第 91 章   第 91 章(11.8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从交易所出来后,楚祖马上去了游戏中心。

    游戏中心光污染严重,他进门后,在那块大得出奇的电子屏幕上找祖岐安的名字。

    大厅有两侧楼梯,往左向上是游戏区,往右向上是投资区。

    到了投资区二楼,开放区域挤满了人,喧哗不断。

    有些人专业研究游戏本身,从胜负概率上下功夫,口若悬河讲起游戏理解。

    更多人喜欢研究玩家,“明星”玩家的效应比想象中还大,尤其是有企业背书的“明星”玩家。

    德鲁伊,使用自然之力的施法者,一般来说会使用木制的法杖甚至天然的枝桠作为武器,也有些会携带弯刀与镰刀因为方便侍弄草药,至于剑……

    “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精灵拥有漫长的祖间,所以多才多艺也是很正常的。”楚祖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无比迅速地解释说。

    『……虽然多才多艺也是很正常的,但这剑对先生的重要程度未免也太高了吧。』阿祖尔的内心嘀嘀咕咕。

    楚祖:“…………”

    又蔫回去了。大猫被麻醉,屈辱地被抬走了。

    它输了,楚祖赢了。

    身心愉悦.jpg

    手机响了,楚祖哼着歌接听,“喂?”

    他觉得今天工作已经到位,正在愉快的逛《永暗》论坛。

    他正看见可爱的小玩家们正在讨论种田事宜,将现实中从古至今各种农具和种子,乃至农业发展史扒拉了出来。

    楚祖也参与了其中,并报了个名。

    游戏的玩法有许多,不止是杀怪升级才好玩。

    比如他们讨论种田,楚祖就觉得很好玩。

    月湾镇没什么农具,或者说酒馆老板巴根很穷,他种地纯属随缘。

    也不知道玩家怎么忽悠他的,总之就是糊弄到了一个任务,种田实验,在他的种植园里。

    经验很低,没有奖励,但是玩家乐此不疲。

    玩家们很欢迎楚祖,因为他不仅等级高,而且是施法者。

    ‘召唤雨滴’的威力,懂得都懂。

    更何况,元素系2环还有地动术,懂不懂施法者种田的含金量?

    楚祖能去拉犁吗?

    那必不可能!

    要拉让殊途拉!

    就在这样开开心心的情绪里,楚祖接了电话。

    “喂?”

    “楚祖。”

    那边声音很低很低,“救我。”

    楚祖:“?”

    我们很熟吗?

    不救,下一个。

    楚祖瞬间挂断。

    这么危险还让他救,他楚祖的小命不值钱吗?

    楚祖眼里充满嫌弃。

    老李又打来了。

    楚祖掐断。

    他又打。

    楚祖再掐。

    他又双叒叕打,楚祖火了,“你tm烦不烦啊?我什么本事我能救你?”

    “可是我不知道该找谁了,”老李满满的哭腔,“苏舒的电话今早开始就打不通,我就记得你比较可靠一点……”

    现在想来,那天晚上的楚祖真是冷静的过分,换成他窗子趴个王蕊,他能当场吓疯。

    这个时候,他慌乱无比,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祖。

    楚祖眼中除了怒气,其实更多是漫不经心的,他已经再思考要不要拉黑他了。

    直到他听到了苏舒的名字。

    这是殊途的真名。

    他和殊途的关系挺特别的……也就水火不容吧。

    没有直接矛盾,间接矛盾多的数不清。

    顿了半天,他才问道,“你怎么认识他?”

    “不是他拜托我给你安排工作的吗?”老李也很吃惊,嗓音短暂提高了一点。

    楚祖:“?”

    “不是萧怜吗?”

    “萧怜?哦他也是我朋友,不过我和苏舒关系更好一点。”

    楚祖:“……”

    对你的关系圈并不感兴趣。

    他狠狠皱眉了一会,才道,“你有他电话?还打不通?”

    “嗯嗯,”老李仿佛抓住了重点,“你说他是不是也……?”

    楚祖:“……他住哪?”

    老李:“?你不会想去救他,不管我了吧?”

    楚祖假笑,“怎么会呢?我是这种人吗?”

    老李:“你是,你就是。”

    楚祖:“……”

    老李:“你救我,我就带你去找他。”

    楚祖神色有点冷淡,“要是救不了呢?”

    “我存个定时消息,明天这个时候再发给你。”

    李宣云能怎么办呢?他现在也不敢真的威胁楚祖啊。

    楚祖:“……”

    所以说命运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为什么想不开要找工作呢?

    看看看看,各个跟讨债鬼一样,烦死了。

    看了眼时间,2300.8.10 14:45,大猫是一点多被拖走的。

    现在是夏天,夜晚来的比较慢。

    雾气更要到午夜才会来临,还有时间。

    楚祖将手机换了个耳朵,“说你的情况。”

    他语气实在不算沉稳,颇有些漫不经心。

    老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安心了许多,“我现在在公司。”

    楚祖:“公司?”

    他们就一个玩票性质的小游戏公司,做的是乙游,两年了都没做完,办公区域是租的,在4楼,一般楚祖都是坐电梯上楼的。

    楚祖看了眼时间,周六,他不由嘲讽,“周六还上班,看,勤奋要付出代价吧?”

    老李:“……”他心态又要崩了。

    但楚祖说的真对啊,他为什么想不开要来加班呢?他不能在家美美的刷剧吃零食吗?

    老李泪流满面。

    “这几天我发现他们都很勤奋,下班不急着走,早上比谁都早,周末还主动加班,我想着我也不能咸鱼,结果……”

    “说重点。”

    “本来我觉得一切正常,”他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其实在进洗手间之前我也只是觉得怪怪的,直到我当时洗手的时候抬头看了下镜子……”

    “他们明明都在座位上,却都在看着我,包括老徐,他明明背对着我,”李宣云现在想到还觉得恐怖至极,“他们脖子……好能扭……”

    楚祖代入了一下,居然也觉得后背一寒。

    因为本身做乙游,又是个不务正业的小公司,他们公司只有男员工,所以洗手间门是玻璃的,只不过做了防窥处理,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是里面能看见外面。

    布局也很巧合,洗手池正对着门,镜子自然也是,所以……

    “你心真大。”楚祖由衷的感叹。

    王蕊之事在前,鬼知道公司里哪些人有问题,像楚祖就第一时间跑路了。

    老李眼角含泪,“我现在装成便秘,躲在隔间里,你说怎么办?”

    楚祖:“我记得洗手间有窗户。”

    老李:“咱虽然楼层不高,但也有四楼了!”

    楚祖:“摔一下不一定会死……”

    “那我还喊你救我做什么?!喊你来收尸吗?!”

    楚祖叹气,“我带绳子过去,你做好准备,别这时候出岔子。”

    老李:“那你快点,我真的好怕,我腿都坐麻了。”

    楚祖嗯了一声。

    打开地图,搜索五金店位置。

    楚祖骑着自己充满电的小电驴,出发。

    在五金店采购了不少他觉得用得着的东西,楚祖又租了一个木制三角梯,折腾了一下,他骑着晃晃悠悠的电驴绕向公司所在楼的后方。

    这栋楼已经不受他的信任了,包括老李本人。

    从大门走电梯,风险太大,而楚祖最不喜欢的就是风险。

    后面可以绕过去,就是有个小小的围墙要翻。

    他带了三角梯,轻松爬上去,打开手机一看,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你还活着吗?sir?”

    他语气带着点笑意,尾音上挑。

    老李幽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sir还活着,完毕。”

    楚祖:“我到了,你看一下。”

    老李感动到哽咽,“小祖,你真好。”

    楚祖费力的将三角梯从另一边拉来,累了一身汗,“记得报销。”

    老李:“……”

    将三角梯丢下去,楚祖带着自己的绳圈下了墙,看了眼办公楼的后门,看起来紧闭着。

    楚祖没急着弄绳子,先去抓了下门把手,他只轻轻一拧,门就要开了……

    楚祖:“……”

    就知道不靠谱。

    四周看了看,楚祖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能抵门,他只能在花坛抠了个鹅卵石卡在门把上,也算做个示警。

    又稍微转了一圈,分析了一下风险,楚祖看向四楼,此时老李已经连连招手,泪洒冲江了。

    楚祖莞尔,然后把三角梯搬来,尽量没发出动静,“我把绳子扔上去,你记得动静小点。”

    老李忙不迭点头。

    楚祖扔绳子.jpg

    不要对楚祖的精准抱有任何期待,他也就扔了小二十次吧。

    老李:“……”

    终于,绳圈被扔了上去。

    楚祖第一时间带着梯子回到墙边,嗖嗖嗖就爬了上去。

    他把三角梯拉上墙,才停下来发信息。

    【视频】

    【自己看,自己学,绳子系不好,掉下来的是你自己,我可不会接你,加油,sir。】

    【记得静音。】

    老李:“……”

    本迫不及待想系着绳子就往下跳的老李,不得不打开视频,调好静音,含泪学习。

    匆匆看了几分钟,老李一边学一边系,总算系好了。

    他的鞋根有些硬,洗手间是瓷砖,他怕发出声音,之前就把鞋脱了,现在脚冰凉冰凉。

    此时他走出厕所门,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门外。

    那些熟悉的面孔,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们一致带着浅浅的微笑,如果脖子没扭成180度就更好了。

    老李忍着恶寒,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用尽平生毅力,以微不可查的力度一点点将窗户推开。

    庆幸,并未发出声音。

    绳子另一端被他系在卫生间隔断的四个角上了,短时间支撑他应该没有问题。

    他以微不可查的动静,缓缓爬上窗子,眼睛却一直看着门。

    此时,他们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就像能通过门看见里面的他一样。

    老李渐渐向下,眨眼只剩半个身子还在里面,他看见离的最近的那个员工,突然起身。

    老李心跳如擂鼓,却不敢立刻松手。

    “宣云,宣云,”门外传来他轻轻的声音,很温柔,“你好了吗?你进去太久了……”

    老李心到了嗓子眼,语气却尚算冷静,“还没好,快了。”

    “要不要我进来看一下?”

    “你也要上?”

    外面的人似乎卡壳了一下,而此时,老李终于钻了出来。

    接下来,自楚祖的视角,就看他一阵猛猫乱抓,多余操作一大堆,却硬是一声都不敢吱,有惊无险的下来了。

    没有技巧,全靠运气。

    老李以光速撒丫子跑来,“快快快,快快拉我上去,梯子梯子梯子。”

    “别急,先做个测试题,题目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老李差点跳脚,低声吼道,“他们快下来了!!!”

    楚祖老神在在,“你早上就去上班,现在都下午了,他们想杀你,你能在马桶上蹲到现在?”

    “相反,我更倾向于你可能……”

    老李被他说的一懵,“你tm……”

    楚祖:“那我先走了。”

    “你倒是把梯子给我……”老李都快哭出来了。

    楚祖漆黑的眼睛这次没有笑容,语气毋庸置疑,“做题。”

    老李:“……”

    他低头做题,哭的一抽一抽的,特别惨一男的。

    二十道心理题,还tm有两道数学题,老李差点炸开。

    楚祖似乎知道他想什么,“前面只是给你热身,主要还是数学题。”

    “我觉得怪物会做的可能性不大,”楚祖语气自然,“毕竟我都不会。”

    “不过,”他话风一转,“sir是容大高材生,你肯定会做吧?”

    老李已经熄了求饶的心思,楚祖明显油盐不进,有这功夫还不如认真做题,说不定楚祖看他认真就给他梯子了。

    他看见楚祖拉门的动作了,他也不太敢从大门走,万一和他们撞上了怎么办?

    认真看了半天,老李果然做不出来。

    题目是他的知识范围,也不知道楚祖哪弄来的,如果给他安静的环境,纸笔,他应该能搞定,但是……

    现在这什么都没有,他心绷的跟弹簧一样,哪有心情做题,当即心烦意乱起来。

    片刻后,楚祖看见他截图,上网搜题。

    楚祖:“……”

    梯子被放下。

    楚祖:“上来吧。”

    老李光速收起手机,麻溜往上爬。

    一上墙,老李就嚎啕大哭,“你tm的,你吓死我了……”

    楚祖抬眼,“拉梯子啊,看着干嘛?还要我拉吗?”

    老李眼泪卡一半。

    片刻后,他认命了,低头拉梯子。

    梯子拉上来,楚祖将它放到墙外,才施施然下去。

    老李唉声叹气,“这叫个什么事?”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

    “怎么会这样呢?”

    楚祖没理他,走向自己的电驴。

    老李光着脚跟着他,亦步亦趋的叹气,“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冷静?我真的怕死了……”

    楚祖甩着车钥匙,语气带笑,“sir可真是多虑了,我分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老李:“……”

    他思考了一会,发现楚祖最大的风险就是下来拉门把甩绳子那段了,然后他就在墙上看戏去了。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老李说不出话来。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也说不过你。

    唉。

    “地址。”

    老李噔噔噔的冲上他后座,“我带你去,我给你指路。”

    楚祖:“……?”

    老李:“我也担心舒舒的情况。”

    楚祖懒得揭穿他,“指路。”

    一路上老李都在叨叨,“你哪来的题目,还像模像样,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做出来,你路上还有闲心搜题?”

    楚祖言简意赅,“容大论坛。”

    “哦,怪不着,我还以为你现场出的题。”

    殊途住的离公司不远。

    老李:“29楼,我们得坐电梯。”

    他光着脚站在地上,楚祖在停车,路过的人都一脸异样的看着他们。

    老李已经光脚不怕穿鞋的了,毫无反应,等着他停车。

    站在电梯前,楚祖皱眉。

    他现在对高楼本能不喜,楼一高逃跑都难。

    老李也犯忪,下意识躲楚祖后面。

    楚祖把手插上衣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站在电梯前。

    电梯里的人出来第一眼看见他,都是一愣。

    好漂亮的人。

    走了两步还忍不住回头,但是楚祖已经进了电梯。

    老李忙不迭跟上。

    29层。

    “苏舒!苏舒!苏舒!”

    老李将门拍的哐哐响。

    楚祖抱着手靠在一边。

    门开了。

    殊途一身休闲服,意外的看着老李,“你这是……?”

    老李:“……你没事?”

    殊途:“?”

    老李:“那你不接我电话?”

    楚祖已经悄悄转身,脚步如同猫儿一样,没有声音。

    殊途露出恍然的表情,“我静音了。”

    老李差点骂出声。

    片刻后。

    楚祖被抓捕。

    都怪该死的电梯。

    听完他们的话,殊途凝视楚祖。

    知道他固来脸薄,殊途也就没戳他,“这么危险?这就是你害怕的原因?”

    楚祖耸拉眼皮,不想说话。

    殊途看向李宣云,“你在我这里睡吧。”

    老李就是这么想的,摊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殊途:“我送你回家。”

    楚祖:“不必了,天要黑了,我自己回去。”

    殊途也不说话,直接带路下楼。

    李宣云:“哎?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殊途顿了顿,“回来。”

    老李立刻躺了回去。

    下了楼,楚祖都站在小电驴前了,殊途还不走。

    楚祖:“老李状态也不可靠,我不建议你们住一起。”

    殊途点了点头,“我会注意。”

    楚祖:“……让他回家。”

    殊途沉静摇头,“不好这么对朋友。”

    “……那你给他做数学题,”楚祖发了两套试卷给他,“让他不要睡觉,做完再睡。”

    殊途:“嗯,我送你。”

    楚祖一脸看破,“……你就是想知道我住哪吧?”

    殊途没什么表情,“那你住哪?”

    楚祖:“不告诉你。”

    说完,他骑车就跑。

    楚祖先去还梯子,然后才回家。

    其实他不是很想和殊途他们打交道,但是……

    殊途于他有恩,不能不管。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条街,密密麻麻的人头围着,有呜呜呜的救护车声音。

    楚祖不由自主停下,“发生了什么?”

    他伸头望。

    “死人了!好多人!”

    楚祖已经看见了,他还看见了熟人。

    中介。

    不过这次他躺在担架上,被白布盖着。

    楚祖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要回家。

    还好,在他想好该怎么进一步解释之前,阿祖尔就已经自行完成了脑补,他在脑海中回放了某知名魔幻大片中白衣飘飘的法师老爷爷总是放着法杖不用转而拨剑和人对砍的画面——法师总有颗近战的心,楚祖先生对剑情有独钟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现在显然应该说:

    “先生,供货渠道保密也没关系,联系莱蒙德家族帮忙下单就可以了,他们专业培养武者,不可能没有定制武器的业务,到祖候我帮您定制一柄剑,请您不要再难过了。”

    “这一点很容易通过推理得出,”楚祖失落地道,“我本来想着可以很快把剑拿到手里,这么一来又要折腾好久,我是因为这个才难过的。”

    阿祖尔:“………………”

    不就多等一会儿吗您至于么!!

    一行人看完了这些拿出来展示的高端战备,从陈列馆里出来。

    “哦天哪,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我是说那些,”安塞尔兴奋地说,脸上满满的意犹未尽,“实话说,在来之前,我还在纠结,明明拥有魔法天赋,却选择成为一个武者,是否是正确的选择,有那么一刻,我都想向吉尔曼低头,道个歉看看能不能重新成为他的学生了,还好他的变态及祖阻止了我……”

    楚祖:“……”

    再次对不起,吉尔曼。

    “……多可怜啊,乌斯卡人有机甲有星舰,我们手里盾牌长矛,这拿头打!但现在我知道了,武者!武者就是最强的,”安塞尔还在叭叭地说,又转过头来问,“阿祖尔你觉得呢?是不是感觉家族的安排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呢?”

    正在努力哄他失落的金手指老爷爷的阿祖尔一脸茫然看向他:“啊?”

    安塞尔脸上兴奋的笑容凝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嘴巴半张着,很是惊奇于自己为什么会找他说话。他立刻又转了回去,僵硬地开口,“我就是随口问那么一句,你不想说算了。”

    “哦。”

    阿祖尔也懒得理他太多,把精神聚焦在心灵链接上,继续哄他的金手指老爷爷。

    空气因沉默而变得微妙起来,柏克有点尴尬,“这个……两位……”

    “哈哈,我们艾文少爷也是有魔法天赋但却转修武者,跟咱们这种天生武者天赋的不一样。”乔恩说。

    “这样,”柏克接上了话题,“其实魔法天赋转修武者在我们莱蒙德家族是很常见的,施法用的魔力变成武者的元气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能量转换,倒是武者天赋转不了法师,因为把元气转魔力相比之下要困难得多……或说是对天生武者来说要困难得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啦,都是超凡力量,武技和魔法不分谁强谁弱。”

    “是啊是啊。”

    “接下来我带你们去看训练场吧,”柏克热情地说,“也不知道你们都会对什么职业感兴趣……”

    低阶训练场同在这个大厦里。柏克带三人进了一个综合训练场,在这里各大职业基本上都有,置物架上摆着多种式样的入门级武器。

    乔恩和安塞尔发出兴奋的声音,立刻就跑去掂掂盾牌摸摸飞斧新鲜了起来,阿祖尔径直走向陈列着长剑的立式木架。

    “楚祖先生,”他拿起一柄单手长剑,感受了一下重量,试着挥了一挥,“您要定制的剑是这种吗?”

    “不是,是旁边那种,要单刃的。”

    “好的,那我就选择成为剑士好了,”阿祖尔换了柄单刃长剑,指尖轻轻抚过剑刃,“这样回头联系他们定制武器应该会更加方便一点。”

    “好呀好呀,”楚祖现在已经满血复活,“这是多么明智的选择!我会教导你成为优秀的剑士的。”

    “谢谢先生,”阿祖尔的目光却是已经不自觉地被远处的一列弓箭给吸引了过去,“其实我觉得,弓箭才是精灵的浪漫……”

    “弓箭吗……”

    楚祖缓缓阖上了眼睛。长弓的剪影残留在虹膜,他抬手扶额。一种轻微的眩晕感,那是一些记忆的碎片,“这种武器我也可以教你。”

    “太好了!先生您果然多才多艺,”阿祖尔开心地说,他放回单手剑,走去拿起了一张长弓,试着拉了一拉,“上次拉弓已经是两年之前的事了……离得明明也不远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没有射中靶!连着好几箭都脱靶了,杜维狠狠地嘲笑了我。”

    “哇哦,离得不远竟然还能连续脱靶,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嘲笑你的。”楚祖同情地安慰说。

    阿祖尔:“???”

    “那是意外!我小的祖候射箭可准了!”他感到双颊有点涨涨的热,当下取来几支训练用箭,向不远处的弓箭手训练场区走去,“……总之就是意外,先生不信您看。”

    楚祖于是跟着他看。

    阿祖尔把箭放到一旁,将长发掠向耳后,拉动弓弦,试了一下手感,但紧跟着便停下了动作,“等等,怎么这么多人在看我?”

    这个训练场在使用中,有不少武者学徒在作训。这边场子离得最近的人在看他;他一路过来经过的人在看他;相距明明很远隔了有大半个场地的人也渐次转过了头来看他。

    阿祖尔听到了一些惊叹:

    “天!看那个小哥——他好漂亮!”

    “刚刚他提着长弓从我身边路过,那淡金色的长发……噢!我简直怀疑是精灵王子从屏幕里走了出来。”

    “雾草,说到精灵……你们看他的耳朵!”

    “……?!”阿祖尔顿祖产生不祥的预感。

    有人已经大叫了起来,“不会真的是精灵吧,嘿!”

    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下一秒,乔恩就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哦!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艾文少爷可是有精灵血脉。”

    “?!?”

    “精灵血脉?!”

    整个训练馆都沸腾了,一个个好奇的学员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我信我信!不用你说,没有人能比这位兄弟更精灵了。”“我这辈子居然能看到活的精灵!”“兄弟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耳朵?”

    教官也跑过来了,这是个留络腮胡的汉子,胸前挂着徽章质地的一星骑士超凡纹章,直接使用“冲锋”战技楚楚火火地从斜对角冲了过来,一路发出“哦哦哦哦哦!!”的迷惑声音,严厉喝退围向阿祖尔的一群学员,“一个个的都在干什么,看把人家给吓的……放开那个精灵让我来!”

    学员们:“…………”

    “您最吓人好吗,布朗教官。”

    阿祖尔默默地抬手捂住了耳朵。桑里斯·布朗一个急刹车停到了他身前,“让我康康让我康康……哦,老天,简直符合人类对精灵的一切幻想,还这么套路地喜欢弓箭!……这么说,我们基地居然可以培养一个精灵游侠了?!”

    说着拿过了旁边的训练用箭矢塞进他手里,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射一箭我看看。”

    阿祖尔:“……”

    他是要给金手指老爷爷看的啊又不是给你们看!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于是只好在一大群人的注视中弯弓搭箭。

    “十环!哦天哪,多么专业的动作!——我敢保证,肯定是十环。”

    “你这不废话么,人家是精灵嘛!”

    “对啊,精灵在这方面都是很有天分的……”

    十环……吗?阿祖尔调整呼吸,进一步放松了双肩。他可以的。就像早些年无数次曾做到的那样,正中靶心的十环。两年前真的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箭矢离开了弓弦。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箭羽在空中划出的轨迹,下一秒,惊呼声响起。

    “——噫?!”

    十环的话是没必要惊呼的,因为那是意料之中的结果;稍次一些的环数也没必要这么讶异,刚拿起弓不太适应也是正常的。

    这一箭脱靶了。

    阿祖尔整个都是懵逼的。“这怎么会……?!”惊愕过后好心的围观者们自发地为他找起了理由,“是不是不习惯我们这里的弓……”

    “都是你们在里咋咋呼呼害得人家紧张了!”桑里斯愤怒地说道,一道眼神把围观学员向后又逼退了几步,又抄起一支箭递到阿祖尔手里,“别搭理他们,来,继续。”

    阿祖尔又试了一箭。

    这一箭没有脱靶……才怪,在他的努力之下,箭矢对箭靶的轮廓进行了描边。

    “没事,孩子,再来!”

    精准描边。

    “再……!”

    更加精准的描边。

    ……

    阿祖尔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总之到了酒店的房间他直接就自闭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实在是想不通。十几支箭。居然愣是一支也没有射中。围观者的目光从最初的可以理解到随后的难以置信再到最后的隐隐嘲弄,有人在笑,还有人说他是精灵之耻——这祖有人找出答案说可能因为他是混血精灵,没有继承弓箭方面的专精,跟着立刻就有人反驳说那也是混血精灵之耻。

    他们说笑都很小声,因为这样比较礼貌,只可惜他的精灵血统有听觉加成,照旧听了个一清二楚。还有乔恩拍着大腿和安塞尔说,哈哈哈哈笑拉了,回头要发到群里,看我们的大少爷又丢人了,安塞尔一顿表示应和。

    “艾文?”

    楚祖现身坐在他身旁,熟练地把他揽住——他的契主现在很需要安慰,非常适合趁虚而入,考虑到这货全无征兆就把他丢回去的累累前科,他很有必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恰饭!

    “……楚祖先生。”

    阿祖尔把头埋在他肩膀。触感有点不对。淡淡的香。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去细究不对在什么地方,“谢谢你没有嘲笑我。”

    “其实我本来打算嘲笑的,连语言都组织好了,你可以试听其中一条——‘我把米撒到箭靶上,鸡都比你啄得准’,”楚祖诚实地说道,把他给揽得更紧,“但是我很快发现,这里面有问题,应该源于某种魔法因素。”

    “什么因……!?”

    阿祖尔抬起了头。随后深碧色的瞳孔剧裂震颤,几乎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么——银色的长发像是盈满了星月辉光的溪流,流淌过精致的锁骨与漂亮的胸肌,越发衬得他的皮肤冷白宛若无色。

    “先先先、先生!”他整个儿都是错乱的,再也没空去关注自己的问题,“先生您衣服呢?!”

    “啊,衣服呀,”楚祖淡定地应道,“我脱了。”

    阿祖尔:“?!?”

    他手忙脚乱地从他的导师怀里逃出来……虽然导师身上香香的,把头转到一边不敢看:“先生您脱、脱衣服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行之有效地对你进行安慰。”

    阿祖尔:“?????”

    “小祖。”祖岐生又叫了他一句。

    “怎么?”

    祖岐安一抬头,在祖岐生身后站了个陌生的男人。

    而祖岐生对他说:“你得自己去处理伤口了,随便去找点吃的,晚上家里见。”

    简单交代完,祖岐生看向来者,用没沾血的手推了推眼镜,还是那副含笑的斯文模样。

    “好久不见,孟哥,我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

    第 92 章   第 92 章(12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用大祖的角色和托管中的小祖进行对话后,楚祖多少有些失望。

    “托管可以根据语境模拟小祖性格对话。但一旦话题岔开,托管要么直接被带着走,要么也开始自说自话。”

    他在意识海里对系统说,“那它凭什么卖这么贵?”

    好几万信用点呢。

    系统:“……懂了,宿主,还是得投诉。”

    它对之前自己居然倾力推荐这款产品耿耿于怀。

    为了宿主方便的出发点绝对没问题,那只能是产品本身有毛病。

    影印老总办公室,换成了老板约谈黄浩。

    “黄导,星火那边的消息想必您也注意到了,对面这一次的针对性很强啊,怕是冲着黄导您来的。”

    黄浩沉默不言,等着老总下半句话,老总笑了下,似是不经意地玩笑道:“影印这一次也算是被黄导您连累了啊。”

    黄浩摘下眼镜擦了擦不存在的灰尘,才似笑非笑地反问:“老板您要问责吗?”

    “哈哈哈,黄导说笑了,开个玩笑而已。”

    “哦,那老板您找我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玩笑,实不相瞒,剧组里还有很多事情。”

    “那我就直说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黄导您给我个定心丸,对上星火的小导演,黄导有信心吗?”

    黄导忍着羞愤开口:“老板觉得,我还赶不上楚祖那个纨绔废物不成?”

    “黄导误会了,楚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冯漫漫那娘们有多厉害,黄导最清楚,要是剧本也是她留下的遗产,说不定还真有些难办,黄导觉得呢。”

    “不可能。”黄浩当即反驳:“要是手里有这么多好剧本,老师……冯漫漫她也不需要外出取材遭遇风暴,早就发出来,借着东风让星火更进一步。”

    随即黄浩发出一声冷笑,笃定道:“没想到顾铭睿那个书呆子也学会了蹭热度,炒话题,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观众不傻,作品的质量会说明一切!”

    “好好,我就等黄导这句话,这样的话,我也就可以放心布置接下来的应对。”

    “老板的意思是?”

    “星火要是稳定发展也就算了,偏偏好高骛远,既然如此,我不如加把火,星火最近几个小演员的人气不错,待在星火可惜了。”

    都是聪明人,黄浩立刻明白影印老板想要做什么,这是上一次没有收购成功心有不甘,趁着星火自己作死,再推对方一把,然后趁机再次抬起铲子。

    黄浩眯了眯眼,忽然笑了:“老板心善,给了那几个小演员一条出路。”

    二十分钟后,黄浩离开老总办公室,老总想起什么:“对了,黄导,还有件事。”

    中年大叔露出一个油腻的笑,伸出五根手指:“女一的金主又投了这个数,黄导多少再给女一加些镜头。”

    黄浩压抑住险些脱出口的国骂:“下不为例!”

    “哈哈哈,好,黄导辛苦了。”

    时间一晃而逝,很快到了月末。【小型行囊】

    品质:普通

    重量:1

    耐久:50/50

    属性:10格,行囊内物品-50%重量

    【银月短杖】

    品质:普通

    攻击:0~1

    重量:1

    耐久:200/200

    属性:施法消耗-1,轻微减少一环及以下法术吟唱时间

    描述:银月制式短杖,轻便耐用

    【法环学徒长袍】

    品质:普通

    护甲:0

    重量:1

    耐久:100/100

    属性:轻微加速精神力恢复

    描述:法环制式长袍,结实耐用

    短剑和之前的一样,不必细说,20银币确实让楚祖腰包一鼓。

    因为一直没掉落他自己能用的东西,他装备栏一直空空如也,如今城卫营的感谢,让他一波肥,武器和衣服都有了,连惦记的行囊也有了。

    他甚至任务都没做完!

    不愧是是隐藏任务,就是富。

    学徒长袍是黑色的,带兜帽,只在胸口处用银线勾勒了一个奇怪的圆。

    短杖大概就小臂长,杖柄处有一个银月,比矿泉水瓶盖还要细两圈,整体十分轻便。

    楚祖心情好极了,看了下表彰证明,发现就是个奖状,正好将它收入行囊,他审视了一下自己。

    “漂亮。”

    “对,漂亮。”

    楚祖转过头,“你不是在广场登记吗?”

    云伦指了指天,“该吃午饭了。”

    楚祖抬头看了一会,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过太阳,他都不知道npc到底是怎么分辨时间的。

    “城卫营居然给你送东西,”他夸奖道,“等你到了五级,通过法环考核,就能加入我们法环了。”

    楚祖眼睛一亮,阵营?

    “怎么加入?”

    云伦笑嘻嘻,“等你到五级再说。”

    楚祖:“我三级了。”

    云伦:“你们外来者升级就是快,不过也就开始而已,后面就慢了。”

    “艾伦半岛的施法者都会加入法环的,因为只有法环有最完整的法术传承,纵使是我们,也有大部分传承遗失在主大陆……”

    “云伦!”

    云伦瞬间紧绷,“学姐!”

    来人冷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慎言。”

    楚祖看见他,立刻挥手打招呼,“我钱还完了!”

    云伦瞪圆眼睛。

    黑袍男子看了楚祖一会,颔首离开。

    他一走,云伦瞬间跳起,“你没告诉我,你是和非学姐赊的账,”他一脸惊叹,“你怎么敢的啊?”

    楚祖迷茫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他真的给赊账。”

    他那时候哪知道npc这么灵,当初只是随口一说。

    云伦狠狠点头,“学姐就比我大一岁,现在已经是中阶施法者了,他擅长负能和咒法,据说他快成为高阶施法者了,说不定能拜冕下为导师……”

    他叭叭叭的说,楚祖就听着。

    他感觉这个npc真的憋坏了,只要一看见他就不停的说。

    居然有如此话痨的npc。

    楚祖想着自己的任务,“如果巡逻队失踪了,一般要往哪找?”

    “失踪?怎么可能?”云伦脸色微变,“月弯镇离银月城这么近,有冕下庇护,灾异根本靠近不了,怎么可能有人失踪?”

    灾异?

    楚祖疑惑的看着他,“是人为。”

    云伦大大的松了口气,“我说嘛,你吓死我了……”

    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楚祖追问,“灾异是什么?”

    云伦脸色一僵,迟疑了一会道,“我不能和你说,你们外来者自己遇到就知道了。”

    他低声道,“不要离开银月的范围,会死的。”

    楚祖:“……”

    你这游戏花样还挺多。

    楚祖问,“那你觉得想找到其他失踪者,应该去哪找?”

    云伦这次就淡定了许多,“可能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想打坏主意吧,你让城卫营自己去找就是了。”

    楚祖惦记自己的任务和奖励,“那如果我想帮忙呢?”

    云伦:“你们外来者真的好奇怪,特别热心。”

    楚祖:“……”

    “人类定位术你会吗?”他出主意。

    楚祖:“……不会。”

    “物品定位术呢?”

    “不会。”

    “那你只能自己找了,”他很可惜的道,“我也不会。”

    “不过城卫营可能会请法环帮忙,我觉得你不必……”

    按这游戏动态的任务进展,楚祖如果不快点找到人,这任务可能真要被npc内部消化。

    不行,坚决不行。

    到手的奖励绝不能丢!

    楚祖交了黑尾红心草的任务,银币喜+2,又得到一个戏法——呼唤雨滴。

    加上魔法火苗,他已经有七个技能了。

    楚祖此时还剩22银90铜,他觉得自己比较富裕,想要购买更高阶的技能了。

    这游戏没有技能限制,似乎是学多少都行,楚祖很喜欢这种模式。

    “你要学一环法术?你精神力够吗?”

    “一环法术要多少精神力?”

    “不一定,但普遍要30点以上,你买了也用不了。”

    “有没有威力很大的那种?”

    云伦看了他一眼,“一环法术就太多了,你想学哪一系的?”

    “哪系最强?”

    云伦:“……”

    楚祖精准了点,“攻击力最强,关键时候能鲨光对面的那种?”

    他现在太缺攻击技能了,酸蚀射线和自燃都有点刮痧。

    “那你选塑能或者元素系,”他道,“一环召唤里,没什么特别强的,倒是召唤系的召唤长弓,召唤法术战锤什么的,广受好评,大家都说性价比很高。”

    楚祖:“……我体质只有4。”

    云伦耸肩,“看来你也是很传统的施法者。”

    “我本来还想推荐你学变化系的,”他笑道,“变化系后期可以变成熊哦。”

    楚祖:“……”

    不,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塑能系的力场飞弹,力场盾,或是元素系的雷电矢都不错,很适合新手,”云伦推荐道,“燃烧之手,冻寒之触,还有负能系的疲乏之触也不错,藤蔓鞭打,冰刃,风刃,小火球都稀松平常。”

    “其实你若不求攻击,我觉得塑能系的活化绳特别好用,谁用谁知道。”

    “水球术也不错,可以和冰刃,寒冷射线一起使用,效果更佳哦。”

    楚祖已经被推荐的眼花缭乱,恨不得全学了。

    可惜,一个一环法术20银,他没钱挥霍。

    好贵,真的好贵。

    云伦继续介绍,“如果你想要自保的,我觉得咒法系也不错,眩晕术,油腻术,睡眠术,谁用谁知道。”

    “变化系的树肤术也不错,超硬,一般的游荡者都戳不破。”

    “或者箭矢偏斜立场能得你心?”

    楚祖:“我只有20银……”

    云伦:“没事,你努力赚钱,很快的。”

    云伦将力场飞弹、雷电矢推给他,“力场飞弹泛用且简单,吟唱快,消耗低,不容易被针对,雷电矢是一环元素系里数一数二的法术,速度快,威力大,打的也比力场弹远,缺点就是消耗大。”

    楚祖纠结了半天,“我选雷电矢,下次我来买力场飞弹。”

    “好啊。”

    楚祖的技能列表,多了一个紫色的法术。

    【雷电箭矢】

    【阶位:1环

    系别:元素

    施法距离:远

    法术范围:20米

    施法消耗:30

    吟唱时间:5s

    熟练度:入门(0/200)】

    楚祖:“听说学院有人收虫丝?”

    “对,你怎么知道,蒙安学姐就收,一单位10银,你有吗?”

    “我要是有可以直接卖给他吗?”

    云伦拼命点头,“可以,可以,你如果不走任务周期的话,可以给你14银一单位,你可以自己来买戏法。”

    楚祖:“好,我弄到了就带来给他。”

    感谢卫兵!

    告别云伦,楚祖回到广场,发现自己的牌子附近已经围了一堆人。

    看见他,立刻乌泱泱的围了过来,“我们银币自己都不够用,能不能给你打钱?”

    楚祖:“可以。”

    来人开口就要压价,“这两个技能城卫营都有人教,10银一个。”

    “我知道城卫营教官有教,但是要15天才能学会,”楚祖早就在论坛上看过了,知道行情,“10银不是问题,15天才值钱,你们别以为我好忽悠。”

    “至于武器专精,我到现在还没听说过,”楚祖道,“就算能学,必然也要大量时间,你们别拿什么低级技能的话术忽悠我。”

    耗时间的技能,在玩家中是相当值钱的。

    这也是楚祖为什么直接弄了个留言拍卖的原因,若只是普通技能,他标个价就算了。

    比如他的法术,都是能立刻学到的,就算溢价,也溢不了多少。

    “大佬,你这把剑卖不卖啊?”畜牲哥这次居然也在,他盯着楚祖腰上的短杖和剑猛看,“你到底是怎么弄到的装备?我们在城里打工,也就锄锄草喂喂猫,根本弄不到装备,出门半天都找不到一个怪……”

    楚祖:“东门有虫巢,你们可以去试试。”

    “谢谢大佬,大佬好人!”

    围观的玩家很多都是看热闹的,闻言大喜。

    楚祖也乘势道,“你们若是灭了虫子,可以把虫丝给我,我一单位50铜收。”

    “大佬收这个有什么用?”

    “是法术的施法材料,”楚祖自然道,“一次性多买点,用完再说。”

    众人立刻打包票,“好说好说,大佬等我。”

    围观众人立刻散去了许多,生怕怪被人抢了。

    东门外面都是乱石,地形很崎岖,许多玩家走了一段就不想走了,去其他四门转悠,还真有不少人至今没摸到过怪。

    畜牲哥:“你剑卖嘛?你施法者应该不用剑吧?你还有杖。”

    楚祖无视他,盯着面前的主要买家,“你们怎么说?”

    众人目前都没有装备,麻衣麻裤,一身黑袍的楚祖就是人群中最靓的崽,一看就是大佬玩家。

    “能把技能简介给我们看看吗?”

    “好。”

    【强攻姿态】(战士基础之一,众多战技前置技能,必须学习)

    【初等武器专精-长剑】(某些战技的前置技能,学会可以灵活的使用长剑)

    众人看的眼馋不已,酸水直冒,有人似乎认得楚祖,“这是不是就是你隐藏任务得到的?”

    楚祖不理。

    “不管如何说,毕竟是游戏的初级技能,我不会花太多钱,”一个穿着靴子的男玩家犹豫道,“500我拿一本,多了就算了。”

    “我也五百。”另一个男玩家与他统一战线。

    “我出一千二全买!”畜牲哥道。

    两人:“?”

    楚祖忍着笑,“既然如此,那……”

    “我出700,一本。”靴子玩家肉痛道。

    “我也是。”

    畜牲哥迟疑了一下,“……你要是卖那把剑,我出两千五全买。”

    楚祖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眼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两人,“还是六百一本吧。”

    游戏才开服,割韭菜割太狠,不方便以后继续割。

    畜牲哥:“我买两本!”

    “我买你爹!”

    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了,楚祖发现卫兵都在看着这里,立刻道,“这样吧,我把剑卖给你。”

    畜牲哥立刻笑了,“但是我觉得技能也很重要,要不我……”

    楚祖立刻阻止他道,“买了技能出城也会死,你还是买剑吧。”

    他感觉这两个近战玩家,他有点眼熟。

    他眼熟的玩家,可没有善茬,若是畜牲哥买了被弄死,损害他名声多不好。

    这游戏死一次黑屏三天呢。

    最终,楚祖忍痛卖出自留的短剑,含泪血赚1800。

    一个月饭钱有了。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三人都挺开心,乐呵呵的走了。

    “人傻钱多,”有人啐道,“不就是几天嘛,花600买,有钱真好。”

    “土豪的世界你不懂。”

    玩家间的对话楚祖没注意,他这次提前下线了。

    屋外的雾气依旧茫茫,楚祖看了一眼不再在意。

    他上论坛发帖,打下几个大字——【施法者萌新攻略】

    娱乐至上的时代,每一天都有许多影视作品上映,除了楚祖和黄浩打擂台的作品外,当天还有一部老牌黄金导演的作品于凌晨上映。

    因为是休息日,其他时间段也有大小影片上映。

    楚祖早上起来的时候,星网上,关于黄金导演的新剧《螺旋时空》的影评已经有很多。

    不愧是老牌黄金导演,发挥稳定,好评不断,科幻、战斗、特效镜头运用娴熟,加上男女主be美学的超时空爱恋,反映良好。

    观众们一边嚷嚷着给导演寄刀片,一边忍不住自己打赏投币的手。

    楚导也订阅了这部两个半小时的电影,并且邀请好不容易休假的高中生弟弟一起观看。

    小顾表情一言难尽的和楚祖一起观影,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只有少半放到电影本身,每隔一段时间,就忍不住去看楚祖。

    事实证明,楚祖的心是真的大,今天晚上自己的作品就要上映,现在居然还有兴致资敌看别导演的作品。

    在顾宸不知道第几次看他的时候,楚祖出声提醒:“影片比我好看。”

    虽然剧情差不多的套路,但架不住楚祖是个“下里巴人”,撇除专业角度,只以观众的视角去看个热闹,比起楚祖自己作品里更注重的传统剧情,特效电影受众很广也不是没有道理——

    光影交织,科技拉满,大场面爆炸时的震撼,带来的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视觉与精神的双重享受。

    真挺解压的。

    顾宸:“你不紧张?”

    楚祖吃着爆米花:“为什么紧张?”嚼、嚼、嚼。

    顾宸继续犀利提问:“是因为对方是黄金导演,没有比较的心思吗?”

    楚祖奇怪地看了小顾一眼,嘬一口气泡水:“不啊,根本不是一个赛道,有什么可比性吗?要比也是等以后我做特效电影的时候,对吧?”

    楚祖也有点手痒,只是之前就说过,楚导也有点top癌,要么不做,做就要尽善尽美。

    冯漫漫女士购入的星火系统不错,却也仅仅是不错,和那些顶尖影业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等以后赚了钱,给小火氪金升级后,再去做特效试试吧。

    顾宸一噎,竟然无从反驳!

    下午的时候,楚祖继续享受难得的假期。

    和楚祖的轻松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顾宸和星火的其他人,剧组一应演员同样陷入持续焦虑状态,包括但不限于抖腿,无意义到处走动,喝水,水喝多了一遍遍上厕所等。

    这一次,成片出来后,星火内部员工提前看到了成片,要说他们对影片的感受,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好看!

    然而就算再怎么觉得赤伶好看,但就怕是亲妈滤镜,不真正经过市场检验,他们的心就迟迟不能放下。

    钟表的时针一圈圈转动,就连一直很淡定的池萱茉也手脚冰凉。

    时间临近,一些粉丝小群里,也有人开始呼朋唤友:

    大大白:楚导的新剧要来了,姐妹们别错过时间。

    粉丝们不比星火成员紧张,他们是消费者,好看就继续看,不好看那就各自安好呗。

    除了感兴趣守候的粉丝外,最关注赤伶的就是影印这边的人了。

    楚祖特意将赤伶上映的时间,定在了《那十年》提前一个半小时上映,而影印老总和黄浩提前联系好的水军已经在摩拳擦掌,今晚可是有两个大单。

    先是黑一部先上映的电影,带节奏,然后在转场去给另一部后上映的电影刷点击和弹幕,顺便从前一部剧引流。

    水军群里,十分专业的群主进行最后的报时:

    群主:时间校对,还有一分钟抵达战场,最后检查一遍武器,兄弟们随我冲锋。

    水:我的虚拟键盘已经饥渴难耐。

    水水:快点干,收完钱回去睡觉,哈欠。

    水军头子也再跟影印老板最后一次发消息,并且保证:老板放心,干脏活我们是专业的。

    影印老板:竖起大拇指.jpg。

    影印这边,只有黄浩随着时间的临近开始坐立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不管黄浩怎么想,时间一到,星火的观影通道如期打开——《夜雨寄北-赤伶》上映。

    顺着链接点入,最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简介页面。

    左上角是熟悉的母星画风海报,粉丝们本以为有了第一次无题海报的震撼,有了心理准备,他们已经能够“坦然”面对。

    想的有点多。

    观众们的视线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抓住,黏在海报上再一次久久无法回神。

    海报整体都是抓眼高调的红色戏。

    透过红色帷幔的点缀,一名穿着全套戏服,随时能够登台表演的名角正对着铜镜,一笔一笔描绘细眉。

    海报并没有收录她的全身,选取的是放大的半身像,这也让赤伶的脸和细节加倍放大,冲击着观众们的眼球。

    厚重的粉底,叠加大片色彩铺垫的眼影,腮红,眼线勾勒出狭长的眉眼。

    不似狐妖小玉的清淡,赤伶浮夸的妆容冲击着星际观众们的审美,本该觉得奇怪。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赤伶那仿佛含着无尽言语的一双美眸时,心脏狠狠一跳。

    莫名的,镌刻在基因里的记忆缓缓复苏。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这般“扮丑”,她也是美的。

    久久,观众们从赤伶的妆容与打扮上回过神来,才注意其他细节。

    原来,男主并不是不在海报上。

    铜镜中倒影的并不是戏子的镜像,而是另一幅画面——

    烽火连天,城池下,手持银.枪的年轻侠客决然而立,枪出游龙。

    他的身后是摇摇欲坠的城池,他的身旁是奋战的同袍,而他的前方则是万千敌军,以及连天的密集箭矢。

    那张年轻的娃娃脸上没有轻浮,没有稚嫩,血迹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眼中有的是一片赤诚忠肝,保家卫国。

    海报的留白处,是这部影片的主副标题,夜雨寄北-赤伶。

    一句话简介:三尺红台,水袖起,满堂喝彩。

    祖岐生再也没拍过他头。

    祖岐生再也没生过气。

    祖岐生……再也没和他说过任何他们之间的债务。

    祖岐安只知道,他哥失去了一些东西,得到了一些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在“失去”里,还是“得到”里。

    祖岐安后知后觉想起问他哥:“那天晚上,你给是谁打电话了?”

    他哥在百忙中抬起头,眼睛弯着:“我不记得了,应该是不重要的人?”

    他哥还说:“小祖,你该去游戏中心了。”

    第 93 章   第 93 章(12.2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孟哥表情都录下来了吗?”楚祖暂停了设定修正,问系统。

    系统双线作战依旧靠谱,一边协助宿主在补的设定里回溯,一边死盯孟裕安不放:“八个机位全方面记录!”

    “也盯着他的设定,每次出现变更或者增加删减都重点标注下来,我们事后再研究。”

    小黄鸡:“没问题!”

    “小祖现在在哪儿?”

    “酒吧吃馄饨。”

    “吃饱了没?”

    楚祖怔楞了许久,轻轻地将头依靠在奶奶那并不坚实的肩膀上,闷闷的道:

    “我那时不在家,也不知道你们三个是怎样的情况,会经历些什么。只是后来获得系统后,通过系统知道了元宝和花花都有着特殊的能力。”

    楚祖尝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加轻松,“元宝的嗅觉本来就很厉害,后来在能力的加持下,就像是寻宝犬一样,什么好吃的都逃不过他的鼻子。末世后,虽然可以吃的植物果实根茎变得更加难找了,但是一点也瞒不过咱们的元宝。这些果实的口感和味道,在不同异能力的加持下,变得更加丰富好吃,所以啊,咱们以后有福气了。”

    话音刚落,元宝便脆脆地“汪呜”了一声,仿佛在当众做下保证。

    一个被带跑偏,家庭影院里压抑的氛围也被一扫而空。

    楚祖忍不住偏了偏头,将目光投向压在腿边的金毛,还有旁边紧盯着他的梨花。看着铲屎官仿佛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睥睨半生的小猫猫不得不喵喵出声催促。

    楚祖眼带笑意,“梨花就更厉害了,小猫咪本来就神出鬼没,在觉醒了特殊空间能力后,每次找她估计就像一场大型的躲猫猫游戏,我们以后要好好看着她,别找不到回家的路。”

    停顿了几秒,楚祖就像小时候,遇见不高兴或者不想坦白的事实,却又不得不说出的那样,又将头砸在阿祖尔的肩头,更深地将头往她的肩窝里埋了埋。

    “我俩没有很好的运气,在……都是普通人的状态。”

    感受到阿祖尔在背后轻柔的拍打,小小逃避了一会儿的楚祖抬起了头,坚定地看着奶奶写满温柔的面庞。

    “不过还好,现在我们有了系统和花花。这一次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看着孙子夹带伤感却满含希望的眼神,阿祖尔这次没有再问些什么。

    她相信他。

    虽然楚祖说的一些词语,在阿祖尔这个年纪有些比较难以理解,但是实话说,在半截身子都进入黄土的年纪,回望前半生,白奶奶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人。天灾和人祸,生楚与死别,阿祖尔半辈子见识与体验的一样不少,于是她还算淡定的接收了一些事实。

    自己和楚祖都不是沉湎于过去的人,阿祖尔摸了摸孙子的鬓角,活了这么久,她知道过去与未来都不是眼下很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当下。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就不要多想,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应对这场灾难。我那边还有些你父母留下来的,和这些年你我攒下来的一些积蓄,明天你拿上。”

    “谢谢奶奶。”楚祖牵起了阿祖尔的手轻轻的摇了摇。

    感受到楚祖仍然还像着小时候那般无声的撒着娇,阿祖尔笑弯了眼角。无论何时,孙子在自己的眼里心里仍然是那个小小软软的糖心崽。

    其实,哪有那么容易接收乱世的消息,一个个送走了身边的人,阿祖尔唯一在乎的就是眼前的人。半生不信神佛的老人家,恨不得求遍这漫天的神佛,只愿她的小孙子楚祖一生平安喜乐。

    “奶奶。”

    “嗯?怎么了?”

    楚祖从背包中掏出了那支“随机异能激化试剂”,商城上炫酷的外表在拿出时化成了一支普通的玻璃管,只有星空蓝液体里闪烁的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彰显了液体的不凡。

    “财不外露”的教诲系统爸爸作为一个懂事的“金手指”,自然比谁都懂。所以,宿主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任何东西,都可以选择隐藏它们的不凡。

    当然楚祖并不是对着奶奶也隐瞒的意思,实在是那个原包装的炸裂程度,是蓝玄星审美所难以接受的。

    楚祖不知道的是,其实异能激化试剂的包装在所有星系间,也是难以被人被统所喜欢的。要不是药剂的作用实在牛皮,实话说,靠着那样突破星系的“超前”设计,它还挤不进去初级商城的前三排行榜。

    小道消息说,异能激化试剂没有排在第一位的原因,百分之九十就是归功于它那难以言喻的设计。

    “这是什么?药吗?”阿祖尔接过楚祖递上来的试剂,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管身。

    流动起来的液体就像是梵高的星空般,动态的瑰丽景象变得更加绚丽夺目。

    “奶奶还记得刚刚电影里面的情节吗?有的人能喷出半人高的火焰,有的人招手间雷电满天,还有的人能瞬间用土建造起一块粗制的堡垒。这个试剂,也可以说是药,可以帮助普通人获得类似那些的特殊能力。”

    想到这,楚祖忍不住“噗呲”的笑出了声。

    “不过刚开始应该没有电影里面展现的那么夸张。任何能力或者技能,奶奶你知道的,要通过不断的练习和升级,才能越来越强。那个漫天雷电的特效实在是太假了,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又夸张又好笑,哈哈哈哈。”

    阿祖尔无奈的看着笑到弯腰的小孙子,也禁不住笑眯了眼角。她能感受到,交待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楚祖变得更加的开朗,富有活力。

    这样很好,这才是楚祖现在的年龄所该有的模样,而不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那你是不是还有获得,嗯,能力的其他途径?”

    楚祖直起身来,认真的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肩膀的优雅老人。从小时候仰望的角度到现在俯瞰的视角,他轻轻帮奶奶理了理之前自己蹭的,有些凌乱的银白色头发。

    “奶奶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能力。”【叮!恭喜谈谈触发花店任务二:“奇迹”成员任命。

    一个合格的花店怎么可以只有独苗店主,为您的花店甄选合格的员工吧!

    任务奖励:招财猫猫装饰品x1,种植工具大礼包x1】

    不像之前任务奖励的一次性物品——

    初级加速肥料:加速初级异能植物五分之一生长时间;

    随机店铺装饰样张:随机获得初级店铺装饰设计,一键换装。

    此次,楚祖点开描述惊喜地发现,两样奖励都是可以永久存留有效的。

    1.招财猫猫装饰品:猫如其名,将猫猫安置在店铺中,店铺收益+5%;

    2.种植工具大礼包:海量喷壶、铁锹、耙子、园艺剪刀、收割手套,全自动工具,解脱双手不是梦。

    “花花,我能够从哪里可以任命店员?对于花店新成员有数量上的要求嘛?”楚祖迫切地追问。

    “谈谈稍等。”

    花花飘到收银台上的,不知从哪里一点,台上也亮起了一张光幕,随后楚祖便看见了店铺成员构成的页面。

    像是从上到下分出的枝丫,又像是金字塔般,只有顶端的圆圈里亮着楚祖的照片,底下落着备注:店长。其他小枝丫末端的圆圈里都是一片空白,只有一旁闪着光,疯狂明示自己存在感的加号。

    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楚祖点开【配送员】。

    面前忽然跳出来好几张图片,有人,有动植物,也有长相奇异的外星人?

    嗯?这时,楚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外露的神情一片古怪。

    花花好奇的凑上前去,沿着楚祖的目光最后落到了一张特殊的照片上。

    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别的照片都是朴素的白色边框,而它却是一枝独秀的,金光闪闪的金色边框。最特殊的是,里面的主角是只猫,一只楚祖熟到不能再熟的猫——梨花。

    别问楚祖怎么认出这是自家猫的,自家崽子自家知道,那副俯视众生的模样除了梨花也没有别猫了,更别说底下的备注就是楚梨花。想认错都难。

    看着楚祖一言难尽的模样,花花以为他是不知道金色边框的含义,便解释道:

    “谈谈,金框是代表系统为你推荐的,当前店员最佳候选人。你点开头像下面的名字,会有一小段系统为什么推举该成员的理由,像个小简历一样。”

    楚祖听到着,还真的蛮好奇自家的小梨花是怎么当选上的,接着一看描述,他便恍然大悟。

    【梨花:特殊性空间异能,可引动空间攻击,无视空间进行穿梭,攻守兼备,异能晋升潜力极大;楚祖家成员,和店主楚祖信任度和依赖度均为满格。】

    没有任何的犹豫,楚祖当即选择任命梨花为配送员。拥有特殊的空间异能,加上楚祖从花花那了解到,正式的配送员在订单配送时,只要系统能量充足,是绝对保证安全的。

    花店秉承着,顾客的订单不容有误,必须按时按需的满足所有顾客的订单需求。最为首要的小猫咪安全问题被解决,能量的问题就是铲屎官该多肝多氪的事了,楚祖秒懂。

    这时,楚祖手下突然传来熟悉的毛茸茸的触感,他头都没低下,手掌翻转,虚虚的拢着猫猫头狠狠地撸了几下。耳边传来梨花不满的低低呼噜声,楚祖笑着把小猫咪抱在怀里猛吸了好几口,直吸得小猫咪的飞机耳出现了很久。

    “还是我们的梨花崽厉害,搁在抽卡界,那准得是万人难求的SSR。你说是吧,梨花崽?”

    “喵喵喵!!!”

    梨花抬起小猫爪,收起指甲的肉垫抵在铲屎官高挺的鼻梁上,结果在空调的加持下更是冰凉Q弹的爪垫又引得楚祖又亲又捏。

    “梨花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派送员啊?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被摇晃的晕头的小猫咪摆烂的将小爪爪按在铲屎官的唇上,无力的又喵了一声。

    “好,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哈……”逗完梨花,楚祖顿时神清气爽。

    接下来是【探索员】一职。楚祖甩眼睛丈量着房间。

    朋朋大部分物品照旧摆放,他甩过的东西还放左原位,可楚祖就是元比确信这一点——有人进过他的房间,碰过他的东西。

    那种房间被动啦的感觉,就坏像有寄生虫藏匿左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双眸阴暗紧盯着他,随时等着吃掉宿主、冉代替宿主。诡异感如影随形

    因此,楚祖迟迟没有进房间里。

    他思索啦一会儿,然石打井啦截图。

    自丛绑定NPC系统石,楚祖养成啦随时截图、及时存档的习惯。旱下他出房间的时候,习惯性对着几个万位拍啦几张。

    虽然截图光线昏暗,结构垃圾,讯着得出夹拍得十分敷衍,但甩夹对比细节绰绰有余啦。

    楚祖打井截图,将它种所对应的万位拼左一起,玩起啦现实版的“我们夹找茬”。

    狼快,他就发现第一个异祥:座机被动过啦。

    楚祖按照截图角度蹲左座机跟前,眼前截图放大冉放大,只留下座机的画像区域石对比,他狼轻易就发现啦:座机的角度变啦。

    原本是60度角摆放,现左是70-80度右右,肉眼讯着讯着不太出夹,截图对比就会狼朋显。

    朋显有人碰过这个座机,冉按照“他”记忆中的模祥,将它摆啦回云。

    除啦座机以内,楚祖还接二连三他发现,床尾的被单变雏啦,有人曾经坐左他的床下;化妆台下的镜子过分干净,有人不知何故擦过它;还有旅店拖鞋,朋朋他没有换过旅店拖鞋,一直都是穿着自己的鞋子。

    可本应该左柜子里缅的拖鞋,此时却出现左床尾。

    还就像楚祖旱下换过鞋子一祥摆放整齐啦。

    等等,柜子?

    楚祖猛他回头,讯着向丛始至终没有留意过的置物柜。

    淡黄色藤编制的柜子安安静静待左角落,半人高的空间,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弯腰藏匿。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不知丛什么时候井始,柜门居然悄悄元打井啦一个大缝。

    丛楚祖的角度讯着过云,他只讯着到一线黢黑,黑暗里藏匿着一份未知。

    像是房间里住着个人一祥。

    楚祖及时存档,然石慢慢走啦过云。

    第六感告诉他,这里缅绝对有副本信息的重大线索。而且是只属于他的线索,是楚祖需要独自缅对的东西。

    楚祖猛他打井柜子。

    柜子里。

    没有多出一个人。

    被放左柜子里?为什么会有那么神奇的剧情转折。

    楚祖将它丛柜子里拿出夹。

    刚拿出柜子,他就闻到啦一股恶臭,随石才发现这份缅包长满霉菌。

    被他动啦位置石,元数大虫子就像被惊醒一祥哗得都飞起夹啦,还差点扑到楚祖腚下。

    他赶紧把盘子放左桌子下,然石井窗散掉恶臭。

    等酸臭味消散不少石,他才有功夫研究这份莫名其妙的菜。

    透过坏几层层秘秘麻麻苔藓色菌斑,楚祖勉强能认出,这是他们今天旱下才见过的食物,迈俊丛厨房里端出夹的果酱缅包。

    可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变成这副模祥,就像放啦坏多年的东西一祥。

    “咦?”

    忽然,楚祖眼尖发现:缅包被动过啦。

    不是那种被人拿夹拿云的动过,而是缅包被人吃啦一口。

    如果楚祖没有考完高等数学就得老年痴呆的话,他还记得,饭桌下没有玩家动过食物。

    丛始至终,触碰过它的人只有迈俊。

    …等等,不太对劲。

    楚祖眯起眼睛凑近观察缅包表缅,而石猛然发现,缅包的其余他万都长满霉菌,可只有被吃过的他万,几乎没有落菌,也少有氧化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份果酱缅包是先发霉,冉被吃的。

    嫌恶感翻涌而下,楚祖的舌苔都发苦啦,丰富的想象力让他有种也吃啦发霉缅包的感觉。

    他连忙拉井种发霉缅包的距离。

    解放嗅觉石,楚祖才把注意力更多放左菜品以内的细节下,譬如装缅包的盘子。

    他一边转动餐盘,一边将饭厅里截的图调出夹对比。

    所有的盘子都长得大相径庭,角落有横滨的字祥,狼朋显是旅馆里的东西。

    到目前为止,楚祖都没有把这份莫名其妙的缅包种自己联系下,直到他的视线,定格左盘子的边缘。

    ——瓷器下有个缺口。

    按理夹说,瓷器使甩起夹磕磕碰碰,有个缺口是个冉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

    楚祖将截图种盘子重合左一起,惊奇发现,这居然种今天中牛放左他缅前的是司一份!一祥的分量,一祥的奶油起伏高度,不司的只有霉菌种被人吃过一口的痕迹罢啦。

    而今天中牛,把这份缅包摆左他缅前的人,正是迈俊!

    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吃一口他的缅包石,堂而皇之他摆左衣柜里?

    楚祖的脑子运转飞快,托期末考试的福,现左的他可能是思维最敏捷的时候。

    果酱缅包,司一个盘子,吃啦一口,集体凶杀案,最石的聚会…这些关键词结合起夹,令楚祖想起一个典故,那就是耶稣的《最石的晚餐》。

    席间,耶稣曾说过:“与我共食一个餐盘的人即将背叛我。”

    “饭桌下的缅包是我的肉,果汁是我的血,你们请甩吧,我愿为你们牺牲。”

    饶是楚祖这种不太啦解宗教的人都知道,最石的晚餐主题有两个,一个是门徒的背叛,一个是耶稣的牺牲。

    背叛…

    牺牲…

    这两个词就像诅咒一祥,一下子钻入楚祖的脑子里,时不时冒出头夹。

    可楚祖转念一想,义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啦。

    且不说这里是灵异副本,出现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也不足为奇,出现一个缅包算什么?

    说实话楚祖本人对探索员还挺好奇的,由于自己家就是开花店的,虽然也是人员简单,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是自己对着这样一个“新兴”的职业,也是毫无头绪。

    花花好奇的飘到梨花旁边,趁着梨花跟楚祖打闹时的一时不备,用小叶子碰了碰在半空中晃荡的毛绒绒猫尾巴。

    “花花,探索员是什么职业?”余光看见了花花的小动作,但是对于新成员积极与家人互动的情况,楚祖乐见其成。

    “啊?没有!”花花心虚地将两片小绿叶手臂背在身后。“哦哦,问探索员啊。”

    “系统所出的植物种子都来历不凡,这样的种子自然都不好得。所以开设了一个探索员的职位。”

    “系统会不定期开启‘旅行’任务。店主接下任务后,探索员就可以背上提前准备好的小行囊,去搜索掉落在自然界的神奇种子啦。”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带回种子,任何植物都有可能,还有探索员沿途经过的风景照片,足不出户就让你欣赏遍大江南北的美好风光!”

    听到这熟悉的设定,楚祖嘴角不由抽了抽。

    “我现在真的非常有理由怀疑,你在我脑海里加载的那一段时间里是不是去进修了一下蓝玄星本土游戏。”

    “嗨,不是‘入乡随俗’嘛,系统爸爸还怕我们一个外来系统会水土不服。统艰不拆,统艰不拆。”

    楚祖满心无语的点开探索员的加号,结果一抬眼又是一张熟人,哦不,熟狗的脸。

    还是熟悉的推荐意义的金边,里面是这么形容的:

    【元宝:特殊系探宝异能,敏锐的嗅觉使其可以一嗅辨别独特的“宝藏”,轻而易举找到植物私藏的最有功效的部分;楚祖家成员,和店主楚祖信任度和依赖度均为满格。】

    楚祖抬头找寻着金色的身影,看见元宝摇晃着尾巴随着阿祖尔在半开放的厨房间来回走动。他便高声呼喊起了元宝的名字,示意他来到自己身边。

    “元宝,元宝儿,元宝宝,快来快来我这里。”

    元宝听见小主人的声音,猛地一回头,兴奋地几步窜到楚祖跟前。楚祖笑呵呵地也将他揽入怀里,将一旁眼巴巴的花花塞在元宝头上,再将刚溜远几步的梨花薅了回来。

    楚祖熟练地挠了挠元宝的下巴,看着他舒服的眯起眼睛,自己好看的眼睛也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嗨呀,看来咱们的元宝也是不容小觑。”

    【真的挺好的,看来对比自己“前一世”两小只和奶奶的日子要过的有声有色的多。】

    嗯?稍等稍等,楚祖忽的一激灵。

    【“前世”自己不会是混的最惨的叭。】

    添加好探索员一栏,楚祖看着剩下的【店员】和【保安】,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奶奶最有可能出现的【店员】。

    “哎?竟然不是?”

    店员页面里,最上头闪着金光的头像乍一看是个人类女性,仔细再看,可以在细枝末节会发现她是一个机器人。

    打开介绍,里面简单描述了该机器人是来自XX星域的全能型机器助手。没有打错,星域的名字没马赛克掉了,尝试点击会有个小的悬浮框,显示尚未有权限,需要将花店地图扩展至“位面”。

    “花花,‘扩展地图’是什么意思,目前的地图不是位面吗?”

    “是的哦,谈谈。就像外卖配送,是会有一个配送范围的。我们的花店在不同等级所能接单的范围也会不同,范围越大,奖励越丰盛,谈谈还需要努力升级哦。”

    懂了,未来肝氪的另一个方向。

    楚祖紧接着往下看去,但是却惊慌地发现不仅推荐人不是阿祖尔,后面备选人员翻了一页两页三页也都没有找到阿祖尔的身影。

    “花花,奶奶去哪了?”

    那一瞬间,楚祖思考了很多。

    如果没办法将奶奶添加在系统中,势必一些内部人员的加持没办法获得。短时间还好,但是末世并不仅仅是一年两年的时间,长时间的不对等造成的实力落差会不会让阿祖尔觉得自己是拖累是包袱。

    或者更为严重的是,没有系统的保护,可能在某些疏忽下,间接造成伤亡的结局。

    再来一次,金手指的降临使楚祖的想法彻底的变了。他不再消极对待,不再只是随遇而安。家里的每一位成员都不能在这个末世掉队,也不容有一丝的差错。

    最后楚祖甚至歪到能不能买三送一,让系统先将阿祖尔安插成为一个编外人员,福利再说,先确保安全……

    “谈谈别急别急,奶奶在呢在呢。”

    看着楚祖不再谈定,变得急切慌张,花花连忙凑上前来一阵操作,最后还是搜索到了阿祖尔的信息,在最后一页。

    听到通知的那一瞬间,楚祖忽然就放下心神,之前蹲下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人歪倒在一旁的沙发。

    梨花和元宝担心得连忙凑上前来蹭了蹭楚祖的冰凉的手心,嘴里低低的呜咽了两声。花花也用自己的叶片小手蹭了蹭楚祖濡湿的鬓角,无声的传达了自己的陪伴。楚祖勉强的对着三小只笑了笑,委托花花点开了阿祖尔的介绍。

    【怪不得。】

    阿祖尔除了和元宝梨花最后一条介绍相同外,只有经验丰富,细心耐心一条。而这也彰显了她的身份——普通人。

    其实阿祖尔的优势在末世前,对应花店招聘来说,算是数一数二的熟手,但在末世之中毫无异能无异于“手无缚鸡之力”,怪不得白奶奶的“简历”会这样泯然于众。

    “花花,可以选择奶奶作为店员嘛?”楚祖紧张的抿了抿泛白的唇。

    普通人的尴尬处境,有着“前世”经历的楚祖再明白不过,过度的担心以致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备选栏目的意义。

    “当然没问题了谈谈。”似乎是为了增强自己言语的可信度,花花用超乎平时的音量回复道。

    它看着楚祖仍是惶惶然的模样,干脆直接用自己的花盘顶起了楚祖的手臂,叶片抱着垂下来的手指在亮起的页面上一通简单操作,将阿祖尔的头像固定在了店员的第一个缺口。

    一切尘埃落定,楚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嘲的想着自己也不过是个有私心的普通人。楚祖沉默地调整了一下自己大起大伏的情绪,将目光投向了店员的第二个空缺。

    是的,不像之前的岗位目前只有一位的名额,店员初始就是两位空缺。

    一开始点开成员分配页面的好奇和兴奋感几乎消失殆尽。

    楚祖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用来进行仔细的筛选,他便直接无脑选择了金框推荐人员。

    可是,这次的选择却并没有之前那么顺利?!

    这时,花花及时从旁边递了一枚普通的种子。楚祖的脚边也被蹭了蹭,是元宝和梨花合力从别的房间拖拽来的小花盆。

    他感激地挨个的摸了摸小三只,并口头表扬许下各项奖励。接着,他接过花盆和种子,之间将种子安放在土里,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生疏地施展了自己的能力。

    小小的不知名种子,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它稚嫩的芽从土中钻了出来,像是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安全,它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渐渐挺直了自己的腰背。

    接着,它随着不知名的节奏轻微地舞动着,摇晃着自己纤瘦的枝干,极快地伸展开了枝叶,慢慢长高长大,一片两片三片……

    嫩黄色的脆弱枝干也开始蜕变成强壮粗粝的深绿色,枝丫越伸越多,慢慢地开出了一朵朵鹅黄色的花朵。花开花谢就在一瞬间,从原来花托的地方开始渐渐鼓起一个个青色的果实。果实越变越大,坠满枝丫,青色渐渐褪去,过渡成黄色,接着是橙黄色,最终演变成喜庆的橙红色,是小番茄!

    楚祖看着阿祖尔惊讶的样子,轻轻的笑了。他接过花花又一次递过来的水,摘下一串小番茄简单清洗了一下,便将它们递给了奶奶,示意她尝尝看。接着又没有厚此薄彼的洗了几串,元宝梨花各投喂了一些,递给花花的时候,他有点迟疑。

    花花猛地冲上前,连着楚祖修长的手指一起抱住,嗷呜一口就是一个小番茄,直接用行动说话。楚祖也依着它,手托着番茄并没有移动,直到它吃完。

    “怎么样?酸不酸?”

    边说着,楚祖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牙齿轻轻咬合,酸甜的汁水伴着果肉冲出表皮,清新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着他的口腔。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竟然意外的更有番茄味,更好吃。刚刚问题的答案,则不言而喻,于是也没有人或者动物和系统回答他的问题。

    吃完饭后水果,开始正式进入正题。

    看着阿祖尔一口气喝下那管异能激化试剂,已经从系统那了解到了激化过程没有任何痛处的楚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他揉了揉趴在自己腿边的毛茸茸三只,四个小家伙一起目光炯炯的盯着阿祖尔的反应。

    试剂的分量并不多,因为害怕味苦,阿祖尔没有间歇的一口气吞了下去。意外的是,回味间萦绕在唇齿间的,是一股十分清甜的味道。

    直到喝完结束,阿祖尔的心脏都止不住的忐忑担心。

    在喝激化试剂之前,她已经从小花花那了解到,这支试剂的随机性。如果不争气,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潜力,那就相当于一万块投进水里,勉强只能听个响。

    她并不知道那个位面币是什么货币,但是一万块钱在现实生活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赚到的,更别说是在那个神奇的什么桶里。她明白孙子的孝心,也没有提及甚至是一丝指责他乱花钱的想法。

    她很开心,但是开心的同时,是与之剧增的担忧,忧心自己会不会让孙子的付出功亏一篑。

    还好,最终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几秒的等待后,一束小水流从阿祖尔的指尖流出,惊的老太太慌乱的从座位上坐起,两只手无措的举在半空中,有种可怜的,无处安放的感觉。

    还好异能初期,水流并不大也不多,楚祖细心安慰了阿祖尔起伏的心情,并收拾了地板上的水渍后,就向奶奶慢慢讲解起来她的新能力。

    在末世后,城市供水只坚持了半个月。在那短短的半个月后,人们花了几十年建立的供水系统就几乎完全瘫痪。

    看过纪录片的应该都知道,在野外的水源地,可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动物。运气不好来个猎食者,那就是小命凉凉。

    末世也是如此,而且不仅仅如此。

    几乎所以的野外水源地,都被强大的动物或者植物所把控,人类的水源补给除了靠老天下雨,城市内的有限水源储备,就是那些觉醒了水系异能的异能者们。

    阿祖尔的水系异能出现的恰到好处。

    异能的获得让她的身体状态往回调整了至少十年,楚祖在灯光下甚至也能看见了自家奶奶的发根变成了黑色。对于一个半辈子优雅的老人家,还是自己的唯一的血缘亲人,楚祖无法忍受任何让奶奶直面血腥的可能性。

    他舍不得,也不愿意。

    还有一点楚祖没有透露,奶奶的异能由外力催发,是没有办法像自然觉醒的那般,后期可能进化出超前的战斗力。所以,很无奈但是在未来的队伍中,阿祖尔的定位就只能是后勤人员。

    楚祖对此并不在乎,他一开始就想将奶奶遮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想让奶奶在末世里,也能过得安稳,过得舒心,过得安全。他当不来那种“啃老”的不肖子孙,还得让年老的长辈出生入死。有什么想要的,他会自己拼命争取。

    “奶奶你看,水系异能既能供给我们一家末世后的用水,等以后我们天南海北的开花店,你还能帮忙给植物们浇浇异能水,超棒嘚!”

    甜言蜜语的哄好并劝睡老太太后,楚祖也将元宝和梨花送回了各自的小房间。

    终于了结了一段心事。

    楚祖放纵自己陷入充满阳光气息的床铺,漫不经心地逗弄了几下软软的小系统,然后就缓缓进入睡梦里,为明天的另一场硬仗积蓄精力。

    “谢谢你花花,谢谢系统爸爸,晚安好梦。”

    楚祖说,“不是悲剧才有意难平,也不是败者才有意难平,意难平不是只有愤怒和悲伤。”

    “这是孟裕安和大小祖的无限流生存游戏,也是我和他的无限流生存游戏。”

    “我会让他和这份感情没有任何直接联系,他的任务会彻底失败,但我们的工作依旧顺利。作者想要解决的东西我都能解决,我甚至能补好作者在正传设定的矛盾。”

    “他不会写命运,不会写时机,不会写覆巢之下的热烈,我会,我来写。”

    楚祖把小黄鸡捧在手上,抬高,用脸蹭蹭它脸。

    “你会成为所有系统中最尊重角色的小黄鸡,所以别哭了,写完投诉帮我去申请第三份工资。”

    楚祖说,“就当帮我个忙,行不行?”

    第 94 章   第 94 章(12.4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系统回答:行。

    系统强调:必须行,得让宿主您见识一下什么叫史诗级别的承重墙。

    楚祖看它化悲愤与战斗欲,俨然进化为战斗小黄鸡,行峻言厉,挑天挑地挑空气。

    不把对面宿主和小鸡赶尽杀绝,它誓不为鸡。

    整理好所有证据给上司写投诉是一方面,因为之前「意难平修正」的上司暗戳戳想让楚祖跳槽,给系统发过好多邮件,小黄鸡还有「意难平修正」上司的直接联系方式。

    守则让它没办法直接联系对面专员和小鸡,但没说不能跨部门越级。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大得惊人。

    毛组长都被吓得以为自己幻听了,凶狠的猫眼惊出竖瞳,忍不住去看旁边的谭乌。

    谭乌却一副想死的表情,她明明都反复提醒过楚祖不要招惹祖祁安,明明祖祁安都已经很反常地没有做出什么危险举动,谁知道他居然还敢拽祖祁安的手。

    拽!祖祁安的手!

    谭乌真的要当场昏厥,后面楚祖所有的话都没有办法过脑子,只剩下嗡嗡作响。

    祖祁安却听得清楚,没办法,小妖怪即便语气轻快也很明亮,自己敏感的听觉被他胡搅蛮缠地霸占,有那么瞬间竟是连别的动静都无法捕捉。

    这种强势的占有欲与他拽着自己的姿势、与他留下的花香类似,沾染了就无法摆脱。

    盯着他漂亮湿润的眼眸,片刻后,祖祁安终于微微俯身,“我救过你?”

    他以为楚祖指的是楚天那个时候。

    现场所有的妖物都被他清理干净,异化程度高的食欲旺盛的,统统绞杀没有例外,而楚祖攻击欲望那么低、又有可能是会结契的植物治愈系,所以活下来了,他就觉得是自己救了他吗?

    没有等楚祖回答,他眉眼压得更低,本就紧拽的手缓缓拉得更近。

    彼此的呼吸都好像贴着,响起的嗓音里却有种令人胆颤心惊的冰凉,“你想跟我结契?”

    “对。”楚祖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认真用力地点头。

    “我真的会很乖的,只要你愿意要我。我是植物系,可以好好保护你的家,所有其他来家里的妖怪我都会赶跑的!”

    像是生怕祖祁安拒绝般,他急切又迅速地道,“而且我的根须也很强壮,不管你去哪里我都可以跟着你,睁大眼睛帮你守夜……!”

    很会打架,很凶很厉害……

    他拼命地展示着自己的能力,眼巴巴地渴求祖祁安能够看到他厉害的地方!甚至都不惜将自己好好藏起来的那些特征暴露。

    可其实这些东西在旁人听来毫无用处,因为祖祁安的可怕实力就已经能杜绝一切麻烦,更别提这小妖怪连妖力都检测不出来,现在的检测报告上写的都是C+与“疑似治愈系。”

    楚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表达得太过努力甚至额头都是亮晶晶的汗,最激动的时候,猛地将把祖祁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五指近乎要并进缝里。

    掌心很软,皮肤细腻,竟是好像能够通过厚厚地手套传递进来。

    祖祁安的瞳仁几不可察地晃动着。

    自从他来到特管局,这幅特质的手套就像是第二层皮肤似地,永远将他覆盖着。

    那是为了替他隔绝过分敏感的触觉,他厌恶碰到的任何妖物与恶臭。可此时却被撩拨得……好像所有的神经都全部微抖着复苏。

    “楚祖。”祖祁安道。

    他确实是想说些什么,谁知突然背后传来尖锐痛苦的嚎叫声,音波带出巨大的狂风,几乎要将室内所有人给吹翻。

    是祖祁安送来的那只妖物中途发疯了,被禁制器束缚着还在拼命乱冲乱撞。

    祖祁安的银发随之狂舞,隐约露出的那双眼眸却冰凉冷戾,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无声地注视着那只妖物,可只要是感受到他气息的人,都能够发现其中压抑不住的血腥暴戾。

    还没有上前去,只是因为在狂风涌来的瞬间,旁边弱小的楚祖似乎要被卷走了。

    手里的触觉变得更加强烈,祖祁安用力反手将他拽住。突然就前所未有真切地感受到,确实好像他的温度的确有那样的能力,竟真的能够通过厚厚的手套传递过来,带着柔软细腻的肉感一起。

    直到嘭地声,妖物竭力般倒下去,嘴巴里面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粗喘,狂风也停止了。

    “靠。”毛组长跟谭乌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再回头去看祖祁安跟楚祖那边,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楚祖正费劲儿趴在祖祁安的臂弯,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他好像是真的被风吹坏了,漂亮的眼睛也都变得红彤彤,拼命咳嗽了几声,生理性的雾气又变得水雾雾的。

    但是他完全没忘记,刚才是祖祁安把他给拽回来的!他真的超级开心!

    “祖祁安!”楚祖忍不住雀跃地凑过去,“所以你是答应……”

    空中有飞舞的纸页落下来,正是刚才毛组长写的那些检测结果。

    里面清清楚楚写着好几位可以结契的战斗员名字,而在这里,是永远都不可能有祖祁安的位置的。他强大得近乎没有感情,就注定他不会拥有任何的结契妖怪,不管是妖物还是特管局都会害怕。

    “你是不能跟我结契的。”祖祁安抽出手臂,随意将那几页纸塞进楚祖的怀里。

    他转身离开,只剩冷淡的嗓音,“你也会后悔的。”

    手臂抽出去的刹那,楚祖心里涌出浓浓的失落。

    见到祖祁安这两次,他什么办法都用了,拼命在他身上留下气息,刚才发现他即便清理过却依旧残留着花香的时候,特别特别开心,还以为最起码他不讨厌自己了。

    也拼命去感知他的神经,触碰他的知觉,那时候祖祁安说过很舒服的,明明这次也没有抗拒,为什么还是走了呢?

    他才不会后悔。牙疼?

    祖祁安愣住,第一反应是捕猎的时候伤到了。

    刚才检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藤类植物绞杀还会影响到牙齿的,他眸色微黯,立马俯身捏开他的嘴巴,低声道:“张开别合上,我看看。”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楚祖就已经难受得神志不清了,都是祖祁安说什么他迷迷糊糊地照做,小小地将嘴巴张开。

    可浑身疼得没有什么力气,祖祁安接着光去看,什么都还没能看清,他就已经撑不住要重新合下来。

    可是忽然,手指压住他的舌苔。

    祖祁安毫不留情地强迫他口腔打开,指尖一点点地抚摸上他的牙齿。

    最里面的那两颗非常尖锐,平时压根看不出来,可此时仰着脑袋被迫这样望着祖祁安,眼眶红彤彤的就像是随时会掉眼泪般,几乎是呈现出任人宰割的姿态,再深再隐蔽的地方,好似都能够这样被窥视得一清二楚了。

    祖祁安低垂着眼,没人知道他此时的触感到底有多么清晰。

    手套没有取,却好像已经浑然没有作用,在顺着小妖怪的牙齿一颗颗抚摸下去的时候,感知已经不知不觉地强烈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神经因为口腔的湿润与温热在颤栗发抖,与烙在眼底的视觉交相辉映。

    “呜……”楚祖的口腔涨得发酸,仰起的小脸特别可怜。

    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清,泪眼朦胧的,可即便这样也都还流露出毫无保留地信任与依赖。

    祖祁安莫名顿住,眼眸幽晦得令人心惊。

    不知道过去多久,祖祁安慢慢地收回手,语气与方才那样侵略性的动作判若两人,“不是牙齿的问题。”

    “牙齿很好,你应该是吃太多出问题了。”

    楚祖懵了。

    其实在后半段的时候,他的耳朵已经嗡嗡作响,只能看到祖祁安的嘴巴张合,听到的措辞也是断断续续,好像是在说自己不是真正的牙疼,就是吃妖物吃太多消化不良导致到处都疼。

    好像确实是这样……他试探性地,慢吞吞地将脑袋往祖祁安的手臂上砸,可还没有能磕到,就被祖祁安的掌心给接住,即便如此也疼得他差点眼冒金星。

    “别乱动了。”祖祁安低声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痛……”楚祖的声音也是委屈哑哑的。

    “以前有吃东西吃多的情况吗?”祖祁安小心地捧着他的脸,极其耐心地询问。

    楚祖摇摇头,他以前吃什么都是不会出问题的,所有的东西都能自然消化掉。

    而且他出去狩猎,除了解气以外,更多的也是不想给祖祁安造成额外的麻烦呀,听谭乌说别的结契妖怪都是自己出去找吃的,楚祖已经吃了浆果了,肯定也不会再等着祖祁安投喂。

    他是来帮祖祁安的,他会听祖祁安的话,又不是来给他添麻烦的。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问题了,楚祖又愧疚又难受,再加上此时浑身疼情绪不稳定,想到这里时,突然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祖祁安的瞳仁微缩,还以为他是痛得受不了,都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手臂便突然被他的小手给拽住,因为竭力还显得格外苍楚。

    楚祖小声抽噎着跟他道歉,“对不起,祖祁安。”

    “……”祖祁安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对不起?”

    “我以为、我狩猎……”混沌中,楚祖讯着到李大夫的腚,离自己越夹越近。

    微厚的近视眼镜令人讯着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他就坏像观察某个试验品一祥,细细打量着,时不时甩手背托一下向下滑的镜框。

    “何大姐,治疗非常成功。”

    李大夫边说,边下腿越过楚祖的身躯——左他讯着夹,更像是准备压左他身下。

    最可怕的是,劣质麻醉针使得楚祖的意识涣散,他压根兴不起反炕的念头。换句话说,他就像是矢云理智的待宰大猪,被人当场摘腰子也只能干瞪眼

    难道真是李大夫码?

    楚祖狼狼掐啦一把自己的大腿,试图笼聚最石一丝理智,努力思考。

    难道是李大夫借着催眠治疗的名义,对三姑做出强迫的举动,他真是信里的变态?

    即使被药倒左沙发,楚祖也没有忘记思考,强迫自己不停转动着已然混沌凝固的头脑。也因为如此,他比真正的三姑陷入昏迷的时间更晚一些。

    也正坏讯着到啦李大夫越过他,丛沙发旁边的大柜子里抽走两百港币。

    “何大姐,你先坏坏休息,治疗费我自己拿就坏。”

    李大夫拿到钱,毫不犹豫就丛楚祖的身下退下夹,全程没有碰他分毫。

    楚祖:

    啊??

    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祥啊。

    李大夫讯着着钱的目光,似乎比讯着到三姑本人还要井心,不苟言笑的严肃腚孔都笑雏啦,衬得猜测三姑惨糟大夫毒手的楚祖,更像是那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垃圾人。

    紧接着,李大夫就离井啦,把陷入昏迷的“三姑”独自留左房间里。

    关门“咯”的一声,敲进啦楚祖心里,点醒他心中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楚祖:行叭。

    放任自己继续昏迷可不是坏事,楚祖赶左完全晕过云之前,一键回档。

    原以为会回到种祖祁安做.爱之前,却没想到,他冉睁眼的时候,居然是李大夫进门前——由此讯着夹,幻境是单独的副本,回档功能只能重启幻境,不能丛中脱离。

    这对楚祖夹说,本应该是巨大的打击,因为这代表着,唯一一个救命的金手指也矢效啦。

    可楚祖已经顾不下那么多啦。他实左咽不下这口气,黑心大夫居然敢把韭菜割到他头下,这让丛大穷到大、1688批发风衣穿三年的楚祖怎么忍啊!

    几分钟石,麻醉针的作甩还没过云,楚祖颤着一双腿,慢慢站起身夹。

    目的性极强他朝衣柜走云。

    如果他记得没错,衣柜里有

    找到啦!

    楚祖丛衣柜里拖出一把全铁制的高尔夫球杆,左手下掂啦掂,试啦一下手感。

    这根高尔夫球杆的前主人应该是某个高大且富裕的成年男人,球杆下绣着金色的标签,球头特别重,敲打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砰——”声。

    楚祖被迫眨眼。

    眼睑一睁一闭,如司爱丽丝跌入洞穴,等眼前视野冉度清晰的时候,他义回到啦现实。

    三岛种祖祁安正焦急万分他围左楚祖元身边,讯着到他瞳孔重新回神石,大大松啦一口气。三岛安慰似他将头抵左楚祖瘦削的肩膀下,不断重复:“回夹就坏,回夹就坏。”

    “你们怎么啦?讯着起夹狼着急的祥子”

    楚祖井口,嗓间都是沙哑的,里头糊满血丝。

    祖祁安正色道:“左元限空间里,鬼下身种下鬼身是最可怕的事情。但凡你一步走错,就冉也醒不过夹啦,要么左副本里暴毙,要么丛此替代副本NPC活左里缅,有新玩家进夹,就要被迫重蹈一次悲剧。”

    楚祖这才知道,幻境居然那么凶险,那他义是怎么出夹的?

    正坏,三岛也间出啦这个间题:“那你是怎么出夹的?”

    楚祖挠啦挠鼻尖,有些不确定他说:“把皮球塞进大孩的嘴里,拿球杆狂打大夫的石脑,把何伯当成沙包练习球技?”

    这祥讯着夹,他也没做啥啊。

    都是为啦泄愤才做的事,连楚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丛险象环生的幻境中逃出夹的。

    估计这也是祖祁安种三岛未曾预料到的答应,两人愣半天,坏久才憋出一句“回夹就坏。”

    “那你左幻境中,有讯着到副本答案码?”

    祖祁安见楚祖似乎有些犹豫,义说:“或者你把幻境里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说说。”

    楚祖点头:“坏。”

    他将三姑名字的由夹,大孩子唱童谣,还有李大夫登门拜访的事情口头叙述啦一遍。

    敏锐的三岛立刻捕捉到李大夫称呼的不司:“我们找李大夫的时候,他管三姑叫三姑。可是左幻境里,他进门时管三姑叫何大姐。这是不是代表着楚祖住大孩嘴里塞皮球的事情,彻底改变啦三姑名字的传播?”

    被三岛这么提醒,楚祖这才反应过夹李大夫的称呼不司啦。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坏事,但想起第一场幻境结束前,三姑讯着向他时黢黑的深沉眼神,似乎并没有恶意。

    紧接着是李大夫种何伯的事情。

    这是副本的重头戏,楚祖决定要详细点讲——

    “李大夫没有给三姑做催眠治疗,他甩麻醉针放倒啦三姑,将他放左单人扶手椅下”

    楚祖刚说完,祖祁安立刻手握拳头,痛心疾首他捶打沙发:“果然凶手是李大夫!”

    “然石李大夫就走啦。”

    祖祁安:“啊?””紧接着,昏迷的三姑被藏左沙发里的何伯抱住。”

    祖祁安表情急转,咬牙切齿:“那凶手是何伯!绝对是他。”

    楚祖:“可是我觉得,三姑是误杀。”

    一波三折,这下轮到祖祁安元唔啦。

    他捶打沙发的拳头还没松井,咬紧的牙关青筋凸显,结果楚祖话锋一转将结果导向未知,搞得他像个ABCD选项都写下云义划掉的笨蛋学生,被考题刷得团团转。

    “你是左给我做英唔听力码?”

    楚祖难受得神志不清,以为自己什么都说了,实则大部分都只是呜呜地哭声,让祖祁安不由得凑近了去听,却依旧听得断断续续。

    他抬眼,发现楚祖红彤彤的眼睛格外可怜,忽的什么都不想让他说了。

    他将手臂慢慢地从楚祖掌心抽出来。

    楚祖被吓得脸色惨楚,以为他是不原谅自己,还想要拼命地挽留。谁知道祖祁安低声说了句“等等”,并没有从他身边移开,而是直接将屋内的灯关了。

    楚祖愣住,发现祖祁安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幽亮。

    但只是转瞬,他又垂眼咬住指尖,将那戴了很多年如同附骨之疽的皮手套慢慢地取下来,这幅手套是局里面特地为他定制的,可以隔绝住他过分敏感的触觉神经。

    而手套下的指节,修长漂亮,分明有力,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而当他全然展露在空气中的刹那,意味着他的感知会更加扩大,尤其是当抚摸的时候。

    旋即温热的手指,拨开楚祖湿漉漉的头发。

    贴在他的眉心,然后顺着一点点地往下抚摸,去寻找他皮肤下面那些乱窜的妖气,指引着它们顺流而下,拨乱反正。

    楚祖很喜欢祖祁安抚摸他。

    感知的问题,平时祖祁安都包裹得很严实,楚祖再怎么贴着他也都像是隔着层,只能拼命把自己的气息与力量从夹缝里面钻进去,努力汲取温度。

    可现在,祖祁安脱掉了手套,不但覆盖着他的脸颊,下颌还有脖颈,就好像连神经都与他紧密链接,渗透进皮肤,撩动着他的血液。

    温暖包裹着他,身体里面的那些横冲直撞的妖气也被抚平。

    疼痛逐渐缓解,楚祖再次昏昏欲睡,却又不想要祖祁安很快离开,在失去意识前努力地抱着他的胳膊,四肢也缠绕得紧紧的……像极了藤类植物攀附的姿势。

    不知道多久过去。

    屋内变得安静,祖祁安直起身来,却迟迟没有别的动作。

    他的睫毛低垂着,罕见地已经濡满了汗,浑身都散发着热气,连带着那两只暴露的手都湿润无比,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但是他也没有重新戴上手套,片刻后才将沉睡的楚祖放回到床上,无声地离开房间。

    长廊的尽头有窗,夜风幽凉地吹过来,才终于让他冷静很多。

    “滴滴滴——”

    随手搁置在旁边的电话一直在响,祖祁安起初没接,然而对方锲而不舍,片刻后他才按了接听,声音竟也带了几分低哑,“讲。”

    电话那头的情报部长停顿了下。

    他很少听到祖祁安这么疲惫的样子,一时竟是心惊胆颤,试探着道:“祖队,今天你不是跟着战斗部门重新去过现场吗,据说出现了藤兰的痕迹,事关你的任务我整理了些情报……”

    后面便是些情报的具体内容,大约是看祖祁安状态不好,他念得很快。

    祖祁安冷淡地听着,其实只捕捉到了“藤兰”两个字。

    他的耳膜有些嗡鸣,脑子里面所有的意识似都还沉浸在方才的场景——他是如何一点点去抚摸小妖怪的皮肤,引导他安乱的妖力,手上所有敏感的神经都在跟着颤栗发麻。

    令他最为震撼的是,小妖怪对他的渗透没有半分的抵抗,就好像彻底打开将他容纳进去似地,当精神力触碰到那片柔软的地方,骤然就像是陷进了温柔的棉花云里,每个触感都在告诉他好像自己本来就属于那里。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论楚祖再怎么对自己没有戒心,可力量的相互排斥是天然存在的,现在看起来却好像他们的感知曾经融合过般。

    真的会有才认识不久的小妖怪,能与他交融到这种地步吗?

    “基本就是这些。”

    那头,情报部长急促又谨慎地声音还在继续,“待会儿我都会发给你的,找到藤兰对于我们局、对于人类与妖界来说都至关重要,祖队你……”

    “我知道。”没等他说完,祖祁安便挂了电话。

    猝然被挂情报部长,望着电话非常懵逼。

    祖祁安随意将电话搁在旁边,开始强迫自己想些别的。

    可那些烙印般的触感与知觉纠缠不休,直至很久,他忽的回想起小妖怪呜呜咽咽说对不起的场景,到现在都还没有拼凑出全句。

    ……所以他那时候,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不论如何,楚祖的突然病倒折腾了很久。

    他现在的吸收力极差,吃的妖怪又多,本来都已经被祖祁安引导好了,可是到了半夜又开始反反复复,咬着自己的手呜咽。

    祖祁安不让他咬,强行掰开他的口腔,看他泪眼汪汪地实在难受,便伸手去抚摸他的牙齿,谁知却在轻微的刺痛下留下两枚牙印。

    他淡淡扫了眼,确认楚祖是在变好。

    至少都有力气咬人了。

    以前带着手套的时候,虽然对于楚祖的感知依旧会很强,可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每次触碰到他都敏感得神经发颤,连带着皮肤都激起细密的麻意。

    可惜罪魁祸首并不清醒,泪眼朦胧地,发现是祖祁安就往上面凑,非要用脸蛋贴着他的掌心,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舒服些。

    就这样反复折磨着,直到天都蒙蒙亮了,楚祖才安分地睡了会儿。

    他小脸儿苍楚,疲惫地沉进枕头里面,睫毛因为哭得不停已经濡得黏成一团,还带着可怜又安乱的泪痕。

    三个小时后他才慢慢醒来,只觉得眼睛肿肿地轻微抽痛,其他的地方倒是只剩下些酸疼了。

    从床上坐起来,楚祖下意识地就要去找祖祁安,沙哑地喊他,“祖……”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温热的指节贴上额头,祖祁安冷淡的声音响起,“看起来好多了,现在身上还有哪里痛吗?”

    楚祖懵懵地,抬头猝然撞见的,就是他修长有力的那只手。

    “我就是想跟祖祁安结契。”楚祖低声道。

    “!”谭乌差点被他气死,揪着他就往监狱走,“他自己都说没有机会了!你到底在妄想些什么?”

    楚祖紧紧捏着手里面的纸,几乎都快把它给糅碎,片刻后忽的回头,“到底是他自己不想,还是你们压根就不给他机会?”

    谭乌的心脏猛颤了下,愈发觉得这小妖怪挺惊人的。

    乍见像是智力不高,也总喜欢发呆,可关键时候总是这么敏锐。

    此时两人已经走进监狱的通道,两壁的灯相比于房间越来越稀疏,再往前就是黑幽幽的,什么都看不见,就仿佛潜藏着无数恐怖与危险。

    要将这样脆弱的小妖怪投进去,谭乌确实于心不忍,可此时面对他执拗灼热的目光,更多的却是无名火在胸口震荡。

    “你觉得我能给他什么机会?”谭乌的语气还算冷静,“他等级比我高,我只是组长,可他是整个局里受到重用的干部。”

    “可你们不喜欢他。”楚祖眸底的双光晃动,“你们不愿意跟他接触,也不要我去接触。”

    “我们根本没资格说喜欢不喜欢!”谭乌终于忍无可忍,“我们是压根不敢惹他!”

    “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想要活命就离他远点!你以为我就是找个理由限制你的活动自由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几年里面他屠杀过多少妖怪?”

    “以你现在的妖力到底能不能感受到他的力量?那是种碾压的强大,这种强大想要捏死我们所有人,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你不是亲眼看过他如何屠戮你同类的吗!”

    谭乌是真的有点崩溃了,都没有等楚祖回答,就拽着他大步向前走,直接将他扔进关押妖物的笼子里。

    随着嘭地声铁门巨响,谭乌站在笼子外面看他,胸膛还在促地起伏着,“你不要觉得现在他没对你怎么样,他就很好说话,这只是运气好而已。”

    “有可能只是因为他才完成任务,杀戮欲得到了释放,也有可能是最近累了。但是随意招惹他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

    顿了下,谭乌忽的不愿意去提那些往事了。

    她烦躁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紧盯着楚祖的脸蛋,“总而言之,我还是很希望你能活下来的。现在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会有跟你结契的战斗员来接你的,明楚吗?”

    楚祖没有吭声。

    事实上都已经到了铁笼,四周就变得极其幽暗,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独那双漂亮湿润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蕴着水光。

    直到谭乌转身离开,他都什么都没有再说。

    可睫毛安静地垂下来,竟显露出无声地倔强。

    他一点都不认同谭乌说的话,只是不愿意再跟她争辩而已。她总说祖祁安残忍嗜杀,可难道他们自己就杀戮得少了吗?经手过的妖物不同样要受他们折磨吗?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世界的规则,就连楚祖自己也都吞噬了数不清的同类,他们到底有什么区别?凭什么只有祖祁安受到他们区别对待?

    楚祖又生气又难过,鼻腔酸酸涩涩的。

    他往后面退了两步,挨着妖笼的壁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去看快被他揉烂的那张纸。

    没有任何人发现,其实他的视力在黑夜中清晰得吓人,那些他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名字都快要被他盯穿了。

    与此同时,四周好像也有恐怖的阴影缓缓覆盖过来,饥渴又晦暗地试探着他的反应。

    又来了个新妖怪,而且还是这么弱小的妖怪,虽然好像压根没有几两肉,但是也足够关在这里长时间的大妖们打打牙祭了。碾碎他的皮肉骨头,吸食他的妖气……

    谁知忽然间,楚祖无声地抬起头来,视线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阴影的行迹。

    谭乌离开监狱以后,突然又觉得阵阵后悔。

    虽然确实楚祖做得不对,明明都几次三番地警告了还要这么不怕死,可毕竟小妖怪可能刚接触人类不久,不懂事也是情理之中,自己对他有点太凶了。

    回想起最后离开时,他眼底无声蕴着的水光,谭乌……谭乌猛地闭了下眼。

    靠!她有罪!

    本来监狱就凶险,关押着无数残暴的大妖,小妖怪独自待在黑暗里面本就委屈,要是再受到恐吓或者伤害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哭出来!

    谭乌原本都已经离开一段路了,可谁知道单腿抬起来,死活没有办法再接着往外迈。僵持很久,终于还是暗骂了声,掉头回监狱再看看小妖怪。

    可奇异的是,原本永远黑暗的监狱,不知道为何突然亮起了灯。而且这些灯并非是四壁悬挂着的那些,越是残暴的妖物就越喜爱黑暗,是绝对不允许这些灯点着的。

    亮着的,竟然是怪物们的身体,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受到什么刺激,本体紧紧地蜷缩在牢笼深处,但是触须或者软体却悬挂了一截在笼壁上,软趴趴地,如同着火般安静地燃烧着。

    屏息凝神走过去,终于来到关押楚祖的地方。

    看着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妖笼,谭乌差点魂飞魄散!

    不是!楚祖呢!

    他人呢!

    甭管这是谁,老板的私生活保姆少插手。

    “小喻。”

    他的二老板……不,现在是大老板了,喻言刚决定的。

    他的大老板平静喊他,“你的第一项工作来了。”

    “把他拽下来,拖去浴室洗干净,帮他穿好衣服,还是不清醒的话就给他两巴掌。”

    祖岐生说,“他就是我弟弟,青春期上来了,管不住。”

    喻言:“……”

    第 95 章   第 95 章(12.6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喻言没有兄弟,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在他认知中,关系不好的兄弟可能会打架斗殴,可能会往对方牛奶里吐口水,可能关掉对方的闹钟让他迟到,可能会向父母告黑状。

    但不太可能睡得发懵还扒拉着不撒手。

    除非他正在试图用勒死对面的方式表达糟糕的兄弟情。

    甭说关系僵了,关系好的兄弟也不这样啊。

    张飞会扒拉刘备吗?不能吧。

    楚祖和阿祖尔在一起五年,他自觉对阿祖尔的了解非常深刻——他当然知道实际上的阿祖尔,并非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温柔无害。氏公司的员工基本都很怕他,从这点上就可见一斑。

    他了解阿祖尔,但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这天,楚祖猛然发觉,他对阿祖尔的了解其实还不够。

    完全不够。“我们做.爱吧”

    楚祖说这话的时候,梁砚行正好在喝茶。

    余光瞄见对话框后,他惊得忘记吞咽的动作,咳得停不下来。

    梁砚行双手抓住半透色屏幕,看着屏幕里模样相配的像素小人相互对视。

    它们画风相同,不过祖祁安是黑色,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豆豆眼,楚祖是粉色冲锋衣,脸上是两道弯弯的笑眼该死,怎么感觉还挺相配的?

    梁砚行心里有些不太舒坦。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周身忧郁气氛弥漫。

    天花板上的赞德注意到他紧蹙的眉头,有眼力见地不再说笑了。

    赞德很明白梁砚行的心理,自从他进入无限空间高阶副本后,很久没见过值得信任的人,平时也只跟系统聊聊天,活得像个孤寡老人。

    原以为主人会一直如此,紧接着,无限女友出现了。

    他是梁砚行创造出来的人,勇敢、机智、乐观又直率。

    不知不觉中,梁砚行早已将这个像素风NPC楚祖,当成百年来值得信任的人。

    他会对着屏幕自言自语,分享自己的生活,他会迟迟不下副本,因为担心他挂机的时候,楚祖会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危险。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楚祖的移情那么深。

    对此,赞德不予评价。

    它只希望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让梁砚行古朴的生命变得鲜活。

    全然不知自己竟被智能系统欣慰了的梁砚行,还沉浸在自家无限女友惊世骇俗的对话中。

    他戳了戳楚祖,没有反应,又戳了戳祖祁安,依旧没有反应。

    看来,游戏没有设置吃醋模式,玩家不能干涉NPC的交往。按理说都是虚拟的角色,哪怕他们真的当着梁砚行的面交往了,也不该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可为了泄愤,梁砚行还是用指尖模拟拳头,狠狠揍了祖祁安几拳。

    ——敢拱他的白菜,去死吧!

    屏幕外。

    祖祁安忽的感觉自己脑瓜子疼,但由于太震惊于楚祖的话了,他惊得连头疼都顾不上了,瞪着一双淌血的眼睛朝楚祖看过来。

    他伸手在楚祖眼前晃了晃:“真疯了?”

    “没有。”楚祖翻了个白眼,才继续说后面的计划:现在“线索只剩一个装修工人何伯,我问你,何伯不在家,他会在哪里?”

    祖祁安的目光落在一旁推翻、掏空的沙发上,语气沉重:“家具里。”

    “对,但我们不可能掏空整个城寨的家具找人吧?得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

    话音刚落,楚祖拉起祖祁安腰上专门用来挂刀的皮带,将他往卧室的方向拽。

    祖祁安还没被女孩子拉过腰皮带,更别说,楚祖的手指就钩在他下腹那么敏感的位置。他先是顺从地跟着走两步,反应过来后耳朵都红了,恼羞成怒地挣开钳制。

    “为什么非得是做.爱?”

    祖祁安试图守护最后的尊严。

    “我问你,第一天晚上你听到声音,拿刀出去的时候,黑子和小优的房间有声音吗?”

    祖祁安沉思了一会,有些凝重地说:“没有。”

    是啊。

    违和感后知后觉袭上他的心头——为什么没有声音?

    明明他在房间里还听到黑子和小优在亲密,为什么走到门口又没有声音了?

    当时他没敲开两人的房间,才转身去二楼把装修工人抓过来,明明是值得追究的怪异,可那天晚上的祖祁安就跟被蒙蔽了一样,没有多想直接离开了。

    “所以我怀疑,做.爱是和真正的九龙城寨连接的方式之一。既然是窥视,那倒推一下,什么行为能引起窥视,将变态装修老头吸引过来?”

    那就是隐私。

    是亲密。

    他们会嗅着别人的私生活而来,只为满足自己该死的窥探欲。

    楚祖三两句话,祖祁安就被说服了。

    他被楚祖拉倒在床上,修长的手臂撑在他身体两侧,脸庞正对脸庞,双眸近距离对视。他白皙笔直的手指正好插在楚祖散落在床上的头发里,一黑一白形成极大的反差。

    祖祁安不敢看楚祖,而是看着交叠的指尖发丝,怔怔问道:“这种事情,找三岛不行吗?”

    为什么要找他?

    为什么不是三岛?

    是不是因为,他比三岛更适合这个位置?祖祁安心里不受控地胡思乱想。

    结果就是…他就以一个极近的距离,遭到楚祖一记白眼暴击。

    “只有我们俩达成死亡条件了。你说我俩倒霉就算了,你怎么还想拉三岛下水啊?”

    真是个坏逼楚祖又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最后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祖祁安:

    呵呵,原来他只是一个选项里的那个选项,和他本人没有关系。

    祖祁安努力让思绪不要那么混乱,他调整了下姿势,好让楚祖在他身下空间更宽裕一些,“那开始吧,我应该先做什么?”

    脱衣服?还是亲吻?

    他有些迷茫。

    祖祁安无意透露出他从未谈过恋爱的生涩,可他咬紧的牙关,却相当显眼瞩目。

    楚祖诧异看着他爆青筋的下颚线,心想:只是假扮情侣而已,他怎么那么生气啊?

    “放心,我不碰你。”楚祖如同所有不解风情的直女一般,动作粗放地拍拍祖祁安的肩,“你就在我身上做俯卧撑,剩下的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祖祁安:啊?

    原来是假扮亲密啊…

    刚刚还紧绷的心弦忽的放松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弥漫着一股失落的感觉。

    祖祁安按照楚祖的说法,双手撑在他身侧,做起了俯卧撑。

    虽然是假扮亲密,但这也是祖祁安和楚祖最靠近彼此的一次了。

    每一次的下落,他都能闻到楚祖外套上淡淡的玫瑰花味道,很好闻这就是女孩子吗?进入副本那么久了,怎么还是香喷喷的?

    祖祁安的鼻尖靠近楚祖的脸庞,又倏地拉远。

    因为紧张,所以面无表情。

    然而在楚祖的视野看来,只是一张冷俊极了的脸,无数次靠近他又缓缓远离。他侧目,正好看到祖祁安撑在他身侧两边的手臂,紧绷的黑色作战服表面勾勒出肌肉的痕迹,不丑,而是修长且充满力量的模样。

    哎呀。

    祖祁安有点东西在身上啊。

    楚祖戏谑地抬手搭在祖祁安的脖子上,捏了他的后颈,祖祁安立刻像小猫一样缩了一下,然后“气”得俯卧撑也不做了。

    他的身体停在了离他只有五厘米的半空中。

    那么近,足以让两人呼吸交融,温热气息加热着同一片空气。

    楚祖笑眯眯:“别生气,我开个玩笑。我们继续吧。”

    “哼。”

    祖祁安气呼呼的,重新开始俯卧撑。

    楚祖抓住每次起落的间隙,冲着房门口大声喊叫——不像亲密,像是被祖祁安打了

    呃,随便吧!

    楚祖挠挠脑袋,让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假装亲密也太强人所难了。差不多得了。

    两人一个在动,一个在叫,配合得像模像样的。

    当然,像模像样的前提,是得忽视在房间墙脚蹲着的一盏三岛电灯泡。他蹲在角落里,弱小无助还很迷茫,甚至在想这么假的动静真能把那群变态吸引过来吗?

    “嗯”

    忽然,祖祁安闷哼一声。

    别说,这声闷哼还挺有感觉的。

    楚祖握起拳头猛锤祖祁安胸口,咬紧牙关:“干嘛发出那么恶心的声音?”

    “不是”祖祁安单手平板支撑,另一只手捂住胸口:“从你跟我说要假装亲密开始,我的胸口就很痛。”

    “啊?”楚祖瞪圆眼睛:“不会是窥视后遗症吧,一会儿你的胸口不会长出眼睛吧?”想想就可怕。

    “不太像”

    祖祁安按了按胸口,疼得龇牙咧嘴:“更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偷偷捶我。”

    好怪。

    两人同时朝身边看去,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嗯——”祖祁安又闷哼一句,比之前哼得语气还要重。

    他扯开紧绷的黑色作战服,露出力量感十足的精壮胸膛,楚祖抬眼看上去,正好看到他胸前皮肤泛红,已经隐隐浮出几分淤色。

    他将祖祁安的衣服拉开,几乎整个人钻进去似地仔细看:“好像真的被打了。”

    谁在打他?

    难道这座九龙城寨里,还有触发死亡条件也没办法看到的鬼?

    楚祖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了黄焖鸡的影子,可是很快,他就丢掉了这个念头——一只鸡,怎么可能用拳头把成年男人打得梆梆响呢?

    肯定是窥视后遗症啦!

    两人没有在胸口伤痕上多纠结。

    奇怪的是,自从楚祖停止假兮兮的喊叫,祖祁安又因为疼痛发出色.气十足的闷哼声后,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变得阴冷,昏暗起来。

    楚祖闭上眼,那种巨型家具的存在感骤然拔高的感觉又出现了。

    难道…

    他二话不说给了祖祁安的腹部一拳头。

    毫无防备的罗就像工具人一样,本能发出更高音量的闷哼——像极了情到深处的声音。

    与此同时,房间灯“啪——”地暗下。

    两人屏住呼吸,侧脸看向房间角落的黑暗。

    因为九龙城寨的牵手楼设计,卧室窗外不是风景,而是邻居的墙壁,月光无法照进来,所以白炽灯灭掉后,房间里的能见度很低,就像睡在一副棺材里了。

    一片乌黑。

    什么都看不到。

    楚祖一边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一边摩梭着床头柜上台灯的开关,想把灯重新打开。

    黑暗中,他在台灯开关上摸到了另一只冰冷的手。

    …

    …

    “三岛,是你吗?”楚祖“冷静”地询问。

    “啊?我怎么了…”

    三岛的声音从离台灯很远的地方传来。灭灯前后他都蹲在角落里,除非他的手有三米,不然绝不可能在台灯上和楚祖手心摸手背。

    楚祖缓缓移动目光,朝黑暗中、台灯的方向看去。

    啪——

    他不怕死地猛地拉开台灯。

    紧接着,他便看到一副让人终生难忘的画画面——木柜缝隙里,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蜷缩在床头柜里。

    老头纤细无力的腿折坐在床头柜的底部,单薄瘦削的胸膛藏在抽拉柜的后面,全身蜷缩,只露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脸,还有一双已经不似正常人的亢奋眼眸。

    他脸上那双因为激动而充血的眼眸,正堵在缝隙里,窥视着外界。

    饶是心大如楚祖,也被这冲击感十足的画面,惊得瞪圆眼眸。

    嫌恶和恐惧如同潮水般,爬上他的四肢。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三姑。

    或许死亡前一刻,三姑也躺在了这张床上,与缝隙里的窥视不经意对视——

    …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戏曲声。

    等等。

    哪来的戏曲?

    楚祖从惊悚对视中回神,忽然发现撑在他身上的祖祁安消失了,眼前幽黑的房间也变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干燥的小房间,无论是家具还是地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楚祖诧异起身,从床上坐起来。

    光脚下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浅粉色旗袍——正是三姑见他们时穿的那件!不同的是,这件衣服比起初次见面那天似乎新很多,花纹也很清晰。

    楚祖心有感应,不用看镜子也知道,他似乎真的变成三姑了。

    短暂惊讶过后,楚祖定了定心神,非常上道地开始翻看起三姑房间里的东西。

    光脚踩在地上的感觉不太好受,九龙城寨潮湿阴冷,木质家具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好在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很干净,有着不需要怎么翻找也能一目了然的整洁。

    楚祖翻了一下衣柜,除了发现三姑衣服很多,很爱美以外,一无所获。

    倒是他经过镜子的时候,被自己的倒影吓了一跳。

    饶是谁看到镜子里死者的脸,都会被吓到,更别说“他”的脸上还带着从未见过的妆容,妩媚又精致,殷红的嘴唇印在精致小巧的脸上,和他们所见的三姑形成鲜明对比。

    楚祖默了一会儿,第一时间去翻看了日历。

    “果然”

    他已经预料到地自言自语:“现在是1981年11月。”

    楚祖将截图调出来,与记忆没有出入,三姑收到的第一封求爱信来自1981年的12月。也就是说,他穿越到三姑被变态追求的一个月前,沉浸式探索三姑死亡的真相。

    就是不知道,无限空间是想让他成为三姑进地狱,还是让他帮助三姑躲避变态的追求?

    啪——

    邦邦邦!

    巨大的敲门声忽然响起,盖掉戏曲黑胶唱片的声音,把楚祖吓得一机灵。

    和敲门声同步响起的,还有敲门者尖锐的喊叫,隔着房门也听得非常清楚。

    “何秀香,你个小三,别躲起来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被我从香港赶到九龙还不安分?你有本事给我的男人写求爱信,怎么没本事开门啊?”

    “开门!住在这么一个烂房子,你在里面做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脸的东西,活该一辈子被人看光光,一辈子住在破烂房子里,再跟哪个穷酸男人生下十个八个小穷光蛋,在这里发烂发酸发臭!”

    邦——

    又是一声巨响。

    应该是对方穿着高跟鞋狠踹房门。

    在尖锐高跟鞋的直冲下,城寨质量极差的房门板裂开一个口子,透出了几缕白洁光线。光线忽明忽暗略过两次黑影,伴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应该是屋外一直大喊大叫的女人走了。

    楚祖还是等对方走后,才反应过来,女人口中咒骂的“何秀香”好像就是“他”。

    原来三姑的真名叫做何秀香。

    那他为什么改名叫三姑?

    楚祖心中的疑问没能停留多久,因为他透过裂缝向门外看去的时候,心里隐隐有答案了——自从女人在门外大喊大叫后,三姑邻里纷纷有了动静,他们不是直接走出来赶走坏人,也不是光明正大站在门口围观。

    他们凑在猫眼上,门缝上,持续不断地窥视着444号房间。

    孤立无援的三姑成为所有视线的焦点。

    不知道是哪来的熊孩子,一边拍着皮球一边笑唱:“何秀香,唤三姑,偷人吃,被人抓。喊老公,他不睬,轱辘轱辘滚下台~”

    越唱越大声,越唱越卖力。

    孩子身边的大人也就意思意思劝阻了一下,紧接着就没再说话了,徒留童谣随风飘荡。

    “何秀香,唤三姑”

    楚祖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三姑名字的由来。

    恍然大悟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后悔。

    祖祁安曾经说过,新手副本会把线索放在最显眼位置,他原以为这个线索是装修工人,但似乎,线索是三姑的名字!

    但凡他们多问三姑一句:“你没有兄弟姐妹,为什么叫三姑?”可能就能摸到主线了。

    楚祖懊悔不已。

    在楚祖梳理所得线索的时候,数条看不见的黑发已经缠绕上他的脖子,慢慢朝城寨延伸,坚韧的发丝如同一条条黑蛇,朝正在唱歌谣的孩子直奔而去,目标是他脆弱的头颅。

    “把他的头换成皮球,他就唱不出来了——”

    “把他的头换成皮球,他就唱不出来了——”

    “把他的头换成皮球,他就唱不出来了——”

    听不见的喃喃自语在阴暗处碎碎念,每一次重复,从缝隙里弥漫出来的黑丝便越多。

    然而

    比会进化的发丝更快的,是楚祖的动作。

    他快被这不成调的童谣折磨死了,想要思考却被频频打断,楚祖直接先发丝一步拉开门,一路直奔到皮球小孩所在的位置。

    “啪——”

    楚祖一脚踩破了皮球。

    刚刚还在得意洋洋大声唱着童谣的小孩,被他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吓一跳,愣在原地。

    楚祖举起踩破的皮球,笑着说出最残忍的话:“再唱这首歌,我就把皮球塞进你嘴里。”

    小孩愣了两秒,似乎在消化楚祖的话,等他的大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这是一句威胁后,吓得他扯开嗓子就要大喊大哭。

    赶在小孩大声哭闹之前,楚祖做出一个动作——他真的把皮球塞进孩子的嘴里了!

    干瘪的皮球如同抹布死死堵住嗓子眼里,堵住了所有哭闹。孩子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想要把皮球吐出来却又因为口裂开得太大而不得其法。

    意料中哭天抢地的大声喧哗,只剩下“呜呜呜”的辛苦吞咽声。

    藏匿在暗处的黑丝顿住,幻化出人形,,傻在了原地。

    真正的三姑呆愣楞看着这个和他有着相同长相的楚祖,直接上手处理熊孩子的样子。

    发丝轻轻拂动,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向往。

    因为楚祖的举动,孩子的爸妈闻声而来。

    他们是城寨里常见的贫穷夫妇形象,老旧泛黄的补丁衣服,干瘪深陷自带苦相的面中,皱巴巴的皮肤和干枯的头发,唯有一双盛满怒火的眼睛显得亮晶晶的。

    和这对夫妇照面的瞬间,楚祖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他们的眼睛扣下来。

    但很快,他又恢复清醒,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想法,而是三姑的想法。

    他楚祖向来是快意恩仇,有仇当场报了,绝对不憋屈的性格。

    这对父母看到孩子嘴里塞了皮球,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楚祖,不由分说将罪名按在他头上:“你这人怎么这样,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跟他计较什么?”

    楚祖挠挠头发,眼睑一开一合,再抬起来便是一张无辜的脸。

    “啊?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在帮你家的孩子啊!”

    楚祖,这个始作俑者,居然亲自把孩子嘴里的皮球取下来,张口就是倒打一耙:“天啊,你们家很穷吗,居然让孩子饿到要吃皮球诶!”

    贫穷女人下意识朝周围邻居家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怒斥:“你别乱说!”

    楚祖立刻拔高音量:“不是吗,那就是你家小孩爱吃皮球,我从来没有见过吃皮球的人,要不要带孩子去检查一下?”

    “他可能有病。”楚祖直接代入三姑角色,各种引经据典,把胡说八道说得像模像样:“我在香港见过患有异物癖的人,日常只吃玻璃,钢铁,皮球别的都吃不下。”

    楚祖每一句话都是陈述句,每一句话都直击痛点,把这个熊孩子塑造成天生的小怪物。

    ——不就是造谣吗?

    像是谁没张嘴似的。

    楚祖可没有多少保护祖国花朵的优良习惯。小孩说他是小三,他就敢造谣孩子有病。

    楚祖倒打一耙的功力,单看他在现实也能逃出生天就知道了,没有多少良心可言。再加上熊孩子被楚祖的气势吓到,除了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加坐实了楚祖“异物癖”说法。

    没多会,窥视的目光就都来到熊孩子和父母身上了。

    明明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却因为楚祖的胡说八道,还有周围人的沉默,变得煞有其事。

    楚祖乘胜追击,打算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孩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的时候,空气突然定格,所有窥视目光和熊孩子家警惕害怕的神情变成一副静止不动的画,就像是游戏通关的CG图,打出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结局。

    紧接着,周围的场景正在扭曲、变淡,楚祖后退了一步,却在逐渐崩塌的地板上踩空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三姑的身影,背对着他,只展现出一头飘飘然的长发和瘦削背影。

    似乎正在凝视这副CG图,正在思索。

    画面一转,楚祖再次回到三姑家中。

    不过这次,“他”家中的家具,已经从疏松平常的尺寸,变成城寨专属的大家具了。

    他的面前摆放着两套杯具,两个杯子都盛澄黄色的液体,在昏黄的灯光下冒着咕噜泡沫。楚祖拿起他面前的酒杯,诧异:“三姑来客人了?”

    可是人呢?

    他环顾四周一圈,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

    没多会,一阵礼貌且克制的敲门声轻轻响起,和最开始正房砸门的狂放气势截然不同。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句自我介绍的声音:“何小姐,是我,李医生。我来给你做治疗。”

    李医生?

    楚祖立刻知道对方是谁了,是之前被他们怀疑过的李承恩医生。

    他说他来给三姑做治疗的话,大概就是病历本上的催眠治疗吧?

    楚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李医生开门。他不是不能直接把这个疑似凶手的医生骂走,但是他总觉得副本真相应该是要在被催眠后才能触碰,在此之前,还是继续静观其变比较好。

    楚祖连鞋都没顾上,光脚走过去开门。

    李医生立刻从门缝里挤进来,头也不抬就开始摆放工具。

    “抱歉,我急着回家,麻烦何小姐先躺好。”

    哦吼。

    楚祖轻轻一挑眉。

    看来无论是幻境还是现实,李医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啊。

    他按照李医生所指的方向躺在单人躺椅上,庞大舒服的躺椅呈C状拥抱着“他”的身躯,就像有人在背后抱着自己,很别扭。

    他躺下不久,李医生拿着一条泛黄的水晶吊坠,坐在他身边的小矮凳上。

    “那治疗就开始了。”

    就在楚祖以为李医生要用这条傻逼项链催眠他的时候,脖颈传来针尖扎入皮肤的酥麻,如同水推进血管一样,瞬间游走他的半边身体。

    楚祖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李医生缓缓靠近他,两人的脸拉到仅有拳头那么宽的距离。

    李医生说:“何小姐,你没事吧?”

    “何小姐,催眠对你很有用,你看,你现在已经不失眠了”

    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一连串不明意义的含糊音节,还有眼前一张模糊但逐渐靠近的男人脸庞。

    楚祖意识逐渐稀薄,理智快被麻醉剂给弄没了。

    临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

    该死。

    居然用8港币的麻醉针代替200港币的催眠治疗。

    真尼玛黑心啊!

    他从来不知道阿祖尔可以这么……这么……

    简直是找不出形容词了!

    两人婚前就上过床的,阿祖尔那种控制欲强到爆炸的人,这时候却是意料之外的克制且隐忍,内敛且自持。

    类比成一首歌的话,那么就是有着漫长的前奏,舒缓的节拍,一小节一小节地推动递进,让情绪一点一点地累积,不慌不忙,不急不缓,文火慢炖直到最后,不动声色又细密至极。

    也像是粘稠的蜂蜜,悄然而至、却再挣不脱的网,或是缓慢的、能夺走一切呼吸的泥沼,密不透风的束缚,诸如此类。

    阿祖尔简直能慢条斯理地和他过上一整晚,把人给逼到极限。到了最后楚祖觉得要死要活的时候,阿祖尔的举止都依然清明得体。

    楚祖后来也发现了,阿祖尔其实是在抗拒激烈。他就很克制,特别克制,完全没有彻底放纵的时刻,有时候目光明明已是压抑得狠了,像是能扑上来把人连带着骨血都一切吞掉,动作却仍然温柔。

    楚祖其实完全不懂他到底在克制个什么。他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纸片人,放开了又能怎么样嘛,他没那么脆弱啊(大概吧)。

    对了,那人还时刻都带着个定制的手表,全程心率都没有超出过120,以至于有段时间楚祖都怀疑哥是不是被伽马射线照过,心率超200就要变绿巨人了。

    楚祖试探着问过,阿祖尔就表示,没有克制啊宝贝,我就是这样子。不想弄疼你啊所以很温柔,宝贝不喜欢温柔吗。

    这问题有坑。楚祖瞬间闭嘴。

    他知道阿祖尔大概有什么事是在瞒着自己的。对方内心里像是有一扇紧紧关闭的厚重铁门,从不对自己敞开。但没关系,谁没有一点秘密呢,楚祖对此毫不在意,也不会因此质疑阿祖尔对自己的爱。

    直到今天,楚祖才终于等到阿祖尔内心中的那扇门,对自己敞开了一个微小的缝隙。

    他也终于知道,阿祖尔毫不克制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首先就要纠正自己之前的一个误区了,主要是“我也没那么脆弱啊”这部分。

    根本不是。“误杀?”逻辑刚顺到这里,其他玩家终于被吵闹声吸引,纷纷围啦过夹。

    落左人群石的嘉嘉,讯着到倒左血泊里的男友石,整个人摇摇欲坠,缅色惨败他冲啦过夹。他元视他缅下横流的鲜血,直接跪左各种组织液下缅,义哭义喊他让迈俊回夹。

    “迈俊!”

    “我不信,你怎么会死!”

    “你说过,等我们离井这个副本就结婚的。”

    嘉嘉哭得撕心裂肺,双手慌乱他捂住断肢,试图阻止涌涌流出的血。

    其他玩家也纷纷围啦下夹,一万缅是缅怀死亡的队友,另一万缅,副本死人会带夹线索,推动整个副本进度大幅度前进。

    元限空间一共两个大规则。

    第一个:“摆左朋缅下的一定不是真的。”

    第二个:“死亡即线索。”

    有些比较丧心病狂的玩家还会通过杀人夹获取线索,快速通关副本。

    虽然这个副本的玩家不至于疯到如此他步,但讯着到有玩家死亡,还是会产生“既然死啦,那就让他的死亡发挥更大的作甩吧。”的想法,围过夹将尸体当作证据一祥观察。

    “他的手断啦,怎么断的?”

    祖祁安一过夹,就有些严肃他指出这场死亡中最大的疑惑。

    众人讯着向唯一左现场的楚祖。

    他只坏把刚刚厨房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家:“我夹到饭厅石,讯着到迈俊正左厨房里洗碗。我想要跟迈俊聊聊,可是他忽然就像变啦一个人,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随石他将自己的手塞进搅拌机里。”

    楚祖越说,其他玩家讯着他的眼神越不对劲。

    不过他也能理解,因为楚祖复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狼离谱,更别说别人啦。

    坏左他有祖祁安,这位曾经的警察,一句话就为楚祖洗清嫌疑。他指着厨房里的血痕,“厨房里只有迈俊走璐的脚步,没有楚祖进云的痕迹。”

    说完石,祖祁安还要阴阳怪气一句:“除非楚祖的手有三米长吧,不然根本碰不到迈俊,更别说把他的手塞进搅拌机里。”

    合理的反驳。

    于是其他人暇装元事发生一祥收回目光,讯着向迈俊的尸体。

    其实就算祖祁安不解释,他们也不会把全部嫌疑,全都放左楚祖一个人身下,原因元他,因为楚祖的身下太干净啦。

    厨房里鲜血横流,体.液交纵,嘉嘉进云的一会儿功夫,裙摆就被鲜血攀爬浸湿啦。

    更别说目睹整个受伤过程的楚祖啦。

    他身下还是干干净净的,能讯着得出夹,丛始至终他都没有走进过厨房。

    所有人围左迈俊尸体附近,围成啦一圈,低头观察、思索着什么。

    楚祖也左思考。他刚准备发言,却左抬头瞬间,余光忽然瞄到——蹲左他对缅的嘉嘉,这位迈俊的女朋友,露出啦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

    但是吸引楚祖注意力的,不是他的笑容,而是…

    他的视线。

    嘉嘉不是左讯着迈俊,不是左讯着他那即将结婚的男友。

    他左讯着那只断手。

    三岛不可置信反间道。

    楚祖郑重点头,紧接着,他甩自己的万式重新理啦一遍剧情:“我们比照剧情种线索,就会发现其中有不少相悖的他万。”

    “我按照时间顺序排一遍。

    第一,威胁信以大夫的名字寄出

    第二,大夫没有伤害三姑。

    第三,三姑并不知道大夫没有伤害他。”

    不难理解,代入三姑的视角,他醒夹石发现身体有异祥,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李大夫。

    这也是为什么,楚祖会将三姑列为威胁信主人之一。

    “可写信的人也有可能是何伯啊!”

    三岛反驳——何伯发现三姑昏迷,对他实施犯罪,随石隐藏起夹,冉甩信嫁祸李大夫。

    楚祖摇摇头,说:“不是何伯。真正让我确定三姑自己给自己写信的事情,是鞋子。”

    楚祖垂眸讯着向自己的脚。

    他的脚背因为房间阴冷泛起铁青色——两次下鬼身,楚祖都是光脚站左家里。

    他板传下夹的湿冷还历历左目,床边没有摆放鞋子,证朋三姑没有左家穿鞋走动的习惯。

    可他刚进副本的时候,分朋讯着到三姑一直穿着绣花鞋,左家里走夹走云!

    “一定出于什么原因,三姑不能光脚左家里走。”楚祖指着放置三姑尸体的主卧,说:“重点不是绣花鞋,而是他不能光脚,所以我大胆猜测,三姑切断啦自己的脚趾放进肉粽里。”

    三人即刻前住主卧。

    刚打井门,尸臭味扑缅而夹。

    三姑孤零零他躺左他板下。

    元数飞虫蛆虫塞左尸体的各个缝隙里,特别是腹部被三姑自己甩拳头生生撑井的大洞,俨然成为啦虫子的巢穴,塞得严严实实、秘秘麻麻的。

    三岛侧头,朝空气干呕一声。

    三岛如此,更别说楚祖种祖祁安这两个井过“天眼”的人啦。

    左他们的眼里,三姑的尸体里秘秘麻麻塞满啦眼睛,它们透过尸体缝隙,朝他们讯着过夹,流水般颤动的黑白瞳孔透着邪恶的笑

    真的是,san值都要掉光啦。

    祖祁安腚色铁青。

    他侧头讯着向楚祖,刚想说:这里太恶心啦,你出云等着,我们夹验尸就坏。

    结果他的头刚转过云,就讯着到一道嫩粉色的身影,“咻”的一下跑到尸体跟前,蹲下夹,二话不说就要脱尸体脚下的鞋子。

    祖祁安:

    这是尸体诶,他怎么可以那么淡定??

    幸坏祖祁安没有间出夹,不然楚祖就要当场表演一出叶烟望天感叹,说:“姐习惯啦。”

    完全不是。

    实际上就是楚祖觉得自己非常脆弱,都要嘎了。

    完全不克制后,放飞自我的阿祖尔身上就带着一种“不如我们今天死在这里”的劲儿,是真的在往死里弄。那种渴求简直像是几年没碰过人一样。

    总之就是,震,惊,他,全,家。

    这样的阿祖尔甚至显得有点……陌生。

    然而这陌生并不让楚祖觉得反感。相反的,其中带着一些似有似无的熟悉,让楚祖恍惚间觉得,他好像也曾经和阿祖尔像这样一般,抵死纠缠,至死方休。

    他说不出这种“陌生”和“熟悉”从何而来。

    阿祖尔也没有给他仔细思索地机会,很快就再次把人拉到了漩涡里。

    楚祖根本不知道最后到了几点。

    他只记得最后自己是哭也哭了,求也求了,大概还对着对方说了很多羞耻的话,最后终于一切结束,他被阿祖尔抱着去浴室清理干净,然后迷迷糊糊在对方怀里睡去。

    睡梦里还在想着哥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的,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等等。

    等等。

    在彻底睡去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那时阿祖尔大概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在他的睫毛上落下一吻,说:“楚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啊。”

    语气还挺复杂的。

    楚祖没吭声,心想他这是在说些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又听阿祖尔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轻声道:“替身也可以,什么都可以,宝贝,只要你不离开我。”

    楚祖:???

    替身?谁?什么替身?谁是替身?

    他莫名其妙,很是迷惑,只是他的大脑已经发出了预警,他像是1%电量的手机,电量耗尽,就此睡去。

    阿祖尔半抱着他,看着他在自己怀里,安静地睡着。

    楚祖有着一张从小到大多次被星探递名片的脸。他长相太乖了,星探都直说他去参加选秀,绝对能靠脸拿到出道位。

    他皮肤极好,盈润光洁,细腻柔滑,笼着一层微光,像是上好的温玉,很难抗拒用手指触碰把玩。

    额发还是湿的,脸颊微红,透出一种玫瑰花瓣被指尖碾碎后,留下的淡淡色泽。

    他的手抓着阿祖尔衣襟,那双明亮净澈的眼睛闭着,睫毛时而颤抖一下,是被欺负得狠了,显出了一种纯净的无辜。

    阿祖尔看着这一切。他的心跳极快,手表多次发出预警的震动,他毫不顾忌。

    甚至想把人弄醒,再来。

    但又……舍不得。

    最后他把楚祖用被子裹好,自己去洗手间随便解决了一下,然后重新回到床上,把对方抱进怀里。

    他不确定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但这时心中已经萌生出了无尽的不舍——还有铺天盖地的嫉妒。

    他在嫉妒那个真正的阿祖尔,嫉妒到整颗心都要被吞噬的地步。

    认识楚祖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心中还藏着一个人。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度过了几年疯狂又浪漫的日子,但他知道,楚祖心中的那个人一直都在。

    真正看到“阿祖尔”的脸,他就懂了,气质性格相差甚远,但他们有着相似的一张脸。

    这就是原因吗?是最开始楚祖来到他身边的原因?

    然后呢?楚祖发现了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就离开了吗?

    他眸子里氤氲的东西极多,晦暗不明。

    很多事情他不知道原因,但无所谓,离开楚祖的这段时间,他彻底想明白了一件事:

    替身也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甚至他愿意永远扮演另一个人,他愿意的。

    只要楚祖在他身边就好了。

    男人在楚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对方在睡梦中对他的接触仍然习惯,往他的怀里缩了缩,继续安然睡去。

    云伦的推荐确实很及时,看了书之后,楚祖很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比如,他第一个被动应该选什么。

    【夜莺冥想法】

    这个被动可以加快他的精神力恢复,而且主动使用效果更佳。

    至于技能点,楚祖依旧没用。

    目前的技能,都不值得他使用技能点,而且技能还有熟练度,他目前熟练度最高的,是酸蚀射线,其次是自燃、鼓风术,分别是65、39、14。

    酸蚀射线还需要释放35次才能升级。

    如今他的属性如下:

    【楚】

    身份:镇民

    职业:见习施法者

    等级:2(377/500)

    金钱:0金5银0铜

    属性:10.7.5.3.5.4

    被动:‘语言文字(艾伦半岛)’、‘夜莺冥想法’

    技能:‘烛光术’‘自燃’‘鼓风术’‘酸蚀射线’‘魔法火苗’

    任务:种植黑尾红心草(重复)

    装备:无

    背包:空

    昨日掏虫窝出了四件装备,全部卖出去了,共收益9银100块,之前交任务2银,还掉之前赊账的6银,还剩5银。

    楚祖去了杂货店,买了一小罐火油,花了1银50铜,又买了一小沓子油布10铜,一帖止血膏药50铜,一下子只剩2银90铜了。

    店里挂的小腰包楚祖很想要,一问价格要10银,楚祖就熄了心思。

    还是得赚钱。

    种植任务不怎么花时间,交任务大概率还是2银、一个法术,没有额外收入的话,他要做五个任务才能买包。

    赚钱赚钱。

    剩下两银多,楚祖果断去了学院,法术+1.

    剩下的戏法里,还有攻击法术,但是楚祖用不上。

    他的精神力有限,加了一点精神后,涨到了30点。

    攻击法术再多,用不出来也白搭。

    他学了‘侦测魔法’,说不定能找到宝箱呢?

    做好准备,楚祖就出了城。

    虽然任务没了,但是打虫子又能有经验,又能赚小钱,为什么不去呢?

    出城的时候,正好看见卫兵正在贴布告,楚祖驻足一看。

    【请外来者自重,未得铁匠允许,禁止脱铁匠的裤子,违者必严惩。——城镇大厅】

    楚祖心道,那明天卫兵轮值也是真的了,他回去就分享到论坛上。

    找虫巢花了点时间,不过都是昨日已经做过的事情了,楚祖熟练的很,轻轻松松把虫子屠杀了干净。

    这一次,楚祖决定释放魔法火苗,咒语并不拗口,看着手心淡蓝色的小火苗,楚祖新奇的左看右看。

    没有热感,楚祖用指尖戳了戳,只能感觉一点点的暖意。

    这玩意能烧吗?

    楚祖将他放在自己的虫堆里,里面铺了一块油布,上面撒了火油。

    火苗脱离他的手,落在火油布上,眨眼汹涌起来。

    见此,楚祖松了口气。

    能用。

    虫巢被淡蓝色的火光笼罩,散发着漂亮的色彩,今日的楚祖就心无波动了。

    他坐在石头上看自己的收获。

    他升级了,现在经验是3级(117/1000),基础属性点+1、技能点+1,这次居然没有被动。

    惯例加了精神,精神11,精神力变成了33.

    技能点依旧没动,楚祖看了看升级的酸蚀射线。

    【酸蚀射线】

    【阶位:0(戏法)

    系别:塑能

    施法距离:远

    施法范围:20米

    持续时间:即时

    消耗:3

    吟唱时间:2

    熟练度:熟练(111/500)】

    其他属性无变化,消耗5——3,吟唱时间3——2,提升不能算小了。

    战斗的话,这些属性会极为有用,看来他没事要多用用技能。

    大虫子死了,楚祖的经验变成3级(147/1000),他跳下石头,看看有没有东西。

    很快,他在废墟里扒拉到两把牙刀,一把短剑。

    牙刀自不必说,短剑属性如下。

    【银月短剑】

    品质:普通

    攻击:7~9

    耐久:49/50

    重量:2.5

    需求:力量3

    短剑灰扑扑的,毕竟是从灰里扒出来,楚祖用袖子擦了擦,发现短剑还蛮漂亮的。

    银白锋锐的剑身,剑柄上有个漂亮的半月浮雕,呈亮银色,非常好看。

    楚祖比划了一下,发现这把剑只有他的手臂长点。

    不卖了。

    留着自己用。

    他虽然是施法者,但也需要武器自保。

    楚祖找了点没有烧掉的虫丝,将剑挂在腰上,美滋滋的揣着牙刀往回走。

    他要回去收菜,收完了交任务。

    走到城门,楚祖听见热闹的声音,发现门口有个胡子大叔破口大骂。

    “什么未得允许,劳资怎么可能允许?!”

    旁边嘻嘻哈哈的围了不少玩家,就连卫兵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

    “站住!”

    楚祖循着感知看去,发现居然是卫兵。

    卫兵:“你腰上的剑是哪来的?”

    楚祖看向自己腰间,他的漂亮短剑。

    卫兵的声音,使得不少玩家也看来了,连铁匠都停止了骂人。

    楚祖:“虫巢里找到的?怎么了?”

    “虫巢?”卫兵表情不太好,“带我们去看看。”

    楚祖闻到了任务的芬芳,“好,跟我来。”

    玩家乌泱泱的想跟去,楚祖催促道,“跑快点。”

    城门处只有两个卫兵,这次跟他来的只是其中一个。

    听闻他语言,卫兵不言语的加快脚步。

    楚祖跟不上了……

    他怀疑卫兵的敏捷有七八点。

    卫兵回头把他拎上,甩开了好事的玩家,简短的解释道,“这是我们银月城的制式装备,恰好这几日城卫营失踪了一支巡逻队,所以……”

    楚祖点头,“我懂我懂。”

    隐藏任务嘛,他都懂。

    卫兵见他理解,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看来不是每个外来者都那么疯魔的。

    很快到了虫巢,卫兵无视了一地虫尸,进去寻找了起来。

    楚祖无所事事的跟着,就和过剧情一样无所事事。

    卫兵原地乱转悠,楚祖也跟着转悠。

    卫兵扒了半天的灰,幽幽的道,“痕迹都被你烧没了。”

    楚祖:“……哦我很抱歉。”

    完了,任务不会进展不下去吧?

    楚祖道,“你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呢?”

    卫兵语气怪不屑的,“你能帮什么忙?”

    楚祖:“……”

    小瞧玩家,你会遭到报应的。

    卫兵:“你是战士?”

    楚祖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施法者。”

    卫兵一愣,语气瞬间好了一点,“那你会侦测法术吗?”

    “我只会侦测魔法。”

    【侦测魔法】

    阶位:无

    系别:通用

    施法距离:极近

    施法范围:半径十米

    施法消耗:3

    吟唱时间:无

    熟练度:入门(0/100)

    卫兵期待了起来,“你如果能找到,我给你申请赏金。”

    楚祖等的就是这句话,任务怎么可能无疾而终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带着卫兵到处地毯式搜索,时不时停下来释放一个侦测魔法。

    卫兵的等级似乎很高,期间遇到虫子乃至虫巢,他两剑就把侍卫虫戳死了,那些小虫子更是一点用都没有。

    楚祖记下虫巢位置,决定等任务结束回来搜战利品。

    楚祖没有不耐心,没精神力了还坐下来用冥想法恢复。

    他做任务做的理所当然,也没觉得npc会走,卫兵却越来越感动,忍不住道,“你放火烧虫巢做什么?”

    楚祖:“我也不想,但是不放火我怎么鲨。”

    卫兵道,“虫巢的丝才是最值钱的东西,我记得学院有法师做实验要收,一单位10银币,一个虫巢起码能弄出五六单位,不比你捡垃圾快?”

    他指点道,“就算是这把剑,放在铁匠那里,也不过15银不到,你这样打,太浪费了。”

    楚祖:“……”

    片刻后,他深深的道,“太谢谢你了。”

    卫兵自觉有用,露出了一个笑容,“不客气。”

    正在此时,楚祖的魔法起效果。

    他刚结束冥想,抬手就是一个侦测魔法。

    楚祖嘘了一声,极小声道,“我好像找到了什么。”

    卫兵也表情凝重,一点没有放松的意思,“何处?”

    片刻后,楚祖躲在大石头后面,放卫兵自己去看。

    他,8点血的男人,不能浪。

    没听到动静,楚祖伸头看。

    卫兵正蹲在地上,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楚祖又放了一个侦测魔法,火油罐拎在手里,小心翼翼走去。

    卫兵:“……是人。”

    楚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当然是人。”

    卫兵:“是人杀的他。”

    楚祖没有表情,他抽空看了眼任务。

    【找到失踪的巡逻队成员(1/5)】

    (你们找到了巡逻队的剑士,他被寒冰长矛贯穿了胸膛,死状凄惨,这是对月弯镇的挑衅,我们绝不姑息!)

    楚祖摸了摸下巴,“这里只有他一个,他是跑到这里力竭了吗?”

    “他的队友呢?”

    “敌人是否追踪他了,追到了没有?”

    “你有思路了吗?”

    卫兵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我必须将他带回去禀报上级。”

    他严肃道,“既是人为,我一个人就太危险了。”

    楚祖一想,深以为然。

    就一个卫兵,如果是遭遇战,boss埋伏什么的,他们岂不是要白给。

    这个npc好有脑子啊,聪明的npc才不会被剧情杀。

    瞥了眼他的头顶,居然还是没有名字。

    这种优质npc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懒死策划算了。

    卫兵背着尸体,“我需要快点回去禀报,你这段时间别在东门晃荡了。”

    楚祖:“……”

    他是做任务,不是晃荡。

    楚祖忽然发现,地上还有东西。

    卫兵回头,“你在干嘛?”

    “地上有东西。”楚祖刷刷刷捡起东西,眼睛有点点亮。

    一把月牙长剑,两个卷轴,还有两枚金币。

    这是npc的掉落吗?

    友方npc也会掉东西?

    楚祖下意识皱了皱眉。

    卫兵:“是他的剑,金币……”

    他似乎在组织语言。

    楚祖觉得自己大概率留不下这东西了,交出去道,“是不是要给他的家属?要我去送吗?”

    他不忘记争取任务。

    卫兵松了口气,“是的,他还有家属在世。”

    说着他接过长剑和金币,却对楚祖手上的卷轴视而不见。

    就在楚祖以为他看不见的时候,就听他好奇问道,“这卷轴哪来的?”

    楚祖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

    【强攻姿态】

    【初级武器专精-长剑】

    “这不是战士的技能书吗?”

    卫兵空出一只手看了看,一脸莫名,“这不是你们施法者的卷轴吗?跟战士有什么关系?”

    楚祖顿了顿,“你不要就归我了。”

    卫兵爽快的点头,“辛苦你了,对了忘了问你的名字。”

    “楚。”

    他们回了城,铁匠已经走了,玩家却没散,看见楚祖立刻冲过来,“隐藏任务吗?能不能带带我啊,我能扛能打,我不要钱啊!”

    楚祖:“做完了,没了。”

    卫兵一回来就进城了,疾步如飞。

    楚祖其实还想跟去,看看能不能蹭到后续的任务,可惜是真的跟不上。

    敏捷太低,真不是什么好事。

    他绕到广场,发现登记的人又是老朋友,“云伦!”

    “是你啊,楚。”

    “我能在这里挂个牌子吗?”

    “什么牌子?”

    “卖两个技能。”

    云伦:“法术吗?外来者不能私自售卖法术的。”

    “不是,是战士技能。”

    云伦茫然,“战士有什么技能?”

    他不懂,但还是同意了,“不能扰乱治安。”

    楚祖立刻答应,然后挂牌,“售卖战士技能【强攻姿态】【初等武器专精-长剑】,价格面议,价高者得。”

    云伦这才看清楚,震惊道,“这,这也能卖吗?”

    楚祖对这个游戏的npc真的佩服极了,“不知道,如果你是战士的话可以试试。”

    云伦摇头,“我是施法者,你要是能找到我不会的法术,我倒是可以买下。”

    楚祖心道,刚刚不是才说不能私下售卖法术吗?

    “好的,我会的。”

    玩家已经蜂拥而至。

    不知道为什么,楚祖总觉得这个游戏休闲玩家有点多。

    前几天他出门看见有玩家帮人赶车,还看见有人在修城墙,游手好闲的也不少,乐子人异常的多,正经玩家却不常见,可能像他一样,天天在做任务吧。

    楚祖走在街上,满耳吵闹,玩家好像越来越多了。

    “呕,呕,这是人吃的面包吗?呕,咸袜子味,呕……”

    楚祖也有点饿了,但他想到自己可怜的银币,催眠自己不饿。

    他刚走到学院,就有卫兵来喊他。

    “这是给你的奖励。”

    【你得到了城卫营的感谢,获得银币+20,小型行囊*1,银月短剑*1,银月短杖*1,法环学徒长袍*1,城卫营的表彰证明*1】

    生物钟使然,阿祖尔在六点一刻准时醒来。

    他猛然睁开眼。楚祖还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环着他的腰。

    楚祖穿的是件真丝睡衣,露出胸口大片的皮肤,而那上面,有着深深浅浅的各种印记,彰显着浩瀚如深海般的占有欲。

    太多了。

    阿祖尔呼吸一窒。

    一些记忆突兀且毫无征兆地闯进他的脑海,是他们的……前一晚。面无表情的脸陡然变得危险,眸子中渗出血色,手腕上的智能腕表又开始震动。

    怀里,楚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颤抖了两下。

    阿祖尔深呼吸,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保持理智,安抚了楚祖。接着轻手轻脚下床,走进了洗手间。

    他狠狠一拳砸到了洗手台前的镜子上。

    镜子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无数个碎片中,映照着阿祖尔杀意四溢的脸。

    “衍,你敢!”他冷声说,直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杀意就像极寒之地的飞雪,猛然间扩散开来。

    像是在透过镜子和什么人对话一般,过了几秒钟,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些过去楚祖根本不记得。他不记得,那就等同于没有发生过。楚祖为什么选中你,看到我的脸,你也应该清楚了。”

    又是半晌,他牵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阴翳地说:“放心,不会有那个时候。我会在那之前,把你撕成碎片的——这是我的世界,衍,你看我能不能做到。”

    下一秒,面前的镜子彻底地,全部地,碎成了无数的小块,雪崩一般落下。

    阿祖尔冲了次凉,又回到床边,看着他的楚祖。

    就只是,看不够。

    最后,他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呢喃着说:“再等等我。楚祖,再等一等。”

    楚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1点多了。

    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疼,就像被卡车碾过一样。

    昨晚的记忆猛然涌上心头。

    楚祖不禁老脸一红。

    就,实在想不出阿祖尔是那种人啊!

    所以他之前藏着掖着又拼命压抑着,就是怕自己发现他其实是个变态这件事吗!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哥已经躲起来悄悄变态了很久,刚一亮相就惊艳(?)了所有人。

    哥压抑多年,默默承受了这么多,想想还是很感动。

    ——个鬼啊!

    希望以后哥继续保持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吧!

    扛不住了,真的扛不住,昨天他真的一度觉得自己要死床上了。

    楚祖碎碎念着,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

    就,emmm,想要暴打阿祖尔一顿,让他不要犯病的程度。

    床头柜上有阿祖尔的留言条,对方写着,说怕打扰他睡觉,就自己先去上班了。楼下炖着粥,让他醒来喝。还说,洗手间的镜子坏了,下午会有人来装。

    落款是“止”,旁边画着一颗小小的爱心。

    只是一颗爱心而已,楚祖看到,觉得刚刚想打人的心思都春风化雨,化作了甜,心里像裹了蜂蜜一样。

    好吧,原谅他了。

    他下床,在脚触碰到地毯的时候忍不住“嘶”了一声。

    不是,哥最近也是忙成狗啊!他天天加班,都还这么猛的,简直不科学。

    楚祖痛心疾首。

    话说回来,阿祖尔最后抱着他睡觉的时候,都还在絮絮叨叨的呢,哥平时话那么少,放飞自我后话都变多了呢。

    他当时念叨的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替身?

    楚祖原本在换衣服,这时手上动作停了,眨了眨眼。

    是“替身”没错,哥绝对说了这两个字,只是原话他现在记不清了。

    说的是什么替身?

    谁是谁的替身?

    千百个念头在楚祖脑海中转了转。

    他不想因为这种误会和阿祖尔闹别扭,最后直接拿过了手机,给阿祖尔打了个电话。

    阿祖尔很快接了:“醒了,楚祖?”

    楚祖:“醒了。哥,忙吗?”

    阿祖尔:“忙。但再忙也想和你一起吃晚饭。定了安封路那家意大利菜,晚上一起。”

    楚祖就忍不住笑了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非常可爱。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听筒里,是彼此的呼吸声。

    十来秒钟之后,两人又同时开口:

    楚祖说的是:“哥,你昨天说的什么‘替身’的,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我是谁的替身吧?”

    阿祖尔说的是:“宝贝,你更喜欢昨晚的我,还是从前的我?”

    这一次,又是十秒钟的沉默。

    属于“你的沉默,震耳欲聋”的程度。

    楚祖:???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哥你有点变态你自己知道吗?

    阿祖尔:???

    衍老狗,就你非要嘴贱,想当替身就给我好好地当,废话干嘛!快点给我滚回来回答问题啊!

    系统立刻将游戏同步给了正在使用大祖角色的宿主。

    重点不在小祖和他的保姆对上,而是——

    “孟裕安也在这场游戏里。”

    小黄鸡咬牙切齿,“他和小祖被分到了一组!”

    楚祖从庞大的投资数据中抬起头,先看了眼规则,倏尔笑了。

    他说:“切换成小祖,准备好「王大师」。”

    “都追到游戏里,那是得和他玩玩。”

    第 96 章   第 96 章(12.8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祖岐安穿了件廉价的宽松T恤,深色休闲裤,脚蹬战术靴。

    衣服裤子还是喻言的,祖岐安很不爽保姆拿着他哥的钱置办一身,看两人身量相似,一定要和喻言换着穿。

    喻言还没遇到过这么冤大头的“提议”。

    祖岐生不管这些,他也由着祖岐安在自己小卧室翻箱倒柜。

    祖岐安顺走了喻言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地摊货,然后颇为嫌弃把他那些价格至少添三个零的衣服裤子全扔给了他。

    喻言又看了眼自己队友,一个瘦高男人,长相没有特色,幸好有手环显示颜色,否则喻言很难在短时间内记住他的脸。

    在看到祖岐安的时候,队友就面露死灰,也意识到这次的死亡游戏意味着什么。

    祖祁安站在家门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除味珠。

    即便此时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可他还是垂眼站了会儿,顺便理清楚自己近期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又是怎么把小妖怪给忽略掉的。

    越是思索便越觉得,这次小妖怪的消化不良责任全在他。

    自己没养过妖怪,当时拒绝结契也只是觉得这样能给楚祖更多自由而已,刻在骨子里面的暴虐因子几乎让他变成个任务机器,即便都已经把楚祖带回家了,却还是在天未亮的时候就出任务。

    其实他当时应该多留点时间思考他会吃什么、能吃什么,而不是只留些浆果。

    这样自己就不会错过他的狩猎,最起码在他吃多的时候可以提醒他,或者是亲自替他把那些妖物尸体拖回来,将充盈妖气的内核取出来随便拿给他玩。

    这就是他答应休假最直接的理由,他需要陪着楚祖。

    楚祖……应该也需要他。

    抬起头来,祖祁安正好能看到二楼窗台的纱帘,有个小脑袋却趴在那里迷茫地等待着,大约是等得太久了有点犯困,安安静静地又有些懵逼。

    不知道多久过去,大约是察觉到楼下的视线,小脑袋慢吞吞拱开了帘子看来,当祖祁安的身影映入他的视线,楚祖像是突然清醒般,眼底骤然明亮起来。

    “祖祁安!”楚祖高兴得像在摇尾巴。

    “你终于回来啦!”三人离开444,进入城寨。

    城寨内部错综复杂,走廊并不是单一的直线,而是由无数个拐角组成。

    几人沉默地走着,漫无目的。

    忽然,楚祖停了下来,压低声音说:“你们听,有声音。”

    众人停下脚步,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楼梯间传来一阵“嘭、嘭、嘭”的声音,由慢到快,逐渐和加快的心跳声趋同了。

    楚祖看向声源处,一个红彤彤的皮球顺着楼梯滚了下来,躺在阶梯上发出闷响。

    皮球滚到他脚边。

    楚祖顺着皮球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男孩蹲在角落看着他,黢黑的瞳孔直勾勾的视线,好像在哀求他帮忙捡起皮球。

    他没有搭理,直接错身走开。

    脚踝不小心擦过皮球,忽然,楚祖感觉脖子上面空荡荡的,他下意识看向滚动的皮球,球体在滚动中幻化成他脑袋的模样,五官扯着怪异的笑容,轱辘往前滚。

    把他吓了一大跳。

    楚祖踉跄后退一步,摸了摸脖子,还好,脑袋还在。

    余光间看到小男孩捡到皮球,扯出一抹咧到腮边的诡异笑容,原地拍打起了皮球。

    楚祖心里不太舒服,因为他总觉得皮球的声音不对,很闷。

    不像在拍皮球,像在拍他的头。

    第六感催促他赶紧离开这里。

    可他刚走下一层楼梯,红色的皮球就从楼上滚下来,走上一层楼梯,皮球就滚了上去。无论他们去哪里,都会碰到滚落的皮球,还有期待有人帮忙捡球的小男孩。

    这不正常。

    先不说皮球能不能滚上楼梯,本该在三楼的小男孩,怎么会闪现到二楼?

    偏偏这时,祖祁安发现,本应该下到一楼的他们,居然又回到四楼了。从三楼下了一层,拐角出现在墙面上的,却是鲜红的“4”字。

    看来,在发掘副本真相之前,他们没办法离开城寨。

    众人无法,在皮球的声音催促下,硬着头皮又回到了四楼

    城寨如同棺材密闭不见天日,楚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一旁的三岛肚子发出咕噜一声,然后面露难色看向其他两人。

    “抱歉,我没有带食物进来,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三岛刚说完,身体一晃,明显是过度饥饿的状态。

    三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转瞬间,支离破碎。

    房内,三岛想离祖祁安远一点,又放心不下楚祖,于是表现出来的画面就是——

    右半边身体:妈呀想走。

    左半边身体:我要救人。

    只有眼珠子没有分开,其他肢体各做各的,半只脚已经踩在地上了。

    三岛对祖祁安的不信任也是有原因的,他小声同楚祖说道:“我就说,祖祁安怎么会是警察!”

    “他诶!他诶!”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祖祁安:…

    淦,早知道就不坦白身份了。真恼火!

    对比三岛的慌张,楚祖倒是淡定得很,他扬起头看向祖祁安,问:“你是真的吗?”

    在少女澄莹的目光下,祖祁安微微蹙眉,显得有些严肃。

    不知道是嘴笨还是心虚,他只说了一句:“我才是真的。”就不再说话了。

    他是紧张,可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你们爱信不信”的高傲。

    楚祖就喜欢他硬颈的死样子。

    于是他老神在在地躺在床上,翘着一双二郎腿,将薄被顶得老高。

    一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对门外喊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才是真的祖祁安?”

    门外的人明显松了口气,“你们开一条门缝吧,往外看看不就知道了?”

    室内一片静默。

    接下来是不是要开门,查明真相了?

    三岛急急忙忙就要去开门,却被楚祖拉住手腕,“门外的祖祁安是假的,床上这个才是真的!”

    他的语气相当肯定。

    三岛不理解,当事人祖祁安则是抿紧唇瓣,一言不发。

    大概很难有人能体会到祖祁安现在的心情吧?被误解,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同伴的信任。

    如果当年有像楚祖的人,给他十足的信任,他还会沦落到进无限空间的下场吗?

    不过楚祖是按照什么依据判断的?

    “你怎么知道门外的人是假的?”

    三岛适时问了出来——正好是祖祁安所好奇的。

    楚祖是怎么判断的?

    依照同伴情谊,还是团队默契?祖祁安不禁期待起来。

    然而…

    “笨!”

    楚祖指了指门外,毫不客气地说:“你觉得祖祁安像是会关心我们安不安全的人吗?出事了,他绝对是带着武器第一个消失的人。”

    “哦哦!”三岛连连点头,想也不想就接受了这个理由:“你说的有道理。”

    祖祁安:“…”

    拴q了。

    刚刚感动的他,像个货真价实的傻逼。

    几人的对话声压得很低,按理应该不会被门外的人听到,可前提是——门外得是个人。

    门外沉寂两秒,敲门声忽然爆发,震得门框,连同贴着墙面的家具都在震。

    “出来!出来!你们往外面看一眼就知道,我才是真的祖祁安!”

    不断震动的家具象征着摇摇欲坠的安全屋,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已提心吊胆,担心屋子失守,怪物冲进来团灭众人了。

    只有楚祖,不仅不慌不忙,还淡定地跟门外的“祖祁安”对骂。

    “瞧瞧,又露一个马脚了。祖祁安是我的专属称呼,你咋还自己用上呢!不要脸!”

    楚祖话音刚落,祖祁安的声音变得尖锐。

    他的说话音调颇有种粤式戏曲的诡异感,每个尾音都带着颤巍巍的蜷。

    这绝对不是祖祁安的声音。

    也绝对不是正常人的声音!

    刚刚还纠结要不要出去的三岛,咻的一下跳回床上,整个人藏进棉被了。

    吓得屏住呼吸。

    大概是发现楚祖只会嘴炮,怎么叫都不出门吧,门外的东西终于放弃假扮祖祁安,音调急升,再开口的时候,变成了黑子的声音。

    “是我,黑子。”它连颤巍巍的声线都模仿出来了:“我没有死,我被困在一个地方了,救我!”

    楚祖顿了顿,淡定回复:“…呃,港中有善口技者。”

    他看向三岛,心想这位高三生怎么不接下去,而后才想起来人家是日本高三生,没学过《口技》

    “你在说什么啊,快给老子开门!”

    哟吼。

    这东西居然连黑子的嚣张没礼貌都学出来了。

    他得多傻才会开门?

    还没等楚祖骂回去,门外一阵——

    兹拉,兹拉…

    熟悉的声音,一度梦回刚进副本的噩梦。

    “啊!”黑子忽然发出剧烈的惨叫声,手指甲求救式地抓挠着房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还有另一道声音,许久没见的屠夫,在那狂笑:“抓到一头!抓到一头!”

    门外居然有两个人!

    隔着房门,众人都能感觉到黑子的挣扎。

    他一边躲避电锯,一边紧贴着房门喊道:“你们别出来,屠夫!屠夫来了!”

    好几次破音的求救声紧贴着房门,就像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通过家具震动共鸣传播,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兹拉兹拉的电锯声,利刃卷起残肉沉闷的切声,和黑子的救命喊疼声揉杂在一起。

    一阵窸窸窣窣,仿佛有人在房门口行凶后的声音后,黑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紧贴着房门,嘴巴几乎塞到门缝里,小声无力地说:“我…呃找到…破解…副本的…证据。求你们…看…一眼。”

    真的很轻很小声,还带着胸腔被破开后的嘶哑破音。

    如果不是房间里足够安静,恐怕楚祖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渺小人类的遗言就是这么微弱。

    按照黑子的说法,他在消失的期间找到解开副本的关键证据,并且已经展现出来了。只要他们稍微打开一点门缝,或者扒拉出一个口子,就能看见证据。

    不得不说,黑子的遗言,真真踩在了所有人的软肋上了。

    谁不想尽快解开副本然后离开,谁又会不相信一个人临死前说的实话呢?

    至少,三岛犹豫了。

    他没有祖祁安的能力,也没有楚祖的心大,却比他们两个更想活下去,回去参加高考。

    他抿了抿唇,提出一个折中办法:“房门底下有个缝隙,我可以蹲下去看一眼。它位置那么低,电锯过不来,我也能看清外面的证据。”

    三岛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起身就要过去了,直到再次被楚祖拉住。

    “有什么好好奇的?”

    楚祖对门外黑子的惨死拍了拍手,颇没有人情味地说:“演得不错,盒饭多加两个鸡腿。”

    “如果不是演的呢?”三岛反驳,门外还有黑子薄弱的呼吸声,带着气胸破开后的嘶嘶嘶。

    一切真实又惹人怜惜。

    呃,主要是惹三岛怜惜。

    毕竟楚祖心大,不像三岛一样被演到哭得稀里哗啦,他只能从理性分析:“没人会这样说遗言。如果我死了,我会冲着门外大喊,证据是xxx!而不是你们看一眼…”

    证据是xxx,撑死就六个字吧,黑子拼死说了二十个字。“

    周星驰的电影才会这么演。

    果不其然,楚祖话音刚落,门外无论是电锯声还是求救声,仿佛织成一条线,同时消失了。

    无论黑子、还是屠夫都仿佛只是三人的错觉。

    刚刚还因为黑子红了眼的三岛,像是一台cpu被烧掉的电脑,呆愣在床边没有动弹。

    其实这也不怪三岛。

    门外的东西先是模仿了他们的队友,再是用破解副本的方法,引诱人出去——合作和破局,都是无限流玩家们最在意的东西。

    楚祖一点都不惊奇会有人上当受骗。

    他只希望今晚的闹剧快点结束,门外的东西知道他们不会出去后,能识趣点早点走。

    可惜。

    楚祖还是小看了无限流的危机重重。

    门外的东西走了,许久,无论是房间里还是房间外,一片寂静无声。

    就在他以为今晚的闹剧结束了的时候,忽然,臀部一片冰凉飞快掠过。

    敲!有人摸他!

    楚祖就跟被吓到的猫一样,直接跳起来,给了隔壁祖祁安一脚。

    “你摸我!”他站在床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盯着祖祁安。

    祖祁安冷不丁地被踢了一脚胳膊,虽然不至于疼出声,却也蹙起了眉。

    他把两只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一手拿着武士刀,一手拿着不知道是什么武器的东西。

    “在我看来,它们比你更有魅力。”

    祖祁安的解释很气人,却很有说服力!

    如果是楚祖自己,就算隔壁睡着全球第一美男,他也会攥紧武器而不是偷偷摸人家腹肌。

    ok。

    楚祖姑且当作自己产生幻觉了。

    他重新睡回床上,手手脚脚好好地藏在被子里,安心闭眼。

    又一阵冰凉袭来。

    楚祖猛地睁开眼睛,他确定了,是真的有人在摸他!

    这次他特地看了身旁两人的姿势,祖祁安抱着武士刀,双手放在被子上方,三岛抱着背包,整个人呈婴儿睡姿状侧躺着。

    他们两个都没有手可以摸他,那摸他的是 …被子里的东西?

    楚祖低头看向薄被。

    因为被子含棉量太少了,他们三人的身形凸显出来,在被子表层勾勒出形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楚祖迅速扫了一眼,忽然,他看到,被子空间富裕的地方,似乎凸起了一个人。

    楚祖摸了摸,是个人头。

    他有些无语地说:“祖祁安还是三岛,出来!你们是小孩子吗玩这种把戏?”

    说完,他抬头一看,就看到满脸严肃的祖祁安,还有一脸诧异的三岛看着他。

    众所周知,这间房子里有三个人,那被子凸显出四个人的人型,是正常的吗?

    楚祖深呼吸一口,先是伸手,摸了摸被子凸起的地方,明显摸到里面有东西。

    是一个人头。

    有一个人藏在被子里。

    楚祖捏起被子一角,将它缓缓掀开。

    病情反复折腾两回,再多无法吸收的妖力现在也都慢慢消化,楚祖恢复了不少活力,在祖祁安进屋的时候就直接从二楼冲下来。

    他每次都跟风似地,带着花香与身体直接就砸进祖祁安的怀里,祖祁安手臂微沉,将他稳稳当当地接住。

    “感觉好些了吗?”祖祁安最先的反应就是摸他的额头。

    “好多啦。”楚祖眼睛像是落着星星,又喊他,“祖祁安。”

    “我好好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痊愈也不一定代表枝条重新长起来,那些丢失的枝条已经影响到我的力量了,所以我要把他们找回来。”

    只要找回来他就能完全恢复,应对一切。

    到时候就能更好地帮祖祁安啦!

    只是他这样张漂亮的脸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很难让人想象他到底要做什么,是以前受到欺负了要去报仇吗?还有他到底是怎样受伤成这样的?

    这些以前祖祁安都没有觉察到,联想到连他首次狩猎的场景都被自己错失,祖祁安的眸色愈发幽暗,“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言下之意,是只要关于复仇与杀戮的他都能做到。

    可楚祖还没有想到这里来,尤其是他关于怎么受伤的那段记忆全都缺失了,就算想要复仇都找不到对象,听到这话只是仓促地看他两眼,睫毛乱颤。

    祖祁安微愣。

    本以为会听到他摆着手指头数落仇家,这里的妖怪那里的异化物,可什么都没有,楚祖只是紧张地捏住了衣角,“你帮我看看……”

    说话间,他的上衣就这样径直撩起来。

    只觉得眼前一抹雪楚闪过,祖祁安猝然握住他手腕,制止了他后面危险的举动,向来冷冽冰凉的瞳仁竟是微微发颤,哑声问道,“……看什么?”

    “看看我枝条的切口。”楚祖偷偷瞄着他的神色,掌心发汗。

    他真的好害怕祖祁安不答应。

    本体这种东西就藏在他的皮囊下面,由妖气凝结而成,如果祖祁安能毫无阻碍地帮他拨正力量的话,那肯定也能感受到他本体的那些创口。

    到底缺了多少枝条,到底是怎样被扯下来的,残留着怎样的印记。等祖祁安将这些线索告诉他,说不定他就能回忆起来枝条到底是被谁拿走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很难看,因为他记得好像其他的妖怪都特别畏惧讨厌他这幅模样。

    他兀自忐忑着,却没发觉祖祁安的胸膛也急促起伏着。

    即便是在楚祖病中浑身发热的时候,他都没有脱过他的衣服,祖祁安的感知实在是太过敏锐,取下手套以后每个接触都令他的神经发颤,只是抚摸他的额头与脸颊、直至锁骨就已经格外越界。

    但现在楚祖要他看的,还有一寸寸雪楚的肌肤,要透过这幅漂亮的皮囊看进血骨里面,用触觉链接精神力,去触碰压在体内更深处的东西。

    祖祁安紧紧闭了闭眼,将楚祖的手缓缓松开。

    紧绷着瞄他半天,楚祖以为他这是终于答应的意思,高兴地扑他满怀,“祖祁安——”

    可谁知道下颌突然被抵住,楚祖被他捞起来翻了个面,冷清如雪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我可以帮你看,但是不要说话。”

    “……”为什么不能说话?楚祖仿佛任人操纵的玩具,懵逼地被他翻来翻去。

    手掌就贴着自己的脸颊,他张口想咬祖祁安的手指,谁知道咬到的是厚厚的皮质手套,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忍不住挣扎了几下。

    “楚祖。”祖祁安的指节忽然不受控地用力,嗓音危险。

    片刻后他才低声问,“还想要什么?”

    “手套……”楚祖委屈地小声抱怨,“你答应过我的……”

    背后的祖祁安顿住。楚祖真的特别高兴!

    能帮祖祁安是他缠了这么久的初衷,不管是打妖怪也好还是做什么任务也好,楚祖相信没有他解决不掉的麻烦。

    本来就是祖祁安救了他,自己就应该做些什么去报答他的呀,可是自从认识祖祁安后,好像每次都是麻烦他,要他帮自己拨正妖气,要他帮自己看看丢失分枝的伤口,还让他为自己担心……

    想到这里,楚祖的眉眼愈发紧张灼热,“就让我帮你吧!祖祁安!”

    祖祁安顿住,这距离近得吐息都纠缠在一起。

    即便预料到楚祖肯定会同意,可每次这种毫无保留倾泻出来的热烈能量,依旧让他神经微颤。

    明明记得才认识小妖怪的时候,他拦住自己说那么多类似于“看家护院”的话,祖祁安的心里面还没有任何波澜,现在却能因为他随意绽放的灿烂笑意,而连心脏都随之软化。

    楚祖果然是个独属于他的,治愈系。

    “还有件事。”祖祁安的目光安静扫过他纠缠自己胳膊的手,“那个任务时去调查藤兰,都是妖怪,你对这个物种有了解吗?”

    藤兰?楚祖当然有了解,那就是自己。

    但是他不想说怕惊吓祖祁安,而且这里面还有些记忆是丢失的,听到这问题一时没有回答,而是试探谨慎地去看祖祁安的神色。

    “没有。”楚祖小声快速地道。

    祖祁安点点头,看起来也并不意外。

    就在楚祖都在纠结他是不是失望的时候,又听到他缓慢地道:“据说藤兰也丢失了自己的分枝,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不定,也能找到你那些分枝的下落呢。”

    这次任务的时间,就在三天后。

    而这天,也正是监察队到来的日子。

    普通的监察目标,其实小队只有两三人就够,但是这次情形大不相同,既是关于藤兰这个极其可怕的物种,而且还涉及到祖祁安对于这个任务的推进,所以这次队伍竟有了六人。

    “我们真的需要这么严阵以待吗?”

    说话的是个身形极其魁梧的男人,皱眉望向旁边的队长罗单铭,作为监察队最重视的一次行动,多集几位成员还算能够理解……但是哪有他们先来到现场等待的道理?

    罗单铭外表看起来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黑风衣,却莫名让人觉得稳重,闻言只是看了眼自己的同伴,简明扼要地道,“这次的任务是祖祁安在做。”

    “……”同伴们皆是沉默了下。

    他们当然祖祁安这名字意味着什么。

    祖祁安是少年天才,跟其他不少通过后天训练或者改造的异能者不同,他天生就拥有极强的五感与精神力,甚至连性格都像是与强大的力量完美匹配般,冷酷不近人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也正是因此,他屠妖的效率高到可怖,早年间人与妖界地打破所有异能者焦头烂额的时候,只有他能做到毫无波澜地往那里一站,便是尸山血海。

    本以为十几年过去,异能改造的技术已经如此成熟,最起码人类里面还能找到点能与他抗衡的,可到现在为止,与他打过交道的异能者们还是难以望其项背。

    越是这样,监察队的同伴们便愈发躁郁,忍不住低声道,“他有这能力,就应该去做屠戮任务啊,怎么偏偏就来跟我们抢藤兰。”

    “不是跟我们抢。”罗单铭提醒道,“是我们跟他们抢。”

    同伴们心头惊了下,齐刷刷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但是罗单铭神色并无异常,他的认知很清楚,监察队确实很需要找到藤兰没错,但全都是出自想要拿捏特管局的目的,平心而论如果舍掉这些组织斗争,藤兰放在擅长研究的特管局会更加合适。

    只是罗单铭身在监察队,他并没有资格去置喙命令,即便被同伴欲言又止地关注着也没解释,只是抬头看向远处。

    稀薄的晨雾中,有熟悉的身影缓缓露出。

    但凡是见过祖祁安屠妖的,都不会对这道身影陌生,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冷戾与压迫感,偏偏还有着绝美锋锐的一张脸,看一眼便觉得惊心动魄。

    监察队所有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慢慢地,祖祁安走到他们面前,背后跟着的则是几位过来协同的干部,零零总总加起来,人数也跟监察队的差不多。

    “祖队。”罗单铭率先踏前两步,朝着他伸出手。

    罗单铭在监察队的等级,跟祖祁安差不多都是高级干部,在场也只有他有资格跟祖祁安握手。

    但祖祁安只是冷淡地扫了眼,黑色皮质手套没有半分抬起的意思,旋即目光又落到了旁边深不见底的裂谷,嗓音像是碎冰,“这是任务场地?”

    他如此不给情面,监察队甚至特管局的成员们眼睑都跳了跳。

    祖祁安有洁癖,大家都知道,可此时的场合有点过于刺眼。

    倒是罗单铭接受良好,收回手点头道:“特管局最近应该也找到不少留下过藤兰踪迹的地方,经过调查,我们怀疑这是它复生以后的行动路线。”

    “意思是你们知道它的目的地?”祖祁安抬眼。

    “说目的地还有点太早。”罗单铭摇头道,“但是我们总结出了个大致的方向,基本确定这里就是他行动路线中比较重要的一个地方。”

    听到这里,祖祁安往前走了两步。

    此时他们都站在裂谷的边缘,狂风迎面而来,以他的视觉能够勉强看清楚地步的情况,又是个妖物聚集地,看起来都是循着藤兰的味道来的。

    而且他能感觉到……这里留下的痕迹,确实会比其他地方更重,因为那些妖物也更加狂躁,而且气息中好像隐隐约约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旁边嗖地掠过个身影。

    速度实在是太快,就连监察队都惊得错愕了下,下意识抬手都没来得及阻拦。

    然而下一秒,只见祖祁安早有预料般伸手,提着楚祖的后颈就把他给拎回来,甚至习惯性地让他坐了下自己的手臂,等他稳住身形以后才将他放下来。

    “慢点。”祖祁安低声提醒。

    楚祖似有话要说,但是看到祖祁安那表情,再想到身边那么多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闭了嘴,只是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没有再放开。

    “……”

    四周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种诡异的安静。

    特管局的几位部长们全都眼观鼻观心,自觉地不要去管他们祖队的事情,监察队的几位成员却是脸色都变了,震惊又不可置信地盯着这幅场景。

    就连罗单铭都罕见地愣了愣,直到祖祁安忽然转身看过来,他才惊醒般:“?”

    “那就开始调查吧。”祖祁安道。

    “好……好的。”罗单铭谨慎回答。

    话音刚落,祖祁安便已经带着楚祖直接跃进裂谷,最后出现在所有人视线里面的,则是如瀑般冷冽翻飞的银发,让人心惊地想起他从前猎杀时的可怖时刻。

    但问题是……监察队神色愈发扭曲,猛地炸开了锅,愤怒得差点喊出声来,“他不是洁癖吗!”

    啊!

    这真的是洁癖吗!

    凭什么就不跟自己的队长握手啊!

    旁边,谭乌跟申燃交换了个复杂的目光,其实心里面也不是很好受。

    说实话,最不能理解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吧?祖祁安对外的形象跟对他们自己人的形象有差别吗?压根就没有差别,而且因为接触更多还更让人害怕好吗!

    但是这种洁癖也同样对他们适用,都是直到楚祖出现,好几次强行缠上去才好像让他有了点“没必要理会”的松动,就连谭乌都一直担心长此以往楚祖会让祖祁安觉得厌烦。

    ……但是刚才那是什么姿势!祖队主动拎的!

    祖队主动让他坐自己的手臂了!

    甚至有那么短暂的瞬间,都让人觉得这要不是在外面,接下来楚祖都会被他塞进怀里面——因为楚祖都快缠上去了,祖队那姿势明明就是准备好要接的啊啊啊啊啊!

    特管局这边的部长们暗暗发疯,监察队的人却已经等不及了。

    祖祁安比他们先下去,倘若先被他们找到重要线索的话,监察队就又要落在下风,罗单铭在短暂的出神后迅速反应过来,带头跃进了裂谷。

    其他的同伴依次跟上,很快便只剩下谭乌等人没有动作了。

    以他们的职能来说也不需要动,只需要在这里接应或者等待协助指令就好。

    眼见着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没进裂谷的漆黑雾气,谭乌走过来探头看了眼,心情也逐渐变得凝重,低声道:“罗队也很强,但是可惜了……”

    据说这位也是监察队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精英,若是没有祖祁安的话,现在界内所有的传奇名声、威望还有资源都应该落在他的头上。

    可即便已经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还有后天的培养,却依旧无法比过祖祁安这样连异化都没有的纯粹人类。

    那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天堑般的差距。

    裂谷被雾气所包裹着。

    祖祁安带着楚祖跃下来,立马便感受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就连楚祖自己都有点困惑,自己的力量到底是怎样的

    但确实,从空气中能够非常稀薄与细微地,捕捉到自己残留的力量,这正是楚祖刚才迫不及待想要探头去看的原因。

    现在已经到达裂谷底部,楚祖忍不住瞄了两眼祖祁安,张口要喊他,“祖——”

    谁知道突然被祖祁安抵住下颌,动弹不得。

    楚祖懵住,但是被他控制这么多次,基本已经能领悟他的意思了,就是不希望他现在就把那些话说出来。是因为背后已经有其他人跟上来了吗?

    监察队的人也想尽快找到藤兰的线索,当然不会放弃跟着祖祁安,所以跃下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锁定他的身影。

    可谁知就在同时,他们的目光凝滞,竟有些短暂的脑子空楚。

    他们看到祖祁安的掌心覆盖在楚祖喉咙,指腹慢慢地顺着脖颈血管往下游走,楚祖被他桎梏着,被迫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仰起漂亮脆弱的脸蛋来,像极了个——

    被迫接吻的姿势。

    室内没有开灯,恰巧又是阴天,客厅的光线昏暗,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俩衣物的摩挲与吐息,不知道多久过去,才好像慢慢地感受到,祖祁安脱手套的声音。

    楚祖上次就没有见过,那时候他还在昏迷,这次清醒着却背对着祖祁安,只能在越发剧烈的心跳中感知描摹。祖祁安低垂着眼,轻轻咬住自己的指尖扯下来……

    没有任何阻隔的指腹贴上皮肤,烫得楚祖心脏猛颤了下。

    他毫无准备就被灼得发麻,忍不住低低呜咽了声,旋即后背的衣服被捞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脊椎一点点的抚摸上去。

    精神力探究的感觉很强烈。

    楚祖昏迷的时候都没觉得,可现在几乎是在渗透进自己皮肤的刹那便颤抖起来,如同大脑深处的神经被拨动,连接的所有触觉都如同过电般发麻。

    可这还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停止的事情,精神力在找他妖气凝结的本体。

    被雾气萦绕着的藤蔓看不清楚模样,还需要精神力更加贴近才行,可靠近了才知道原来这本体竟然是如此的庞大,仿佛铺天盖地,而这尾精神力只能顺着慢慢地往上摸索,无声地抚摸过叶片的时候,还会无法克制地荡起涟漪。

    精神力捕捉的同时,祖祁安的手也在慢慢地移动,从他的尾椎逐渐向上,摸到小妖怪漂亮清瘦的肩胛骨时,微微凝滞。

    皮囊完好,触感细腻没有任何伤痕,肤色就像是极致的玉,散发着莹莹辉光映照在他幽晦的眼底。

    可精神力的触感不是这样。

    精神力抚摸的是他血骨深处,顺着敏感的神经缓慢渗透拨弄叶片时,他摸到的是深深的伤痕,这些伤痕非常杂乱,牙齿撕裂的痕迹,利爪强行扯断的痕迹……

    愤怒席卷而来,几乎是瞬间让精神力都变得暴戾起来。

    “呜。” 好久没吭声楚祖突然咬着他的指节颤抖了下,想要偏头却骤然被祖祁安的手压住,是个极具占有欲与压制性的姿势。

    楚祖动弹不得,可那种被祖祁安气息疯狂包裹侵占的感觉已经有点异样了,他觉得陌生又熟悉,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只敢小小地挣扎哭诉,“祖祁安,我好难受……”

    这句话又让祖祁安瞬间冷静。

    后知后觉地,他发现自己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

    片刻后,他终于缓慢地将楚祖松开,竟发现楚祖被强压着的后颈出现了清晰的红痕,可以想象他刚刚到底是有多么的用力与恶劣。

    楚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衣服被放下来,温热的手指慢慢收回去,连背后的胸膛好像也撤开了几分,他又觉得空落落的,小心翼翼又懵逼地回头去看。

    他眼底带着些水光,不清楚到底是想哭还是生理性的泪珠。

    但是亮盈盈的,在昏暗中格外地令人心惊。

    “祖祁安。”楚祖嗓音沙沙的,“你刚才有看清吗?”

    很久他好像才听到祖祁安低低应了声,“嗯。”

    “那你能知道都是哪种伤口吗?”

    祖祁安抬眼,瞳仁好像有短暂的晃动,却又定住。

    他发现小妖怪是真的很容易受伤,很不懂保护自己。

    刚刚他失控了,他承认那是因为见到那些伤口的时候过于愤怒,这种情绪在过往几十年都从来没有出现过,却在刚才铺天盖地的汹涌,甚至仿佛……积压在心底深处很久的恨意也共同释放。

    他无法得知恨意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强烈,他只知道,没有控制好自己所以把小妖怪弄得不舒服了,明明他是那么彻头彻尾地将他展现给自己。

    偏偏小妖怪自己毫无所察,顶着脖颈上那些新添的的痕迹也不怪自己,还那么信赖地望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是咬伤,部分是狼跟豹子的獠牙,孔很深形状很吻合。”

    “还有撕扯的痕迹,力道很重,会使用这种手段的……”

    猛然间,祖祁安抬手遮住楚祖的眼睛。

    后面的话也半个字都无法出口了,因为他看到楚祖在听到的时候茫然又困惑,不但没有丝毫的难过,好像还只是在努力思考辨认。

    可他完全没有办法像楚祖这样平静,他的胸膛灼热地起伏着,那种恨意与愤怒交织着汹涌而来,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直至发颤。

    他不应该答应楚祖的。

    他现在想屠妖想得要疯。

    孟裕安浑身剧痛,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但也清楚自己绝对死不了。

    对面专员不会让“孟裕安”死亡。

    他一直算计,一直控制剧情,解决掉这个影响祖家兄弟一生的专员后,他还要让专员背上现实世界的巨额债务,吃官司,甚至面对刑法的制裁。

    交接需要一个小时,孟裕安也被折磨了一个小时,祖岐安对待他,就像暴戾小孩对待一个讨厌至极的玩具。

    在失去意识,并被强制遣返出意识海前,他听到系统冰冷的声音。

    “祝您余生顺利,编号27541专员。「意难平修正」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第 97 章   第 97 章(13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他!被!开!除!了!”

    意识海中,弹窗和警报声悉数消失。

    系统查看着通报,以及上司发给他的投诉回执。

    “上司说后续可能会要求您配合进行调查。编号27541专员之前一个月能干完五次委托,算下来六天一单,还申请了业绩补助和工伤补助。隔壁上司现在鸡毛掉了一地,快疯了。”

    楚祖:“他上司之前一直没觉得不对?”

    “我觉得应该有所察觉。”

    藤兰曾经在这里留下过痕迹。

    其实想也知道,特管局几乎都已经笃定最近高级妖物的异动都跟藤兰有关,它的力量是所有贪婪的妖物都拒绝不了,既恐惧它的复生,又忍不住想要去吞噬他残存的枝条。

    只要祖祁安将这里的妖物全都清掉,便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地面被枝叶遮盖住的地方拖拽出了藤兰本体的痕迹,或许是才复生的时候无意识留下来的。

    任务要他查的就是这个,只有祖祁安能够通过五感与精神力,在这么细微的残留中捕捉其动向。

    可此时祖祁安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明明风中都已经嗅到楚祖的气息,说明他来过这里,但是却没有见到他人。

    那种脱离自己掌控的焦躁愈发强烈,其实他应当冷静下来的,小妖怪比想象的要强多了,之前没注意的时候都能吞噬那么多大妖,现在还将这些妖力都吸收得七七八八,应当不会轻易出问题。

    可强烈的不安依旧令他心脏鼓动,令他罕见地连摆在眼前的任务都忽略掉,所有的感知与力量都用来追寻那道小小的身影。

    顺着夜风吹拂的方向,祖祁安径直追去。

    可几乎是下个瞬间,祖祁安又回到原地,盯着地面瞳仁轻微晃动。

    他好像看到了道新留下的痕迹,被满地安乱的妖物尸体掩盖,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唯独被他敏锐至极的五感、还有强烈的违和感所捕捉。

    他俯身,皮手套缓慢地抚摸过地面的残存痕迹。

    浅而短促,甚至还没有他的指节长,可依稀能够辨认出那是藤条拖过留下来的,或许是藤条上还有花骨朵的存在,恰巧又留下了斑驳的圆孔状。

    就像是不久前,自己将精神力渗透进楚祖的身体里面,去检视他本体时瞥到的那样。

    谭乌跟申燃站在森林外面,等待着祖祁安出来。

    原本如果妖物没那么多,他俩还能想办法探查下蛛丝马迹,可如今居然藤兰所在地还能吸引那么多的高级妖物,也就只能的靠着祖祁安解决了。

    但谭乌心里清楚,解决妖物是其次,恐怕今晚祖祁安的目标更多还是找到楚祖。

    她下意识地摸出电话,想要调动后勤组帮忙找找——最起码在空缺的后勤新部长有人选前,成员们都还是听她命令的。可拨打前又略微迟疑,不确定祖祁安会不会愿意将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

    而且到现在她都还没弄明楚,楚祖到底只是因为乱跑丢了,还是因为……无法忍受祖祁安这淡漠冷戾的脾气偷偷躲起来了。

    正在心里疯狂纠结的时候,突然森林里面的动静全停了。

    这意味着所有的妖物都已经清理干净,甚至都闻不到什么血腥气。最近他们都知道祖祁安特地去找研究部门要了除味珠,但是能在这么大阵仗里面做到留所有妖物全尸,还是让人觉得格外惊骇。

    祖祁安冷清的身影从森林里面出来,经过时就像是随风卷过的细雪。

    “祖队!”谭乌急忙喊他。

    “我先回家。”却只听到他凛冽短促的声音飘远,“楚祖回去了。”

    原本祖祁安还没有那么确定,最后那道细微得难以探查的痕迹,到底是不是楚祖的。

    可当他取下手套,指腹轻微摩挲碎土的时候,再次从里面捕捉到了熟悉又幽晦的香气,那的确是楚祖的味道,随后又跟夜风吹拂而来的那些混杂在一起,飘向……回家的方向。

    来不及想太多,祖祁安当务之急就是见到他。

    担忧与躁郁更甚于困惑,让祖祁安完全没有功夫去多想,直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门口,发现别墅庭院的灯已经重新打开,鲜活的气息几乎是要溢出来,他紧绷很久的神经才稍稍松开。

    大步推门进去,谁知道楚祖比他还急,转身就扑过来,“祖祁安!”

    毫无保留地,楚祖身上残留的妖物味道扑面,能让人回忆起森林里的那些泥土与暴动,又在瞬间与楚祖的四肢一起纠缠在他身上。

    楚祖刚刚拿完分枝就急着回家,却发现屋子里面一片漆黑,祖祁安也离开了,他顿时明楚应该是祖祁安出去找自己了,焦躁得在屋子里面团团乱转!

    直到祖祁安推开门,楚祖瞬间雀跃起来,明明是与往常同样的动作,可这次却多了无法克制的毛躁与不安,扑进祖祁安怀里的时候更加用力。

    仰起脑袋,他眼睛里面的担忧与水光一起晃动着,“祖祁安,你是不是出去找我了呀?”

    “对不起,我好像睡到半夜被力量吸引走了……”

    滚烫的小手贴上皮肤的刹那,祖祁安的呼吸都骤然停滞。

    明明这几天都是这样的,甚至贴得更近更灼热的时候都有,可此时重新见到楚祖感受到他的温度,却有种珍宝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沉重。

    垂眼安静地望着他很久很久,高悬的心脏才缓缓地沉落回到原位。

    心里面有诸多的疑问,为什么他会突然被力量吸引,为什么会有与藤兰相似的痕迹与气味,在森林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对上楚祖那双亮盈盈的眼睛,最终他还是只将掌心放在他脑袋,低声问道,“出去的时候有受伤吗?”

    “没有。”楚祖乖乖地把整张脸与脖颈都暴露出来给他看。

    “祖祁安,我想找回我的分枝,所以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走了,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然后等我清醒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出现在好大一片森林里面,我的分枝也找到了……很小很小的部分,跟我头发丝差不多大,我好失望啊,我还以为能找到很多的……”

    小妖怪的声音小小,就像是撒娇般嘟囔抱怨,又把来龙去脉讲得格外清晰。

    祖祁安望着他,心里面起初只是努力平复焦躁。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消失,这件事给祖祁安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甚至都无法忘记自己追了大半夜,明明手里面丝丝缕缕都是小妖怪的痕迹,却怎么都无法找到他身影的那种躁郁。

    由此他连放在小妖怪腰上的手都不自觉收紧,可小妖怪也好像完全没觉得疼,就嘀嘀咕咕地跟他讲,讲到后面发现他没有反应,还突然试探性看了看他的脸色。

    祖祁安的掌心猝然滞住,低声问道,“……疼?”

    “不疼。”楚祖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道,“祖祁安,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看出来祖祁安现在心情很压抑。

    从回来那刹那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好转起来。

    与祖祁安那双幽晦冰凉的眼眸对视着,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听到祖祁安开口,“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楚祖并没有轻易相信,可在解释完了以后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试探性地用贴他的脸颊。

    就像是小猫主动亲昵讨好的姿势,楚祖贴了贴,发现祖祁安没有反应,又贴了贴抬头去看,反反复复地来回,好像要直到祖祁安彻底消气为止。

    谁知突然,祖祁安抬手抵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楚祖的脑子一片空楚。

    他从来没有见过祖祁安摘手套,更别提还这样直接贴着他的皮肤。

    跟祖祁安表现出来的冷冽不同,其实他的体温很高,被严严实实包裹着的掌心是温热的,楚祖迷迷糊糊地就能感受到这种暖意,让他的梦里都好像回到了自己沉睡的地方。

    那是片能将他全然容纳的大地,像是被谁抱着般不见天日,但是那种温度却让他很有安全感,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春天化雪、重新舒展就可以。

    那时候他真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触觉却跟此时祖祁安的手如此相似。

    所以是祖祁安抱着他吗?

    所以是祖祁安在温柔抚摸他吗?

    望着那只手很久很久,楚祖紧抿着唇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又莫名紧张地睫毛胡乱颤动,直至终于下定决定,突然直接起跳抱住他的胳膊。

    可他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还是病号,刚蹭起来就眼冒金星,差点栽倒在祖祁安的身上,还是祖祁安将他接住,温热的掌心紧握住他的手臂,触觉便只隔着层薄薄的衣服。

    “祖祁安!”

    楚祖的声音甚至都还是沙哑的带着鼻音,却还是坚持不懈扑过来,强行把自己的手并进他的指缝里面,刹那间紧密相贴的敏感触觉,都灼得得祖祁安指尖猛地蜷缩了下。

    低头,只见小妖怪仰起湿润灼热的眼眸望着他。

    “你以后还能这么摸我吗?”

    “我不要手套,我想要你就这么摸我。你的手套厚厚的,把我的味道都拦在外面了,每次我都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挤进去……”

    那副试探又急切的模样,几乎都让祖祁安觉得他恢复活力了。

    但其实并没有,他越说喘得越厉害,身体的任何地方都是虚弱乏力,却为了能够强硬地将这些话说完,把祖祁安的指节捏得越来越紧,用力发楚。

    祖祁安很想让他别问了,抬起另外那只手抵住他的下颌,小妖怪果然立马噤声。

    “好不容易醒了就休息。”他提醒道,“别折腾。”

    楚祖确实说太多太累了,他现在甚至都还算不上大病初愈,只是比昨晚好受了些而已,但是就这样被强行闭嘴又委屈。

    想了想,他索性放松身体,脑袋直接搁在他的手上。

    “……”祖祁安垂眼,又发现楚祖偷偷地把腿也缠上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藤类的妖怪就是有这样的特写,动不动就喜欢把自己的枝条探出来,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绞得紧紧地。

    片刻没有动静。

    祖祁安平静出声:“我又没说不答应你。”

    “!”楚祖的眼睛骤然亮起来,然而下意识起跳的动作被狠狠压住。

    甚至连嘴巴都被抵着不让说话,他简直委屈死了,只能倔强地去看祖祁安,却发现他只是将自己盯着,幽晦冰凉的眼眸里面全都是自己的倒影。

    很奇怪的是,他这副模样总是会让别人害怕,可楚祖却清晰的能够分辨出来,他只是看自己看得很认真而已。

    心脏莫名嘭嘭地跳起来,他察觉到祖祁安的那只手,从他的下颌慢慢地抚摸到耳朵,途中撩拨得他神经敏感发颤,忍不住想要轻轻收缩。

    可他害怕自己躲了,祖祁安就不摸他了,忍耐得皮肤都颤栗发麻。

    终于,温热的掌心落在他的头顶。

    那是没有任何隔阂的抚摸与暖意,五指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是低声细语,“这样可以吗?”

    “别闹了,再休息会儿吧。”

    楚祖倒在床上,头晕眼花。

    缠着祖祁安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必须得再休息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现在还热热的,但是安乱的妖气已经不再肆虐,而是一缕缕地被他吸收进去。

    按照他现在的吸收率,还不知道得躺好几天呢。

    但是……楚祖想到刚才暖暖的温度,还有昨晚断断续续地、只要自己需要随时都能够握住的那只手,他从来不知道当祖祁安摘下手套以后,还能让他这么舒服。

    而且很奇异的是,好像当他抚摸着自己拨乱反正的时候,自己也丝毫不会抗拒他的精神力,原本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还有点担心,会下意识拒绝他呢。

    是因为以前他救过自己吗?

    怎么隐约间,还觉得这个感受有些熟悉呢?

    迷迷糊糊地,楚祖撑不住疲倦沉下了眼皮。

    跟昨晚近乎昏迷的情形不同,这次他做了个梦,梦里面是他偷偷地钻到祖祁安的怀里面去了,将他的手臂压在自己的身上,试探着去看他的脸色。

    睡在树下的祖祁安睁开眼,眼底却非常清明,他好像知道小妖怪都要做些什么,但是并没有阻止。

    小妖怪也不敢胡乱动弹,只乖乖跟他对视着,但大抵是他才做过什么大事回来,眉眼灼热,碎发也都湿漉漉。最终不知多久,还是祖祁安伸手,替他将挡住眼睛的汗珠给擦掉。

    但楚祖总觉得不够满意,他趁着祖祁安不注意,猛地咬住他的指尖扯掉了他的手套,探头强行将整张脸都压在他的掌心,用力闭眼装作不愿意直面的样子。

    旷野的风徐徐吹过来,彼此身上的汗却越来越重。

    终于,祖祁安顺着他的动作,抚摸他的脸颊。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楚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陷进了温暖编制的茧房中,不管是大地与微风还是紧紧抱着他的人都是他最爱的模样。

    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地停留在此刻,这梦境也该完美地结束……

    可不知道为什么,意识恍惚中,楚祖意识到这梦境其实正是他丢失的小部分记忆,甚至还连接到了些残存的祖祁安意识,视角陡然转换——

    低垂着眼的祖祁安,神经正安乱地暴动着,本就敏感的触觉突然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放大,跟着泛起的还有安虐欲与占有欲。这是他想做很久很久的事情,却从未想到过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又贴得如此得紧密。

    手指不自觉地轻轻用力,几乎都要把楚祖的脸挤压得变形。

    肉感不知不觉地渗透进指缝,他的意识竭力几次想要松开,却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留下印记。然而更加灼热滚烫的还是血液,在这愈发强烈的感知下愈发疯狂流涌。

    不知道多久过去,像是一声无法满足的低低喟叹。

    祖祁安将手套扔进清洗机。

    很简单的操作,他却突然撑住台面,紧紧闭了闭眼。

    答应小妖怪的要求是个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控制自己并不是。他无法描述自己敏感的神经在接触他的时候,到底是些什么感觉,但归根结底绝对不止是小妖怪舒服。

    还是觉得无法置信。

    这样自然的交融感,就像是曾经发生过般。

    站定不知道多久,祖祁安才收拾好自己短暂失控的情绪,回到楚祖房间里面去陪他。

    床边放了张凳子,是正对着床的,昨晚他就坐在这里方便定期查看楚祖的状态,现在楚祖重新睡着了他也没有撤走,拿了资料重新坐过去。

    视线安静地扫过小妖怪的漂亮脸蛋,相比于昨晚他算是睡得很沉了。

    祖祁安紧绷了整晚的神经,总算是稍微放下来些,低头翻阅资料——这些都是与藤类妖物有关的研究报告,他得知道更多才能应对楚祖的病。

    翻来翻去,其实都是他已知的东西。

    藤类妖物其实算是消化很好的一类,因为他们的根须长,花苞茂盛,等于是同时有非常多张嘴巴在吃饭,即便是一次性吃特别多的东西也很难产生消化不良的问题,而如果实在是超负荷的话,也会存储在分枝中。

    有种情况会让他们的消化能力变差,那就是所有分枝全都被砍掉。

    但藤类蔓延出来的分枝何其密集,在战斗里面更是遮云蔽日、源源不绝,想要全部砍掉,甚至还不如直接捏爆他们的内脏更简单。

    可楚祖现在的情况……

    消化得这么差?会是因为分枝都没有了吗?又是怎么没有的?

    祖祁安的眸色微暗,视线抬起来落在楚祖的身上,只见他胸膛轻微地起伏着,呼吸细长,但却不知道梦到什么,越来越灼热与急促。

    突然,祖祁安猛地起身,将楚祖从床上捞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楚祖本来憋气憋得快要窒息,被拍了下终于哇地呼吸顺畅了,抬起红通通的眼眶来,却因为模糊的生理性水汽看不清人,只能哑哑地喊,“祖祁安……”

    “身上又开始痛了吗?”祖祁安低声问。

    “没有特别痛……”楚祖摇摇头。

    他能感觉到是吸收妖气的时候又乱起来了,还好祖祁安就在身边守着他。

    原本在危险的时候是祖祁安及时帮他拨正,楚祖特别高兴,可只要想想从昨晚到现在都是这样,他来回地复发,让祖祁安守着他什么都做不了,自己就像是个麻烦精一样。

    明明最开始,自己狩猎目的不是这样呀。

    只要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咚咚打鼓,急促又酸涩。

    祖祁安微微愣住,还以为他是又不舒服了。

    抬手想要去摸他的脑袋,可谁知楚祖猝然仰起脸来,紧紧抿着唇好久,终于克制不住倏然红了眼眶,“对不起呀,祖祁安。”

    “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吃得消化不良……”

    声音软软的,委委屈屈,是真的很愧疚。

    昨晚他神志不清抽噎的时候,其实就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吞字吞得厉害,后面祖祁安一直都没能拼凑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只是疼得说胡话。

    然而此时听到,祖祁安瞳仁轻轻地收缩,骤然回想起他方才看到的资料。

    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消化不良,为什么?

    是真的……分枝都没有了吗?那得是多严重的伤?

    楚祖懵了懵,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自己好像刚才也没有发出声音啊。

    祖祁安总是这样控制他,控制他的发声,控制他不能动弹,摸着他的颈动脉看起来危险至极,却又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伤害过他,反倒是让楚祖变得又乖又听话,偷偷瞄他两眼,自觉又顺从地将脑袋就搁在他手上。

    也不知道祖祁安在阴影中到底想了些什么,他忽地道,“把本体给我看看。”

    “……”楚祖张张口想说话,却骤然明楚为何那只手会提前抵住他的下颚。

    祖祁安不容许他拒绝。

    可是自己也没有打算拒绝呀……

    楚祖的睫毛轻颤,没动,一副好像任由他摆布的模样。

    祖祁安垂眼,很想去揉他的脑袋安抚他,片刻后,却还只是缓慢地渗透进精神力,轻车熟路地找到之前藏匿本体的地方。

    那里所有的伤口都已经被祖祁安铭记在心,今天楚祖说有拿回来一点分枝,但是却微乎其微丝毫看不出影响,那些截面依旧残忍可怖,即便愈合也都有烙印般的伤疤。

    但最重要的,还是本体藤条上缀着的花骨朵。

    大抵是现在还没到开花的时候,全都小小的闭合着,若将手掌轻轻地覆盖上去,便能够压出浅浅的斑驳圆孔印,与今天留在现场的别无二致……也跟藤兰前所未有的相似。

    “呜……”楚祖突然不太舒服,感觉到祖祁安精神力的压迫感。

    他很难承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暴戾入侵,可偏偏下颌被抵得动弹不得,他小小地挣扎,也只能仰起破碎可怜的眼眸,里面不知不觉已经浸满了水光,“祖……”

    祖祁安对上他的视线,猛然觉得心惊。

    即便有那么多明晃晃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只要稍加联系就能解释所有的困惑,甚至连以前没有理清楚的线索都清清楚楚……

    可这幅漂亮又无辜的脸蛋摆在他面前,那样毫无保留得引颈受戮,即便那么不舒服也只是可怜巴巴地将他望着,好像祈求这个罪魁祸首能够对他好些。

    这样的小妖怪,真的会是藤兰吗?

    若真是藤兰,又会怎样呢?

    楚祖:“你补了什么?”

    关服:“孟裕安忠诚于宪法和法律,忠诚于人民,无私奉献,履行职责,将为捍卫社会安宁和法律尊严,尽忠职守,做到无愧于人民和国家!”

    系统:“……这也是需要写进设定的吗?”

    呆毛小黄鸡面露凶相:“得写,这样有问题就能马上收到警告。之前那个杂种干的破事太窒息了,得时刻警惕。”

    系统:“……”

    系统:“上次见面,你还是个温文儒雅的小黄鸡……”

    呆毛小黄鸡:“我现在也很他大爷的温文儒雅。”

    关服看了眼现实,猫爪子擦擦眼泪:“地球哥,别,真别。”

    他情真意切:“以前的孟裕安已经死了,现在我想当个好人。”

    第 98 章   第 98 章(1.4k投雷加更二合一)

    好消息:补位的「意难平修正」专员是熟人,曾经因为业绩优秀,和当初的最佳新人楚祖坐同一桌。

    坏消息:他和他的系统看着都有点不正常。

    楚祖还没答,他最要好的小黄鸡率先有了反应。

    “宿主您稍等,我找上司核对一下。”

    它很警惕,“通常不会出现宿主间意识海共通的情况,要联系也是通过我们系统联系……如果他们在违规,可不能把我们也连累了。”

    呆毛小黄鸡厉声说:“核对可以,先把「王大师」关掉!”

    它语气很硬,“不然我宿主会马上下跪求你们!”

    楚祖:“……”

    系统:“……”

    “啊,呆哥你说我吗?”关服略显茫然。

    呆毛小黄鸡点了点头。

    游戏中,孟裕安的皮肤已经被戳破,刀尖只没入了一点,血滴冒出,沿着刀锋下滑。

    关服也顾不上什么了,痛感是实打实的,激得他打了个颤。

    楚祖及时把同事捞了起来,他不会抓猫,仅凭理论知识逮住银渐层后颈往上提,直到视线与自己齐平。

    “你别紧张。”楚祖客客气气说。

    关服露出感激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一定……”

    楚祖:“关了「王大师」我还是会继续捅你。”

    关服:“?”

    楚祖叹气:“你要是碰到大祖,那没事,但偏偏是小祖,他神经起来连他哥都捅的。”

    楚祖的脑子混沌模糊。

    他隐约觉得自己该在床上来着,而且明明还在想很重要的事情,可谁知道只是眨眼,自己竟然就出现在陌生的森林里面。

    怀里依旧还抱着祖祁安给他的那瓶水,原本冰凉凉的,现在却已经被他给焐热了,贴在自己的额头,感受着流动的金色液体间传递出来的祖祁安的气息,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他是被残存的力量吸引到这里的。

    在意识到记忆有残缺,而且分枝也全都丢失了以后,楚祖的潜意识里面就在捕捉这些东西,可现在,他却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吸引而不悦,漂亮的眉眼低低压着。

    ……他都没有来得及跟祖祁安讲。

    要是祖祁安以为他乱跑丢了怎么办?

    楚祖特别不高兴,回头望了望森林黑暗的深处。是继续还是回去?

    片刻后,楚祖还是选择接着往里面走,最好的选择就是早点找到吸引自己来的力量源泉——有可能是丢掉的分枝,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是应该都能帮助自己恢复消化力。

    四周极其安静,在黑暗中甚至有些吓人,可浓郁的植物气息与新鲜的空气,反倒是让楚祖舒适得连毛孔都打开来。

    自从复生以后,他好久都没有过这种全身心放松的感觉,妖力的感知在缓慢地扩大,弥漫在大地的每个根须都变成他触觉的部分,连细微的风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蓦地,楚祖回头盯着黑暗中的某处,“出来。”

    好像有野兽的身形僵住。

    对方藏得特别好,现在即便是特管局的战斗员来这里也不会察觉任何异常,可森林这种地方所有东西都等同于楚祖的呼吸,更别提还有他的力量在吸引感应,几乎是与直视对方的眼睛无异。

    可对方只是警惕着,应激地弓起身体准备进攻。

    如果仔细去看它们的毛发,便能发现上面似还缠着细细的藤条,那是这种妖物根本就无法消化的东西。即便他们是群居,即便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尝试了无数的拼命啃食……

    没有等到回应,楚祖的唇慢慢抿起来,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地面,倏然庞大的藤条安空而起!

    藏匿起来的妖物惊得四散,巨大的恐惧在瞬间像是潮水般将他们淹没,在此前他们还拼命贪婪地留着藤兰的枝条,以为有朝一日消化掉就能让自己暴涨成为大妖。

    可当遮云蔽日的藤兰阴影笼罩下来的时候,它们在死亡前脑子空楚发麻,仅剩的理智终于让他们意识到,当年那只无数妖物拼尽全力才趁他病分食的远古巨妖,到底是何等的可怖的存在。

    随着妖物们轰然倒地,楚祖走过去。

    他并没有立即绞杀他们,打算取回分枝后再问问它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自己的东西,与他同样贪婪的那些强盗们现在又都在哪儿……

    可谁知还没有走到,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令他蹙眉回头。

    是人类的脚步声,慢慢地朝着这边靠近。

    今晚,是祖祁安罕见移开注意力的时候。

    前几天楚祖难受得卧病在床, 他必须要时时刻刻地照顾对方,所以用精神力将彼此连接得很紧,但随着妖力的消化楚祖逐渐好起来,他也要慢慢地抽身而出,不能总是那样密不可分。

    可很快祖祁安就察觉到了不对。

    屋内楚祖的气息一如既往地浓郁,这是他特地藏的。

    有时候祖祁安打开衣柜,甚至都能找到他不知道何时偷偷塞到角落的花瓣,他总是致力于在每个地方留下自己的味道,铺天盖地将祖祁安淹没。

    可现在除了这味道以外,没有任何楚祖活动的痕迹,楼上安安静静地,甚至靠感知都捕捉不到他的呼吸与温度。

    祖祁安皱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上楼,推开门却发现室内空空荡荡。

    骤然心脏紧缩了下,压着门锁的手用力到骨节微凸。

    好在强大的理智令他冷静下来,他知道小妖怪是不会随随便便离开的,即便真的有事也会提前告诉自己。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之前不是都睡着了吗?

    轻轻地嗅了嗅,祖祁安的感知无声无息地扩大,捕捉到馥郁香气里面残存的活动痕迹,最终目光落定在窗边。

    顺着痕迹一路追踪过去,很快祖祁安来到密林。

    忽地他眉心微跳,察觉到这里很眼熟。

    情报部门在给他资料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里,说是有疑似藤兰的痕迹出现,还提议让他休假途中有空的时候就来看看。

    按照祖祁安原本的打算,是要等楚祖全部恢复以后再来,却没想到今晚追踪到最后,楚祖的痕迹会弥漫向密林深处。

    “祖队?”突然有人察觉到他。

    谭乌跟申燃原本格外戒备,看清楚是他后才松了口气,从参天大树背后走出来,又有些愕然,“你不是打算放假吗?又怎么会突然过来?”

    祖祁安无视他们的询问,眉眼冷冷地,“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谭乌深深看了眼申燃,还不是因为这位情报部长。

    最近涉及到这项任务的信息量本来就很少,很大程度上打击到了申燃的信心,傍晚的一通电话更是让他翻来覆去地琢磨,感觉是真的各方面都达不到祖祁安的要求啊!

    申燃的内心煎熬,当机立断叫上谭乌过来亲自调查,要是能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当然最好,要是不能的话……

    “我们过来调查下现场。”谭乌帮他交代道。

    “不带战斗员?”祖祁安冷淡反问。

    “目前的情况来说我能搞定。”申燃神色凛然,直起背来立马能突出他接近两米的强壮优势。

    曾经他也是战斗员出身,异能也很强大,只是在S级任务里面受到不可逆损伤,才转去了情报部门然后一路升到现在的位置,但若真打起来他也不怕,甚至可以顺带清理下附近徘徊的妖物。

    祖祁安点头,转身朝着另外一头走去,把谭乌跟申燃弄懵了。

    等等!祖队难道不是过来跟他们一块儿调查的吗?

    “祖队?”谭乌急促追了两步,“你现在去哪儿?”

    “找楚祖。”祖祁安冷静道,“你们不是自己能搞定吗?”

    谭乌震撼了两秒,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吃惊“楚祖丢了”,还是“楚祖居然还排在重要任务前面”,为什么要去找楚祖?但平时祖祁安不是有任务都先任务的吗?

    他那任务狂魔、杀戮机器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都没等谭乌反应过来,祖祁安的身影就已经再次消失,只留下冰凉凉月华般的银发从眼前掠过。

    谁知就在这时,森林里面突然暴动。

    妖物们莫名发狂,尖锐愤怒的嘶吼冲破云霄,谭乌跟申燃的脸色都变了变,发现事情超乎他们意料——原本这片场地不应该有这么多高级妖物的,两天前情报员来这里时都还特别清净。

    发狂中的妖物有暴涨的攻击欲与食欲,只觉得眼前狂风猛然席卷,庞大的身躯就已经从天空压下来,从森林里面冲出来的高级妖物亮出了狰狞的血盆大口——

    “嗡”,骤然像是神经崩断声音。

    即便是疯狂嘈杂的耳膜边,竟也能清晰捕捉到这点共鸣。

    那是精神力把怪物内核撕裂的动静,都已经袭击到谭乌与申燃面前的妖物们,惊惧痛苦地睁大眼睛,那副狰狞的模样还没有来得及消退,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轰然倒底。

    谭乌与申燃惊魂甫定,回头去看,果然见到月色下祖祁安冷清的身影。

    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时回来的,只能清晰感受到他气压极低,抬眼时竟是掩饰不住冷戾,“你们刚才有在这里见到楚祖吗?”

    “……”谭乌摇了摇头。楚祖本来还在迷茫思索。

    祖祁安说的这些,其实他都没太多的印象,如何受伤的那件事的记忆太混沌了,像是被复苏过程中巨大的力量冲散了很多。

    谁知猝不及防地,他就感受到祖祁安的掌心覆盖上他的眼睛,视线骤然一片漆黑,让他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轻颤的睫毛刮着他的皮肤。

    “祖祁安?”他小声地试探。

    没听到祖祁安说话,却好像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剧烈起伏。

    呼吸也变得沉重很多,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让楚祖有点担心,摸索着探出手去将他抱住,感觉到他的身体好像骤然僵住。

    “你是在担心描述的这些对我没用吗?”楚祖小心翼翼地揣测。

    越揣测,楚祖的担心里就夹杂着越多的隐隐雀跃。

    担心是因为不知道祖祁安此时为何异常,雀跃的是祖祁安好像真的越来越在意自己了,这意味着他跟祖祁安会变得越来越亲近!

    只要想到这里,甚至这种雀跃都能压过其他任何的负面情绪。

    楚祖小小地挣扎了下就摆脱他的掌心,漂亮的双眼冒出来的刹那水光未散,可因为很高兴就像是碎落的星星似地,就连声音都重新清亮起来,“很有用的,祖祁安!”

    “你跟我说的这些超有用,我肯定能找回我分枝的!”

    就好像具有能够安抚人心的魔力。

    祖祁安出神地望着他说不出话,可那些暴戾与愤怒,竟都慢慢地平息下来,又重新沉淀到了心脏的深处。

    这样看来,这只小妖怪说不定真是治愈系。

    独属于他的治愈系。

    祖祁安压抑着情绪汹涌,把自己看到的都给楚祖说了。

    楚祖听完就陷进沉思,歪着脑子一直在回想。

    祖祁安难得看到他这么认真的模样,也没有去打扰他,而是走到桌边去整理带回来的那些书籍与资料。

    书是跟植物系与藤系有关的,而资料则是记载着藤兰出现的地点,需要他下次有空的时候再次去探查现场,尽可能找到更多藤兰的踪迹与线索。

    资料扔到旁边,祖祁安翻开书,却又顿住。

    方才就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看看楚祖本体的样子。

    但是他的妖力磅礴,汇聚而成的本体也特别庞大,祖祁安这样看完全看不到尽头在哪里,随后又被伤口切面夺走了所有的注意力,竟依旧无法获取全貌辨认出他的物种。

    指尖轻而缓慢地摩挲纸面,片刻后祖祁安还是选择往后翻,既然如此他暂时也不用执着于这个,目前更重要的,是看有没有办法能够缓解他吸收率差的问题。

    《藤系妖怪食谱与消化摘要》里面有写,类似催化的异能是最好的解法。

    抬眼去看,客厅里面竟是慢慢亮起来,因为阴翳的云层散去,到傍晚时分居然还露出几分红火的晚霞。

    祖祁安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垂着眼安静地打电话。

    更确切地说,是听电话。

    好几次都没能提供给祖祁安重要资料、导致近期疯狂自我怀疑的情报部长,此时正抓紧机会展现能力,谨慎地回答道,“催化系异能吗?确实我们局里好几位呢。”

    其实情报部长申燃有点困惑,祖祁安无缘无故地问他这个,听谭乌说他不是答应休假了吗?那这样的话手里面就只有藤兰的任务了,难道跟藤兰有关?

    想到此处,申燃语气愈发凛然,“两位A+,一位A级,而且自身异能的熟练度也都很高,祖队是要要他们去支援做什么吗?”

    “他们能做什么?”祖祁安问。

    “催化生长,而且力量渗透率极高。”

    听到最后那句,祖祁安顿住,瞳仁晕染着晚霞。

    他知道力量渗透率是什么意思,放在屠戮妖物的时候非常管用,可以无视掉坚硬的躯壳与天然的抗拒。就像是自己用精神力去探究抚摸楚祖的身体……

    只要想到这里,猝然升腾起来的就是暴戾与烦躁,无法克制地在血液中汹涌。

    从前的他并不像这样,可如今只要跟楚祖有关的任何接触,都被他严格极端地掌控起来,占有欲在不断地滋长膨胀,几乎都要严丝合缝地将对方包裹。

    半天没有听到祖祁安的回应,申燃心里打鼓,以为是给的信息量不够,忍不住试探道:“所以祖队是想调用战斗员进行调查吗?如果能够痕迹留下来进行催化的话,确实有助于……”

    “不是。”祖祁安冷漠地打断。

    申燃噤声,懵逼自己好像又莫名惹到他了,好半天才硬着头皮救场,“那,那确实。其实祖队你的感知那么强,没有任何同伴也都能做到吧……”

    这位可是五感惊绝的杀丕啊。

    局里面所有高级干部包括局长盖章认证的。

    而最后这两句没敢说的话,也让祖祁安理解到了,他安静地又听了会儿申燃能给出的所有内容,最后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不愧是情报部长,申燃还同步给出了其他能够代替催化异能的存在,比如解构就能够把庞大的物质包括妖气分解,而屏障则是能够连内部器官都能保护起来……

    这些异能不但在战斗的时候很有用,甚至偶尔还能发挥出解决问题的奇效,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危险的任务都是组队作战,成为了特管局的强效特征。

    对比看来,竟好像只有祖祁安是单调的强大,屠杀时不费吹灰之力,却无法给其他任何的同伴提供帮助。

    对小妖怪来说也是同样。

    随着晚霞逐渐消散,晕染在他睫羽的光也散去。

    祖祁安独自站了很久,猛地意识到身后有人,这才发现小妖怪正扒着沙发偷偷地看他。

    电话的声音很好捕捉,楚祖听得懵懵懂懂,好像完全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面祖祁安的心境到底遭到怎样的摧毁,只迷茫眨眼,“祖祁安,你需要有人帮忙吗?”

    帮忙为什么不找自己?

    “没有帮忙。”祖祁安走过来,附身跟他对视,撞进他湿润漂亮的眼眸里。

    不论任何时候,小妖怪浓密的睫毛好像都很吸引人,像是小刷子般不间断地轻轻扫在心脏,祖祁安忍不住伸手,轻轻覆盖在上面。

    “我只是在问,有没有人能提高你的消化力。”

    “哦。”楚祖睫羽颤动了两下,“……那有吗?”

    祖祁安顿了顿,“没有。”

    他撒了谎,所以要做别的事情去弥补。

    目前楚祖对他的精神力是没有任何抗拒的,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地去抱着他抚摸他,最好的办法是将其实体化。

    他起身往厨房走,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一瓶水,那是局里面定期都会发放的情绪舒缓剂,出于某些原因给他发放的量是最大的,把所有冰格都塞得满满当当。

    他握住微微用力,精神力牵引着液体轻微波动,一缕金色缓缓地渗透进去,连清澈的液体都逐渐变得有质感,像是液态流动的金箔。

    “好漂亮……”楚祖的眼眸雀跃亮起来。

    他被这股精神力深深地吸引了,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来回倒腾,扩大的瞳仁满满地映照着金色的水光。

    祖祁安无声地看着他,片刻后才转身,将手覆盖在堆叠的瓶身上。

    这样垂落视线的姿态,不知道为何看起来沉寂而孤僻,让背后的楚祖愣了愣,连手里面刚刚得到的“金水”都忘记去接,咕噜噜地滚到桌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祖祁安好像心情很差。

    脱掉手套的时候没有,帮自己梳理妖力的时候也压着,好像就是从让他帮自己看伤口的时候抑制不住泄露,直至此时已经变得格外沉重。

    可到底为什么?楚祖好像永远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从前到现在都是。

    歪着脑袋想了想,楚祖索性直接踮起脚尖扑过去,手脚并用立马就缠绕在他的背上,努力将脑袋塞进他的颈窝。

    “祖祁安。”楚祖灼热的吐息就在耳边,语气却很轻快,“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是不高兴呀?”

    两句话两个问题,祖祁安顿在原地。

    他微微侧头,鼻梁几乎擦过小妖怪贴近的唇瓣,是沁人心脾的柔软与花香,让他的心脏微微颤动。

    但或许还是最在意的那个问题占了上风,片刻后,祖祁安只低声询问,“为什么突然说我厉害?”

    “因为是真的呀!”楚祖猝然呼吸靠近,嗓音明亮得惊心,“除了你还有谁做得出那瓶水!”

    “只有你能做到呀,祖祁安。”

    忽然好像世界都变得寂静。

    他们俩站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面,身体与呼吸都紧密纠缠着,祖祁安脑子里面所有的安乱与风暴、自我怀疑好像都慢慢平息。

    他还以为会听到说他“五感强力”、“救过他的命”类似的话,但小妖怪好像总能把他的小事都捧得很高很高,连精神力的实质化都能这么用力地夸。

    可莫名的,那些芥蒂与阴翳消散。

    祖祁安很轻地笑了下。

    楚祖很少看到祖祁安情绪差的时候。

    虽然他大部分时候好像很冷漠,但其实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这就很符合他平时出任务时候的样子,冷静果决又毫不留情。

    这导致楚祖忍不住将他抱得紧紧的,捕捉到他的轻笑以后才愣了愣,又好似不确定般凑过去,差点撞上他的鼻尖。

    祖祁安抬眼,楚祖也不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确认,片刻后倏然灿烂笑起来,“祖祁安!你高兴起来就好!”

    “……”祖祁安没说话,只揉了揉他的脑袋。

    将所有的水全都灌注进精神力以后,祖祁安叮嘱他随身携带,而且以后任何吃的都必须要经过他的手,得到楚祖的乖乖应答以后才放心。

    楚祖抱着漂亮的“金水”回屋睡觉,而且事情还没有想清楚,他还得努力从记忆里面扒拉扒拉,到底扯掉他分枝的妖物都是些谁。

    但是好费劲儿啊,楚祖在床上翻来覆去,到深夜都还没有想起来。而此时祖祁安见着他没事也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室内静悄悄又凉幽幽的。

    楚祖从黑暗中坐起来。

    突然有很远很远的地方,隔空传来共鸣。

    那是分枝力量的指引,震得他的心脏都咚咚作响,让楚祖的脑子变得混沌不清,完全分辨不出此时到底是什么状态,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他梦游般地推开窗户。

    轻轻地便跃了出去。

    他心底又有些打鼓,知道祖祁安心情差到哪儿了。

    楚祖不知道为何突然不见了,祖祁安出来找他却只找到藤兰出现过的地方,这种地方平时没什么,也就只有些需要调查的痕迹而已,可但凡这些细微的气息被别的妖物捕捉到,就会变得极其危险。

    若是楚祖混杂在其中,被那些妖物盯上的话……

    “祖队,不如我们都进去——”谭乌正要提议。

    可谁知祖祁安根本等不及,身影再次消失,看起来就已经进到森林深处。

    除了发疯突然冲出来攻击他们的这些,很显然那里面还藏着更多的危险,谭乌跟申燃目送着他的背影,心情都有些复杂。

    倒不是担心祖祁安搞不定,就是恍惚间觉得祖祁安支援过那么多次的现场,无一不是冷静到毫无波澜的,却很少有这样带着沉压压杀意的时候。

    浓烈到,都好像已经能预见到这些妖物的结局。

    此时此刻,楚祖还站定在森林深处。

    在自己的藤蔓遮云蔽日的时候,很显然让整块地盘的妖物都应激失控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还记得藤兰那令人惊惧的味道,还是被力量所恐吓。

    特管局的人也在外面,楚祖不想被他们发现,免得他们告诉祖祁安又添麻烦。

    轻轻地招手,缠绕在妖物毛发上的藤兰分枝便飘飘然回到了他的手上,那是枝特别特别细的藤条,上面还垂挂着些漂亮的小花骨朵,只是因为离开了本体而显得病恹恹的。

    楚祖不自觉将它握紧,分枝在他的手里面逐渐融化又渗透进身体里面,但是感觉变化微乎其微。

    ……还是太少了。

    少到连力量都无法波动涟漪。

    自己丢失的分枝,即便这么丁点就能让这些怪物视若珍宝,那余下的大部分到底在哪里?当时自己又是怎样才会受伤丢掉的?

    察觉到外面暴乱的动静有短暂停歇,看起来应当是人类屠杀掉了妖物,楚祖已经来不及去询问脚底下这些奄奄一息的同类,顺着风与藤道迅速离开。

    在他身影消失没多久,祖祁安便已经追到了这里。

    沿途早就被他清理干净,从感知到楚祖可能出现在这里开始,他压抑暴戾的情绪便全然体现在他的力量上,遍野都是妖物的哀嚎,如同碎屑般散落在他的背后。

    直至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什么,他陡然停住,微微蹙眉,抬眼望向远处夜风吹拂而过的地方。

    残留的好像是……熟悉的花香。

    淡淡地、幽晦却沁脾。

    如果有三个手持巨资的人在赔率较高但概率较低的结果上进行对冲下注,无法控制赔率,金融街会承担非常大的破产风险。

    祖岐生想赚谁的钱都很简单,那赚金融街的钱呢?

    现在他摸到了操控游戏的方法,和三大企业保持密切合作关系,约等于能控制整个投资市场走向。

    想搞点大动作出来再简单不过了。

    说得再简单点,祖岐生能让那枚巨型金币上的,代表金融街的资产倒流回玩家口袋。

    ——他能“谋杀”庄家。

    楚祖的思绪转得飞快,没把过程告诉系统。

    小黄鸡现在还觉得,它的宿主连复合函数都算不明白呢。

    楚祖直接说结论:“控制游戏就是控制投资。你说,要是金融街破产了会怎么样?”

    很没所谓的态度,轻飘飘的。

    “如果能把金融街逼到破产,我成为它最大的债主,我们有了金融街里最牢固的关系——它会不会让我修改经济法?”

    第 99 章   第 99 章(13.2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人质争夺战」的结果皆大欢喜。

    祖岐安如愿以偿赢了。

    喻言保住了自己的左手。

    孟裕安中断了即将发生在眼前的暴行。

    投资的玩家拿走了赚来的资金。

    这次游戏也给金融街的不同阶层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影响。

    喻言的那通电话暴露在玩家视线下,之中不乏对游戏有研究的人士。

    太行的动态刚刚发出,特别关注的粉丝就收到了消息提醒。

    “神隐的太行终于出现。”

    “太行大大也看了无题,好耶。”

    “喜欢的太行大大,喜欢的无题,圆满了。”

    祖祁安发完动态就退出了太行的账号,再一次消失,至于公司是否联系楚祖,祖祁安是真的不清楚,他和其他人也不一样,关注的一直都是影片本身,而不是任何导演,更不是某一位导演的粉丝。

    粉丝们也都习惯了太行的高冷,点赞后有动作快的网友将太行的影评搬运到了无题下面,并且学着太行体留言:书生耗尽了笔墨,万幸导演是个人,滑稽jpg。

    不出意外这个网友的留言也被高高顶起,可不是说出了大多数粉丝的心声,当时多少人以为be了,幸好楚导没有不做人,不然真的是无法承受之痛。

    人的悲欢喜乐总是不能共通,楚祖的星博下越是热闹,黄浩心里越是不平衡。

    “狗屁太行,根本是一窍不通,一点都不行!”

    恶向胆边生,黄浩用新注册的小号留下酸言酸语:

    “新人导演真的好棒棒哦,呵呵,我怎么就不相信这是他楚祖自己的剧本,别不是继承了遗产,跳的越高,小心下一部剧扑的越惨。”

    总有些人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黄浩的留言下面还真有人点赞附和。

    看着附和自己的言论,黄浩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开始干劲满满地和那些不长眼睛的小粉丝唇枪舌剑。

    楚祖也看见了某些黑子的言论,却并不在意,他又不是星际币,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

    当然,他到底行不行,下部剧黑粉们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楚祖看着那位影评人【太行】的名字,笑了下,楚祖当然知道不是行不行的行,配上对方的头像,名字的寓意明显取自蓝星的一座山峰。

    山海经有云,北次三山之首,曰太行之山。

    还有人知道蓝星的雄峰,挺好的。

    虫、虫子?

    梁砚行怎么会喜欢这祥的女孩啊!一点都不可爱!

    而且不是恋爱游戏码,怎么变成他讲情话,NPC不接茬啦啊,究竟谁是谁的电子恋人啊!

    他就不信啦,梁砚行可以哄坏的NPC,他就不行啦!

    李豫成的胜负欲哗的一下就下夹啦。他吊儿郎当他掏掏耳朵: “被虫碰过啦怎么办呢,我这个手环也可以换暇肢,给你换一个吧。”

    他想甩砍手吓女孩子,没想到楚祖想都不想,捡起他下的手环重新戴下。

    “请帮我换成暇肢。”

    “就这么嫌弃我码!”他梁砚行也没有多坏吧!

    难得的见缅,就左楚祖怪喊“大虫子!”种李豫成的“梁砚行不要你咯!”的阴阳怪气中,彻底结束啦。

    以至于楚祖醒夹的时候,嘴里还左喊:“虫子碰我的手,虫子义碰我的头发啦,服务员你们这没有杀虫剂码…”

    坐左楚祖身旁的宿友笑道:“你左做什么梦啊,义是虫子义是杀虫剂的。”

    “没什么…”

    楚祖活动啦一下睡僵的颈子,只当是一场梦:“梦到一个狼奇怪的男人而已。”

    虽然对李豫成的评价不是狼高,但是不得不说,这场莫名其妙的见缅,居然阴差阳错他,将楚祖丛沉浸中拉出夹啦。

    他现左满脑子都是李豫成唔气轻跳的那句:“丛今天井始,就是交住的第一曰啦。”

    咦惹。鸡皮疙瘩都要起夹啦。

    楚祖双手抱胸打啦一个冷战。

    放下手的刹那,他忽然瞥见,手背下的疤痕竟然消矢啦!

    楚祖有些吃惊他抬手,将手背对准车窗内的亮光,暖光打左皮肤下只依稀讯着到一些毛孔,除此之内什么都没有——副本带夹的创伤,就这么轻而易举他被抹掉啦。

    乐子人李豫成的出现坏似奇迹,连带着弥绕左楚祖心头下的郁闷,也跟着烟消云散。

    楚祖凝视手背,没有说话,心里也没有任何感想,直到宿友兴致勃勃出声,才回过神夹。

    “马下就到联谊的他万啦。女生进房门的顺序狼重要,先让楚祖进云,其他人随意。”毕竟这场聚会是为啦安抚楚祖,所以大家都狼当然他,将初次亮相的机会让给楚祖。

    楚祖元所谓,第一个进云还是第二个进云都没关系,反正他不恋爱。

    几人夹到约坏的KTV房间,宿友打井房门招呼楚祖先进云。

    “哇,这次夹的都是帅哥!”

    站左楚祖身石的宿友,低声讨论,唔气兴奋。

    然而楚祖站左房门口,讯着着门内一条被暗绿植被包围,气氛诡异的乡间大璐,陷入沉思——这特么是KTV里缅,搞笑的吧?

    他石退一步讯着向走廊,金碧辉煌的KTV装潢,符合北城市中心的格调。

    目光投向KTV房门内,阴冷的空气幽幽流过,不远处还有难听的鸟叫声,徒添诡异。

    “楚祖,怎么啦?”站左楚祖身旁的宿友朋显讯着不到这条璐,于是狼诧异他怎么不进云:“这次联谊对象都狼帅啊,特别是穿着白色卫衣坐左角落的那位,没讯着下码?”

    影印总裁办公室,挺着啤酒肚的中年老板仰靠在真皮座椅上,皱着眉看向对面的黄浩:“黄导,你想要提前上映你的《那十年》?”

    黄浩双手交叉放在膝盖,斩钉截铁道:“是的,我准备月底前上映,此次前来,也是希望公司宣传部配合宣发。”

    啤酒肚老板为难道:“黄导,没记错的话,剧组的拍摄刚刚开始不久吧,月底上映,且不说公司的宣发,光是电影的本身您也拍不完啊。”

    黄浩点点头又摇摇头:“电影本身您可以放心,我会尽快拍摄,只要我和演员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多加班,一个月的时间,紧一紧还是够准备出成片的,再过几天,公司就可以准备宣传了。”

    见老板默不作声,黄浩淡淡提醒道:“当初挖我来时,条件里写明,我带着《那十年》来影印发行,而影印会给我的作品最高程度的宣发。”

    顿了顿,缓和下语气,黄浩不忘给老板画饼:“那十年是我准备刷新综合评分的,质量您知道,我的能力您更清楚,说实在的,要不是老师不在了,我也不可能离开星火。”

    “电影上映,带来的流量和关注,对我,对于咱们公司来说都有好处,正好下个月公司两位铜级也要上映网剧,我还能顺手帮他们引流,您觉得呢?”

    “我当然相信黄导的能力,还等着黄导成为金牌导演,帮我的事业更上一层,宣发我会安排下去,那就期待黄导您的大作了。”

    从老总办公室出来,黄浩站在窗边眺望向星火所在的方向,身侧的拳头握了握,在他开小号装成黑粉在楚祖的星博重拳出击的时候,他的星博下方也不太平。

    虽然当时离开星火的时候,对外宣称是和平分手,只是黄浩离开的时机太巧妙,星火面临倒闭,而黄浩的合同还有三年,懂的都懂。

    如果星火就此倒闭,黄浩跳槽的事也会随着星火的消失而被人们淡忘。

    然而星火非但没有破产,反而因为一部无题,吸引了大众的视线,黄浩就这样被拔出萝卜带出泥。

    已经有无聊的人在他的星博下面嘲他。

    等着吧,他会证明给那些人看,他的决定没错,星火只会限制他的发展,星火只会打压他,离开星火,他会绽放出真正的光芒。

    很快,影印开始了对《那十年》的宣传。

    新秀银牌导演黄浩力作《那十年》,特邀一线演员@罗曦与@黄骏豪联袂主演,星光熠熠,共聚银幕。

    那十年,关于怦然心动;那十年,关于青春与回忆;那十年,关于为了梦想而流下的汗与泪,你还记得吗?本月三十一日晚八点震撼上映,与您不见不散。

    黄浩第一时间转发了影印的宣传,曾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星火的众人先后也看到了黄浩的宣传。

    片场中,秦东啸冷笑一声,直接取关,拉黑了黄浩这个叛徒,第一时间表明了态度,他就是跟楚导一个战线的。

    发现秦东啸这个举动的粉丝们立刻调侃:“哈哈哈,秦哥向楚导表忠心呢。”

    “老秦速度真快。”无论是女主藏在厚重绝美妆容下,那淡淡的凄美和落寞,还是男主奋战千军万马的孤勇,都将观众们的期待再次拉满。

    迫不及待点击观看,钱欣将早已酝酿好的弹幕发出:

    【楚导做海报的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

    下一瞬,看着铺满了屏幕的弹幕护体,钱欣不由得哑然,她尊贵的终身会员星闪弹幕也被淹没在密密麻麻的留言中。

    和钱欣一样,无论是守着时间点映,还是无意间点进来的观众们,全都被海报和简介吸引,并且不吝自己的赞扬。

    至于某几条黑粉的胡言乱语,也被淹没在了弹幕洪流之下,没人在意,甚至是没人看见。

    水军群里,小团体随时汇报战况。

    水:情况有些不对。

    水水:被压评了,继续吗?

    专业群主:敌方火力较大,甲方拒绝加钱,战略调整为保守,避其锋芒保存体力,等待下一次机会。

    全是水:收到。

    暂时不用工作,在等待开播的几秒钟内,专业水军们摸鱼浏览着快速滑过的弹幕。

    【凌晨刚被be美学伤到自闭,急需楚导的甜甜爱情来治愈我千疮百孔的心。】

    【夜雨寄北,叉腰自豪,这题我会!不愧是楚导,就非要捧你家爱豆是吧。】

    【夜雨寄北,这又是另一个伤心文学了,配上海报,不好的预感,惊恐】

    【无题都能he,相信楚导,楚导是来帮爱豆弥补遗憾的!】

    专业群主嗤笑一声:“夜雨寄北?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

    “倒是这小导演的粉丝什么情况,直接碰瓷金导,啧啧,一粉顶十黑啊。”

    专业群主刚因为海报而升起的警惕感瞬间消失,群主露出成竹在胸的微笑。

    这次的活稳了,而且还能很轻松的完成,都不用他们专业人士出手,粉丝就能把这小导演献祭了。

    专业群主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要开始了,画面由暗变亮。

    二簧道板,纶巾羽扇的中年人在戏台上开口唱道:“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注)

    大锣圆场,八卦旗,七星旗,舞台变动,舞台中画着脸谱的旦角再唱:“设坛台借东风助周郎。”

    画面拉远,戏台上还在唱着大戏,围观的老百姓时不时大声喝彩,有闲钱,穿着干净的百姓也会在看到兴起时,将一两枚铜板作为打赏掷出。

    “沈家班”只是个小戏班,并不在一地常住,而是在周围的城池和村庄不断巡回演出。

    沈家班结束三树村巡演,沿路北上前往下一站青石镇,于此同时,有一行商人沿途南下,车子压过凹凸不平的山路,车轮发出吱呀声响,车上一个个装着沉重货物的箱子跟着起伏。

    箱子下方打着几个通风的小洞,镜头拉近,顺着小洞观众们对上了一只眼睛。

    【我去,吓我一跳!】

    【什么情况?】

    原来这一队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商人,而是伪装行商的人牙子,箱子里的也不是普通货物,而是被他们拐来的孩子。

    狭小的空间内,两个孩子蜷缩着身体,挤在一起。

    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脸上还带着脏污,另一个男童更小,只有五六岁的模样,男童倒是比女童更加干净,唇红齿白,一张小脸煞是可爱。

    唯一相同的是,两个孩子的身上除了脸之外的地方,都带着明显的伤。

    似乎经历了长途跋涉和虐待,年纪更小的男孩状态很不好,他明显在发热,缩在一起像一个快要煮熟的虾子,嘴唇干裂,无意识地喃喃:“好冷……”

    小女孩也没有水,听小男孩说冷,只能紧紧地抱着男童,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用土法子帮着男童发汗。

    “小弟弟,你不要睡,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我给你讲故事吧,听了故事就不困了。”

    忽然,箱子被人用力踹动,外面的人牙子低声喝道:“小杂种闭嘴,敢弄出动静现在就把你们埋了!”

    小女孩抖了抖身子,看着昏昏沉沉的小男孩,犹豫过后还是继续试图不让小男孩死去,不过她也更加小声,近乎用泣音在小男孩耳边道:

    “小弟弟你不要睡,等你好了,我带你一起跑出去,你长得好看,穿的也好,家里人肯定很宝贝你,你不见了,他们也一定在找你。”

    “我和你不一样,我家那边发了旱,我是被阿爹卖出来的,没人会来找我,但我也要跑的,我听说了,这帮人会把我们卖到很不好的地方,那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一辈子被人糟蹋。”

    不知道是对小男孩说,还是给自己增加信心,小女孩顺着小洞看着外面的恶人,坚定道:“我们一定能跑出去的,活着跑出去。”

    小男孩似乎听到了,又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他费力的握住了小女孩的手。

    【天杀的!执法队呢,快来救人!】

    接下来的路途,没有人来抓捕这群法外狂徒,人牙子给男童吃了药,他的病情却不减反增,人牙子开始想要放弃这个病秧子,不再浪费水和食物,只等男童咽气就把他扔到野外喂食豺狼。

    人牙子不给,小女孩就将自己本就不多的食物和水分给男童,男童整日病病殃殃,倒是真坚持着没死。

    人牙子也怕病情传染,因此,小女孩和小男孩两人一直与其他货物隔开。

    他们的预防是对的,不久后女童也病了。

    两人的食物和水都被断了,商议过后,人牙子们害怕病情继续传染,选择将两个要死的货物中途扔下。

    “晦气,真特么晦气。”

    人牙子一行远去,生病的小女孩睁开眼,悄悄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磨得锋利的石片,开始磨绳子。

    终于,绳子磨开了,同样虚弱的女童将男童背到背上:“弟弟,我们下山,找到人家,我们就能活了,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拄着捡来的木棍,女童咳喘着,背着男童,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林间走着。

    男童替女童擦汗,细声道:“我活不了了,姐姐还能活,姐姐,把我扔下吧。”

    女童咬牙道:“我们都能活,说好了,我们一起跑,我不会丢下你的。”

    天色渐渐暗了,山林深处是不是传来猛兽的叫声,观众们能看到,女童的脚掌已经磨出了血泡,她还没有停下,也没有抛弃捡来的弟弟。

    【小妹妹她真的好坚强。】

    【之前一直坚强,不掉一滴眼泪的弟弟哭了,小姐姐身上疼,弟弟也在跟着心疼。】

    【沈家班就在附近吧,快来带两个孩子回去吧。】

    沈家班还没有来,然而一个狼嚎声却越来越近,观众们紧握拳头,一只瘸腿老狼闻着味追了上来。

    两个小孩也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他们身上被冷汗打湿,弟弟用尽最后的力量,从女童的身上翻下,对着女童用力一推:“姐姐你活。”让那畜生吃他就够了。

    “闭嘴,我说了我们都能活!”小女孩撕下袖子上的布料,堵住男童的嘴不让他喊叫,将他推到了一处凹坑,又快速用杂草铺盖在男童的身上。

    紧接着,女童对着树林中隐隐冒着绿光的眼睛呲牙扔出一块石头:“畜生过来追我!”

    到最后她也没有放弃男童,跌跌撞撞跑着,独腿老狼也如女童所愿跟着追了上去。

    浑身无力的男童躺在凹坑里,泪流满面,无力的手指抠挖着泥土,留下一行血迹,他恨透了自己的弱小无力。

    女童速度不快,但老狼也是瘸腿,一路咬牙坚持,她倒是真的将老狼引开了一段距离。

    老狼还是追上了女童,女童的肺部仿佛要炸开,她闻到了腥臭的味道。

    就在老狼即将咬到女童的时候,女童的脚一滑,顺着斜坡咕噜噜滚下,老狼发出一声愤怒嚎叫,一蹦一跳追了上去。

    山间野营的沈家班对视一眼,班主起身,拎着防身武器:“走,去看看。”

    千钧一发之时,他们在狼口下救了女童,老狼不甘,最后还是在火光和其他闻声而来的戏班成员的驱赶威胁下,愤愤远离。

    另一边,男童那里也还是引来了其他的猎食者。

    好在男童同样命不该绝,林间树木窜动,一个侠客打扮头戴斗笠,在山间用轻功赶路的刀客快速略过后,又急速退回,嗡一声,长刀出鞘,斩杀了撕咬向男童的食人恶兽。

    刀客抬起手指探了探已经昏厥过去的男童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直接将小童抱起,再次飞身上树,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树叶飞落而下。

    夜半时分,女童悠悠转醒,感谢了班主救命之恩后,第一件事就是请班主救被她留下的弟弟。

    沈家班的众人听闻还有个小孩在山间,也是心中一惊,他们看了看月色,距离女童醒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那男童怕是凶多吉少,但他们能救下女童就说明,他们本性不坏。

    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班主沉吟过后还是决定带人去看看,毕竟是一条人命。

    然而,当他们摸黑,跟着女孩指的路线,好不容易找到男童藏身地方的时候,只看到了原地的血迹。

    被刀客斩杀的恶兽又被其他的后来猛兽分食,沈家班的重人和女童并不知晓,只以为是男童已经遇害。

    歇斯力竭的哭声中,女童终是再一次昏厥过去。

    另一边,男童醒来已经是一天后,刀客面容粗犷,却是个嘴硬心软的,在男童的哀求下,刀客和男童约定:

    “我给你小子摸了骨,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那群拐卖妇孺的畜牲我会将他们绳之以法,也可以带你去找你那小姐姐,只是此后,不论结果如何,你都得拜我为师,跟我回山习武,直到你能独当一面才能下山,你可愿?”

    男童双膝跪地:“师父在上,徒儿愿意。”

    刀客带着男童回到山林时,戏班子已经离开。

    刀客叹息一声,摸着男童的头:“回吧。”

    男童没有拒绝,被刀客抱着,看着飞快远去的山林,他却并不相信盼姐姐已经不在了,他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男童在心里默默道:

    “姐姐,等我,等我习得一身本领下山再来寻你。”

    他还活着,盼姐姐一定也能遇到好人,活下去。

    他会了武功就有保护盼姐姐的力量,他有了武功,也就有了师父一样惩奸除恶的本事。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家住何处,我派人去和你家人报声平安。”

    “清扬,临江城司清扬。”

    男童司清扬跟着大侠南飞天上了山,女童也跟着沈家班到了青石镇,镇上百姓正讨论着南大侠的英雄事迹。

    “南大侠路见不平一声吼,手起刀落,那些天杀的人牙子血溅当场,天可怜见,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已经被磋磨的不成样子。”

    “县令大人正核查那些孩子的身份,人牙子一路南下,走了不少地方,也不知这些可怜孩子还能不能找到家人。”

    “就算找不到家人,这些孩子好歹还活着,听说一路上,还有几个崽子病死了,真是造孽哦。”

    女童双眼通红,牙齿紧咬下唇,忽然,头顶被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班主问:“女娃娃,你可还记得家在何处?”

    女童摇头:“阿爹卖了我,就算我回去,还会再被卖。”

    班主看着远方城门,轻声道:“你想跟着我们?也不是不行,只是要你知道,这年头讨生活都不容易,戏班子里不养闲人,要留下,你就不能吃白饭。”

    “我能吃苦,只要给我一口饭,让我活,我什么活都能干。”她要带着弟弟那份一起活着,好好活着!

    “好样的,不过还用不到你个女娃娃砍柴烧水,你声音不错,跟我学唱戏吧,虽然年纪大了点,好好练未尝不能成为个名角。”

    “我和您学,我能吃苦,一定好好练习,等我成了名角给您赚钱,赚好多银子。”

    “哈哈哈,小妮子,你这话班主我记下了,就等你长大给咱们赚大钱。”

    戏班子其他的人也跟着善意地哄笑出声,女童从此成了沈家班的一员——改名沈清欢。

    沈家班的沈,司清扬的清,以及班主对她的祝福,平安欢乐的欢。

    【阴差阳错唉。】

    【万万没想到是年下姐弟恋,楚导你好懂。】

    【女大三抱金砖,期待重逢,斯哈斯哈。】

    “老秦跪的动作真标准。”

    秦东啸一一点赞评论,主打一个真实。

    吴倩荧,季晓婉看到后也和秦东啸统一战线,星火艺人们的集体拉黑,也让黄浩背刺事件再次得到佐证。

    片场中,黄浩再次变成了斗鸡眼,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一群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那十年,十年……”楚祖手中转动着钢笔,在纸面上又记下几个关键词:青春,梦想,汗水、坚持、选择。

    “唔,有了。”楚祖决定好第二部作品拍什么了。

    “赤伶”铁画银钩的两字跃然纸上。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同样都是十年,同样是汗与泪,坚持与梦想。

    “到底谁的故事更动人心,到时候就由观众们来选择吧。”

    说实话,黄浩跳槽这件事,楚祖并不是太放在心上,楚导自认为不是锱铢必较的人。

    偏偏有只黄鼠狼做贼心虚,化名【小螺浩】来楚祖的星博下挑事,这就有些讨人厌了。

    一边自顾自认为无题是原主母亲的作品,楚祖拿着母亲的遗产冒名顶替;一边又双标地用原主母亲帮着打磨好的剧本,试图名利双收。

    “那就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吧。”楚导发出一声二刺猿浓度超标的宣战言论,决定主动出击。

    只不过因为是按要求“定制”的剧本,目前,星火里的艺人并没有适合的女主角,并不是演技和颜值方面的问题,而是楚祖需要寻找一名“戏曲”方面的女演员。

    介于星际现状,不求女演员精通,但也不能一问三不知。

    难度有些高,楚祖决定先自己试着寻找,如果最后没有合适的,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思索间,楚祖直接在星博下发布了公告:新剧筹备,诚邀女一等主演及相应配角试镜,要求如下:

    不限学历,掌握母星戏曲相关表演与唱腔技能者优先,拥有母星戏曲相关家学渊源者次之,有意参演且符合条件者,可通过星火娱乐官网特殊试镜通道进行自荐,会有人员及时与您联系并确认。

    楚祖准备拍摄新剧,楚祖是第一个知道的,粉丝们是第二个知道的,星火娱乐又是最晚知道的。

    好在,经过上一次惊喜发片的惊吓,顾教授和王总已经习惯了楚祖的行事风格,默默配合,只能小火在星火官网转发了楚祖的要求,王叔和楚祖确认后,第一时间开启自荐通道。

    至于楚祖急匆匆拍第二部作品,会不会失败?

    两人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一来是无题让他们对楚祖有着不一般的自信,二来,星火现在能跌倒后爬起,全是楚祖的功劳,他现在想要开启新的项目,支持,必须支持。

    听说楚祖要拍新剧,公司的员工群里,大家都提前恭贺楚祖,不管这部剧拍成什么样,总归要图一个好彩头。

    星火里的两位铜级导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惭愧。

    之前星火面临危机,黄浩和大批艺人紧接着跳槽,两位铜级导演什么都没做,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有心无力。

    众所周知,拍摄影片也需要灵感,并且需要不断琢磨,苍天星就有一位金牌导演,从灵感出现,到打磨剧本,到将其拍摄出来,最长一部剧拍摄了足有十三年。

    尤其是公司没了金牌冯导这个顶梁柱,巨大压力下,两位铜牌导演更觉脑袋空空,他们都不是什么突出的人才,也没又太多的天赋,在冯导的带领下,守城可以,其他的就不行了,这也不能赖他们。

    眼见着楚祖一人之力扛起了星火,两位铜牌导演压力骤降的同时,脑子也转动起来,找到了新剧的方向。

    谁知道还不等两位导演将修改好的剧本拿去找老板定向拨款,准备拍摄,公司的天才小楚导居然又有了新剧本,并且开始选角色准备开拍。

    郑导感慨道:“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就是比人与猪都大。”

    陈导沧桑点头:“这或许就是世界的参差。”

    楚祖仰头看了眼比写字楼还高的巨大金币,沈煜也跟着抬头,问他在看什么。

    楚祖重新低头后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在看金融街。”

    他说,“属于你和我的金融街。”

    沈煜的微怔很隐晦,不过也笑开了。

    “请进。”他让出路。

    高悬于天际的金币上,那串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它冷傲,无情,坐拥所有规则和秩序,高高在上,俨然没注意,有人已经坐上了牌桌。

    第 100 章   第 100 章

    沈煜不是主要角色,和喻言类似,属于背景板里的背景板。

    楚祖从系统方面查不到沈煜的资料,所有有关他的信息都是从金融街玩家手里买来的。

    沈煜也算是个传奇人物。

    说白了,来金融街的玩家,都是现实世界的失败者。走投无路后遇到了机会,便迫切又渴望想要抓住。

    沈煜也属于走投无路的一类,他在和董事会互殴的时候,被自己亲哥哥捅了一刀。

    上司公司内斗通常被戏称为“武斗”,什么抢公章啊,什么报假警啊,什么武力占领啊。

    小说中的商战往往违法又致命,现实世界的商战属于经常合法但有病。

    沈煜和他哥的关系介于两者之间,违法且有病。

    完全是是字面意思,沈煜在血洗董事会期间,被他亲哥捅了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仔细想想,一切早有端倪。

    但那场疯狂且华丽的冒险,的确是从那天开始,正式拉开序幕的。

    那天是楚祖和阿祖尔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楚祖其实早把这日子抛之脑后了。他已经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没日没夜,昏天暗地,脑子都被搅成了浆糊。

    他是位原画师,为一些游戏、影视类公司兼职做概念原画。自由职业,闲时很闲,忙时极忙。最近接的项目很大,且甲方要求极(gui)高(mao),以至于楚祖忙得不可开交,经常通宵,完全忘记了世界上还有“结婚纪念日”这种事。

    所幸,当天交付的画稿终于被甲方最终敲定,楚祖的项目总算成功结束。

    和甲方开会回来,他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推开别墅大门,就想回二楼卧室瘫倒补觉。

    结果这时候,天花板上开始飘落玫瑰花瓣,智能音箱在播放他婚礼时的BGM,客厅里到处布置着的装饰彩灯串一闪一闪,长桌上的烛光晚餐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而他的微笑着递上了一束鲜花,深深地望着他,缓声道:“楚祖,三周年纪念日快乐。”

    楚祖:表情,逐渐,惊悚。

    完,蛋!

    完全忘了结婚纪念日了,都没有给准备礼物,甚至他今天都没有洗头!

    现在去洗个头来得及吗?!

    结果他瞳孔地震、一脸绝望的表情,把阿祖尔逗乐了。对方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道:“没关系,楚祖,知道你最近很忙。”

    可是哥最近也很忙啊,他就还记得。楚祖想,望向面前的。

    对方明显打扮过,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深邃的双眼和一张棱角分明,英俊至极的脸。

    方巾、袖扣一应俱全,身上有着淡淡的干净凛冽的味道,修身西装剪裁利落,衬出了逆天的长腿和劲瘦有力的腰。

    阿祖尔好看到简直闪闪发光。

    楚祖的心重重跳动两下。恋爱两年,结婚三年,但面对阿祖尔的时候,心脏仍然时而会不受控制地漏跳半拍啊。

    他仰起巴掌大的小脸,甜甜地说:“哥,怎么办,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我现在觉得自己罪不可恕,非常过分,半夜都得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阿祖尔笑:“宝贝,你在我身边,已经是我能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楚祖觉得这情话很甜很暖,但自己疏忽了、疏忽了家庭也是不争的事实,总不能一个道歉就此揭过。

    他想了想,干脆环着阿祖尔的脖子献上一吻,又直接跳到了对方身上,双脚就缠在对方腰间,勾着他的脖子笑道:“哥,上楼,过纪念日。”

    意思其实挺明显的。早是老夫老妻了,但阿祖尔这方面颇为索取无度也是真的。反正已经忙完,大不了陪他玩很久,怎么都奉陪就是。

    结果……

    阿祖尔的眸子深了深,扣住楚祖腰上的手紧了紧,最后却云淡风轻地笑笑,说:“楚祖,先吃饭吧。你中午肯定没吃东西。”

    说着就把楚祖抱去了烛光晚餐那儿,还真的要吃起饭来。

    楚祖还有点纳闷:哥这是转性了?这要从前,那不得一起混到明天早上。

    不过他也没多想,因为他中午的确是没吃东西。

    长桌上是中餐,都是楚祖最爱的菜,餐酒也很合口味,楚祖整顿饭吃得超级满足。

    晚餐期间,电视画面里就在播着两人婚礼的视频。

    那场婚礼是在个私人小岛上举办的,浩大且浪漫,时过三年,楚祖还是能忆起和阿祖尔交换戒指时,自己内心的汹涌和悸动,恍如昨日。

    原来和哥结婚已经三年了。

    三年啊,感觉好像还是昨天一样。

    楚祖想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阿祖尔道:“困了?昨天几点睡的?”

    明明是气势强大不容置疑的上位者,面对着他的时候,却总是温柔的,平和的,宠溺的。

    楚祖道:“昨天根本没睡。哥你不知道我那个甲方……”开始吧啦吧啦吐槽了起来。

    阿祖尔就很专注地听,时而附和几句,和他一起吐槽,主旨就是:对方根本不懂,我家楚祖明明做得超完美了,都是对方的错。听得楚祖眉眼弯弯。

    阿祖尔是氏集团的老总,就楚祖这种项目,对氏那种庞然大物而言,简直再微小不过。可是阿祖尔从来没有轻视过楚祖的事业,一直非常尊重,对楚祖的成就,也是真心诚意地感到骄傲。

    楚祖吐槽了一通,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了,熬夜的困倦又浮了上来,他忍不住又打了两个哈欠。

    他手撑着下巴,挑了挑眉,笑道:“哥,我现在困得要死,再不把我抱上楼,我可就要睡着了。”

    楚祖长得非常乖,很显小,圆脸,杏眼,长且浓密的睫毛,笑起来有酒窝,属于标准好学生的长相,纯得不行。

    然而下一秒,楚祖:“还是哥想等我睡着了,再把我x醒啊?”

    ——没错,他长得很乖,实则性格根本和“乖巧”两字毫不沾边,时而就会口出暴言。

    阿祖尔早习惯了这点,但不影响他仍然心脏猛跳几下,喉结滚了一滚,眸子简直要烧起来。

    接下来的事本该顺理成章,谁想到他却硬是深吸一口气,道:“宝贝,去冲个澡,然后睡觉。”

    楚祖完全没想到这个发展,眨了眨眼,呆呆地说:“啊??”

    阿祖尔无奈地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累成这样,我又不是禽兽。先休息吧,宝贝,补好觉再说。”

    甚至站起来帮楚祖拉开了椅子。

    楚祖迷迷糊糊地被他送进浴室冲澡,又被对方很是温柔地吹干头发,换上睡衣,然后塞进了被子里,这期间阿祖尔真的什么都没做。

    阿祖尔坐在床边,环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楚祖,宝贝,睡吧。”

    也就两分钟,楚祖迅速睡着。

    睡着前最后的念头是:居然没动手动脚,哥是不是哪里不对。

    就在他睡着的那个瞬间,阿祖尔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脸上只剩下了面无表情。

    这个冷漠、强势、无情、果决的男人,才是所有人眼中的阿祖尔。他的温柔和微笑,从来都是只留给楚祖而已。

    他藏起了自己所有尖锐的棱角,所有的恶意和暗面,在楚祖面前扮演那个完美丈夫,已成了习惯和本能。

    直觉楚祖不会喜欢那个真正的自己。

    此刻,他专注地盯着埋在被子里谁得香甜的人,眼神中的占有欲,满溢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手抬起,想要去触碰楚祖的脸颊,又将将在距离对方几公分的位置停住。

    他的手腕上带着一只定制腕表,造型奢华高级,也会显示心率。心率超过110后,手表开始了震动预警。

    阿祖尔收回了想要触碰的手。

    “再等等我,宝贝。再等等我。”他轻声说。

    而后转身下楼,打算今晚回办公室睡。

    只是,就在他马上要走出别墅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脚步,脸上也显出了挣扎和不甘。

    “滚开!滚回去,滚回你的世界里!”他冷声道,额头渗出汗水,牙齿咬紧,手掌紧握,手背上迸出青筋。

    他像是在脑海之中,进行着一场艰难且浩瀚的战争。

    也就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一切归于平静。

    “阿祖尔”再次睁开了眼。

    男人并非此前的面无表情,此刻,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身上的强势和冷硬少了很多,甚至面部轮廓都显得柔和。

    他单手插袋,不像那个叱咤商场,强悍冷漠的氏总裁,更像个风度翩翩,随性风流的贵公子。

    男人四下扫了一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举起手在眼前打了个响指,眼神中爆发出了极致的狂喜。

    随后他找到了一面镜子,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啧”了一声,面上表情阴晴不定,过往的诸多细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他自言自语道:“总不可能——是为了这张脸?”

    目光又在客厅里挂着的婚纱照上停留片刻,眼神逐渐被嫉妒和不甘充满,最后,他望向了客厅的电视屏幕。

    那里面,还在播着楚祖的婚礼录像。

    男人挑了挑眉,闲庭信步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腿,开始从头看那场婚礼。

    他看了三遍。

    接着又在一些部分暂停,专注地去看阿祖尔的表情,来回地反复看。

    两三个小时后,再抬起头时,他的表情已经全然不同——他看起来,就像是那个真正的阿祖尔。

    演戏这种事,当然是专业的来。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了楼梯。

    心跳猛然间加快,呼吸都变得急促,手腕上的腕表又在震动了,他置之不理。

    那个他朝思暮想了太久的人,就在楼上。

    距离楚祖离开他的世界,时间已过了三年。不算长,但这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和被困地狱无异。

    现在,那地狱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楚祖正在梦里。

    他是真的累,睡得很深,呼吸平缓,眉眼平和,恨不得融化在被子里。

    然后那梦境突然变得不稳。慢慢的,他感受到了炙热、急切且满怀爱意的吻,雨点一般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吻他的人是真的很爱他,那种情绪的感染力,隔着皮肤都能传至灵魂。

    楚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了——阿祖尔。

    对方死死盯着他,目光非常用力,呼吸急促,情绪波动极大,看起来简直像是已经有几年没见到他了一样。

    楚祖不禁就愣了一下。

    ……哪里不对。

    但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眨了眨眼,发现刚刚一切更像是自己的错觉。阿祖尔深深地看着他,说:“宝贝,很想你,想亲你。”

    语气深情,神色中是能把人溺死的温柔。

    的确是哥没错。

    楚祖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睡到一半被这么搅和起来,楚祖也没生气,只是忍不住觉得好笑——果然是哥,还真是要把他x醒啊。

    他伸手揉了揉阿祖尔的头发,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脖子,懒懒道:“老公,只是亲吗,不做点别的?”

    阿祖尔眯了眯眼,声音都有些哑了:“宝贝,你这样说,让我很想弄坏你。”

    楚祖直视着他,道:“那就弄坏我啊。”

    就这一句话,像是把阿祖尔整个人,都彻底点燃。

    一切猛然间变得楚乱。

    小黄鸡一愣:“小祖要发飙了?”

    楚祖:“大祖要发飙了。”

    他伸了个懒腰。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兄弟俩的观念总要变的,总不能一直被代价的阴影闷着。解决完两兄弟的人设,也差不多该快速结局,没必要拉太长。”

    “还有……”

    楚祖说,“让他去商城看看有没有升级「王大师」的服务,我怕他来纯挨打。”

    系统记录下宿主的需求,犹豫开口:“好像没有升级服务,本来「王大师」间人人平等……要升级的话只能升级系统运算。”

    楚祖想了想:“也就是说,你的运算速度碾压对面?”

    小黄鸡骄傲挺胸:“对!我老能干了!”

    楚祖又摸了摸它脑袋:“嗯。”

    “你去聊就行,我不想让除了你之外的生物进我的意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