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乔治见大家都看着他,他就看向了小女仆。有什么事跟她说吧，他听着就好。
见小王子这个态度，沃特尔就知道自己找错了人。先说吧,说完了再表态也是一样的。
“我们准备成立一个银行，主要做贷款业务。大家可以用家里的房子、土地、珠宝这些来抵押，我们会根据抵押物的价值来进行计算，最后得出一个贷款额。没有抵押物的有保证人也可以，只要按时付息就好。”很简单的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解决大家的困难。
“听起来很不错，那如果我要贷款1万英镑的话,利息怎么算呢？”珍妮听进去了，她想知道贷款利率是多少。
“这个就要根据贷款的时间来分了,如果1万英镑只贷款一周的话,那么利息就是10英镑，到期了本金利息一起还。如果是贷款一个月的,还是本金利息一起还，只不过还的利息翻倍就需要20英镑了。”
借贷的时间越长，还的利息也就越多。每一个借款周期的利率都是不同的，具体等银行办起来了就有详细的标准。
见人没有说话，沃特尔猜着女孩的想法。
“珍妮小姐是觉得这个赚钱的速度不够快吗？确实跟您在交易大厅赚钱的速度不能比，但我们都没有您这样的幸运, 所以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来赚钱。”这是夸奖,女孩子会喜欢听这样的恭维，所以答应吧。
“我得考虑一下,毕竟手上这几十万英镑能借给几个人？本钱都借完了,银行还开不开？沃特尔先生，你是怎么想的？银行开的时候,你能筹出多少钱？”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总要让她知道吧。
珍妮看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这个都没有想过吗？还是不想告诉她？
“沃特尔先生，你想我投资，总得给我看一下你开银行的具体计划吧。只是告诉我这些，我可不会投钱！”她准备要生气了，理由就是没被尊重吧，“殿下，我们回去吧。如果沃特尔先生要找我，他知道我在哪里。”
等等，怎么这就走了？不是才开个头吗？说走就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珍妮小姐，珍妮小姐！”沃特尔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他赶紧起来要拦人。但已经起身的两人走得很快，哪里是他慢了一步的人追得上的。
“先生，我被他们的侍卫拦下来了。”追出去了好远，沃特尔最终只能看着马车驶离。他回到包厢，里面只有先生一人了。
“这个先不管，你知道你今天做错什么了吗？”大胡子先生看着最近得意的手下，他还是没明白错误发生在什么地方，“那是个女孩没错，但你别忘了今天那个小王子也在。她和我们在交易大厅见到的不一样，你没看到她从头到尾都在照顾她的小王子吗？”
他们都错看了这个女孩，以为她只有在交易大厅的那一面。那时候她是不成熟的，但不会有人当面指责她不成熟。
可小王子出现了，她的身份就有了转变。或许是情人或许是贴身的人，总之她今天一直在照顾小王子，不再是那个在交易大厅的皮卡迪利的珍妮。
她在小王子面前表现出来的是周到，是一点小聪明，还有一点自以为没人看出来的骄傲。这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不算什么，偏偏她太照顾小王子了，打乱了一切的安排。
如果说餐前的那些所谓的礼仪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走了，那么接下来她和小王子两个人安静地用餐就让大家都安静起来，不再有任何的话题。用完餐以后沃特尔尽管抓到了时机来调整，可是后面的发展已经不是能预料的。
他说到投资银行的事情没有错，他的恭维也没有错，只是大家都忽略了那女孩有多在乎小王子。
问利率问后面的事情都是最简单的事，沃特尔一开始应对得可以。后面那女孩的问题也一样，就是说得快了一点，她当时一边说一边还看着小王子。
大胡子先生也是现在才想起来，那时候的小王子皱了一下眉，然后女孩的态度就变了。她没有了耐心，也不再给沃特尔回答的时间，就提议回去了。那时候两人起身多干脆，显然是小王子不想再待下去。
所以无论再做什么，今天的晚餐只能到此结束。
沃特尔还是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他看到自己的先生笑了。只要先生想明白了，他迟早会知道的。
“殿下，您当时起身得真及时。”走远的马车里，珍妮还在夸小王子稍早前的配合。那帮人真是一点都不装了，把算盘直接打到了小王子的身上。或许原本不是这么安排的，但见小王子出现了，就想要利用他。
不仅要利用他的钱，还要利用他的身份。
目前在伦敦开一家私人银行手续相对方便，有一个地址，交上保证金，银行就能开起来了。但这样开起来的银行比较简陋，如果不大肆宣传的话，没人会相信这个银行。要是这时候有人担保，或者说有一个有身份的人公开站出来保证，那么接下来的业务就不用愁。
她过来主要是认人的，他们却想着连她的钱和小王子一起薅，然后给他们自己赚钱。
“不是你不想待了吗？我看你对他们没有了耐心，就想着该走了。”那些人就没有想过好好地回答小女仆提出的很简单的问题，这样的合作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再说，小女仆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和他们合作。她说过的，她要赚那些男人的钱，而不是和他们站在一起。
“您这样说也没错。”只要没让对方达成目的，不管目的是什么，珍妮今晚走这一趟还是成功的。人都记下来了，再见到能认得出来。
没做错没说错那就好，就当今天是一起出去用晚餐了，食物还行，小女仆吃得挺满意。至于其他人，乔治已经不太能想起那些人的样子，这都不重要。
马车驶入皮卡迪利，两人下来，这时候邦妮已经站在了一边。
“殿下，珍妮，你们回来了。刚才卡尔顿府的人刚走，本来说是要接殿下您过去用晚餐的，见您一直没回来，就回去了。”
珍妮一听是卡尔顿府，就去看小王子。他听了没什么表情，还在继续往前走。
“除了用晚餐，对方还说什么了吗？”小王子不问，珍妮还是要问清楚的。
“没有，珍妮，只说是威尔士亲王邀请殿下共进晚餐。”邦妮说完就止步在楼梯口，这个时间她就不跟上去了，而已经上去的两人很快消失在了转弯处。
“殿下，谢谢您晚上陪我一起过去，晚安。”时间不早了，该洗漱洗漱睡了。至于卡尔顿府的事，既然只是邀着共进晚餐，当然允许人拒绝的。小王子没开口，就是拒绝的意思。
“晚安。”乔治不后悔晚上没有了小女仆的念诗声，他从上上次韦茅斯回来后，就不再让她做这个了。他必须要停止这件事，不然当天晚上就会梦到她，而第二天起来总有床单要换。
互道晚安后两人分开，珍妮一直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再点上蜡烛，给黄铜浴缸里放满足够多的洗澡水。当她躺在里面时，复盘了一下今天的晚餐，小王子的出现好处多多，让那些人都没有一点防备。
真正的事情只花了最后一点时间来交谈，也许那根本还就不是他们要说的事。但不管怎么样，她的人设没倒，只是让大家更进一步地认识了她。以后再去交易大厅，相信沃特尔会更加殷勤的。
卡尔顿府环形饭厅里，此时的威尔士亲王难得感到了孤独。他亲爱的玛利亚去度假了，他让人请过来的儿子去了外面没回来。好不容易再一次全部点亮饭厅里的烛灯，却只有他一个人坐着。
不，他是威尔士亲王，未来的英格兰国王，他怎么会觉得孤独呢？管家就站在一边，一桌的食物就放在面前，还有好几个仆人陪着，孤独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既然今天恰好出去了，那就明天吧。
可惜了，这么好的食物就只有他一个人来享受。
第二天卡尔顿府的人又来了，这回来得挺早，小王子还在上课。
“抱歉，殿下现在有事。”珍妮下楼见了人，来的不是贝克管家，也不是任何一位她曾经认识的人。
“那我就在这里等，威尔士亲王说了，今天一定要等到殿下回去的。”来人是近几年新到卡尔顿府的仆人，没有看到过卡尔顿府曾经的繁华，就算这样，他还觉得眼前的皮卡迪利太简单了，不像是一个王子会住的地方。
“那就等着吧，殿下还在上课。”小王子大了，有些事情珍妮就会等他自己来做主。
她现在手上多出来18万英镑，干点什么好？债券肯定是要买的，但不是这时候。至于沃特尔说的银行，她就算要办，也不会跟那帮人一起办。一群靠着高利贷搞垮一国经济的人，能是好的合作对象吗？用用对方的消息网已经是极限了，珍妮不想牵扯那么深。
至于昨晚提的，拒绝的事就推给小王子了。他出去的次数少，不见得还能和对方碰到。
珍妮没想到贝丝会找过来，她给直接带到了一楼的小厅里。
“妈妈，是有什么事吗？”才见过没多久，她看起来没睡好的样子。没听说有什么事啊，吃喝都不愁的，小*杰克就算调皮了点，他的父亲也能够应付。
“珍妮，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同样的话，这回换贝丝来问女儿了。
“贝丝，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说要离开？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贝丝不知道5岁时的珍妮为什么要问她离不离开卡尔顿府，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这样问，“你才14岁，手上已经有了太多的钱。珍妮，妈妈怕你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等以后殿下结了婚，你该怎么办呢？”
当时分开的时候女儿还小，这些事就没有提起过。现在珍妮长大了，她该知道一些要注意的事。
“这跟殿下结婚有什么关系？哦，你以为我和殿下——不，妈妈，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好吧，贝丝会这么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但是，这点她可以完全放心。
没有？从小在一起9年了，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贝丝看着女儿，她都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了。
“妈妈，殿下是殿下，我是我，我分得很清楚。以后等殿下结了婚有了妻子，这里的一切都会是女主人的。我呢，我就给自己租个大房子，你知道我有钱的，我自己租得起。”买不了房子那就暂时租着，最近听说拍卖行那里的地产允许女□□易，她已经在了解了。
乔治站在门口，他赶走了等在那里的卡尔顿府的人，他想告诉小女仆以后不用让人进来的。他知道她妈妈来找她了，所以走得慢一点，不去打扰她们。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女仆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一个字一个字的，他听得都有些不清楚了。
她在说什么？
哦，他是他，她是她，她分得很清楚。是的，小女仆虽然没再说过，却已经想着要去外面租房子住了。只要他一结婚，她还是会离开的。
这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再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乔治觉得自己的心都不会跳了。两人昨天才一起出去用晚餐，才在二楼道晚安，他以为这是个好的发展。
结果呢？原来他慢慢来是错的，她只会想着离开！
第82章
乔治很少要什么,不爱他的父亲、欺骗他的母亲他都可以不要的。可是小女仆不一样，她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早就超过了所有人！他那么信任她，那么依赖她,她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她只是把自己当成该死的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而不是一个会喜欢她的人，不是一个想着怎么样才能娶她当妻子的人！
呼，呼，乔治在原地深吸了两口气，他需要冷静一下。不然被压在心里的那股气会喷发出来，会说出不好听的话。
“不用说我来过。”他对着站在一边的仆人警告。
“是,殿下！”天哪，他都知道了什么？小王子虽然安静地走开了,但是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安静只是暂时的。珍妮也真是的,这些话就不该在这里说！不对，她是这么想的吗？
珍妮说服了贝丝后,将人送了出去。一路上几个人看着自己，却又什么都不说，是发生什么了吗？
“怎么了，我脸上脏了，还是衣服穿错了？”大家看起来都有点，嗯,在担心她？
“不, 是殿下在二楼等你。”有人指了指楼上，“珍妮, 对殿下好一点。”他只能提醒到这里。
她对殿下不好吗？都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珍妮点头表示知道,人已经踏上了上楼的阶梯。来到二楼就看到小王子的房间开着门，就说明他在里面。
“殿下, 您找我吗？”她站在门口先问一声。
“进来。”这么快就说完了？乔治站在窗边，才看到楼下走远的小女仆的妈妈。他没有转身，因为没有做好准备。
“殿下？”进来了一会儿的珍妮没见小王子转过来，也没见他说话，“殿下，卡尔顿府的人还等着，要不您先去见见——”
“我已经去见了，也把人赶走了。”乔治根本就不想听这些，他转身打断了小女仆的话。然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只是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什么。
原来已经去见过了，是不是见的时候出了事情，所以现在小王子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了一样？这样的表情只有他5岁的时候有过，后来就再也没见到了。
“殿下，如果是那边的人说了——”珍妮的话突然没了，因为小王子几步来到她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么严重吗？威尔士亲王曾经说他是私生子都没有这样过，到底发生了什么？被抱住的人得不到答案，也不敢用力挣脱，就怕已经伤心的小王子更加伤心。
“殿下，会没事的，嗷！”这是干什么，她只是在安慰他，用得着这么用力地抱吗？抱疼她了！
乔治当然知道用了力，也知道弄疼了她。可是，听听她在说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你以为我怎么了？”他稍稍放开了一点人，但没有完全放开，原来长高的好处就是能把人圈在怀里。挺好的，乔治心里勉强有了一点安慰。
不是卡尔顿府的事吗？珍妮感觉到自己好像猜错了，可除了这个，难道还是因为之前课堂上的事？今天是威尔逊先生的课，照理来说两人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事的。
“殿下，我不知道。”还是实话实说吧，如果能放开她，那就更好了。
“是的，你不知道。你那么聪明，却偏偏不知道。”乔治凑近了点，就对着小女仆的耳朵说，这样她就能听清楚了，再也不会忘记了，“亲爱的珍妮，你在楼下说着要离开，可是我呢？我在想着怎么娶你，娶你当我的妻子。”
别推他，他没有说完！
“你推我也没用，你如果下得了手，我就会是另一个乔治·菲茨克拉伦斯。你不会的，我知道。我也知道现在我说了以后，你更会想着离开了。可是，我不会放手的。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
“殿下，我们坐下来谈谈。”珍妮就没有想过会是这件事！听听小王子在说什么，娶她？先不说她的想法，她的身份是他想娶就能娶的吗？克拉伦斯公爵和苏塞克斯公爵的前例还不够？
放开她，两人坐下来冷静地谈。
“看，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你永远这么冷静，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如果我再不说，你永远也不会考虑我。”乔治放开了人，他的脸是红的，但他管不了这么多。
想谈，可以啊，谈啊！
珍妮先把门关上了，万一被人听到了不好。只是，要怎么说呢？她没有拒绝一个14岁男孩的经验。小王子几乎是自己陪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能不清楚吗？就因为太清楚了，有些话说出来就有点伤人。
“你在想什么，你不用考虑那么多，直接说好了。”乔治倚靠在椅子旁，没有坐。他刚才差点以为小女仆是要离开的，就想着过去阻止，还好她只是去关了门。
“殿下，我们不合适。”有太多太多的不合适了，“首先身份就不合适，再说我也没想过结婚的事。”珍妮想到了之前，之前的小王子为什么会想着两人身份互换的事，他当时已经在考虑了吗？
“身份的事我会解决的，你只要配合就好。但是，你为什么不想结婚？”这是乔治没想过的，是因为她妈妈？
“我不知道您想要怎么解决，但婚姻确实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不，其实我还是考虑过的，以后我可能会嫁一个年老的贵族，我不要他的财产，我只要我的财产属于我自己就好。”这是真心话，不是骗人的，不用这么看着她。
“殿下，我就是一个这么现实的人。您早该知道的，我当初是为了什么来到您身边的。如果不来到您这里，我就要成为下一个贝丝，那天我会穿着新裙子，本来就是要被送人的。”
“所以，汤姆·贝克已经死了，我设的局。”乔治已经不在乎说出来，说出来能让小女仆诧异，不是挺好吗？
“没想到吧，那天他来皮卡迪利说了你很多难听的话，我就让人把他扔出去了。可这不够，我知道了他沉迷牌桌游戏后，就让人组了局跟他玩。最后他不肯离开，摔死了。”
很惊讶吗？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你宁愿嫁给一个要死的老头，也不愿意相信我可以让你拥有那些财产，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那这些年来，你手里的钱为什么还在你手里，我有限制你吗？”
“除了身份问题没有解决，我哪里不好了？我不干涉你要做的事，你可以用我的身份做任何事！你可以放心，我也不会和威尔士亲王一样，情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我比你怕脏，我也比你怕得病。”
珍妮从听到汤姆·贝克的死是小王子设的局开始，脑袋就有点转不动了。他在说什么她都听得见，只是没找到话来反驳。
但是汤姆·贝克的死居然还和小王子有关，真是无法想象！对方都死了多少年了，那时候他才几岁？
当然，后面他的话也很让人心动，财产能属于自己什么的，再好没有了。但是想想未来和小王子成为夫妻，珍妮就一片空白，她想不出那个场景来。
“殿下，这样吧。如果您在结婚前解决了我们之间的身份问题，那么我就会考虑您的提议，您觉得怎么样？”今天知道的事情有点多，她需要时间好好理一下。
“不觉得怎么样，当我解决了我们的身份问题，你只会是我的妻子。我知道你这么说只是想赶紧离开，但只要你答应到时候会配合我，你就可以先离开了。 ”身份问题解决的时候，她不可以不承认。
“好的，殿下。”身份的事情是一道鸿沟，怎么可能解决呢？就算真给想出了办法，那也是好多年之后的事。
珍妮在小王子的注视下起身，然后再打开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头到尾，她都走得稳稳的，甚至没忘记行礼。
真是奇怪了，今天她在楼下的时候有说那么大声吗？那里的门也是关紧的，怎么会被听到？
回到房间后的人将自己抛上了床，她首先要知道自己说的话怎么会被小王子知道的。要是不知道的话，就没有接下来的事情了。停停停，已经被知道了，现在说这个没有用！
还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一个才14岁的小屁孩，分得清什么是喜欢吗？就因为相处久了，就因为她还长得不错，所以干脆就想着一人多用？不不不，不能这么想，毕竟小王子也没有那么不堪。
他只是缺少了父母的关爱，偏偏这时候自己出现了，还坚定地站在了他的身边，所以才会有了误解吧？
烦，还是赚钱来得简单。
珍妮拍了一下枕头，她明天要怎么办啊！去交易大厅待一天，还是去莱斯特广场待着？太过刻意了，反而会让小王子觉得自己很在意。可是，能不在意吗？要是不处理好，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可能会成为泡影！
但是让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就太为难人了。她在交易大厅装疯卖傻还可以，可能在小王子面前这么做吗？分分钟露馅，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认识久了就是这点不好！
在珍妮胡思乱想的时候，乔治留在房间里冷静多了。说了就说了，没什么好后悔的，最多就是最近将人看得紧一些，免得小女仆一下子就跑掉了。不，这个问题应该不会出现，她爱钱，只要钱还在他名下，人就跑不远。
既然都说开了，身份问题当然是最先要解决的事。几个见证人的地址都已经到手了，他需要逐一去拜访，只是写信已经满足不了他。为了保证能让祖父相信，他接下来需要拜访的人会很多很多，包括已经离开了卡尔顿府的仆人。
等等，威尔士亲王不是邀请他过去吗？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起码可以问问还留在那里的人，这些人不知道的，总有人知道离开的人都去了哪里。或许，泽西伯爵夫人那里也该去一趟。
珍妮得知小王子拒绝后又答应了去卡尔顿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木然。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别告诉她这会儿小王子要和威尔士亲王一起相亲相爱了！听上去就有点惊悚，知道自己也要去那就更加惊悚了。
能不去吗？她才从小王子那里离开没多久，这么快就见面多少让人有点紧张。
珍妮将身上滚得皱巴巴的裙子换下来，换上了一件很符合女仆身份的裙子。行吧，只是见见人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真见到了，还能走不动路？她在出门前做了几遍暗示，再睁眼又是大家熟悉的珍妮。
“殿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刻意了。”专门挑这么暗的裙子穿，还不抬头，能不刻意吗？乔治不客气地指了出来，他甚至觉得有趣。
小屁孩！珍妮抬了头，脸上是完美的笑容。
“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比在交易大厅的时候还要假。
“殿下，可以走了。”再不走，威尔士亲王该亲自上门来催了！
“那就走吧，到了那边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太惊讶。”先提醒她，要是换了从前乔治都不会这么说的。不过今天小女仆受到了一点点来自他的惊吓，可能没那么配合。
这是要干什么？听起来就有不好的预感。
珍妮刚想问，小王子就下楼了，也不等她。坐上了马车后，他更是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第83章
看小女仆换的裙子装出来的笑容,他还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她会当事情没有发生过，只要身份问题没有解决，她都会保持两人的距离！想到她的想法,乔治就觉得自己暂时不能看她。
多看一眼，就多生气一点！
他今天去卡尔顿府就是为了问两人出生当天的事，可不能因为一时生气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殿下，到了。”到现在为止，珍妮还是不清楚小王子为什么又答应了来这边。但鉴于之前的事情，她还是别问了。
看着刚被点亮的门厅，卡尔顿府这几年拮据了不少。还有满头白发的贝克管家,因为刚得知他儿子的事，珍妮有点难以对上他。
“殿下, 您来了。还有你, 珍妮。”贝克管家虽然年纪大了，工作水准却没有一点下降。他挺高兴小王子能过来的, 虽然是拒绝后不久又让人过来说会来的。
只要能来，说明他和威尔士亲王之间还有机会。
“这么老旧的壁纸怎么不知道换新的，还有这烛灯，好久没点起来了吧。”乔治从正门进来，就感觉到了眼前的地方透露着一股陈旧的味道，“不是说没有债务了吗？每年的十几万英镑年金都花去哪里了？”
“殿下, 您的父亲还有日常的开支。”除去维护卡尔顿府的基本费用外, 这些年来威尔士亲王花费最多的就是在吃穿用上，尤其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的要求不允许被降低。
“是吗？怪不得上回在韦茅斯见他,人又肿了一大圈。”胖成那样可见这几年都是怎么吃的,那衣服肯定要特别定制，还特别花费面料。
这话贝克管家就没法接了, 他在前面带路，威尔士亲王已经去了环形饭厅。
“突然有点怀念以前的时候，现在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跟你一样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快要到饭厅前，乔治又问了贝克管家。
“殿下，只剩下一个花匠了，其他人都在这几年里陆陆续续离开。”尤其是照顾馬廄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想走。可是不走能怎么办呢？卡尔顿府养不起了。
珍妮听着小王子问起来以前的人，她似乎知道了他这回的来意。再看看吧，也许是自己想得多。
“儿子，你终于来了。”人才到环形饭厅门口，威尔士亲王偌大的身躯就已经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他是坐在餐桌边的，然后头转向了门口。
这个样子看着有点怪，因为人太胖了，他庞大的身躯陷在特制的椅子里，就一个头艰难地转了向。珍妮都怕他再坚持一会儿，头可能掉下来。嘶，想想就可怕。
“叫我过来干什么？”乔治走过去，没有喊一声“威尔士亲王”，更别说什么“父亲”了。他就站在离餐桌几步远，看着他明显行动困难的“父亲”。
“真是没有礼貌，不过就这样吧，我不在乎这些。”将头转了过来的威尔士亲王看了看快要比自己高的儿子，有点不满意他消瘦的样子，“皮卡迪利饿着你了吗？看看你的样子，风一吹就能倒。坐下吧，先用晚餐。”他饿了。
“站着干什么，坐！”小女仆不会以为自己是来饿肚子的吧？乔治不客气地坐下后，招呼了一声站着没动的人。
对此，威尔士亲王没说什么。不就是一个小情人吗？坐就坐吧，这不是重点。要换成他亲爱的玛利亚，她早就贴着他坐了下来。
居然没有人反对吗？那就坐吧，珍妮也不想饿着自己。她拉开了一张椅子，距离威尔士亲王有点远，距离小王子也有点距离。嗯，这样会比较安全。
哼！胆小鬼。
乔治见人隔着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也没有表达不满。先用餐吧，吃完了再说事情。他也要了热水，然后将餐具都烫了一遍。
“不要吗？”就知道小女仆不敢提的。
“要的，殿下。”不用白不用，珍妮没客气地接了过来，同样将餐具过了一遍水。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威尔士亲王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新出来的礼仪吗？他怎么不知道。
“没什么，我只是怕这里的餐具不干净。”乔治没客气，也不在意包括贝克管家在内的其他人露出来的奇怪的目光，“难道你们能保证这餐具一定洗得很干净？ ”还是自己来一遍比较放心。
既然没人能保证，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有威尔士亲王觉得自己的儿子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他以为今天两人见面后会吵起来的。之前在韦茅斯的那次对话，可不是很友好。
还有接下来的用餐中，有点太安静了，让他觉得这不是在用餐，而是在进行什么比谁安静的游戏。这要是换个人这样，威尔士亲王一定会指出来，并让对方和他交谈。但现在的话，算了，他的事情还没提呢。
半个多小时的用餐下来，珍妮觉得这气氛真糟糕。如果小王子之前没说那些话的话，她肯定会跟人说说食物的味道，顺便说说别的什么。这会儿变成这样，能怪谁？
乔治安静地用着餐，虽然期间没有了小女仆的声音佐餐，但也还好，总比有人总想着离开要好多了。现在安安静静地，等习惯了就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他还不知道她，回到了皮卡迪利熟悉的环境里，她会回来的。
不过，主位上的人是不是吃得有点多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居然还在让人上菜！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能吃成这样肯定少不了每一日的累积。
“吃完了？哦，那我今天也到这里吧。”威尔士亲王一抬头，不管是儿子还是那女孩都已经放下了餐具，吃得可真少。他一口喝下手边的酒，伸长了手让人扶他起来。
“嗝——”真舒服。
“来吧，儿子，跟你说点事情。”本来这件事应该在用餐时就提起来的，可惜那会儿没人说话，他也怕说了就没有了后续，现在提刚刚好。
乔治在跟上去之前，确认了小女仆已经站起来跟着。他慢慢慢下了脚步，这不是故意等她，而是前面的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儿子？”被扶着缓缓挪动的威尔士亲王一侧头没看到人，才发觉自己要说话的人站在后面等着那女孩。有必要吗？就这么点路。要不是今天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他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耐心。
“说吧，我听着。”反正别想他靠过去，乔治坚持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人出去住了吗？怎么多了这么多的毛病？ ！威尔士亲王没办法坚持侧着头的样子，干脆就来了个大转身，这样就能看到人了。
“皮卡迪利那个地方这么小，你都这么大了，能住得下去？这里的侧翼还给你留着，你可以搬回来。”这话应该说得更加好听一点，只是能说好听话的威尔士亲王正在消失中，他剩下的耐心已经不多。
“你想让我搬回来？”这是什么笑话吗？当初又是谁同意把他赶走的！如果没有眼前的人同意，那老女人有这个胆子吗？乔治直接给了一个嘲讽的笑，他怎么有脸提出来！
“你笑什么？让你搬回来是为了你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连眼前的好处都看不到，“自己想想吧，尽快搬回来！”行了，事情已经说了，他要再回去吃一点，刚才根本就没有吃饱。
“还有你，好好劝劝他！”在经过那女孩的时候，威尔士亲王看在她是自己儿子小情人的份上，又多说了一句。
“殿下，回去了吗？”珍妮等人走远了，才稍稍靠近了点小王子。刚才那句话，她就当没听见。
“你说，他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会搬回来的？”就这么点耐心，也太自信了点。
这珍妮哪里能知道，或许威尔士亲王觉得自己的话就是信心，觉得自己说出来的所有人都会按着他的意思来。
“既然来了，我想去侧翼看看，贝克管家？”已经走出饭厅范围的乔治看到了从后面赶上来的人。
“当然，殿下。”贝克管家是过来看看的，小王子还没走就好，他想去侧翼那就去。不过那边很久没有住人了，要小心一点。他叫上了几个人，让他们先过去点上蜡烛。
好歹是住过一阵子的，看到侧翼荒凉成这样，珍妮觉得很可惜。就说沿路走来的走廊，地毯发霉了不说，旁边的挂画都脱了层颜料。还有墙壁，斑斑驳驳的，很难想象这只是过去了9年。
“这样的地方居然让我搬回来？他也好意思说。”乔治闻着空气中的味道，这里没有一点阳光，只剩下陈旧味，“不用再往前走了，我可不想回去就生病。对了，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吧，也许以后就不会有机会回来了。”
贝克管家很想反对，但他最后只能带着人往回走。
“殿下，那里现在是——”
“我知道，我看看也不行吗？”要是不行的话，那就回去了。乔治摆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果然贝克管家就妥协了。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您请。”反正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去度假了，让小王子到处看看也没什么。
当初生产的房间肯定不是女主人房，但离女主人房也不远，就隔着两个房间。这里现在有人用，却只当做是其中一个衣帽间。各式各样的裙子、斗篷、帽子都处都是，已经看不出作为产房的样子。
“看着这里，我没法想象当初我会出生在这。”为了停留时间长一点，乔治走进去看看那些裙子，“上次去韦茅斯的时候就听说了，我出生时那些见证人居然都在楼下的饭厅用餐，他们当时跑得很急吧？”
“我记得那一天，殿下。”贝克管家想到了那个寒冷的日子。
威尔士王妃是前一天开始要生产的，那天不是预产期，该在的人没有全部留在卡尔顿府。所以泽西伯爵夫人知道后，马上就安排了人去请。等到第二天人都到了，王妃还是没有要生的样子。那时候太冷了，而产房相对太小，其他人就暂时到楼下等着。
这期间，几乎每十分钟会有仆人将产房的情况告知楼下。产科医生倒是在楼上，但他没能一直坚持着。等确定王妃暂时没能生后，最后他也到了楼下。
“您虽然前面很不愿意出来，但后面出来的速度很快。”等大家都在用餐了，上一刻还说着没能生的仆人再跑来，就变成了已经生了！
“原来是这样的，那当时见证人们都上楼了吗？其他在产房的人呢？”有没有抱着什么出来？乔治暗示。
“是的，那时候大家都想第一时间看到您，这个房间一下子围了好多人。除了几个必要的照顾威尔士王妃的侍女外，其他人不得不出去让出位置来。”当时有点乱，贝克管家记得自己差点就撞到了人。
“原来我当时这么受欢迎啊，那她呢？我们不是同一天出生的吗？”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乔治提到了站在一边的小女仆。
贝克管家一回头，是啊，珍妮也是同一天生的。那时候小王子刚出生，卡尔顿府的仆人们就到处分享着这个喜悦。然后没多久，他就听说女仆房里也有人生了个孩子，就是眼前的珍妮。
“珍妮出生的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当时我是听其他人说的，说是您出生后没多久，她也出生了。”只是一个是小王子，一个是女仆的女儿。
“那你知道珍妮出生的时候，她妈妈是晕过去的吗？贝克管家，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之间——”接下去的话乔治没有说。
但贝克管家一下子懂了，他甚至想起来了当时自己撞倒的那个女仆！她的裙子有点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
第84章
“你想到了什么？”乔治看贝克管家的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很好奇当时发生了什么。一切能让两人身份模糊的事情，他都愿意听的。
不，他什么都没有想！
贝克管家没说话,只是摇头。就是一个被他撞到的女仆，能有什么问题？那个女仆只是裙子大了些，被他撞倒后有些慌张，这不是很正常吗？至于她两只手牢牢地挡着裙子，这可能就是个人的习惯，不代表什么。
对，不代表什么！小王子看了侧翼看了这里后不满意,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威尔士亲王没道理这么做,威尔士王妃还不至于这样做，其他人更加没有理由了。要知道主楼和女仆房中间还有很长一段窄小的通道,如果要把一个孩子抱出来换回去，不可能会没有人发现。
是啊，不可能的，贝克管家还在摇头。
珍妮本来就有点不想对上这位，毕竟这其中牵扯到了他儿子的死。现在看着人被小王子这么忽悠，她突然都有点同情对方。选来选去,怎么就选上他了？
小王子过来卡尔顿府的目的,以及他现在在做什么，珍妮基本上猜到了。只能说他的想法很好,但是经不起推敲。在国王查证并亲口保证他是他的孙子后,小王子显然还想让这个事实变得没有那么实。
毕竟这会儿看谁是谁的孩子主要是看孩子母亲的，然后再根据孩子母亲来推断这个孩子是婚生子还是私生子。有时候孩子母亲的私生活稍微乱一点, 婚生子和私生子也有可能分不清楚，除非孩子有明显父亲那边的特征。
他的意思是两个孩子中间肯定有一个是合法的继承人，只是到底是谁，这个答案没人能回答。只要没有答案，那么国王很大可能会为了保证血脉不往外流，最后答应让两人结婚的。
就像是一个私生子没法继承爵位，但他可以通过娶家族旁支的女儿再生下孩子，这个孩子就有了比较靠前的继承权。当然，这一定得是一个男孩，女孩的话还得嫁给继承权靠前的家族男孩，再生下男孩才有继承权的可能。
“你不赞同？”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乔治这才问出来。刚才贝克管家在，又是在卡尔顿府，有些话不能直接说。现在好了，这里没别人。
“殿下，这不是我赞不赞同的问题，而是——”这样做很危险，小王子会很危险，她也有可能。一旦这件事被贝克管家告诉了威尔士亲王，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担心什么？”乔治拉住了小女仆的手，他不想听她反对，很有效不是吗？
“你在担心威尔士亲王吗* ？不，你不用担心他。这个人的信誉是零，他做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的。毕竟他很早的时候就宣布我为私生子了，还差这一件吗？”祖父只会认为他又想要离婚了，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或许他还会觉得这件事就是威尔士王妃做的，更想离婚了。
虽然这么说也对，但是，能不拉着她吗？多怪啊。珍妮抽了抽手，没抽回来。
“我拉一会儿怎么了，你之前还帮我穿衣服，我们不是离得更近吗？”不放，别白费力气。
那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现在拿出来说有意思吗？小王子是不是觉得自己说了以后，就获得了什么通行证，可以为所欲为了？再不放，她真要不客气。
“不拉就不拉，反正我今天拉过了。”明天还想试试，乔治的表情就是这么说的。
珍妮抽回了自己的手，头也转过去看马车外了。伦敦的天早黑了，她也觉得自己的生活即将要迎来黑暗。
同样的黑暗中，贝克管家刚刚被威尔士亲王说了两句，因为没得到小王子要搬回来的保证。可他现在能在乎这些吗？小王子说的话一直响在脑海里，他越想越不对。
那个女仆是什么时候离开卡尔顿府的？他翻身起来找前些年的离职资料。离开的人太多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人。
真是巧了，对方也是和贝丝一块儿来的卡尔顿府，只是因为她不算好看，所以被当时的泽西伯爵夫人选中了去照顾怀孕的威尔士王妃。但是，她依旧住在女仆房。
会不会是因为她妒忌贝丝，所以才做了这件事？或者因为威尔士王妃对她不好，她一下子就报复了两个人？没有威尔士亲王参与，没有威尔士王妃参与，只是一个女仆做的？
贝克管家拿着这份资料，第二天就出了门。在没有查清楚情况之前，他甚至没有心情待在卡尔顿府里。所以他请假了，请假去找这个女仆。
对方沦落到了东区，一个情况很复杂的地方。好不容易打听到住址，她居然去世了？没有子女，没有亲属，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不过她去世之前疯了，总喊着孩子孩子的，可我们都知道她没有孩子。”这是住在附近的一位妇人说的。
来了这么一趟，贝克管家的心情没有变好，他反而更加怀疑这件事。也许小王子只是不满意当时的情况随口说说的，但他却不是随意听过。记得当时泽西伯爵夫人是在产房里的，或许他要去拜访她。
这么想的人还有乔治，他已经准备出门了，拿着长长的一份拜访名单。
“真不跟我一起去？”只是出门前，他遇到了一点困难。小女仆不愿意一起走，这让人很为难。
“殿下，出门的时间太长了，我在这里有事要做。”赶紧走吧，这样就不用天天防着他！自从那晚上拉了手以后，珍妮就需要提高警惕，以防小王子故技重施。那会儿他的表情就是这么说的，虽然之后他没这么做。
再说了，她还要等盯着贝克管家的人回来。
“那也行，我调整一下路线先去伦敦周边，保证晚餐前回来。”还是给一点时间适应一下，小女仆最近太紧张了，“但是，我要在晚餐时见到你。”乔治会安排好侍卫的。
“知道了，殿下。”放心去吧，赶紧走。
送走小王子没多久，跟着贝克管家的人也给珍妮送来了消息，对方果然离开了卡尔顿府，还去了比较混乱的东区。他去那里找一个女人，不过对方已经去世了。附近人说，那女人原来在卡尔顿府工作过。
贝克管家在找一个离开卡尔顿府的女仆？在听了小王子的那番话后？珍妮觉得这两者是有关系的，不然早不找晚不找，为什么就现在找？ ！那天不会真发生了一些事情，然后又那么巧跟小王子还有她有关吧？
她还是觉得不可能，毕竟自己那么像贝丝。就算有事发生，也只可能和小王子有关，跟她没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小王子的打算要落空了。
只想把这件事赶紧确定下来的乔治最先拜访了一位老去的见证人，他是一位子爵，血脉里多少有一点王室血统。
“因为之前伦敦有关于我是私生子的传言，所以我想来亲自拜访你们，听听当天的细节。以后再有人这么说，我就能当场反驳了。”他的理由也是足足的，“其实是我的老师觉得我总待在皮卡迪利不好，要出来走走。我认识的人不多，就从最先见到我的你们认识起吧。”
两种说法，信哪个随便挑。
乔治在那里待了一下午，也听了一下午的回忆。老子爵年纪大了，记忆不太好，说两句就要停一会儿，但好歹把从他被叫醒到离开卡尔顿府的过程都说清楚了。
从他的视角看，一切都很正常。大家是7日那天早上就到的，跟着产科医生先进产房看威尔士王妃，确定了她要生产的迹象。然后因为产房太小大家又冷，也不想听着威尔士王妃在那里惨叫，所以一致决定先下楼到壁炉边等，有一个仆人传递消息就足够。
随着时间过去，威尔士王妃一直不生，大家饿了，就到了餐厅用餐。结果没多久，王妃已经生了！等大家上去时，正好看到有人在处理小王子的脐带。
“你当时看着很瘦，也不会哭，我们多怕你长不大。”还好已经长大了，都14岁了。
乔治很感谢这位子爵先生的时间，回去的路上把对方的话和贝克管家说的、泽西伯爵夫人信中写的，都一一对照。很多事情都能对起来，大家也都说得知孩子出生后的那一刻来到产房时，房间里比较混乱。
这里的乱是可以利用的，他还需要更多人的回忆。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乔治带着不错的心情回到皮卡迪利，哪里知道小女仆居然不在？虽然现在还没到晚餐时间，但也差不了多少的，人呢？
“殿下，珍妮有急事出去了，她说会很快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看了一封信后匆匆走的。
谁又给她寄信了，还让人这么着急出去？幸好没忘记带上侍卫。既然是急事，乔治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她是故意的吧？行，他等她。
等到了天黑了，还没有回来！
没回的珍妮之前接到了来自莱斯特广场的信件，救助基金会门口被人扔了一对刚出生的双胞胎，连体的那种。所有人都吓坏了，只能来皮卡迪利求助。这样的情况她只有在以前听说过，但看过的案例都是长大后的样子。
“既然还活着，我们就尽力照顾。”怎么说也是两条小生命，就是上半身肩到上臂那里连在了一起。如果生在以后，这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珍妮姐姐，大家都说这是不好的预兆。”有小女孩拉着珍妮的手，不肯放。
“乱说，这只是两个小宝宝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没有长好，虽然才会这样的。送来我们这里的宝宝不也是有胖的有瘦的，还有生病的？他们就是生病了，不是什么不好的预兆。”珍妮蹲下身看着小女孩，“他们也不想生病的，好好照顾弟弟们，好吗？”
“那好吧，珍妮姐姐。”
“珍妮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的。”在这里待了好几年的单亲妈妈拉过了小女孩的手，“我们只是一开始吓到了，现在多看看也没什么，你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还去皮卡迪利找我。”常年驻守的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两个小男孩除了连体部分外，基本上没有其他问题，算是幸运的。
孩子的家长总算没把人直接扔掉，还知道扔到莱斯特广场来。这些年来，这样的孩子太多了，能养的都养了。很多等发现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抱回去。
马车停在门口，珍妮下来时已经看到了伦敦000007号，这说明小王子已经回来了。也是，快要到晚餐时间。
“殿下，我回来了。”才进门厅，她就看到了人。
“出了什么事？”能让小女仆收到信就出去的，肯定是不小的事。再看她的脸色，是比较沉重的，连说话声都低了很多，听上去很累的样子。
“还是莱斯特广场那边的事，又有人扔孩子了。”珍妮将外面的斗篷解下来拿在手里，没让旁边的仆人拿，“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俩的这个部分连在了一起。”
嘶——
在附近的人听到了，大家集体抽了一口气，那还能活下来吗？
“幸运的是，他们都还活着。”能不能长大，长大后又该怎么样，这都是以后的问题。
发生了这样的事，乔治也没心情说自己的拜访过程。他等小女仆上楼后换了裙子下来，然后一起用餐。
“对了殿下，有件事要跟您说。”自己派了人跟着贝克管家的事，总不能瞒着。
第85章
珍妮单纯是觉得那时候的贝克管家神情有点不对,所以才派人跟着了。至于对方真有行动，那只能说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小王子不用这样看着她，跟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乔治点点头, 觉得今天的小牛排味道真好，他还能再吃一块！
难得见小王子的胃口好，珍妮看着看着也就暂时忘记了前面的那些事，用心喂饱自己的肚子。明天还得找个时间去一趟交易大厅，总得给上次的聚餐划下个句号。
“是的，暂时我们殿下不考虑投资的事情。沃特尔先生你也听说了吧，韦茅斯那边情况不太好,到时候我要跟着殿下经常两边跑的，这样的话我连债券的买卖都会顾不上。”次日来到交易大厅后,珍妮直接找到了沃特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后有什么好事,记得还找我。”
“那是肯定的，只是很可惜这回没能和珍妮小姐一起合作。”虽然事情没成，体面的话沃特尔还是要说。等了几天人终于来了，却是个不好的消息。还好先生已经有过最坏的打算，这次不成是他们准备不够充分。
“不可惜的，以后还有机会。对了, 那位先生, 我记得那天聚餐的时候他也在，我过去打声招呼。”就是那位大胡子先生, 既然来了就认识一下, 之前还没有好好说过话。
先生会在聚餐中出现，当然不怕在交易大厅里被认出来, 所以沃特尔没有阻止。
“你好，我是珍妮，你是内森，我没记错吧？”珍妮扬着笑脸，让人很难拒绝她的接近。
“你好，珍妮小姐，你的记性真好，我是内森。”大胡子内森站了起来，主动伸出了手。
“没记错就好，以后有机会合作。再见，内森先生，再见，沃特尔先生。”今天过来的任务完成了，珍妮转身就离开交易大厅。
“先生？”等了这么几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话，值得吗？
“去查查韦茅斯那边。”希望新出来的计划不会再被打乱，再来这么一次，内森就该想着是不是不应该找这位小姐了。
离开交易所的珍妮没直接回去皮卡迪利，而是又去了趟莱斯特广场，她得看看那对双胞胎兄弟的情况。
“放心吧，珍妮，两个孩子睡得挺好，也能吃。”单亲妈妈过来说自己看护了一晚上的观察结果。其实被子盖起来了，他们俩跟正常的孩子没两样。
“那就好，最近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对了，以前这样的情况多吗？”珍妮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这是我第一次见，不过之前听说过有生下来不健康的孩子直接被扔掉的。有人看到过那种缺了耳朵缺了眼睛，或是短了手多长了手指的，这种比较多。”更多的肯定会有，估计都悄悄处理掉。
这点珍妮也能想到，自己没见过不代表就不存在。毕竟这会儿还是近亲结婚的时代，很多一句死胎就敷衍过去，根本不用找其他的借口。
让大家好好照顾兄弟俩，至少现在他们算是活下来了。她回到了皮卡迪利，不知道出门拜访的小王子是不是一样顺利。算了不想了，等人回来了就能知道答案。
“邦妮，卡尔顿府那边有新的消息吗？”贝克管家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而威尔士亲王似乎也没有了动静。不是说要小王子尽快搬回去吗？怎么不催了？
“没有，珍妮。”今天那边暂时没来人。
那好吧，还要再等等。珍妮看了一下手边的待办事项，没有急事，她可以不用着急慢慢来。几个赚钱的项目已经做了好几年了，她放了手让其他人管着，自己每月看看账本，偶尔突击检查一下就好。
本来还以为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交易所的，可因为出现了沃特尔和内森，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如果只想赚一点钱，她可以随便买买。但想赚上一大笔的话，就不能错过这回的布局。
大家已经认识过了，她需要等着对方再出手。实在是这方面的消息太少，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她都只能一步一步来。除了最后的结局外，中间的过程需要小心再小心。
珍妮在纸上写写画画，写下了别人看不明白的字母和数字。她又研究一会儿，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是国王身边的人！
“殿下不在？”来人一看这里只有珍妮一人，眉头就皱起。
“殿下出门了，傍晚才会回来，有什么事吗？”看起来事情不小。
“陛下已经回到温莎城堡，他想见殿下。”来人没说具体细节，“我留人下来等着，等殿下回来了就过去。对了，你也去。”像是最后才想起来一般，这人又带上了珍妮。
难道是小王子最近在做的事情被乔治三世知道了，所以才要见人？珍妮想了想，没想出头绪。她站到窗边看了看，那人已经下楼带着一半的人走了，还留了一半应该就是对方说的留下来等着小王子的人。
如果单纯只是祖父要见孙子，小王子又不是没去过温莎城堡，用得着派人护送吗？这怎么看都不会是护送的意思，倒有点押送意味在。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等人回来吧。
乔治今天就没有走多远，只去了不远处的剑桥，曾经的产科医生就在那里当老师。
“殿下，您要说特别的地方，我只能说都差不多。当时威尔士王妃体重有点超，生产前3个月就被要求减重了。可能是因为减重影响，所以您出生的时候才会有点瘦小。”怀孕后的威尔士王妃就是他在检查的，和其他的孕妇没有区别，除了她比较能吃外。
把这点记下，乔治又问了大家得知了他出生后产房里的情况。
“那个时候啊，那个时候有点乱。我都说了让他们不要一起进来，那些人还是不听。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让房间里没那么忙的侍女们先出去。”一得知威尔士王妃生了，产科医生是所有人中最先到达产房的，他得确保王妃和小王子不会有产后并发症。
“那大家是花了多少时间才确认我是合法的继承人的？相信您也听说了之前的传言，我就是想知道多一点当天的情况。”同样的话多说了，再说就会很顺口。
对于这个说法，产科医生只是笑笑。
“具体几分钟我不记得了，给您测好所有的数据后，见证人们就宣布了这个事实。殿下，不会超过半小时的。”不管威尔士亲王怎么说，没人会质疑小王子的合法性。当时他就是在他和诸位见证人的见证下出生的，没人可以质疑。这一点，稍早前国王陛下已经派人来问过了。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您抽出时间来。”又是一个证人。乔治按照当天事情发展的时间顺序记下来，然后再让眼前的医生签字。
“只是小事，我很荣幸为您解答。”签下了产科医生的名字后，这天的拜访就到此为止。
乔治回到皮卡迪利，小女仆已经带着人带着东西等在门口，旁边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
“殿下，国王陛下去了温莎城堡，他们是来护送您过去的，陛下要见您。”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重新坐上马车就好。
“有说是什么事吗？”再次坐到马车上，乔治有点惊讶于马车起步的速度，这可还是在皮卡迪利大街！
“都没说，但我在想是不是陛下知道了您出门的事情。”小王子出门拜访的事没有瞒着，理由也找好了，但恐怕国王陛下不相信。
“知道了就知道了，难道我还不能出门了吗？”乔治不是很在意被祖父知道这点，但他在意身边的人，“这个速度让你害怕了？我让车夫慢一点。”小女仆的手紧紧抓着座位上的扶手。
“殿下，我没事。说不定有什么急事，还是别耽误了。”只是有点不舒服，珍妮可以克服的。
确定小女仆不是在说假话，也不是在逞强，乔治这才没有叫人把速度降下来。一行人是在天黑时分到的温莎城堡，刚到就被人急急带着过去。
原来是阿米莉亚公主陷入了昏迷，她已经超过一天没有醒来了。这说明什么，大家都能意识到。最后是国王决定将人送回来温莎城堡，然后让大家都尽快赶来。
珍妮站在门外没有进去，里面的氛围太悲伤了，从她到这里后，夏洛特王后就坐在那里哭。国王更是拉着小女儿的手不肯放，他本人的气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见晚餐时间到了，见过几次的温莎城堡的管家站在门口，他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打扰。
“你去叫陛下王后下楼用餐。”
只是多看了一眼，不用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她吧？这时候谁有心情用餐？珍妮摇摇头，果断拒绝这个坑。
见小王子身边的女孩不答应，管家只能自己上。
“陛下，王后，还有诸位殿下们，该用餐了。”
乔治三世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摆摆手让人离开。他没有胃口，但不能让儿子女儿孙子饿肚子。
“你们去吧。”不用这么多人都陪着，会把大家都叫来，他只是有点心慌。
乔治跟着出来了，但他没有一起去餐厅，而是直接离开去了克蓝本小屋。到了那边，小女仆才能按时用餐。
“快吃吧，待会儿还要过去看看。”这回，阿米莉亚姑姑应该不会再醒过来了。连医生都放弃了，他不知道还能怎么样才能让人睁开眼睛。
珍妮坐下来保持安静，这会儿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阿米莉亚公主本来身体就不好，早在8月的时候就已经行动困难。加上染了麻疹、后面又是丹中毒，这都是在消耗她的精气神。
现在是10月下旬，天气冷了，她的生命也逐渐走到了尽头。目前的医疗技术完全不能发挥作用，珍妮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病。
“最近我都会留在这里。”简单地用了晚餐后，乔治已经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有点担心祖父，所以安排的拜访暂时先停下来。你有事的话，可以回伦敦。”
“我知道了，殿下。”这是应该的。
上楼之前，两人去了一趟餐厅，乔治给自己的祖父挑了一些方便的食物。万一他没吃，可以随手拿着吃。
“祖父，您吃一点。”问过了门口的仆人，他就没有离开过，更别提吃东西了。
“乔治，你说我的阿米莉亚会不会在睡梦中责怪我没同意她想要的婚事？”乔治三世没接孙子递过来的食物，而是说起了这个，“因为我弟弟们不体面的婚事，所以我通过了《王室婚姻法》。现在我的儿子们女儿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却没有人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大儿子威尔士亲王早早和威尔士王妃分居，和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小乔治一点都不亲。二儿子约克公爵也有合法婚姻，却因为不喜欢约克公爵夫人两人至今没有后代。接下去的儿子们都没有结婚，克拉伦斯公爵和苏塞克斯公爵的婚姻是不被认可的。
至于女儿们，最大的夏洛特公主嫁给了符腾堡国王成为了对方的第二任妻子，她也没有自己的后代。其他的公主们都三四十岁了，至今都未婚。 27岁的阿米莉亚有过结婚对象，但没得到他的同意。
是不是当初自己同意了，她就不会这样躺在床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乔治，如果你未来的妻子不是你喜欢的，你会这样惩罚祖父吗？”乔治三世看向自己的孙子，还有站在他身后的女孩。
“祖父，不会的。我的妻子肯定是我喜欢的，不喜欢的我不会娶。”
第86章
对于这个回答, 乔治三世没有太意外。他只是意外那女孩的反应，她似乎太冷静了点，甚至在孙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看他。
是习惯了,还是不觉得这话是在说她？如果是后者，小乔治居然一直没有说过吗？他再次观察两人，一前一后的人还是这么站着，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可是乔治，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知道自己的孙子想要什么，乔治三世没反对。他只是希望他未来会有一个体面的妻子，然后私下里怎么样,那是私下里的事。
有了小女儿阿米莉亚的例子在，他可以不阻拦的, 但是传统还是要遵守。
“祖父,就因为不简单，所以才要努力去做成。”乔治再次将食物递过去, “您吃一点吧，阿米莉亚姑姑不会希望您饿着肚子的。”他的事情，不适合这时候提起。
他知道祖父在看着他，也在看着身后的小女仆，可又怎么样呢？他看不出来什么的。
“放着吧，我一会儿吃。乔治,其实我内心已经在接受了,只是，只是太难了,我的阿米莉亚。”说回女儿,乔治三世的脸上充满了悲伤。
可再难也没用，阿米莉亚公主还是在11月2日彻底停止了呼吸。之后就是葬礼, 葬礼上夏洛特王后差点晕过去，让守在一边的医生们忙了好久。
珍妮没有资格送到最后，她也不是很乐意进入墓地，就等在了外面。
这是一个很小型的葬礼，除了提前受邀来到温莎城堡的人没有其他人参与。在这里她见到了一位同样没资格跟上去的25岁左右的军官，他看起来有点伤心，但不多。
听说这位就是阿米莉亚公主曾经想要嫁的对象，就是没能成。单看外表的话，也没有哪里很突出，可能是因为这身军官制服穿着还不错吧。
“你在看什么？”乔治一上来就看到了小女仆在看着别人，还看得挺认真的。
“殿下，我在看他。”就是有点好奇，对方是哪里吸引了阿米莉亚公主。
就这样说了？还以为她会找点借口。
“他有什么好看的？”都看到什么了？
“就是不知道，才觉得好奇。”珍妮已经收回了目光，“其他人还没有上来？”不说国王和王后，其他的公爵们公主们都没看见人。
“祖父他们还在做最后的告别。”他先上来了，因为年龄太小不适合。
“殿下您看，也许是太阳都知道阿米莉亚公主喜欢晴天，所以来送她了。”原来是这样，珍妮看向了城堡之外的天际和绿地，今天的阳光真好，驱散了冬天的阴冷。
“嗯。”希望她以后不会再有病痛，身边都是阳光。
葬礼之后，大家都要陆续返回伦敦，结果国王又病倒了。这一回，他的病情来势汹汹！连唐宁街的人都赶了过来。
珍妮陪着小王子每天定时去看陛下，但他这回没有一点好转。乔治三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医生说是太过悲伤导致的，需要时间才有可能恢复。
得到了这个结果，威尔士亲王曾经有过的摄政王梦又开始做了起来，他甚至率先离开了温莎城堡。再见面，他带来了支持他成为摄政王的许多人。
据说这样的事情曾经就发生过，那回国王陛下也是发病得又急又快，只是后来好了起来，所以他才没能成为摄政王的。
珍妮知道，这回威尔士亲王能如愿。只是这个结果，对她对小王子来说，都不是很友好。虽然他已经不催着搬回去卡尔顿府了，但对方却想将手伸到皮卡迪利来！
“放心，我不会答应的。”就算成为了摄政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被内阁和议会架空的人。看看他带来的人，嘴上都说是答应的，可私下里却还是在商量着限制摄政王的权力。
乔治这几天已经看透了，他没有参与其中，也不会参与其中。他从克蓝本小屋出来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祖父的房间，途中不管谁等着，都没用。
“我知道您不会答应的，殿下。”听说住在布莱克西斯的威尔士王妃最近也是动作频频，估计以为自己能一跃成为摄政王妃了吧。哪里知道，威尔士亲王压根就没有想起她。
不过这些不是目前的珍妮需要关注的，她只需要守好克蓝本小屋，叮嘱好身在皮卡迪利的其他人就好。因为已经有卡尔顿府的人找过来，说威尔士亲王要什么要什么了。要什么自己去采购，问她都是白问的。
贝克管家也知道这些，但是因为国王生病，威尔士亲王身边有了一位更能说得上话的先生。这些都是那位先生提议的，威尔士亲王听进去了，然后才让他来执行。
可惜小王子不会听的，珍妮也不会听。他总不能带着人闯进去，直接拿了东西就走。再说了，不管是皮卡迪利还是克蓝本小屋里，最值钱的永远是钱，不是那些装饰和挂画。
“殿下，这真不是我的提议。” 3天后，冲突再一次到来，这回贝克管家过来信心足了点。
“不管是谁的提议，只要你还是卡尔顿府的人，还是威尔士亲王的人，就别想从我这里带走1个便士！”类似的情况已经有了好几次，这回乔治亲自来。
监护权，现在倒是想起用上监护权了，真有脸。
“实在抱歉，殿下，这回我要带走珍妮。”既然小王子的钱都是珍妮在管，带走人也是一样的。相对来说，还是带人比较简单。
珍妮看着门外的侍卫们，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好笑了！不闻不问将近10年的父亲突然想起了自己有个儿子，觉得自己能成为摄政王了，就要来行使监护权。知道从儿子那边拿不走1个便士，就从她这里下手？ ！
“我说了，不行。”乔治没让开，他不信门外的人敢冲进来，“祖父只是生病了，他真以为自己能成为摄政王？就算是了，他就能这样抢不属于自己的财产吗？枢密院还在呢，谁同意他这么做的！”
没人同意，但是贝克管家不能失去管家的位置。
“珍妮，只是跟我走一趟，你很快就能回来的，别让我和殿下为难了。”小王子说不听，那就只能让珍妮自己同意，“你也不想自己以前的事情都被人知道，也不想贝丝的事情被人知道吧？”他问过了很多过去的人，小王子和珍妮身份互换的可能性还在变大。
这件事他已经跟威尔士亲王说了，对方一点意外也没有，甚至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就不用为钱发愁了。”自从父亲病倒后，来到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威尔士亲王觉得再多一个女儿没什么不好，尤其是一个有钱的女儿。
至于不听话的儿子，虽然要废了他不简单，但这是迟早的事情。实在不行，就让女儿和他结婚。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很难，可只要他成为了国王，他同意不是简单的事吗？
前提是，给他很多很多钱。
“你去说吧，我也会说贝克管家在卡尔顿府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威尔士亲王知道你的私人账单吗？”还以为这人会查到什么，结果就是用这些事情来要挟吗？
“珍妮，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威尔士亲王早就原谅了我。”贝克管家一个人上前，“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我知道你对外说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可那是真的吗？”他不怕小王子听到。
“不管是谁，在我心中他就是去世了。”说这个没用。
“就算我说你是真正的公主，也不跟我走吗？您的父亲在等您，跟我过去吧。”抱歉了，殿下。
“你什么意思？！”乔治*觉得自己听错了，贝克管家是在称呼小女仆为“公主”，对吧？
“殿下，这我可不能多说。”虽然还是称小王子为“殿下”，其实贝克管家内心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尊敬。当时的话也是他说的，他估计没想到自己能查到这么多吧！
如果不是新来了人，凭着这件事他完全能成为威尔士亲王什至是以后的摄政王身边最受信任的人！但是，其他人出现了。
“那好啊，你让威尔士亲王自己过来说。”乔治将之前自己去卡尔顿府说的话回忆了一遍，贝克管家到底找到了什么证据，才让他有了这样的肯定。
“那也行，等威尔士亲王忙完了，他会过来的。”看在钱的份上，他会同意来一趟。
等门外的人都撤走了，珍妮就看向小王子。刚刚贝克管家的话太笃定，就好像对方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但是两人都知道，这可能性很小，尤其是在国王陛下调查后。
“殿下，卡尔顿府那边一直盯着人，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后面阿米莉亚公主的事国王的病情，威尔士亲王和贝克管家也是长时间在温莎城堡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查证什么。
“会不会消息来到了这边？”温莎城堡这里进出的人更多，不能保证有人查到了什么。
“不好说，但是刚才的贝克管家太肯定了，他们能查到什么？”乔治三世已经查过一遍，产科医生和见证人们在当年就见证过了，还遗漏了什么吗？
“也许，这只是一个让你心动的理由，这样的话你就会去卡尔顿府，你的财产也会去那边了。”乔治同样不相信，他想要的结果是让两人的身份模糊，而不是直接换过来。换过来了小女仆是公主，他就是仆人，他同样娶不到她。
“还是这个可能性大，先把我骗过去，骗过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我能控制的。”这么说也没错，毕竟她身上钱不少，“只是殿下，威尔士亲王那边怎么会知道我有钱的？按理说，我只是在支配您的财产。”至少对外是这么说的。
“暂时不清楚，我想再去祖父那边看看。”现在的温莎城堡很热闹，除了墓地是安静的，也就只有祖父那里人最少。
“殿下，我陪您去。”不管威尔士亲王想做什么，他不会得逞的。
“带上我们的侍卫。”既然贝克管家都能带着人过来，就怕半途中有人跳出来抢人。抢他就算了，万一抢了小女仆怎么办？
带着侍卫的两人再次来到国王陛下那里，侍卫们在来的路上好带着，可到了这里就只能止步了。
“没事，我不信他敢把我关起来！”乔治让侍卫们在这里等着，自己带着小女仆往上走。他祖父所在的房间当然是最好的，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殿下，您又来了。”守在这里的仆人见到了上午才来过的人，有点意外。国王陛下才病倒几天，所有人也就前几天有空过来。现在是第8天了，王后今天还没有出现。
“我有点不放心祖父，就过来看看。”乔治又见到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不能说话的人，“祖父，真希望您现在就好起来。”好起来就能看到现在的温莎城堡都变成了什么样，嗯，好像有点不对，好起来了看到了现在的这里，说不定还会被气晕过去！
这下，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让祖父知道这里的情况。
“儿子，我正要找你，你居然就在这里。”真是太巧了，威尔士亲王非常高兴能在这儿看到想看的人。贝克管家还说没能请来，这不是在吗？
虽然这女孩长得确实不像自己也不像那个胖女人，但没有关系，她有钱就足够了。
第87章
最近一段时间威尔士亲王的心情很好, 他回了一趟伦敦，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卡尔顿府已经在装修了，都不用他出钱。度假回来的亲爱的玛利亚比他还要高兴, 说是艰难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是啊，艰难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如果这回自己真能成为摄政王，那么未来的日子只会是越来越好。
当贝克管家说起自己可能有个女儿时，他不是很在意。但当这个女儿是儿子身边的女孩，还掌握着儿子在皮卡迪利的所有财产时，他心动了，很心动。
这可是一个比有人给装修卡尔顿府还要好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当初那胖女人是怎么做到的？这已经不重要了,把钱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叫珍妮吧，这么漂亮的女孩只做一个女仆太可惜了,我认你当女儿怎么样？”没有一个女孩不想成为公主的,威尔士亲王觉得自己非常有诚意。他看着女孩，要是她直接认下了,事情会变得更加简单。
“这里是祖父的房间，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想干什么？”乔治就知道这人来得不会有好意，“你看清楚了，祖父只是暂时不能说话，你想气死他吗？ ！”一来就盯着小女仆,能有什么好心！
“儿子啊,是谁想气死谁啊？难道这件事是我的错吗？”反正这里在的人都不会乱说话，说出来了又怎么样？威尔士亲王不介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你的母亲生产当天换了我的女儿,换来了你这个仆人的儿子,她才是最错的人。这样的人就不配成为威尔士王妃，回去后我就要正式跟她离婚！”他这话一出,包括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乔治三世都睁大了眼睛！
“亲王殿下，这话不能乱说。”站在门口的宫务大臣不得不出声提醒，虽然威尔士亲王一直在寻求离婚，但用这个罪名来指控威尔士王妃实在是有点过分。
“我乱说？贝克管家，跟他说说你查到的信息。”说出来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当年的威尔士王妃都做了什么。
被大家盯着的贝克管家吞了一下口水，有点紧张地说起来自己调查到的结果。
珍妮听着听着，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猜测的。他只是怀疑那位已经去世的女仆，可人已经死了，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拿什么来证明换孩子的事情就发生过呢？
她看了一眼小王子，小王子却只是低着头听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一定很难过，在他祖父的病床前被自己的父亲否认他的身份。
慢慢地，其他人也都听完了贝克管家的叙述，尽管这其中有点可疑，可大家还是愿意相信当年的产科医生和所有的见证者。
“威尔士亲王，这都是您的管家一个人的猜想，小王子继承人的身份没有问题。”本来宫务大臣还以为会听到什么大秘密，结果就只是这些小事。他不得不提醒可能会成为摄政王的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国王陛下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是一些反应偶尔还是有的。如果真要让威尔士亲王成为摄政王，肯定需要他同意。眨个眼睛也好，点点头也好，总是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们居然不相信？”见所有人都不信，威尔士亲王都想一下子站到布莱克西斯那胖女人面前去，问问她当年都是怎么做成这件事的！如果不是心虚，上回她就不会匆匆离开韦茅斯！
哼，已经有人跟他说了那次威尔士王妃和儿子见面的细节。如果没有做过，跑什么？ ！
“亲王殿下，这不是我们信不信的问题。如果您真要怀疑，起码要有确切的证据。现在这些只是很表面的调查，说明不了什么的。”还有那女孩，没看到对方一点心动的意思也没有吗？明显她不信。
“那行，我的秘密调查委员会一直没有解散，就继续调查这件事吧。”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那就好好查，查出来了得到了女儿不说，还能顺利离婚！
几个跟着来的人点点头，带着贝克管家走了。没错，这回威尔士亲王已经有了准备，直接是带着调查委员会的人过来的。
宫务大臣见状，也没什么好阻止的。只希望调查结果没出来前，事情不要闹开。
“行了，我看一眼我的父亲。”被两人扶着的威尔士亲王挪到了床边，也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虽然这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是他年纪大了，是时候让位置了。
短短几天，他就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那是自己成为威尔士亲王以来从没有过的体会，当继承人有什么好，什么都接触不到不说，连每年的年金和津贴还要国会同意了才能拿到手。
可现在呢？他就算还不是摄政王，还不是未来的英格兰国王，一群人就绕着自己转了。什么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送上门，连价格都不会提一下。账单什么的，根本就不会有人拿到他面前让他来签。
“父亲，你好好休养吧，我有空再来看你。还有你也是，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当我的女儿。”看完了躺在床上的父亲后，威尔士亲王就把目光放在了之前的小女孩身上。当个女仆有什么好，哪有当公主来得体面，好好想想吧。
至于没被搭理的儿子，哼，慌了吧，现在知道低头了，有什么用！
威尔士亲王说完，就带着一行人离开。宫务大臣本来想留下来跟小王子说两句的，看他还是没抬头，这回就算了。他的事情非常多，暂时没空安抚一个受打击的男孩。
“殿下，人都走了。”珍妮见连门口的仆人都没了踪影，才轻声叫了小王子。
“我没事。”乔治当然没有事，他低着头只是怕别人看到他的表情，“祖父，您醒了？”因为就在刚才，他的祖父反握紧了他放在他手上的手。
国王有意识了？
珍妮立刻看过去，此时的乔治三世哪里还有前几天神志不清的样子！他虽然还是这样躺着，也睁着同样的眼睛，可眼光里已经有了神采。
乔治三世握了握孙子的手，尽管还不能说话，他却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的好儿子又贡献了一出戏，还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祖父，您想说什么？”乔治感觉到自己的祖父握着自己手的力量发生了变化，就盯着他的眼睛开始猜测，“如果您是担心我会因为刚才的那些话难过的话，不用的，我不会在意。”
“您担心她？”祖父的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而到了他的身后，“不，祖父，您不用担心她，她根本就不会想成为威尔士亲王的女儿。”在这件事中，小女仆的想法是最坚定的，她不认为存在什么身份互换的事情。
“陛下您放心，我和我的母亲很像，陌生人看到了也不会认错我们。”见乔治三世依旧看着自己，珍妮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说话。那就说吧，本来这件事就只是小王子想。而今天威尔士亲王说的，都是贝克管家臆测出来的，没有证据。
是吗？尽管听到了保证，乔治三世还是有所怀疑。如果他现在能说话，肯定会让人彻底调查过。之前的查证中，没有那位管家所说的去世的女仆。这其中肯定遗漏了什么需要补上，不然以后还会有人拿身份的事怀疑小乔治。
尤其是威尔士亲王。
最后是国王主动闭上了眼，这回的探视才算是结束。后面的时间里都是小王子在猜，不过猜到的概率很小就是了。
等两人离开，门口的仆人又在了，但是这期间没有其他人过来看望过，就连王后都没有。
“殿下，陛下会好起来的。”不能说话只是悲伤导致的，现在能清醒过来是好起来的一步。
“我知道他肯定会好起来的，只是现在这件事几乎半公开了，我怕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威尔士亲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听到的人肯定会有所猜测的。
“没事，殿下，我不在意的。”珍妮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有人因为这个消息找上了她。
最先来的是王后，她身边陪着的是玛丽公主。王后来了还不让小王子在，对方显然就是听说了什么过来的。
夏洛特王后最近一直沉浸在小女儿去世的悲伤中，她本来都打算去邱园散散心，结果丈夫乔治又倒下了。才几天，威尔士亲王居然当众说孙子身边的女仆是他的女儿！尽管只是说要认她当女儿，但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她来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有多大的本领，骗了14岁的乔治还不够，还要骗快50岁的乔治！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个女仆都想冒充公主了，她以为自己是谁？
“王后殿下，不是我想怎么样。昨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是威尔士亲王这么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珍妮不想跟一个刚失去了女儿的人计较这些。
“我都问过了，当初是小乔治先开始的！要不是你骗了他，他为什么会去跟卡尔顿府的管家说这些话！”来之前，王后都问清楚了。她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孙子为什么会相信她的故事，还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仆让自己的出生有了不体面的一面。
咳咳，虽然这一切确实是小王子先去暗示贝克管家的，可谁知道对方直接就给定了性。
“王后殿下，当天我们殿下只是问起了他出生时候的事，并没有说多余的话。我不知道那位管家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我并没有想成为威尔士亲王女儿的意思。”不过威尔士王妃确实挺可疑的，“如果您不信，不如去问问威尔士王妃。”
对方可没有跟贝丝一样晕过去，她一定知道产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还能知道那天在韦茅斯小王子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
这一点，她当然会去问。夏洛特王后起身，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一个女仆变成自己的孙女！
“你最好说话算话。”她走到门口，“乔治，你祖父已经病倒了，你该和你父亲好好相处。”别为了一点小事闹得见了面还要吵起来。
就站在门口的乔治看了一眼身后没事的小女仆，然后才将目光移过来。
“祖母，这话您该跟多年前的威尔士亲王说，不该跟现在的我来说。”被赶了出来，他本来就不高兴，又被提到威尔士亲王，就更不会高兴了。
王后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孙子，可还是不习惯他的态度。一切都是小女出现后他才这样的，她现在很后悔当初没坚持将人赶走！
见人都走了，乔治也没有去送，而是直接进了房间。
“她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没有，殿下，只是警告我不要想太多。”成为威尔士亲王的女儿不可能，小王子想的更加不会有可能。
“你别听她的。”那就是说了不好听的话了，刚才就应该坚持不出去的。
“我没事，殿下。”这些话不算什么，以前的传言更加难听，“对了，王后估计要去问威尔士王妃，也不知道那边会怎么说。”
威尔士王妃连接迎来了两拨人，都是问同样问题的。
“产房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见证人和产科医生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当然有，但是她会说吗？要是会说，当初就不会那样做了。现在这是怎么了，威尔士亲王派了人过来，夏洛特王后也派来了人？
第88章
布莱克西斯威尔士王妃的住处里,两边的人同时等待着她的回答。这回双方都比较强势，也都是要问到答案的。而自从这位王妃殿下听完了问题之后，就保持着沉默,这说明那天确实发生了点什么。
“殿下，您就说吧。”趁着现在只是这些人来，把事实说出来。要真是换了孩子的话，也可以想办法。如果不是这件事，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什么。
“我没什么好说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在这些年里都已经闭了嘴，威尔士王妃不怕有人再知道，“我本来以为,你们是来接我过去的。既然不是，那就请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国王已经病倒了,威尔士亲王很有可能被推上摄政王的位置。
可惜，没人想着让她成为摄政王妃。如果有人想过,她今天就不会被这么多人审问。不是都想知道吗？她偏偏不说。去怀疑吧，去质疑吧，闹得越大越好。
见她不合作，大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不得不转向其他人。曾经的见证人们，曾经的卡尔顿府的仆人们, 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一一找到。就连在乡下的泽西伯爵夫人也被带来了温莎城堡, 她当时是威尔士王妃的女官。
“我真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那天我在产房里的时候,那里就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泽西伯爵夫人前面给小王子回过信,这回想到那天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就算见证者们没有亲眼看见小王子被生出来，但那几分钟的时间够做什么。
“是,我前面是有一段时间不在产房里，可这不能说明什么。”产房里不止她一人，她不在还有其他人在。
其他的见证人们说法都很一致，因为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行动的。等在楼下是在一起的，冲进产房也是一起的。
“前段时间国王陛下派人找过我，小王子也亲自拜访过我，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产科医生觉得不管是威尔士亲王还是王后都有点谨慎过头了。
但是珍妮没有想到，被带来的人里面会包括已经结了婚的贝丝。
“我是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太疼了，就晕了过去。”没有的事情让她怎么说！
“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乔治一听说小女仆的妈妈也被带了来，赶紧带着人过来，“都说了不知道了，你们从皮卡迪利带人过来，问过我了吗！”他特别生气，进来的时候还踢了一下打开速度过于慢的门。
“妈妈。”珍妮跑过来站到贝丝身边，“我说过了，那都是贝克管家一人的想法。你们看看我和我妈妈，觉得我们不是母女吗？”就算贝丝性格上有了变化，但基本的脸型样貌变化还是不大的，两人站在一起还能怀疑什么！
确实，这样看起来是很像母女。但在场的人已经知道了小王子身边的女孩的母亲曾经是卡尔顿府的侍女，那么这女孩就算不是威尔士亲王的婚生女，就不可能是私生女吗？来都来了，把这个问题也问问清楚。
“不，她不是。”贝丝真以为自己结婚了就能让过去的一切和女儿没有关系的，只是没想到还是要被挖出来。她没有跟威尔士亲王在一起过，泽西伯爵夫人不会允许的。
“我记得她，是的，我没让威尔士亲王见到她。”认了一会儿，同样在场的泽西伯爵夫人给作了证。
“妈妈，没事的。”珍妮能感觉到贝丝的不安，还有她的退缩。她让人靠在自己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她。
这回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而她和小王子几乎被限制在温莎城堡里。除了去国王陛下那里看望，就不允许踏出克蓝本小屋的范围。是的，两人基本算是被半禁足了，这件事就发生在那天威尔士亲王出现不久后。
有侍卫又怎么样，还是无法对抗人数翻倍的侍卫们。现在珍妮只能寄希望于乔治三世赶紧能说话，不然他的儿子迟早会乱来的！
一连数人问下来，目前能确定的是女孩不是威尔士亲王的私生女，但那天到底有没有发生换孩子的事，还是没人能说清。唯一知道真相的威尔士王妃明确表示了不合作，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就离婚！她不说，就是换了孩子！”威尔士亲王听完了一切后，知道忙了几天都没有进展，已经把离婚的话挂在了嘴边。
“亲王殿下，除非您有王妃通女干的证据，或是她叛了国的，其他的理由都不成立。”这位要离婚说了多少年了，可离成了吗？
“她换了孩子，那就是叛国！”快点离。
“证据啊，亲王殿下。”没有证据的事喊得再大声都是没有用的，枢密院不会信，两院也没人会相信的。
“那你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威尔士亲王看向最近才投靠自己的卡斯特先生，对方只是商人，正忙着给他装修卡尔顿府，也忙着为他提供更好的生活所需。
“亲王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王妃殿下不说当天的事情，但那天肯定是有事发生的。”卡斯特也是胖胖的一个，只是比威尔士亲王小了两号，相对比较灵活。
“如果您派去的人问不出来，王后派去的也问不出来，那就换人来试试。您也可以找找前些年在威尔士王妃身边工作过的人，或许有人听说过什么。”真是没想到才来到温莎城堡，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既然问不出来，其他人都回去吧。
贝丝也要被送回来，珍妮来送她。
“妈妈，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回去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好睡，别忘了你还有杰克。”这里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她的事，把她扯进来是错误的。
“我知道，珍妮。可是，你真的没事吗？”看着不远处等着的人，贝丝还是不太相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威尔士亲王看上了我们殿下的财产，才会弄出来现在的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回去吧，忘了来过温莎城堡，也忘了更早以前的那些经历。
看着马车走远，珍妮转身来到了小王子身边。
“殿下，我们怎么办？”现在两人都被看管着，也不能离开温莎城堡。
“我也不知道，应该只能等祖父开口了。”这里所有的人都相信威尔士亲王马上就会是摄政王，而他尽管还是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可没人听他的。那些侍卫们跟得紧，那些仆人们也看得紧。
可这些，都不能说给祖父听。说了，他只会难受，并不利于他开口说话。
“就没有人反对威尔士亲王成为摄政王的吗？有肯定有，只是我联系不到，您现在也不行。”都这么被看管了，寄出去的信件肯定会被查看的。
乔治看了小女仆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太危险了，两人目前还只是被人跟着，要有了这个想法，说不定都不能出克蓝本小屋了。
好吧，那就再等等。
等到了1810年的12月都快要走完，乔治三世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而另一边国会已经在着手准备通过《摄政法》了，听说威尔士亲王不是很满意其中的条款。
为了这个，他早就没有待在温莎城堡，而是到伦敦争取自己未来的权力去了。他一走，这边的管束就松了一些。
“祖父，您今天怎么样？”乔治依旧来看望祖父，而且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我挺好的，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很期待15岁的到来。”
“是的，我已经听说了，国会已经起草了《摄政法》，那里面的条款大大地限制了未来摄政王的权力。这没有什么，我只是希望您能快点好起来。”这是乔治衷心期盼的。
目前温莎城堡里只剩下祖父、他和小女仆了，夏洛特王后被送去了邱园散心，其他的公爵们都各自回家，公主们被送到了布莱顿度假。除了仆人们还在，连侍卫们都没剩下几个。
最早带过来的皮卡迪利的人都在上次被一块儿送了回去，说是不需要他们的存在。
“殿下，用餐吧。”珍妮从厨房端了食物上楼，随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连这点事情都要她来做。这里的仆人只会看着，不会帮忙的。
“辛苦你了。”厨房只提供新鲜的食物，但没有人帮着做。乔治只能乐观地想，自己终于吃到了小女仆亲手做的餐食。他之前想过帮忙的，试过后只能帮着添点柴。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忙了，只会越帮越忙。
“这没什么，殿下。”虽然很久没自己动手了，珍妮也不是忘得一干二净。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食物，还不会有人说什么，算是好处吧。
就是最开始那几天有点手忙脚乱，现在她已经能很好地完成两菜一汤了。只是两个人吃，足够了，国王陛下的餐食会有人另外准备。
又一天的探视结束，两人将餐盘放回去后慢慢地走回克蓝本小屋去。
乔治三世看着两个孩子离开，他该开口说话的日子应该不远了。他最近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犯了错，所以到了现在上天要这样惩罚他？已经夺去了阿米莉亚的命还不够，还要让自己的孙子被困在这里。
而他的威尔士亲王呢？他只记着自己未来能得到的权力是多少，早就不关心他这个父亲还活着的事实。只要他活着，他最多就是摄政王，而不是英格兰的国王！
才多少天，他还没当上摄政王呢，就知道囚禁自己的儿子了！这样的人能当好一国的国王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乔治三世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要不是继位顺序是规定好的，他很想直接跳过他，把位置传给自己的孙子。可惜他不能，但就算不能，他也会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安排好小乔治。
“如果不考虑我们现在的处境，其实这样的生活挺好的，你说对吗？”乔治走在草地上，不想这么快回去。
“是挺好的，可是殿下，跟自由相比，我还是喜欢自由。”没有了自由，其他的都算不上什么。
珍妮最近喜欢上了这里的阴冷，一阵风吹来，她就会清醒很多。待在这里的时间不会长了，她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回到皮卡迪利的。而远在伦敦的威尔士亲王，他最好在她回去前就当上了摄政王。不然比比看，谁的动作更加快。
自由吗？除了不能出去外，这里的人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看得紧了，其实习惯了也还好。但乔治没有说，他已经知道小女仆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会自由的。”祖父已经告诉他了，只是他答应了祖父不说，所以没跟她说。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祖父说了，会送他生日礼物的。
1811年来了，这一年来得悄无声息，温莎城堡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珍妮还是自己动手做饭，偶尔向仆人们提出要一些特定的食物。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他的要求。
乔治继续陪着祖父，等着他开口说话的日子。
明天就是1月7日了，也是两人15岁的生日。这天晚上，珍妮睡不着，因为她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同样的一墙之隔，乔治也睡不着，因为他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而睡得很安稳的威尔士亲王不知道即将要面对的事情，他在做着梦，梦里都是自己成为摄政王后的美好生活。他再也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再也不用担心拿不到足额的年金了。还有，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他们都会满足他的要求！
第89章
1月7日的伦敦特别冷,一早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东区就拖出了好几个被冻僵的人。相比之下，西区的街道干净，连早早出来的行人都穿着看起来还不错的御寒大衣。慢慢地,马车多了起来，一天开始了。
皮卡迪利的人起来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没有因为小王子不在、珍妮不在而乱成一团。而不远处莱斯特广场的大房子里，单亲妈妈已经拍着喝饱的双胞胎兄弟入睡，他们俩情况不错。
舰队街那边，排着队的报童们领到了最新的报纸，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送到贵族们的手里,剩下的才会卖给过路的人。
伦敦开始热闹的时候，温莎城堡还是寂静一片。
珍妮已经做好了今天的早餐, 一份烤面包、一份牛排, 外加一人一杯果* 汁。她今天换了一条新裙子，莹亮的珍珠发夹和珍珠耳环都戴上了。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她知道自己待在这里的日子就要结束。
“殿下，可以用餐了。”嗯，今天的小王子也格外精神，都穿上礼服了。
乔治一点一点地解决完餐盘中的食物，这估计是最后一餐了，等离开了温莎城堡, 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走吧,去看看祖父。”按照约定，今天祖父就能说话, “对了,生日快乐。”起身前，他将自己胸前佩戴的装饰宝石摘了下来递过去。
“殿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再说今天也是您的生日，我都没有准备送您的礼物。”一看是枚绿宝石，珍妮就没有接。早几年都没有这样的惯例，今年也不用这么正式。
“你不是给我做了早餐吗？这就够了。还有，这不是送给你的，只是让你暂时保管。”乔治就知道小女仆不会收，“看，这不是什么宝石，是我的私章。”只不过装饰成宝石的样子。
“那我更不能收了。”见绿宝石可以和底托分离，珍妮就算没看清上面的印章，也知道私章是不能随便给的。
“收着，今天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我怕到时候丢了。等今天过完，你再还给我。”递过去的手还伸着，乔治见对面的人最终收下了，才收了回来。
“殿下？”今天会发生什么事？难道说——
“嘘，你马上就能看到了。放心，是好事。”祖父说了不能说，那就不说。等回到了皮卡迪利，他都会说的。
原来小王子也有准备，或者说是乔治三世也有准备。挺巧的，两人都准备在这天动手，就当是庆祝自己的15岁生日了。
“殿下放心，我会收好的。”等事情结束了，就原样奉还。
从克蓝本小屋到国王的房间，一样的路，今天两人都走得特别轻松。推开门见到了坐起来正自己用餐的国王，珍妮也没有很惊讶。她早就发现了，这位国王已经能交流，但没想到连用餐都可以自己来。
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会轻松一点。
“来了，等我吃完。”乔治三世见孙子来了，也只是抬了一下头。就是这一下抬头，他看到了孙子身后女孩的表情，她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不是说了不能说的？
“祖父，我没有说。”见祖父怀疑他，乔治给自己解释，“她能猜的，现在看来是猜到了。”就说瞒不过小女仆，祖父还一定坚持要瞒。
珍妮不知道祖孙俩达成了什么协议，目前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都能当着她的面讨论了，就算是坏事又能坏到哪里去！就是不知道乔治三世今天起来，打算怎么办？
“走吧，去伦敦。”好久没下楼了，国王走得有点不习惯，“都过来扶着我，怎么， 15岁的人还怕扶不动我一个老年人吗？”他看看孙子，又看看女孩。
乔治是最先站到祖父身边的，然后他示意小女仆赶紧过来。
“我的荣幸，国王陛下。”珍妮见两人都看着她，那就扶吧，虽然她还没有弄明白这是哪一出。
乔治三世清醒过来并要去伦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温莎城堡，但这里现在最多的是仆人，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很震惊，做不了什么的。他们只能眼看着3人坐上马车，慢慢离开这里。
“既然圣詹姆斯宫还没有修缮完，那就去白金汉府。”自从火灾发生后，圣詹姆斯宫的修缮进度总是快不起来。
“听您的，祖父。”乔治让马车的车速慢一点，确保不会让祖父感觉到难受。
“你呢，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将近50天的禁足，女孩真就没有想知道的吗？比如他是什么时候能说话的，什么时候能下床的？
“陛下，我没有想问的。”这些都不重要了，国王今天能去伦敦露面才是最重要的。珍妮都已经能想象到威尔士亲王知道自己的父亲还能走到面前来，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挺好的，不慌张，也不闹腾。”相比起自己选的威尔士王妃，乔治三世又想叹气了。
因为路上走得慢，所以这辆马车快到午后才驶入白金汉府。圣詹姆斯宫着火后，一些人的办公地点就被国王允许搬到了这里。侍卫们看到陌生的马车进来，当然是要上前拦的。
“陛下？陛下您回来了！”结果呢，马车里坐的人居然是应该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国王陛下！
“好久不见了，挺想念这里。”
乔治三世的想念可给大家带来了一番震动，已经有人去卡尔顿府通知威尔士亲王了，当然唐宁街也是要知会的。
首相虽然来得不是最快，但绝对是第一个见到国王的人。
“陛下，幸好您好了！”这位是真心希望国王能醒过来的人，看看威尔士亲王近来提出的要求吧，都没当上摄政王就先想着给自己增加年金，给自己拨款装修卡尔顿府。那边不是已经在装修了吗？他还想要装修成什么样子？
外面还在打仗，威灵顿将军的补给线还在催，哪有钱给这位花。幸好国王醒来了，看起来也有精神。
等该到的人都到了，白金汉府的大门关上。
“我听说最近很热闹，我的孙子都快要变成孙女了。”乔治三世靠在椅背上，没去看威尔士亲王，而是对着所有人说，“这件事我查过了，乔治就是威尔士的乔治王子，是我的孙子，我不希望同样的猜疑再次出现。”
“第二件事，关于你们现在在讨论的《摄政法》，其他的我没有意见，但是摄政王没有资格插手公爵的事，这是要特别强调的。我是国王都没有资格插手公爵们的事，摄政王更没有资格。”
“我也不怕你们知道，爱丁堡公爵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能离开温莎城堡。”乔治三世看向自己的孙子，“他今天已经15岁了，又做了整整10年的爱丁堡公爵，难道还要在英格兰的土地上被人囚禁吗？！”
威尔士亲王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但那又怎么样，他只不过是让儿子待在那里别捣乱，有什么不对？
“ 15岁离成年也不远了，我就一个孙子，多为他考虑也是应该的，所以我今天就更新一下遗嘱。”其他的事情他已经帮不了什么，但是自己的遗嘱还是能决定的。
所有人一听国王这回来的目的是更新遗嘱，有人松了一口气，也有人提了一口气。
刚刚才被众人注视的威尔士亲王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他是长子，他除了能合法继承王位外，还应该得到绝大部分的土地和财产！
“按照规定，我名下的土地是应该由长子来继承的，这一点不变。但是，一旦长子拿地产变卖，这个地产就自动归属到我这个唯一的孙子名下。”
“父亲——”不，他不能这么做！
“我还没有死，我有权做这个决定。”乔治三世依旧没去看长子，而是接着往下说，“财产分为5部分，威尔士亲王、其他的儿子们、王后、公主们还有我目前唯一的孙子，大家都有份。至于具体怎么分的，这里就不详细说了。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其他的事情他需要放手，他也挡不了多少时候。
珍妮见大家互相看看没人说话，就知道刚才国王说的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可这里没有涉及王位的传承，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威尔士亲王得到了法律规定的一切，只是更新的遗嘱里加了额外的限定，他不能变卖地产而已。
老实说，这在很大程度上打击了他，看看对方现在的样子就能知道。还以为今天会发生什么大事，小王子连私章都交给她保管了，珍妮以为会有人动手的。
现在看来，动手没可能了，国王镇在这里。他没有干涉国会起草《摄政法》，只是强调了一个本来就有的事实，然后更新了一下自己的遗嘱。
相比起最近这段时间来威尔士亲王的动作，乔治三世尽管只是露一下面，却没有干涉国会的议程。在场的人中大多数都对他很信服，也愿意在今天做这个见证人。
这一下，威尔士亲王的权力梦估计快要醒了。
“陛下，既然您都回来了，那么《摄政法》的起草就可以不——”首相看国王还挺好，没必要让威尔士亲王当这个摄政王。
“先准备着吧，哪一天我醒不过来，你们也不用慌张。”这回能醒过来，实在是意外。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孙子，乔治三世看向他，唉，还是太小了。
国王都这样说了，《摄政法》的起草还在继续，但他的那句话被额外加上了。大家都知道这是来限制未来的摄政王的，如果他还能当上的话。
来的人慢慢离去，乔治三世也让孙子回皮卡迪利。
“好久没回了，回去看看吧，不用陪着我。”都在温莎城堡陪了那么多天，够了。
“祖父，我明天再过来看您，您好好休息。”乔治没拒绝，确实也应该回去的，“你在看什么？”事情解决了，小女仆为什么一直看着马车外不说话？
“殿下，只是看看外面的风景。温莎城堡待久了，我有点忘记伦敦的颜色。”乔治三世很利索地处理完了他的事，那么她的呢？按理也该是今天。但因为人一直在白金汉府，珍妮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
“殿下，珍妮，欢迎回来！”马车一驶入皮卡迪利，两人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好不容易脱身后，珍妮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邦妮，事情办了吗？”
“已经办了，珍妮。”
在珍妮开始在温莎城堡自己动手做饭的时候，她就想着今天的计划。借着提要求的机会，外面的人已经收到了她的消息。威尔士亲王想做摄政王，可以，但这条路不会通顺的。尽管她无法阻拦对方上位，可让对方失去民众的支持还是能做到的。
“报纸呢？”她要看到成果。
“在这儿呢！”邦妮从口袋里拿出来卷好的报纸，“给。”
将卷起的报纸展开，珍妮从小块的版面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信息。那是威尔士亲王的语录，他几乎每天都会有惊人的话说出来。
比如登在今天报纸上的——
“不，玛利亚，我要娶你，就算你是天主教教徒我也要娶你！”这句话来自1785年，他和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结婚之前说的。
“好的，明天继续。”珍妮当然知道这么一句话不代表什么，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的来历很多人都知道，可是这个知道仅仅只限在这个圈层里。现在开始，知道的人会越来越多。
第90章
这天的很多人看到了报纸上的这句话,然而都是反应平平。贵族们早就知道了，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买得起报纸的民众看到了，只觉得这件事好像听说过。毕竟是25年前的事情,现在知道了能怎么样？
曾经被否认过的一个婚事，再提起已经没有意义，即便对方是个天主教徒。
威尔士亲王回到了卡尔顿府，下马车的时候差点就踩空了！今天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耻辱！他的父亲当众宣布了遗嘱，还当众告诉大家，他没有权变卖以后属于自己的地产！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都别来烦我！”他需要喝酒, 喝很多很多的酒。
“这是怎么了？”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过来，也同样被推了开去, “发生了什么？”她只好问跟着过去的卡斯特先生。
“国王更改了遗嘱,亲王殿下不高兴。”不高兴是应该的，但这没有什么,等着当上国王就会好。
更改了遗嘱吗？那肯定是不利于乔治的遗嘱。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等他的不开心过去了再过去吧。这段时间乔治做梦都在想着成为摄政王的日子，越来越看不到她。
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没有过去，而是去看还没有装修完的地方。结果没一会儿，贝克管家就匆匆过来, 说是出事了！
“夫人,门外来了很多人，都是来讨要薪水的。”之前卡尔顿府没钱的时候走了不少的仆人,他们确实没能拿到足额的薪水。
“钱的事情当然去找卡斯特先生,找我有什么用！”自己过来投靠的，说可以满足乔治要求的,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才走到威尔士亲王身边的卡斯特又被叫了出去，得知了又是要钱的，他已经皱眉了。这回的投靠已经花了超过5万英镑，连这点钱都要他来出吗？
“好的，我马上来。”他以为要出的钱不多的，但人多，有人被扣押的薪水年限长，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金额，都超过1万英镑了！
“贝克管家，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没道理他们会在同一天找上门来。”卡斯特并不想出这笔钱，这些人肯定是被人指使的。
“指使什么，威尔士亲王的人把我们都带到了温莎城堡，之后就不管我们了！用得着的时候不管多远都把人接来，现在呢？我们只是讨要我们应得的薪水，还有回去的路费，没有错！”
“对，我们没有错！”几十个人堵在了卡尔顿府门口，开始喊起了口号。
刚在白金汉府受到了打击，现在又被人堵了门，威尔士亲王哪里能忍受这些，直接让侍卫们出手赶人！
“滚！再不滚，我们就不客气了。”侍卫们一个个都是拿着尖刺刀的，只要举起来就能吓退很多人。
门口曾经的仆人们害怕了，一个个不断地后退。直到退出去了好远，才觉得安全。
“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都是拿钱办事的，不会有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
“接下去当然是接受我们的采访。”舰队街的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了，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他们才上前打探经过。
哦，原来是这样的，嗯嗯，知道知道。好的，明白了。哇，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果然卡尔顿府的新闻就是好，比曾经登出来的那些事要详细多了。
第二天，新的报纸增刊出来了，头版头条刊登昨天发生在卡尔顿府门口的一切。与此同时，小块的版面上还没忘记加上威尔士亲王语录。
“仆人们的薪水发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我的馬廄！”这句话来自于1795年年初，当年的威尔士亲王已经濒临破产。
头版上描述的事情加上这句话，大家的反应就和昨天不一样。贵族们还是看看过，看报纸的民众们却感觉到了不舒服。尤其这句话下面还有特别标注，当年威尔士亲王每年花费在馬廄上的金额是远超3万英镑的。
能给一个馬廄花上这么多钱，就不能给工作的仆人们按时发薪水吗？这样的人当上了摄政王，以后再当上国王，能对民众们好吗？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想得这么远，但起码已经有人想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昨天他没有出钱。”内森看到了报纸，尽管他昨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还是想从报纸上看看第三方的叙述。结果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的，先生，昨天卡斯特没有答应给钱。”毕竟超过了1万英镑，他当然不会同意。
“去查查这个语录是谁安排的？”有点过于巧合了。
沃特尔安排人去查，只要是舰队街的，还能查不出来？结果，一下子还真是查不出来。
这个版面的合作是来信敲定的，钱也是通过来信寄到，后面的内容更是。每回送信的都是不同的人，有小孩有大人，送信的时间还不一样，怎么查？
就是因为查不出来，所以更加要查。
看完了当天的报纸，珍妮将它放到一边。头版的故事挺精彩的，后面还会有。不过她要忙了，快2个月不在，堆积起来的账本就有很多要看。
乔治上完课回来，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小女仆。她翻阅账本的速度还是一样快，但这并不会给人不认真不仔细的感觉。相反，会觉得她很厉害。 5岁的时候是这样，15岁了还是这样，或者说更加厉害。
一天过去了，他的私章还是在她那里，她是忘了吗？当然不是乔治要催，他本来就是要给她的，只是怕她不收才会那样说。所以——
在看到桌上的绿宝石后，他的所以没有了后续。
“殿下，您来了。对了，我怕自己忙起来忘了，就先把您的私章放在了您的桌上。”这样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来得好。
“看到了。”他没送过礼物，不知道应该送什么。礼仪老师倒是说起过，但那些东西都是很平常的，他觉得不适合当礼物。也许该问问威尔逊先生的，可惜他的课一星期只有一次。
乔治只好把东西收起来，然后坐下来看看放在桌上的报纸。又是威尔士亲王有关的，舰队街就没有其他事情好刊登了吗？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威尔士亲王或者是卡尔顿府相关的内容。
昨天祖父虽然解决了半禁足的问题，也解决了他的财产不会被人惦记的问题，可他同样留给了他难题。祖父再三强调他是唯一的孙子，就说明想要模糊两人身份的办法不行了。就算当天产房的乱还能利用，剩下未拜访的人还会多说什么吗？
大家都在之前的温莎城堡见过，他们的说法很一致，基本找不到漏洞了。可是，威尔士王妃在瞒着什么？
威尔士王妃得知国王回到了白金汉府后，她都高兴起来。既然自己做不成摄政王妃，那么其他人也别想做成摄政王。一时高兴过后，她又觉得这样的日子特别没意思。
一群人在外面盯着她，都想抓到她通女干的证据。上次问了还不够，还时不时地上门来打听生产那天的情况。她要是想说，也不会忍到现在了。
“王妃，您还记得爱丽吗？她带着丈夫来看您。”
爱丽？那是谁？经过女管家的提醒后，威尔士王妃终于想起了这么一个人。对方还是自己当初主动去认识的，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还被直接送到了布莱克西斯！后来结婚了，也离开了这里。
“她来干什么？你去问问。”如果没事的，就不用进来了。
爱丽当然有事，所以她很快带着丈夫跟在女管家身后进来了。见到威尔士王妃后，她笑了笑，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王妃殿下，我知道了外面那些人想知道的答案。所以，您打算用多少钱买下这个秘密？”爱丽结婚后就住在不远，她偶尔还会去莱斯特广场那边的房子看看，但是没人会愿意看到她。
等她知道有人想问威尔士王妃生产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她记起来了一件事。
居然是来威胁她的，本来心情就低落的威尔士王妃才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滚！”这样又蠢又笨的人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情，赶紧出去，女管家都是怎么办事的！
“您别后悔，虽然我本来就猜到您没有多少钱能买下这个秘密。”过来这边只是试试看，能拿到钱最好，拿不到就去找别人！威尔士王妃不想买，威尔士亲王一定很想知道的。
“你说有人知道威尔士王妃的秘密？让她进来。”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听了，很欢迎来人。不过看到了人后，她有点后悔，只是一个普通的贫穷女人，她能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如果您能给我一笔钱的话，我就告诉您。”果然还是卡尔顿府有钱，这里处处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爱丽看到了这里的新装修，也看到了外面不断运进来的各种物品。
“先说吧，如果这个事情有价值的话，我会付钱的。”哼，果然是个穷人。
考虑了一下，爱丽决定先说一半。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就在布莱克西斯。那天威尔士王妃输了钱，她就坐在一边翻书冷静。翻着翻着，她看到了其中一页里的一幅插图，然后就急急丢开了书，跑了。”
“这算什么秘密？你再不说，就出去吧。”她的耐心没有那么好。
“就说了，当时我看到了，就捡起书一看，原来那幅图是个孩子——”爱丽又停了下来。
孩子？什么样的孩子会让威尔士王妃丢开书跑掉呢？联想到乔治一直想知道的生产那天的事情，还是有必要继续听下去。
“ 10个英镑，说吧。”
“ 1000英镑，我就说了。” 10个英镑能干什么？爱丽没有那么蠢。
“好了好了，就100英镑，再不说我就不想听了。”1000英镑，当她傻吗？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不会上当。
“不行，这太低了，给我800英镑我就说！”实在不行就去舰队街卖掉，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让女管家数了100英镑的银行券，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扬了扬手里的钱，不再说话。
“那算了。”爱丽决定这就去舰队街。
“让人跟着她，如果她真知道什么秘密，就带回来。”只是一个人，很容易处理的。
莱斯特广场的求救信又来了，这回信上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很急。要不是来送信的人值得信任，珍妮差点就怀疑有人要骗她出去。
“殿下，我过去看看。您放心，我会带足侍卫的。”两边距离短，现在又是白天，不会出什么事。
“我也正好没事，一起去看看。”乔治放下了手中的书，也想跟着去。
那好吧，就一起去。
等到马车快要到莱斯特广场的时候，珍妮看到了附近有人正在找人的样子。
“殿下，您看那是卡尔顿府的人吗？”那边的侍卫都是这么穿的，有点印象。
“应该是。”不知道在找什么看起来挺急的，不过乔治并不关心，莱斯特广场就在眼前，还是多关心一下那边求助的事情。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到了。
“珍妮，快、殿下！”见小王子也跟着，本来就要说的人突然闭上了嘴巴。
“我不能知道吗？”如果不能的话，他就在马车上等。这里的女孩子多，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听。
珍妮看了看来人的表情，这可不像是什么不能说的谁的隐私。都求助了，小王子也有权利知道。
“说吧，没事的。”这里毕竟是以小王子的名义设立的，不用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