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吵架 林晴,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华定律所。
苏意打开办公室门, 看见林晴还在刷手机,连忙说:
“你还不下楼去看看, 等下你老公真和赵宁舟打起来就糟糕了。”
林晴反应过来说:“对对对,你说得对,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得去阻止他们。”
她一蹦一跳的往门边走。
苏意赶紧去扶她:“你慢着点,算了,还是我扶你下去吧。”
苏意扶着林晴下楼。
十分钟后, 咖啡厅。
傅斯年疑惑:“你怎么下来了?”
林晴看了眼赵宁舟,牵起傅斯年的手:“亲爱的,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这。”
十指紧扣, 语气撒娇。
傅斯年皱眉。
“赵律怎么在这?”林晴故意问赵宁舟。
赵宁舟看着眼前两人恩恩爱爱,内心升起一股怒火。
他强压着怒气道:“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就先离开了。”
赵宁舟抬步离开咖啡馆。
林晴见他离开, 主动松开傅斯年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傅斯年心里一股闷气。
“什么干什么?”林晴睁着大眼睛看他。
“林晴,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要拿我当工具人来故意气赵宁舟。”
傅斯年脸色沉了下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傅斯年, 傅斯年!”
林晴喊了好几声, 傅斯年都没回头。
傅斯年走出门口, 碰见苏意。
苏意见他脸色怪怪的, 疑惑问:“你这是怎么了?小晴呢?”
傅斯年语气有些冷:“你进去扶着她回办公室去吧。”
说完自己一个人沿着路口走去。
“傅斯年, 傅斯年。”
林晴追出门口, 却发现傅斯年不见人影。
保时捷还停在路边。
苏意不知道这三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于是问:“你惹你老公生气了?”
林晴无奈道:“我只是想气一下那个姓赵的,谁知道傅斯年能生那么大的气。”
林晴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啊!”苏意张大嘴巴。
她提醒林晴:“小晴, 傅斯年才是你老公,那姓赵的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拿傅斯年来作秀气前男友,难怪人家生气呢,是个人都会生气。”
林晴急了:“那该怎么办啊?”
“打个电话给他,服服软。”
“真有用?”
“有用没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哦,行。”
傅斯年沿着长街走了一会,街道上人来人往,夕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有些睁不开眼。
他心里郁闷得很。
去一家便利店里随便买了包烟。
站在路口,抽了起来。
白色的烟雾在指尖袅袅升起,遮挡住他的面容。
脑海中不停想着方才林晴牵起他手心的那一幕。
难得她主动一次,
还是为了气赵宁舟。
说什么不爱赵宁舟了,怕是骗他的。
他想起赵宁舟说的那句,
你们短短几个月的感情难道真的比得过七年吗?
七年,七年。
傅斯年自嘲一笑。
手机铃声叮叮叮。
他拿起一看。
林晴打来的。
不接。
挂了后。
又响起。
他呼出一口白雾,接通。
“喂?”
“傅斯年,你在哪,我脚很痛,你快点回来。”
傅斯年沉声说:“真痛假痛?”
“真的!”
傅斯年叹了一声:“我马上就回去!”
他掐了烟,往回跑。
林晴坐在路边,等着傅斯年。
她偏头望着路口。
男人迎着夕阳光跑了过来,风尘仆仆,神色焦急。
傅斯年一跑近,就看见林晴一个人坐在路边。
他喘着气,没好气问:“苏意呢?我让她扶着你回去,怎么不去?”
林晴伸出手,软声道:“我要你扶。”
傅斯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眼前的女人一改往日态度,主动撒娇说要他帮忙。
他顿时心软了下去。
算了。
不计较那么多了。
他回握住林晴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哪成想,下一秒,林晴直接圈住他的脖颈,抱紧了他。
闻见她身上清新的铃兰花香味道,
傅斯年愣住了。
林晴在他耳边低声说:“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你别气了,行不行?”
温热的呼吸声洒在耳廓附近。
傅斯年有些恍惚。
过往车流人来人往,微风轻轻拂面。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怀里女人就那么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细语。
内心仅存的一点怒气,烟消云散。
林晴抱着他,听见他淡淡的说了句:
“嗯,好。”
林晴嘴角咧开,笑了两声。
这男人还真好哄。
————
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回家,一路上林晴主动找傅斯年聊天,活络气氛。
接下来几天,林晴和傅斯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过赵宁舟的事。
但自从那天林晴抱了傅斯年后,
两人之间的相处越发自然。
林晴洗澡的时候,傅斯年就在一旁等着。
晚上睡觉,林晴也不会赶他走。
互相都渐渐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两周后,傅斯年载着林晴去医院看脚,顺便做孕检。
骨科门诊室。
医生解开纱布,捏了下林晴的脚检查情况,说:“恢复得不错,再敷多一次,差不多就能完全好了。”
“好,谢谢医生。”
林晴脚缠完纱布,傅斯年又扶着她去B超室。
挂号,排队。
林晴脚受伤了,在妇科排队,一些孕妇还以为她走错了诊室。
林晴无奈解释,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做完B超,验完血。
妇科门诊室内,接诊的还是上次的女医生。
林晴一瘸一拐进来,医生笑道:“小姑娘,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把脚崴了?”
“下楼梯的时候摔到了。”
“你平时可得注意,你现在是两个人了不是一个人。”
林晴将B超单和验血单递给医生。
医生仔细接过检查后说:“已经十一周了,宝宝发育正常,可以开始建档了。”
林晴说好。
医生又问了林晴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不舒服,量了体重,又叮嘱傅斯年要多给她吃一点东西。
傅斯年一一应下。
林晴拿着报告单走出妇科诊室。
边走边摸了下肚子,感觉最近一段时间腰身胖了点。
傅斯年说:“医生说你还是偏瘦,还得要吃多一点东西才好。”
“还吃啊,可我觉得我已经够胖了。”
林晴叹气:“我这么多年来身材管理得好好的,这一怀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瘦回去了。”
“等你生完我陪你一起健身。”
林晴笑:“好。”
她挽着傅斯年的手往前走。
沿着长廊一直走,路过好几个科室。
边走边和傅斯年讨论着B超图片上的宝宝。
“才那么一点点大,我就觉得他很可爱了,不知道宝宝是像你还是像我?”
“你放心,像谁都不会丑。”
“那倒是,我觉得我自个长得还是不错的,你也是个帅哥。”
两人有说有笑往前走。
走到电梯前。
“叮”电梯打开,
下一秒,林晴和傅斯年脚步顿了下。
前方谈话声传来。
“斯言,要去见你爸爸,我有点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我—”
傅斯言话还没说完,一抬眸就看见了前方两米处站着的林晴和傅斯年。
四个人同时望着对方。
宋舒瑶看见了林晴手里的B超单,眸光霎时沉了下去。
与傅斯年对视一眼,
她下意识松开了与傅斯言十指紧扣的手。
傅斯言察觉出她的松开,又强势的抓住了她的手,重新握在一起。
傅斯年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你两人,没吭声。
气氛很是尴尬。
林晴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主动开口打招呼:“宋小姐好,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宋小姐。”
宋舒瑶笑得很勉强:“林律好,林律是来做产检的吗?”
“嗯。”
她这么一说,林晴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拿着B超单和验血单,急
忙把单子放进包包里。
傅斯年收回眼神,对林晴说:“我们走吧。”
“好。”
傅斯年扶着林晴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傅斯言问宋舒瑶:“你刚才说,那位林律已经怀孕了?”
“你没看见她手里拿着的B超单吗,明显是刚从妇科门诊出来。”
傅斯言不说话了。
宋舒瑶说:“我们走吧,别让你爸爸等急了。"
“嗯。”
两人快速往住院部走去。
————
林晴和傅斯年搭电梯下楼。
林晴说:“我没骗你吧,你前女友确实和你弟弟在一起了。”
“在一起就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那你干嘛沉着张脸不说话?”
“我在想我二叔,不知道他生什么病了?”
“话又说回来,你真的打算做得那么绝吗?你二叔虽然不是你爷爷亲生的,但毕竟也姓傅。”
傅斯年叹气:“你不懂,收购东信是爷爷默许过的,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东信近年来的营收利润一直在下降,如果不收回来重组,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别家公司收购的。”
虽然东信不是瑞风集团的子公司,但毕竟也是傅家人创下的,傅斯年认为自家人收回来经营,总比被外人收购去的好。
————
住院部。
“咳咳咳—”
病床上男人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不停咳嗽。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进来。”
傅斯言与宋舒瑶推门进去。
“爸。”
“叔叔好。”
宋舒瑶一进门就跟傅屹伟打招呼。
傅屹伟早就知道自己儿子谈了女朋友。
虽然身体不适,还是强撑出一抹笑。
“舒瑶来了。”
“坐,坐。”
“好。”
傅斯言和宋舒瑶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
“你们能来看我,我真开心,舒瑶啊,你和斯言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啊。”
傅屹伟握着宋舒瑶和傅斯言的手,语重心长叮嘱。
“叔叔放心,斯言他对我很好,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叔叔要尽快调养好身体,公司还要靠着叔叔呢。”
傅屹伟不停咳嗽,
傅斯言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傅屹伟长叹:“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公司的事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就只能辛苦斯言了。”
傅斯言与父亲对视一眼,读懂了父亲眼神里的意思,明显是还有话打算跟他讲。
于是说:“舒瑶,我有点口渴,你帮我去护士那里问问有没有热水,好不好?”
宋舒瑶笑:“好。”
拿着保温杯走了出去。
宋舒瑶离开后,
傅屹伟抓着傅斯言的衣服,喘着气问:“你去见着你爷爷没?公司收购的事进展得如何了?”
“爸,我隔几天就带着礼品去锦绣庄园,一次都没成功进去过,爷爷他不打算原谅我们的,你就别白费这个心思了。至于收购的事,已经进展到快要谈判阶段了。”
一听到“谈判阶段”,傅屹伟咳嗽更加剧烈。
“咳咳咳—”咳出血来。
“爸,爸!”
傅斯言赶紧抽了张纸巾递给傅屹伟,一口血痰从喉咙里溢出来,染在纸巾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傅斯言连忙安慰父亲,“爸,往好处想,是爷爷将公司收了回去,不是落在外人手里,只要以后爷爷原谅爸爸了,公司就有收回来的可能。”
傅屹伟晒笑,“就凭你爷爷说一不二的性子,怎么可能原谅我呢!何况你爷爷现在年纪大了,万一过几年走了,公司就会被你大伯一家完全吞并,你爸这口气,是怎么也吞不下。”
他越想越气,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就那么拱手让人。
真不甘心啊。
傅斯言说:“爸,你放心,如果大伯和傅斯年真那么狠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没必要让他们好过。”
“咳咳咳—”傅屹伟还是不停咳嗽。
没一会,宋舒瑶拿着热水壶回来了,
傅斯言和傅屹伟没有继续谈论公司的事。
————
两周后,林晴的脚伤彻底恢复好了,她开始马不停蹄的工作。
尽职调查完成后交给了傅斯年,傅斯年很满意林晴团队的尽调报告。
收购东信的法律服务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交易方案设计和价值评估。
这部分需要三方人员进场,傅斯年聘请了安羽会计师事务所的会计师,资产评估师,以及林晴,组成一个团队,进行下一步工作。
瑞风集团。
办公室。
傅斯年正在处理文件,就接到了方淮的电话。
“喂,哥,人抓到了。”
“行,我这就过去。”
林晴正在写资料,傅斯年一通电话就打来。
“林晴,那天晚上的下药的服务生抓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林晴惊讶,“抓到了?在哪抓到的?”
“玉林区的大学城里。”
“行,你过来载我吧。”
傅斯年将车开到华定律所楼下,载了林晴,往玉林区赶去。
林晴说:“你报警了没?”
“我没报警。叫了我表弟和一个当过刑警的朋友去抓的人。”
“要真是你堂弟干的,你会放过他吗?”
那天晚上虽然是被下药,但阴差阳错让两人有了孩子还结婚了。
现在他们两个人相处得也越来越融洽,算是因祸得福。
林晴本以为傅斯年不打算计较酒会那天晚上的事了,没想到还是让人偷偷调查。
傅斯年说:“保留证据,以备不时之需吧。”
之前事情刚发生时,他告诉过傅老爷子,傅老爷子说傅斯言也姓傅,老爷子对去世的弟弟还是存了一丝愧疚,想保住傅斯言,不让傅斯年继续追究下去了。
玉林区是南城市最落后的一个区,车子行驶在高架桥上,从车里往外边望去,高楼大厦很少,都是居民住宅区。
傅斯年驾车来到方淮给他的定位附近。
车子驶入一处路口。
傅斯年将车停好说:“下车吧。”
“好。”
林晴一打开车门,闻到空气中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捂了下嘴,有点想吐。
傅斯年急忙从包里拿出她的水杯,里头装着柠檬水。
打开盖,递到她嘴边。
林晴接过,抿了一口,恶心感压下去不少。
她抬眸环视了一圈周围。
全是老旧低矮的楼房,头顶的电线缠绕在一块,没有章法。
刚下了雨水泥地面还没干,坑坑洼洼。
林晴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没走几步,几只蟑螂突然从墙角处窜了出来。
林晴一低头看路,就看见几只蟑螂。
“啊啊啊—傅斯年!”
她吓得抓住傅斯年的西装一顿扯,往傅斯年身上扑去。
咔咔一声。
傅斯年皮鞋一脚踩死两只蟑螂。
他呼出口气,拍了拍林晴后背,安抚道:“没事了啊!没事没事!”
两人几乎身躯紧紧的贴在一起,密不透风。
耳边传来他的温柔的安抚,林晴松了口气。
傅斯年从林晴包里抽出两张纸,一脸嫌弃得将鞋子底部沾着的蟑螂给拿掉。
前方传来一句打趣的话。
“啧啧啧,大庭广众的搂搂抱抱,哥和嫂子真是要闪瞎我的眼啊。”
林晴看见来人,急忙将傅斯年推开。
傅斯年对这个熊抱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瞪了方淮一眼,“别胡说八道。”
方淮嘿嘿笑:“嫂子好,第一次见面,我叫方淮,年哥表弟。”
“你好。”
林晴打量眼前男人。
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运动服,留着圆寸短发,气质阳光开朗,五官隐约中能看出和傅斯年有一点点相似之处。
傅斯年说:“人呢?”
方淮说:“就在前面,何二哥在守着呢。”
“走,过去吧。”
“好。”
三人一道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路虎停放在路边。
车旁边站着一
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一头短发干净利落,气质非常清爽。
“斯年。”他打了声招呼。
傅斯年与何少华拥抱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少华。这是林律师。”
何少华伸出手与林晴握手,“林律师好。”
林晴:“你好。”
何少华打开车门,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人。
看起来年纪很小,只有二十岁左右。
双手双脚被绑起来了,嘴里塞着一块布。
何少华:“这就是那天晚上下药的服务生。”
傅斯年看了一圈周围环境,“这里人多,上车问。”
“好。”
几人上了车。
傅斯年和林晴分别坐在了正副驾驶,方淮与何少华坐在后座,围绕在男生身侧。
车窗全部关闭,外面路过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
方淮将手机开了录音。
何少华将男生嘴里塞着的破布拿掉。
男生顿时哭了,哀求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威胁我这么做的,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千万别报警,不然我这辈子就完蛋了。我、我才二十岁,我不想去坐牢。”
还没来得及审,眼前男生就开口求饶,哭得稀里哗啦。
傅斯年语气没有半点温度,“将所有事情经过全部交代清楚。”
男生紧张得声音发颤,“是,是,是这样的,两个月前,一个男人找到我,说是让我替他办件事,就能给我一百万让我给我的妈妈治病,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心脏病复发急需做手术,家里亲戚朋友凑了几万块钱,但还是凑不齐医药费,只能答应了他。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
“当天晚上的监控视频也是你盗取出去的吗?”
“是。”
“让你帮忙办事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顿了顿,又道,“不过当天酒会,他也在场,好像旁人都叫他傅先生。”
听到“傅先生”三个字,傅斯年的眸光顿时沉了下去。
果真他猜测得没错,下药的真凶就是傅斯言。
“我真的求求你们了,别抓我去坐牢,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如果我去坐牢了,我妈妈就没有人照顾了,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男生不停求饶。
方淮拍下他的脑门:“你害人的时候的怎么没想到今天?”
“现在后悔啊,晚了!”
何少华问傅斯年,“斯年,林律,如今人已经抓到了,是放了,还是我带回警局去?”
傅斯年和林晴是当事人,原谅与不原谅,都必须由他们来决定。
傅斯年看向林晴,“你来决定吧。”
他将决策权交给林晴,毕竟在这件事中,背后主使是傅家人,林晴作为女生,受到的伤害要比他大得多。
林晴看了眼男生的穿着打扮。
洗得发黄的白色T恤,衣服上很多线头,脸颊凹陷下去,很瘦,眼圈黑沉,皮肤黝黑,眼神疲倦。
林晴陷入犹豫。
男生不停开口求她:"这位姐姐,求求你了,我妈妈真的不能没有我照顾。你就饶过我一次吧。”
林晴咬咬牙,“算了,不追究了。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她看向傅斯年说:“就当是为宝宝做一件善事,放了他吧。”
傅斯年淡笑:“你说了算。”
傅斯年问方淮,"你录音录好了吗?”
“录好了。”
傅斯年警告男生,“我看在林律师还有你妈妈的份上,不追究你的错了,你给我记住,我手头里也有你的录音和信息,你如果再干这种害人的事,我一定将你送进警察局。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行了,少华,放了他吧。”
“好。”
何少华给他松绑,然后将他赶下了车。
方淮问,“哥,你接下来怎么办?”
傅斯年说:“录音在手,就不怕傅斯言在背后继续搞鬼了。”
为防止录音丢失,方淮将录音备份,传了一份给傅斯年,另一份留在他自己的手机里。
事情办完后,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离开了玉林区。
天色渐晚,夕阳晚霞绚烂,天边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裳。
车子驾驶在高架桥上,在车里往外看,一片区域全是低矮的楼房,没有半点高楼大厦的影子。
林晴想起少年说的那些话,心里头感触颇深,原来在同一座城市之中,有人钟鸣鼎食声色犬马,有人则穷困潦倒,贫病交加。
没有人生来就是坏种,很多坏人都是为了生活所迫才起了歹念。
想到这,林晴心里头不太舒服。
傅斯年说:“我怎么觉得你做了妈妈之后柔和了很多?”
林晴偏头看他:“真的那么明显吗?孕激素实在有点可怕。我觉得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傅斯年安慰她:"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
“嗯。”
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回金茂府。
走到半路,林晴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她接通。
电话那头的苏意哭声止不住。
“呜呜呜,小晴,怎么办?”
林晴被吓一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苏意声音发颤:“小晴,周明朗出事了。”
第32章 雪藏 她敢动你,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林晴震惊, “啊!”
电话那头的苏意哭声止不住。
“你别慌啊,慢慢说, 出什么事了?”
林晴听完苏意的话,急忙对傅斯年说:“快快快,掉头去医院。”
“好。”
医院内急救室门口。
红灯亮起。
人来人往,声音堆堆叠叠,在走廊上来回滚动。
苏意坐在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手捂着脸, 浑身发抖,唇色惨白。
“意意!”
林晴火急火燎的从外头走进来。
傅斯年不停说:“走慢一点,小心些。”
林晴在苏意身边坐下,看见她满手鲜血, 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帮她擦拭干净。
“这怎么搞得,怎么会出事呢。”
苏意边哭边说:“是我, 是我的错, 我过马路时候走得太急, 他为了救我, 就把我推开了。”
“呜呜, 小晴, 怎么办啊, 他还在急救室里。”
“不慌, 不慌。会没事的。”林晴不停安慰。
傅斯年问:“肇事车主呢?”
苏意说:“肇事车主被警方带走了。”
哒哒哒。
一阵剧烈的脚步声传来。
苏意偏头望去。
来人穿着女款西装, 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面色阴沉。
是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
她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搓了下手,吸了下发酸的鼻子, 低声唤道:“阿姨。”
啪的一声。
一个巴掌落了下来。
其余路过的病人被声音吸引,纷纷侧目看过来。
林晴急忙将苏意护到身后。
“你怎么打人呢?”
“没事吧?”林晴低头去查看苏意脸颊。
周明朗母亲方慧又气又喘,骂道:“我打得就是她这个狐媚子,苏意,你妈都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生的女儿也是一路货色,你和明朗都分开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缠着他不放,他爱你爱得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
说着火气蹭蹭往上冒,方慧又要去打苏意。
“阿姨,阿姨。”傅斯年赶紧挡在中间拦住她。
林晴看着苏意红肿的半边脸颊,气不打一出来:“这位阿姨,你要不要搞搞清楚,是你儿子自己死缠烂打苏意的,什么爱她爱得连命都不要,这话不嫌恶心啊,当初五年前苏意进医院抢救室的时候,你儿子在哪?怕是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吧。”
林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人。
周明朗母亲跟苏意母亲的仇,凭什么要转移发泄到苏意身上。
傅斯年担心林晴过于激动,揽紧了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气,别气。”
方慧面对林晴指责,依旧昂着头,指着苏意,恶狠狠道:“你给我记住了,要是明朗真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林晴气得又要上去理论,傅斯年及时拉住她。
林晴不满的推了下傅斯年:“你拉着我干嘛呀。”
傅斯年低声说:“这是医院,你还怀着孕,可不兴和别人干架。”
林晴摸了下肚子,深吸口气。
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是孕妇。
不行,不行。
她不能生气。
林晴调整了下呼吸,走到苏意旁边。
苏意声音哽咽:“我没事。”
方慧站在一侧,双手合十,默念着神明一定要保佑自己儿子平安无事。
时间一秒秒过去,手术室的大门依旧紧闭。
在外等着的众人内心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晚上八点,周明朗进了手术室三小时后,医生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
“你放心,患者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全身上下多处粉碎性骨折,头部还遭受了剧烈撞击,需要在医院进行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
“谢谢医生。真是太谢谢了。”方慧听见医生说周明朗没有生命危险,忍着泪不停感谢医生。
苏意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哭出声来。
“小晴,你听见了没,医生说他没事。”
“我知道,我知道,诶呦,别哭了,你这一哭弄得我也想哭。”
一小时后,周明朗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人还昏睡着。
方女士见苏意还在病房里站着,下令赶人:“这里不欢迎你,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苏意小声说:“方阿姨,我想留下来照顾明朗。”
“不需要,我会为明朗请最好的护工。”
“方阿姨,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毕竟周明朗是为了她而受伤,不留下来照顾他,苏意于心有愧。
方慧面对苏意哀求,依旧无动于衷。
林晴见不得苏意如此低声下气,连忙说:“意意,我们走吧,我们不受这个气。”
“不,我不走,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意意。”林晴怒其不争。
傅斯年在这时候开口了:“方阿姨,就让苏意留下来吧,明朗对苏意的感情,您想必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明朗醒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人肯定是苏意,您就别阻止他们了吧。”
傅家与周家一向交好,傅斯年也是方慧看着长大的,他开口劝,方慧没有反驳,而是侧过头冷眼看着苏意。
头发乱糟糟脏兮兮,手上还残留着血迹,脸颊额头都有部分擦伤。
方慧内心想法有所松动,想了下,最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斯年的话说得也有些道理,你就留下来吧。不过仅此一次,让你留下来不代表我就接受你了。”
“谢谢阿姨。”
林晴陪苏意坐了一会。
十分钟后,唐以宁风尘仆仆的赶来,一见面跟林晴反应一样,被吓一跳。
“我天,这是怎么了?”
“以宁。”苏意见到唐以宁,又直冒眼泪。
“别哭,别哭。”唐以宁抱住苏意安慰。
聊了一会,傅斯年看了眼表,已经八点多了。
他对唐以宁说:“你在这陪陪苏意,我和林晴去吃点东西。在急救室门口守了几个小时,现在还没吃饭呢。”
"哦,行,你们快去。”唐以宁说。
林晴对苏意说:“我等会带份饭回来给你,别伤心了哈。”
苏意抹了下眼泪:“好。”
————
林晴与傅斯年离开医院。
在医院门口找了家面馆。
傅斯年点了份牛肉面,林晴点了份云吞。
林晴一边吃一边耿耿于怀:“你刚才干嘛不让我带苏意走,要让她留下来被周明朗那个妈欺负。”
“你没看苏意苦苦哀求么,她想留下来就让她留下来吧,明朗醒来肯定是想她在身边的。”
林晴叹气:“真是孽缘。早知有今天,他当初干嘛要去接近苏意,现在又后悔了上演追妻戏码,要我说,周明朗这车祸也是他活该。”
林晴为苏意不值。
渣男固然可怕,但比渣男更可怕的是,
渣男浪子回头。
恋爱脑会被吃得死死的。
傅斯年知道林晴不吃葱,用勺子将云吞汤里的葱蒜都挑出来,语气平静:“明朗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今天他为了苏意,连命都不要了,也算是他对苏意的一种补偿吧,希望他们经过这件事后,都能解开心结,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林晴还是不相信周明朗的为人:“可我还是担心他的人品,真的能相信吗?还有他那个妈,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吗?”
傅斯年说:“你对明朗和方阿姨误会太深了,明朗人品不坏的,只不过苏意母亲当年做得实在太过分,明朗一时冲动才会做出报复苏意的事来,这五年他过得也很痛苦,方阿姨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当年她陪着周叔叔创业吃了不少苦,到头来周叔叔为了苏意母亲,就那么抛弃了她,她也是有苦难言,她人不坏的。凡事不能从片面看,要从辩证角度分析,你是律师,更应该深谙这个道理才对。”
傅斯年冷静分析,有理有据,林晴找不出理由反驳。
她想起方才周明朗母亲气势汹汹的来打苏意,依旧心有余悸。
林晴感叹:“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没有遇见一个不明事理的婆婆。”
虽然傅斯年认为周明朗母亲打苏意是事出有因,但林晴还是很为苏意委屈。
一对比,姜黎简直是神仙婆婆。
傅斯年笑:“你这下知道你老公是无短板的好男人了吧。嫁给我,算你赚了。”
林晴瞪他:“你真自恋。”
热乎乎的汤面还冒着热气,傅斯年催促林晴赶紧吃。
“快,快些吃,不然等下就要凉了。”
“好。”
————
两人吃完面,给苏意打包带了一份牛肉面,回到医院。
VIP病房内,周明朗父亲周庆元急匆匆赶到,见到周明朗母亲。
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当年你要是不和我争抚养权,让我把儿子带在身边生活,或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周庆元,你为了那个女人,是怎么对我们母子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方慧,咋俩分的时候,我可是净身出户,把家里的资产大部分都留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周庆元,你不是人!”方慧气得脸涨红。
“我不是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以宁和苏意在一旁劝架。
“叔叔,阿姨,你们别吵了。”
傅斯年和林晴回到病房,就刚好看见这一幕。
“叔叔,阿姨,别吵了,给明朗一个安静休息的环境吧。”傅斯年也上前去劝。
“咳咳咳——”
一片混乱中,病床上周明朗轻轻咳嗽两声。
周庆元和方慧立马停止争吵,围到病床两侧。
“儿子,你醒啦,太好了。”方慧不停抹泪。
“明朗,你吓死爸爸了。”周庆元哽咽。
醒过来的周明朗看了眼母亲,又看了眼父亲,然后直视着前方的人儿。
他用尽全部的力气伸出了手。
目光里充满了殷切又期盼的恳求。
苏意低头就望见自己眼前那双不停颤抖的手。
“意意,过来。”
他低声唤她。
苏意鼻尖一酸。
她走了过去,抓住了周明朗的手。
两人对视,眼里都是泪水。
林晴凑到唐以宁耳边低声说:“完了完了,旧情复燃了。”
唐以宁无奈道:“随她去吧。”
已经晚上十点,林晴怀着孕,傅斯年就先带着她回家了,唐以宁担心自己走了后周明朗母亲又要打苏意,所以留下来陪伴苏意。
傅斯年载着林晴回了金茂府。
————
第二天早上,林晴准时去华定上班,苏意请了好几天的假去照顾周明朗。
收购东信的法律
服务已经进行到即将谈判阶段,第三方进场,林晴每天都在和会计师,评估师轮番开会。
两周后,瑞风集团和东信公司谈判日期确定下来,林晴终于松了口气。
周末,晚上,她从律所回到家。
傅斯年正抓着元宝,将它摁进猫包里。
林晴疑惑:“傅斯年,你要带元宝出去吗?”
“不是说好了今晚要带元宝去做绝育手术的吗?”
林晴无奈说:“行吧,那我上楼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去。”
林晴换好衣服,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出发,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宠物店。
保时捷停在店门口,傅斯年提着猫包进去,林晴跟在他后面。
一进到店内就听到嗷嗷嗷的叫声。
往里处走,就看见兽医店主正在帮一只阿拉斯加狗洗澡。
狗狗体型彪悍,身上的绒毛湿漉漉的,时不时张开獠牙,嗷叫几声。
林晴脚步顿了下,拉了下傅斯年的衣袖,没敢上前。
傅斯年转头看她,好笑道:“你怕狗啊?”
林晴点头:“有点。”
她能接受养猫,但是不接受养狗,小时候被巨形犬咬过,腿上留了条很深的疤痕,心里对这种巨形犬有阴影。
林晴怕狗,傅斯年把猫交给宠物店主后,就带着她离开宠物店。
两人去了离宠物店很近的一家商场。
商场外部的显示大屏上投放着很多明星广告。
一条口红广告正在最显眼的一块屏幕上放着。
广告里的女星往自己脸上涂口红,然后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林晴看着口红广告,心里疑惑,她不解道:“奇怪,这个牌子的彩妆代言人不是江晚音吗,怎么这么短的时间换了一个代言人。”
傅斯年抬头望了眼屏幕说:“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不该出现在荧幕上,会带坏青少年。”
眼前男人声音冰冷,林晴偏头望向傅斯年,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问道:“不会是你从中动了手脚吧。”
傅斯年顿了顿,应声:“是。”
一阵风吹过,林晴披散着的头发被风吹乱。
傅斯年看着林晴眼睛,伸出手帮她捋了捋秀发,沉声说:
“她敢动你,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林晴,我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话音低沉,带着致命的一股压迫感。
林晴陡然一震。
五彩的霓虹灯照在他的脸上,她有些恍惚。
眼前男人一向脾气很好,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这种彻骨的冷意。
相处久了,她差点忘记了。
她的伴侣,是长年被外界认为冷漠无情的傅家下一任掌权人,是站在南城权利顶峰的男人。
雪藏一个女明星,比捏死一个蚂蚁还容易。
林晴知道傅斯年是为了给她出气,才动江晚音的。
想到这,鼻尖微酸,眼眶湿湿的。
傅斯年见她有些想哭的冲动,弯唇笑:“帮你出气你不是应该开心吗?怎么哭起来了?”
"我,我哪有哭,我只是眼睛进了沙子。”林晴抹了下眼角。
傅斯年顺势牵起林晴的手。
“走吧,进去里边逛逛。”
十指紧扣,掌心相贴,林晴愣了下,没松开他的手。
两人往商场里处走去。
两人目标明确,直奔母婴店。
林晴说:“现在买宝宝的衣服会不会太早了?”
“难得来一次商场,有喜欢的就买回去,反正迟早都用得着。”
林晴想想也是,来一次总不能空手回去。
于是挑了几件刚出生宝宝穿的小衣服。
一会后,傅斯年拉着林晴来到一排妊娠油前,他拿了好几瓶不同味道的,装入篮子里。
“你快三个月了,妊娠油可以开始涂起来了。”
林晴一想到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妊娠纹也会越来越多,就很苦恼。
“希望我别长太多纹,不然真的太丑了。”
“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会每晚给你涂妊娠油,直到你生产为止。”
虽然老公给老婆涂妊娠油天经地义,但他们除了那天晚上,就没亲密接触过。
林晴一听到他要给自己身体涂油,顿时有些难为情,"就不麻烦你了吧,我自己会弄。”
傅斯年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两人结了账,提着东西走出商场外。
夏日风阵阵,吹在脸上很舒服,晚上的路灯散发着温暖的光。
周围车流人来人往。
傅斯年牵着林晴的手,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美好。
爱人,孩子,都在身边。
他很满足这种平平淡淡的幸福。
两人闲聊了几句,走了两步,前面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陈越,打火机借我一下。”
林晴脚步顿了下,抬头望去。
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女生。
黄头发,吊带上衣搭配超短牛仔裤,手里夹着一根烟,一旁的男生红头发,黑色上衣黑短裤,手臂纹身密集,眉目神色吊儿郎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羁的气息。
打火机火苗微燃,俯身,点火。
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女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男生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上她的红唇。
林晴看见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一个吻结束,女生瞪了男生一眼,手里的烟重新吸上,呼出白雾。
偏过头的时候,与前方人目光对上。
下一刻,她吓得连忙将烟藏在身后。
第33章 亲吻 他低头直接吻上林晴的唇瓣。
林棋见到林晴和傅斯年, 神情慌乱,迅速掐了烟。
随后在男生耳边低语两句, 男生看了眼林晴和傅斯年,骑着摩托车离开。
林棋上前两步,低声唤:"姐。”
林晴笑了笑:“呦呵,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嘴巴怎么甜。”
由于不是一个妈生的,林棋从小就和她不对付, 平日里目中无人,从不唤她姐姐。
这时候的表现让林晴很意外。
林棋自认倒霉。
没想到在外玩也能遇见林晴。
她哀求道:“姐,今天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爸妈?”
她怕自己这个姐姐去林南山面前告状。
林晴挑眉:“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
林棋点头:“算是吧。”
林晴扶额笑, 自己这个妹妹可真够出格,找了个混混当男朋友。
“早点分了吧, 爸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林南山可看不上那种女婿。
“我不, 陈越对我可好, 我才不分。”
“你别管那么多, 反正你别在我爸妈面前说就行。你要是说了, 爸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了, 别说出去, 好不好?”
林棋去拉林晴的手。
林晴挣开她的手:“别这样, 我们没有关系好到可以拉拉扯扯的地步。你的事, 我管不着, 也不想管, 你爱谈什么样的男朋友那是你的事,至于你爸妈那边,我不说他们也迟早会知道的。与其在这求我别说出去, 倒不如想想办法,让爸接受你这个男朋友。”
林棋听完林晴的话,脸色顿变,没好气道:“林晴,你真的不帮我保密吗!”
林晴没理会眼前这个还是小孩子心性的妹妹,偏头对傅斯年说:“我们走吧。”
“好。”
两人往前走。
得不到林晴口头保证的林棋气急败坏,冲着林晴喊道:“林晴,哪有你那样当姐姐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
林晴听到这句话,没回头没吭声,依旧往前走。
她不想理会林棋的骂骂咧咧。
爱骂骂去,她不在乎。
走了几步,林晴因为见到了林棋,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她有些感慨。
“我小时候其实挺不喜欢我这妹妹的,总觉得她把我的东西全给抢走了,我爸疼她远远比疼我多,她妈带着她嫁进林家,她们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我的家庭却破碎了。虽然物质上我爸没有亏待过我,但我总觉得我心里少了些什么。”
林南山在她成长道路上虽然缺席,但这么多年无论她出国留学,还是过年过节过生日,林南山都会打钱给她,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对林南山这个父亲感情也很复杂,刚离婚的时候因为周燕的原因,短暂的恨过她爸一段时间,后面周燕和林南山和平相处,她的恨随着时间流逝也就消失了。
傅斯年知道她父母离婚那段时间,她过得挺不容易,安慰道:“父母与孩子的缘分都是天注定的,强求不得,如今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前丢失的所有情感,加倍弥补给我们的孩子就可以了。"林晴耸耸肩说:"也只能这样了。”
“那你不打算告诉你爸,你妹的事吗?毕竟她男朋友看着实在不靠谱。”
一个富家千金,整天和混混玩在一起,迟早要被带歪。
林晴说:“我才不呢,关我鸟事,她愿意自甘堕落那是她自己的事,我管不着。”
林棋愿意交些狐朋狗友的社会人。
她没那个好心告诉林南山。
————
两人提着东西一路往回走。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元宝的绝育手术已经结束。
林晴抱着猫,很心疼。
“诶呦,乖乖,可遭罪了。”
元宝打了麻药,还在睡着。
林晴将元宝抱上车。
傅斯年载着林晴回金茂府。
四十分钟后,金茂府。
林晴正打算抱着猫进门。
傅斯年说:“你把眼睛闭上。我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啊?”
“闭上眼睛,等会你就知道了。”
林晴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乖乖闭眼。
傅斯年从她手里接过元宝,然后上楼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箱子。
林晴等着他。
傅斯年说:“双手摊开。”
林晴照做。
双手摊开,东西放在林晴手心。
林晴整个人愣住了。
触感很软,还有绒毛。
“可以了,眼睛张开吧。”傅斯年说。
林晴张开眼,低头一看手掌心。
一个毛茸茸的金色小猫咪,窝在手心。
身躯小小的,只比两个巴掌大一点点。眼睛圆滚滚,盯着她看。
“啊,金渐层,好可爱啊。”
林晴看着怀里的一小只金渐层,母爱大爆发,抓着猫就开始亲。
傅斯年笑:“喜欢吗?”
林晴点头:“嗯。谢谢啊。”
心心念念的金渐层,傅斯年真的给她找来了。
“你真守信用,说到就做到。这以后家里就有两只猫了,你这洁癖能受得了?”
傅斯年说:“多洗几次澡就行了。”
林晴摸着怀里的猫,爱不释手。
“喂,傅斯年,这猫多大啊?是不是刚出生?”
“是啊,刚出生才五六天吧。”
“名字取了吗?叫啥啊?”
“你来取吧。”
林晴想了下说:“那就招财吧。”
傅斯年嘴角抽了下,这名字可真是土俗啊。
“一个元宝,一个招财,你自己不缺钱,你老公也够有钱了,怎么还给猫整这种名字?”
“我喜欢不行吗,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名字是俗了点,但是好养活啊。”
“猫的名字可以这样取,孩子的名字就不能这么取了。”
想到孩子名字,林晴开始头疼。
傅斯年说:“大名可以等孩子出生后按生辰八字取,小名我们先想想。”
顿了顿,又道:“金钱风的小名就算了。”
什么元宝,招财,通通不行。
傅斯年在孩子名字上,还是觉得必须有点原则,不让她乱来。
林晴笑说:“要走水果风?”
“芒果,樱桃,石榴,草莓,苹果,这些都能取。”
傅斯年想了下,觉得水果风听起来比金钱风好听一点。
“行,那就取个水果小名吧。”
林晴说:“要是女孩就叫小苹果吧,我喜欢吃苹果。”
“好。”
林晴问:“男孩呢?”
傅斯年说:“橙子吧。”
“行。”
两人用了一分钟,简单又愉快的商量好孩子名字。
时间不早了,两人上楼洗澡。
洗完澡后,傅斯年拿着吹风机帮林晴吹干头发。
随后拿出妊娠油,解开包装。
林晴一看他明显是想帮自己涂,有些羞赧,“傅斯年,我还是自己来涂吧。”
傅斯年说:“害羞什么,老公帮老婆涂,天经地义。”
他倒了些油放在手上,低声说:“上衣掀起来。”
林晴咬了咬后槽牙,不愿照做。
傅斯年催促:“快点。”
林晴非常勉为其难的掀起了上衣,露出小腹。
傅斯年搓了下手掌,将手心的妊娠油摊开抹平,然后整个手掌覆在了林晴的小腹上。
掌心的暖意传遍肌肤,她浑身一颤。
傅斯年见她紧张得不行,笑了笑,"放轻松点。”
他的动作很轻柔,手掌心在林晴的腹部来回移动,从肚脐眼周围到腰后,涂抹了一整圈。
随后动作向下,帮林晴卷起裤脚。
又倒了几滴在手上,从林晴的小腿处往上涂,直至大腿根。
妊娠油冰冰凉凉,他掌心的温度却很烫。
林晴耳根越红,傅斯年嘴角的笑意就越深。
“诶呀,好了,好了,够多了。”林晴及时喊停。
傅斯年收回手,将妊娠油的盖子合上。
他进去卫生间洗手。
林晴深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脸,冷静了下。
一分钟后,傅斯年从卫生间出来,抽了张纸巾不停擦手。
他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了。
啪嗒。
灯关了。
他上床睡到林晴身侧。
林晴背对着他睡。
一躺下,手就伸到林晴的腰间,将她整个人掰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室内寂静。
可以清楚的听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声。
两张脸的距离近在咫尺。
“闭上眼睛睡觉,我有什么好看的。”
傅斯年催促林晴睡觉。
林晴却没什么困意。
她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觉。
傅斯年手伸向床头柜,打开一盏小夜灯,暖光将床头的那一处小角落照得亮亮堂堂。
一双强有力的手揽过林晴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的身躯。
眼前男人的脸在面前放大,脸靠得非常近,近得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绒毛。
林晴心脏不可抑制的跳动。
“你,你干嘛?”
傅斯年眯了眯眼:“你要是不打算睡觉,那我们,不如做点别的?”
没等林晴应答,他低头直接吻上林晴的唇瓣。
林晴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
傅斯年吻得非常温柔,循序渐进。
她被吻得头晕,气息不稳的“唔”了一声,想要推开,后脑勺却被牢牢扣住。
潮湿,缠绵的触碰,就像是起伏的潮水将她狠狠抛起,又落下,林晴整个人淹没在了满是情意的吻里。
傅斯年情不自禁的翻身朝上,一边吻她一边去抚摸她的脸颊。
从脸颊到脖颈,一寸寸向下。
睡衣的袖子被解开。
解开的瞬间,傅斯年松开了她的唇,低头去吻她的脖颈。
林晴瞬间反应过来,抬手捂住傅斯年的嘴。
“我,我肚子里还有宝宝呢,没满三个月,你不能碰我。”
陡然提醒。
林晴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将傅斯年的所有热情与欲望都扑灭。
顿了顿,他沉声说:“抱歉,我忘记了。”
傅斯年咽了咽嗓子,翻身从床上起来。
他说:“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林晴欲言又止。
话还没说出口,傅斯年就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内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林晴更加睡不着了。
她碰了碰唇瓣,上面还残留着傅斯年的气息。
他的吻技非常好,差点让她也控制不住。
这是两人之间在清醒状态下的第一次正式亲吻。
来得自然却又克制。
体验感还不错。
林晴低笑两声。
五
分钟后,傅斯年从卫生间里出来,直接摁灭床头灯。
室内陷入漆黑。
他揽林晴入怀,阖上眼睛。
林晴躺在他身边,渐渐入睡。
一夜好梦。
第二天醒来,林晴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床位凹陷下去。
傅斯年早就不在房间内了。
他又是起得比鸡还早的一天。
林晴洗漱完后下楼,傅斯年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她拿着餐盒出门,开车去上班。
————
华定律所。
请了好几天假的苏意,今天终于出现在了办公室。
林晴揶揄她:“你还记得来上班啊?”
苏意嘿嘿笑:“瞧你说得,我还是很爱上班的好不好?”
“你和那姓周的和好了?”
“嗯。”
林晴无奈说:“一个坑你要踩进去两次,你是真不怕死啊。”
在她看来,苏意的行为妥妥恋爱脑,没得救。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在一起了,周明朗他妈那关你能过得去?”
那天晚上,周明朗母亲对苏意充满了恨意,还动手打她。
这要是最后成了婆媳,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婆媳矛盾是世界上最无解的难题,林晴并不看好苏意能处理好与周明朗母亲的关系。
“明朗他说了,他会和他妈妈慢慢谈的,如果最后双方家长都不同意的话,我们就一起离开这,去美国生活。”
“美国?”林晴皱眉,“他的主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家长不同意就私奔,看来是铁了心要和苏意复合。
林晴还是觉得苏意太吃亏了,她忍不住再次劝道:“要不你再想想,傅斯年的好几个朋友还单身,人长得帅,家世也好,各方面不比周明朗差,你换个对象处处看,看能不能忘了他。”
苏意听完林晴的话,摇了摇头:"小晴,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周明朗在感情上并没有对我不忠,上次你说他有女朋友了,其实那只是他的一个合作伙伴,而且他也说了,很后悔当年做出了伤害我的事,我想,这次车祸就算是一码还一码,之后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了,我们两个人都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林晴听完苏意的话,沉默了一下,叹气:“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那我也就只能祝福了。”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林晴抓住苏意的手,叮嘱:“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他对你好还是不好,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林晴每次想到五年前她自杀的一幕就感到一阵后怕。
当时医生都说再晚半小时抢救不过来了。
苏意低头望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疤痕,眼睛湿润,她点头:“嗯,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好好活着。”
两人对视一笑。
面对苏意的执着坚持,林晴不再像以前那样反对。
每个人的人生选择都不相同。
她不是苏意,没有经历过苏意和周明朗之间经历的那些事,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评价这段感情,或许周明朗并不像她印象中的那么坏,作为苏意的好朋友,她只希望苏意能真正幸福。
————
由于尽调报告和第三方收购资产价值评估的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就等着谈判,林晴将法援项目提上日程。
下午三点,双方约在当事人家里见面。
林晴提前半小时从律所出发。
当事人家位于南城市玉林区,林晴对玉林区的路程并不熟悉,开了导航。
“前方路口左转,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
导航公式化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林晴照着导航给出的路线行驶。
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她按下车窗,往外扫了一眼。
车子停在了一处非常破旧的小区前,从车里往外看,好几栋楼之间间隔不足十米,采光非常差,建筑外观的瓷砖老化褪色,头顶的电线牵得毫无章法,家家户户阳台上挂着的衣服还不停往下渗着水。
一眼望去,给人感觉。
潮湿,阴冷。
林晴将车停在小区路边。
她拿着公文包下车。
白色的奔驰停在路边,刚洗过的车,崭新靓丽。
一些路过的大爷大妈侧目望了过来,眯着眼打量林晴。
林晴淡定的往前走。
她按照地址来到其中一栋楼的楼下,路面刚下了雨,楼梯转角处长了些青苔。
脚下一滑,她身体顿时向后倒。
她马上抓住楼梯扶手。
“吓死我了。”
林晴捂着心口,长呼出一口气。
心脏砰砰跳,手都有些抖。
幸亏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没摔在地上。上一次从楼梯上摔下来,都给她留下阴影了。
林晴站在楼梯转角处,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往上走。
当事人家住在三楼。
林晴来到302住户门前,按了下门铃。
叮叮叮。门铃响起。
没一会,门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了林晴眼前。
林晴打量了他一眼,估摸着五十来岁左右,身形很瘦,皮肤黝黑,人不高,看起来精神很不足,眼神里满是疲惫。
男主人问:“你是林律师吗?”
林晴点头:“对。”
“请进,请进。”
“鞋子不用脱了,家里脏,林律师穿进来就行。”
林晴没按他的话做,还是脱了运动鞋,穿上一双拖鞋,进屋。
男人朝里面大声唤了句:“老婆,林律师来了。”
只见里面的卧室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身形有些肥胖,长得很憨厚,边走边抹了下眼角的泪。
女人打招呼:“林律师好。”
“你们好。”
男主人韩栋从家里柜子处搜出茶叶,泡茶,还吩咐妻子,“你去切些苹果来。”
妻子刘梅说:"好。”
林晴赶紧阻止:“你们不用客气了,真的不用客气,我们直接谈事就好。”
韩栋说:“林律师既然来了我家,就算是我家里的客人,基本的待客之道我们还是懂的。”
说完打量了眼林晴,一身米白色的运动服,上面的logo字样是chanel,手腕处还带着一个透明冰晶的玉镯。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韩栋说:“林律师能答应帮我们家,我们真的是感激不尽。”
说完眼里的泪流了出来,连忙抽了张纸巾擦眼泪。
刘梅从厨房里削好苹果用盘子装好端出来,见到丈夫在哭,忍不住一起哭。
林晴急忙抽纸巾递给他们夫妇,安慰道:“不哭,不哭,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哭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不如坚强起来,孩子还靠着你们呢。”
刘梅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让林律师看笑话了,主要是我们实在太痛苦了,眼睁睁看着那么乖的一个孩子变成这样,实在是接受不了。”
林晴说:“你们将孩子受伤那天的具体经过说说?”
夫妇俩连忙抽过纸巾擦了下眼泪,认真讲起了当天事发经过。
“那天下午,我带着我家小洁去我姐姐家,在她家小区楼下的一块空地上玩耍,小区空气旁边刚好是有工程队在施工,一个氢气罐突然爆炸,将我家孩子给炸伤了,我们事后去找了那家建筑公司的负责人以及肇事工人,但是他们都推卸责任,不肯支付相应的医药费,医生鉴定后说我家孩子是二级伤残,我们拿着鉴定书去找他们理论,反倒是被赶出来了。呜呜,林律师,为了给孩子看病,向亲戚朋友借了好多钱,孩子后续恢复也需要一大笔钱,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
说着说着夫妻俩又要掉泪。
林晴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事情经过。
她说:“行,我了解了,我会尽力帮你们打赢官司的。”
孩子父母连连道谢。
“真的谢谢林律师帮忙。”
“谢谢林律师。”
毕竟是无偿法律援助,夫妻俩对林晴充满了感激。
林晴说:“这是我的一份工作,说不上谢不谢的,能帮到你们再好不过了。”
她也即将当妈妈,
做法援也算是做一件善事,为宝宝积福。
林晴问他们:“那你们打算索赔的金额是多少?”
韩栋说:“至少不低于八十万吧,孩子后续可能会进行面部整形,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希望林律师能帮我们争取到更多的赔偿金额。”
林晴说:“这点你们放心,我会尽全力去为孩子争取更多的利益。”
随后她又问了夫妻俩的家庭情况,工作收入,家庭成员构成。
原来这两夫妇只是从外地来到南城务工的,两人还有一个大儿子,已经成年,受伤的孩子是意外怀上的,孩子母亲大龄产妇,当初生孩子还大出血差点将命给丢了,夫妻俩对这个小女儿非常宠爱,一家人都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晴问:“那现在孩子在医院是她哥哥在照看么?”
刘梅说:“因为林律师下午要来,所以我们夫妇下午没上医院去,等会林律师走后,我们马上就要上医院去,目前孩子是我们几个大人轮番照看的。”
林晴一听情况是这样,连忙起身说:“原来是这样,那我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就先走了,后续我会向法院提起上诉。”
“好,林律师慢走。”
林晴换鞋,又想起一件事。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之后好联系。”
“哦,对对对,老婆你去把我手机拿来。”
刘梅赶紧从茶几柜上把手机拿来递给丈夫。
林晴加了夫妻俩的微信。
“有事我们再联系。”
“哦,行,林律师慢走。”
“好。”
门关上,林晴下楼,往小区外面走去。
两分钟后,她拎着车钥匙走到车前,眉心却蹙起。
白色奔驰被人泼了蓝色油漆,车牌以及门窗都脏污了一大块。
“怎么搞得?怎么会这样呢?”
林晴打了个电话报警。
第34章 质问 你是不是心里还记着傅斯年!……
电话铃声响起。
是傅斯年打来的。
“喂?”林晴接通。
“下班了没?”
林晴说:“别提了, 正烦着呢。”
“怎么了?”
“我不是跟你说我接了个法援么,下午我来当事人家里了解具体情况, 我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结果被人泼了油漆,可气死我了。”
这辆车是她工作后用赚的第一桶金买的。
她可宝贝了。
就那么被人泼了油漆,也不知道后面洗不洗的干净。
“报警了没?”
“报了。”
傅斯年说:“我等下有个会议要开,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你要是饿, 可以先在外面吃点东西。”
林晴说:“要忙到几点啊?”
“可能要到六点多。”
林晴看了下表,16::00。
她说:“我去公司等你吧,等你开完会一起去吃饭。”
“也行,那你过来吧。”
“好。”
林晴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 警察来了。
警察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拍照保存证据, 林晴留了个联系方式, 然后就开车离开。
瑞风公司总部离玉林区不远, 林晴开车半小时就到了。
16:30分, 林晴到达瑞风公司总部。
她提着包下车。
前台的助理都认识她, 她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搭乘电梯去傅斯年的办公室。
电梯内, 一些员工们见到她, 纷纷调侃。
“林律是来找傅总的吗?”
林晴笑:“是啊, 来接他下班。”
“林律与傅总感情真好。”
两分钟后。
“叮”电梯门开。
林晴走了出去。
Linda见到林晴, 打招呼:“林律来了, 傅总让您在办公室里等他。”
“好。”
林晴走进傅斯年办公室。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夕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照得办公室里头暖洋洋的,他办公桌旁还放着两颗绿植。
给人感觉, 清新,明亮。
林晴从公文包中取出电脑,然后打开文档,将下午所了解的关于受害者小孩的家庭情况,受伤鉴定情况,整理归档。
然后开始起草诉讼书。
她盯着屏幕,认真书写。
半小时过去,窗外的夕阳落下,阳光渐渐褪去。
林晴扭了扭发酸的脖颈,盯着电脑屏幕久了,眼睛又困又酸。
合上电脑,揉揉眼睛,感到有些累。
自从她怀孕以来,她觉得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时常爱犯困,嗜睡。
傅斯年还在开会没回来。
林晴索性躺在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打算眯一会。
一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
半小时后,傅斯年回到办公室,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正在沙发上睡着的林晴。
他正要走过去叫醒她,没想到Linda推门进来。
Linda看了眼沙发上睡着的林晴,欲言又止。
傅斯年问:“怎么了?”
Linda说:“傅总,宋小姐来了。”
傅斯年皱眉:“不是约了明天见吗?”
“宋小姐说她航班改签,明天要飞欧洲,所以就过来了。”
傅斯年看了眼沙发上熟睡的林晴,心里头一时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见宋舒瑶。
当初他取消联姻,为了弥补宋家,与宋氏公司合作了好几个项目,也让了两个项目出去,现今宋舒瑶作为宋氏的项目负责人,少不了要和她进行工作上的来往。
可这样一来,难免会让林晴误会。
傅斯年想了下说:
“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光明正大谈事,总比偷偷摸摸好。
Linda说好。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温度很低。
傅斯年脱了西装外套,走到林晴身边,披在她身上。
宋舒瑶马上就要进来,于是傅斯年决定叫醒林晴。
摸了下她的脸,小声唤:“小懒猫,醒醒。”
“醒醒。”
宋舒瑶走近刚好看见这一幕。
林晴熟睡着,身上还披着傅斯年的西装外套,傅斯年在柔声唤她。
她脚步顿了下,心里头莫名有些恼。
“咚咚咚。”她用力敲了下门,咳嗽了两声。
傅斯年偏头望她一眼。
敲门声有些大,林晴被吵醒,她睁开困顿的眼,坐了起来。
看见傅斯年,揉了揉眼睛说:“你开会回来啦。”
宋舒瑶又咳嗽了两声。
林晴偏头望去,看见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宋舒瑶。
一瞬间愣了下。
空气静了静。
傅斯年解释:"宋小姐是来谈项目的。”
林晴看向宋舒瑶手里拿着的文件,紧抿着唇,想了下说:“那你们谈吧,我车子刚好有点问题,我开去洗车店洗一洗。”
随后将傅斯年的外套递还给他。
傅斯年接过外套,忽然低下头,在林晴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轻轻的,带着满满的疼惜。
他叮嘱她:“你开车小心点。等会我开车去载你。”
林晴点头。
她提着公文包离开办公室,没理会宋舒瑶。
林晴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上。
宋舒瑶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她阴阳怪气道:“傅总与林律还真是恩爱,巴不得秀给所有人看。看来我来得非常不是时候。”
傅斯年听见她的话,不悦的蹙眉,他不喜欢前女友来评价他与现任的感情。
“宋小姐,我必须提醒你,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能和我谈的只有合作项目,至于我和我太太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宋小姐来品头论足。”
他和宋舒瑶分得干脆,该有的补偿他都给了,他也不是出轨林晴,心理上坦坦荡荡,不需要对上一段感情有任何愧疚感。
傅斯年催促她:“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要谈事就快点。”
宋舒瑶平复了下心情,坐在沙发上,拿出文
件,和傅斯年开始谈正事。
————
林晴离开瑞风总部,找了家洗车店,花了五百大洋洗车。
林晴等着洗车店的员工洗车,脑海中回想起方才办公室的一幕。
她知道傅斯年取消联姻后给了宋家补偿,所以与宋舒瑶有项目上的合作,她理解他工作的需要,但心里头就是很不舒服。
老公和前女友在一块谈事,自己反而像一个外人一样需要回避。
怎么看都是本末倒置了。
半小时后,傅斯年电话打来。
林晴接通。
“你在哪,我去找你。”
“洗车店。”
“哪家洗车店?”
“万优商场楼下那家。”
“行,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半小时后,林晴看着那辆熟悉的银色保时捷缓缓停在洗车店门前。
车窗摇下,驾驶位上的男人冲她微笑招手,"快点上车。”
林晴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力道很大,带着些怒气。
“怎么了?”
“没什么。我饿了,吃饭去。”
眼前姑娘语气冷淡,偏头看向窗外,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傅斯年打转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说:“你这醋坛子打翻了?"
“没有!”
"没有你板着张脸干什么?”
“我,我,哼。”林晴哑口。
被戳中心事,一时竟找不出理由反驳。
傅斯年哄她:“好了好了,别气了,我这不也是没办法,我是商人,凡事都要从集团利益出发,我也不想与宋舒瑶有接触,今天就是个意外,本来约了她明天见的,谁知道她突然就跑来了。”
“我答应你,等项目结束,我就再也不见她了。”
“这可是你说得,不能反悔。”
“绝对不反悔。”
林晴说:“这还差不多。”
傅斯年笑问:“晚上想吃些什么?”
“我想吃火锅,去海底捞吃吧。”
“行。”
傅斯年载着林晴去了长宁区的一家海底捞。
点了番茄锅底和麻辣锅底。
两人一边吃一边讨论起了今天下午法援的事。
林晴说:“我今天见着那孩子的家长了,实在是太可怜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工人的失误导致的氢气爆炸,都二级伤残了,巨额医药费那种工人家庭怎么可能承担得起。”
“我打算过几天去医院看看那孩子,最后如果建筑公司那边赔得不多,不足以支撑这个孩子巨额的医药费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帮助一下她。”
傅斯年欣然应答:“你的想法不错,我们是该多做些善事。”
林晴说:“我以前做诉讼律师的时候,也接触过这种类似的案子,每一次我跟受害者家长接触,都觉得麻绳赚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傅斯年,你不觉得老天爷很不公平吗,有的人生来就是活受罪的。”
她都不敢想象经历过爆炸毁容的小女孩,以后该面对怎样一种生活。
即使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容貌也永远恢复不到从前,日后上学会被班里同学嘲笑,旁人会永远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
即将当妈妈的林晴,不敢想要是自己的宝贝受到这种苦,她会有多心痛。
傅斯年将她的手放在掌心捏了下,宽慰她:“你说得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我们比很多人都幸运,生来就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多做些善事,回报社会,但同时我们没有必要因为我们比他们享有多一些的财富而感到歉疚,每个人的命数都不相同,或许是我们上辈子好事做的太多,这辈子轮到我们享福,做好自己,活在当下,就足够了。”
傅斯年的话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沉的力量感,一字一句的击中了林晴心坎。
她看着他的眼睛。
一双眼睛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宁静深远。
她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总是在她对一些事情感到迷茫忧思的时候,给出她正确的指引,带她抽离充满忧伤的情绪漩涡之中。
他的话,总是充满哲理和辩证思想。
“你是读哲学的吗?怎么那么会讲。”林晴忽然对他产生了很浓的兴趣。
傅斯年笑:“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相关课程。”
“难怪口才那么好。”
林晴用筷子夹起一块黄瓜片放进嘴里,微微叹了口气:“话又说回来,我真觉得我变得太多了,完蛋了,傅斯年,我生完孩子,不会得产后抑郁症吧。”
傅斯年两根手指曲起,弹了下林晴的脑门。
“没发生的事瞎想什么,抑郁症哪能那么容易得。”
“你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就行,华定的工作你要是觉得累,就辞了,我养得起你。”
“你才瞎说呢,我才不辞职,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华定可是我高中时就想进的律所,国内最顶尖的红圈所你知道有多少学生想进进不去吗,我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时间去卷学历,完善自己的能力,最后才在华定立足了脚跟。”
傅斯年说:“我这不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和人身安全。好好的车被人泼了油漆,幸好人没啥事。你那车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怎么说,抓到是谁干的了吗?”
提到车子被人泼了油漆,林晴顿时不大高兴。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把那车子停在小区门前,结果就被人泼了油漆,看警察能不能从周围监控认出嫌疑犯吧。最近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难道是我开奔驰去那小区,住在那的人认为我故意炫富,所以就将我的车泼了油漆?”
这世界上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那就是人的嫉妒心。
林晴觉得,很有可能,是一些穷人家以为她炫富,所以就给她的奔驰泼了油漆。
傅斯年说:“不一定是当地居民干的,还是看警察调查结果吧。与东信的谈判日期定在下月初十,最近你出行要小心点,尽量不要去一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要出门接触你法援项目的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长,最好也要带个人去。”
他担心万一有人在背后搞鬼。
林晴会有危险。
林晴点头:“我知道。”
“来,锅快烧开了,肉快点下,我真的快饿晕了。已经七点多了,我一个孕妇还没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傅斯年夹起生牛肉片放进番茄锅里唰了好几下,确认熟了后,放进林晴的碗里。
林晴吃得又急又快。
傅斯年说:“慢点吃,别噎着。”
晚上八点多,两人吃完饭,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回了洗车店。
两人一人一辆车,开回金茂府。
————
城市的另外一头。
一处名为天澜华府的小区顶楼。
啪嗒一声,住宅的门开了。
女人刚要进门,男人就扑了过来,强硬的吻上她的唇。
砰的一声,门关上。
“唔—”
宋舒瑶被吻得喘不过气。
用来束发的皮筋被男人用力一扯,落在地上。
男人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微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
宋舒瑶觉得眼前男人今天实在反常,浑身仿佛带着怒气。
“你今天怎么—”在他松开她红唇的间隙,宋舒瑶开口说了没半句话,就被他扛起来。
“啊—你干嘛啊,傅斯言,放我下来。”
卧室的门打开,“砰”的一声又合上。
傅斯言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台灯。
“啊!”
宋舒瑶被摔在床上。
傅斯言一句话都没说,又吻上眼前女人的脖颈。
一股晚香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热情且热烈。
他的欲望完全被勾起来,再也控制不住,手伸向她的后背。
哗啦一声,衣裙拉链被拉下。
手指拨开肩带,马上就要将衣裙给完全脱下。
没想到宋舒瑶却将肩带往上提,还喊了一声:
“不要!”
宋舒瑶摁住他的手说:“不要!”
傅斯言声音沉得可怕,“你月事已经走了,为什么还不可以。”
宋舒瑶低声解释,“对不起,斯言,我,我还有些没准备好。”
一句没准备好,傅斯言彻底怒了。
“宋舒瑶,你是不是就是想玩玩我,还是说你心里还记着傅斯年?”
“我,我没有。”
宋舒瑶有些心虚,说出来的话都没什么底气。
傅斯言从她的表情,她的眼神中,窥探到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彻彻底底的接受不了,眼前女人还想着前任。
他暴怒直言:“你就是有!你念着他有什么用,人家现在和林晴恩爱得很,比和你在一起时开心多了。”
“你闭嘴。”宋舒瑶蓦的喊了一声。
她这么一喊,更加印证了傅斯言内心的猜测。
他气得长呼出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点了根烟。
指尖烟雾缭绕,眉目里全是求之不得的愤懑。
他多爱她啊,自从他十七岁那年见到她,他就喜欢上她了,他把她放在心里整整十多年,可到头来发现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就是比不上傅斯年在她心里的地位。
傅斯言呼出一口白烟,声调冷到极致。
“你不愿意就算了,老子也不想强迫你。”
说完转头就离开。
"斯言!”
“傅斯言!”
宋舒瑶喊了几声,傅斯言都没有回头。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宋舒瑶忽然小声啜泣起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迅速投入一段感情来忘记一个人,可现在她发现。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她下午见到林晴与傅斯年在一起的那一幕,她内心就一股气堵着。
她也无法接受和傅斯言发生关系。
宋舒瑶到今日才清楚的知道。
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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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三点。
林晴叫上沈骁一起,去医院看望受害者。
她买了些水果和牛奶。
住院部。
林晴按照孩子父亲给的地址找到了具体的病房。
病房内,不止韩洁一个孩子,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也是烧伤,但比较幸运,只烧伤了一只手臂,面部以及其余的身体部位完好无损。
她敲了敲病房门。
韩栋和刘梅目光望了过来,惊喜道:“林律师。”
“林律师来了。”
林晴低声说:“我来看看孩子。”
刘梅看向沈骁:“这位是?”
“这是我助理。”
沈骁打招呼:“你们好。”
两人分别找了张椅子坐下。
韩栋看着林晴送来的水果牛奶,说:“林律师真的是太客气了,来看孩子还带了那么多东西来。”
刘梅说:“让林律师破费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晴说:“没事没事,你们不用有负担,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她看了眼病房上躺在的人儿,才五岁,身躯小小的,浑身包裹着纱布,面部皮肤被烈火烧伤的痕迹非常明显,鼻孔里还插着导管,手背输液,还在昏睡着,没醒来。
“诶呦,乖乖,可是遭罪了。”
林晴很心疼这个小女孩。
烧伤,得有多疼啊。
刘梅不停抹泪:“刚才我家孩子醒来一会,拉着我的手,不停说,妈妈我好疼,我这心就像是刀子割了一样,巴不得我替她去受这罪。”
林晴眼睛也有些湿润。
她安慰夫妻俩:“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你们要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医药费可以慢慢想办法。”
沈骁取出包里的文件说:“你们看下这是诉讼书,关于金额方面,有没有什么异议?”
韩栋和刘梅赶紧接过诉讼书,翻看起来。
林晴又道:“我打算和韩先生明天再去找建筑公司和肇事工人,看他们能不能接受协商,如果不能接受协商,那我就正式向法院提起上诉。”
医药费金额,一百一十万,列出来。
韩栋和刘梅没什么不满意的。
“如果最后真能赔了一百万,那小洁后续的医疗费就不用担心了。”
“只是林律师,真的能赔那么多钱吗?”
他们夫妻因为孩子受伤,了解过相关案例的后续赔偿金额,大多是八九十万,没有超过百万的赔偿款。
一时怀疑,到底能不能赔这么多钱。
林晴说:“这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打赢官司的。”
沈骁说:“大哥大姐你们放心吧,林律这么多年打的法援,还没输过。”
沈骁跟在林晴身边久了,了解林晴的能力。
韩栋和刘梅这才放心下来。
林晴在孩子病房里呆了一会,后面让沈骁先回律所,她自己搭乘电梯到住院部顶楼的VIP病房,打算去看望一下周明朗。
医院顶楼的VIP病房人不多,比起普通楼层的喧哗,这里很安静。
林晴朝着周明朗所在的1109号病房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病房的门忽然打开。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面带怒气,强拉着苏意的手,往外走。
苏意使劲的掰开她的手,哀求道:“妈,妈,我不走,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
正是苏意的母亲汪婉仪。
第35章 发烧 一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妈, 妈,我真的不走。”
“听妈的话, 咋们不要在这继续呆下去了。”汪婉仪拉着苏意就要走。
林晴赶紧走上前去,劝道:“阿姨,您就让苏意她留下来吧。”
病房门还开着,周明朗母亲方慧走到门前,挥手赶人:“走走走,你们母女俩别在这脏了我的眼。”
“砰”的一声, 房门关上。
行动不便的周明朗在病房里干着急,嘴里不停唤着苏意的名字。
“苏意!苏意!”
汪婉仪坚持要带苏意离开。
苏意死死掰着汪婉仪的手不放。
汪婉仪见苏意不肯跟她离开,指着她的脑门,怒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拎不清的东西, 那周明朗是方慧的儿子,你明明知道你妈不喜欢周明朗她妈, 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你真的是气死我了。”
林晴急忙上前将苏意护在身后, 劝道:“阿姨, 您消消气, 这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的, 您就行行好, 看在苏意和明朗是真心相爱的份上就不要阻止他们了, 好不好?”
苏意苦苦哀求:“妈, 算我求你。”
“你, 你,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汪婉仪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这天下的好男人那么多,你偏偏看上方慧的儿子, 我这么多年真的白养你了!”
“婉仪,就别和孩子们计较了。”
长廊上,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传来。
苏意和林晴转过身,只见周明朗的父亲周庆元走到汪婉仪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孩子们愿意在一起就随着他们去吧,再怎么样明朗始终是我的儿子,苏意又是你的女儿,在一起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那能一样吗!”汪婉仪怼道。
她就是不想自己女儿跟她情敌的儿子走在一起。
多膈应。
周庆元揽着汪婉仪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下:“诶呀,好了,好了,孩子们大了,感情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你看这天气那么好,我们去逛逛街,买些东西,呆在医院多没意思。”
周庆元哄了她好一会。
汪婉仪的怒气逐渐消退,她看了眼苏意。
自己的女儿,身形消瘦,一双眼睛很疲倦,又红又肿。
她长吁口气,说:“罢了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日后别哭着回来找我就行。”
说完后,汪婉仪转头立马变了一副面孔,亲密的揽过周庆元的手臂,撒娇:“你今天可得好好陪陪我,不然我心里头这股气下不去。”
周庆元曲起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好好好,一定陪你。”
林晴在一旁看着这对中年夫妻甜甜腻腻,心里头生出一种不适感。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周明朗母亲对苏意的敌意那么大了,小三抢走自己的丈夫,自己儿子还被小三的女儿抢走。
这种情况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林晴叹气,苏意和周明朗真是孽缘。
周庆元带着汪婉仪离开了医院。
苏意松口气:“终于走了。”
林晴说:“看见了吧,你妈和周明朗的妈,这辈子是不能和解的了的。”
苏意揉揉眼睛,“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没想着她们有一天能和解,只要不再阻止我们在一起就行。”
苏意返回病房内,打开门。
方慧呦呵一声:“我还以为你和你那个妈走了呢?还回来干嘛!”
“妈!你别这样说她!”周明朗觉得自己妈妈对苏意态度很不好,出言维护。
“明朗!你就不能站在妈妈的角度想一下吗!她的妈不是别人,是汪婉仪,是汪婉仪啊!”
“因为那个女人,你妈妈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方慧陡然哽咽,随之而来的是崩溃,眼泪从眼里不停滚落。
病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只有哭声在耳边回荡。
苏意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对周明朗说:“你好好休息,阿姨今天情绪不太好,你多陪陪她,我和小晴出去走走。”
“小晴,走吧。”
“嗯,好。”
周明朗听见苏意的话,着急问:“你还会回来吗?”
苏意脚步顿了下,转头对他扬起一个笑脸,微微点头。
五分钟后,苏意走出医院大门,抬眸望着天空,今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太阳很大,照得她眼睛刺痛。
两人沿着医院门口的街道走了一会。
医院门口有卖小吃的。
林晴有些饿,走到卖小笼包的店门前。
“老板,来一笼小笼包。”
“好嘞,稍等下。”
老板将小笼包放上蒸笼。
两人一边等,一边聊天。
林晴问起周明朗的身体情况:“医生怎么说?周明朗啥时候可以出院?”
苏意说:“医生说恢复情况不错,但可能还要在医院住多一个月。”
林晴想起方才方慧的指责,替苏意觉得委屈。
冤有仇债有主,苏意什么都没做错,却要为她妈妈犯下的错误承受周明朗母亲的怒火。
她问道:“最近在医院,他妈妈都是那样对你的吗?”
苏意叹气:“算是我代我妈受过了,再说了,周明朗的车祸也是因我而起,方阿姨有怒气很正常。等明朗出院了,一切就好了。”
林晴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在林晴的世界里,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必需品,她理解不了苏意这种为爱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行为。
她觉得,被父母被朋友祝福的感情,才能走得长久。
苏意看了眼林晴,笑了笑,语气认真:“你和傅斯年是在最好的年纪走到了一起,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小晴,我其实有时候也挺羡慕你的,拿得起放得下,能够及时的从上一段错误的感情中抽离出来,我就不行,这世界上的感情分为很多种,有的人可能要经历很多,磨合很长时间才能找到正确的相处模式,我恰恰就是那一种人,你说得的对,我和周明朗真的是孽缘,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苏意剖析自己和林晴感情经历的不同。
林晴听罢,说:“我这叫不为难自己,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在一棵树上吊死多亏啊,你看我就不纠结,所以才能碰见傅斯年这种情绪稳定的好男人,你要不跟我学学,也去找个男人闪婚,或许你会发现新的一番天地。”
苏意说:“去你的,我才不学你奉子成婚那套呢。我还没玩够,不想那么早做妈妈。”
林晴摸了摸肚子说:“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不是被迫无奈。”
老板用袋子装好小笼包递给林晴。
林晴说:“来,尝尝这家店的好不好吃?”
“好。”
————
林晴与苏意在医院门口的街道走了一会。
下午五点,苏意返回医院,林晴开车回金茂府。
她一进门,就看见傅斯年从楼上提着一个行李箱下来。
“你这是要出门啊?”
傅斯年边穿外套边说:“海外的分公司临时出了点事,需要飞去处理一下。”
“去哪国啊?”
“德国。”
“去几天啊。”
“最少要五天。”
“哦,行,那你争取早点回来。爷爷过几天就要生日,你可不能让我自己独自去应付你那一大家子人。”
傅斯年笑:“我知道的,我保证在爷爷生日之前赶回来。对了,饭菜给你做好了,你记得吃。”
“好。”
他不放心林晴一个人在家,又吩咐:“我走这几天家里没人做饭,你可以回新月湾去跟你妈妈住几天,有人照顾你,我也比较放心。”
林晴说好。
傅斯年提着行李箱准备出门,刚走了几步,却忽然转头对林晴说:“林晴,我要出门了,你都不表示一下的吗?”
林晴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赶紧催促他,“不需要表示了,你快点去,等下赶不上航班就糟糕了。”
“真的不表示一下?”
林晴傲娇拒绝:“不要。”
下一秒,得不到表示的傅斯年小跑两步到林晴身边,一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脸颊上。
碰了下,就抽离。
“诶呀,干嘛啊。”林晴瞪他。
被他这么一亲,脸都红了起来。
“你快些走吧。”
傅斯年笑:“好。”
门关上。
林晴摸了下脸颊,热乎乎的,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林晴呼出口气,碎碎念道:“臭男人。”
傅斯年走后没多久,林晴吃了饭,拿着电脑进了书房工作了一会,然后就上床睡觉。
傅斯年出差的第一个晚上,林晴失眠了。
第二天下班后,林晴回家将元宝装进猫包里,开车去新月湾。
周燕见她回来,打趣:“哟,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想起回来看你老妈来了。”
"妈,瞧你说的。不就三十多天没见。”
距离上次两家人聚会才过去一个多月,周燕的话听起来像是母女俩几年没见了一样。
林晴扑向周燕,拉着她的手撒娇。
周燕摸了下林晴腰身,说:"最近是胖了一点,看来斯年将你养得不错。你都快三个月了吧,产检结果怎么样?”
林晴说:“都挺好的,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了。”
“斯年呢,怎么没见他跟你一起回来?”
“他啊,他出差去德国了。所以我就回来和你住几天。”
周燕摸了摸林晴头发:“你最多跟我住个两天,你妈我后天就要进组了。”
“进组?那么快?你才休息了一个月啊。”
林晴记得她妈上个月才刚杀青,这不到一个月又要开工。
拍戏效率实在惊人。
“你妈我的戏约都是一年前就定下的,休息一个月都算长得了。”
林晴低头看见周燕无名指上的戒指,惊讶道:“诶,这是什么?”
周燕有些不好意思,想抽回手却被林晴攥住。
“嘿嘿,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没分享啊?”林晴笑嘻嘻。
周燕被女儿问得害羞,轻咳了两声说:“那个,妈妈要和你丁叔叔,结婚了。”
林晴拍手:"真的啊?”
周燕点头。
"哇,太好了。”
林晴刚说完。
门就打开。
丁永泰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子菜。
林晴偏头打招呼:“丁叔叔好。”
丁永泰见到林晴,蔼笑:“小晴来啦。”
他将菜放到厨房,又从冰箱拿出苹果剥皮切片,盛到盘子里,拿给林晴吃。
林晴:“谢谢叔叔。”
“叔叔,我妈说你们要结婚啦?”
丁永泰脸色变了下,看了眼林晴,说:“是,是啊。”
“那可太好了。叔叔,那你可得好好对我妈。”
林晴欣然接受这个消息,丁永泰有些吃惊。
“小晴,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容易同意我和你妈结婚呢。”
“为什么要不同意?叔叔和我妈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该结婚了,我妈也该给你一个名分了。”
丁永泰作为周燕的经纪人,自周燕和林南山离婚后,十几年时间里,一直陪伴在周燕身边。在一起多年,林晴也目睹了丁永泰这么多年对周燕的陪伴和照顾,非常乐意看到两人修成正果。
林晴笑说:“人的观念都是会变的,小时候不理解,就想我妈陪着自己,现在长大了嘛,看的东西更透彻了,叔叔这么多年照顾我妈,我都看在眼里的。”
林晴这么一说,丁永泰感动得不行,“你这孩子说得哪里的话,照顾你妈是我应该的。”
林晴八卦问周燕什么时候去领证,什么时候办婚礼。
丁永泰说:“我去给你们做饭。”
林晴和周燕在聊天,厨房里传来煸炒的哗哗声。
她本打算在新月湾住个几天,没想到丁永泰在家,她不想当电灯泡,吃完饭后就回了金茂府。
林晴心想,自己住也行。
她本来结婚前就是一个人住。
但没两天,意外就发生了。
金茂府位于城郊的半山腰,又是别墅,不是套房,邻里之间相隔有一段距离,晚上熄灯后,黑漆漆的别墅里只有林晴一人,她晚上起夜上洗手间害怕得很。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
夏季阴雨连绵,傅斯年走后的第三天林晴带着元宝出门散步,天空突然下大雨,没带伞,被雨淋了一身。
第二天就感冒了。
感冒来势汹汹,第一天还只是简单的流鼻涕。
第二天就发烧了。
本来约好要和受害者父亲一起去找建筑公司和肇事工人协商的,她发烧浑身不舒服,就推到下个星期。
林晴怕傅斯年工作分心就没跟傅斯年提她发烧的事,周五跟姜沐红请了假在家休息。
怀孕了不敢乱吃药,只能靠喝多水自发散热。
家里没人做饭,周燕又去拍戏了不在家,林晴觉得自己发烧又怀孕一个人住很危险,于是就回了锦绣庄园。
周六是傅老爷子八十大寿,傅斯年跟林晴发了消息,说自己当天下午四点的飞机落地,林晴让他直接来锦绣庄园。
晚上五点半。
林家别墅,门铃响起。
张妈去开门,门一开。
傅斯年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张妈忙道:“您可算回来了,大小姐病了两天了呢。”
“病了?”
傅斯年正换着鞋,一听林晴病了,神色紧张。
“怎么突然就病了,前几天还好好的呢?”
“说是出去散步没带伞,不小心淋了些雨,发烧了。昨天烧到38度,今天好一点了,没那么烧了。”
傅斯年换了拖鞋往里走。
林南山和孙妙云刚好有个酒会,出去应酬了,林老太太在客厅捣鼓针线活,想给未来的重孙子织些小衣服小帽子。
傅斯年进屋见到林老太太,嘴甜喊:“奶奶好,我上楼去看看晴晴。”
林老太太弯起嘴角笑,叮嘱道:“她正睡着呢,你动作轻点啊。”
傅斯年:“好。”
他脚步放轻,上楼去。
二楼卧室,他轻轻推开门,就听见卧室内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傅斯年走了进去。
正在睡梦中的林晴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门口方向。
卧室没开灯,窗帘紧闭,男人面部轮廓模糊,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傅斯年。
她吸了吸堵塞的鼻子,“你回来了。”
感冒声音都变得沙哑。
傅斯年坐在她床边,轻轻地摸了下她的脸:“感冒了怎么不和我说呢,我可以提前回来的。”
眼前的姑娘一头秀发散着,睡在床上,因为发烧的缘故,脸颊红扑扑的,说出的话都有气无力。
傅斯年后悔自己没能早点从国外飞回来。
“我没事。”
“阿嚏”林晴又打喷嚏。
傅斯年抽过床头柜上放的纸巾擦了下她通红的鼻尖。
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是有一点发烧。”
“你吃药了吗?”
林晴低声说:“我怀着孕呢,哪敢吃药。只能物理降温了,这几天都拼命喝水,用冷毛巾敷额头,比昨天好一点了。”
傅斯年说:“你身体不舒服,等下聚会就别去了吧,我跟爷爷和爸妈说一声就行。”
林晴摇头:“不行,爷爷八十大寿我作为孙媳妇怎么能不出席了,我去吃个饭就行,吃完饭我就回来休息。”
傅斯年说:“可是—”
“没有可是。”
“我要是不去,爷爷就该不高兴了,反正离得近,不碍事的。”
“这,好吧。”
傅斯年说完脱了西装外套,林晴皱眉,“你干嘛?”
“时间还早,陪你睡会。”
“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
“我不介意。”
傅斯年拖了外套,钻进被子里,躺在林晴身边。
林晴往他身边挪了下,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能清楚的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下一瞬,男人的脸忽然在她面前放大。
温热的手掌覆着她的脸颊。
唇上传来清晰的触感,她的体温顿时升高。
“唔—”
林晴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一阵天旋地转。
这个吻带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春天的露水,冰冰凉凉的,一点点的在她的身体里流动。
一个浅浅的吻,点到即止。
吻完后,傅斯年的手依旧摩挲着她的脸颊。
“我发烧你还有心思吃我豆腐。”
林晴轻哼。
傅斯年笑:“只是一个吻而已,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
林晴身躯朝他挪近了一点点,两手搭在他肩膀上说,软声说:“我这几天一个人住可不习惯了,我感冒了,怀孕了不能吃药,难受得很。”
傅斯年问:“好端端的怎么会感冒呢?”
现在是夏天,不是冬天,按理说感冒的几率很小。
林晴解释:“因为我那天带元宝出去散步,没带伞,忽然下大雨,来不及避雨,被雨淋了一身水,回来不久就感冒了。”
傅斯年一听原因,内心更加自责。
他说:“是我不好,要是我没出差陪着你,你就不会被雨淋了。”
和林晴住久了他知道她健忘的毛病,出门遛猫肯定是忘记了带伞。
“道什么歉,人哪有不生病的,是个人都会生病,我没事的,过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傅斯年将被子提了提,盖住了两人脖子以下的部位。
“时间还早,我们睡一觉,再起来吧。”
“好。”
两人都阖上眼。
房间内的空调开到了二十六度,床上的两人都有些累,睡得很熟。
一个时辰后,傅斯年醒来,脸凑到林晴耳边,低声唤:“起床啦。”
林晴睁开眼睛。
傅斯年摸了下她的额头,温度比刚才低了一些,他去拿了温度探测仪在她额头上测了一下。
“叮-”
“37.4度。”
“还有点低烧。”
林晴睡了一天,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精神好了很多了。”
“你出去吧,我换下衣服。”
傅斯年站着不动。
他觉得老婆换衣服没必要出去。
林晴又催:“出去啊,不出去我就真不跟你回家了。”
话说到这份上,傅斯年只能乖乖退出房门外。
他趁着林晴换衣服的时间,给姜黎打了个电话。
————
五分钟后,傅斯年下楼。
客厅里的林老太太朝他招手。
傅斯年走了过去。
林老太太面前篮子里装了好几捆毛线,她放下手中的绣花针,拿起一件已经织好了的粉色小衣服展示给傅斯年看,“这是奶奶给你和晴晴的宝宝织的,喜欢吗?”
傅斯年笑:“只要是奶奶织的,都喜欢,奶奶的手真巧。”
林老太太咧嘴笑:“你就会哄我开心。”
“晴晴她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还有点低烧,如果明天温度还降不下来,我就带她去医院看看。”
“诶呦,这怀着孩子还生病就是遭罪啊。”
傅斯年有些歉疚道:“奶奶,是我不好,这几天出差没照顾好晴晴。”
“不怪你,不怪你,这人生病是正常的,哪有人不生病的。”
"奶奶。”林晴从楼梯上走下来,换了身运动服,因为感冒,还套了件长袖外套。
林老太太摸了下她的手说:“怎么样,还难受不?”
"我好多了。”
“奶奶,你织的小衣服,小帽子也太多了。”
“这给我未来重孙的,哪里多了。”
林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睛老花,林晴不想她那么辛苦。
“奶奶,你眼睛不好,就别织那么多了,孩子的衣服我们会买好的。”
林老太太“诶”了一声:“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好。”
林老太太一心想为林晴的孩子织衣服,林晴拗不过她,只能随着她去。
两人出门换鞋。
“奶奶,我们走了。”
“外面风大,注意点啊。”
“好。”
第36章 赌气 她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人……
下午五点多, 天色灰蒙蒙的,空中下着雨, 整个小区都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傅斯年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礼品。
林晴挽着他的手臂,往傅家走。
今天是傅老爷子八十大寿,来祝贺的傅家人肯定很多。
林晴问他:“今晚来了多少人啊?”
“十几个吧。”
“都有谁啊,你说说。”
林晴知道傅家人员复杂,但具体有多少亲戚她不是很了解。
“我三叔, 四姑,二叔公和四姑奶奶。还有他们的孩子,孙子。”
“啊—,那么多人啊!”林晴咂舌。
“那么多人, 怎么不把酒席搬到酒店去呢?”
“爷爷最近腿疼,走不动路了, 便想着在家里聚一聚就行。”
“我爷爷就一个妹妹, 孩子就生了我爸一个, 人员简单, 也没什么勾心斗角的, 你家这情况也太复杂了。我等下要是应付不过来怎么办?”
傅斯年顿时笑了:“怎么越来越胆小了, 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 学校里一有辩论会, 每次你都能拔得头名, 再说, 你不是律师吗, 拿出你当年舌战群儒的本事来。”
“这哪能一样,面对陌生人我肯定能一顿输出,那是你亲戚诶。”
傅斯年不想她有心里包袱, 于是说:“你就做你自己就行,不用太把他们当一回事,除了逢年过节,这些亲戚都没来往的。”
“哦哦好。”
有了傅斯年的提前叮嘱,林晴稍稍放心了些。
五分钟后,走到傅家门口。
远远的就望见里面别墅大门已经打开,嬉闹声从里处传来。
林晴跟傅斯年换了鞋往里走。
刚一踏进入户玄关,两个小孩子就拿着玩具枪在奔跑。
突突突的。
眼看着就要朝林晴撞来。
傅斯年手一伸,摁住了小男孩的头。
另一个被追赶的小男孩躲到了傅斯年身后,笑嘻嘻说:“你抓不到我吧,嘿嘿嘿。”
“诶呀,小枫。”
傅斯年有些黑脸,两个孩子的妈妈见状,赶紧上前来收起孩子手里的玩具枪。
“都说了不能玩,还玩。”
"快,叫伯伯,伯母。”
两个孩子对傅斯年说:“伯伯好。”
“伯母好。”
林晴不知道如何称呼孩子母亲,问道:“你是?”
孩子母亲热情道:“嫂子好。”
一句嫂子,辈分就清楚了。
林晴礼貌微笑:“你好。”
在厨房忙活的姜黎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诶呀,小晴。来来来,快进来。”
姜黎牵着林晴的手往里走。
边走边问:“我听斯年说你这几天病了,现在好点没?”
姜黎知道林晴怀孕还没满三个月不宜声张,于是特意将她叫到一旁问她。
“妈妈,我好多了。”
“这就好,我煮了粥,等下吃点清淡的。”
“嗯。”
客厅内一堆人,几个小孩子在玩耍,长辈们都坐在沙发上聊天。
傅斯年领着林晴进门,跟傅老爷子,傅屹清,傅斯年叔叔婶婶,姑姑姑父,都打了招呼。
那些堂兄弟,堂姐妹,傅斯年也一一给林晴介绍。
傅斯年林晴是踩着饭点来的,没一会,就开饭。
姜黎特地嘱咐陈妈给林晴熬了粥。
林晴看见那些丰盛的菜肴也没什么胃口。
一大桌的人就林晴一个人喝粥,傅斯年堂弟妹刘兰疑惑问:“小晴,饭菜怎么不吃啊?光喝粥。”
话落,一大群人的目光朝她看来。
林晴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下,刚要开口,便听见傅斯年抢先道:“她这几天生病了,还有点低烧,喝点粥对肠胃比较好。”
刘兰:“病了啊,那是得吃得清淡点。”
傅老爷子听到林晴病了,蹙了蹙眉,问:“好端端的怎么那么不注意,身体搞坏了可怎么办?”
随后又责备傅斯年:“你这小子是不是没好好照顾她?”
林晴说:“爷爷,只是不小心淋了些雨,跟斯年无关。斯年对我很好。"
姜黎说:“你们两个人住,家里也没保姆,我让陈妈过去照顾你们一段时间。”
林晴刚想说不用了,没想到傅斯年却应下:“好,让陈妈过来照顾她,我也能放心些。”
在长桌那一头的傅妍“切”了一声。
觉得林晴娇气。
主菜吃得差不多了,陈妈端上一个寿桃蛋糕,大家给傅老爷子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
吃完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里聊天。
外头的雨停了没一会。
忽然,别墅前的门铃响了。
陈妈出去一看,是傅斯言。
傅斯言笑说:“陈妈,我带了些东西来,麻烦您问下爷爷,能不能让我进去呆一会?”
陈妈是看着傅斯言长大的,他的请求她没有拒绝,于是应下:“好。”
她返回客厅,跟傅老爷子说:“言哥来了,还提了礼品,说是想为您祝寿,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傅老爷子是知道集团酒会那天晚上的事的,他问傅斯年,“斯年,你来说,见还是不见?”
傅斯年淡淡道:“爷爷决定就好。”
傅老爷子想了下说:“放他进来吧。”
“好。”
傅斯言提着礼品进来,众人目光看向他。
傅斯言依次打招呼:“爷爷好。三叔好,三婶好,小姑好,三叔公好……”
“斯言好久不见啊。”
“都多长时间没来你爷爷这啦。”
三叔公与姑奶奶开口调侃。
傅老爷子因为不孝子股东会夺权一事,心里还存着气。
既不热络,也不过于亲近。
“坐吧。”傅老爷子声音平静。
“谢谢爷爷。”
傅斯言坐在沙发上,抬眸望了眼坐在对面的林晴和傅斯年。
傅斯年和林晴有说有笑,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不是说强扭的瓜不会甜么,这两人怎么相处得这么融洽。
他皱了皱眉。
傅斯言三叔说:"斯言,你和斯年一样大,斯年都成家了,你也要抓紧一点啊。有没有女朋友啊,要不要你婶婶给你介绍一个。”
三婶“诶”了声:“斯言那么优秀,哪里用得找我介绍。”
傅斯言端着茶杯抿了口,笑说:“三叔,三婶,不用给我介绍,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三婶笑:“我就说嘛,你肯定是有女朋友,女朋友是哪家千金啊?”
忍不住开始八卦。
傅斯言被这么一问,愣了下,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也望了过来。
目光对上。
两人都没吭声。
三叔的女儿傅媛忽
然说了句:“斯言的女朋友不是舒瑶姐吗,我前天在商场还碰见他们了。”
话落,客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表情变了又变,看了眼沉默的傅斯言,又看向傅斯年。
耳边只剩下小孩子在玩耍嬉闹的声音。
傅斯年面对一大群亲戚的注视,神色依旧平静,他从桌子上的水果盘里,摘了颗葡萄,递到林晴嘴边,“吃个葡萄。”
林晴笑:“好。”
傅斯言看见这一幕,挑了挑眉,转移话题:“斯年,我还没跟你说声恭喜呢,恭喜你和林小姐修成正果。”
傅斯年抽过纸巾擦了下手,声音有些冷:“这也算是拖你的福。”
一句话让气氛更加尴尬。
傅斯言嘴角抽了下,没话说了。
傅老爷子从始至终只是安静坐着,没主动抛出话题和傅斯言聊天。
能让傅斯言进门,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傅斯言一边和其他亲戚聊天,一边观察老爷子的神色,主动询问:“爷爷的腿好些了吗?”
傅老爷子声音冷冽:“不疼了。”
他问一句,傅老爷子答一句。
对话非常机械,没有温度。
傅斯言呆了一会,觉得没趣,一大家子人在,也不好谈事,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爷爷,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傅老爷子说:“陈妈,送他出门。”
“好。”
一会后,傅斯言离开傅家老宅,屋内又充满了欢笑声。
傅斯年跟几个堂弟在庭院里聊天,抽烟。
自从林晴怀孕后,傅斯年就戒烟了,今天老爷子生日,面对堂弟递上来的烟,傅斯年不好推拒,抽了根过过瘾。
客厅内,小孩子们一直在玩耍。
姜黎一直陪着林晴,和她聊天说话。
傅妍在一侧看着,闷闷不乐。
傅媛与傅妍同岁,两人交情很好,见她不大开心,拉着她的手低声问:“你怎么了,今天看着那么不开心?”
傅妍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看见我那大嫂心里就发赌,你是不知道,她呀,已经怀孕了,还是婚前有的,我哥本来和舒瑶姐就要订婚了,结果被她临门一脚给抢去了。”
“还有这事呢。”傅媛吃惊。
她只听说傅斯年突然解除了和宋家千金的婚约,改娶林家的女儿,之前不懂是怎么一回事,听傅妍解释完心里就清楚了。
原来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婚姻。
孩子们在傅妍和傅媛两人背后玩耍。
对话被两个孩子偷偷听去。
一会后,一个男孩子跑到林晴身边大声说了句:“原来你是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坏女人。”
另一个女孩子走到林晴身边,伸手去摸她的肚子,笑吟吟问她:“我妈妈说你肚子里有宝宝了,是真的吗?”
林晴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客厅内静了静。
众人目光纷纷朝林晴这望来,女孩和男孩的妈妈连忙捂住他们的嘴,“别胡说八道。”
“看我不打你,胡说什么。”孩子们的屁股都被自家妈妈打了一下。
哇的一声。
孩子们哭了出来,挥舞着小拳头,去打自己妈妈。
客厅内陷入混乱。
听到动静,傅斯年和几个堂弟从门外进来。
傅老爷子拐杖打了下地上,严肃道:“都别闹了,住嘴!”
小孩子们顿时哭声止住。
被那么一说,林晴心里憋了股气,站了起来,对傅老爷子说:“爷爷,我身体还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回家歇着了。”
傅老爷子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好。”
林晴转身就要走。
傅斯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先回林家去,我等会就去找你。”
林晴心里一股气,小声说:“不用了。”
她对姜黎说:“妈妈,我就先回去了。”
姜黎还有些担心林晴身体:“回去注意多喝点水,多休息。”
“我会的。”
林晴换鞋离开傅家。
傅媛见傅斯年黑脸,连忙道歉。
“年哥,小孩子话不经脑,我代替他们向你道歉。我以后一定不乱说话。”
两个堂弟媳也说:“年哥,小孩子不懂事,我回去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的。”
“是啊年哥,你和嫂子别放在心上,小孩子话不过脑的。”
傅斯年手里还拿着烟,狠狠吸了口,呼出白雾,他阴沉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对几个堂弟说:“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去。”
几个堂弟知道傅斯年这回是真生气了,和傅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自家老婆娃娃离开。
其余的亲戚也找个借口一个接一个离开。
傅斯年给自己又点了根烟。
姜黎和傅屹清知道儿子生气,不敢开口。
傅斯年抽着烟,抬眼看向傅妍,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沉声说:“傅妍!”
“啊,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傅妍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傅斯年用这种冰冷的语调同她说话,心头一慌,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
傅老爷子发话:“快点给你哥道歉!”
傅妍小声说:“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色的烟雾在指尖袅袅升起,傅斯年呼出一口烟,一字一句警告:“我最后再说一次,你和宋舒瑶走得近,这我管不着,但你要是再这么不尊重你大嫂,就别怪我不讲兄妹情分,你跟我道歉没有用,明天去林家亲自给你大嫂道歉!”
“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事没得商量。”
傅斯年掐了烟,烟头扔进垃圾桶,说:"爸,妈,爷爷,晴晴她还发着烧,我去林家照顾她。”
傅老爷子:“好。”
姜黎:“你快些去。”
傅斯年去楼上拿了几件换洗衣服,用袋子装好,出门。
门“砰”的一声合上,傅妍委屈极了。
“爸,妈,你们怎么也不为我说说话。”
一向好脾气的傅屹清此刻也忍不住斥责女儿:“你再怎么不喜欢小晴,她也是你大嫂,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姜黎火气也冒了上来:“我真是太惯着你了,让你变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嫂子怀孕了,还没满三个月胎还没坐稳,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风俗也是清楚的,故意那么说出去,你哥和你嫂子不生气才怪!”
傅妍委屈极了,“爸,妈,我就是一时嘴快,你们至于把我骂得一文不值吗!”
“傅妍!”
傅老爷子拐杖敲地。
咚的一声。
傅妍心脏一跳,声音弱了下去:“爷--爷爷。”
“明天照你哥说得做,去给你嫂子道歉!”
“爷爷我不!”
傅老爷子语气不容置喙:“去道歉,不然我把你送回英国再读两年书。”
“我……我,行吧。”
傅妍惧怕傅老爷子,只能说好。
一场生日宴,因为傅妍嘴碎,将林晴怀孕的事说了出去,闹得很不愉快。
——
林晴回到林家。
林南山和孙妙云应酬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林晴神色无精打采,林南山见她一个人回来的,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回来?斯年呢。”
“他等下就回来。”
“你好点没?还烧吗?"
林南山知道林晴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还有点。”
“爸,我再去睡会。”
“好,快点去。”
孙妙云在一旁吃水果,林晴没和她说话,默默上楼。
十分钟后,傅斯年急匆匆赶到林家,跟林南山孙妙云打了声招呼就上楼。
孙妙云
看着傅斯年的背影,忍不住用手臂戳了下林南山。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抗战剧。
枪声砰砰砰。
战场上解放军正在打鬼子。
林南山的思绪被打断,不耐烦道:“干嘛?”
孙妙云说:“小棋已经毕业了,你看要不要给她介绍个对象?”
林南山睨她一眼,“小棋还小,23岁结什么婚。”
孙妙云一听这话,心里头不舒坦。
“23岁哪里小了,都已经毕业了,可以考虑结婚了,再不嫁,这圈子内就没几个适合的了。”
最近她有在圈子内打听一些适龄年轻人的情况,不是已经有婚约,就是已经结婚。
挑来挑去,她觉得都不如傅斯年。
孙妙云不想自己女儿嫁得比林晴差,有些愤懑道:“你难道不想小棋嫁得比林晴好吗?”
林南山无奈:“可南城这些权贵,条件最顶的就是傅家了,再怎么找也找不到比斯年更好的了。”
孙妙云脸色沉了沉。
她不想自己的女儿永远被林晴压上一头,翻不了身。
林南山知道孙妙云的心思,连忙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哄道:“诶呀,我知道了,小棋的事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她挑一个跟斯年条件差不多的对象,一定不会让她嫁得比小晴差。”
“你说真的?”孙妙云还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这么多年我难道还不够疼爱小棋吗?”
孙妙云哼道:“算你有点良心。”
二楼房间内,林晴刚躺下,傅斯年就推门进来了。
她还有些生闷气,整个身躯缩进被子里,不想理会傅斯年。
傅斯年走了过去,唤她名字,“林晴。"
林晴不理人。
傅斯年坐在床边,低头去拽她被子。
两人扯了好几下,林晴怒了,踢了他一下,露出一颗头来,“干嘛呀!”
她瞪着傅斯年。
小脸气鼓鼓。
傅斯年低头直接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唔—”
“唔—”
温热的触感渐渐放大,这次的吻比上次更有侵略性,直接狠狠攫取住她的唇瓣,一点点的汲取芳香。
体温逐渐升高,林晴本来就发烧没有什么力气。
一吻她,她一下子就四肢发软,头脑嗡嗡响。
在眼前男人的攻略下,彻底投降。
林晴双手从被窝里伸出,圈住傅斯年脖颈,主动的回应他。
一个缠绵的吻结束,两人都喘着气。
傅斯年从上而下的注视着她。
“生气了?”他说。
林晴眸里水光潋滟。
她生着病还去为老爷子祝寿,结果傅家那群亲戚就那样对她,私下议论她是小三,还将她怀孕的事给说了出来。
想起肚子里的宝宝,她就忍不住来气。
林晴捶了下傅斯年肩膀说:"孩子都还没满三个月,你妹妹就那么说出去了,那最后我要是保不住怎么办。”
“我难道不该生气?”
“呸呸呸,什么保不住,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傅斯年拿着林晴的手朝自己的脸打了几下,“该气,该气,心里有气不能憋着,你朝我发吧。”
林晴抽回手,嘟囔道:“谁要打你了,我可没说要打你。”
“你以前可没少骂我,怎么现在就懂得心疼我了?”
“你,我,我哪有!”林晴否认。
傅斯年眉眼都带着笑意,摸了摸她的眼角,看着她不舒服的样子,柔声说:“我已经狠狠训过傅妍那丫头了,她明天早上会来给你道歉,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林晴搞不懂傅妍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我和你妹妹相差好几岁,读书时候也不同级,你妹妹为什么会对我恶意那么大?”
傅斯年解释,“她和林棋一直不对付,上高中时打架打得很凶,加上她和宋舒瑶是大学同学,先入为主认为宋舒瑶才是她的大嫂,认为是你抢走了我,想帮宋舒瑶出气。”
“原来是这样。”
林晴叹气:“看来之前你们家里人都很满意宋舒瑶了。”
傅斯年说:“他们满意有什么用,我不满意。”
林晴疑惑:“你不满意,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人家宋舒瑶长得好看,家世又好,工作能力也强,没有短板的一个美人。”
傅斯年笑:“她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人。”
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含柔情。
林晴忽然有些心跳加速。
她故意说:“那你还和她谈了两年。”
傅斯年见林晴还有些气,还搬出宋舒瑶来,嘴角笑意更深了。
“你之前还说不介意我和她在一起过呢,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吃醋?”
林晴轻哼:“就允许你吃我的醋,不许我吃你的醋啊?我和那姓赵的可没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你和宋舒瑶都走到马上要订婚那一步了,就差那么几天,你们就订婚了,要不是那一出意外,她才是你傅斯年的妻子,我林晴算啥,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傅斯年嘴角抽了下。
这女人生气起来,是口不择言了。
过客一词都说出来了。
“越说越离谱了,什么过客,你才不是过客,林晴,你听好了了,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宋舒瑶没出现之前我就已经遇见你了,我和她从始至终都只是联姻关系,我没有爱过她,就这么简单。”
第37章 来电 我倒要看看她要搞什么名堂?……
“真的, 你没骗我?”
“比黄金还真,要不我发个誓?”
“行啦, 算你过关。”
“我—”
傅斯年刚要开口说话,林晴抓着他的领带用力一扯。
下一秒,傅斯年躺在了她身边。
“我有些累,你陪我睡会。”
“我还没洗澡呢,我去洗个澡回来陪你,好不好?”
他刚出差回来, 接着又参加生日宴,衣服都没换,一身西装脏兮兮的。
“不要,等我睡了你再去洗。傅斯年, 我还是有些头晕。”
“头晕?”
傅斯年摸了下她的额头,比之前又烫了点。
“明天早上要是再退不了烧, 就上医院去, 不能再拖了。”
林晴点头:“好。”
本来就怀孕, 还发烧, 林晴浑身酸软无力, 没一会, 就睡了过去。
傅斯年陪在她身旁, 看着她入睡, 随后拿了条两条毛巾, 去卫生间沾了冷水, 拧干, 一条搭在林晴的额头上用来物理降温,另一条用来擦拭她的手臂,脖颈。
过了一会, 傅斯年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一出房门就碰见林老太太,他轻声说:
“奶奶,晴晴已经睡着了。”
林老太太朝房里探头:“还烧不烧啊?”
“还烧着呢,明天降不下去,就去医院。”
“啊还烧啊,这娃娃可真是遭罪了,你好好照顾她哈。”林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
“奶奶我知道的。”
傅斯年扶着林老太太回房歇息。
夜已深,林南山和孙妙云已经休息了。
傅斯年在楼下呆了一会,等头发干了,就回房休息。
他怕林晴半夜发高烧啊,不敢睡太沉,一晚上醒来好几次量她的体温。
——
清晨,早上八点。
林晴的喉咙疼得像吞了针,不停咳嗽,“咳咳咳—”
傅斯言睁开眼,去摸林晴额头,担忧:“怎么还是那么烫!”
“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院。”
林晴无力点头:“好。”
两个人起床洗漱后下楼,一大家子正在用餐。
林棋也在家,她看着脸色不大好的林晴,问道:“你怎么病了好几天都没好?没吃药吗?”
林晴喝了口粥,声音淡淡,“我怀孕了,不能吃药。”
林棋一下就噎住了。
她没想到林晴那么快就怀孕了。
这才结婚刚满一个月。
林南山双手一拍,高兴极了,“小晴,你说得是真的?”
"嗯。”
林晴破罐子破摔了。
昨
天傅妍将她怀孕的事说了出去,估计不出半天,亲戚们都该知道了。
她觉得到了这时候没必要再瞒着她家里人。
索性自己公布出来。
林老太太哈哈笑:“南山,你消息晚了,晴晴早就跟我说了。”
林南山说:“妈,你知道了怎么不早说呢,这可是好消息啊。”
林老太太说:“你这人大嘴巴藏不住事,要早早被你知道了,那还得了。”
林南山脸上挂着笑:“瞧妈说得,我哪里是那种人。”
——
吃完饭后,傅斯年收拾好东西,带着林晴出门。
刚穿好鞋子,打开别墅大门。
外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两人刚准备出门,就碰上了提着东西上门的傅妍。
林晴凝眸看她,开口说:“你来干什么?”
傅妍欲言又止。
傅斯年催促她:“要说什么就快点说,我马上要带你嫂子去医院了。”
声音低沉,威严很足。
傅妍一向惧怕他,她咬了咬后槽牙,抬眸看向林晴说:“昨晚的事,对不起!”
道歉来得很突然,林晴愣了下。
她看了眼傅斯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毕竟是自家妹妹,又道了歉,林晴虽然心里头还有怨气,但不好发作出来,还得留几分情面,日后好相处。
她平静道:“我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只要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这次我就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下不为例,下次你要再这么做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傅妍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大嫂,脸色苍白,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她没想到林晴那么大度。
傅斯年说:“你嫂子的话记住了吗?”
傅妍虽有心有不甘,但不敢忤逆傅斯年,应下:“知道了。”
天空中下着雨。
林晴打了个喷嚏。
傅斯年对傅妍说:“雨越下越大了,你赶紧回家去吧,我和你嫂子要去医院了。”
“好。”
傅妍将礼品送进林家,随后就回了傅家。
——
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去医院。
医院的发热门诊。
医生递给林晴温度计,让林晴自己再量一量体温。
五分钟后,温度计显示37.8度。
医生问:“烧了几天了?”
“三天了?”
“会流鼻涕吗?喉咙疼吗?”
“会流鼻涕,今天早上起来嗓子特别痛。”
医生说:“低烧,可能是着凉了,我给你开点药。”
傅斯年说:“医生她怀孕了,吃药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怀孕了?”
医生有些惊讶,他想了下说:“那我给你开些中药成分的药。”
医生一边写药单一边叮嘱:“这几天要大量喝水,休息,药按我开的吃。”
“嗯,知道了医生。”
医生将单子递给傅斯年,“行了,拿着这个去取药吧。如果三天后还是发烧,就必须来医院挂水了。”
“好。”
——
傅斯年和林晴看完医生,走出门诊部。
傅斯年:“我去取药,你在这等下我。”
林晴:“好。”
走廊上病人来来往往。
消毒水的味道非常浓郁。
林晴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路过妇产科门口,忽然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拿着报告单,坐在椅子上,穿着打扮很低调,林晴凭借着她戴的墨镜,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时,电梯门忽然打开。
一个中年女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红色连衣裙,头发卷成大波浪,手里还垮着爱马仕包包,气势汹汹。
女人目光扫了一圈,随后直奔着椅子上坐着的人走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中年女人抢过江晚音手中的报告望了一眼,在看清B超单后,怒火中烧,直接抓着江晚音的头发一顿猛扯,将她给拽到了地上。
江晚音“啊”了一声,头皮霎时一痛,连忙去抓女人的手,不让她乱动。
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手抓着江晚音的头发,另一只手一把拍掉了她的墨镜。
“你个贱人,竟然敢勾引我的老公,不要命啦。”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个女人的嘴脸。”
江晚音不停挣扎,“放手啊,你放手!”
女人歇斯底里,不停扇江晚音巴掌。
走廊上等着就诊的病人侧目望去。
一些年轻人认出了江晚音的身份,惊讶道:
“诶,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女演员江晚音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会是当小三怀孕了被抓到吧。”
“我上次在新闻上看见她和拍《去有风的地方》的导演传出绯闻,难道这位姐姐就是导演的妻子吗?”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一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赶到。
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稀疏,身材肥胖,戴着一副眼镜。
他加入两个女人的拉扯之中,挡在江晚音面前,用力的掰扯着自己妻子的手,不让她继续打江晚音。
女人见丈夫如此维护江晚音,彻底崩溃,喊道:
“张俊峰,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为了这个女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张俊峰将江晚音护在身后,指责妻子:“这大庭广众你对人家大打出手,你不嫌丢人啊。”
“丢人,丢什么人,你被这个姓江的勾引上床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呢!”
“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张太太不顾丈夫阻拦,依旧扬起手去扇江晚音的脸。
“诶别打,别打。”
江晚音披头散发,脸颊肿了一半,很是狼狈。
三人扭打在一处。场面滑稽又好笑。
傅斯年拿着药回来,找不到林晴,循着声音来到妇产科门口,果真找到了在看热闹的林晴。
他不知道前方发生何事了,走到林晴身旁,问:“这是怎么了?”
林晴偏头望他,好笑道:“抓小三呗。”
傅斯年疑惑:“小三?”
林晴抬了抬下巴,示意傅斯年向前看,“诺,你看那女人是谁?”
傅斯年看向众人目光中心,见到了被张太太压在身下,疯狂殴打的江晚音。
他蹙起眉。
一会后,医院的保卫处上来几个警察,将张太太和江晚音分开。
导演张俊锋将江晚音护在身后,一脸心疼,为她整理头发。
保安挡在张太太面前,张太太看着丈夫依旧维护着江晚音,还嫌教训江晚音不够过瘾,“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贱人不可。”
保安连忙劝道:“大姐,大姐,消消气,消消气。”
张太太火气下不来,“我消什么气,这贱人难道不该打吗?”
保安说:“该打,该打,我们理解大姐,你的生气是正常的,只是这里是医院,公共场合,大家伙还要看病,你搁这打人就影响秩序了。”
张太太望了眼周围人,一些正在排队等着看病的病人,都在捂嘴私语。
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了口气,指着江晚音说:“你个小贱人,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转头就走。
张俊峰去摸江晚音的脸,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江晚音一把推开张俊峰,嫌弃他:“你真没用。”
她站了起来。
一回头,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在看戏的林晴和傅斯年。
江晚音想起这些天自己的遭遇,顿时怒火冒了上来。
她扑了过去,扬起手要去打林晴。
傅斯年急忙揽着林晴后退两步。
保安见状,连忙拉住江晚音,不让她上前。
江晚音见傅斯年护着林晴,破口大骂:“你们,都怪你们,是你们把我害到这副田地的,傅斯年,你太恶毒了,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下这种狠手。"
“江小姐,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傅斯年冷声扔下这么一句,带着林晴准备离开。
他不想和疯子有过多纠缠。
江晚音在背后疯狂大喊:“大家也来看看,前面那个女人已经结了婚还和前男友纠缠不清,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道德败---”
“啪”的一声。
一个巴掌落在江晚音脸上。
在场众人,保安和傅斯年都惊呆了。
“你敢打我!”
江晚音瞪着眼前女人,扬起手马上就要打回来。
傅斯年急忙护着林晴。
林晴指着她一字一句说:"我打的就是你!我早就想打你了,江晚音,五年前你抢走我的男朋友,我没有和你计较,这并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的一次又一次的污蔑,你有今天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告诉你,你再敢胡乱造谣,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你,你这个贱人!”
江晚音疯狂挣扎,保安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上前打人。
“你们放开我!”
傅斯年对张俊峰说:“张导,还是带她回去吧,大庭广众之下太让人看笑话了。”
张俊锋知道傅斯年身份他惹不起。
他连忙道:“好好好,我等下就带她回去。”
林晴偏头傅斯年说:“我们走吧,碰见这种女人真是晦气。”
“好。”
两人搭乘电梯下楼,身后江晚音依旧骂骂咧咧。
———
电梯内。
林晴长呼出一口气。
傅斯年牵起她的手,揉了一下,笑说:“打疼了吗?”
“还好。”
“下次不允许这样了,你还怀着孕呢,要是没保安拦着,那江晚音真的要和你拼命了,怪吓人的。”
傅斯年害怕这种疯女人不要命的对林晴下手。
林晴觉得这江晚音真的没救了。
“我真的是服气了,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她从我身边抢走我的男朋友还不够,还要抢人家老公,那男的看着都有五十多岁了,大腹便便,能当她爹的年纪了,亏她下得去手。”
林晴一想到江晚音和那男的在床上颠鸾倒凤,她就觉得恶心。
江晚音也是不挑,什么人都下得去手。
那男的比赵宁舟还极品。
傅斯年笑:“你别看人家张导年纪大了,他在业内导演中算排得上号的,手中资源可多了,我之前托人让江晚音的公司老板断了她的戏约,她一定是没戏拍了,才另辟蹊径想出了这么一套法子。”
林晴恍然大悟:“难怪江晚音那么恨我们,你这是把她演绎生涯都给毁了。不过毁得好,我就见不得这种三过得好。”
她从不轻易与人为恶,这次江晚音实在做得太过分,不好好教训一下还真以为她好欺负。
傅斯年见她气鼓鼓的,哄道:“好了,好了,我们不和那种没素质的人计较了。”
一边说一边摸了下林晴的额头,“还有点烧。”
林晴脸靠在傅斯年的肩膀上,软声道:“我头疼,咱们快些回家去吧。”
“好。”
傅斯年载着林晴回了金茂府。
临近中午,空着肚子吃药对身体不好,傅斯年抓紧时间熬了小米粥。
林晴吃了一碗粥后,喝了双黄连口服液和板蓝根冲剂,然后上楼去睡觉。
傅斯年在家办公。
下午六点多。
他打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林晴听见脚步声,微微睁开眼,朝他伸出手。
傅斯年牵过她的手,林晴顺势坐了起来,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抱住他。
一股淡淡的雪松味道袭上鼻尖,很好闻。
林晴将脸埋在傅斯年的脖颈上蹭了蹭。
有些撒娇的意味在。
傅斯年温声问:“醒了?睡饱了没?还头晕吗?”
林晴说:“我好多了。”
“你今天下午没去公司吗?”
“你还发烧,我就没去公司。”
林晴听完笑,“这要是搁古代,我就是红颜祸水了。害得君王不早朝。”
傅斯年偏头,吻上她颈侧,“我心甘情愿,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妻子生病了,老公请假照顾很正常。
傅斯年拿了温度探测仪放在林晴额头上。
“叮”温度显示,36.9度。
傅斯年松口气:“终于不烧了。”
“你要再睡会,还是起床?”
林晴扭了扭腰说:“我都睡了一下午了,不睡了吧。”
“好。”
林晴没换衣服,直接穿着睡衣下楼。
元宝因为刚做完绝育手术,精神没有前段时间好,瘦了好多,林晴拿了猫粮条准备喂它,元宝舔了两口就不张嘴了。
林晴抱着它,觉得体重比之前轻了好多。
她抱怨:“喂,傅斯年,都怪你,好端端的要带元宝去绝育,搞得它现在猫粮都吃不下去,直接瘦了五六斤。”
早知道元宝绝育了会瘦那么多,她打死不对傅斯年妥协。
因为他的洁癖,害得元宝那么瘦。
林晴对傅斯年有些怨。
傅斯年在厨房切菜,听见林晴的抱怨,笑说:“猫刚做完绝育手术掉秤是正常的,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晴抱着猫碎碎念,“都怪你,都怪你。”
傅斯年听着她的抱怨,也不觉得烦,耐心宽慰她。
没一会。
傅斯年的手机铃声响起。
手机刚好放在茶几上。
林晴低头瞥了一眼。
愣了下。
来电显示上写着三个字:宋舒瑶。
林晴眸光沉了下去,抿唇不语。
傅斯年从厨房里走出来,抽过纸巾擦了下手,然后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不悦蹙眉,立马挂断。
林晴望他,故意问:“真不打算接?”
“不接,有事她会去公司找我,现在是私人时间,不接电话。”
语气斩钉截铁。
林晴笑说:“你还算拎得清。”
傅斯年返回厨房做饭。
五分钟后,电话铃声又响起。
傅斯年又挂断。
饭菜做好,端上桌。
没一会,电话铃声又响。
林晴烦了:“服了,五分钟三通电话,你接,我倒要看看她要搞什么名堂?”
傅斯年挑眉看她:“真的接?”
那可是他前女友的电话,他不信林晴那么大度。
第38章 欢爱 谁要和你多来几次。
林晴放下筷子, 双手抱胸,“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傅斯年就在她眼前,她就不信了,宋舒瑶还能将他拐跑不成。
傅斯年接通电话,并且开了免提。
林晴也能听见电话那头宋舒瑶的声音。
一接通,电话那头,宋舒瑶哭泣的声音传来。
“斯年。”
声音娇柔, 像是在撒娇。
林晴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
傅斯年听见哭泣的声音,不耐烦道:“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斯年,我好难过, 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傅斯年冷声提醒:“宋舒瑶,你已经有男朋友, 而我也已经结婚了, 希望你自重些, 如果有项目合作需要交流探讨, 请打电话给我秘书约时间见面, 不要在私人时间打电话来, 我太太生病了, 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休息, 请不要对我造成骚扰。”
宋舒瑶电话那头听到傅斯年冷冰冰的话, 边哭边道:“傅斯年, 我就想问问你, 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家世,外貌, 能力,你说啊,你说啊,我都说了不介意你那天晚上的事,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因为她怀孕了就和我分手!”
“为什么!”
质问声惨杂着哭声,一字一句,异常清晰,传到林晴和傅斯年的耳朵里。
傅斯年刚要开口。
林晴抢先一步拿过手机放在自己面前。
她不卑不亢道:“宋小姐,我不知道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先生的目的是什么,我先生是在和你分手后和我结婚的,我承认他是因为我怀孕了才娶我,但我们只是想为那天晚上的错误买单,给孩子一个家,那天晚上的事意外造成了你和我先生的分开,我很抱歉,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忍受你对我先生的骚扰,我理解你心中的不甘心,冤有头债有主,我想,你应该去找那天晚上的罪魁祸首,你的男朋友傅斯言先生问问清楚,问他到底为什么要下药害我们?”
林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电话那头。
宋舒瑶听清了来龙去脉,吓了一跳。
“你,你是说,你们那天晚上,是斯言设计的?”
“没错。”
事已至此,林晴不打算再瞒着宋舒瑶。
她没好气道:“你好好理理清楚吧,另外,别打电话来给我先生了,我耐心是有限的。”
说完挂断电话。
一口气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林晴有些喘不上气。
拿起勺子舀了口汤。
喝完后,一抬眸,就看见坐在对面的男人,眉眼含笑,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烂桃花?”
“难得能看见你宣誓主权。”
“她都来骚扰你了,我当然要宣誓主权。”
傅斯年牵起林晴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你这种反应,我可太喜欢了。”
林晴去踩他脚,“喜欢个头。”
傅斯年“嘶”的一声,摸了下脚,笑嘻嘻道:
“别家暴啊,我可经不住你折腾。”
林晴说:“你赶紧把她给我拉黑,免得她以后总是打电话来,我可受不了。”
傅斯年说:“遵命!”
他把宋舒瑶的电话拉黑。
“快些吃,菜都凉了。”
“嗯。”
夜幕降临,无边夜色环绕着北城,风悦酒吧内,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绚烂的灯光照着盛满液体的高脚杯。
昏暗的一处角落内,女人手中的酒杯不停摇晃,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她抿了一大口酒。
烈酒入喉,思绪越发迷离。
“小妍,你哥他不理我,怎么办?”宋舒瑶郁闷极了。
傅妍在一旁陪着没有喝酒,只是看着宋舒瑶喝,她宽慰道:“舒瑶姐,我哥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个林晴,他只是因为她怀孕了,因为孩子才勉强自己和她在一起的,舒瑶姐,你那么好,一定能找到比我哥更好的男人的。”
宋舒瑶往喉咙里灌了口酒,醉眼迷离,喃喃道:“不可能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你哥更好的男人!”
傅妍见宋舒瑶这样心碎,也很无奈,只能不停说些话来安慰她。
没一会。
电话铃声响起。
是姜黎打来的。
傅妍说:“舒瑶姐,我爸妈打电话来催我回家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别呆太晚哈。”
宋舒瑶打了个酒嗝,醉醺醺说:“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呆会。”
傅妍说好,自己拿着包离开,走到酒吧门口,又放心不下宋舒瑶。
大晚上一个人喝酒太危险了。
于是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傅斯言。
电话接通。
“喂,斯言哥。”
傅斯言有些惊讶,傅妍竟然会给他打电话。
“有事?”
“舒瑶姐正在风悦酒吧喝酒呢,我担心她喝多了酒容易出事,你等下过来接她吧。”
傅斯言听完傅妍的话,放下手中的文件,拎着车钥匙下楼就往车库跑。
傅妍走了没一会。
酒吧内,两个混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手里还叼着烟,见宋舒瑶自己一个人喝酒,走上前来搭讪。
“美女,在这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要不要哥几个陪你喝一杯。
“是啊,美女,酒量不错,和哥几个喝一杯吧。”
两个混混,说着说着,一手搭上了宋舒瑶的肩膀,一手去摸宋舒瑶的脸。
皮肤光滑又白皙。
一碰到宋舒瑶,两个人眼睛都直了。
“好一个大美人啊。”
“陪哥几个喝喝酒吧。”
两人围在了宋舒瑶身边,不安分的摸宋舒瑶的脸和肩膀。
宋舒瑶挪开他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呵斥:“少拿你们的脏手来碰我。”
两个混混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脸色沉了下去。
其中一个直接上手用力掰过宋舒瑶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
“性子够烈的啊,老子喜欢。”
说完低头就要去亲宋舒瑶的唇。
还没碰上,肩膀被人使劲一按。
他一回头。
“砰”的一声。
拳头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另外一个混混想要去救同伴,却被男人一脚踹在地上。
“你,你!”
两个混混捂着脸,颤抖着手指着傅斯言。
傅斯言怒斥:“还不快滚!”
“滚!”
两个混混见打不过,灰溜溜的逃了。
傅斯言偏头去看吧台上坐着的女人。
她穿着吊带衫牛仔短裙,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手里还不停摇晃着酒杯,脸颊两侧浮现出两坨红晕,眼神迷离的盯着他。
“你怎么来了?”
他将她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不要继续喝了,你已经醉了。”
酒杯被拿走,宋舒瑶一下就恼了,“你拿走我的酒干嘛呀,让我喝!”
傅斯言说:“喝什么喝,喝得够多了,我们回家去。”
傅斯言去扶她,宋舒瑶却推开他,“别管我,我们都分手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提到“分手”,傅斯言不满道:“那是你单方面提的分手,我可没同意。”
宋舒瑶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哽咽道:“傅斯言,我就问你,三个月前,瑞风五十周年庆的酒会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给林晴和傅斯年下药的?”
话落,傅斯言身躯一震。
他面色浮现出些许不自然,否认:“舒瑶,你从哪里听来的,那天晚上是林晴自己走错房间,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宋舒瑶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看,傅斯言表情有些心虚,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看着我说没有!”
“看着我!”
傅斯言深吸口气,直视宋舒瑶,一字一句说:“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你撒谎!”
宋舒瑶冷笑,她已经从他心虚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骗我,明明就是你干的,是你故意想让林晴和斯年走到一起,这样我就能和斯年分手,和你在一起,你的心真恶毒。”
宋舒瑶信誓旦旦认为那天晚上的事是他干的。
傅斯言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是,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舒瑶,我喜欢你,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傅斯年他有什么好的,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他要是真的心里有你的话,就不会因为中药了就和别人发生关系了。”
“你,你真的,无耻!”
傅斯言的承认让宋舒瑶彻底崩溃。
她直接拿起酒杯毫不犹豫的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
威士忌啤酒洒在熨烫平整的西装上,脏污了一大块。
傅斯言呼出口气,抽过纸巾擦了下脸。
心里怒气蹭蹭的上涌,他见不得宋舒瑶再这样撒泼下去,拽着她的手就要走。
“放手,放开!”
“我不放!”
“啊!”
宋舒瑶惊呼一声。
她直接被傅斯言抗在肩上,带离酒吧。
酒吧门外,宋舒瑶被拽到副驾驶上。
傅斯言阴沉着一张脸,开车离开。
他将车速开得飞快,宋舒瑶不停敲打着门窗。
傅斯言看不下去,吼道:“你要是敢跳车,我俩一起同归于尽算了!”
黑色路虎车窗摇下,风声如刀在耳边刮过,男人的怒斥声异常清晰,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狮子,眼底猩红,目光凶狠。
宋舒瑶不说话了。
傅斯言见她这副模样,内心一股火,脚下狠踩油门,直接开到120迈。
车速飞快,连续闯了两个红灯。
宋舒瑶喝了酒,车速一快,她感到一阵头晕。
“你别开那么快啊,你疯了吗!”
傅斯年冲她怒吼:“是,我是疯了。”
“宋舒瑶,我爱你爱了那么多年,你难道一点感动都没有吗?”
东信被收购,父亲生病,已经够让他心烦了,他没想到连宋舒瑶都对他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傅斯言的情绪逐渐失控。
宋舒瑶被他这一副样子吓到了,她急忙冷静下来,安抚他:"
你别冲动,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讲。”
傅斯言自嘲一笑:“舒瑶,你知道吗,自我出生开始,我爸对我就特别严格,无论我做什么,都把我拿来和傅斯年进行比较,我学习天赋差,学习成绩一直比不上傅斯年,每次我考试回家,我爸都会打我骂我,把我贬得一无是处,我也承认我没有傅斯年优秀,学习也好,事业也好,比不上傅斯年我认,可唯独你,我不想把你就那么让给他。你知道吗,我十七岁那年,我一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为了你,我开始努力学习,我就想变得和你一样优秀,变得配得上你,就当我终于认为我自己配得上你的时候,爷爷却让傅斯年和你订婚,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我有多崩溃吗!”
傅斯言的声音由沉静变得歇斯底里。
宋舒瑶看着眼前男人情绪逐渐失控。
内心震颤。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傅斯言的心声。
她看着傅斯言,这张与傅斯年有三分像的脸,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咽又咽不下去。
她知道傅斯言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可感情不是单方面的喜欢就一定会有结果的。
车子驶入河边。
傅斯言脚下油门一踩,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地面。
按键一按,车窗全部关闭。
傅斯言偏头去吻宋舒瑶。
“唔—不要——”
面对突然的亲吻,宋舒瑶欲图推开他,被他强势的扣住后脑勺,循序渐进的加深了这个吻。
宋舒瑶使劲的推,却换来他更加残暴的对待。
他直接将副驾驶的座位放平,直接垮了过去。
哗啦一声,金属牛仔裤扣子被扯开。
宋舒瑶去抓他的手腕,喊了声:“傅斯言,你不能,不能那么对我。”
“凭什么,我是你男朋友,我是你男朋友!你不准心里还想着傅斯年了,我不准!我不准!”
他低头覆身去吻她,不顾她的反抗,逼她松开牙关,承受着他满带怒火的吻。
傅斯言曲起她的腿,覆了上去。
“你疯了,啊,傅斯言,我恨你!”
“舒瑶,我爱你,你不爱我,那就恨我吧。”
傅斯言抱紧了宋舒瑶,只听见两人都闷嗯了一声。
宋舒瑶尖锐的指甲在傅斯言的后背划出几道红痕。
在那一刻,宋舒瑶的眼泪流了出来。
几滴落入唇中。
咸涩,发苦。
傅斯言低头,去吻掉她脸上的泪。
车厢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呜咽声和喘声混杂在一起。
车窗紧闭。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雨幕磅礴,狂风肆虐。
雷电轰鸣。
——
金茂府。
林晴抱着猫窝在沙发上。
外头轰隆一声。
她吓一跳。
傅斯年将她揽入怀说:“别怕,打雷而已。”
“这雨下得真大。”林晴看了眼外头,玻璃窗外大雨滂沱,心里顿时感到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弄得她有些心烦。
她说:“傅斯年,我们上去睡觉吧。我有点困了。”
傅斯年摸了下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人发烧了后免疫力下降,容易累。
傅斯年说:“好。”
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干嘛!”
“我们去睡觉。”
他话说得暧昧,林晴脸一红。
“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的。”
“我偏不。”
傅斯年坚持抱着林晴上楼。
一会后,房间的门打开。
傅斯年将林晴放在床上,林晴圈住他的脖颈,去吻他。
唇瓣紧紧的贴在一起,互相攫取对方的每一寸气息,两人牙关都松开,互相都想要向对方索取更多。
床上的气温渐渐升高,从唇上到脖颈。
林晴这次是更主动的一方。
傅斯年内心又惊又喜。
一个缠绵的吻结束,林晴意犹未尽,还想要更多。
傅斯年及时喊停,抓住她乱动的手:“别,你还没满三个月呢,你忘了?”
林晴狡黠笑,覆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试试别的。”
傅斯年还没反应过来,她翻过身,直接将他压在身下,小手乱动。
傅斯年笑得不见眼,“你个小坏蛋。”
外头雨声淅淅沥沥。
被窝下,两人都向对方的身体不停索取。
同一座城市,同一片天空之下,两处地方上演着两场不同的欢爱。
一个小时后,暴雨结束。
河边,结束后。
傅斯言降下车窗,外头雨已经停了,河边的草地被雨水打湿,新鲜的空气涌入车箱,将车内霏靡的味道吹散了些。
打火机啪嗒一声打开,俯身,点火。
指尖烟雾缭绕。
他内心的情绪与欲望得到了极大的释放,身侧的副驾驶位上,却传来啜泣声。
一声声攻击着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傅斯言呼出口白烟,偏头看向宋舒瑶,听着她小声的哭,忽然觉得很后悔。
后悔自己就那么强要了她。
明明自己是那么爱她。
却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得到她。
真是犯贱。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随后拿过西装外套覆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歉:“舒瑶,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男人的手碰到她的脸,想为她擦拭眼角的泪。
却被她挥开,“别碰我!傅斯言,你真令我感到恶心!”
宋舒瑶不想给眼前男人半点解释的机会。
傅斯言手臂搭在车窗沿,抖了抖手中的烟,烟灰掉落在草地上。
“我保证,以后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强迫你了。”
此刻的傅斯言语气有些慌。
他担心宋舒瑶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宋舒瑶偏头望着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冷笑:“你的保证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做梦!”
傅斯言掐了烟,踩下油门。
“我送你回家。”
宋舒瑶收回眼神,不想理他。
黑色路虎在河边停留了整整两个小时后,重新启动。
__
金茂府。
经过了一场特殊的亲密接触后,林晴洗完手回来蜷缩在被窝里。
后知后觉,觉得很害羞。
傅斯年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被子下面缩成一团的林晴。
他笑了两声,去拉扯她被子。
拉了几下,林晴终于露出一个头。
他笑眯眯看她:“这会知道害羞了?”
林晴说:“我哪有你脸皮那么厚!”
傅斯年调侃:“多来几次就习惯了。总有个过程。”
“谁要和你多来几次!”
林晴推了下傅斯年,从他身上翻身下床,拿了睡衣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
门“砰”的一声关上。
傅斯年却喊了句:“林晴,你内衣内裤忘拿了。”
林晴从卫生间出来,冲他做了个鬼脸,迅速拿了自己的内衣内裤,又进了卫生间。
傅斯年在门外笑了好几声。
洗完澡出来。
林晴上床躺在傅斯年身边,傅斯年又要来亲她,她直接捂住他的嘴,“别来了,我累了。”
傅斯年掰开她的手,让自己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说:“亲一个而已,没什么坏心思,我知道你累了。”
他说完后顺势关了灯。
屋子内陷入黑暗。
林晴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傅斯年将林晴揽入怀。
两人都阖上眼睛。
渐渐入睡。
清晨,天空泛起鱼肚白。
林晴睁开眼睛,往身侧一看,发现傅斯年还睡在自己身边没起床。
她看着身边男人熟睡的侧颜,上手摸了下他的脸。
长得真好看啊。
忍不住感叹。
傅斯年浅眠,一碰,他就醒了。
他冲她笑:“醒了?”
下意识摸了下林晴额头:“不烧了。”
林晴说:“我没事了。”
傅斯年凑上前去,在林晴唇边啄了一下,轻轻的,浅浅的。
他掀开被子起床。
“我去给你做饭。”
“好。”
两人洗漱完后,傅斯年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林晴抱着招财,坐在餐
桌椅旁等着他。
没一会,早餐端上桌,鸡蛋煎饼。
傅斯年给林晴倒了杯热牛奶。
坐在餐桌对面,林晴说:"我打算下午和受害人家长一起去找建筑公司和肇事工人协商,如果他们依旧不肯赔偿的话,我就正式向法院提起上诉。”
傅斯年说:“你自己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会让沈骁陪我去的。”
“那就好。”傅斯年说,“可惜我下午有个会,不然我就可以陪你去了。”
林晴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下手,刚要开口。
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南山打来的。
她接通。
“喂,爸。”
林南山那边语气非常严肃,“今天周末,你是不是不用上班?”
林晴点头:“是啊,怎么了。”
“等下回家一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回来再说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晴莫名其妙。
傅斯年问:“怎么了?你爸打给你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突然就叫我回去。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林晴想起之前公司的事,问傅斯年,“我爸的公司最近怎么样?没出什么大问题吧?”
“你放心,一切都走上正轨了。”
林晴牵起他的手,摸了下他的手背,说:“谢谢你啊,我爸的公司多亏了你,才能度过难关。”
傅斯年笑:“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手背上传来阵阵暖意。
林晴看着眼前男人。
忽然觉得自己当初选择结婚,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
第39章 车祸 整个世界顿时天旋地转。……
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回锦绣庄园。
保时捷停在林家别墅门前。
门一打开, 林晴刚走进入户玄关,准备换鞋进屋, 就听见林棋的哭声。
林晴走进去一看。
林棋坐在沙发上,不停哭,林老太太坐在她身边不停安慰。
林南山气得直翻白眼,“我还想着,让你妈看看圈子内有没有什么适龄的年轻人,让你相看相看, 挑个钟意的结婚,可你倒好,在外面给我私谈了个什么人啊,一个打工仔, 高中就辍学,还进局子被拘留过, 你, 你, --”
他越说越气, 指着林棋脑门骂:“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多学学, 让我少操点心。”
林老太太见不得林南山那么训自己孙女, 劝道:“小孩子不懂事, 骂几句得了, 至于那么上岗上线的吗。”
林南山说:“我说错了吗, 看看人家小晴嫁得是什么人家, 她又找了个什么人!”
林棋一听林南山说起林晴, 哭得更凶了,眼泪不停流。
孙妙云见女儿那么伤心,心软了下来, 低声劝林南山:“南山,小棋年纪还小,一时糊涂,骂几句就算了,就别跟她计较了。”
林南山叉着腰说:“每次你们都这样说,你们看看,把她宠成什么样了。”
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林棋红着眼睛吼道:“林晴,林晴,你的眼里就只看得见她,从小到大,什么都要拿我来和她比,比来比去,你不嫌累啊。我就是不想跟她一样,当乖乖女有什么意思,到最后还不是要任由你们摆布,为了挽救家里公司就要去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稀里糊涂的过一生。”
林老太太和孙妙云没想到林棋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两个人都愣住了。
林南山被心爱的女儿反驳,气得呼吸都不顺了,“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咳咳咳。”傅斯年咳嗽了两声。
客厅内的几人才偏过头看向门口处。
林晴沉着张脸,站在那。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林南山要打电话让她回来了。
傅斯年揽着她的肩膀,打招呼:“爸,奶奶,孙姨。”
见到傅斯年,林南山瞬间变了一副嘴脸,“斯年,小晴,你们回来啦,来来,进来坐。”
傅斯年笑:“好。”
林晴抿唇不语,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
林老太太坐了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心问:“身体怎么样?还会不舒服吗?”
林晴摇头:“奶奶,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林棋依旧哭个不停。
林晴心里一股闷气。
她对林棋说:“我早就说过,爸不会同意你交那种混子男朋友的,你偏不信我的话。还有,我想你可能是对我有点误会,我和你姐夫是有感情的,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
方才林棋一番话,将她的婚姻说成一件交易,虽然她当初嫁给傅斯年的初衷是为了挽救公司,但如今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包括年少时候以及重逢后与傅斯年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林晴发现,
她对傅斯年的在意,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其实他一直都在她的心里。
只是以前年少,爱而不自知。
林棋看着林晴,一副非常平和冷静的模样,与自己的哭泣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一瞬间,她又崩溃了。
“反正你在爸那里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林棋哭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跑上楼。
孙妙云喊了好几声:“小棋,小棋!”
林棋没有回头。
林南山叹了口气,对傅斯年说:“让你看笑话了。”
傅斯年说:“爸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我家小妹也经常和我爸妈斗嘴,把家里人气得要死。”
林南山想起方才林晴的话,皱眉,问:“小晴,你刚才说你不同意小棋交那种男朋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棋谈恋爱的事了?”
林晴点头:“没错。”
林南山急了:“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女儿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我也不想去管她的事。”林晴语气淡淡。
一旁的孙妙云“诶”了声:“小晴这话就不妥了,小棋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发现了她的恋情,应该和你爸说才对啊。”
林晴耸耸肩:“关我鸟事,我还以为家里出多大事了呢,把我叫回来,原来就为了这啊。”
她真是服了,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不用上班,本来想着在家好好休息,没想到林南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将她叫回来。
林南山不悦道:“你妹妹都要被混混给拐跑了,要是一不小心再给我弄出个孩子来,你让你爸我的脸往哪里放,小事,这哪里叫小事!这明明是天大的事!”
林晴嘴角抽了下,她爸年纪越大,越一惊一乍。
怪让人受不了的。
因为林棋的事,林南山和孙妙云心情都不大好。
林晴和傅斯年没留在林家吃午饭。
两人呆了一会,离开林家。
今日太阳很大,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傅斯年牵着林晴的手,在庭院中漫步。
林晴想起方才林晴的哭诉,有些感慨,她对傅斯年说:“其实刚才我妹妹的话也有点道理,其实不止是她,我爸小时候也总爱拿我和你作对比,每次月考,都要说,你看看傅家那小子,这次又比你考得好,你能不能替你爸爸争口气,这种话真的听了无数遍了,好在我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没有那么在意,我妹妹明显比我更在意我爸的话,导致她越来越偏激了。”
林南山的教育模式在林晴看来,是非常有问题的。
这种强压给孩子的压力,很容易造成孩子长期的叛逆心理,比如林棋。
像她这种长大没跑偏的还是少数。
傅斯年无奈说:“都怪我们俩学生时代给其他人的压迫感太强了,我记得我们俩最厉害的时候,第三名足足差了你将近五十多分。”
林晴瞪他:“可是我一次都没有超过你。”
傅斯年知道她对以前的事总是耿耿于怀,将她揽入怀里亲了下她的额头,低声哄道:“怪我,怪我没有眼力见,不懂得让一让我未来老婆。”
林晴感叹:“放十年前我肯定看不上你。”
有时候她觉得缘分真是奇妙,她和傅斯年十几年前没有看对眼,十几年后竟然走到一起,还结婚有了孩子。
傅斯年笑问:“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编的?”
林晴被问住了:“什么话?”
“说你早就对我有感情的那句话。”
林晴傲娇否认:“假的。”
傅斯年捏她的脸:“我才不信。”
林晴摸了摸脸,做个鬼脸:“爱信不信?”
傅斯年打趣:“我当初可是花了一番心思,才顺利让你同意和我结婚的呢?”
这么一句话,让林晴想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
当初她爸公司因为对赌协议欠债没资金偿还,眼看着要失去控股权,便想着向立峰和恒星的老总借钱,两位老总都是林南山多年好友,两家人平时私底下都有密切来往。林南山第一次开口向他们寻求帮助,他们毫不犹豫的应下,但却在两天后,突然反悔,说不借钱了。
林晴眯起眼睛,问身边男人:“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搞得鬼?”
傅斯年曲起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没错,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好啊,你,你埋了那么大一个坑等着我跳。”
林晴去掐傅斯年腰间的软肉。
力道有些大。
傅斯年轻“嘶”一声,抓住她的手。
“你别谋害亲夫啊。”
“谁让你搞出这么一出来。”
简直是将她当猴耍。
林晴有些真生气了。
傅斯年连忙哄道:“我这不也是逼不得已,当初你死活都不肯嫁我,我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你就原谅我吧。”
林晴轻哼,不理他。
傅斯年说:“晴晴,小晴?”
林晴翻过身,撅起嘴,不理会他。
他捧着她的脸,让她面向他。
低头,鼻尖轻轻蹭了下她的鼻尖,低声说:“我虽然这件事做得有点不对,但我想和你结婚的心是真的,你说你以前的讨厌是在意,我又何尝不是,我们都后知后觉,现在才发现我们彼此心里中都有对方,既然你明白了我的心意,就让从前的那些事都过去吧,好不好?”
脸颊被他的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声洒在她的鼻尖。
一番话很真诚,被他那么一哄。
林晴内心仅有的那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她点了点头说:“嗯,好。”
随后主动踮起脚尖,圈住傅斯年的脖颈,去亲他的薄唇。
唇瓣相贴。
温温热热。
傅斯年一手移到她的腰上,将她按向自己怀里,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循序渐进加深了这个吻。
濡湿的舌撬开牙关,热烈的吮吻她。
气息逐渐变得粗重。
林晴被他亲得整个人都发软,软绵绵的挂在他怀里。
太阳光打在两人身上,很暖和。
两人都阖上眼,主动又热情的享受这个吻。
一阵风吹过,庭院里的玉兰花拂过脸颊,掉落在肩上。
“咳咳咳。”
几声咳嗽突然打断了这个吻。
傅斯年和林晴停了下来,松开对方。
林晴偏头看见来人,脸色一红。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斯年脸色也颇有些不自然,他挤出一抹笑,喊了句:“爸,妈。”
林晴低声喊:“爸,妈。”
傅屹清和姜黎刚好开车从外面回来,摇下车窗,看着站在家门前的儿子儿媳,笑容灿烂。
“我和你爸就先进去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姜黎笑嘻嘻的将车窗摇了上去。
傅家别墅大门打开,车子驾驶入内。
林晴羞赧的捂住脸,跺了下脚,去捶傅斯年,“都怪你,都怪你,这下被爸妈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傅斯年弯唇笑:“爸妈都是过来人,看见就看见呗。”
他低头在林晴的脸上又亲了一下。
“诶呀,你干嘛!”林晴去捂他的嘴。
“爸妈说让我们继续。”
“让你继续你就继续啊,你心思真坏。”
林晴推开他,往庭院里走,边走边冲他做个鬼脸。
傅斯年笑着跟了上去。
午饭是在傅家吃的。
傅妍今日不在家,家里气氛很和乐。
由于早上的时候,被傅屹清和姜黎撞见亲吻的一幕,林晴觉得这顿饭吃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两人吃完饭,傅斯年就开车载她回金茂府了。
下午,傅斯年去公司上班,林晴则自己开车去载了沈骁和受害者父亲,前去找建筑公司和肇事工人协商。
一路上,林晴一边开车,一边问受害者父亲。
“孩子最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好点了吗?”
韩栋比起上次见面,又更消瘦了点,黑眼圈依旧很重,精气神很差。
他说:“多谢林律师关心,我家孩子的身体情况比之前好一点了,每天醒来的时间变多了,只不过每次醒来,都抓着她妈妈的手喊疼,我们又不敢当着孩子的面哭,看着孩子那个样子,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说着说着,韩栋又流泪了。
沈骁连忙抽纸巾递给他:“韩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定要坚强,不能垮,孩子还靠着你们呢。”
林晴也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当是孩子命里有这个劫数,过了之后一切就都好了。”
韩栋不停拿纸巾抹泪,哭得声音都断断续续:“我,我,我知道,为了我家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垮下去的,希望两位律师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
“我们会努力的,韩大哥放心吧。”
林晴和韩栋对受害者父亲好一顿安抚。
林晴开车,去了建筑公司总部。
公司总部距离事发的建筑工地不远。
林晴将车子停在公司总部楼下。
几人下车,往里走。
建筑公司前台。
林晴向建筑公司前台工作人员说明来意。
没想到前台的工作人员脸色忽变,直接赶人:“我们老板说了不见人,你们回去吧。”
林晴说:“我是来找你老板协商的,请你麻烦通知你老板一声,要是你们不接受协商,那我将会正式向法院提起上诉。到时候就直接法庭上见,法律可不讲什么情面。”
林晴说完,前台的几个工作人员捂嘴私语,然后打了通电话给老板。
不知道老板说了些什么,挂了电话后。
一旁的楼梯处下来好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青年人,身材很胖,留着圆寸,二十来岁,目露凶色。
他直接挥手赶人,“走走走,我们这不欢迎你们。”
受害者父亲韩栋直接和他打起来,边推搡边喊:“我家孩子是在你们工地出的事,你们不仅不赔偿,还赶我们走,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胖子直接怒了:“要找去找王兴去,是他违规操作氢气瓶才会爆炸,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走走走,别在这碍眼。”
一群人直接将林晴沈骁韩栋推出门外。
林晴脚下一歪,差点摔倒,幸好身旁的沈骁及时扶住她。
“林律,没事吧。”
林晴摇头,“没事。”
胖子站在台阶上,扯高气扬说:“这是我爸的地盘,你们少来撒泼,要是再上门来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关门!”
玻璃门“砰”的一声关上。
韩栋气得上前不停捶门:“你们这些狗东西,太过分了。”
砰砰砰。
敲了好几下,里处的人没有半点回应。
沈骁劝道:“韩大哥,不用敲了,他们是铁了心不理我们的。”
林晴说:“这些狗东西,可真够嚣张的。”
韩栋敲了好几下没人应,手都敲红了,不停踹门大骂:“狗东西,狗东西。”
三人去找建筑公司协商无果,最后只能去事发的工地找肇事工人王兴。
事发地位于宝安小区二期。
林晴将车子停在小区负一楼的地下车库。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她没有直接上去找肇事工人,而是让受害者父亲先别
出面,她和沈骁一起去探探消息。
林晴和沈骁从地下车库出来,前往工地。
顺利找到了工地活动房。
林晴敲了敲门。
咚咚咚。
门开了。
一打开,一阵烟味袭来。
林晴捂住了口鼻。
两人往里看去。
房内,六七个工人带着不同颜色的安全帽,穿着工作服,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烟。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身材消瘦。
工人听见声音,不约而同朝门口望来。
林晴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找王兴,不知道他在不在?”
“王兴?”
几个工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其中的一个工头冷声说:“他已经不在这干了。”
林晴问:“那你们知道他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吗?”
一听到要地址和电话号码,工头瞬间不耐烦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走吧,俺们还要干活呢。”
说完一行人叼着烟,出门,前往工地。
林晴又上前问,他们都拒绝回复。
沈骁说:"林律,看来人是找不到的了。”
林晴叹气:“这些人看来是提前通过话的了。”
“我们走吧。”
“好。”
林晴返回到车库,韩栋急得连忙问:“林律师,怎么样了?找到肇事工人没?”
林晴摇头:“没有。”
沈骁说:“他们是不打算私下协商赔偿的了,只能交给法庭来判了。”
韩栋问林晴:“林律师,你对这个案子有把握吗?”
林晴说:“你放心吧,我有把握的。”
“那就好。”
受害者家长稍稍放心了些。
林晴将韩栋和沈骁送回家,开着车回家。
车子驶入长宁街。
林晴接到傅斯年来电。
她戴上蓝牙耳机。
“喂?”
“下午怎么样?见到肇事公司老板了没?""诶,别提了,人不仅没见到,还被赶出来了。”
途径路口,林晴一边说一边打转方向盘,“还去了工地,工人也没见到,一个工头说他是不干了,人也找不—”
话没说完,没想到一辆小轿车突然闯红灯,突然朝她这撞来,林晴急忙打转方向盘。
脚下猛踩刹车。
可是由于打转方向盘带来的惯性驱使,车头撞上一侧的路灯柱。
“砰”的一声。
头撞到玻璃门。
整个世界顿时天旋地转。
第40章 安抚 我梦见我们的宝宝没有了,好吓人……
车厢内的空气静了下来。
电话那头, 傅斯年焦急喊:“林晴,林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晴脸垂在方向盘上,心脏跳得飞快,手脚冰凉,头晕脑胀。
她往额头上一抹,手指顿时染上几滴鲜红的血。
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电话那头的傅斯年说:“完蛋了, 傅斯年,我出车祸了。”
五分钟后,林晴下车查看情况,并报了警。
车头撞上一旁的路灯, 凹陷了下去。
她从包里掏出化妆镜,查看了下脸。
因为惯性刹车, 她额头撞上玻璃门, 破皮出血。
掏出纸巾, 擦拭额头上的血迹。
“这运气怎么这么衰啊。”
她在路边的台阶坐了下来。
太阳很大, 强烈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过路的车辆来来往往。
林晴双手捂住了脸, 不停深呼吸, 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她摸了下肚子, 没什么异样的痛感。
顿时松口气。
万幸肚子不疼, 要是伤到孩子就麻烦了。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 林晴害怕极了, 手还有些抖。
她一个人坐在路边。
孤零零的。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 交警没等来,等来了自家男人。
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他下车朝她跑了过来,夕阳光下, 男人的脸色很慌乱。
傅斯年跑了过来,在林晴身边蹲下,握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
“你吓死我了,没事吧?”
林晴看着他,愣愣点头:“有事。”
“有什么事?肚子疼不疼?”一听有事,傅斯年声音都抖了。
林晴摇头:“肚子不疼。”
“我头疼。”
“头疼?”
傅斯年往她额头看,抬手掀开林晴的薄刘海,看见林晴额头上的伤口。
“撞到车窗了?”他问。
“嗯。”
林晴点点头,下一刻直接伸出双手。
“怎么了?”
“抱一下我。”
傅斯年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拥入怀里。
林晴靠着他的胸膛,闻见了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道,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里面的惊惧渐渐消失。
傅斯年察觉到林晴有些发抖。
他一下一下的摸着林晴的头发说:“没事了,没事了。”
他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她,安抚她,让她平复心情。
五分钟后,交警来了。
傅斯年才松开了林晴。
为首的张警官一下就认出了林晴,他说:“林小姐,怎么又是你啊?”
一周前林晴的车被人恶意泼了油漆,刚过去没多久,就又出事。
张警官觉得不可思议。
林晴说:“张警官,又见面了,上回我的车被人恶意泼了油漆的事还没问你呢,到底查得怎么样了?”
张警官说:“上回的事,抱歉啊,我们查了好多天,没找到人,那是个盲区,也没找到监控。”
林晴叹气:“上回没找到人就算了。但这次可不是盲区了。”
张警官不解道:“林小姐是意思是?”
林晴仔细说明事故发生的情况,“张警官,我刚才好好的驾车,突然有一辆车超速行驶,朝我这撞了过来,我为了躲避,急忙打转方向盘,调转车头方向,结果就撞上了柱子。”
警官将事故经过用笔录记了下来。
傅斯年打了个电话给蒋远。
十分钟后,蒋远赶到。
傅斯年对张警官说:“张警官,我太太怀孕了,刚才经历了一场车祸,我担心她的身体,准备带她去医院看看,我的秘书会代替我太太来协助后续的调查。”
张警官说好。
林晴说:“我没事,你别一惊一乍的。”
傅斯年揽着林晴,往宾利车走,边走边说:“现在看着是没什么事,万一有事就麻烦了。听话,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才能安心。”
“这,行吧。”
林晴拗不过傅斯年,只能应下。
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去了医院。
门诊室。
向医生说明了情况。
医生查看了下林晴的伤口说:“撞的不是特别严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有头晕以及恶心的症状出现?”
林晴说:“医生,我就是有点头疼,并没有其余症状。”
医生说:“那应该没啥大问题,为了以防万一,在这呆一个小时观察观察。”
林晴本想说不用了,没想到傅斯年坚持要她留下来观察一小时。
一小时后,两人走出门诊,傅斯年又带着她去做孕检。
妇产科内,接诊的女医生看到额头上贴着一层纱布的林晴,忍不住对她说:“小姑娘,你这孕期怎么这么折腾啊,上次是脚崴了,这次是出车祸,幸好宝宝没出什么事。”
林晴摸了摸肚子说:“医生,我也没料到能出这么多意外,这孩子福大命大。”
医生检查了B超单,对傅斯年说:“检查结果虽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夫妻真的是要注意了,孕妇的心情是最重要的,总是遭受那么多惊吓,会影响肚子里的宝宝的发育的。”
傅斯年面带歉疚:“医生,是我不对,孕期不该让她开车的。”
林晴说:“医生,这跟开车没啥关系吧,好多孕妇还开车上班直到生产前呢。”
“孕妈妈还是尽量少开车,现在车祸概率比较大,一不小心大人孩子都会受伤。”
医生将报告单递还给林晴,“行了,没什么大问题,回去多注意休息就行。”
“行,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
两人走出妇产科诊室。
林晴说:“我都说了,我没事,你真是一惊一乍的。”
“全身检查,我才安心。”
傅斯年牵过她的手:“你不知道,下午你通话时候突然断线,我都吓死了。”
他到现在依旧心有余悸。
林晴想到下午的事,觉得反常,“我怎么觉得最近运气这么衰呢,前几天我的车被人恶意泼了油漆,今天又是车祸,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恶意想针对我?”
“别想那么多了,让警方去调查吧。最近几天都别开车了,上下班我载你去就行。”
“嗯,好。”
傅斯年载着林晴回了金茂府。
吃了饭,林晴被傅斯年强制上楼睡觉。
傅斯年躺在林晴身边,陪着她入睡。
室内漆黑,空调开到25度。
两人身上盖了层薄薄的空调被。
下午的一幕幕在林晴脑海中不停浮现,林晴睡得并不安稳。
在梦里,她来不及打转方向盘,小轿车直接撞向她的车,导致她整个人受到剧烈撞击,鲜血自大腿根缓缓留下,进了医院的急救室,最后孩子没有保住。
医生用冰冷的仪器伸入她的体内,要将她的孩子给拿掉。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
林晴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不要。”
她捂着心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啪嗒一声。
开关打开
卧室内的灯光亮起。
身后的男人将她揽入怀里,从床头柜上抽过纸巾擦拭她额头的汗水,“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回头,男人目光里满是关心与担忧。
林晴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身,脸埋在他的肩上,不停深呼吸。
傅斯年任由她抱着。
他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
林晴声音有些抖:“斯年,我梦见我们的宝宝没有了,好吓人。”
她是第一次当妈妈,虽然孩子的到来是源自于一场意外,但这段时间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孩子的存在,甚至满心满眼期盼着她的到来。
她在任何事上都可以很坚强的面对,可唯独在孩子这件事上,林晴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无法想象如果下午那辆车撞了上来,会是怎样的后果。
林晴第一次害怕得想哭。
几滴眼泪掉了下来。
傅斯年吓了一跳。
他是第一次见到林晴哭。
傅斯年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吻了几下,“怎么就哭了呢?医生下午说了,宝宝还好好的。”
林晴抹了下眼角泪水,“我就是害怕了,刚才的梦太真实了。”
“不哭,不哭,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如果真有意外发生,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要。”傅斯年抱着她安慰。
林晴捶了下他,"呸呸呸,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不喜欢。”
傅斯年说:“好好好,不说,不说。”
两人又躺在床上,为了让林晴开心些,傅斯年又给林晴讲起了他们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两家人关系还没闹翻,周燕和姜黎走得近,两家人经常有串门来往。
傅斯年还记得,第一次和林晴见面,林晴将他笼子里养的黄鹂鸟给放飞了,八岁的他气极了,直接将林晴推到了庭院的池塘里。
对七岁的林晴来说,池塘很深,她呛了好几口水,才被大人给捞了起来。
后来傅屹清大发雷霆,将傅斯年训了一顿。
仔细想想,两人的梁子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结下的。
傅斯年想起这件事就想笑:“你当年干嘛要将我的鸟给放走?”
“鸟关在笼子里多无趣啊,让它在外面天地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吗?你还敢提这件事,就因为一只鸟,你把我推到池塘里,害得我差点死了。”
那是她第一次溺水,呛死她了,给她留下很严重的心里阴影。
傅斯年笑:“谁让你放走我的鸟的。”
“我不也是头脑一热,当时年纪小,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回想起来,你小时候脾气好坏啊,直接把我推池塘去了,事后你爸是不是打你了?”
“打了,那是我爸第一次打我,我爷爷还罚我跪了一天。”
林晴轻哼:“那是你活该。以后宝宝可不能像你那么坏,不然我得被气死。”
顿了顿,又道:“一定要是个女孩。”
林晴不止一次强调,希望宝宝是个女孩子。
傅斯年好奇:“男孩女孩都好,为什么总是要偏爱女孩?”
在他眼里,男孩女孩都是他们的宝贝,他并不希望因为性别而去偏宠小孩子。
林晴说:“我只是希望能有个翻版的我,我希望重新养一遍我自己,把我以前遗失的所有爱所有陪伴都给她,算是我的一个私心吧。”
小时候林南山忙于公司的事,很少在家,年纪再大一些,爸妈感情破裂离婚后,她又跟着周燕出去租房住,周燕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天都是在剧组拍戏,把她丢给保姆。少了爸爸妈妈的陪伴,导致她性格上不是很健全,非常缺少安全感。
她羡慕道:“你这种家庭和睦的人应该理解不了我这种思想。”
傅斯年安静的听着她的话,想了下问她:“如果这一胎是男孩子,你还想要二胎吗?”
“二胎?”
林晴思考了下说:“随缘吧,有了我们就要,话又说回来,咱们家大业大的,不多生几个,以后我们的孩子管理企业会很累的。”
“那就随缘吧。”
傅斯年摸了摸林晴的脸:“睡吧,我陪着你。”
林晴的手搭在傅斯年的腰上:“你不许出去,我怕等下又做噩梦醒来后你不在身边。”
傅斯年笑:“好。”
林晴阖上眼睛,在傅斯年怀里入睡。
两个时辰后,傅斯年醒来一看手机时间。
晚上十点半。
他为林晴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到房间的阳台上、
他打了个电话给方淮。
“喂,哥。”
“又有件事要你去办。”
方淮二话不说应下:“你说。”
————
林晴一觉睡醒到天亮。
她伸手去摸床边凹陷下去的位置,还残留着余温。
看来傅斯年起床没多久。
林晴去卫生间洗漱,换了身运动服。
下楼就看见正在喂猫的傅斯年,早餐已经做好放在桌子上了。
傅斯年问:“精神好点没?”
林晴说:“我好多了。”
两人坐下来吃早饭。
傅斯年说:“今天请假在家休息一天吧。”
“我没事了,可以去上班的。”
“不行,工作没那么重要,请一天假,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昨天跟明朗通过电话了,他说今天出院,我们等下吃完饭去看看他们。”
傅斯年硬要林晴请假,林晴只能说好。
早上八点半,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出发。
两人先去花店挑了一束向日葵,然后去医院。
医院VIP病房内,苏意正在为周明朗收拾行李。
林晴和傅斯年来到病房,苏意和周明朗很开心。
“来就行了,怎么还带花来,那么客气干什么。”
傅斯年将花递给周明朗,“以后可得平平安安的,不能那么意气用事了。”
他知道周明朗亏欠苏意很多,但并不赞同他豁出命去为苏意挡车这种行为。
这种行为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在他眼中,没有什么人和事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周明朗笑得开怀:“算我命大,只是受了点伤,养几天就好了。”
苏意看到林晴额头上贴着的纱布,着急问:“几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林晴说:“我没事,只是昨天出了车祸,撞到车窗玻璃上了。”
“车祸?”
苏意吓一跳。
“你别吓我,你还怀着孕呢,你没事吧,宝宝没事吧?”有周明朗的例子在前,苏意一听到车祸这两个字,条件反射的紧张起来。
“我没事,宝宝也没事。”
“没事就行。”
几人聊了一会,周明朗的妈妈方慧提着早餐从外面回来了。
傅斯年礼貌打招呼:“方阿姨好。”
林晴虽然因为苏意,不喜欢她,但还是打招呼:“方阿姨。”
方慧面无表情,点头示意。
随后说:“明朗,过来吃点早饭。”
她瞥了眼苏意,声音很冷:“我没买你的份。”
苏意正在收拾行李,有些尴尬,但依旧面带微笑:“没事的,阿姨,我减肥,不吃早饭了。”
林晴听到苏意和方慧对话,一股火又冒了上来。
“不吃早饭怎么行,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
苏意说:“小晴,不用了,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啊。”
林晴不顾苏意反对,拉着傅斯年就出去买包子。
方慧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没吭声。
医院门口。
林晴挽着傅斯年的手,踏着清早的阳光,朝热气腾腾的包子店走去。
边走还边吐槽,“我真的是服了她了,为什么要那么低声下气的呆在那姓周的身边啊!那姓周的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做错事的是周明朗不是她啊。”
林晴越说越生气,她真想将苏意给绑起来将她从周明朗身边带离,不想让她受方慧的气。
明明知道是火坑还去踩。
林晴气呼呼:“这恋爱脑真的没救了。”
这话她不敢在苏意面前直说,只能背后偷偷跟傅斯年吐槽几句。
傅斯年说:“等明朗身体好一点,他就打算带苏意去美国了,到时候日子就好过了。”
“我才不信,周明朗那个妈会那么容易同意他们去美国,她妈以后年纪要是大了,身体有点病痛什么的,不得往死里使唤苏意啊。她妈又只有周明朗那么一个儿子,难不成还能断绝母子关系不成。”
根本性的矛盾没解决,去美国也只是暂时逃避问题。
要是周明朗的妈想折腾,有的是法子。
装装病,儿子就能从美国回来。
傅斯年说:“那能怎么办?反正现在苏意和明朗现在是铁了心要在一起,真爱能抵万难,方阿姨经过这一出应该能消停点了。”
老板将两个叉烧包一个韭菜包一杯豆浆装进袋子里,递给林晴。
林晴付了钱,提了袋子往回走。
“按我说,苏意就不该和那姓周的继续在一起,为什么要因为他帮自己挡了车祸而心生怜悯,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为自己的选择赎罪,他要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该回来继续缠着苏意。”
林晴不停输出对周明朗的不满。
傅斯年则持不同观点,“感情的事哪有那么简单,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我一样,那么顺利的走到一起,更多是分分合合,刻骨铭心的爱过是不会那么轻易放下的,有人愿意放下过去,选择新的人,有人就爱回头填补遗憾,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但都没有错,你不要总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然你和苏意以后也容易发生矛盾。”
傅斯年和林晴相处久了,知道这姑娘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也很仗义,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
但朋友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管太多,傅斯年觉得有必要及时提醒林晴。
林晴挽起他的手说:“就你大道理多,诶呀,好了,好了,以后周明朗要是能好好对待苏意,我就不讲他坏话了。”
两人往住院部大楼走去。
回到病房。
林晴把包子递给苏意,“快些吃吧,不要减肥,你已经够瘦了。”
“谢谢。”苏意笑着接过。
病房内已经没有方慧的身影,傅斯年疑惑问:“明朗,阿姨回去了吗?”
周明朗声音淡淡:“我让我妈回去了,在这呆着,她心里也不大痛快。”
周明朗知道自己妈妈不喜欢苏意,所以尽量不让两人见面。
苏意吃完早餐,收拾好行李,办好出院手续,开车载着周明朗回家。
傅斯年和林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今天天气很好,两人本打算到处逛逛,没想到却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何少华在电话那头说:“斯年,昨天那个车主已经找到了,就在警察局,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趟。”
———
半小时后,黑色宾利停在警察局门口。
傅斯年提前打过招呼,他和林晴来到后台的实时监控面前,观看审讯。
密闭的审讯室内,两个警察坐在肇事者对面,边问边做笔录。
肇事逃逸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七,身形消瘦,穿着一件发黄的T恤加短裤,面相看起来有些奸诈。
何少华坐在男人对面,一字一句问:“根据我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规定,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因而发生重大事故,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构成了肇事逃逸,要是受害者受伤严重,是要坐牢的?”
男人听到可能被判刑,吓得哆哆嗦嗦,“俺,俺真是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俺被吓坏了,俺怕被你们抓来坐牢,就逃了,警官,那辆车的车主现在怎么样了?”
在问到车主情况如何时,男人语气平添了几分焦急。
警察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那一丝情绪,抬头望着男人眼睛,语气沉了几分,“看来你是很希望受害者出事了?”
“没,没有。”男人眼神飘忽,突然不敢直视警察。
监控显示器那边,傅斯年盯着男人的脸看,察觉出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