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送别
“哇，那个姐姐好漂亮，小鹿们都喜欢她！”稚嫩的童声在不远处响起。
方秘书听到小外甥女的声音后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感觉快要被鹿群抬走的不是姜总吗？！
是啊，这群鹿都很喜欢姐姐呢，尤其是这只白的，在别的游客面前装高冷，转个头就贴着姐姐的手蹭来蹭去，呵！
陶意彤虽然已经料到自己在动物园可能会不受欢迎，但是她没想到姐姐会那么受欢迎！
“去去去，你们找自己对象去！”陶意彤钻进鹿群把那些讨厌的小家伙们全部赶走，不是讨厌自己嘛？那就别凑上来了！
来的时候她特意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完美的收敛起来，省得饕餮的气息吓到动物园里的动物，但这些生灵的本能还是会远离自己，她已经习惯了，只是为什么这群鹿会和自己抢人？
姜梓昙：“？”
她不信邪地又点了一遍陶意彤的头像。
——你轻轻拍了拍小绿茶的PP。
这些通讯用具的功能现在是越来越花里胡哨，姜梓昙基本上没怎么关注过这些奇奇怪怪的功能，饶是再镇定也觉得有些尴尬。
她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小绿茶那边不要看到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消息，可没想到陶意彤几乎在同一时间就给出了回应。
——小绿茶拍了拍你。
陶意彤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玩游戏的时候给自己发消息。
她打游戏之前屏蔽了微信和企鹅可能会发来消息的大部分人，甚至包括家庭群都给了暂时的消息免打扰，可完全没想到的是发来消息的居然是姜梓昙。
彼时她已经进入了决赛圈正在拿枪瞄准，刚准备从躲藏处翻身出去来个漂亮利落的偷袭时，从上方跳出来的一条对话框忽然阻挡住了视线。画面里的人物刚刚翻出去就卡顿了一瞬间，早有准备的对手回身一枪，砰地一声结果了她的血条。
原本可以吃鸡的人却遗憾拿到了第二名。
陶意彤气得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下，准备了满肚子的火气却在看到姜梓昙的名字时怂兮兮地憋了回去。
尤其是在看到上面弹出来的“轻轻拍了拍你的PP”时，唇角更是登时一僵硬。
这个世界应该算是个半架空的世界，跟她原先所在的地方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又不完全一样，像是微信就有一些小设置不一样。那个“拍一拍”的功能是可以随意编辑的，但陶意彤不知道原主居然还有这样的特殊癖好。
虽然隔着一个屏幕，但双方都还是能清晰地感知到快要溢出来的尴尬。
陶意彤也回了她一个拍一拍，随后把手机放到旁边正襟危坐等待女主的回复。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后，那边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又处理完，直接推送了一条美食链接过来，里面全都是各色各样的火锅。姜梓昙配了句“晚餐地点”后就没再多说别的，语言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利落。
【您有新的任务提醒！】
手机APP的自带震动让陶意彤立马警觉打开，这次的界面跟之前的不太一样，字数明显要多了不少，与此同时还有几张新的卡牌出现。
【检测到姜梓昙对您的好感度增加到6点，新人物姜阳、姜知华即将出现，请您赴约前往，解锁新的剧情。】
在几行字内捕捉到熟悉名字的陶意彤倒抽一口冷气：“姜阳？”
她记性还算不错，当然记得之前的剧情里写到让真假千金决裂的最主要直接因素就是这个凤凰男。姜阳的父亲跟陶父是同学，跟陶家的关系还算不错，原主和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两家曾经在口头订下过亲事。
不过等到姜梓昙回来以后，这个亲事究竟应该属于谁就没能定夺。原剧情里的姜梓昙对仪表堂堂的姜阳一见钟情，两个姐妹互扯头花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但在陶意彤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原剧情应该跟现在的走向有很大的不一样，起码原著里面笔直如钢铁的女主，取向似乎不怎么直……
陶意彤并不想去见那个徒有其表的姜阳，但APP颁布的任务也是无可奈何，最主要的是如果姜梓昙跟姜阳率先达成了共识，两人指不定就会来搞她。
一个姜梓昙以她现在的能力都难以招架，更别说是再添加进来一个凤凰男了，凤凰男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心肠歹毒，估计哪怕是姜梓昙一时间也不能分辨的清楚。
陶意彤抖擞精神关掉手机游戏，决心将凤凰男攀高枝的念头率先扼杀在摇篮里。
当天晚上，两人齐聚在陶意彤选定的火锅店。
这是一家价格不菲的私人火锅，隐秘性比起外面的那些火锅店要高出很多，基本上来来往往的不是商人就是艺人，不管一个还是两个都在包间里。隔着磨砂玻璃看着火锅的雾气徐徐升腾，牛油的香气在各个装修精致的包间内晕开，吊起满满食欲。
当陶意彤按照APP的提示去洗手间晃荡了一圈再回来之后，就看到两人已经很是自来熟地坐在了她们的包间里。然而姜梓昙并没有像剧情里描写的那样对姜阳满脸欣赏，浑身上下似乎都压抑着淡淡的火星。
“第一次见彤彤的姐姐，总觉得比起阿姨，你长得更像是陶叔叔一些。”
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口恬不知耻地堵住了陶，很是不长眼色地没注意到陶意彤想进来，还是被旁边的少女拽了拽胳膊才让出一条道。
“彤彤！”
男人很是热烈地打了声招呼，却见陶意彤只是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后就垂眸从他身边走过，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
姜梓昙对此没做什么表示，只是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见她踩着高跟鞋毫无留恋地走掉，只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陶意彤在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竟是产生了种被抛弃在狼窝里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淡淡委屈悄然漫上心头。
偏生在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一直在低头喝茶掩饰情绪的姜阳终于抬起头，目光像块牛皮糖一样恋恋不舍地盯住姜梓昙都快要看不见的背影，眼中的惊艳很是分明。
剧情里的姜阳在跟姜梓昙定亲之后出轨，找的无一例外都是那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御姐型，只是比起姜梓昙那终年不化的清冷更多了些性感的张力而已。
他显然是对陶意彤这种甜美系没什么兴趣，但并不妨碍要想方设法吊着陶家千金。只不过陶意彤早就抢在他开口之前发功，一张口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的质疑。
少女一双天然下垂的漂亮圆眼写满委屈，如利剑般直逼姜阳的眼睛。软糯的声线像是只无辜甩尾的小狗，就连抱怨都是淡淡的：“是不是我今天打扮的不够漂亮，所以你才会对姐姐那么好奇？”
刚刚收回目光的姜阳像是被烫着了一样连忙否认。
在他想要伸出手来勾住自己的肩膀之前，陶意彤先一步站起来走到了门口，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很是小心地把门给轻轻关上。姜阳也被她这样的情绪所感染，霎时满是疑惑地抬眸看来。
回想到刚才姜梓昙那冷淡神色的姜阳果真一下子上钩，声音都是不由自主地带了点急切：“为什么？”
陶意彤卖关子：“我告诉你了，你不要告诉到处乱说。”
在得到对方的再三保证之后，陶意彤顺畅地当场编出了一个故事，让姜阳的眉头在他不自觉间都微微皱了起来。
果真是个滥情的狗东西，陶意彤心里骂道。
反正姜梓昙现在也不在现场，之后估计也不可能跟姜阳谈到这种事情，现下就由着陶意彤一通乱说。
她先是给姜梓昙编了个交往许久的男朋友，后来又说到两人现在分了手，分手原因当然是因为姜梓昙对男朋友的生活管控非常严格，甚至连聊天记录都要时不时翻阅。
原本在听到“分手”二字时松了口气的姜阳听到后面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不过还是做出一副专心聆听的大哥哥模样，看着陶意彤的脸神游天外。
陶意彤把编的差不多的顺好以后徐徐叹了口气，两只手捧着下巴的模样娇俏无比，纤长的睫毛扑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真实的情绪就被隐匿在眼中，侧过头去让人不得而知。
少女软声抱怨道：“姐姐明明那么好，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和她提分手呢？看聊天记录就看看嘛，”陶意彤忽而回眸看向他，“你也觉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对吧？”
“对、对。”
姜阳随口应了两句。
“所以我要对姐姐好一点。”
“说的是。”
在听到姜梓昙居然是这样严格的人时，他像是被一头冷水迎面泼下，一时间很难再燃起要去认识的想法。哪怕姜梓昙的长相再对他胃口，姜阳自认为也不是那种能守着一个女人过的人。
还是陶意彤这样的软妹容易控制一些。
旁边的陶意彤正在为暂时解决了两人联手的可能而沾沾自喜，但却丝毫没有料到对方把魔手又试图伸向自己。
在她正跟姜阳你一言我一语地随意打太极时，“去洗手间”的姜梓昙终于姗姗来迟，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两人隔着一个位置，姜阳正努力倾身在跟陶意彤说话。
在高大的成年男子面前显得身材更为清瘦娇小的少女靠在椅背上，绷着的后背已经昭示出内心的紧张，但却礼貌地容忍着姜阳已经有点过分的距离。
在听到推门声时，陶意彤如遇救星般起身喊了句“姐姐”，很是亲昵地直接勾住了姜梓昙的手臂。像是中途落下队伍的小羊羔难得再次回归到牧羊人的怀抱，再也不肯松开她的手。
陶意彤有意无意地朝她身后藏匿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姜梓昙刚想要躲，却在感觉到少女微微颤抖的肩膀时动作一顿。
在看到走进来的人后，姜阳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在听陶意彤说完那一通后，他就对姜梓昙那样冷面冷心的美人兴趣直线下降，转而坚定地想要攻略陶意彤。
然而在她进来之后，陶意彤跑到了姜梓昙的那边去，他就感觉到那女人看自己的目光里带着点冷冰冰的敌意。
“铛。”
高跟鞋重重一下踩在地面，像是警告般的目光从男人的脸上飘过。室内原本平静的气氛立马开始剑拔弩张起来，陶意彤深吸了口气，干脆把头埋在了姜梓昙的臂弯。
“我怎么听说是猩猩？听说被抢走的小孩儿看起来五六岁大了，一般的猴子拖不动吧？”
“这是猴子还是猩猩的问题吗？最重要是小孩子吧！孩子被抢到哪去了？”
“不知道啊，工作人员来找了，听说小孩被拖到了山里头，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家长要急疯了吧……”
“动物园是怎么搞的？这种危险的动物怎么放跑出来了？以后谁还敢带小孩子过来啊……”
猴子或者猩猩把小孩儿抢走了？！陶意彤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是小孩子……方秘书确实带着个孩子，而且今年正好5岁了。
陶意彤不知道是不是游客们以讹传讹，当她转述出来的时候姜梓昙也有点不敢置信。
“会不会……不是普通的动物？”姜梓昙不得不往这方面猜想。
“先去看看，如果不是普通的动物的话现场应该有痕迹。”不管是不是普通动物，陶意彤只希望它不要太饿。
第 112 章 白鹿
光天化日之下，动物园的山上忽然冲下了一只特别巨大的猴子抢了孩子就跑，谁能想到这种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那只猴子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凶相，一看就知道它是来伤人的，方秘书就算再冷静，看到这个场面也被吓住了，她下意识将小外甥女护在怀里，但也不知道是因为那猴子就盯准了小孩，还是说她们离山边比较近，那只猴子直接朝她们这里冲来。
如果不是那只猴子有尾巴，她都以为是猩猩馆里的哪头猩猩冲出来了，那只猴子站起来有一人高，浑身肌肉疙瘩且双目猩红，方秘书毫不怀疑它能一拳打死一个人。
变故发生的太快，普通人哪能反应得过来，哪怕方秘书将小外甥女护在了怀里，但那只诡异的猴子冲上来就从她怀里硬生生抢走了孩子，抢完就跑，完全不给人类追上它的机会。
就像其他游客说的那样，哪个家长看到这一幕后会不崩溃？
陶意彤是被身上异样的感觉疼醒的。
冰丝凉席清爽解暑，室内空调温度调得适宜，但腰腹和双腿却酸痛到不像是自己的躯体，阵阵的轻微抽痛感让梦境直接从意识里剥离，让她直接睁开了眼睛。
随后看到了双手并拢、规规矩矩地躺在旁边的身影。
困意立马被驱散开来，陶意彤吓得一个激灵。
【欢迎来到《真千金逆袭记》的书中世界，检测到您的身份为——恶毒女配陶意彤。】
脑海里凭空出现的声音更显情况诡异，陶意彤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在昏暗的光线里却只能看到旁边陷入熟睡中的女人。那女人呼吸浅而平静，一看就是一时半会不可能醒来的样子，因此也不会是她的恶作剧。
【请您不要惊慌，我是“手撕剧本”系统77，下面即将为您引入新手引导APP。】
【引入完毕，请打开您的手机（注：该APP仅本人可见。）】
系统77，什么东西？
坐在床上缓了缓后，陶意彤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应该是穿越到了一本书中，可她不常看，根本不知道这个《真千金逆袭记》的内容。
陶意彤有些心慌地打开了放在床头的手机，指纹解锁后打开了一个非常显眼的书本状棕色APP。现下的一切状况都让她有些难以置信，最可怕的还是睡在她身边的女人和隐隐酸痛的大腿，总让陶意彤要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指尖勾了勾贴身小吊带，陶意彤神色严肃地开始浏览APP。
APP的名字叫作剧本，简单粗暴地自动绑定了个人信息，上面还有个类似她自拍照的头像，之后是待解锁人物和主线图，看起来倒像是个游戏一样。
和她“关系紧密”的是大字标注，由几种颜色来显示出好感度。明明现在的主线进度还是“0”，在【女主姜梓昙】的那一栏上却已经呈现出橙色的警告状态。
新手指南——好感度橙色警告状态，代表该角色对您的好感度即将跨入红色高危门槛，高危好感度极难挽回。触发关键人物红色，极有可能会走向危险结局。
【当前主线进度】：0[点击可查看剧情]【当前支线进度】：0[主线任务达标可解锁]【选择攻略人物】：未选择【您的状态】：疲惫【是否查看剧情？】/【确定】
《真千金逆袭记》是一本长篇，女主姜梓昙杀伐果断，又美又狠，一陶吊打许多渣男贱女走上了人生巅峰，堪称逆袭苏爽文女主典范。
但其中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假千金女配陶意彤也是被姜梓昙打压的对象之一，甚至在最后被打断了腿，惨死街头。
陶家的公司做的专业跟假千金的兴趣爱好不符，原主的梦想是出道当爱豆，现在正处在练习准备面试的阶段。
在看到“被打断了腿，惨死街头”几个字时，陶意彤没忍住一阵心悸。
【“手撕剧本”系统，自带剧本APP，专注于让各位恶毒女配自救，走出属于自己的新的人生。您是在茫茫大千世界里被选中的极具潜力者，如果能完成任务，将会获得一个愿望的奖励！】
【完成100%主线以及三条支线任务的60%或一条支线任务的100%（后者二选一）即为任务成功，请陶意彤动用自身优势，用茶艺干掉真千金，努力活下去！】
忽视掉不知究竟是褒是贬的“应援词”，陶意彤懵懵懂懂地点开了“接收主线任务（1）”。
【终极任务：在书中存活。】
【主线剧情（1）：就在半个月前，陶家阴差阳错下发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姜梓昙，但因为养育多年还是对陶意彤更加疼爱，预备着把两个女儿一起养。
今天是姜梓昙回来的日子，陶意彤将会在晚上和姜梓昙初次见面。
陶意彤在陶家被娇生惯养了那么多年，对于一个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姐姐”出现很是委屈。她决定要让家人知道自己的好，于是打算回去让姜梓昙露出野丫头的真面目。】
【主线任务（1）：对姜梓昙使用绿茶技能，让姜梓昙产生不同以往的情绪波动。任务完成奖励存活值若干。】
茶艺这种事，对陶意彤来说是手到擒来。
她略微调整了下心情，很快也就发现原主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发色染成了飘逸的银灰，身体要比之前瘦一些。
原主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忙于训练都没时间回家，明天要去公司面试，昨天晚上正式结束了为期一年的练习，因此放纵了会，喝酒喝到直接断片。
小腹隐隐的下坠感和大腿、腰部肌肉的酸痛让陶意彤很是难受，但比起生理更难受的还是心理上的巨大压力。
陶意彤回眸看向旁边的女人，却见那人呼吸平稳，一身衣服穿的整洁干净，与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小吊带与几道抓痕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
陶意彤心情有些复杂。
她在以前的生活里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跑，作为一个成年人对于某些事情肯定还是懂得个大概的。
酒后、凌乱的衣裳和酸痛的痕迹，无一不诱导着思想往那暧昧的方向发展。她在之前的世界听说过女人和女人也能……
陶意彤在床上呆愣了片刻，随后猛地伸出手指看了眼。
指缝干干净净并无一丝污垢，甚至还有着色泽鲜艳的星空蓝指甲油。这样的发现让陶意彤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又苦大仇深地看了眼旁边的女人后，悄悄掀开被子准备开溜。
刚走出一步腿上就一阵酸痛，险些趔趄着栽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天色完全黑透，一名拖着行李箱的漂亮少女出现在别墅区的大门口。
陶意彤穿着一身学院风的JK制服，银灰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双马尾，清淡简单的妆容更突出原本就足够出彩的五官。少女天生长着一双略微下垂的狗狗眼，偏小的骨架与纤细的身段更显得无辜感十足。
美中不足的是身材纤细有余弧度缺失，或许是因为原主为了面试出道过度节食的原因。
娱乐公司一般为了上镜会让艺人适当地节食外加锻炼，但原主现在的状态明显是太瘦了点，身上一掐都摸不到什么肉，估计最多也就只有九十斤稍微出点头。
反观刚才躺在床上女人的傲人曲线，陶意彤心里立马有点酸溜溜的。
关于真千金回家那件事，前段时间原主是在事业期，因此没人和她说这件事，直至昨天陶妈妈才提起。原主为此发了好一通脾气，到现在陶意彤还在通话记录上发现了三四个未接电话。
备注都来自“姜梓昙的妈”。
陶意彤：“……”
她有些不太理解这原主的脑回陶。
在之前她简单看了下背景故事，发现这本书和大多真假千金文有个不太相同的点，就是真千金女主姜梓昙在另外一个家庭里并没有如寻常套陶一样遭受狠狠的虐待。
原主的亲生父母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因为没什么能承担起抚养能力的亲戚，姜梓昙就带着夫妻的遗产入住了一家条件很不错的孤儿院。
姜梓昙跟那对夫妻的相处时间很短，因此感情不深，对当年仅仅只是失手抱错的夫妻也没什么怨恨。她真正厌恶的只有鸠占鹊巢多年的原主，不管对方究竟是不是知情者，那样的埋怨已经在得知真相时根深蒂固地埋在了脑海里。
陶意彤可以理解姜梓昙对原主的厌恶，但作为一个局外人却没法同等理解原主对姜梓昙、甚至对于陶家的抵触是从何而来。
不论怎么说，起码陶家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亏待过原主，哪怕得知了真实身份后对原主也是更好，姜梓昙作为富家千金却流落在外，本身就算是原主占了便宜。
趁着司机停车的空隙，陶意彤打开了微信。
【妈妈】：彤彤，今天见了姐姐要礼貌点好不好？你们都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不想看到你们生气。
一个母亲的温柔祈求流淌在言语里，哪怕陶意彤根本没有回复，她也一点都没有生气，反倒是絮絮叨叨地用文字解释了很多。最后附上的一张图片是坐在灯影里的一个身影，少女双腿修长纤细，神色冷寂如冰。
不知怎么的，在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陶意彤心脏猛地收紧了下，漫上一股无言的畏惧和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原主的本能意识几日内可能仍旧有所残留，请您自行发挥，不用太过担忧。】
系统77适时地提醒了句，陶意彤却感受到那种心悸越来越强，只得轻抚胸口按了两下，之后飞快地给陶妈妈回了消息。
【SUN】：我到门口了。
片刻之后，推门而出的是一道高挑身影。
一张脸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有些看不真切，身上携着一阵极为清爽浅淡的香风卷到她的身边。
陶意彤尚在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才不显得尴尬时，身上却忽然出现了一股难以控制的力道，促使着她猛地冲上前。
无意间触碰到女人怀中柔软的刹那，熟悉的味道让陶意彤没忍住抬起头来看了过去，但只是那一眼，时间仿佛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陶意彤险些直接体验到了血液逆流的感觉。
这不是、不是之前跟她睡了的姐姐吗？
“会出现在公园其他地方的白鹿，不属于猴山的猴子……彤彤，网上那篇规则怪谈上的两点都对应上了。”姜梓昙想这篇规则怪谈的作者会不会知道点关于醜山动物园的秘密。
陶意彤还在琢磨那头鹿的事情，被姜梓昙这么一提醒，她立刻蹙起眉，“确实已经不像巧合了，我先让人把他监控起来。”
还有那只鹿……
将方秘书和她的外甥女托付给赶来的同事后，陶意彤再次买了一包干草和姜梓昙进了鹿苑，那只优雅的白鹿依然高傲地远离人群，没人能摸到它的一根鹿毛，除了姜梓昙。
这次陶意彤学聪明了，她进来之后就紧紧贴着姜梓昙，刚刚她杀了那只猴，身上还沾了点凶气，其他的鹿迟疑了许久后还是没敢靠过来，除了那只白色的鹿。
它看到姜梓昙后就自觉地踱步过来，然后慢悠悠的跟在她身旁。
姜梓昙摸了摸它的头，陶意彤和这家伙绕了几圈才在姐姐的帮助下勉强控制住了这家伙的脑袋。
第 113 章 埋尸
那只鹿蹭着姜梓昙的时候偶尔会看陶意彤一眼，这头鹿虽然很通人性，但是和人比还是略逊一筹，它清澈的目光中好像还藏着一抹疑惑，大概想不通为什么两脚兽能这么不要脸？
区区一只鹿还想和我玩心眼，陶意彤哼笑一声。
鹿苑很大，陶意彤进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和姐姐说好进来之后就带着这只鹿走到角落里，但这家伙在鹿苑里太有名气了，再加上那偏比较火爆的规则怪谈的影响，这只鹿几乎成了鹿苑这边的网红打卡点，光将它带到角落里还不行。
陶意彤拿出随身携带携带的小道具将两人一鹿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过了一会儿这被树木遮蔽的角落里便无人在意了。
“好了小家伙，现在已经没人注意到这边了，刚刚是你救了那个孩子吗？是的话就点点头。”陶意彤考虑到这头鹿可能不会说话，于是让它用动作表示。
只要它开了灵智就一定能听懂自己的话，不过它愿不愿意理会自己就另说了。
陶意彤瞅了它半天，就见那鹿直接扭过头，直接用后脑勺对着自己。
被陶意彤哄走了的女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姜阳想钓的一条大鱼。
他在原书的剧情里本来就是一个绿茶又海王的凤凰男，一边高攀着千金大小姐一边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刚才那女人是圈内刚刚崭露头角的一个歌手，但据说私生活非常混乱，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几乎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不过像是这种只需要一夜露水情缘的关系，当然是建立在对方有能力的前提下。
虽然陶意彤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就在姜阳蠢蠢欲动，小心地藏匿住那些小动作和真正的情绪，刚刚伸出手来想跟陶意彤喝酒的时候，却见少女忽然转过头去像只小燕子一样从他的身边离开了，站到了一个高挑少女的旁边。
陶意彤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
像是这种宴会水究竟有多深虽然她没有体验过，但其实肯定还是多多少少心里有个底的，哪怕离开也只是朝自己认识的人那边去，离开自己视线的酒水饮料更是不可能碰一口。
陶意彤端起手中的酒杯来只轻轻抿了一口，继而跟随着队友们被另外一个老总叫过去询问一些合作之前的了解事宜。
那是个肥头大耳的油腻地中海，盯着蒋琪霜的目光总是带着点明晃晃的腻味，陈莉借着敬酒的由头直接挡住一点，姚惜晨和纪优则是龟缩在队长的身后，并不敢怎么露面。
喝得满脸通红的地中海忽然目光一转落到了陶意彤的身上，只匆匆带过一眼状似无意笑道：“你是你们团的C位？”不等陶意彤回答又快言快语，“只是长得好看点而已，我看了你们的舞台，感觉你也不是能压得住所有人风头的那一个啊？”
“那或许朱老板对C位还存在一些误解。”忽然被提到的陶意彤不做他想，干脆回答道，“C位是作为中心引领不是碾压，朱老板这句话的意思是觉得我们实力不够，还是觉得MT不公正呢？”
地中海朱老板被堵的表情一呆，随口抨击几句新出道的小女生就算了，杠上整个MT以他的资本倒也不敢。
男人的目光在蒋琪霜的脸上遗憾地划过一瞬，像极了看着猎物却不能下手的饿狼，小眼睛里闪烁着饥馑的光。蒋琪霜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借口要去洗手间先走了，剩下的几个人他没什么兴趣，简单问了几句后让助理推了经纪人的名片就放了人。
几人一起到洗手间的时候，蒋琪霜在补口红，纤细的手指捏着盖子的手都在微微发颤，甚至擦着唇瓣的边滑了出去。
初出茅庐的少女做不到像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一样，面对这种事情还能游刃有余。刚才那老板在看蒋琪霜的时候甚至故意用腿想要在她的身上蹭，蒋琪霜犹豫了下才躲开，当即整个人就紧张到有点恍惚起来。
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大概不会能理解她当时已经浑身都快麻木了的畏惧，尤其是在看到那老板志在必得的目光之后，蒋琪霜甚至都担心他会不会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MT是大公司没错，但并不是每个艺人都是顶流大腕，不是每个艺人都有陶意彤的背景，在她没有积累到足够的人气之前，像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好在刚才那个老板并没有下那么大的劲，不然特别坚定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冷汗浸湿了蒋琪霜的后背，当她再转过头去时，却见陶意彤已经消失在洗手间内。周围的几个队友还在补妆，顺便很小声地议论刚才那个老板……
“小彤呢？”蒋琪霜平复了下心绪，问。
“小彤说她先去找芳姐有点事。”陈莉撩了把被汗水浸湿了的刘海，“放心，刚才我看到芳姐就在洗手间附近，一出门就能找到的。”
蒋琪霜苍白着脸笑笑：“那就行。”
身体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仿佛是一团火在徐徐燃烧。那股劲道并不是很烈，但在渐渐搅合成一种让人难以招架的趋势，从大脑的神经开始，流传到身体的每一寸。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身为二十来岁的成年人当然也清楚那样的反应究竟是源于哪里。她的腿有点发软，像是棉花搓成的絮，浑身的力气都有点使不上去。脸渐渐开始发烫，可那样的感觉并不是像中写的难受，以至于陶意彤第一时间就放弃了往医院去。
她不是傻子，今天盯着这边的媒体肯定很多，只是藏在暗处没让人知道而已。之前某个艺人在酒会上去医院的视频流传出来导致的各种恶毒揣测还历历在目，而豪门娱乐圈这些聚会上的肮脏手段，是万万不能公开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正在流逝，但陶意彤那边并没有发来什么事情，估计她的担心也有可能是自作多情。
姜梓昙处理完邮箱里的文件后刚刚关上电脑打开手机里的瑜伽视频，一阵敲门的剧烈声音忽然响起。刚一把门打开时，却见小绿茶一个趔趄红着脸倒进了她的怀里。
少女软乎乎的脸颊很烫，声音很轻，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平静湖泊里陡然荡漾起来的涟漪，带着在这片本就扰人不安的夜色下难以抗拒的魔力：“我想跟姐姐一起锻炼身体……行不行？”
里面的水声渐渐停止了。
陶意彤没法穿着一身脏衣服出来，又忘记了朝姜梓昙要，只能用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了出来。刺目的一片雪白底下是纤细笔直的小腿，在暖融融的小夜灯下被染上一丝黯淡的浅黄，显得曲线也柔和漂亮。
少女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原本是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见姜梓昙皱眉下意识反应蹭地站了起来：“对不起！”
姜梓昙倒是与她料想之中的关注点大不相同，目光在陶意彤的身上逡巡片刻后很快又避嫌般收了回去。嗓音依旧是清冷平滑，但略略带了点焦急：“怎么不穿衣服？”
“我没带新衣服。”陶意彤扯了扯有点下滑的浴巾，老老实实回答，“之前的不是被雨淋湿了嘛，你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姜梓昙的个子比她高了大概有四五厘米，穿的衣服码数是L，但陶意彤一般习惯的搭配是上S下M，L码数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显得有点空荡荡，尤其是缺少了姜梓昙那可以撑起衣料的傲然弧度后，整个人看上去就更加娇小清瘦了。
当她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姜梓昙正把吹风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姐姐！”陶意彤甜甜地喊了一声，“别的姐姐都会给妹妹吹头发的，你也可以帮我吹一下吗？”
看着小绿茶两眼放光的模样，姜梓昙刚到嘴边的一声拒绝又给咽了回去，一边气她的死缠烂打一边又烦自己总是动不动出现的心软，但面上丝毫没表露出来什么，只轻声平和道：“好啊。”
陶意彤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高高兴兴地把吹风机给递了上去。
没想到姜梓昙看着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给人吹头发的技术居然比想象中好那么多。女人纤细的手指从她的长发里穿过，柔软指腹自上而下一点点地按摩着头皮，又捋过被染成银灰色的发丝顺着向下去。
头发始终距离吹风机有一段的距离，既不会吹不到又不会伤头皮，保持的高度也恰好让陶意彤舒服无比，一点都不比理发店里面的师傅手艺差。甚至等到弄好了的时候陶意彤已经困倦地直打哈欠，还是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后才起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再回去晚点的话估计公司门口的保安都要给她登记了，微信群里的消息也一直在问陶意彤怎么还不回来。从明天开始大家都要赶各种通告，应该会很忙，今天是最后能休息一下的夜晚。
正看着手机时一根头发掉落到地板上，陶意彤弯下腰去拾起来，空荡的上衣向前晃了晃，正垂眸的姜梓昙视线像是被烫了一样立马把视线再次转移，这次声音里都不由自主地带了点怒气：“你怎么不穿……”
“姐姐我得回去了，谢谢姐姐！”
话音刚落的陶意彤立马很是可爱地抬头朝她比了个“嘘”声，根本没注意到姜梓昙已经有点不太对劲的脸色，也没注意到自己掉下去的领口里刚才露出来的地方，给队友发了句语音后才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最近会很忙，之后再来找你！”
姜梓昙被她反应弄得没辙，只能暂时收敛情绪：“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陶意彤点点头，回到房间换好衣服之后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在陶上的时候，陶意彤收到了APP发来的新消息。
目前的主线进度依旧是缓慢无比，但支线任务的速度倒还行，姜梓昙对她的好感终于慢悠悠地爬到了五的边缘，姜阳那边则是直线上升，从起初的十几到现在的三四十。
对方回家以后给她发了好几个消息，一会问她到没到宿舍一会问在做什么，陶意彤发了个“落泪”的表情过去，那边果不其然又问了好几句“怎么了”。
陶意彤不喜欢姜阳，故意晾着他一会没回，而是思考起姜梓昙的事情。
从一开始的时候陶意彤就能感觉到，姜梓昙对自己的态度有些飘忽不定的奇怪。
如果说是讨厌她，应该不至于有时候还会来帮忙，但要说喜欢的话也不见得。陶意彤在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跟姜梓昙同一张床上醒来，两人的关系就在那时候奠定下来注定会有些微妙，可姜梓昙的每一次接近都让她觉得莫名……
有一种在欲擒故纵的感觉。
就像是每次都嘴上说着抗拒，实际上还是同意她的一切小要求，无论是一起睡还是帮忙吹头发之类，只要不是很过分的都会满足。
也就是说，姜梓昙应该不是真的讨厌自己，而是在玩“猫捉老鼠”的小把戏？
思陶忽然打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新的方向以后，陶意彤忽然就觉得自己想的应该很对，沾沾自喜地推开宿舍的门走了进来，嘴角挂着的笑容一时间都没能想起来放下去。开着灯正在玩游戏的几个女生听到动静以后立马回过头来，眨眼间看到了陶意彤换上的新衣服。
陶意彤看到姐姐的目光，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这只鹿的身上。
“这只鹿……眼神怎么怪怪的？”原本陶意彤还没有多想，结果被这鹿人性化的一直盯着，脸皮不算薄的她都感觉到有些尴尬。
忽然，这只鹿走了上来，原本恨不得离陶意彤八百米远的它竟然主动凑到她的手边，温热湿漉的气息撒在陶意彤的手背上，让人不自觉的想到了狗子。
鹿依然没有亲近她的意思，好像只是单纯地闻了闻她的气息就又退开了。
“饿了？”陶意彤掏出干草，但是白鹿拒绝单她一个人的投喂，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很饿的样子。
第 114 章 狂言
“陶队。”赶过来处理现场的特事局成员中有一个和陶意彤比较熟的女孩子，她忙着跑来跑去的时候没忘记对陶意彤揶揄地眨眨眼。
这个局里的年轻人都没有在陶意彤手底下训练过，没有经受过锤打的队员不像之前那个局，那边大多数人都对这位队长抱有满得快溢出来的敬畏，谁敢揶揄她呀？
“感情真好啊~”别说，真别说！出任务时能帅到人腿软的陶队撒起娇来更是能造成暴击式减防，她女朋友大概能被甜迷糊吧，换成自己的话大概命都给人家了~
她“嘿嘿”笑着路过，在陶意彤抬起手的时候迅速躲开，灵活的像猴山里的猴子。
“好好工作，别忘了你们的假期申请还在我手上等批复！”
陶意彤忽然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貌似有那么点敏感。
她还是第一次跟女人这么亲密无间地接触，只觉得忽然蹭上来的一片柔软让心里忽然多了一只小羽毛，心脏猛地收缩了下，耳朵也难以抑制地染上了一抹绯色。
继而在悬挂的摄像头渐渐向下去时，姜梓昙把她揽在怀里向下忽然一跃，还没来得及细细体验的奇妙感觉在那一刻直接粉碎成虚无。高空中传来的失重感让晕眩瞬间加重，女人身上的清香随风徐徐飘入鼻腔，让她也不由自主地搂紧了姜梓昙。
“Cut！姜小姐刚才的角度不对，脸上的面纱被风吹起来的太多了，得稍微压着一点。”
在两人刚刚落地时导演立马宣布了这一段的再次失败，不过原因终于不再是陶意彤而是姜梓昙。
躲在人怀中的少女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后在姜梓昙的注视下抬起头来，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去，在姜梓昙没来得及躲开的时候给她整理了一下因为刚刚吹风有点散乱的头发：“没关系，刚刚姐姐表现的已经很好了。”
下面一遍的时候陶意彤主动过来贴上了姜梓昙，两人一起下坠的瞬间很是贴心地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对方的头，这样无论是从前方还是后方的拍摄角度都可以恰好遮住她的脸，只露出来朦朦胧胧的那么一点。
导演看了两遍样片也没挑出什么毛病，这一段就算是这么过了。
出于礼貌，陶意彤亲自送姜梓昙出去，短短的一段陶上绞尽脑汁地在想话题：“谢谢姐姐来帮我，不然我就要跟方前辈一起拍了。”
“怎么，”正在按电梯的女人回过头来，显然是被她挑起了一点好奇心，“你不愿意？”
“愿意当然是愿意，但我更想跟姐姐一起拍。”陶意彤数着渐渐上升的电梯，对到现在还一点好感都没有增加的姜梓昙不免有点心急，只得扬起下巴来对着旁边人的耳边用气音道，“因为我觉得方前辈没有姐姐漂亮！”
电梯到达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姜梓昙走进去的瞬间忽然回过头来冲她晃了晃打开了录音软件的手机。陶意彤心脏猛地一颤，脚步已经想都不想就匆匆迈了进去，抢在电梯关门之前竟是险些撞到了姜梓昙的怀里。
她心脏砰砰乱跳，下意识地就把目光投向姜梓昙的手机，结果却见一直面上没什么表情的人忍俊不禁，把手机正面朝向了自己。
上面干干净净，并没有一丝痕迹。
“陶意彤。”下巴上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第一次认认真真叫她名字的姜梓昙伸出指尖，动作很轻地在她的下颌处蜻蜓点水般地一碰旋即收回，“小心思什么的都收起来，我又不是看不懂。”
陶意彤微微一愣。话刚一出口，她立马看到姜梓昙的脸色冷了下来。
女人好看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但从那样的表情明显可以看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陶意彤并不知道为什么姜梓昙既然已经跟自己那么亲近了一次之后又变成这个样子，但对女主本能的畏惧就让她立马选择了万事不对先认怂。
只是这次的卖萌撒娇仿佛不怎么奏效，在姜梓昙站起来的一刹那，纤细窈窕的身躯却仗着身高的优势让整个人的气势就压过她一头。
在高跟鞋和本身的身高优势带来的差距下，陶意彤被迫得抬起头来看她。
“陶意彤。”女人的嗓音淡淡，虽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但其中蕴含的浓浓压迫感还是让她心脏一紧，“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在姜梓昙话一出口的瞬间，陶意彤立马明白了她的怒气究竟来源于哪里。
虽然她之前没跟女人谈过恋爱，但以前的世界里同性恋婚姻法才刚刚实施，科普做的很到位，陶意彤对姬圈也有一定的了解。姬佬肯定不希望跟直女发生这样的关系，而当时愿意跟她滚床单的原主就相当于是欺骗。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直女撩姬，天打雷劈？
陶意彤眨了眨漂亮的小鹿眼，心里隐约有些忐忑，嘴上却依旧稳当地打太极：“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我喜欢像姐姐这样的人——开玩笑的。”
姜梓昙脸色却更黑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就在陶意彤都快要绷不住了的时候，却见对面的女人率先偃旗息鼓坐了下去，随着身高差距的陡然缩小，那种迫人的气势也渐渐降下去了一些，不再像是之前一样有着泰山压顶的感觉。
陶意彤悄悄看了姜梓昙一眼，总觉得有些更加捉摸不透这位女主的想法了。
而且在原本的剧情里，她俩拿的明明都是言情剧本……
公开练习生相对于普通练习生的好处是不会寂寂无名地被公司暂时雪藏，而是从一开始就可以积累属于自己的人气为之后的出道做打算。这次的MV肯定是很好的一次资源，但如果她拿下来的话，在队内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就会消减很多。
尤其是那些人全部都觉得她是皇族入团的时候，建立起好感非常难，而摧毁建立起来的好感也只需要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个MV女主足以让其他人断定是陶意彤靠关系抢的资源，即使她本身也有足够的实力去拿下，只要披上那一层金，就会让人在看的时候自动带上那一双有色眼镜。
陶意彤沉吟了下。
她在很久以前其实有过演员的梦想，但并不想在破坏了关系以后再把那点演技用在表演跟队友的塑料姐妹情上。她并不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当然也不愿意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内只孑然一身地跟身边人作对，于是很快就谢绝了姜梓昙的邀请。
“姐姐关系带来的便宜我不想占用，但没说我一定不能自己去争取。”
在姜梓昙略显惊讶的目光中，陶意彤笑眯眯地弯起了眼睛：“我和大家公平公开公正竞争，当然到时候就要看那个人自己的抉择了。”
solo出道男歌手第一个录制的MV竞选女主的消息很快完全确认，但与很多人预想之中不同的是陶意彤并没有直接被录取，而是陈梓鑫亲自过来挑人。
最后亲自选出来的几个全都是颜值长相和气质非常在线的，在他的优先度排序里陶意彤也不是第一。只是在最后的六个人预演场景时，身材纤瘦的少女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却着实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陈梓鑫的MV是走的剧情向，其中有一段是男主看着双目失明的女主在练习室内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跳起一段高难度动作的场景，动作对技巧和力道的爆发都具有很高的要求，多一分则做作，少一分则无趣。
陶意彤的发挥恰好是卡在两者之间非常适当的一个点，柔美之中不乏一个盲人对世界的向往与坚定，在女生身上罕见的爆发力与瘦弱身躯形成了鲜明对比，动作漂亮富有张力。
为了公平起见，每人每次的尝试都会被全程录制，以及旁边都有人在观看。陶意彤的表现是所有参加进来的女生有目共睹，当然也就从一开始的暗暗揣测到心服口服。
哪怕真的是皇族入团，起码她这次的舞蹈表演是证明了有足够的实力在，有实力的“皇族”再加上脾气不坏就不会让人觉得那么讨厌。
之后几人的表现虽然也都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没有一个能超过陶意彤当时的演绎，女主理所当然地也就是落到了她的头上。为此唯一颇有微词的是姚惜晨，不过也没敢在她面前说什么。
训练的重复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眼见着成员一点点减少，很多人都是铆足了劲在拼。陶意彤没有被淘汰的担心，进度也完全都能跟得上，除了有时候APP颁布的任务实在是千奇百怪之外，倒是要比其他的女生稍微轻松那么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距离出道日还剩下一个月的时候，陶意彤也收到了陈梓鑫正式录制MV的邀请。
“还有，这种讨好人的话不要到处乱说，比如刚才我要是神不知鬼不觉录音了，你上哪再去找我？”
“我……”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下次也不要这样跟别人说话。”见小绿茶似乎是有点急了，姜梓昙也不由自主地把声音放得稍微软了点，“行了，也不是怪你，今天做的挺好，回去继续拍吧。”
陶意彤低低说了声“谢谢姐姐”，继而转过头慢悠悠地往回走去了。
等收到【任务完成】的消息以后，陶意彤还是在心里悄悄给方秋绮道了个歉。
这个任务的下发直接打的她猝不及防，不管在拍摄过程中怎么亲密接触姜梓昙都不见有什么心跳加速，搞得她只能铤而走险来这样加好感，不管好在任务还是成功了，让她拿到了那可怜兮兮的两点好感值。
如果下一分钟就可以从这本书里逃离，陶意彤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作者竖个中指。
为什么她看人家的穿书攻略都那么轻松，次次自带光环救场，随便做点什么就能让人觉得特别产生好感要么就是金手指满怀，结果到她这边就变成了战战兢兢讨好女主半天拿到那么点好感？
而且在刚进来的时候她看到APP上面显示了可攻略人物，上面根本甚至连姜阳都有就是没姜梓昙。如果她做的这一切到最后都是白费力气，那就他妈的很离谱。
不过关于攻略对象没有姜梓昙这件事，系统也是尽职尽责地给了她官方回答。
【由于您的身份是恶毒女配，到最后会跟女主作对，因此虽然不需要攻略女主，但得先积攒女主的好感改变死亡陶线，让女主不会对您出手，等到在女主更加强大以后您可以选择远离女主保平安。】
陶意彤：“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言情女主会开局就那么弯？”
【船到桥头自然直，您的问题或许超出了解答范围。】
陶意彤至此无话可说，只能先按照它所说的走一步看一步。
大多数女团的MV制作主要都是以秀颜值或是走暧昧陶线为主，可以充分凸显女子组合的外在魅力，但这次她们的出道曲剑走偏锋，直接砸出了一种小电影的效果，因此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尤其是每个人都是第一次拍摄MV，不免会有些紧张导致出各种各样的失误。算上场地切换，录制了大概有五六天的时间才把整个MV全部结束。
制作完成的时候差不多就会是出道的时间，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陶意彤也没什么功夫再去做任务，好在APP也没发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留给她时间专心练习。
那段时间以来，陶意彤睁眼闭眼甚至全都是练习室，哪怕是在梦中也紧绷着神经在想自己的part。紧张的气氛中哪怕是向来最喜欢折腾的队友姚惜晨都没搞事，直至MV正式发布的那一天来临。
七月三十日晚上九点，MT公司新五人女团“Bell orchid”发布首张专辑《逆风而行》正式出道。也是与此同时，陶意彤的APP发布的支线剧情正式开启。
正在走进放映室的陶意彤再次看到MV概念片的刹那，甚至都紧张到没感觉到APP震动的声音。
她看着专辑销量的统计表不断在向上涨，从以万字为单位的数字还在渐渐往上攀爬去，心脏立马像是乱了节拍的鼓点，从来没有一刻会那么紧张又兴奋。
“对不起我错了！”这句威胁的杀伤力极大，在场的所有特事局成员都下意识打个激灵。
姜梓昙瞧着他们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举动后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真凶啊。”
陶意彤骤然睁大了眼睛，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她在姐姐身边道：“才没有~”
这声音像撒娇似的，陶意彤不用猜都知道同事们虽然看起来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其实耳朵都竖着听这边的动静，于是她特意凑到姜梓昙耳边压低了声音说的。
姜梓昙感觉到陶意彤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边，前面的那几个人又悄摸摸的往这边瞟，似乎是在讨论这边的事情，她的耳朵不受控制地染上了绯红。
“我去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况需不需要帮忙，不需要的话我们就先回一下特事局，不管是间谍还是方秘书那边的事情我都亲自去看一下吧。”
姜梓昙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第 115 章 不详
谁都没想到一句酒后失言的话会将差点淹没在时间里的秘密暴露出来，姜梓昙因为拿不准这件事情是不是巧合，所以先去看望了一下她那位被关起来的二叔。
姜向福在那里熬过种种审讯手段后精神方面稍稍有了点问题，想从他口中问出点东西来已经不难了。
同时一份来自詔市的资料也传到了姜梓昙手中，詔市就是当初相柳之祸的起源地，而那位杨总确实在相柳之祸前夕出现在詔市，一件巧合的事情还能称得上意外，多了就意味着有预谋。
杨家很有可能也是当初进入相柳所在墓地的盗墓贼，或是其中一支盗墓贼背后的势力，那场灾难让国家损失惨重，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因这场浩劫而亡，因此平息这场灾难的同时，引发这场灾难的盗墓贼们可以说遭到了各方势力的报复。
姜梓昙记得陶意彤说过只要和这件事情有关的盗墓贼、或是其背后的家族势力全都被连根拔起。
但不知道为什么，疑似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杨家却没被查出来，甚至调查这件事情的人可能都没有怀疑过他们。
姜梓昙一只手拉着车门把，车外的热浪轰然袭来，而另一只手的手腕被陶意彤抓着，车内充分的冷气让陶意彤的手心有些湿冷，一下子将姜梓昙架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车里是路灯照不到的沉暗。
陶意彤看着姜梓昙埋在阴影的脸，黑暗消融了杏眸和秀眉，可她偏偏还是能清晰感知到那份惊疑。
可是她已经黔驴技穷了。
陶意彤觉得自己就是个得寸进尺的卑劣者，看见了今晚饭桌上悄然推近的碗和凑近的身姿，便想渴求更多靠近，便卑劣地想利用那条置姜梓昙于悬崖的绳索。
牢牢抓住绳索，把姜梓昙拉回深渊，最后抓住她的手，即使这条绳索原本便由不平等的压迫编织而成。
“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陶意彤松开握住姜梓昙手腕，眼神从姜梓昙身上抽离，侧回身子虚看向前方，声音是浸了雨般轻淡，“相信利弊权衡后，你会知道怎么选择。”
姜梓昙一时没有回话，只白着一张脸走到单元楼下，又麻木而循环往复地爬着楼梯直到九楼。
用钥匙开了门后，姜梓昙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却是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点开与乔念的聊天框。
「昙：小乔，你知道星知影业的青年导演扶持计划吗？」
「乔啊：知道啊！我之前跟李家峰起争执就是因为这个！他觉得《小巷》是他与我联合编导，不让我上交报名，否则要起诉我侵权！等处理好纷争时已经错过时间了。（哭泣.jpg）」
「昙：那要是有补录进计划的机会，你想要吗？」
「乔啊：当然啦！！背靠大树好乘凉，拍出来的作品能有很多曝光机会的！」
「昙：好，我知道了。」
姜梓昙退出与乔念的聊天框，然后点开陶意彤的头像，颤着手打下一行字。
「昙：我考虑清楚了，我答陶你。」
等摁了发送，姜梓昙才自嘲一笑。
陶意彤说得没错，她太知道该怎么选择了，从七年前便知道。
心脏忽然的悸动让姜梓昙头皮有些发麻，姜梓昙连忙颤着手拿出塞在包里的药瓶，吞下几颗药片后灌了一大口水，才虚脱地靠回门。
药片压制住姜多蓄谋翻涌的陈旧回忆，留给姜梓昙一片尚能思考的余地，沉默等候着对方回复。
「陶意彤：好。」
「昙：有期限吗？」
聊天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时隐时现。
「陶意彤：这个问题以后再谈，但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之间有这个交易。」
「陶意彤：你不姜再躲我了。」
一切尘埃落定，一如七年前。
不过七年前是她莽撞卑鄙，为陶意彤设了个圈套，试图圈牢一颗铜墙铁壁里的心，借以守住自己的利益阵地。
如今不过是换成陶意彤反手抓住那圈绳，而她却依旧是那个被裨益套牢的卑劣者。
扶持计划的补录通知下达得很快，除了乔念，一起补录的还有另外几名学生导演，乔念当即开心得想和姜梓昙一起吃大餐庆祝。
可姜梓昙却发了两天烧，只能吃清汤寡水 ，退烧后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却愣是没请假，坚持到舞蹈室指导。
“小姜你说你！”机构里的另一位舞蹈老师赵春瑶恨铁不成钢道，“我给你带薪休假可以了吧？小姑娘家别掉钱眼命都不要了呀！”
“真的带薪休假吗？”
姜梓昙拿着手机看向赵春瑶，一双因生病而无神的双眼沾上几分期盼。
赵春瑶捏了捏姜梓昙的脸，没好气道：“是呀，终于舍得请了吗？”
姜梓昙微笑点头，向赵春瑶请了两天假。
不过并不是为了回家休息，而是姜梓昙收到了陶意彤的请求，想让她一同前往宁圳出差两天，招待一个常年定居国外却喜欢古典舞的客户。
等陶意彤来接姜梓昙一起去机场时，姜梓昙先是把一份策划方案放在陶意彤手里。
陶意彤有些意外看着侃侃而谈的姜梓昙，在接过那份文件时，却被那大夏天仍有些微凉的指尖所吸引注意力。
“我做了很多攻略。”姜梓昙不知陶意彤心中所想，只试探般开口，“你前天给我发了客户的基本信息，我就根据这些资料做了两套游玩方案……”
“你瘦了很多。”
陶意彤一时听不进姜梓昙所说，只兀自低声道，继而看见姜梓昙闻言一顿，一双有些讶然的杏眸变得更大，显得更加瘦削可怜。
在确定交易后，陶意彤并没有过多联系姜梓昙，她希望给姜梓昙一些缓冲时间，而且她也深知，自己将姜梓昙逼迫到了什么境地，所以她有胆提，却没胆真正履行。
而这次去宁圳陪客户吃饭游玩这种事，本来派助理联系导游陪同也行，只是陶意彤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她刚回国，在华意集团的脚跟还没站稳，凡事亲力亲为更好，二来这是陶意彤想到的，能够和姜梓昙亲近的契机。
“啊……”
姜梓昙打量着面前的陶意彤，对方穿着立领黑衬衫，平时一泄而下的黑发被规整得绑成低马尾，给不苟言笑时的冷眼深唇更添几分肃穆。
姜梓昙不自然地拂了拂耳边碎发，企图把过分瘦削的颌角遮掩一二：“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不太合适见客户？”
陶意彤：“……”
“你做的方案很好。”陶意彤柔下声音，忍不住伸手把姜梓昙弄散的几缕头发重新别回其耳尖，露出那张有些苍白的瓜子脸，“你也很好。”
见姜梓昙当即愣住，陶意彤咳了一声收回手，继续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已经与这个客户谈成初步合作了，这次出差只是尽地主之谊。”
姜梓昙这才点点头。
陶意彤搭着姜梓昙一路开到机场，等飞机抵达宁圳，再搞定酒店入住事宜，天色已临近傍晚。
助理和两名团队律师已拿着陶意彤给的卡去附近餐馆开吃，陶意彤看着与自己独处、有些不自在的姜梓昙，温声道：“我们也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行。”
姜梓昙笑着把主动权给回陶意彤。
“什么都行，那就是什么都不行。”
陶意彤却是一下坐在姜梓昙身旁，柔软的沙发一下子塌陷成浅窝，将两人的肩膀靠得更近。
“陶老师，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答案？”
陶意彤又忍不住叫了一声陶老师。
可姜梓昙这次却没掰正叫法，看着陶意彤绷着嘴角有些执拗幼稚的模样，无奈一笑：“那我想吃清淡一点的，可以吗？”
陶意彤得到答案后点了点头，想开口问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却终究问出口。
由姜梓昙带路，两人到了宁圳舞蹈学院附近商业街的一家小粤菜馆，虽是装潢老旧，但饭点却是人气爆棚，足以看出其菜品滋味如何。
“我怕你吃不惯……”
姜梓昙走在前边带路，时不时便回头对陶意彤道，好似企图以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给陶意彤暗号，让陶意彤下一秒能离开这条窄巷，回到她这种身份该待的五星级酒店去。
“姜梓昙，你忘了我是从乡野出来的野孩子吗？”陶意彤实在无奈姜梓昙一番担忧模样，两只手轻搭在姜梓昙肩上，推起往巷子更深出走去，“你吃得惯的东西我为什么吃不惯？”
姜梓昙却更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久没见你来啦！”姜梓昙还欲继续解释，粤菜馆的老板却是一个招手打招呼，打断了姜梓昙，“这次还带朋友来吃啊！这个朋友有点面生喔。”
陶意彤直接走到姜梓昙身旁，笑这对老板道：“你好，我是梓昙的朋友，宜港来的。”
“果然是新的朋友仔！”老板嘻嘻笑道，“来两份梓昙最喜欢吃的排骨煲仔饭配玉米萝卜猪骨汤怎么样？”
“好哇。”
陶意彤淡笑陶承道。
姜梓昙安静地在一旁看着陶意彤，觉得有几分陌生的新鲜。不似从前那般孤僻安静，也不似宴会里淡然一切，如今带着笑意的陶意彤仿佛才有了些人气。
姜梓昙忍不住道：“你变了好多。”
“有吗？”
陶意彤漫不经心地陶着，余光瞧见店里的自动售卖机，拉着姜梓昙去选了两瓶菠萝啤。
菠萝啤啪嗒两下滚到取物口，陶意彤微屈下身将其拿入手心，后又递了一瓶给姜梓昙。
姜梓昙觉得面前的景象有些诡异。一个身着黑衬衫西装裤的精英女性，手里拿着两瓶明亮亮的菠萝啤，金丝眼镜下的那双凤眸染上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你骗我，你说你不喜欢菠萝啤了。”
姜梓昙莫名想起宴会里撒向白裙的那杯香槟，已被时光深埋的放恣悄然冒芽。
陶意彤轻笑一声，指尖轻勾拉开菠萝啤的锡环，给姜梓昙递过去：“可我确实在你走了之后，没再喝过菠萝啤。”
细微的气泡崩破声在姜梓昙耳畔厮磨着，刚生出的放恣在裹挟平淡语气中轰然倒塌。
姜梓昙沉默接过，举起菠萝啤喝了一口，只敢把一双躲闪的眼藏在明黄的易拉罐背后。
直到伙计喜气洋洋地给两人送上套餐，姜梓昙才暗松一口气开始吃饭。
“煲仔饭得就着酱汁把上面白嫩的饭和锅底的饭焦搅在一起，这样才能得到最佳口感。”
姜梓昙看了眼陶意彤手腕处把袖口束得规整精致的暗银衬衫扣，主动用筷子把陶意彤面前的煲仔饭搅好。
“你经常来这里吃吗？”
陶意彤轻声开口问。
“嗯。”姜梓昙轻点下头，深棕色的卷发随之落下几缕，掩住其低垂的双眸，“不过这个套餐挺贵的！每次都是大排练完或演出完才奖励自己吃一次。”
姜梓昙的语气非常平静柔和，就像每个在社会挣扎的普通人，大富大贵的快乐很难拥有，只能偶尔给自己一份放纵。
可陶意彤听着只觉得有一把钝刀在挫着那颗跳动的心。
就像告诉一颗仰慕着照耀自己的太阳的仙人掌，你所仰望的永不熄灭的太阳，其实只是颗灯泡，它会熄灭，它也很弱小。
“你当年的成绩我知道。”陶意彤轻声开口，眸光里是不明的情绪，“你分明可以去更好的宜港舞蹈学院。”
“如果我当年早点同意出国，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宜港了？”
“叮铃铃！”陶意彤抱起摔在地上的可怜座机时，她的手还没碰到听筒，这座机就自己响了起来。
她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听了两句之后陶意彤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你们先将容前辈……算了，你们先守着，我一会儿请两个人过去。”
放下听筒之后陶意彤立刻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姜梓昙看她着急就没有打扰。
陶意彤的指尖在联系人那一栏滑动，她分别给柳玥和自己大学的一位老教授打去了电话，约那两位过来一趟。
打完这两通电话后，陶意彤的指尖停顿在千冉的名字上，迟疑片刻后她还是收起了手机。
只是几通电话的功夫，外面的天色就暗了下来，雪片似乎变大了一点，看着外面在晦暗天色中的风雪，陶意彤的心情也愈发的压抑。
她觉得今天的雪预示着不详。
第 116 章 死别
“安渝，你现在将手里的工作交给二队三队，然后赶紧带文文，小木、阿澜去一趟去一趟甫市，我给你最高权限，把一个人抓回来秘密审讯，不要让除你们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件事情交给你没问题吧？”
安渝正在处理被抓获的那些吸血鬼的事情，听陶意彤安排了新的任务，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安渝立刻着手准备。
杨家的事情不能拖，她当晚就带人出门了，而陶意彤则开车去了特事局安排的“贵宾住所”。
“前几天我看她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怎么会……”姜梓昙在路上才听陶意彤说容蓁的情况不大好。
“她应该不是生病的问题，我们这个级别的异能者已经不会受到小病的影响了，我怕她是……寿限将至。”这个点路上的车有点多，陶意彤被堵在马路上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容前辈已经200多岁了。”
“梓昙，时装会姜总那边出台的新报告你看看，本来是打算是给九浪的，但似乎是打算给我们这边了。”
头发修剪利落的女人把新打印出来、还泛着油墨香味的纸张向前轻轻一推，姜梓昙伸手接住，一眼扫去就在上面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名声最大的“方秋绮”过后，“陶意彤”的名字就赫然在目。
她一上午都在忙，甚至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只喝了点香草拿铁就投入了一整天的工作当中，直到现在才想起今天好像是小绿茶去参加打歌节目的日子。
“哟，这么不走心，不像是你的风格啊？”短发女人扬了扬眉，笑着屈指在她的肩膀上弹了弹，却因姜梓昙忽然起身的动作而不小心向下碰到了点隐隐露出的锁骨，在对方陡然一变的目光下像是被烫了一般把手缩回。
姜梓昙定在原地看她，面色已经略有不快：“傅颖。”见姜阳脸色猛地一变，陶意彤心中暗爽，却满脸无辜地抬眼看他。
“对、对不起……姜阳哥哥在我眼中不是那样的人，姐姐也不是！”陶意彤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只是有时候口无遮拦了点而已，真实想法肯定不是这样的。”
姜梓昙到底是怎么想的陶意彤不知道，但肉眼可见姜阳的脸色是越来越差。如果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维持的“有涵养人设”的话，估计这时候都可能想撂脸子走人了。
她敢肯定姜梓昙现在一定对姜阳没什么好感，但当然不会直接说这样得罪人的话，不过既然正主不在这边，当然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陶意彤继续煽风点火，微微垂下去的目光满是自责，同时又忐忑不安地抠着自己的裙摆：“哥哥你生气了吗？其实本来不想告诉哥哥的，但实在是不想看到哥哥被人这样说……不好意思，下次我不会把这样难听的话转述给哥哥听了。”
“我没事。”三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除了伪装大度以外姜阳现在的确也是根本做不了什么。陶意彤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强自忍住情绪，“可能你姐姐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小彤。”男人的手忽然向她伸了过来，丝毫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想要触碰她的头顶。陶意彤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挪了点躲开。姜阳的动作扑了个空顿在原地倒也没太尴尬，只是继续温和道，“你可不许听信别人乱说哥哥的坏话。”
“当然不会！”陶意彤立马肯定道。
毕竟就是她自己说的。
姜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会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开场的那一段让姜阳实在是难以接受，在接下来对方一直都没什么兴致，反倒是陶意彤颇为兴奋地看着菜单上比较贵的菜点了好几个，两个人一顿约饭耗费了两三千，大概算是姜阳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姜阳买单的时候脸色险些都没能挂住。
他的家庭就是那种很常见的家底，比起小康之家稍微富裕一些，跟陶家这样的豪门世家比起来要差很大一截，消费水平肯定不会在一个档次，但为了彰显绅士风度，肯定跟女孩子出来还是会自己买单的。
菜的味道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狠狠宰了姜阳一笔，一顿饭吃得陶意彤无比满意。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天空中小雨如丝，构筑出一片朦胧的水雾。姜阳绅士做到底，撑开伞给旁边的陶意彤挡着雨让她上车，然而在手快要搭到门上的刹那，系统的紧急提醒声却在脑海内响起。
【重要提醒：女主姜梓昙出现在附近！距离您300米！】
【重要提醒：女主姜梓昙出现在附近！距离您300米！】
【重要提醒：女主姜梓昙……】
“！”陶意彤下意识地停住手上动作去寻找附近的身影，“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抱歉，APP对女主的探测只能在固定范围内进行。】
她一圈下来没扫见姜梓昙，估计对方可能是在楼上或者是其他位置，还是有能够看到自己的风险。姜阳见她忽然愣在原地不动，伸过来的手已经近在咫尺，陶意彤干脆任由他按住了肩膀，目光仍旧在搜寻姜梓昙的位置。
【重要提醒：女主姜梓昙出现在附近！距离您100米！坐标……】
——找到了。
系统的播报声几乎是与陶意彤的目光一起定格在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上，那是姜梓昙的私人车，陶意彤坐过几次已经能认得。她的视力很好，大概可以透过前面的玻璃看到里面女人的身影，姜梓昙如果是不重要的私人行程出门并不喜欢带司机，更多时候还是自己。
“姜阳哥哥，我姐姐来接我了，不用麻烦你。”
陶意彤抬起头来冲姜阳腼腆地笑了笑，但从姜梓昙的角度因为被雨伞挡住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刚到姜阳下颌的少女在男人的壮硕身材下显得格外娇小，穿着打扮像是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少女退开几步却被姜阳拉了一下，似乎明显稍微有点不大情愿的样子，顺便还礼貌地给人道歉。两人在那边折腾了一个来回，就在姜梓昙都忍不住准备下车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姜阳才肯松开拽着陶意彤腕部的手。
陶意彤几步走到了雨地里，姜阳连忙又追了上来，两人说了几句什么以后姜阳不由分说地把伞送到了陶意彤的手里，自己却没往姜梓昙车的方向去。陶意彤留在原地稍微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见姜阳走远了也没把伞换回去，只得慢悠悠地朝那边走。
她敲了敲车窗，姜梓昙开了门，陶意彤坐了下去。
坐在旁边的女人递过来一张干净的纸巾：“擦擦，别把我座位弄脏了。”
按照惯例刚说完“谢谢姐姐”的陶意彤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再次推开车门跑了两步到附近的垃圾桶旁边，把刚刚姜阳递给自己的伞给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等淋着雨回到车上以后才朝姜梓昙开开心心比了个“wink”。
不远处的那辆车定在原地还没有走。
姜梓昙看了眼手机后就直接关闭锁屏，按下了车子的启动键，边踩油门边淡声发问：“你们吃饭吃得挺开心？”
陶意彤笑盈盈避开了话题回答：“我出道了很开心！专辑销量不错也挺开心！”
她在吃饭的时候也收到了队友们发送在群里的消息，那几个姑娘几乎是十几分钟就要看一次实时销量，接连不断上涨的数据的确在新生代女团中算是能打的，陶意彤自然因此心情不错。
姜梓昙瞥了眼在自己旁边兴高采烈不知道在乐呵什么的小绿茶，心里不知怎么总有点淡淡的不是滋味。或许养在家里一直不谙疾苦的陶意彤并不懂得姜阳那样看着一表人才的男人实际上有着满肚子算盘，去与这样的人来往，到最后很可能被算计了而不自知
“其实今天是姜阳哥非把我拉出去的，我走的时候还得要送我走，让我少跟你……”似乎是脱口而出的陶意彤连忙紧急换了个话题，“要是我可以跟姐姐一样聪明点，知道怎么拒绝人就好了。”
“不好意思。”傅颖声音低了点，不再像刚才那样的随性乐呵，“不是有意的。”
姜梓昙很不喜欢人碰自己，合作了有一定时间的朋友当然知道。
气氛稍稍尴尬中，傅颖又看到姜梓昙起身去拿了放在另外一个架子上面充电的手机，拔掉充电线后开始浏览信息。刚看到一半又大步走回电脑前坐了下来，却并没有继续处理工作，而是打开了一个新的网页，对照着微信消息输入连接。
——新的弹窗很快跳出，正在直播的正好是铃兰的表演，不过《逆风而行》的歌曲似乎是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站在陶意彤身边的娇小女生rap水平很强，富有节奏感的韵律与尾音的断层把人很好地带入了循环的意境里。
最后收尾的是陶意彤，尾音余韵渐渐收回时，少女一个前空翻落在了前面一段的地面上，与此同时漫天飞舞飘旋的羽毛也随之落下，自上而下开始缓缓收束的光线将单膝跪地的白衣少女衬得柔美纤细。
无论是刚才凌空一翻身的力道还是现在的柔美妖娆，都是姜梓昙不曾见过的模样。
她从来没有看过陶意彤认真起来的舞台，当然也不知道陶意彤在舞台上居然会有这么吸引人的一面，无关情。欲或是其他复杂的感情，刚才一身白衣的少女的确是足以让人动心，那是对美的本能向往，甚至都无关性向、无关男女。
原本把头凑过来想看看好友究竟在看什么那么入神的傅颖也愣住了。
之前负责这一块的杜亚青曾经跟她委婉提及过新女团成员陶意彤是姜梓昙的亲人，所以当时直接做了公开练习生甚至还去拍摄了MV，但实力是实打实的不错，傅颖听完一遍也就忘了。
她向来对那些会动用关系的人都非常看不起，可没想到陶意彤是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姜梓昙属于是业外人士或许只能看出刚才的美感，但无论力道还是动作，傅颖都能看出其中恰到好处的卡点。
爱豆就是一种正正经经的职业，并非是任何对“偶像”的代言词，与歌手不一样的是还得要注重舞台的卡点走位和动作交替，力求一个舞台的完整度。
下一场表演的开始跟她们的女团没什么关系，傅颖干脆让姜梓昙先调回进度条开始的时候看看。
灯光启幕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陶意彤一半笼罩在面纱阴影里的面庞。
陶意彤是官方C位，因为不是选秀出道，所以这个并不是根据民意票数来决定，而是完全取决于公司对于每个人实力的主观判断。但这样的主观判断又很容易在某些方面受到影响，譬如当事人与公司的关系。
其实铃兰的几个人可以说是实力相当，在决定C位就是陶意彤的时候，傅颖作为项目负责人也听导师穆宁说有些学员明显表达出了不满，甚至对陶意彤都有点挤兑。她当时只觉得有些离谱，只是因为姜梓昙的面子才勉强同意。
练习室的动作大家都是整齐划一的标准，无论是谁的part或是走位都不会拉开出什么大差距，但在舞台和练习室又会有从细节上来说的区别。
有的人会怯场，会在灯光汇聚过来的刹那丢失以往的信心，动作变得举棋不定，不再像是练习室里面一样稳当。有的人会在舞台的灯光下过于想要表现自己，或是发挥不稳定，出现节拍错乱甚至是抢part或是没跟上的问题。
从今天的表现看来，陶意彤是天生的舞台引领者。
姜梓昙想说自己已经决定和彤彤过平稳的一生，但容蓁却没有给她留退路，“如果你也失败了，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救她。”
姜梓昙瞳孔骤然紧缩，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掌心几乎被掐出了血，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的声音很轻，里面夹杂着颤抖，她想告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噩耗……
“您的意思是……”姜梓昙觉得自己的声音飘忽的有些陌生，就像是沉在噩梦中一样。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那孩子活不长。”容蓁有些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她看向柳玥。
面对姜梓昙向自己求证的目光，柳玥苦涩的垂下眸子，默认了容蓁的话。
所以那日她才会祈求。
若有神明降临，请眷顾她。
第 117 章 星灭
老教授来了又走，正如柳玥说的那样，容蓁的情况已非人力可改，陶意彤帮教授安排了住的地方，等再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配着这漆黑的环境像闹鬼了一样，当然，这里不可能有鬼，那就是有人在哭。
陶意彤循着声音找了过去，这个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于是在发现那一团黑影后她走过去问对方是谁，如果是身份不明的人士就可能要去局里喝口茶了。
陌生女人抬手擦了擦眼泪，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位就是容蓁的大徒弟，容蓁在来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了她，大徒弟按照师傅所说的时间来了，但是到楼下的时候没忍住蹲在那儿哭了一会儿。
“是你呀，容前辈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和我一起上去吧？”陶意彤收回了警惕，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对方，示意人家擦擦眼泪。
容蓁的大徒弟勉强憋住眼泪点了点头，和陶意彤一起去了师傅现在住的地方，但是看到师傅那一刻她的眼泪还是瞬间失控了，她跪在床边，哭得连句话都说不全。
柳玥叹了口气，她关上房间的门，将里面的空间留给这位对师徒。
姜梓昙淡淡一眼扫过去：“你怀疑我不行？”
陶意彤连忙摇头，之后不等姜梓昙继续就直接从后面的梯。子爬到了上方的场地。
她的目标很明确，一开始就是想要姜梓昙抱着自己下去。
MV拍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估计在姜梓昙那个动作完成之后很快就要走了，要想直接把好感度增加到2难如登天，因为她这边太难了，必须要先给姜梓昙也增加一些难度才行。
难度的增加就代表时长的增加，时长增加就可以有更多的身体接触。陶意彤早在之前就做好了规划，不管姜梓昙是怎么想的，起码她得厚着脸皮来。
两个人之间起码得有一个人主动吧？不然那故事从哪里来？
眼看着姜梓昙从下面爬上来了，陶意彤立马迎了过去。【LIN】：我晚上在这里，有事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消息发出去之后，陶意彤的手在空无一人的室内震动了一下，并没有人发现。
在几个人去补妆的时候，经纪人当然也说了下今天晚上的安排。作为第一次宴会，有些之前叮嘱过了的规矩就得还再叮嘱一遍才行。
女人不厌其烦地给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再次陈述了一下圈内宴会与寻常聚会的不同之处，并且嘱咐好几个人跟紧自己，自己不在的时候就跟着助理，不要擅作主张，等到每个人都点头应声后才算放心。
蒋琪霜在陈莉的念叨下无奈耸耸肩，她笑起来的模样始终是训练有素的轻轻浅浅：“好啦，就你话多，我也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不会保护自己的。”
初入圈的少女在没有经历过这个大染缸的荼毒之前心思还比较单纯，多数都最信奉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深度，而非是委屈自己为了一些资源去陪那些都能当自己爸爸的油腻老男人喝酒被揩油。
陈莉嘱咐完蒋琪霜又说到姚惜晨，说到下了台以后就非常安静的纪优，最后到了陶意彤的时候想了想还是也同样嘱咐了一遍。不过所有人当然也都心知肚明，哪怕她们全被公司要求去敬酒，那些人唯一不会动的也就是陶意彤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原书剧情中在这里出事的，恰好就是陶意彤一个人。
在商务车上正前往场地的陶意彤刚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这条彤天霹雳，忙不迭地选择了“否”。
她才不要跟那个狗东西有一丝的联系。
APP跳出弹窗又重复了一遍：【本次任务重要程度五颗星，想跳过任务需要支付积分若干。您的积分不足，需要完成本次剧情的60%，请自行决定。】
积分不足？算了，60%而已，她努努力应该也不是不行。
在刚才通算了一下数据的陶意彤现在心情正好，斗志昂扬，并没有太把这条信息提醒放在心上，而是直接又打开了微信的消息。
圈内的酒宴常常会在一个远离市中心的豪门场所聚集。
停车场像是豪门车展，数不清的劳斯莱斯、迈巴赫和玛莎拉蒂保时捷等排排并行，步入七楼的宴会接待厅内，陶意彤原本清净的耳边开始回荡起无数陌生的杂音。
豪门富商的宴会并不会太过吵闹，但许多席间加起来的声音也足以让耳朵受累。陶意彤在上车前临时换了一件偏向于正装但更加轻便的礼服裙，打扮在人群中并不算得上特别出众，只规规矩矩地跟在经纪人的身后。
带这个团的经纪人已经是个圈内老手，在这样的场合当然是游刃有余，在感受到第一束好奇中夹杂着不明意味的目光落在自家艺人身上时已经抢先一步挡住，继而满面笑容地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陈莉和蒋琪霜落落大方地跟着她，姚惜晨满面好奇地在打量，几个人里只有纪优最畏手畏脚，跟在了陶意彤的身边寸步不离。
她虽然是队内的rapper，但台上台下的反差很大。那种反差并不像是陶意彤这样台上风格百变台下可爱的反差萌，而是纪优所有的热情和勇气自信仿佛都会在舞台上消耗干净一般，等到台下的时候立马就烟消云散。
“优优别怕，有我。”她再次捏了捏纪优的腕骨，用口型说。
纪优果真稍微放松下来了一点，悄悄用纸巾擦下了溢出来的冷汗。陶意彤本来是还想再安慰她几句，结果目光在不远处的觥筹交错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文质彬彬的青年正侧着身站在人群中，虽然有另外几个男人的遮挡，但就凭姜阳那化成一捧灰她也能认出来的模样，陶意彤一下子就看出他是在撩妹。
原主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一心会扑在这样的人身上。
经纪人与那边的距离渐渐拉近，姜阳似乎是讲什么还正在兴头上，但眼角余光在瞟到陶意彤的时候陡然立见慌乱。穿着小礼服裙踩着高跟鞋的少女捧着酒杯悠然向他走去，两人的视线已经对接上，姜阳想躲也躲不掉。
他这时候要是拔腿就走未免太明显，可陶意彤一来那计划就得全盘打乱。眼见着这女人都快给自己拐上床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还那么眼尖，居然直接就横插一杠，姜阳气得牙痒痒。
就在姜阳刚刚紧急想好说辞与那女人暂时拉开了距离时，却见陶意彤已经越过他走到了前面去，轻轻拉住了那漂亮女人的袖子笑着说了几句什么。女人的眼神微微一变，再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带了些鄙夷神色。
没有发火也没有争执，煮熟的鸭子没到嘴就飞了。偏偏始作俑者还在抬起头来朝他笑得可爱无害：“我把她先支走了，姜阳哥哥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姜阳摆摆手，垂下头去轻轻一笑，眸中划过陶意彤并没能注意到的狠厉神色。
她们的出道曲叫《逆风而行》，陶意彤作为官方C位在MV当中担任的也是核心。其中的一幕就是天使的翅膀被狂风折断，陶意彤在前面奔跑之后从高楼一跃而下，最终落到了一个神秘女子的怀里。
这里本来设计的场面有三个样式，姜梓昙倒也没有随便乱改，只是把计划改成了之前的一个而已，而那三种全部都是经过审核一致都觉得可以使用的。作为项目负责人之一的姜梓昙有发话的权力，这种小改动也不需要经过上面允许，商量一下后直接就可以进行。
现在的拍摄改成了陶意彤在前面奔跑，最后扑到姜梓昙的怀里，由姜梓昙带着她从高楼一跃而下。场面比起之前更多了点橘里橘气的刺激，不过其他人似乎并没有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一直在商讨着场景和妆容的问题。
几分钟后造型师过来帮忙又把两人的头发给整理了一下后，陶意彤走到了出发点，在打板的瞬间直接向前冲刺而去。
——少女的背部生长出正在风中震颤的羽翼，那是没有经过风霜洗涤的洁净，根根纯粹而分明。大片大片的羽毛在逐渐加剧的狂风里颤抖着被刮掉，暴风雨肆虐的城市里似乎下起了一场洁白的雨。
——她竭尽全力地向前，奔腾向朦胧未知的终点，在长风贯穿翅膀的刹那，雪色的长裙也如莲花般膨胀开来，翅膀的中间被连根折断，剧烈的痛楚让少女紧紧咬住了牙关。
——脚步踩偏的一瞬，她的眼前似乎闪烁过一片重影，继而整个人跌倒在一片柔软馨香的怀抱里。黑衣的神秘女人身上有一种浅淡的香味与熟悉的温馨感，让她忍不住伸出手去环住了对方的腰肢。
姜梓昙的身上的确很香。
陶意彤对香水的敏感度不算高，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像是雪绒花的冷清，同时又有着木莲的淡淡温馨于桃花心木的沉静。当几种味道融合在一起再混合为前调中调后调时，陶意彤只能记得那是个很舒服的味道，朦胧地刻印在她的记忆里。
在女人柔软的掌心覆盖在她腰身上的刹那，陶意彤也颇具信赖地把头低下去埋在了姜梓昙的肩窝，两人通过鞋子和本身高度设计合理的身高差距让这样的动作完美贴合。陶意彤贴上去的时候很有礼貌地避开了姜梓昙的那片柔软，背部微微弓起。
在姜梓昙准备抱着陶意彤跳下去之前，MV导演适时地在这里喊了句：“卡！”
“你是对她几乎交上了所有的信任，为什么还要避开一点？你在当时根本没法想那么多，直接扑上去的时候要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到对方的怀里。”MV导演不断回看刚才的那一块，顺便又把陶意彤和姜梓昙的身体接触都给圈了出来，“懂了吗小彤？”
陶意彤点了点头，随后又听另外一个人在旁边念叨：“哎呀，两个女孩子有什么要紧……”
其他几个人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在这个世界的同性恋婚姻还没有完全合法，现在只是提上日程而已，因此很多人对同性恋的态度只能说是暧昧不清，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估计平时也没怎么见过这种事情。陶意彤本来想跟着笑，但转眼又看到了姜梓昙略微严肃的表情，立马又把笑容给收了回去。
旁边一名女人大概是以为她不喜欢开这种玩笑，渐渐地也收敛了笑意拍了拍陶意彤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勾住了她的胳膊：“没事没事，我知道小彤肯定是正常取向。”
陶意彤眨了眨眼，在看到对方的眉头微微皱起时倒也不怕，只是声音稍微软了下去：“对不起李姐，刚才稍微激动了下，不过李姐应该不会是跟大多数反着来的那个人吧？”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行了，快点开始吧，别让姜小姐等的太急。”
导演见姜梓昙一直站在那杵着也没加入几个人调节气氛的玩笑，立马打圆场说了句。
第二次的拍摄很快开始，这一次陶意彤在开拍之前就小声跟姜梓昙说了句抱歉，不管对方听没听见就先朝出发点跑了过去。
因为在之前都有了练习和讲解，这一次的陶意彤比上次的动作还要熟练，周围的狂风呼呼吹动着柔软的发丝，少女迈开长腿跳起来朝姜梓昙扑过去的一瞬间，双手紧紧箍住了她的脖颈，刚把头埋进肩窝的刹那，却觉得身上的触感有点不对劲。
一手揽住她腰肢的姜梓昙把她往前又用力地按了一点，自己的平坦恰好撞到了对方的柔软上去，孰高孰下立见分明。
“那个……容前辈有事先回去了，可能山上信号不好吧。”
“哦，这样啊，难怪师傅一直不回我消息，也不知道那破山有什么好待的，一群老古董这个不让建那个不让改，害得山里的信号差的要命……”千冉没有怀疑，她一直以为师傅的星命依旧强盛。
“打扰了，回头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师姐。”千冉挂了电话，然后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减少寒风对她脸的伤害。
但是戴上帽子的一瞬，她好像看到天上亮起了一抹光。
她的眼睛看到的不是天空，而是浩瀚的星命之河。
好像是南斗六星的方向？刚刚羽绒服帽子上的毛茸茸正好遮挡了她的视线，所以千冉没能看清那一闪而逝的光，那光属于谁？天府？天梁？嗯……应该还是天相吧，毕竟这段时间就这颗比较活跃，其他五颗星星就跟死了一样，毫无动静。
可惜，她还准备把师傅接过来一段时间呢，怎么那么快就回去了……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第 118 章 失踪
对于姜梓昙来说这注定是要失眠的夜晚，哪怕一天的工作与奔波下来让她的身体非常疲惫，可是就是很难入眠。
陶意彤本来准备等她睡着了，自己再去安排容蓁那边留下来的事情，结果她自己反而先被姜梓昙哄睡着了。
听到陶意彤平稳的呼吸声，姜梓昙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手中的触感就像摸到了棉花糖一样柔软。
瘦了……
也正常，毕竟彤彤这段时间的压力很大。
姜梓昙的神情中露出一抹心疼，随后她将人抱在怀里。
外面的风雪呼啸着，“呜呜”的声音就像是鬼的哀泣，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不一会儿窗户上又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下雨了还是小冰雹。
半小时后，陶意彤还是认命地坐上了姜梓昙的车。
吃饭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能达到，姜梓昙起码在表面上看来还不算是难说话的人，在她说了声饿以后立马会意，短暂时间内担当起了姐姐的责任。
见陶意彤走完报名流程之后热得满头大汗，姜梓昙把空调打的低了点，嗓音轻淡：“想吃西餐还是中餐？”
“火……随便你。”
其实她很想吃一顿带着浓浓烟火气息的火锅，但姜梓昙显然是下午还得上班，没可能跟着她去沾上一身火锅味。
而且火锅一般是关系好的几个人一起去吃的，两人现在的关系表面和平实际上内里可能都恨不得对方尽快滚出家门，在一起多呆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可能姜梓昙就是这么想她的吧，陶意彤自暴自弃地想。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姜梓昙，以至于对方想要这样捧杀自己。明明原本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已经觉得关系恰好可以缓和一些了，但却……
脑壳上忽然一疼，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陶意彤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了姜梓昙刚刚收回去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总能看到一次你在走神。”姜梓昙打了个方向，车辆平稳地向前驶去，从始至终都淡然的面容并不能看出没有流露出来的真实情绪，“我就那么难让人集中注意力？”
“没有的事。”陶意彤抬眸看向她，“今天去面试的时候跑上跑下，看到公司真的很多人，所以有时候就会想姐姐每天这么忙应该很辛苦吧，如果我能帮得上姐姐忙就好了。”
“不过姐姐真的很厉害，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能进MT出道，谢谢姐姐！”
少女脸上灿烂的笑颜不似作假，语调流利轻快，偏甜的音色并不会太过嗲腻，而是恰好把控在一个中间度，让人无端就觉得很是舒服。
姜梓昙在开车不能乱动，陶意彤就小心翼翼地把纸巾折起来去擦掉对方额头上挂着的一粒小小汗珠，动作轻快温柔。
比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此时此刻的陶意彤更像是个竭力讨好主人的小猫，她趁着红绿灯停车的空隙略一偏过头去就能看到那双眼睛，在阳光下盛满了亮晶晶的笑意。
忽然，有点想伸出手去捏一下那丰盈的苹果肌。
诡异的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过那么一瞬间，姜梓昙的指尖就仿佛被外面透过车窗的阳光给烫着了般缩了下，似乎是在惩罚刚才那个想法的突然诞生。
旁边的少女已经在反客为主地叽叽喳喳个不停，后面的话姜梓昙却没怎么能听进去，只能时而附和上几句。
姜梓昙选择的是距离工作地点比较近的一家日料店。
因为下午还要跟人见面会谈，身上不能有什么味道，也不能花费太长的时间，日料就是最好的选择。在问过陶意彤的口味以后姜梓昙点了个双人份套餐，脱了高跟鞋进包间坐下，转而就看到陶意彤低头在玩微信。
姜梓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才发现陶意彤把她拉到了家庭群。
她是前几天才回来，一直是在跟着父母做一些手续和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像是这种小事一时半会都没人能想得起来。姜梓昙本身其实不太介意这种本就不重要的细节，但不得不承认，陶意彤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
“家”，在很久以前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汇。
当年的养父母去的很早，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姜梓昙进了孤儿院，在那时候因为一些事故她就知道原来自己并非是亲生。那家孤儿院的环境算得上很好，但并不会有“家”的感觉。
哪怕是回到亲生家庭以后，姜梓昙也能感觉到实际上母亲对陶意彤更是喜欢，像她这种没有从小带在身边的孩子，能叫一声“女儿”也只是凭借那生理学上的血缘关系罢了。
第一个在小事上想到她的居然是陶意彤，让姜梓昙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带着看她的目光也软和了些。
陶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是陶意彤从原主的记忆里了解到的，从刚刚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当然就开始遵守。姜梓昙吃饭时也不大说话，于是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临走前姜梓昙去结账，回来时就看到陶意彤立在门口飞速地打着字，像是做错事被老师当场抓获的小学生一样在看到她过来时才把手机慌忙收起。
姜梓昙按捺下好奇心没再管她：“我叫陈叔来送你回去？”
陶意彤说了声“行”，末了不忘甜甜补上一句：“谢谢姐姐请我吃饭，这顿吃的很开心！”
话音刚落，姜梓昙朝她脸上意义不明地瞥了眼，顿了片刻后才道：“开心就行。”
她没想到小绿茶还是个撒谎精。
姜梓昙刚才有注意到，其实陶意彤并不喜欢吃日料，对那些刺身拼盘也仅仅只是能接受而已，每个都是尝了一点之后就没再继续。唯一吃的稍微多点的是芒果寿司和杏仁布丁，也只是两块之后就浅尝辄止。
陶意彤很瘦，当爱豆虽然需要控制体重但也得保持在一个范围区间内，像她这种明显就是过于瘦弱，上镜了也不会很好看的身材，而姜梓昙之前也跟她吃过饭知道饭量，因此肯定不会是为了节食。
如果实在吃不下的话其实可以换一家或是点大部分人接受度要更高点的寿喜锅，但那样耗费的时间就要更久，小绿茶全程只是沉默无言地吃完，并没有任何抱怨口味的意思。
【恭喜获得女主好感值5点！】
【当前主线进度】：5.5%主线任务暂未发布，明日将正式开启“练习生”副本，请继续加油努力！逐梦娱乐圈！
陶意彤继续下滑屏幕。
【姜梓昙资料更新】
【对您的好感】：0（之前为负数）
一滑到底。
【支线任务尚未到达开启标准，请稍安勿躁，继续进行主线。】
【部分原剧情已解锁。】
除此之外已经没了其他指示之类的东西，甚至主线进度在吃完一顿饭之后只增加了可怜兮兮的0.5，让费心费力演了一陶“好妹妹”的陶意彤有了种想把手机丢出去的冲动。
不过好在此时点好的炸鸡外卖已经到了，饥肠辘辘的饿火压灭了心头的怒气，让陶意彤先下床去外面取走了自己的蜂蜜芥末炸鸡。
陶意彤最讨厌的就是日料那种味道清淡的生猛海鲜，平时基本上碰都不会碰一口，今天纯粹是为了跟姜梓昙才吃掉那么点的。不过今天的交锋看起来效果不错，起码姜梓昙再看向她的时候，不再是那样生冷的态度。
陶意彤边啃炸鸡边继续看APP里面呈现出来那点少的可怜的剧情。
在原剧情中，原主进入了MT公司以后仗着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为所欲为，跟在她旁边的有两个势利眼成员，常常会仗势队内霸凌。
原主因为本身的皇族身份就让人私下里非议，再加上本身的练习不够勤奋，全靠一张脸买热搜圈颜粉，性格让周围的队友基本上都喜欢不起来。
甚至有一次那两个成员变本加厉仗着她的默许对被霸凌的队友开始动手，被霸凌的队友实在难以忍受之下只能用自杀来作为解决的唯一方法，虽然自杀没有成功，但那件事还是闹了出去，从此以后原主被全网唾弃。
原剧情中的家人起初相信原主没有做这一切，等到原主自己道歉承认之后才发现原来多年养育的孩子竟是个披着漂亮皮囊的禽兽。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对原主渐渐失望，为后面姜梓昙把原主赶出家门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陶意彤看得直皱眉头。
按照原剧情发展的话，因为原主本身其实就是恶劣的性格，所以姜梓昙的猜测并没什么不对，反倒是利用“高高捧起”揭开了她的真面目，成功维护了自己的利益也保护了其他人。
皇族进团本身已经是不太公平的行为，如果有足够的实力也就罢了，没有实力妨碍别人的出道位不提，还仗势欺人霸凌成员，这是让陶意彤最为难以忍受的一点。
如果站在上帝角度来说，其实姜梓昙做的也不算错。
MT公司内，刚刚做完记录的女人从办公椅前站起舒展手臂，在看到忘记设置免打扰的家庭群里冒出来的消息时，忽然想起了今天中午和小绿茶的第一次单独吃饭。
小绿茶明明食难下咽，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吃得很开心，甚至连加餐都没有要，乖巧地顺从着她的喜好来。无论是吃饭前还是吃饭后都对她屡次三番地感谢，不管是不是真的出自诚心，但姜梓昙在听的时候还是觉得挺舒服的。
面对这个妹妹她总是有些纠结。
有时候对方一些莫名其妙的态度会让她觉得笑里藏刀，但有时候却又显得尤为真诚，让一向自认挺会洞察人心的姜梓昙已经有些犹豫不决。
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一失足成千古恨，但同样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偏见而对一个无辜的人产生太大的误解。
……今天陶意彤中午想说的应该是“火锅”，她也不清楚那家伙会不会回家以后也不知道再吃点饭。
原本想去处理下一份文件的手缓缓收了回去，姜梓昙看了眼时间后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她其实对火锅烧烤之类的“肥肉源泉”并不感冒，因此挑了几家之后也不知道应该去吃哪里。
目光移动到和陶意彤的对话框时，指尖已经先一步点到了她刚换的头像上。只是料想之中的大图并没有点开，微信界面里弹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
——你轻轻拍了拍小绿茶的PP。
他听过关于特事局的传闻，在外面自己或许还能安安稳稳的等到诅咒爆发，要是进去了，他在诅咒爆发之前一定会生不如死！
他现在能倚仗的也只有电话那头的神秘人，想到这里他服了软，语气间也带了几分恳求，“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你刚刚也说官方的人怀疑到我身上了，他们抓到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对吧？只要解了我的诅咒，我就立刻出国，保证不会透露任何关于你的消息。”
“你再坚持几天吧，容蓁虽然死了，但是那份秘法肯定在她小徒弟手上，我得把她处理了，不能让天相降临。”
“那我怎么办？官方的人肯定很快就能查过来！”
“所以我不是让你顺手绑了个人过来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沙哑地笑了一声：“利用好这个人，能让你拖延足够的时间，别忘了你现在也不算普通人了，说不定……还能反杀对面的一位副队长呢。”
在这间小破屋子的角落中有一道不起眼的身影，萧苒被结结实实的绑在这里，胶布封住了她的嘴巴，她说不了话，只在听到绑匪的密谋后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阿渝，别过来啊……
第 119 章 失联
“你们也不知道萧苒去哪了？”因为一直没有等到萧苒的回复，姜梓昙联系了她的家里人，萧家最近在开拓海外市场，除了萧苒之外的其他人经常会到国外出差，一走就是几个月，很不巧，现在他们也都在国外。
她家里人尝试联系她，姜梓昙也在继续找其他人打听，可惜除了那个知道她可能出去旅游的人外，其他人都一问三不知，那些人也在帮忙发消息联络，可姜梓昙没有等来萧苒有回复的消息。
“姐姐，怎么了？”陶意彤发现了姜梓昙逐渐显露出来的忧虑。
“萧苒好像是出去旅游了，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回消息，所有人都联系不到她，我有点担心。”毕竟在多事之秋，姜梓昙怕萧苒会被她们的事情连累。
“她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陶意彤的神情严肃起来，她走到姜梓昙身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
“除非她醉宿，但这个点也应该醒了，更何况她出门散心的时候一般不会酗酒……”但姜梓昙也不敢把话说满，万一昨天晚上她正正好“兴致”上来了呢。
“别急，既然是出去旅游……那我先让人查查她的目的地。”官方想要调取一个人的出行轨迹再简单不过，就在陶意彤准备联系同事的时候，大半天没有回消息的萧苒终于有了动静。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那辆劳斯莱斯已经在目光中渐行渐远，开始脱离了姜阳的视线，但刚才陶意彤那个把伞扔掉的动作还是反复在眼前循环播放，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陶意彤是在上车之后忽然又下来扔伞的，这让姜阳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来源于姜梓昙的示意。毕竟两人在吃饭的时候气氛也还算是不错，以姜阳自己对自己的认知，陶意彤是绝对不可能对他有什么不满或是厌恶的情绪，那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姜梓昙了。
他气得牙痒痒。
男人脸色暗了暗，看向垃圾桶的目光如同有一团火在灼烧。须臾，掐灭刚点燃不久没抽一口的烟头，转身开车离去。
与此同时，坐在姜梓昙车上的陶意彤狠狠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姜梓昙顺手把空调打高了点，“让你忽然下去冒雨扔垃圾。”
不会抢她的任何东西吗？陶意彤被问得微微一愣：“是我……姐啦。”
不知道为什么，把“姐姐”改成“姐”之后她就觉得有点别扭，但“姐姐”这两个字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暧昧感觉。
不过队友蒋琪霜并没有在一字之差谬以千里的文字游戏上有所纠结，点了点头后继续又跟队长闹作一团。见陶意彤并没有洗澡就直接爬到了床上，蒋琪霜的目光在她明显是洗过了的头发上流连片刻，笑了笑没做言语。
第二天她们要去赶一场新的通告。
这个架空世界的娱乐圈模式在某种程度上偏向于韩娱，女团在出道以后会有打歌舞台，这次她们就是要去参加一场打歌节目。几个少女坐在商务车内欢声笑语时，陶意彤不忘给姜梓昙发了几条消息。
这是短时间内训练出来的效果，虽然还并没有达到陶意彤想要的模样，但起码看起来不像是之前一样看着就弱不禁风了。
陶意彤向来不太喜欢那种过于瘦弱的身材，虽然不至于弄得很壮，但手臂和腿部线条稍微有一点点薄薄肌肉覆盖是最好看的形态，譬如姜梓昙的身材她就很羡慕也很喜欢。
陶意彤踮起脚尖甜甜一笑，朝回应自己的人那边比了个wink，一直互动到走进去为止。
她们的舞台顺序是排在第四位，每场表演的时长都不短，因此还要等一段时间。出于礼貌，除非是第一个上场的都需要到其他人的那边去问好。在休息室喝完水补完妆后几个人立马走了出去，依次敲开了每个休息室的门。
在前两个的分别是出道已经有一年的女团“TVE”和刚出道几个月的“PG”，前者被称为全御姐团，个个要么酷飒要么走的港风陶线，年龄最小的也有23，但意外地跟她们很能聊得来，并且一点也没有架子。
PG的几个女生也一直在劝明显有些腼腆的纪优不要紧张，搂着她的胳膊示意人赶紧放松下来，前面两场的气氛明显都很好。但在推开第三扇门之后，里面原本在哈哈大笑的几个人却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对上对方有点尴尬惊讶的目光后，队长陈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抢先一步笑眯眯道：“上午好，来你们这串个门，不会不欢迎吧？”
“不欢迎倒是不会……”染着金发的队长拨弄着耳钉，笑容略显勉强，“你们的专辑首销倒是挺好哈，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当年的WU都没有超过25万呢。”
坐在队长旁边的一个高个子女生在她话音刚落时直接冷笑一声：“怕不是注水注出来的吧？”
此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啊，我只是猜测啊，又没说你们一定是注水了，这么急着给自己揽锅是因为本身就心虚吗？”高个子从沙发上腾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比自己矮了接近半个头的姚惜晨，“怎么，被戳中痛点所以气得跳脚？”
“炳炳你悠着点，万一人家是姜梓昙大小姐的人呢？姜大小姐可不会那么好说话，她们不就是姜大小姐跟MT合作推出来的新女团吗，是不是姜梓昙的人也不一定哦。”
亚麻色短卷发的少女轻笑一声，在这摄像头没有安装的地方，看向几个人的目光满是犀利。
原本站在队伍后头不欲与这几个人多费口舌的陶意彤忽然听到姜梓昙的名字，下意识上前：“什么姜小姐的人？”
“还装，姜小姐之前包养金丝雀的事情你们MT的不会不知道吧，还是个女……”亚麻卷的目光落到陶意彤的身上，后面想说的话陡然顿住，换做一番阴阳怪气的语气，“原来妹妹在这里，那还需要问我啊？”
陶意彤定定看向她：“你是怎么确定姜梓昙包养女人的？”
“这还用看？”
亚麻卷被气得一时间脑子短陶没说出话。
“好了小彤，给人家留点面子嘛，毕竟首销是人家一半还少的数据也得给人一点消化的时间吧？”陈莉笑着捅了捅她的腰窝，接下来的话就用气音低声嘱咐，“回去再说吧。”
陶意彤本来不是那种喜欢挑事跟人怼起来的刺头，哪怕对方刚才的酸言酸语也没放在心上，但“包养”这种事情的谣言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虽然对姜梓昙的过去一无所知，但她本能会相信对方并不是那样的人，起码在这个陌生人和姜梓昙之间她会绝对站姜梓昙。
因此直至扭过身去的时候，陶意彤忽然又回头，对上了亚麻卷怒气冲冲的目光：“对了，记得你们的舞台是排在我们前面的对吧，可要把那些歪门邪道的小心思给放在舞台上专注一点，免得被赶超之后在粉丝面前拉不下脸啊。”
这是她第一次正正经经地怼人，虽然本身就偏软的音色发挥不出盛气凌人的气势，但起码能让这个团的几个人一时语塞说不出话。
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陶意彤转身就走的同时又把手背到后面去竖了个中指，继而大步流星地朝下一个房间走了。
“对啊，”姚惜晨也半是讨好地跟着帮腔，“就是一群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柠檬精，非得把头衔往人家的身上安，她们队长出道前据说追一个女的失败了，你看刚才她说话的时候她们队长那脸色，明显不对劲。”
蒋琪霜目光闪烁笑了笑没说话，一向在台下都异常安静的纪优坐在角落里并没有参与这场讨论，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在少女的脸上投出一点阴影。
陈莉休息了两分钟后站起来活动手腕：“好了，时间快到了，我们也赶紧准备吧。”
陶意彤点点头，在给手机调静音的时候又去姜梓昙的对话框那边看了眼，直到现在对方也没有回复，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恍惚间不小心点开了姜梓昙的朋友圈飞速往下滑，却到一个时间点之后被设置了不可见。
“小彤快点，准备上场啦！”
“诶，好。”
陶意彤飞快地调了静音收起手机，但在回想到亚麻卷坚定又嘲讽的神情时，心里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咯噔了一下。
姜梓昙唇角扬了扬，却没给她做出任何的反应。
绿茶的最高境界大概是，虽然能听出来是标准的莲言茶语，还是会忍不住有点相信。
大概是陶意彤的那一番简单的陈情成功让姜梓昙心情稍微好了些，后者并没有刨根问底两人为什么会忽然出去一起单独吃饭，只是在陶意彤提出把自己送到公司的请求以后直接拒绝，而是把人先带到了一栋小公寓。
陶家旗下的产业不少，但这一套明显并不是陶家送给姜梓昙的，而是她的私有财产，让陶意彤就更加好奇自己这位姐姐究竟在回家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姜梓昙与大多数真假千金里前期格外落魄吃不饱穿不暖的真千金不同，自带的凛然贵气就能让人知道本身非同一般，但具体在做什么从来没有跟她透露，父母那边也没有说的很清楚。
姜梓昙熟门熟陶地“啪嗒”打开了夜灯，让整个干净明亮的居所暴露在她的眼前。
“先洗个澡再回宿舍，这边离宿舍太远，回去感冒了明天没法赶通告。”
明明是直接用的肯定句而不是商量，陶意彤却并没有什么意见，像只被主人命令的小狗崽般点了点因淋雨而变得湿漉漉的头，乖乖地拿了条新毛巾就往浴室里钻。
姜梓昙在身后不含恶意地盯了她很久，直至听到那哗啦啦的水流声后，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中。
说实话……这小绿茶跟自己拿到的资料是挺不一样的。
“轻浮”、“狂妄”、“目中无人”是她在看这本书时候对这女孩的第一印象。
但这些事情全都被陶意彤的人给压了下来，甚至都没有传到父母的面前。还有更多的事情不胜枚举，虽然都被一一解决掉了，但在后来陶意彤还会变本加厉，欺凌队友这种事情是手到擒来，甚至还害的一名队友直接跳楼。
想到原书中的种种，当时的姜梓昙对陶意彤的第一印象直接降到冰点。
她决定捧杀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假千金，夺回本来属于自己的地位。
首先第一步，就是把人给捧到高高的云端上，给她拿到作为一个练习生就可以拿到的最好资源。按照陶意彤的性格，应该是这样就会直接放弃练习，大肆享受自己的特殊权利，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就好找到陶意彤的黑料一击致命，不让之后再有苟延残喘的余地。
可小绿茶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小绿茶。
她在穿越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只有十岁，没有系统，只知道这个世界是她看过的一本无聊衍生而来。姜梓昙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也绝对不会对这个里的低智配角记错。
“许知云，在说我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当一个母亲！”
中的那些降智名场面让她很难跟现在那个甜甜软软的小绿茶联系到一起，一个人的演技再好也不至于会自然成这样。虽说对方那言行中明显的讨好痕迹有些重，但倒也没有拉低太多姜梓昙的印象分。
但穿越并不会改变她接近24年的性取向，哪怕成了这本言情里的女主，姜梓昙也没有一点点想跟那个凤凰男谈恋爱的意思。
想到姜阳今天拽着陶意彤不松手的模样，她胃里忍不住就是一阵恶心。
现在是冬天，天黑的很早，但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却非常亮，因为他面前的这座山在熊熊燃烧，火焰点亮了黑暗。
刚刚陶意彤发了定位后市局的人便赶过来了，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进山，火焰就在眨眼间将整座山点燃！
然后……有一道庞大的身影在火焰中盘踞着这座山，这道身影很有辨识度，所有经历过一年前那场噩梦的h省特事局成员都忘不了。
山中的那头庞然大物拥有巨蛇的身体和九个脑袋，这东西分明是在沙漠中被斩杀的相柳！
这是s级的怪物，它被赋予凶神之名，即使当初被解封之后是残缺的身体，它也远强过普通的s级。
看到山里那个怪物阴影后，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进山的勇气，他们恐惧的同时也有疑惑，不是说那个怪物已经被陶队杀死了吗？为什么它还会出现在这里？
相柳身负奇毒，所过之处没有生灵能够存活，靠近一点都可能被它的力量绞杀，市局只来了一支b级异能者领头的小队，给相柳塞牙都不够。
他们只能向省局求援，这种怪物也只有s级的异能者才能对付了！
第 120 章 诱导
相柳庞大的身躯盘踞在山中，旧日的噩梦再一次笼罩在人们的心中，胆子小一点的人眼泪都掉了下来，这支小队中大部分人都经历过相柳之祸，但他们最多只是后勤而已，正面战场根本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相柳随便吐出一口口水都能毒死他们。
但是他们不能退，就算在掉眼泪的那几个也没提过要逃，事发突然，他们就是唯一一道防线，如果支援到来之前让相柳冲出来，那就又是一场浩劫。
虽然……他们知道相柳想出来的话，他们几个赔上命也拦不住。
陶意彤在听到相柳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了两下，眼睛不受控制的浮现出猩红之色，她和相柳之间的仇怨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但是……它明明应该死透了，残魂都被自己一口口咬碎了吞下去！
“饕餮！”陶意彤立刻想到这狗东西，那时候的自己没什么意识，也只有它有机会做点什么。
[我没放水，它确实已经死透了。]饕餮不悦地嘶吼着，陶意彤这话相当于侮辱它一个干饭王有剩饭的习惯。
也对，那时候相柳已经被自己打残了，对饕餮来说它相当于一盘大补的食物，食欲对饕餮的影响远大于理智，让它放跑一盘食物比让它自杀还难，陶意彤稍稍冷静下来后排除了饕餮的嫌疑。
相柳的本体确实已经被她杀了，出现在山中的是残魂？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屏障设置了吗？结界有没有圈出来？对方有没有攻击的意图？”陶意彤对着通讯的那头发出三连问。
陶意彤下意识向门口望去，满眼期待，而她也真正看到了姜梓昙的模样。虽然原主的记忆里也见过，但总是亲眼见到更惊艳。
此刻的姜梓昙虽然气质依然清冷，但完全不似戴眼罩或者眼镜时冷艳中充斥神秘又拒人千里之外。
现在的她像是三月里的梨花，楚楚动人。
她穿了件雪色纱裙袖口，腰间胸前都恰到好处的坠着黑色蝴蝶结的绸带，配上神态间的淡然，又让人觉得她像一捧月光，可以倾慕和爱护却不能亵玩。
【她真好看。】陶意彤忍不住对系统感叹。
系统见她眼睛亮闪闪地一直盯着姜梓昙看，就像个忠心劝谏昏君的大臣，【宿主不要沉迷美色，我们是来干正事的。】
虽然它也觉得主角很美，但宿主这么喜欢漂亮的人，为什么不多看看小姨或者照照镜子也行，更别说这宴会上颜值高的人也不少。
说到底主角对宿主是特别的。
系统想到这觉得自己悟了，但又没完全悟。
陶意彤很快回过神，不过她看的大大方方倒也不担心被人怀疑，反正所有人眼里她对姜梓昙是嫉恨交加，有机会就要找麻烦，要是看都不看一眼才奇怪呢。
她欣赏完姜梓昙又很快被姜梓昙身边站着的少女吸引注意力，那是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留着刚刚齐肩的中长发，圆眼似猫，整体长相也很漂亮，是那种带着英气的漂亮。
她没有穿裙子，缀着银链的黑色牛仔马甲看起来很酷，气度也超出这个年纪的沉稳，是个很早熟的孩子。
她就是陶家小妹陶悦。
说起来她和原主一样都是陶家养女，只不过妹妹的养女身份众所周知，原主这种意外后来才被发现。
而原主吧，性格里有很刻薄的一面，在陶家的时候没少拿妹妹的养女身份挤兑人家，后来自己的事一出就很尴尬。
所以现在陶意彤收到妹妹冷漠中又隐藏着警惕与厌恶的目光，十分的不意外，甚至还有心情和系统开玩笑，【系统，我真有一种举世皆敌的错觉。】
系统十分配合，【宿主自信点，把错觉两个字去掉。】
姜梓昙一进入大厅也立时注意到陶意彤，尽管她今天的装扮不像以往那么张扬，却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以往不曾着过的淡雅颜色，并没有让她显得落魄黯然，反倒衬得她像一株开在山谷中的幽静兰花，清远而独特。
姜梓昙以这个身份再见她，那种割裂感越发强烈。而陶意彤没有一见到她就像见到刻骨仇人般气势汹汹的来找她算账，让她有些意外，心头又不知缘由的感到轻松。
妹妹也察觉到姜梓昙在看陶意彤，她对这两人从前恩怨一清二楚的，只以为她在这种场合见到陶意彤是觉得苦恼，心中下决心一定不能让陶意彤或者小姨到姜梓昙面前来找麻烦。
不用刻意去调查，她也知道陶意彤能出现在这场宴会，一定是小姨推动的，否则宴会的主人也不会刻意找不痛快，专给她发一份邀请函。
不过妹妹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因为陶意彤没来找她们的麻烦，反而是有人到陶意彤面前找麻烦。
当然说是找麻烦，也不完全准确。
陶意彤听着许婷婷和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女孩站在一起谈笑，虽然站的不算太近，但也不远，因此她们说的话很轻松就飘入她的耳中。
“你们都听说了吧，她被陶家赶出去了。”
“听说了，一个冒牌货还不安分，老想找事。”
“梦还没醒，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呗。”
“那她今天怎么来这了？我要是她找个地方躲着都来不及，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丢人的。”
言语极近轻蔑，眼神无比高傲，十分生动形象。
陶意彤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系统说，【虽然我知道许婷婷一定会找我麻烦，或者针对我搞出点事情，但我还是想说似乎真假千金题材的小说里都必备这样一个无脑开嘲讽的角色，简直和举办宴会必定会出事一样经典。】
系统说，【宿主，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吐读者的嘈，让读者无槽可吐吗？】
陶意彤抚着自己落在肩头的长发，【我只是觉得这个桥段千篇一律，读者们看的都要背过来了吧，她们不会觉得老土吗？】
系统说，【宿主，我倒觉得读者就爱看这个，尤其是宿主您现在是恶毒反派。】
陶意彤也悟了，她差点忘了主角被嘲是高血压憋屈，恶毒反派被嘲是解高血压的舒爽桥段，她以前也超爱看。
许婷婷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开了会儿嘲讽，见陶意彤始终坦然自若的坐在那，心中奇怪。
都说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敌人，许婷婷就很了解陶意彤，知道按她的暴脾气这会应该跳起来找她们麻烦。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可不怕这个冒牌货，尤其还是被逐出家门的冒牌货。
可陶意彤毫无动静，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就衬得她们三个像唱独角戏的小丑似的。
许婷婷心里一阵烦躁，再想起过去的恩怨，终于按捺不住就要过去光陶正大的找麻烦，却见有一个人走到陶意彤对面的位置坐下。
陶意彤看着来者心里和大厅其他人一样意外，不禁挑了挑眉。
来者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性，穿着简洁而干练。
该怎么形容她呢？她的容貌不是那种第一眼就令人惊艳的美。但十分耐看，五官端正，眉目间自带一股凌厉与正气。
“时颜。”陶意彤缓缓念出对方的名字，“你来做什么？”
如果说许婷婷只是原主无关紧要的一个对头，这样的人她得罪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眼前这个人就要在对头面前加个死字，死对头。
她与原主家世相当，两家一直是世交，但两个人势同水火，见面就要吵架。
简单来说，原主认为时颜假清高太端着，而时颜觉得原主太傲慢，没有脑瓜。
所以她一出现本来站桩开嘲讽的许婷婷三人组也立刻停止输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时颜略微沉默几秒才说，“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一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有时取决于说话人的语气，反正在陶意彤听来时颜这种硬邦邦的语气像极了在挑衅。
“是吗？你现在看到了。”陶意彤当然不会就此发怒，反而慵懒无限的笑了笑，“我落魄了，已经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程度。”
她这句话虽然是对时颜说，脸却转过来面对许婷婷三人。
她能听清许婷婷她们的嘲讽，许婷婷当然也能听到她的指桑骂槐，脸色一变就想冲过来找她算账。
但许婷婷到底顾及着时颜还坐在陶意彤对面，且这还是在别人家举办的宴会上，万一闹出太大的动静不好收场，只能咬牙忍下，目光却十分不善的盯着陶意彤，希望她能和时颜掐起来，或者时颜单方面羞辱她也行。
时颜淡漠的扫了一眼陶意彤，“该。”
陶意彤笑了，“这就是你没朋友的原因。”
时颜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起身离开，眼底却不自觉闪过一丝懊恼。
系统看的云里雾里的，说是死对头吧，就这么两句话不痛不痒的，而且它并没有在这个人身上察觉到她对宿主的恶意。
可要说她是过来关心人的也不像。
【宿主她过来干嘛的？】
陶意彤眸光中闪过沉思，【也许不是敌人。】
时颜在原书里的出场并不多，往往活在旁人的谈话中。
两次正面出场，一次就是在这个宴会和原主吵了一架，还有就是剧情后期在原主彻底踏上不归路前，她主动找到原主，劝她悬崖勒马，提出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出国远离是非之地。
当然，陷入魔障的原主没听。
书里也浅浅提过两句陶家与时家是世交，原主和时颜小时候关系不错，长大后却渐行渐远，后来水火不容。
不过在姜梓昙出现后，原主的仇恨值全被她吸引，根本顾不上时颜。
现在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发现她和时颜的关系与书中记录的没差。
她们小时候关系确实很好，寒暑假的时候还会到彼此家里住上几天，只是随着年龄增长，时家对时颜的要求严格，拿她当下一代继承人培养，课业繁重，两个人来往就越来越少，后来就发展成现在这种局面。
听了她的讲述，系统评价，【看起来是个正派的人，那宿主你遭遇刺杀的事八成和她没关系。】
原书后期两人都没交情了，时颜还愿意拉童年伙伴一把，间接说陶她这个人很念旧。这样的一个人，不太可能干得出买凶‘杀人的事。
陶意彤也这么想，而且她和时颜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怀疑过她，甚至见了面才把这人想起来。
实在是时颜虽然顶着原主死对头的名号，但她们长大后的交集还不如和许婷婷多。
说到许婷婷，陶意彤这才发现她们三个不见了。她也没多在意，感觉宴会上的人到的差不多了，也该起来走走了。
她刚站起身就发现姜梓昙和妹妹都没走远，站在楼梯口附近的一处餐桌旁和人交谈着。
陶意彤的目光在姜梓昙对面俊朗阳光的男人身上一扫，眼神渐渐锐利，【那个人……】
系统说，【是你的未婚夫，宿主。】
陶意彤眼底光影浮动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系统已经是个成熟的捧哏了，继续接话，【在真假千金中间来回跳跃的何书桓式未婚夫，也是经典必备呢。】
陶意彤笑了，陶媚而危险，【统子，你很有悟性，有成为我知己的潜力。】
系统，【我的荣幸，宿主。】
她的右手手臂无力的垂下，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滑落，从后背能看出她身上有贯穿伤，甚至有一处距离心脏很近。
吸血鬼的身体素质让她没有陷入昏迷，但是她伤口周围的腐败物质表明伤口上有毒素，这种毒阻碍她身体自愈速度，以至于越拖越严重。
“她们一定能发现的！姜姜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她们肯定很快就来了！”萧苒努力眨着眼睛将眼泪从眼眶中挤出来，以防看不清路。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贴近过了，但萧苒不想以这种方式靠近安渝，她宁可安渝永远不理她，也不想像今天一样背着奄奄一息的人逃命。
“对不起，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安渝垂眸，虚弱的声音在萧苒耳边响起，“如果我离你远一点，你就不会被他们当做目标了。”
“少说两句攒着点力气吧！”听到后半句，萧苒心里蹭得就冒出了一朵小火苗。
安渝果然不再说话，吸血鬼的身体本来就凉，萧苒总觉得自己在背一具尸体，她也感受不到安渝的气息，只有鲜血渐渐湿透了她的衣服。
“我错了，阿渝你陪我说说话吧，你不说话我心慌……你再坚持一下，她们肯定很快就来了。”萧苒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汹涌落下，哭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