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俩不会只在床上和谐吧? 下了床就吵……
【难怪他俩刚才那么迟疑!我还以为他们是纠结写什么, 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哈】
【嘿嘿,当天是办离婚手续之前上的床呢,还是办完之后呀?】
【节目组!一人血书求你们尺度再大亿点!】
【离婚综艺就是这点好啊, 可以放心聊成年人话题~嘶哈嘶哈】
【黎哥小鱼不用尴尬,我们可是看过你们小视频的!都不是外人!】
其他嘉宾歪过身体打量, 看到黎琢瑾和虞梓写在各自小白板上的答案, 一时有人惊讶、有人戏谑。
“十分感谢两位老师带来的节目效果!”主持人笑道,“恭喜二位答对一题, 至少可以各自拿回一个行李箱了。”
“好的,那让我们继续,商老师,请展示您的答案吧?”
站在虞梓旁边的商安安接着翻过了小白板,答案十分简单粗暴——「不记得了」。
主持人继续看向商安安右边的乌杳然,乌杳然翻过自己的小白板, 所写答案大差不差——「记不清了」。
黎琢瑾和虞梓不约而同挑了下眉。
虞梓木然看向主持人:“这种答案能算默契吗?”
如果算的话……那刚才他和黎琢瑾在回答些什么!
商安安失笑:“哎呀,听起来虞老师比我们俩自己都还在意结果, 那主持人, 我和杳然这能算答对一题吗?”
主持人很让黎琢瑾和虞梓失望地点了头, 解释说:“可以算的哦, 但是为了防止同一招被反复使用,所以每对前任只能用类似‘忘了’这样的模糊答案糊弄一道题, 下次再用就不行了。此外,同一道题中,如果一方写‘忘了’、另一方却不是这类答案, 也会等同于已经使用了这个机会,请各位嘉宾老师记住哦。”
黎琢瑾和虞梓:“……”
不想说话。
乌杳然则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说:“其实这道问题吧, 我是记得一件印象深刻的事的,但我觉得安安肯定没印象了,以她的性格多半会直接写不记得了,所以为了达到‘默契’的要求,我就写了这个回答,幸好没猜错。”
【哈哈哈哈哈黎哥和小鱼要破防了】
【没关系!说不定后面的问题更劲爆呢,把‘忘了’这种耍赖的正确答案留到后面嘛嘿嘿嘿】
主持人接着补充解释了下:“刚才游戏开始前,我没有特意说起这条规则,是因为不想影响了嘉宾老师们答题的想法,节目组的策划也是说等遇到了再说,没想到第一个问题里就有嘉宾老师默契地这样回答。总之,也恭喜商老师和乌老师答对一题。”
“接下来,凌老师,您的答案是?”
凌宋白翻过自己的小白板,上面写着——「一起吃饭」。
“我其实不记得了,”凌宋白语气有些生硬地解释,“但我猜当天应该有一起吃过饭。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想到能直接写不记得,就随便写了吃饭。”
凌宋白旁边的赵致诚翻过小白板,他看不出凌宋白不高兴似的,亲昵地说:“有点可惜,我和宋白这一题答得不一样,看来这一轮没有拿回我们的行李箱的机会了。我写的答案是‘逗猫’……我们一起养了只猫,每次回家都会和猫一起玩。”
凌宋白冷声说:“不是一起养的,猫本来就是婚前我自己养的,离婚后自然也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
赵致诚哄人似的点头:“好,你说得对。”
凌宋白皱眉地别过头。
直播间弹幕情况也不太愉快。
主持人缓和气氛,连忙开口:“虽然这一轮凌老师和赵老师没能得到拿回行李箱的机会,但我刚才大致看了下,嘉宾老师们好像都没有带八个行李箱那么多的,所以接下来还剩七道题嘛,还是有机会拿回所有的行李箱的,两位老师不用着急。”
“那好,这第一道题还剩徐老师和卫教授没有公布答案,两位要不一起展示出来吧?”
徐铭和卫姜配合地同时翻过小白板,朝向镜头,一个写着「实在不记得了,不好意思」,一个写着「时间太久,确实没印象了」。
主持人看完后拍手:“好的,恭喜二位老师也答对了这一题。不过接下来,和商老师、乌老师一样,两位也不能再用这个回答了哦。”
徐铭和卫姜一脸和气地笑了笑。
第一个问题结束,主持人紧接着看向虞梓,开启第二个问题:“那么接下来,请虞老师念一下您刚才抽到的问题吧!”
虞梓展开印着问题的纸条,然后轻轻一挑眉:“唔,我抽了个还挺友好的问题,至少给了选项……请问您和您的前任结婚的原因,属于以下哪一类——一见钟情、日久生情、先婚后爱还是勉为其难将就凑合?”
【哇哦!接下来肯定还有问离婚原因的吧!】
【快回答快回答!我也很好奇黎琢瑾和虞梓到底是怎么结的婚!】
【他俩应该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用掉‘忘了’的机会吧……】
主持人表示还是一分钟时限,嘉宾们开始在小白板上写回答。
一分钟时间结束,这次主持人表示从商安安和乌杳然这对前任开始,向镜头宣布所写回答。
这个问题落在商安安和乌杳然身上,其实毫无悬念,众所周知她俩是在选秀节目里一见钟情的。
当下两人各自的回答一公布,果不其然没有意料之外。
接着是凌宋白和赵致诚,他们之前公布婚讯过后,都在所接受的采访里或多或少提及过婚姻状况,当时对外的说法都是“日久生情”,当下写在小白板上的答案也是这个。
反倒是徐铭和卫姜在这一题的回答不太一样——徐铭的回答是「日久生情」,卫姜的回答则是「将就凑合」。
【呀,这下有点尴尬了】
【既然会走到离婚的地步,有些认知矛盾也正常,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会在结婚原因上认知差别这么大】
【不是说徐铭和卫教授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结的婚吗?】
徐铭自己显然也对卫姜的回答感到有点意外:“你……我以为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是愿意的……”
卫姜却不意外于徐铭的回答,她实话实说道:“其实我能猜到你会选择日久生情,但我考虑了下,觉得我们反正都没有那么多行李箱,这次答案没对上、少一次拿回行李箱的次数也没关系,所以我选择了更符合真心话的答案。”
徐铭神色有些严肃起来。
卫姜看了看徐铭,然后又看向镜头,进一步解释说:“我和徐铭从小就认识了,年轻那会儿结婚的时候,有报道说我们是青梅竹马,这个倒也没有错。”
“但……我当时同意结婚、甚至最开始顺其自然地和徐铭谈恋爱,其实都主要是因为我父母、他的父母、我们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在撮合,觉得我们在一起再好不过,后来徐铭跟我求婚,我当时意志也不坚定,虽然说过还不想结婚,可这样并不具体的理由,被视为了害羞下的委婉同意。”
“我那时候除了‘不想’之外,也确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拒绝……我不跟徐铭结婚,那我想干什么呢?想和谁结婚呢?还能找到比他更知根知底、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吗?”
卫姜笑着摇了摇头:“身边亲友撮合,我意志不坚定地半推半就,就那么结了婚。后来想想,确实是勉为其难地凑合在一起——不是说徐铭有什么问题,也不是我讨厌徐铭,但就是结婚这件事上……总之我当年的确还是不该稀里糊涂地结婚,也耽误了徐铭,大家也引以为戒吧。”
在卫姜的叙说中,徐铭严肃的脸色逐渐变得局促起来,他摆了摆手:“唉,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唉,说什么耽误了我,这不是臊我的脸吗。说实话,当年我其实也想过,感觉亲戚朋友们和我把你逼得太紧了,但我当时确实想跟你结婚,就自欺欺人地想着,反正你是喜欢我的,我们迟早要结婚,那早一点不是更好吗……”
“是我太自私了,我刚才还在说以为你是愿意结婚的,要不是你现在说这么多,我都没回想起来当年我也是怀疑过你的意愿的……是我做得不合格,也不够体谅你,怪不得后来离婚的时候你那么坚定。”
这对人到中年、离婚十年的前任夫妻,彼此和和气气地论及过往,顺带一点自我检讨。
【看得有点感慨,离婚过后还能这么和气,其实已经挺难得了】
【可不是吗,看多了离婚之后给彼此泼脏水的怨侣了】
接着,直播间主视角来到了黎琢瑾和虞梓这边,轮到他俩展示这一轮的小白板了。
关于“结婚原因”这个问题,两人写下回答的时候都没有犹豫,也没担心过对方和自己写得不一样,然而……
小白板翻过来,观众们看到黎琢瑾那边写着「日久生情」,虞梓那边写着「勉为其难将就凑合」。
其他嘉宾们好奇打量。
黎琢瑾和虞梓彼此:“……”
【哈哈哈哈倒是和徐铭卫姜这对前任一样了】
【但他俩完全没有那么和气的倾向】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啊!】
【惊!黎影帝强制爱?】
两个当事人互相也挺闹不明白。
虞梓看向黎琢瑾,匪夷所思:“日久生情?你疯了?”
黎琢瑾翻了个斯斯文文的白眼:“谁能想到你这么不怕丢脸啊,你是忘了之前被放出来的全家福照片和聚会视频了吗?你管那情态叫‘凑合’?我以为你会好面子,所以我为了赢,才想着附和你回答的好吗?”
虞梓微微一顿,回忆了下黎子旸曝光的照片和视频。
那些画面的确看起来不像是勉为其难结婚的,但……离都离了,婚前协议结束,这都上离婚综艺了,说好了如实相处,虞梓也没想到黎琢瑾会跟玩剪刀石头布似的,玩走一步看三步的“预判”。
“你当我是你啊,死要面子活受罪?”虞梓回怼道,“黎老师,你要是做人真诚点,我俩现在就不会被看笑话了。”
黎琢瑾:“……你要是精神强大一点,现在就不会觉得在被看笑话了。”
【笑死,凌宋白和赵致诚不和,我看着只觉得烦人,但黎琢瑾和虞梓斗嘴,我觉得好有趣!】
【但听起来这意思是,他俩都觉得结婚是凑合,对吧?】
【反正全家福和聚会视频不是这样说的……】
【脐橙小 视频也不是这样说的^_^】
【黎哥:我以己度人,预判你的预判。小鱼:啥?】
【虽然互怼看着是挺有意思,但我咋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余情未了的意思呢……】
【我也觉得,感觉他们对离婚这件事还挺适应的】
【毕竟是离婚当天还能doi的和平离婚嘛!】
【呃……他俩不会只在床上和谐吧?下了床就吵架?】
【靠,那也太好磕了吧!】
【本来就是离婚综艺,看啥余情未了啊,当然要看针锋相对了!】
总之,第二个问题,黎琢瑾和虞梓的回答没能对上,所以他俩没得到这一轮拿回行李箱的机会。
接着第三个问题,商安安念出手上纸条的内容:“请问在您的认知中,您和您的前任是彼此的初恋吗?”
【哇哦哦!这是恋综吧!】
【婚综吧,不过更像结婚综艺,不是离婚综艺哈哈哈哈】
【可别,恋综婚综上有凌宋白和赵致诚这一对的话,要恶心死】
【我就喜欢听人隐私!搞快点搞快点!】
黎琢瑾和虞梓拿着笔都有点迟疑。
虽然水火不容,但眼下为了拿回行李箱,没必要在回答问题上闹矛盾,所以他俩这会儿都在想对方可能会写什么。
回答问题的一分钟时限过半的时候,虞梓想了想,拿起笔开始写,黎琢瑾余光里瞥见他的动作,发现他写得挺长,反正比一个字或者两个字长。
于是黎琢瑾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作弊,了然地写下自己的回答。
这一轮揭晓嘉宾们的回答,是从凌宋白和赵致诚开始的,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是」。
虽然观众里基本没人想看他俩你侬我侬,但主持人还是走流程地笑问:“哎呀,两位老师都觉得不是彼此的初恋啊,那要不跟观众朋友们分享一下,对方是自己的第几任呢?赵老师,在和凌老师在一起之前,您还交往过几个对象呢?”
虽然婚前的事与出轨无关,但因出轨而格外名声大噪的赵致诚,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不太想回答。
可这会儿被其他人和镜头看着,他只能开了口,含糊其辞地说:“就是正常交往过别的恋人……我和宋白在一起的时候,他二十三我二十五,不是彼此的初恋也很正常嘛,是吧,宋白?你在我之前有过几个前任呢?”
【呕,真实答案很见不得人,说谎又怕被拆穿,所以干脆赶紧把话题扔给前夫】
【赵渣男就算抛开出轨这个事,也是个毫无担当的前任,跟这种人交往过就算了,还结过婚秀过恩爱,简直是黑历史】
凌宋白看着主持人回答:“有过一个初恋,赵致诚是第二任。”
主持人:“这样啊,好的,谢谢两位老师的分享,那我们接着看看徐老师和卫教授的回答吧?”
徐铭和卫姜写在小白板上的答案都是「是」,两人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接着直播间主要画面就又来到了黎琢瑾和虞梓这边。
两人展示了小白板,上面关于这题,他俩回答的都是——「不知道」。
【哦?真的吗?我不信!】
【你俩结婚了三年!三年!没聊过前任相关的话题?】
【如果真的是不知道的话,那我相信上一个问题,他俩说结婚是凑合也是真的了】
主持人正要顺着这个回答提问,耳麦里突然传来同事的提醒。
于是接下来,她对黎琢瑾和虞梓露出抱歉的微笑:“黎老师,虞老师,我们负责盯着直播间的工作人员说,刚才有不少观众在弹幕里检举,说黎老师是偷偷看了虞老师写完答案,才落笔回答的。”
黎琢瑾眉心一跳,虞梓闻言偏过头看他,那双看谁都含情的眼睛里这会儿满是“你怎么这么不靠谱”。
“……”黎琢瑾心想,我要是靠谱,当初就不会找你协议结婚了!
他试图负隅顽抗,对主持人说:“我觉得我刚才没有偏头,也就谈不上偷看。”
“是的,我们的工作人员检查过回放,说黎老师确实没有特别明显的偏头动作,但疑似有用余光偷瞥,加上黎老师您的确是在虞老师放下笔之后才开始回答的,所以我们更倾向于接受观众朋友的检举,也就是说这次二位的答案虽然对上了、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模糊类回答,但不能算答对过关,不好意思。”主持人不怎么真诚地遗憾道。
黎琢瑾轻啧了声,仍然想要讨价还价:“我承认有用余光看他那边,可我并没有看到他的白板、他具体写下的内容,这也算作弊?”
【哈哈哈哈要不再给你们一个重新回答的机会,但是这次要好好回答!】
【承认了偷瞥,说明真的不确定要怎么回答对吧……】
【到底是在用余光瞥答案呢,还是在瞥人呢!】
【救命,怎么这么幼稚哈哈哈哈,居然还偷偷看!】
【怎么感觉黎琢瑾没有传闻的那么高冷了?】
对于黎琢瑾的“挣扎”,主持人迟疑说:“这种的确是踩线行为,严格来说还是算违规的……不过我们的观众朋友非常大方,表示可以宽容,只要两位老师诚实回答问题,不要再避而不谈,就可以再给一次机会,二位觉得呢?”
虞梓只想叹气:“再回答一遍,也还是这个答案,因为我真的是不知道他的恋爱史。”
但黎琢瑾不想再输一轮了,这次要是还落后,他和虞梓的成绩,就和凌宋白赵致诚一样垫底了!
“这样吧,我本来没打算回答有关‘前任’具体情况的话题,毕竟这属于延伸出去的问题了,也不是非答不可吧。但如果能算过关一次的话,我和虞梓现场互相盘问一下?”黎琢瑾说。
闻言,虞梓眨了眨眼:“……我觉得没必要。我一共只有四个行李箱,再跟你答对三题就行了,就算现在这个问题跳过也不要紧。”
黎琢瑾点了点头,然后否决:“可我不想垫底,而且我有五个箱子,我拿不回所有箱子的风险比你大。”
虞梓还没驳回去,黎琢瑾紧跟着又说:“我垫底了就会破罐子破摔,你这回不配合我,小心我剩下五道题都乱答,到时候咱俩都只能拿回一个行李箱,活过接下来近一个月。你考虑考虑。”
虞梓无言以对:“……你这会儿是在考幼儿园入学资格证吗?”
【哈哈哈哈哈一起毁灭吧!】
【黎哥胜负欲旺盛人设不倒!】
【小鱼点评黎哥:幼稚!】
【黎影帝刚才用的词是盘问哎!感觉像是蓄谋已久,以前没找到机会理直气壮盘问前任有关的话题,现在可算有了,嗯哼~】
【我还是难以相信,他俩在全家福和聚会视频里那么甜蜜,小视频里深更半夜亲得火热,但结婚几年都没问过恋爱史?】
【我靠!我有一个猜测!会不会他俩在家人面前的甜蜜是装的!其实两个人相处时,真的只在床上和谐?】
【快快快!盘问盘问!我要知道他们是不是彼此的初恋!以前谈没谈过恋爱!】
【这不比恋综燃吗!一上来直接曝情史!】
【我怎么这么想看他们斗气,然后真的只能一个箱子游欧洲呢,嘿嘿】
主持人按住耳麦,听了同事的转述后,对黎琢瑾和虞梓点了点头:“总体来说,观众们同意了再给两位老师一次互相盘问的机会,但请二位一定要诚实回答,不要辜负观众朋友们的‘宽容’哦!”
黎琢瑾看着虞梓。
虞梓无语:“行行行,问吧问吧。所以你在婚前谈过几次恋爱?”
黎琢瑾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端出从容不迫、睥睨天下的表情:“没人有资格跟我谈恋爱。”
虞梓:“……”
其他人:“……”
【哇哦,所以虞梓是黎琢瑾的初恋,就这意思对吧?】
【笑死,黎哥你在狂什么啊!】
【懂了,这是在对虞梓表白,在你之前没人有资格跟我谈恋爱,遇到你之后不仅谈了恋爱还结了婚!】
【虞梓看上去想骂脏话】
【我怎么觉得虞梓应该也没谈过前任,三年前跟黎影帝结婚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哎】
虞梓有些牙疼地看着黎琢瑾:“你能不能用正常点的语气说话?没有过别的前任就没有,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装什么龙傲天呢。”
【离过婚的就是不一样,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跟黎哥说话哈哈哈哈】
“……”黎琢瑾冷笑,“龙傲天这类角色可不配让我装。你呢,以前谈过几个?”
【有盘问那味儿了】
【就是有点凶巴巴的,不然更像拈酸吃醋了】
虞梓淡定回答:“谈恋爱影响我发财,没谈过。”
【啊啊啊双初恋对吧!】
【没想到这对这么纯啊哈哈哈】
闻言,黎琢瑾心理平衡了,心情诡异地放松下来:“哦,也是,你这性格一看就不招人待见。”
虞梓一个白眼给过去:“可不吗,要不怎么会沦落到跟你结婚呢。”
黎琢瑾:“……这么不会用词,你语文老师一定后悔教过你。”
“免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从小到大的思政老师有多自责吧,教出你这么个学生。”虞梓想也不想地怼回去。
黎琢瑾一乐:“我高中思政老师是你爸。”
虞梓一噎。
黎琢瑾饶有兴致:“你对此有什么更深的见解吗?”
虞梓想了想,代他爸说:“师门不幸。”
第23章 一对怨偶,难怪离婚 春宵一夜泯恩仇是……
黎琢瑾微一耸肩, 接着突然想起来“正事”,回过神,咳嗽了声, 他看向主持人:“对了,这轮问题我们算过关了吗?”
【过过过!让你们过!接下来每道题都这种方式回答都行!】
【过什么过!不许过!继续吵, 求你们了!这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这小两口说话可真有意思】
【说着说着就自爆了, 原来虞梓他爸是黎琢瑾高中思政老师啊,是这样认识的对吗!】
【再多说一点吧!】
【哦不, 再多吵一点吧!顺带多漏点隐私!】
【黎哥听到小鱼也是初恋的时候,松了口气对吧哈哈哈!】
【黎影帝不是不喜欢交际吗,怎么对前夫就这么热衷于聊天呢~】
主持人忍着笑点头,回答黎琢瑾:“当然,黎老师和虞老师这轮过关了。事实上,观众们对刚才的场面非常满意。”
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当众吵架有多中二的黎琢瑾和虞梓:“……”
虞梓目不忍视地别过眼, 不想看到黎琢瑾了。
好在主持人大概是觉得这轮他俩的“表现”够了,所以并没有继续调侃他们。
主持人接着看向了商安安和乌杳然, 本轮问题还剩她俩没有展示各自的回答。
关于是否是彼此的初恋, 商安安和乌杳然的回答是一致的——「不是」。
商安安抱着小白板说:“我是高中的时候确定自己喜欢女孩子的, 当时跟同班女生早恋过——早恋不对啊, 不提倡,高中阶段还是该好好学习, 想要恋爱的话大学了再考虑也不迟。”
“我早恋也没什么好结果,她是个学霸,早恋了几个月后发现自己成绩下滑了, 所以跟我说了分手。这个选择其实没错,但分手之后我们俩还是一个班,再看到彼此就难免会尴尬嘛, 所以反倒把本来应该挺美好的初恋,弄得回忆起来一团糟。”
说着,商安安看了乌杳然一眼,又道:“不过,虽然是初恋,但早恋的时候也不成熟,结束就结束了,我后来可没再怀念过。和杳然在一起,是我第二次谈恋爱……当然,从离婚的结果来看,也没什么好结局就是了。”
乌杳然笑了笑,也主动开口:“其实我和安安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有坦诚过彼此的过去,现在再说,也只是满足下观众们的好奇罢了。哎,正好这轮问题结束了,该轮到我念刚才抽到的问题了吧?”
她展开手里的纸条,然后一笑:“这个问题简单。请问您和您的前任认识多少年了?”
【看来这节目一开始就要把每对前任的情史挖个干净啊哈哈哈】
【爱看!继续!】
照旧一分钟回答时限。
时间到了之后,这次从徐铭和卫姜开始展示小白板,两人这轮的回答一致,都写的是「三十五年」——他们同岁,小学起就认识了。
接着轮到黎琢瑾和虞梓公布各自的回答了。
然而小白板一翻过来,观众们发现两人的回答又很有猫腻!
黎琢瑾写的是「十年」,虞梓写的则是「九年」。
看到彼此的答案,显然黎琢瑾和虞梓自己也挺困惑。
“怎么会是十年?你别是连数数都还给数学老师了吧……”虞梓嘀咕了句,同时又默算了一遍。
他今年二十四,刚过生日三个月,他是在中考前不久、十五岁的生日时认识的黎琢瑾。
他爸虞风在成植物人之前,过去那么多年都没有缺席过虞梓的生日——除了十五岁那年。加上那年正好他面临中考,所以虞梓印象挺深,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记错。
虞梓初中时走读,每天都要回家。十五岁生日那天要上学,早上出门前,虞风跟他说会给他做一顿丰盛的夜宵庆祝生日。
但虞梓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没看到虞风的人,只看到餐桌上说好的丰盛夜宵、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
他当时给虞风打了电话,虞风接了,说很快回家,结果都过了晚上十二点、新的一天凌晨了才姗姗到家,还带了个臭着脸的黎琢瑾——说起来,那天正好是六月七号,没几个小时黎琢瑾就要去高考了。
虞家家里就两间卧室,虞风不由分说把虞梓的卧室腾给了黎琢瑾,然后跟虞梓解释说特殊时间点,先让黎琢瑾休息好、免得耽误了高考。
虞梓不喜欢自己的房间被别人占用,尤其是黎琢瑾当时脸色又臭、还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看着就烦。但人家要高考,又是他爸把人带回来的,他只好先忍了。
——越回忆印象越深刻,虞梓越肯定自己没有记错,是黎琢瑾搞错了!
而黎琢瑾略一思索,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是按我高考那时候开始算的?”
虞梓挑了下眉:“听起来你有另外的算法,但我在那之前应该没见过你。”
【哇哦!本来他俩认识这么久已经很让我惊讶了……】
【没想到听起来还有内情啊!】
【刺激!居然能听到本尊都不知道的过去!】
【高考!这么重要的人生节点,你们居然是一起度过的吗,我猛猛磕!】
然而黎琢瑾并没有解释,只是沉默几秒后,微微一耸肩,居然开口“认错”了:“那就当是我记错了。这个题没对上就没对上吧,反正剩下还有四道题。”
主持人试图帮观众满足好奇心:“看来虞老师‘九年’这个答案能确定出处,不过不知道黎老师是为什么记成了十年呢?”
黎琢瑾还是摇头,不肯回答这个“拓展”问题:“跳过吧。”
【别啊,怎么就跳过了!】
虽然观众们集体“血书”想听,但看出黎琢瑾的态度坚定,主持人便没再揪着不放,笑着看向下一对。
商安安和乌杳然认识了多少年,这答案网友都能回答出来,她俩也没出岔子,回得一致——「五年」。
五年前的选秀节目上认识的。
她俩之后,是凌宋白和赵致诚展示小白板。
这两人的回答也对得上,而且就在上一题、回答是否是彼此的初恋时,赵致诚才说过一遍他和凌宋白认识时的年纪——「七年」。
至此,四题过去,虞梓和黎琢瑾对上了两题,商安安和乌杳然全都对上了,凌宋白和赵致诚对上了三题,徐铭和卫姜也是三题。
胜负欲旺盛的黎琢瑾,和主要是在乎能否拿回全部箱子的虞梓,两人惨遭垫底的成绩。
好在后面还有四题。
黎琢瑾提醒虞梓:“一半过去了,接下来你专心点,我要逆风翻盘。”
虞梓凉凉道:“抱着逆风翻盘心态的赌徒往往会输得底掉,你小心点别把我带沟里去了。再说了,这游戏也没让嘉宾之间比赛吧,你跟谁翻盘呢?”
黎琢瑾沉默几秒,然后说:“我跟我自己赌不行吗,没听说过人最应该超越的是自己吗!”
虞梓又要开口,黎琢瑾打断他的口头施法:“闭嘴吧你。”
【我知道了,他俩说话,查重率最高的一定是这句让对方闭嘴】
【有点好奇,现在在录节目都这么不收敛,以前私下里得吵得多凶啊?】
【我更好奇的是,现在有流程卡着才能让他们吵一吵就消停一阵,那以前没录节目的情况下,他俩吵起来要怎么停?】
【冷战吧,冷一冷然后假装无事发生过,莫名其妙就和好了,我跟我爸妈都这样】
【估计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让对方闭嘴的最好方式就是直接亲啊!亲着亲着不就搞起来了吗[害羞]】
【哈哈哈哈春宵一夜泯恩仇是吧】
【啧啧,看到活的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了,虽然吃瓜看戏,作为观众是觉得很有趣,但仔细想想,也难怪离婚了,见面就呛声可没法安生过日子,哪怕开始觉得新鲜能忍,时间长了也肯定受不了】
【可不吗,这节目开播之前我还在猜说不定他们俩要旧情复燃,现在不了哈哈哈】
【我也跟人打赌他们会破镜重圆!但他俩目前为止好像还没好好说过话,开口必掐……】
【总结:一对怨偶,难怪离婚,教科书级别的反面案例,但我爱看,请多互掐!】
接着来到游戏环节的第五个问题,凌宋白打开最开始从抽签盒里拿出的纸条,念道:“请问您和您的前任是在哪一年离的婚?”
这个问题实在太好回答,黎琢瑾和虞梓甚至可以把答案精确到离了具体多少天。
另外三对前任也没在这一轮出岔子。
接着第六个问题,赵致诚念道:“请问您和您的前任有过婚前性行为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看我这手气,抽到这么个问题。”
这个问题上,在场四对前任、两两之间的回答都对得上,毕竟婚前有没有发生过关系这种事,总不至于记忆都不一致。
商安安和乌杳然、凌宋白和赵致诚、徐铭和卫姜,小白板上的答案都是「有」。
而让在场的人和观众们都倍感意外的是,黎琢瑾和虞梓的回答居然都是「没有」——
【woc这么纯真的吗?!婚前没做过?】
【哎呀真是看不出来他们俩居然这么保守】
【我激动得掏出珍藏小视频又看了十遍!】
【我感觉他俩现在有点尴尬哈哈哈哈】
【我的天更好磕了!所以结婚的时候真的是很郑重地选择在一起的对吧!】
【但他俩前面不才说是凑合在一起的吗?】
【复杂又纯爱的一对呐~】
虞梓把小白板扣回身前,若无其事地催促:“下一题下一题!”
主持人点点头,笑着看向徐铭。
徐铭接着念出了手里纸条上的内容:“我抽到的这个也是个选择题,二选一,应该还挺简单的——请问您和您的前任属于和平离婚还是不和平离婚?”
仍然是时限一分钟内回答。
虞梓准备落笔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刚才第五个和第六个问题都简单过关了,他现在已经有拿回四个行李箱的额度了,所以剩下的问题完全可以乱答了!
于是虞梓没急着下笔了,笔身在他指间转了两圈,然后他噙着笑看向黎琢瑾。
黎琢瑾瞥到他幅度明显的动作,感觉有点不妙:“……你干嘛?”
虞梓慢悠悠道:“不干嘛啊,就是突然想起来,就算剩下两道题我们答得都对不上,对我也没影响,所以……要不我临时失忆一下,都回答‘不记得了’吧?”
黎琢瑾闻言要气笑了:“你就非得跟我对着干呗?”
虞梓:“彼此彼此,也没见你对我礼貌点。这样吧,你叫声哥哥来听,我这个环节就不乱写了。”
【哇塞小两口玩这么光明正大吗!】
“你终于疯了?”黎琢瑾想也不想地说。
虞梓无所谓:“哦,那我写答案了。”
黎琢瑾叫住他:“你急什么……你知道我比你大吧,疯了想让我叫你哥?”
虞梓游刃有余地纠正:“不是‘哥’,是‘哥哥’……”
“哎。”黎琢瑾顺势答应了声。
虞梓:“……你去死吧。”
【哈哈哈哈】
【不仅没答应小鱼的要求,还反过来顺道占了便宜】
虞梓不想跟黎琢瑾“谈判”了,提笔就要在小白板上乱写。
黎琢瑾不想在这种能答对的问题上输,连忙再度开口叫停:“你等等……你总得有个来由吧,怎么突然想到这么折腾我了?”
虞梓挑了下眉:“想看你恶有恶报呗。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件‘旧怨’——九年前你仗着比我高,按着我的头要我叫哥哥,你忘了?”
黎琢瑾:“……”
他如今唯一能说的就是:“我现在也比你高。”
虞梓:“……”
【唉哟,越听越有竹马竹马那味了!】
【我突然想到,这小两口是真能藏啊,认识了这么多年,但前面三年在娱乐圈里愣是避嫌得没人知道他们认识!】
【虞梓,你把这避嫌的演技放到正经演戏上,你一定会成功的……】
【哈哈哈哈虞梓在演戏上不思进取,黎琢瑾却专注拍戏,这种职业规划上的矛盾,会不会也是两人走到离婚的一个原因?】
当下,虞梓和黎琢瑾不约而同在脑海中回忆过往。
当年黎琢瑾在高考前夕出了点岔子,是既非班主任又非正经科任老师的思政老师虞风“多管闲事”,还把他带回了家。
黎琢瑾占用了虞梓的房间,他有看出来虞梓对此不大乐意,但还是“登堂入室”了。
而虞梓当时没有马上闹起来,他以为黎琢瑾高考完就走,所以忍了忍。
但没想到高考结束第二天了,黎琢瑾仍然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
人是他爸虞风带回来的,虞梓其实也不在乎家里多个陌生人,但这陌生人理直气壮占着他的房间算怎么回事……
于是当时虞梓不忍了,直接问黎琢瑾:“你能睡沙发吗?把我房间还我。还有,你能不能别在我床上玩积木,多脏啊。”
没成想,黎琢瑾很讨打且理直气壮地回:“你房间太小,书桌上东西又堆得太多,除了床上,没地方摆得下我的积木。你想要回你的房间?你房间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我看到?”
那年刚满十五岁的虞梓听得匪夷所思,一度觉得黎琢瑾是他过往十几年来见过最恶劣的人:“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我爸他老好人,看你这个学生遇到事了,想帮你才把你带回来,不要求你感恩,我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但你至少不能这么过分吧?”
“我知道,寄人篱下都该要低眉顺眼的。”十八岁的黎琢瑾煞有其事地叹气,“但我要是真低眉顺眼了,你爸看到得多难受啊,所以我也是为了让你爸安心,才这么宾至如归的。”
虞梓冷笑:“你这叫宾至如归?你分明是以怨报德!”
黎琢瑾一脸无赖:“那你去跟你爸说呗,让他把鸠占鹊巢的我赶走。”
虞梓磨了磨牙,很想骂脏话问候黎琢瑾的爸妈,但苦于又不知道黎琢瑾的底细,怕万一人家真死了全家是个孤儿,那他骂人爸妈也未免有点过分……
所以虞梓把脏话咽了下去,说:“行,你不走就不走,但这房间我不会再让给你独占了,今天晚上开始我也住回来!”
黎琢瑾挑眉:“弟弟,哥哥跟你说件事……”
虞梓:“呸!谁跟你称兄道弟!”
黎琢瑾不慌不忙,说他自己的:“我喜欢男的,还没有底线,你要是愿意跟我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我不介意啊。”
那时同性婚姻法都还没被大众习以为常,十五岁的虞梓也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的性取向,不过别人喜欢同性,他也不至于因此过激。可偏偏黎琢瑾厚颜无耻大放厥词,不光是说他自己喜欢同性,还颇有拿虞梓调戏的意思!
虞梓不由得大受惊吓:“……我要让我爸把你赶走!”
“遇事就哭爹喊娘,果然是个小孩脾气。”十八岁的黎琢瑾乐道。
后来黎琢瑾离开虞家的时候,把那个近一千块积木搭成的成品留在了虞梓的床上,虞梓不待见地让他自己带走,黎琢瑾强买强卖地说:“算哥哥送给你的礼物。”
虞梓气道:“我是你哥哥!”
正在收拾行李的黎琢瑾就放下东西,走到虞梓面前。
虞梓昂首挺胸瞪他:“干嘛?”
黎琢瑾仗着身高和体能优势,手掌按到虞梓头顶,强行压着他低头:“叫哥哥就放开你。”
虞梓被迫只能看地板,看不到黎琢瑾讨人厌的嘴脸,但能看到对方的腿脚。
于是那天以虞梓恶狠狠地踢了黎琢瑾一脚,然后趁机往后一缩,从黎琢瑾手下“逃脱”后冷哼离去,作为了结尾。
黎琢瑾万万没想到,多年前逗小孩造的孽,如今居然被虞梓旧事重提了!
虞梓拿捏着他胜负欲强的心理,要他“伏低做小”……那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黎琢瑾心想,要他在虞梓面前丢脸,那还不如在游戏环节里垫底。
不过……也不一定只能在两条道里选一条走嘛。
回想起了虞梓他爸,黎琢瑾倒有了反拿捏虞梓的新主意,他说:“虞梓,我妈看到你这样对我,肯定会很难过。”
虞梓错愕,没想到黎琢瑾把他妈都搬出来了!
【怎么就换新话题了!小鱼刚才说的以前被黎哥按头喊哥哥的事,还没掰扯清楚呢,到底是怎么个细节啊!】
【笑死,被逼得把妈妈都拉出来当靠山了!】
【黎影帝这样说,是觉得虞梓会在意他妈的意思咯,看来“婆媳”关系不错啊】
主持人这时候轻声提醒:“两位老师,答题时间只剩最后二十秒了,十九……十八……”
虞梓快速对黎琢瑾说:“行,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我不会写‘不记得’这类敷衍的答案,但我到底是如实写‘和平离婚’还是故意写‘不和平离婚’,你自己猜咯。”
黎琢瑾:“……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讨价还价。”
第24章 既然离婚当天可以上床 那离婚综艺也可……
虞梓已经开始落笔了, 黎琢瑾不想再被判定一次偷瞄作弊,于是收回视线,跟着仓促在小白板上落笔。
【呜呜呜越来越好磕了哎】
【虽然离婚了但还是会在意对方的亲人, 与其说是跟对方的亲人关系好,不如说是一种爱屋及乌吧!】
【从离婚当天还上床的行为来看, 确实像是和平离婚, 但从两人这个相处模式来看,总觉得离得应该不和平呢……】
【哈哈所以小鱼会写哪个答案呢!黎哥能否预判到小鱼的预判呢!让我们开始揭晓——】
这一轮是从凌宋白和赵致诚这对前任开始公示小白板。
赵致诚当初出轨得众所周知, 如今他俩关于这一题的答案自然该是「不和平离婚」,凌宋白确实写的是这几个字。
然而让看客大跌眼镜的是,赵致诚居然大言不惭写的是——「和平离婚」。
从神情来看,赵致诚目光闪躲,他自己显然也并不是不心虚,毕竟在场的人、还有镜头后的观众都是“知情人”。
但赵致诚还是嘴硬说:“这道题我和宋白的答案不一样啊……不过好在不影响, 反正我和宋白都只带了五个行李箱嘛,前面已经答对五次了, 能把箱子都拿回来就行。”
凌宋白对此并没有发表看法, 反倒是观众们在弹幕里义愤填膺得不行——
【死不要脸的渣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话说他出轨是板上钉钉的事, 为什么事发后没有被封杀, 现在还能上节目啊?】
【这种道德人品的问题,封不封杀的标准很灵活的嘛[呵呵]】
接着是徐铭和卫姜, 两人都写的是「和平离婚」。
再然后,就来到了充满悬念的黎琢瑾和虞梓这边。
两人小白板翻过来——
黎琢瑾写的是「和平离婚」,虞梓写的是「不和平离婚」。
看到这个结果, 虞梓愉快地挑眉:“哎呀,看来我俩果然毫无默契 ,你没猜对我会写什么。”
黎琢瑾:“……”
虞梓刚才的作派, 显然是要和他对着干的,他觉得虞梓可能会虚张声势,如实写「和平离婚」,这样如果他自己想得太复杂、一层层叠加预判,最后写了另一个答案,虞梓就能嘲笑他了。
没想到虞梓的答案确实不需要一层又一层往上叠加预判……
【哈哈哈哈感觉黎哥已经尽量往简单想了,但还是没撞对】
【黎琢瑾和虞梓针锋相对真的好好磕!!!】
接着商安安和乌杳然公布这一题各自的答案,都写的是「不和平离婚」。
但商安安和乌杳然都没有细说具体怎么回事。
主持人会“顺杆往上爬”地追问,但如果嘉宾确实不想回答,她也不会没有眼色地闹得嘉宾不愉快、影响节目氛围。
所以这会儿商安安和乌杳然不想说,主持人便自然而然地走过流程,来到这个问答游戏环节的第八道题、也是最后一道题。
这次轮到卫姜念题,她展开纸条:“这个问题……请问您觉得,您和您的前任有谁后悔过离婚吗?”
【哇哦!今晚最像普通离婚综艺的话题出现了!】
虞梓看向黎琢瑾,但还没开始讨价还价,黎琢瑾就说:“闭嘴,你愿意怎么答就怎么答,想说你对我余情未了所以后悔离婚了都行,别指望我叫你哥。”
虞梓:“……行。”
一分钟回答时限后,这轮先徐铭和卫姜展示小白板,两人都写的是「没有」,自己没有、也不觉得对方有因为离婚的事后悔。
然后按着顺序,轮到黎琢瑾和虞梓展示小白板了。
黎琢瑾写的是「没有」,但他没想到虞梓真的豁得出去,居然为了跟他作对,在这个问题上回答的是「有」……
“哦,你后悔跟我离婚了啊,我记住了。”黎琢瑾语气凉凉地说,显然有之后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的意思。
虞梓轻叹了声,放下小白板,煞有其事地一颔首:“可不是吗,我是真后悔,越想越觉得离什么婚啊,明明丧偶比较划算。”
【啊?真的吗?】
【这么狂野的吗?】
【小鱼愿意为黎哥守寡,宁愿丧偶也不分开,感天动地!】
黎琢瑾冷笑:“那太可惜了,我命长,活得挺好。”
“祸害遗千年嘛,我懂。”虞梓道。
黎琢瑾不甘示弱:“……我倒不后悔离婚,就是现在仔细一想,有点遗憾没浇死你的发财树。要是你的发财树死了,你估计能一起殉情,这结局倒挺美好。”
【发财树!怎么可以浇死发财树!】
【虞梓在家养发财树吗?哈哈哈哈真是财迷人设不倒】
虞梓啧了声:“你还是顾着眼前,后悔下刚才没有好好哄着我配合你吧。你有几个行李箱来着?我记得好像不止四个吧?快点考虑下要舍弃哪个箱子,带哪几个跟你陪葬吧。”
确实带了五个箱子,但八道题答完下来只能拿回四个箱子的黎琢瑾:“……”
黎琢瑾和虞梓展示完小白板、打完嘴仗后,接着商安安和乌杳然公布自己写下的答案,她们再度答得一致——「有」。
商安安说:“当时离婚比较仓促,所以我和杳然应该是都有过后悔心态的……是吗?”
乌杳然点了点头:“嗯。”
【呜呜呜我的安然CP求你们复合吧!】
【这个问答游戏环节唯一一对默契度满分的前任爱人,你们不复婚多难收场啊!!!】
最后还剩下凌宋白和赵致诚,凌宋白写的答案是「没有」,赵致诚写的是「有」。
看到凌宋白的答案,赵致诚率先开了口:“怎么会没有呢?宋白你知道的,我很后悔离婚……”
凌宋白目光冷淡:“我知道这个问题问的是两个人中有没有后悔的,但我只想表明我自己的态度,我没有后悔过离婚。”
他脸色难看,一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的厌世模样。
赵致诚:“宋白……”
【闭嘴!死渣男你闭嘴!】
【我是真看不懂凌宋白到底怎么回事了,本来怀疑他是恋爱脑发作,带着前夫上节目给人蹭热度,但上了节目他又是这个反应……】
【要么是被迫上的节目,要么……是在表演被迫吧?】
【既想和前夫上节目,增加曝光度,但又怕自己的粉丝彻底失望,所以装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
【有的人不要太针对了,这是离婚综艺又不是复婚综艺,凌宋白这个回答有什么问题?】
【徐老师卫教授和黎影帝他们不都回答的不后悔吗,虞梓写的是后悔其实明摆着也是不后悔离婚的意思,干嘛只针对白白……】
【凌粉还在强撑呢,你也不看看你们家凌宋白跟赵致诚,和别的前任之间能一样吗?】
【要真的这么无所谓,你们之前抵制凌宋白接这个通告干嘛,你们家那些老粉干嘛又破防到脱粉?尤其是脱粉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觉得凌宋白如今还和赵致诚同框,显得很有脑子不清醒要复合的意思吗?】
【就是啊,干嘛扯其他几对,其他的嘉宾哪怕是黎琢瑾和虞梓,吵架归吵架,针对的是他们俩彼此,都没像凌宋白这样吧?】
【接通告的是他自己,上了节目搞得像是有人逼良为娼,把他押到直播镜头前的人也是他自己】
【可不吗,说到上节目的原因,黎琢瑾直言是愿赌服输、虞梓直言是被钱吸引,两个人都知道是自己接的通告,没谁来都来了还耍脾气,弄得像节目组和观众欠了他们的吧】
【还很有节目效果,看到他俩就觉得有趣,哪像凌宋白啊……】
【被问到上节目的原因,是凌宋白自己冠冕堂皇说什么是为了给过去收个尾……那你就是这样收尾的啊?要甩脸色麻烦甩给赵渣男,直接打一架都行,观众会很乐意看,但别甩脸色给镜头前的观众,谢谢!】
【本来是很同情凌宋白的,毕竟他是被绿的那个,哪怕识人不清恋爱脑也没伤害其他人,结果他离婚了针对上了虞梓,我就同情不起来了】
【接着看吧,要录四个星期呢,总会忍不住暴露上节目的真实原因的吧】
【其实如果凌宋白真是被逼的,感觉大家也会改变口径,还是同情居多……】
……
问答游戏环节到此结束,根据游戏规则,黎琢瑾和虞梓最后能拿回各自的四个行李箱,商安安和乌杳然能拿回各自八个行李箱,凌宋白和赵致诚则是五个,徐铭和卫姜是七个。
有人额度远大于所携带行李箱的个数,也有人额度不足——例如黎琢瑾,他带了五个箱子,这会儿必须得做出选择,“抛弃”其中一个行李箱交给节目组保管,等旅程结束才能拿回来。
黎琢瑾有些郁结,本来在游戏环节垫了底就挺难受,现在还得纠结抛弃哪个行李箱……
不过黎琢瑾没在这个环节浪费太多时间,很快做出了决定。
“好的,那接下来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帮嘉宾老师们把行李箱送到房间,毕竟箱子太多了,现在是雅典这边凌晨三点,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让嘉宾老师们因为搬运行李箱费功夫了。”主持人的语调仍然敬业地活泼着。
接着她拿出一叠房卡:“现在,各位嘉宾老师请过来领取房卡,回房间休整吧。下次集合时间在六个小时后的早上九点,集合地点在游轮六层的自助餐厅,请各位务必按时抵达。”
主持人一边说,一边发放了八张房卡。
然而还没等解散,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乌杳然看了眼商安安手里房卡的房号,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然后开了口:“等等,我和安安是一个房间……房间安排是每对前任同住吗?”
【哇哦!刺激!】
【我懂了,离婚综艺,也是婚综!婚综,小两口当然要住在一起!】
“什么?”
“不是吧!”
其他嘉宾也都纷纷意外,打量起彼此的房卡来。
因为房卡是每人一张,加上这个节目的性质,所以他们刚才都默认是每个人一个房间,毕竟这艘游轮看起来也不像是缺房间的。
这会儿跟前任互相看了看,然后嘉宾们发现还真是——节目组把他们两两前任安排住到了一起!
堪称丧尽天良!
主持人面带微笑:“各位嘉宾老师不要着急,虽然房间是一起的,但给各位安排的都是套间……”
听这意思,嘉宾们还以为主持人接下来要说,每个套间里有不止一间卧室。
然而主持人接着说的是:“……虽然每个套间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大床,但我们节目组给每个房间都准备了两套床具啊!嘉宾老师们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和前任一张床,也可以打地铺嘛,每个套间的客厅地板还是有点空间的。”
嘉宾们:“……”
凌宋白狠狠皱着眉,语气冷硬道:“既然走到了离婚的地步,肯定不会再想住到一起,节目组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主持人一脸煞有介事的无奈:“实不相瞒,嘉宾老师们,别看这艘游轮大,但我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很多啊,还有好多拍摄器材、道具什么的,以及吃用之类的物资,也都要住在游轮上,光是管控直播情况的监视器都放了一整层,上面的房间其实压根住不开。”
“录节目四个星期呢,总不能安排人住在底舱的多人间吧,那得多难受。所以,还请嘉宾老师们体谅一下,两两同住吧!”
凌宋白想要开口说什么,但主持人有预判地接着说道:“即便有嘉宾老师不介意底舱环境差,也很抱歉,不方便安排您去住底舱,因为我们节目组没有事先准备,下面没有镜头,即便有,也信号差得很难保证直播效果。”
“如果有嘉宾老师真的特别接受不了这个房间安排,那也可以和其他房间的嘉宾老师换一换,只要互相都愿意。”
嘉宾们哑火了。
虽然知道主持人这样说、节目组这样策划安排,肯定是为了节目效果,不少观众应该会挺乐意看到这样充满戏剧色彩的环节。
但主持人把话都说到这里了,也给足了“和前任住在一起是被迫的”这样有台阶的设定,嘉宾们就不太好继续强硬要求多分房间了,只得接受现实。
最开始发现房间安排问题的乌杳然开了口,问商安安:“那我们凑合一下,再同住四周?”
商安安捏着房卡,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像也没更好的安排了,就这样吧。”
她们都是女性,在场嘉宾只剩下卫姜同为女性,也不可能其中一个去和卫姜换房间啊。
卫姜同理,她没有能换房间的人选,所以徐铭开口说他俩也凑合凑合、大不了其中一个人打地铺时,卫姜点了头。
还剩下黎琢瑾和虞梓、凌宋白和赵致诚两对前任没有表态。
“虽然我不想和你同住,但显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黎琢瑾对虞梓说。
虞梓微一耸肩,默认了这个说法。
赵致诚对凌宋白笑道:“那,宋白,我们……”
凌宋白咬了咬牙,要是有的选的话,他跟在场其他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和积怨已深的虞梓同住,都比和赵致诚同住更让他能接受。
但显然他人缘也没比赵致诚好,现在他没得选,只能硬邦邦地说:“我打地铺。”
房间安排确定下来了,嘉宾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离开甲板、进入舱内,搭乘电梯抵达所住房间的楼层,然后根据房卡上的房号找到房间,刷卡入门。
“各位嘉宾老师回到房间后,我们的直播就会按房间切为四个单独的直播画面,每对前任的两位嘉宾老师共享一个直播间,我们后台的工作人员会轮班、时时刻刻盯着各位房间里的动向,从而及时切换有效的直播镜头、保证直播效果。”
引路的工作人员在嘉宾们进房间之前,提醒道:“请各位嘉宾老师记住,这是一档二十四小时全程直播的真人秀节目,房间里除了卫生间之外,其他地方均可能有镜头拍摄,请勿自行定义镜头‘死角’。”
也就是说,注意着点,别以为哪个角落拍不到,就能偷偷做一些不想被观众看到的行为了,节目组现在提醒了没有死角,已经是“仁至义尽”,而投放给观众的直播画面只以爆点优先,可不会在意嘉宾是否想要“保密”,毕竟全程直播这一点是在签约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嘉宾的。
房门一开,果然看到里面有数量不少的摄像机镜头,虞梓和黎琢瑾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被镜头盯着,那种两人“同居”的诡异感,反倒会缓解许多,好像更光明正大了。
虞梓和黎琢瑾各自的行李箱已经被工作人员放到了套间的客厅里,客厅不大,这会儿被八个尺寸不小的箱子占了个满满当当,要进客厅估计得走一步挪一下箱子。
两个人的行李箱乍看外观都差不多,要么黑色要么银灰色,好在节目组为了区分所有嘉宾的行李箱,已经在箱子上贴了姓名贴纸,现在黎琢瑾和虞梓也省了事。
他们先都没管行李箱,一前一后走到卧室门口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正如主持人介绍的,里面只有一张床,好在还算宽敞,此时床上放了两套被子枕头,每床被子旁边还放了单人用的床垫,显然在方便打地铺这一点上,节目组的承诺并没有缩水。
不大的卧室里也有两个镜头,一个正对着床,一个就在床头这边墙上。
整个套间除了外面的小客厅,里面的卧室,一间连接着卧室的卫生间——卫生间里面自然没有镜头了。
还有被锁上了的、能通往外面小阳台的门。
阳台门上贴有节目组的温馨提示,说虽然站在阳台上能更好地眺望海洋、享受海风,但节目组要为嘉宾安全考虑,所以出于谨慎小心,还是决定一刀切、直接把阳台门反锁了。
不过卧室朝阳台那面本来就开了窗,也不妨碍在卧室里看看海景——如果节目录制期间有空闲、嘉宾想要在卧室里看海景的话。
虞梓走到窗边扫了一眼,在这里往外看,能看到阳台角落放着的一架绿植,不过这会儿外面夜色漆黑,光线不足,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植物。
他也没在意,转过身问一脸纠结的黎琢瑾:“轮流打地铺还是你愿意舍己为我,直接把床让给我?”
黎琢瑾无言以对:“你还没睡着呢就开始做梦了?”
“那看来只有轮流打地铺了,剪刀石头布?”虞梓从善如流。
【好了,不用装了,这里又没别人!我们观众难道还是外人吗!】
【两位,我根据你俩自己的爆料,估摸了下时间,你俩上次上床距离现在还没满一个月呢,就别避嫌打什么地铺了好吗!】
【又翻出五秒钟的小视频看了看】
【既然离婚当天可以上床,那离婚综艺也可以同床!】
【你们大胆做,我们不会出去乱说的!】
【这应该是四对嘉宾里同住最不尴尬的一对了吧,毕竟刚离婚还没多久,同睡的记忆还在,不像另外三对,最少也是离婚两年了的……】
黎琢瑾伸出手,准备跟虞梓剪刀石头布:“一局定输赢,还是三局两胜制?”
“一局吧,三局两胜我怕待会儿有人输了又改口要五局三胜。”虞梓悠悠道。
黎琢瑾挑眉:“一个剪刀石头布还给你说得挺自信。等等……这套间里有其他放行李箱的地方吗?”
虞梓微微一顿。
于是他俩收了手,重新打量了一遍套间,发现空余储物空间实在少得可怜,卧室里的衣柜也又窄又小,空间还已经被节目组准备的用来换洗的床上用品给占满了,再要往里放行李,也顶多放两件睡袍当摆设算了。
卧室空间被大床占了绝大部分,剩下周围的过道也就够行李箱横着走,反正不够人睡。客厅里有个双人沙发,但也不适合睡觉,偶尔凑合一夜勉强还行,但总不能凑合过接下来小一个月。
也就是说,他俩的行李箱没其他地方可放,就算把过道都占满,也只能在客厅里腾一个不比双人沙发宽敞的空间出来,压根不方便打地铺。
两人沉默了。
【哈哈哈哈哈节目组绝对是故意的!这种规格的游轮不可能没有更宽敞的套间,而且有两张床的那种卧室应该也挺多】
【节目组:我不知道呀,反正有客厅,反正有打地铺用的床垫,你们自己不打地铺不要怪我哦】
第25章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虞梓刚洗完澡……
“算了, 反正床垫都是单独的,凑合着就这张床睡吧。”虞梓说。
黎琢瑾也不想没苦硬吃,点了点头:“行。”
【我也觉得行!】
【你俩就是想一起睡吧!这么快就松口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将就凑一张床上各睡各的,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虞梓就没再跟黎琢瑾打商量, 寻思着先到先用, 从行李箱里拿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出隐约的流水声时, 黎琢瑾才发现虞梓这家伙不讲武德,居然一声不吭地抢先了!
不过黎琢瑾这会儿也没工夫在意这个,他正在盯着卧室里的两个镜头看。
“睡觉的时候都被盯着,有点奇怪,尤其是一个正好对着床、一个就在头顶上,万一半夜醒来黑咕隆咚里瞧见了, 跟闹鬼似的。”
黎琢瑾用观众能听清的音量自言自语:“所以我有点想要拿东西挡一下镜头……但挡住了又显得欲盖弥彰,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 而且遮挡镜头好像有点违约?算了。”
【哈哈哈哈怕被误会清白不保吗】
【别担心黎影帝, 你和小鱼之间本来就没有清白这玩意儿】
【这样吧, 你俩做个爱, 为了直播间不被封,我代表全体观众同意黎哥插——入小鱼之前遮挡镜头, 反正还能听声音嘛,够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这有点太糙了吧哈哈哈哈哈】
黎琢瑾随意挑了一侧床, 把节目组另外准备的单人床垫拆开、铺上,再是枕头被子铺好,接着他回到客厅, 收拾了下行李箱,也拿出洗漱用品和衣物放到一边,等着虞梓从浴室出来,他好进去洗漱。
等待期间,黎琢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拼积木——一大盒新的积木,他这趟出行特意放在行李箱里的。
刚才在甲板上要放弃一个行李箱时,黎琢瑾都没舍得放弃装有积木的这个箱子。
客厅这沙发虽然睡人不方便,但放个积木还是足够了。
可能是今晚被节目组准备的问答游戏给勾起了太多回忆的缘故,黎琢瑾搭着积木,还顺道一心二用,回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
在黎琢瑾的记忆中,他和虞梓其实是十年前认识的。
那会儿他高二、虞梓应该是初二,虞梓他爸虞风是黎琢瑾所在高中的思政老师。
“思政老师”这头衔乍看起来像是教思想政治的,但其实和学科里常说的政治老师不是一回事。
虞风这个思政老师,主要负责给学生上思想品德教育课,在课程表上和音乐课、美术课、计算机课这三门一起共享一节课,四门课的老师轮流着来,具体落实到某个班上就是每四周一节对应的课程。
这是学校为了“综合素质教育”,所以给高一和高二年级开设的几门课程,每门课只有一个老师、负责两个年级所有班。
其实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知道这几门课只是走个流程,上课用不着严肃,又不参加高考,学生只当一周有一节娱乐放松的课来上。
虞风作为两个年级的思政老师,倒也没有和学生“作对”的意思,他并没有离经叛道地非要严肃传授思想品德知识,上课就给放电影看,师生都轻松高兴。
除了长相出众、脾气格外“亲民”之外,虞风就是个符合常规印象的水课老师。
黎琢瑾当时会和这个老师有课外的来往,主要是因为他太“叛逆”了——
上课睡觉,被巡逻的教导主任抓住不知道多少次,后来还被逮到逃课,认错态度不良好,教导主任大发雷霆,要叫家长和罚升旗仪式上念检讨,然而黎琢瑾消极抵抗、恕不配合。
黎琢瑾的班主任为了平息教导主任的“圣”怒,表示会拜托思政老师虞风给黎琢瑾补课,直到黎琢瑾写出千字检讨书为止。
虞风对这个飞来横祸的额外工作量,倒也接受良好,让黎琢瑾每天午休时间去他办公室,看各种三观健康的教育影视片。
黎琢瑾随波逐流,正好蹭教师办公室午休,比挤在教室环境里舒坦多了。
至于检讨书,那当然是一个字都懒得写的,反正虞风也不约束他,时间久了连教育片都不催他看了,可能是片单见底、没新片能放了。
后来有一天中午,黎琢瑾刚到教师办公室里写作业,虞梓就拎着饭盒来了。
他穿着印有隔壁初中校名的校服,一手拎饭盒,另一手抄在兜里,校服外套敞开着,里面一件黑色T恤,印着非主流的一串白色英文——「Nothing is impossible」。
少年尚且青涩,但眉眼漂亮得不可思议,眼里带着懒懒散散、似乎天也不怕地也不怕的笑意,墨黑的眼珠边缘仿佛有一层层涟漪轻动,没开口都藏着千言万语似的。
“爸,你宝贝儿子来给你送……饭了。”虞梓张扬地开了口,话快说完了才发现他爸没在办公室,里面也没其他老师,只有一个坐在角落位置的学生。
虞梓也不怕生,走到虞风的办公桌前坐下来,随口自我介绍:“我是虞风虞老师的儿子,你好啊,你知道虞老师去哪儿了吗?”
黎琢瑾目中无人惯了,也没因为这少年长得好看就另眼相待,他一副要得罪全世界的中二模样,哼了一声,没回答。
虞梓被哼得莫名其妙:“怎么,我爸得罪你了?不对啊,他一个水课老师,连作业都不用给学生布置,能怎么得罪人……话说这个办公室里不都是水课老师吗,你怎么在这挨罚?”
正嘀咕着,虞风这时恰好回来了,虞梓的注意力马上跑了,对他爸得意地一抬下巴:“惊喜不!”
虞风看起来惊吓比较多:“小兔崽子你逃课了?!今天是周三,现在是中午,你不在学校,跑我这儿来了!”
虞梓心情非常好:“别急别急,我没逃课,是我们教学楼的厕所下水道炸了,臭气熏天,教学环境非常恶劣,学校大发慈悲给放了今天的假,住校生回宿舍去了,我这样的走校生就回家了。”
虞风无语:“瞧瞧厕所炸了把你给高兴的。”
“要是学校炸了,我能更高兴。”虞梓对他爸招手,“我回家看冰箱里有菜,就做了饭给你带来,你老是不吃午饭,今天肯定也还没吃吧?”
虞风走过来,揉了揉虞梓的脑袋:“吃了也得说没吃啊,不能辜负我们家宝贝准备的惊喜。”
虞梓脑袋闪躲:“你别这么幼稚!我的发型!我的形象……”
虞风哈哈大笑,然后对角落里正在阴暗发芽似的黎琢瑾说:“对了,给你俩介绍一下。黎同学,这是老师的儿子,叫虞梓,梓树的梓,现在在旁边十六中上初二。小梓,这是……”
黎琢瑾合上了习题册,站起身打断了虞风的介绍:“虞老师,我今天有事,不上思政课了,明天再来。”
虞风愣了下,不过他惯来好说话,点点头:“行吧。”
黎琢瑾走出教师办公室时,听到里面虞梓还在跟虞风嘀咕:“爸,你也有不被学生待见的一天啊?”
“哪有,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不说了,看看你给我做了什么菜?”虞风说。
虞梓和他爸之间的相处方式,是黎琢瑾没见过的,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对那次见到虞梓,印象还挺深刻。
但黎琢瑾没想到,虞梓居然完全不记得了似的,如今说起认识多久了,虞梓是从第二年高考那两天算起的。
这让黎琢瑾有点不爽——他相貌气质都这么出众,虞梓见过之后居然没留印象?
简直是对他的另类侮辱!
黎琢瑾想到这里,卡积木的力气都加重了些。
“我洗完了,你要用浴室的话可以去了。”虞梓穿着睡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打断了黎琢瑾的一心二用。
黎琢瑾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微微一怔。
虞梓刚洗完澡,换上了黑色的长睡袍,衬得露出的皮肤更加白里透红……他的头发显然也是刚刚用吹风机吹干的,没怎么正经打理,浓密的发丝蓬松得有几分凌乱,额前有几缕发丝落在眼前,那双素来带着浓墨重彩情绪的眼睛此时含着几分困倦。
其实有点像刚从烘干机里抱出来的猫……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飘过,黎琢瑾猛地回神,觉得盯着虞梓的脸看有点奇怪,所以他放下目光。
偏偏这一垂,又看到了虞梓那宽松的睡袍领口,还有被黑色布料微微挡住一点边缘的锁骨,那纤细素白的脖颈此时如同未被污染的画卷……黎琢瑾看得有点不习惯,可能是因为以前要么没仔细看过,要么仔细看的时候都是在往“画卷”上添吻——痕的时候。
不像现在,又在盯着看,又得无动于衷。
目光再下一点,只能看到虞梓的手腕,那腕上现在自由且干净,既没被控制住,也没有握痕。
再往下……等等,他有病吗?现在盯着虞梓在看什么?
黎琢瑾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盯着手里的积木块,回答了声:“知道了。”
【啊啊啊啊黎哥是不是咽了下口水!】
【喉结动了下!看到了!】
【被前夫出浴的美貌晃花了眼是吗哈哈哈哈哈】
【原来虞梓习惯穿睡袍啊……撩起来好方便的,是不是啊黎影帝~~】
【只是正常呼吸罢了,不知道你们在替黎哥瞎激动什么】
【小鱼这样子乖乖软软的,看得妈妈也哈特软软!PS:虽然我们家小鱼的美貌是客观事实,但作为已离婚的前任,网友们不要帮他俩藕断丝连哈,显得特别自作多情呢】
【唯粉们快去睡觉,不然就要看到他俩同床了,会心痛的,我心疼你们!】
【前任怎么了!就是离过婚才更好磕了哈哈哈!(凌宋白和赵渣男那对除外,那对还磕的话就太恶心了)】
【睡习惯了的夫夫再次同床,半夜里大概会惯性滚到一起去吧,好期待呀![流口水]】
【话说回来,没想到黎影帝私下里玩积木啊,出来录节目都还特意带了一盒,好有反差感!】
【小鱼都没觉得惊讶,看来是在家里看习惯了,已经察觉不出违和了】
黎琢瑾刚才在脑子里“走马观花”,时间流速仿佛被放慢了千百倍,然而表盘上指针实际走过不过两秒钟,并没多突兀。
虞梓犯着困,也没有观众们那样拿放大镜细看黎琢瑾神情的习惯,所以没察觉出不妥,反正知会完了就行,他转身回了卧室。
黎琢瑾这才放下积木,站起身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虞梓刚洗完澡的样子。
虽然之前上过床,也不是没在浴室里乱来过,但一点也不妨碍事后两人继续针锋相对、睁开眼衣服都还没穿好就开始翻脸不认人……刚洗完澡的状态有点太私密了,不适合在他们之间分享。
黎琢瑾走进卧室,看到虞梓在铺另外半边床,不过他没有拆开他那份单人床垫,而是连着包装直接放到了墙角。
“你不用床垫?”黎琢瑾随口问了声。
虞梓头也不抬地回答:“这下面本来就有床垫,节目组准备的单人床垫显然是为了方便打地铺用,但既然不打地铺,你那边也铺好了单人床垫,有‘楚河汉界’了,那我这边不多铺也没问题吧。又不是豌豆公主,铺那么厚反倒不舒服。”
已经铺那么厚的黎琢瑾:“……你是怎么做到都解释得这么细了,还是让人听起来不舒服的?”
虞梓纳闷:“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呢?”
黎琢瑾冷呵了一声,走进了浴室。
虞梓铺好了床,心 无杂念地躺平了,忽略掉近在咫尺的另外半边床,以及头顶和对面墙上明晃晃的两个镜头。
【那个……黎哥刚才是空手进的浴室,对吧?】
【哈哈哈哈哈事情往更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这小两口可太有梗了】
【按小黄——片发展,待会儿黎哥要喊小鱼给他拿衣服,然后在小鱼送衣服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进浴室里,按到墙上,这样那样……】
虞梓刚用完浴室出去没一会儿,现在黎琢瑾进浴室后,发现里面还有没消散的水汽。
黎琢瑾感觉有点别扭,大概是得和人用一间浴室的缘故,不太习惯。
浴室空间不大,不过也并不算拥挤,做了简单的干湿分离。淋浴间外放着脏衣篓,脏衣篓上方墙壁上贴着一张节目组的温馨提示,写明了游轮上公共洗衣房的具体位置,表示脏衣服可以暂时放在脏衣篓里,嘉宾自己规划时间、有空了拿去洗。
此时,虞梓刚才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就在里面躺着。
一眼看去,倒也没看到涉及隐私的衣物——而且他们更私密的事又不是没做过,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只是布料罢了——但黎琢瑾就是无端地生出了更多不自在感。
这种“不自在”,对于自诩坦荡的黎琢瑾来说可太新鲜了。
明明当着活生生的虞梓本人的面,都没这么别扭,现在只是处在虞梓刚才先用过的浴室里罢了……黎琢瑾看向受水蒸气影响、这会儿仍然不大清晰的镜子,觉得自己应该是困得脑子不清醒了。
他脱了衣服,若无其事、坦坦荡荡地扔到脏衣篓里,然后进了淋浴间洗澡。
五分钟后,想要拿毛巾擦头发的黎琢瑾手上落了空,随后他心跳也漏掉了一拍,总算发现了——他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和要换的睡袍,但是放在客厅,忘记拿进来了。
毕竟在家的时候,洗澡直接进浴室就行了,没那额外拿东西的习惯,家里的浴室足够宽敞方便,壁柜里也总有干净的衣物,洗完澡直接穿就行了。
现在,在淋浴间的水声中,黎琢瑾意识到自己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外面的虞梓帮他拿衣服,要么他穿上才脱下来的衣服、自己出去拿好再回来接着洗。
黎琢瑾隔着雾蒙蒙的淋浴间玻璃,看了眼外面脏衣篓的方向。
他的和虞梓换下来的衣服,都堆在里面。
虽然他没有需要特别强调的洁癖,但感觉现在哪个选择都对他不友好。
黎琢瑾关了花洒,打开淋浴间的门,然后做出了决定——反正哪个选项都不友好,那与其他自己不自在地穿回衣服,再“灰溜溜”出去拿睡袍,不如使唤一下虞梓。
有镜头看着在直播,他这属于正当需求,虞梓不想给面子都得给。
至于虞梓会不会借机笑话他——难道他不使唤虞梓,虞梓就不会笑话他忘记拿衣服了吗?
没差别。
于是,黎琢瑾走到浴室门前,在里面敲了敲门,扬声喊:“虞梓。”
虞梓已经混混沌沌快睡着了,骤然被人一喊,半梦半醒间仿佛受了惊吓,心猛地一跳,睁开了眼。
“虞梓,帮我个忙。”黎琢瑾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虞梓:“……”
这混蛋一定是噩梦转世,没听说过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吗!
虞梓翻了个身,打算当耳聋没听见。
他接着想起来了这是在录节目,但……那又怎么样?他和黎琢瑾水火不容,本来也没有瞒着观众。
浴室里,黎琢瑾皱了皱眉,不信虞梓短短几分钟内就睡死了:“虞梓?我把衣服忘在客厅了,你帮我拿一下。”
虞梓还是没回应,聋了。
【故意的,确定了】
【其实我们不介意黎哥不穿衣服直接出来的】
【相信小鱼也不介意嘿嘿】
【所以黎哥现在要怎么办呢~~】
黎琢瑾又沉默了会儿。
如果说刚才选择叫虞梓帮忙拿衣服,是出于“行动能体面些”的考量。
那现在么,就是黎琢瑾诡异的胜负欲又冒了出来——他还非要把虞梓叫起来不可了。
“虞梓。”黎琢瑾悠悠开了口,继续道,“我知道你听得到。你要是不帮我拿睡衣,我也能穿上刚才换下的衣服,自己出去拿……”
虞梓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心想那你就自己出来拿呗,自己能拿还非要使唤我干嘛,真是个大少爷。
然后他听到这大少爷接着威胁道:“但我衣冠不整丢了脸,就会忍不住损人不利己……虞梓,我记得你爸以前说过,你小时候特别皮,在幼儿园里爬树,结果被树枝挂坏了……”
“闭嘴!”虞梓腾地就翻身坐起来了。
【继续说啊继续说啊!】
【被树枝挂坏了什么?衣服吗?】
【虞老师你要不还是接着装睡吧!】
黎琢瑾住了口,悠悠等了一会儿,然后浴室门从外面被敲响了,他打开一点缝隙,果不其然虞梓已经帮他把衣物和装洗漱用品的防水包拿过来了。
“幼稚,黎琢瑾,我没见过比你更幼稚的人!”虞梓几乎是从门缝把东西丢到黎琢瑾手上的。
黎琢瑾站在门板后面,只伸出手来拿好衣物和洗漱包。
他这会儿不慌不忙了:“是吗,那看来你对你自己的认知还不够清晰。”
【两个都是幼稚鬼!】
【恼羞成怒的时候原来是叫全名啊】
【黎哥有点小气了,怎么躲在门背后呢,不让我们看还不能让你前夫看吗!】
虞梓看着浴室门重新关上,转身回到床上时心里还在纳闷,他爸什么时候跟黎琢瑾说过和他有关的事?还挑的是他出糗的黑历史来说!
还有,黎琢瑾记性这么好干嘛!都不知道多久前听到的一件小事,居然现在还记得,还能拿出来笑话他!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之前去黎家的时候,也该多问问黎琢瑾的黑历史!
虞梓不爽地闭上眼睛,重新睡觉。
黎琢瑾从浴室出来时,虞梓已经睡着了,卧室里没关灯、隔音一般的浴室里开始传出的水声和后来吹风机的声响,都没影响他睡觉,睡眠质量好得不少观众朋友表示羡慕嫉妒。
黎琢瑾在自己这半边床上坐下,伸手关了卧室里的灯之后,才发现外面客厅的灯还没关,于是他又起身去关外面的灯。
然而客厅灯光一灭,眼睛还没适应骤然漆黑的环境,整个套间就有点伸手不见五指那味儿,只能看到切换成夜视模式的镜头在发出几点红光。
黎琢瑾不想在黑暗环境里摸索行动,正好卧室门边就是灯的开关,于是他又把卧室里的灯打开了,稳当走回床边坐下后,重新通过床头的开关又把灯给关了。
【得亏虞梓睡眠质量好啊,换我已经被开灯关灯给晃醒了】
【嘶——黎琢瑾这生活习惯不太好啊,跟独居惯了似的,值得投一下大学墙舍友吐槽区】
【躺下了躺下了!我的CP同床了!圆满了!】
【这就圆满了,那也太没追求了,我觉得可以梦一个看他俩重现五秒小视频里的情景!】
黎琢瑾躺下之后,翻了个身。
十几秒钟后,他又翻了个身。
倒不是因为床上多了个人而不习惯得难受,问题主要出在身下的床垫——黎琢瑾发现,虞梓之前说的话大概有点道理,这多铺一层床垫并不怎么舒坦。
节目组准备的单人床垫质量一般,比房间大床本来就垫着的床垫硬质一些,躺下之后如同躺在浮在海面的木板上、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总之挺难受。
于是一分钟后,黎琢瑾再度起身,决定把单人床垫撤了。
反正各盖各的被子,本来就有“楚河汉界”隔开了,一张大床上多个单人床垫也没意义,还显得欲盖弥彰似的。
但这单人床垫拆开了包装后膨胀起来,现在从床上撤下来也并不好放置,黎琢瑾捣鼓了会儿,站在床边窸窸窣窣的。
他这回倒没有当房间里没其他人在睡觉似的再度开灯,但挪动床垫时不慎碰到了床头的台灯,台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倒还不如开大灯了。
虞梓睡下也没多久,而且按国内时间现在本来就是上午、不是他生物钟习惯睡觉的时间,所以他睡得并不特别沉,现在总算被黎琢瑾制造的动静吵醒了。
卧室里漆黑,海面的月光也没穿过窗户打进来多少,虞梓睁开眼后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另一边床边站着个人影,恍惚间差点被吓到:“……黎琢瑾?你干嘛呢?”
黎琢瑾也被自己折服了,挺无语:“制造噪音呢。”
虞梓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背对黎琢瑾,无力吐槽:“消停点吧大爷,我忙着睡觉,实在没工夫跟你吵架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实在理亏,还是因为虞梓此时声音漫不经心得有些软和,没有吵架那氛围,总之黎琢瑾难得没吭声呛回去。
他轻手轻脚把床垫靠墙放了,摸索着捡起台灯放回床头,然后躺回床上,这次舒坦许多,总算老实了。
但黎琢瑾还是睡不着。
虽然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航班和车,还被节目组的问答游戏折腾了一通,现在本地时间又是凌晨、环境很有睡觉的氛围,但黎琢瑾对时差的感知显然比虞梓更敏感些,疲倦归疲倦,眼皮都闭累了,一时半会儿就是睡不着。
黎琢瑾翻了个身,睁开眼,入目的是虞梓的背影。
这夜里的温度并不冷,加上睡着后比较放松,所以虞梓这会儿被子盖得就不怎么严实,不像刚躺下时那么整齐。
已经适应黑暗的环境,黎琢瑾发现自己的视力都变好了些,他能看到虞梓暴露在被子外的后颈,还有连着的小一片肩颈处的皮肤,白得跟窗外朦胧的月光似的。
黎琢瑾百无聊赖地想到,要是虞梓身上的睡袍再落下一点、露出肩膀来,就能看到他肩头那颗红痣了。
是在左肩还是右肩来着……好像是右肩吧。
床头正上方的墙上,镜头发着幽幽的红光,虽然是夜视模式,但直播间看到的画面仍然十分清晰——
【怎么能有人俯拍的睡相都这么完美!】
【小两口完美到一起去了,真的绝配好吗!】
【哈!黎哥忍不住了,不背对背了,翻身看老婆了!】
【前夫……前夫好吗!真的不懂你们这些CP脑,你们是不知道离婚这两个字的意思吗!就算以前磕,现在也该be了好吗!】
【好好好,CP粉就该宠一下破防的唯粉,我改下说法啊——黎哥不睡觉,直勾勾地看前夫了!】
【我懂,离婚的意思有很多,对于小鱼来说就是能和前夫安然睡在一张床上,对于黎哥来说就是要浪费睡觉时间盯着前夫发呆!】
【节目开播短短时间,他俩给我的感觉就是,走到离婚这一步不奇怪,但要是打算马上复婚也不奇怪,有人懂我的感觉吗!】
黎琢瑾盯着虞梓肩颈处的皮肤神游天外,恍惚间隐约有了点睡意的时候,虞梓突然也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往床中间蹭了点。
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近了些许。
虞梓身上本就宽松的睡袍更是在翻身间散开了更多,领口大大咧咧地敞开着,白皙单薄的胸膛随着清浅的呼吸缓缓伏动,这细微的幅度和虞梓身上沐浴露的清淡香味,惊跑了黎琢瑾的困意。
第26章 真是对不起,没吃药、不喝酒 对你——……
黎琢瑾脑子里一下浮现出了诸多画面。
画面里他正在扯开虞梓身上的衬衫, 白色的衬衫滑过虞梓肩头的红痣,那种状态下的虞梓十分“好说话”,寻常吝啬得要命的人被扯坏了扣子也一点都不跟他生气, 只微微仰着头继续深吻。
黎琢瑾低头时,能看到虞梓的锁骨轮廓在急——促的一呼一吸间格外明显, 再下一点, 虞梓的胸前也有两颗如肩头红痣一般灼眼的存在。
如果亲上去,会比亲肩头那颗红痣更让虞梓反应激烈……
黎琢瑾脑子里春——光旖旎了片刻, 然后他突然回神,有些绷不住情绪,觉得这情况着实有点糟糕——大概是之前和虞梓同床都是午夜——场情形的缘故,所以他这会儿胡思乱想,也只能联想回忆起来各种直播不宜的画面。
对心理和生理健康都不太友好。
他现在更睡不着,更难受了, 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地翻了个身,背对虞梓, 闭上眼睛, 不看他了。
【黎琢瑾不睡觉盯着虞梓发呆, 虞梓睡着了还下意识靠近黎琢瑾, 哦我的天,这也太香了吧!】
【我也不想磕啊, 可他俩醒的时候打情骂俏,睡的时候柔情蜜意哎!】
【黎哥的眼神都快擦出火花来了吧哈哈哈】
【节目组这个镜头安得真是太巧妙了!连眼神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别看了黎哥,光看能有什么结果, 也别忍了,直接亲吧!】
【黎哥我教你!你现在翻身回去,直接压到小鱼身上, 把他亲得半梦半醒!然后睡袍最方便了,把里面碍事的小布料弄下来,再分开小鱼的膝盖,对准你翘起来的那个又渴又饿的东西,懂积木吧,就是那个榫卯原理摁进去!】
【我不介意你俩穿着睡袍挡得严实一点的!就是这么大方!】
【就是就是!你们不是水火不容吗,那你能眼睁睁看着小鱼睡得比你香而你在辗转反侧吗,必然不能啊!爆炒他,弄醒他,让他也睡不好觉,这就是最好的报复!】
【啊,午夜——场来得这么快吗[羞涩]】
得亏黎琢瑾看不到弹幕,不然更要睡不好了。
虞梓倒是睡得挺好,直到八点的闹钟响起来,他才睁开眼,不慌不忙地关了闹钟,然后伸了个懒腰,坐起身。
囫囵睡了一觉的黎琢瑾也被闹钟声音吵醒,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睡前的背对虞梓,已经又翻了身变成了面对虞梓。
更糟糕的是……几个小时过去,虞梓身上的睡袍更松散凌乱了!
黎琢瑾一睁眼就被虞梓白皙的肉——体晃花了眼,偏偏虞梓自己毫无察觉,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
黎琢瑾骤然闭眼,有些忍无可忍地说:“你还能不能好好穿衣服了?现在是给观众发福利环节吗?”
虞梓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低头一看,也不过就是睡袍带子稍微散开了点,小半个肩膀和胸膛露了出来而已。
别说露得本来就不多,就算真是睡袍整个散开了又怎么样,他里面还穿了条短裤呢,身材又不是见不得人。
虞梓把落到肩膀下一点的睡袍扯上来,站在床边俯看着闭眼没起的黎琢瑾:“你是在梦里任职了封建老夫子还没出戏吗,一惊一乍个什么劲,这就叫发福利的话,那我未免也太小气了。”
之前那个五秒钟的小视频还值得虞梓脸上升温一下,但现在这点尺度,纯属睡醒起来仪容不整的正常范围,虞梓觉得黎琢瑾反应太夸张了,像是想故意挑起直播间观众的情绪,简直无理取闹嘛。
黎琢瑾:“……”
【哎呀哎呀小两口一睁眼就开始闹啊】
【就是!这点算什么发福利,黎哥一点也不大气,还是得看小鱼的】
【黎哥说漏嘴了吧,衣衫不整的小鱼在他眼里属于福利哎!】
【黎哥看了一眼小鱼就马上闭眼,被勾——引狠了吧哈哈】
【什么,小鱼要直播doi给观众发福利?!】
【是的是的,我也听说了[坏笑]】
见黎琢瑾没有回答的意思,虞梓也没再耽误时间,从容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
但走了几步,虞梓看到靠墙放着的床垫,突然反应过来,奇怪道:“你什么时候也把床垫撤掉了?”
黎琢瑾重新睁开眼,姿势有点别扭地坐起身,靠在床头:“在你晚上睡得跟磕了安眠药似的的时候。”
虞梓了然:“难怪一睁眼就这么大火气,原来失眠了啊。别伤心,年纪大了就是会失眠的,你要接受现实。”
黎琢瑾冷笑:“怎么,你活不过三年,长不到我现在这、把、年、纪、了?”
虞梓挑了下眉:“我再怎么长,你也比我老三岁啊。”
说完,虞梓进了卫生间,门一关,不理黎琢瑾了。
刷牙的时候,虞梓的目光无意识地在周围逡巡,然后在看到脏衣篓时微微一顿。
黎琢瑾换下来的衣服,都把他的衣服给压住了,看起来有点别扭……
他和黎琢瑾结婚三年,还没像现在这样奇怪的亲密过——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但共用一间卫生间,牙刷和毛巾都靠得很近,甚至换下的衣服都在同一个脏衣篓里。
虞梓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刷牙。
出乎虞梓意料的是,他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了,黎琢瑾居然还坐在床上没挪动,仿佛要和被子拥抱个地老天荒。
不过虞梓还要拿衣服换下睡袍,用得着唯一没有镜头的卫生间,这会儿不想让黎琢瑾跟他抢地方用,所以他虽然纳闷,但也没开口多问。
黎琢瑾看着虞梓飘飘然走过,黑色的睡袍下摆扫过他光洁白皙的小腿。
于是黎琢瑾更难受了——刚才被闹钟吵醒,他睁开眼看到虞梓的那一眼,那画面莫名其妙有点魔怔似的老在他脑海里游荡,即便虞梓已经把睡袍穿好了,他还是好像能透过黑色的丝绸看到白里泛着粉的肩膀和身体。
心里的胡思乱想造成了身体的抗议,偏偏头顶和床对面墙上两个镜头明晃晃的,所以虞梓去洗漱之后,黎琢瑾继续待在床上没动弹。
然而身体的“不适”刚缓和下去一点,虞梓又跑出来溜达了,于是黎琢瑾又硬回去了。
黎琢瑾开始怀疑,虞梓之前说他好色,可能稍微是有那么点正确。
这是个会在和虞梓独处时冒出来的诡异毛病。
偏偏节目组还安排他们同住,要是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怕是要更麻烦了……
一想到这里,黎琢瑾着实有点头疼,上下都疼。
虞梓去客厅开行李箱,拿了要换的衣服,施施然又走进卫生间,换好后打理了头发,然后抱着睡袍走出来。他把才穿过几个小时、没打算和脏衣篓里的衣服一起洗的睡袍放到他睡的那半边床上,顺道铺好了刚才起床后没整理的被子。
这个过程中黎琢瑾还是跟雕塑似的,靠在床头伪装思考者。
虞梓奇怪了:“九点集合,你知道吧?”
黎琢瑾现在真是听不得虞梓的声音,也看不得虞梓的目光。
“你出去。”黎琢瑾沉声说。
听到这么没头没尾只有不客气的一句,虞梓挑了下眉,还就不走了。
他在床边坐下来,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玩——这个手机没插卡,下载的APP也只有几个单机小游戏,此外都是系统出场自带的那些,最大的用处也就是设个闹钟,是虞梓为了上综艺节目专门准备的一个无所谓镜头拍摄的工作手机。
他自己常用的手机放在了证件袋里,关着机,没打算拿出来用,反正在国外要联网还得另外操作,没必要。
看着虞梓的背影,听到他手里传出游戏的背景音乐,黎琢瑾更疼了。
“虞梓……”黎琢瑾磨了磨牙,“你不出去也行,拿衣服帮忙挡一下镜头。”
虞梓扭过头看他:“你到底干嘛呢,总不能是睡袍突然缩水,你怕裸——奔才被封印在床上不敢动吧?”
黎琢瑾:“……”
【肯定是硬!了!】
【本来还不太确定,但黎哥一直盖着被子不动,真的很可疑啊】
【哈哈哈哈小鱼你都想到裸——奔了,要不再往更涩一点的方向想想?】
虞梓被自己的猜测逗乐了,随手关了手机,反正单机小游戏突然退出也不影响什么。
然后他侧过身打量了黎琢瑾:“呐,你说实话,我就帮你遮一下镜头然后出去。”
客观来讲,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虞梓现在已经很客气了。
但黎琢瑾现在的状态客观不了。
他现在没觉得虞梓是在挑衅他,但他觉得虞梓当前的一颦一笑都在挑——逗他,甚至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狼狈后故意为之。
黎琢瑾心烦意乱地扫了眼卧室里的两个镜头,屈了屈腿。
就在虞梓开始怀疑黎琢瑾是不是尿床了的时候,黎琢瑾突然朝前探身、向他伸出了手,趁他不备一把把他几乎是薅过去的。
虞梓睁大了眼睛:“你干……!”
黎琢瑾咬上了虞梓的唇——是真的咬,不算亲,不过咬的力道不重,虞梓没觉得疼,但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就恶狠狠咬了回去。
黎琢瑾吃疼地嘶了声,松开了虞梓。
虞梓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发什么神经?!”
【哇哇哇哦(猴子荡来荡去)】
【亲了?这么快就亲了吗!哈哈哈哈黎哥是不是忘了这是离婚综艺了】
【应该是忘了他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有矛盾了就下意识按从前的方式解决吧!】
【小鱼看上去大为震惊】
黎琢瑾当下也挺崩溃,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下——半——身控制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但话又说回来,亲都亲了。
所以他镇定自若地忽略镜头,看着虞梓:“遮一下镜头,我们把话说清楚。”
虞梓脸色不大好看。
经过黎琢瑾刚才的行为,虞梓总算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黎琢瑾现在盖着被子到底是想遮掩什么——不怪他刚才没想到,实在是以他和黎琢瑾的关系,他没那么自作多情,觉得自己能影响黎琢瑾。
虞梓想不通,黎琢瑾这会儿既没有被下药,也没有喝酒拉低自制力,从哪来这么高的兴致?
虞梓有点想甩手走人,但又想到接下来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要在一起录节目,所以他被黎琢瑾这句“把话说清楚”给架住了,犹豫几秒钟后冷沉着脸、勉强点了头。
看到虞梓拿衣服遮镜头,观众们表示不干了——
【等等,这违规的吧!】
【说好的全程直播啊啊啊!节目组人呢,快去阻止他们!】
【可是,如果节目组阻止了他们遮挡镜头,他们应该就什么都不聊了吧,现在这样至少还能听到声音?】
【这样吧,我们先听个音频直播,事后节目组再惩罚他们,各论各的都不耽误!】
【他俩都想到遮镜头了,肯定不会忘记压低说话音量,只怕啥也听不到】
【呃……他们直接进卫生间关上门说话不就行了吗,省了挡镜头的麻烦,也不会被收音,还不违规】
【那就要问问黎影帝了,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不能掀开被子呢?】
【啊啊啊两个镜头都被遮住了,直播间黑掉了,我不干……咦?】
【直播间又亮了?】
【哇,原来还有第三个镜头的存在吗!】
【这个画面角度……我知道了,是那个阳台!被关起来的阳台!】
【哈哈哈哈哈他俩没有发现这个镜头的存在是不是!!!】
【发现了也遮挡不了了,毕竟阳台被锁起来了】
【节目组干得漂亮!】
【原来嘉宾们回房间之前,节目组的人说的那席话不光是强调啊,还是某种程度上的“免责声明”对吧!】
【“我们都提醒过没有监控死角、是全程直播了,所以藏有你们没发现的镜头,可不要怪我们节目组哦”!】
【这个镜头角度也还不错,正好能把床收入眼底,就是收音不太好,风声和海浪声比较大】
【毕竟是放在室外的镜头嘛】
【时不时飘到镜头前的是叶子吗?难道镜头是被藏在盆栽之类的地方?】
卧室窗外的阳台上,挤挤攘攘的绿植之间,有一个镜头正在兢兢业业地继续工作,不过房间里的虞梓和黎琢瑾没有发现,节目组自然也不会特意来提醒他们。
黎琢瑾和虞梓顾忌着卧室里两个镜头的收音,声音压得很低。
“你刚才到底在发什么疯?”虞梓表情凶道,像骤然经历了人类魔爪后炸毛的猫。
黎琢瑾啧了声,总算掀盖头似的,姗姗来迟地揭开了身上的被子。
睡袍不厚,又是柔软的布料……
虞梓觉得没眼看。
【嗯……是那什么了对吧?】
【有没有人能从侧面读唇语啊!他俩在说什么呢!】
看到虞梓的表情,黎琢瑾反倒格外从容了。
他穿上拖鞋下了床,站起身,压低了声音悠悠地说:“这是晨起时分,正常的生理现象,你别一副我见不得人的表情,先担心担心你自己毫无反应的身体吧。”
虞梓冷笑:“你时差倒得还挺好,国内下午的时间到你这儿已经是清晨了。至于我——真是对不起,没吃药、不喝酒,对你——硬——不起来。”
黎琢瑾:“……你之前被下的那药,用处也不是让你——硬——吧。”
那有问题的饼干是专门给承受那方吃的,所以效用上确实不太针对前面……
虞梓想骂找不到重点的黎琢瑾。
黎琢瑾轻咳了声,强行拉着虞梓进了卫生间,门一关,总算可以正常音量说话了。
【嗯?你俩干啥!不要躲啊啊!】
【靠,节目组有没有在卫生间装镜头啊!我们可以假装不知道这是侵犯隐私的行为!不过法律风险节目组自己背哈……】
【小两口进卫生间放肆大亲特亲了是吗!】
【看吧,更能证明黎哥刚才是鹰得怕被拍到,所以才让小鱼挡镜头了,不然他直接下床把小鱼拉进卫生间,不就和现在的情况一样了吗,哪里需要那么多此一举】
【可是遮挡镜头真的很欲盖弥彰欸哈哈哈】
【他俩刚才接吻了哎,我还在回味!】
【不是接吻,顶多算黎琢瑾单方面强吻,小鱼马上就咬回去了,那是反抗!】
【既然唯粉在,那采访一下你们怎么看待虞梓虽然黑着脸,但还是如黎琢瑾所愿地挡了镜头?】
【黎哥真是经不起半点诱——惑啊,结婚三年了还能因为小鱼没穿好衣服就受不了,啧啧】
“你离我远点!”虞梓甩开黎琢瑾的手,怕黎琢瑾又抽风地亲过来。
黎琢瑾叹了声气:“九点要集合,时间紧张,我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之后把衣服穿严实整齐点行吗?我可能有点欲——求不满,看到你衣衫不整就想起床上那点糟心事。”
虞梓错愕。
目瞪口呆。
如果黎琢瑾对他提要求,还把原因归咎到他身上,那虞梓现在已经踹过去了。
但偏偏黎琢瑾似乎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问题在于他自己如饥——似渴……就是他想到的这个“解决方法”有点过分。
“你的问题,来为难我?”虞梓蹙眉,“我总不能睡着觉,还要在梦里注意着衣服有没有乱吧?我看还是你自己到客厅打地铺比较合适。”
黎琢瑾还是叹气:“可是我刚才脑子抽风亲了你,接下来要是去打地铺,鬼知道会被编排成什么样,而且我总不能后面一直打地铺吧……”
“呵,你还知道你刚才是脑子抽风啊。”虞梓冷笑。
黎琢瑾轻啧了声:“实在不行,你就当自己同时接了两份活,节目组的一份,还有我这边的一份,我只需要你之后注意下在我面前的穿着,你上这个节目的片酬是多少,我给你同样的数额。行吗?”
虞梓沉默住了。
穿衣自由,但如果有人愿意砸钱,那他暂时不自由一下好像也没关系……而且黎琢瑾要的是他穿整齐一点,又不是要他脱——衣服。
不过……
虞梓挑了下眉:“你所谓的穿得‘整齐严实’点,太唯心了,我哪知道你是按什么标准算的,回头说我不合格,就把账赖了,我找谁说理去?”
黎琢瑾想了想,说:“别穿你那个睡袍,应该就差不多了。你有带别的睡衣来吗?长衣长裤,别一觉睡起来滑到腰的那种。”
“我的睡袍什么时候滑到腰了?”虞梓无言以对,“没带别的类型的睡衣,我就喜欢穿睡袍,没那么拘束,你不也穿的是睡袍吗。而且……”
虞梓说着,若有所思地扫了眼黎琢瑾身——下,又抬眸看他:“我怎么不太信你这话呢。你确定是睡袍的缘故吗?”
“问题当然出在我的自制力上,但是……”黎琢瑾对自己也有些无可奈何。
但他话没能说完,就突兀地卡在了一半。
因为刚刚还推开他的虞梓,这会儿突然主动靠近过来了。
虞梓勾上了黎琢瑾的脖颈,人也贴近过来,呼吸稍微重一点就能落在黎琢瑾的脸上。
他抬眸,眼中似有万千涟漪层层散开,每层里都有个近在咫尺的黎琢瑾。
黎琢瑾呼吸一滞。
虞梓轻笑了下,黎琢瑾下意识低头,又想要亲他。
然而下一秒,虞梓松开了勾着黎琢瑾的手臂,顺势把他推开了,黎琢瑾的吻捕捉了 空。
“喏,显然根本原因在于你就是垂涎我的美色和肉——体,扯什么衣服。”虞梓耸了下肩,又给黎琢瑾提议,“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又跟我针锋相对,又对我的色相难以抗拒的,但我建议你不如付违约金、不录这个节目算了,离我远点,对你的自制力才好。”
黎琢瑾有些心不在焉:“是吗,我走了,你一个人继续录这个节目,不怕尴尬?”
“有什么可尴尬……”
虞梓骤然被摁到了墙边,瓷砖的冰凉触感透过卫衣布料沾上皮肤,黎琢瑾微微垂首,接上了刚才没能成功的吻,也打断了虞梓的话。
虞梓:“……”
都快懒得生气了。
黎琢瑾闭上了眼睛,加重这个饮鸩止渴一般的吻。
虞梓眨了眨眼,睫毛轻颤,接着开始回应黎琢瑾的唇——舌,仿佛也被黎琢瑾搅和得糊涂起来,茫然步向禁——果。
与此同时,虞梓伸出手摸索,纤长的十指柔弱无骨似的揭开黎琢瑾的睡袍、拂过藏在里面的腹肌,又碰到内——裤的边缘……
黎琢瑾的呼吸更加沉重,然后他骤然变了脸色,在出乎意料的剧烈吃痛中微微弓起了腰背,吻自然是被迫结束了,人也被虞梓不客气地推开了。
“耍流——氓还耍出习惯来了。”虞梓用手背擦了擦唇上的津——液,然后走到洗脸池边洗了手。
黎琢瑾说不出话来,难以描述的痛楚让他眉毛都快皱成一条线了。
虞梓又歪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过我也算高效率帮你灭火了,不客气。”
黎琢瑾:“……”
从结果来看,的确效率很高、效果很好,堪称立竿见影、神医圣手。
虞梓接着整理了下衣服,对着镜子确定了仪容没大问题,只是唇红得稍微艳丽了点而已,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然后他走出了卫生间。
把挡住镜头的衣服取下来的时候,虞梓还在懊恼——就该早知道黎琢瑾压根没有正形,跟他浪费什么时间!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严肃的话呢……
看着重见天日的镜头,虞梓唔了声,觉得还是该交代一下。
“刚才黑屏了,抱歉。”虞梓站在卧室里,从容地解释,“黎琢瑾突然腿疾犯了,不好意思当着镜头一瘸一拐,觉得有损他形象,我就善心大发帮了他一下。现在直播应该恢复正常了,如果节目组觉得遮挡镜头的行为有问题,请找黎琢瑾罚款,谢谢。”
【好的,我相信你!】
【我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虽然黎影帝下床把小鱼拉进卫生间的过程堪称健步如飞,但小鱼说黎影帝有腿疾,那就是有!】
【节目组请务必守住秘密啊啊啊,不要让他们知道阳台上还藏了个镜头!】
【小两口刚才进去接吻了吧,小鱼的嘴唇好明显哦~】
【黎哥刚才不是那什么状态吗,小鱼不用这么惦记我们观众的,去看看黎哥吧[乖巧]】
【黎哥怕是得完整直播一次才能自证能力了,不然我们就要开始造谣说,小鱼和黎哥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才离婚的哦!】
【我在离婚综艺里磕CP.gif】
第27章 是不是只剩下黄——色废料了! 多分泌……
虞梓刚被占了便宜, 不想看到黎琢瑾,而且节目组又没说非要他们一块儿行动不可,所以虽然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集合时间, 虞梓也没再继续待在套间里。
他没管黎琢瑾在卫生间里的后续,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了房间, 来到六层的自助餐厅。
餐厅外的走廊上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还有一个嘉宾之中到得最早的凌宋白。
虞梓心下啧了声,觉得真是冤家路窄。
凌宋白一大清早就挂着一副吊丧似的表情, 看到虞梓来了,他不阴不阳地扯了扯嘴角。
虞梓懒得理他,问餐厅门口的工作人员:“现在是还不能进去吗?”
工作人员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不好意思啊虞老师。虽然没有强硬要求互为前任的两位嘉宾一起行动,但按照规定,现在需要等到互为前任的两位嘉宾老师都到这里之后, 才能放行。因为今天的自助早餐,不是各选各的, 而是要每对前任之间互相为彼此选择餐食。”
虞梓挑了下眉:“怎么选都行?”
工作人员:“当然, 怎么选都行, 对方只能在觉得够吃了的时候, 要求停止继续增选食物,但不能挑食不吃, 也不能剩下太多浪费了。算是个互动环节,活跃下气氛。”
虞梓佩服:“节目组在活跃气氛方面真是别出心裁。”
工作人员客气微笑。
离集合时间九点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徐铭和卫姜一块儿过来了, 两人直接被工作人员放进了自助餐厅内。
又过了两分钟,商安安和乌杳然也来了,和前面一对前任一样, 虞梓和凌宋白只能站在餐厅外目送她们“后来居上”、先进去吃饭了。
再三分钟后,赵致诚也到了,他听工作人员说完了早餐规则,便对凌宋白笑道:“所以你就该和我一起嘛,你看你这一声不吭自己先下来了,我起床没看到你还挺担心,你也平白在这里浪费时间……”
凌宋白一脸烦躁:“说够了没有!”
然后进了餐厅。
赵致诚落在后面,还不忘嘴贱挖苦一下虞梓:“哎呀,我把宋白带走了,就剩虞老师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外面尴尬了,真是不好意思。虞老师和黎影帝不是和平离婚吗,怎么也分开行动了?”
虞梓蹙着眉,抬手在鼻前扇了扇:“你早上再来不及也至少该刷个牙吧?口臭有点厉害。”
赵致诚勃然大怒:“虞梓你胡说什么!”
虞梓懒洋洋地靠在墙边,对着餐厅里面喊:“凌前辈,管管你家前夫吧,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恐怕只有你这个跟他结过婚的人才能应付了。”
【哈哈哈哈小鱼你这张嘴啊!】
【赵渣男真的恶心,还爱挑事[呕吐]】
凌宋白自从上了这个节目,脸色就没好看过,现在被虞梓几句话刺激得表情更加阴沉,他没有走出来,只是十分恼怒地吼了句:“他不关我的事!虞梓你说话注意点!”
虞梓火上浇油地回:“是吗,那可能是我误会了,我听你家前夫刚才说什么把你带走了的话,还以为你是他的行李呢。”
凌宋白咬牙切齿,知道说不过虞梓那张嘴:“赵致诚你能不能安分点!放过我!”
赵致诚又变了脸色,瞪了虞梓一下后,笑盈盈地小跑进餐厅里追上凌宋白:“宋白,你这样说话有点太伤我的心了,我们好不容易又能在一起……”
“你不要故意说得暧昧不清!只是一起录节目,我跟你没有复合!”凌宋白在这方面倒是反应快拎得清。
虞梓百无聊赖地又等了几分钟,一大早就状况不断的黎琢瑾可算踩着点出现在了餐厅外的走廊上。
他已经拾掇好了形象,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公主殿下可算梳洗完毕了。”虞梓扬声阴阳怪气。
黎琢瑾挑了下眉:“叫主公,谢谢。小梓子搁这儿候驾呢?”
虞梓斯斯文文敬上一个白眼:“节目组要两个人一起才能进去,不然谁乐意被你拖累成迟到积极分子。”
“谁说迟到了,这不还有二十秒才到九点吗。”黎琢瑾看了眼餐厅外走廊墙壁上的时钟,“行了,进去吧。”
【还是看这种有来有往的斗嘴才有趣哈哈哈】
【这两人真的好登对,放家里好热闹啊】
工作人员看到黎琢瑾和虞梓要进餐厅,就想把早餐的规则再说一遍,毕竟黎琢瑾还不知道要互选早餐这件事。
但黎琢瑾自己嘴上还没停,他对虞梓说:“对了,关于你建议我付违约金、退出节目这件事,我觉得不好。”
【what???】
【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人躲到卫生间里的时候?】
【哇哦,黎哥做了什么,让小鱼说出了建议他退出节目的话?】
虞梓并不意外,兴致缺缺:“哦。”
黎琢瑾虽然肆无忌惮,但心高气傲好面子,所以觉得有的话不能当着镜头说得那么仔细,可他又忍不住想要跟虞梓再谈论一下,于是说得有些含糊:“至于问题的解决办法……我再琢磨琢磨,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虞梓挑眉:“又不是我的问题,我考虑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走进了餐厅,没给工作人员见缝插针开口的机会,工作人员想到虞梓反正是知道用餐规则的,也就没太在意。
自助餐厅里面,前面先到的三对嘉宾已经都选好了要吃的食物、在餐桌前坐下了。
拿餐盘的时候,虞梓才想起来工作人员说要互选餐食这件事……他看向一无所知的黎琢瑾,灵光一闪,决定先不告诉他这个规则。
于是,黎琢瑾按着自己的口味,走在自助餐厅取餐区内规规矩矩拿食物时,就看到虞梓在附近挑了一堆奇奇怪怪的——
当前他们在雅典,节目组让游轮后厨准备的早餐也是按本地特色来的。
黎琢瑾拿了一份千层面、一碟烤肉和一杯咖啡。
虞梓则装了一碗橄榄,还往上面淋了一堆蜂蜜和沙拉酱,又拿了起码有一斤份量的烤牛肉——烤得很原滋原味,也就是除了没熟透的血腥味之外没其他味道——然后是一份只有彩椒和芝士的披萨……
黎琢瑾忍不住纳闷:“是我对你的饮食习惯确实不太了解,还是你入乡随俗想要挑战本地特色?”
虞梓看了眼黎琢瑾那边的餐盘,然后满意又从容地对黎琢瑾秀了秀自己手里的餐盘:“你觉得这份量够了吗?”
黎琢瑾不明所以,于是全凭本能地怼道:“不够,你还可以多吃点,比如我看那边那个腌鱼就还不错。”
虞梓从善如流地颔首:“行啊。”
看到虞梓真去拿腌鱼了,黎琢瑾倍感诡异:“你……鬼上身了?”
虞梓啧了声:“节目直播呢,别传扬封建迷信。对了,希腊酸奶是本地特色,我准备再拿份酸奶,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黎琢瑾现在真怀疑虞梓鬼上身了:“……你干什么呢?”
虞梓拿完腌鱼,朝希腊酸奶那边走过去,悠悠道:“吃东西的时候心情好,懒得跟你吵还不行吗,你不被骂还不习惯了是吧?”
黎琢瑾下意识跟上了他,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餐盘,然后颇为真诚地说:“这样吃能让你心情好,你可真是别具一格。”
【突然反应过来,黎哥不知道他们是在给彼此选早餐饮食,对吧?】
【哈哈哈哈谁让刚才进门的时候黎哥忙着说话的,我都看到工作人员准备开口了,结果愣是没插上话!】
【笑疯了,小鱼百分之二百要故意折腾黎哥】
【不光要折腾,还要让黎哥拿他喜欢吃的酸奶】
【嘶,我先帮黎琢瑾胃疼一下……】
也就只有还是喜欢吃酸奶这一条,比较契合黎琢瑾认知里的虞梓……
这样想着,黎琢瑾干脆也拿了一份希腊酸奶。
然后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取餐区,来到餐桌边,黎琢瑾坐下来正准备开动,就见虞梓把他那份餐盘推了过来。
黎琢瑾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虞梓笑眯眯地端走了黎琢瑾的餐盘,一脸遗憾:“你忘了问,我就忘了告诉你了,刚才餐厅外面的工作人员说过,这顿早餐我们是给彼此互选餐食。”
黎琢瑾:“……什么?”
“而你可以做的就是打断我继续拿食物……但我刚才问你够不够吃的时候,你还觉得不够,让我多拿了一份腌鱼,我虽然觉得有点多了,但还是满足了你的喜好,看在你也帮我拿了一份酸奶的面子上,就不用客气了。”虞梓非常有礼貌地说。
黎琢瑾消化了下虞梓的话,然后皱起眉:“你在跟我开玩笑?”
虞梓莞尔:“我们是能开这种玩笑的关系吗?黎老师,认命吧,好好享用你的早餐,节目组说了不能浪费。”
【哈哈哈哈哈黎影帝怀疑人生】
【小鱼好坏啊哎呀好喜欢!】
【其实也还好哎,原生态烤牛肉,搭配加了蜂蜜和沙拉酱的橄榄,这样吃起来烤牛肉没那么淡,蜂蜜沙拉酱的橄榄也没那么腻,彩椒芝士披萨、腌鱼和酸奶也很正常啊,只是量多了一点罢了,小鱼还是很善良的】
【上面那个说还好的,一定是虞梓唯粉吧,太溺爱了】
【但是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好像……还行?挺特色的一餐哈哈哈】
黎琢瑾看向周围,在工作人员和其他嘉宾的注视默哀下,确定了虞梓所说确有其事,不是在瞎扯。
“……你是在报复我。”黎琢瑾看着面前的餐盘,颇有几分生无可恋。
虞梓挖了一勺铺有坚果和蜂蜜的希腊酸奶,入口后眼睛一亮,于是他慷慨地对黎琢瑾说:“言重了黎老师,你是觉得份量太多吃不完吗?那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解决掉你那份酸奶。”
黎琢瑾冷笑:“想吃?就不给你,我自己噎死挺好的。”
虞梓敬畏道:“您随意。”
刚才黎琢瑾拿的、现在归虞梓在吃的餐食份量并不夸张,千层面和片好的烤肉都不多,两样一起吃份量正好,加一份希腊酸奶也不至于太撑,唯独让虞梓有点勉强的是那杯咖啡。
他不喜欢苦味,品尝不来咖啡,加再多糖都不行,需要提神的话宁愿灌葡萄糖。
偏偏刚才黎琢瑾拿咖啡的时候,虞梓不想引起他“警惕”,所以没有阻拦,也算是为了整黎琢瑾而搭上了自己,伤敌一千自损二百。
不过就着黎琢瑾艰难进食的模样,咖啡还是可以入口的,虞梓目光幽幽。
黎琢瑾饮食偏清淡。橄榄原本的味道对他而言就够了,被加了厚重的蜂蜜以及更加不伦不类的沙拉酱后,味道甜得可以要黎琢瑾半条命。
他喜欢保留原滋原味的吃法,但特指的是海鲜一类,对还能看到闻到血腥的烤牛肉不感兴趣,偏偏虞梓直接挑了一大块牛肉,海鲜方面却又是和新鲜截然相反的腌鱼,这两样肉类吃下去,能要了黎琢瑾剩下半条命。
至于彩椒芝士披萨和希腊酸奶……黎琢瑾觉得他已经没命享用了,得借虞梓的命才行。
这个清晨,黎琢瑾因为觊觎虞梓的肉——体而产生的躁动,在这一刻总算彻底偃旗息鼓、死得不能再死。
至少在下一次看到虞梓衣衫不整的模样之前,是没办法死灰复燃了。
黎琢瑾这顿早饭吃得苦大仇深。
虞梓也有点后悔把咖啡留到最后来喝,他实在喝不惯。
于是受刑似的喝了一会儿后,虞梓索性喝水似的一口闷掉剩下大半杯,然后因为找不到水漱口,他干脆不由分说就把黎琢瑾那边还没来得及、也不是很想来得及吃的酸奶拿了过来,用酸奶覆盖嘴里的苦咖啡味。
黎琢瑾看着虞梓抢走他的酸奶就开始吃,一时竟有些想要道谢……虽然饭前他还放过狠话,说宁愿噎死也不给虞梓。
总而言之,这顿早餐可以说是吃到最后两败俱伤,不过非要比的话,还是虞梓更胜一筹,黎琢瑾心力交瘁。
【哈哈哈哈你俩真是给我乐死了】
【所以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哈哈哈】
【原来小鱼这么讨厌咖啡啊,为了整到黎哥真是拼了】
【呜呜呜可是我觉得好甜啊,小鱼直接拿走黎哥餐盘里的酸奶吃掉,好自然的夫夫俩】
早餐时间结束后,嘉宾们被工作人员带到了游轮上一间……会议室。
不过这间会议室有一整面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海景。
凌晨航班落地后负责组织的主持人再度出现,给嘉宾们分发了手机,解释道:“考虑到异国他乡,为了嘉宾们联系和上网方便,我们节目组给各位嘉宾老师准备了手机,每人一部,欧洲行期间通用,社交账号和群组都注册建立好了,点进软件就能看到,各位还请拿好。”
“至于各位嘉宾老师自己的手机,我们节目组的建议是下游轮的时候不要带,免得意外遗失造成困扰。”
“好的,各位都已经拿到了手机,那接下来呢,就由嘉宾老师们自己商量拟定出游计划,下午正式下游轮开始本地游览。”
主持人说着拿出了一个信封,推到会议桌中间:“我们节目组只会拟定大方向的旅程,具体每天要去哪儿,这就由各位自己安排了。”
“目前我们是在雅典的港口,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三天,雅典之行结束后,游轮启程前往同在希腊的圣托里尼岛,会在那里停留两天时间。而这个信封里一共有四百欧旅游资金,是各位在第一站希腊的五天旅程中所有的活动资金。”
“现在,各位嘉宾老师如果有不解的问题,可以问我了,我为各位解答结束之后就会退场,剩下上午的时间,就是各位商议旅行计划的时间了。”
嘉宾们一时面面相觑。
虽然节目组在事前有跟他们大致提过节目策划,但也就是说了说大概要去那几个国家、有什么出行方面的注意事项,并没有详细到具体细节,所以这会儿连嘉宾在内,都是刚知道得他们自己安排具体行程。
虞梓看向桌面上的信封,跟主持人确认了一下:“我们八个人,在希腊五天,总共只有四百欧?”
主持人点头:“是的。”
虞梓眨了眨眼,开始合计:“住是在游轮上,这个不用考虑,但餐饮费和出行的交通费,也都在这四百欧里?”
主持人笑道:“交通费是的。各位嘉宾老师们可以选择步行,或者租用我们节目组准备好的车子,租金是每人每天五欧元,这个价格实在是超级骨折友情价。但是,各位只能选择这两种出行方式,不能自行搭乘本地的公共交通,因为要考虑直播的状态,公共交通不太方便。”
“至于餐饮费,这个要分情况。”
“是这样的,我们这档节目呢,本质并不是穷游节目,观众朋友们也是冲着‘离婚综艺’这个title来的,在一定程度上限制活动经费就足够了,如果限制太过、让嘉宾老师们主要精力都耗在穷游规划上了,其他日常生活角度变少,那就有点本末倒置,没有必要。”
“所以,我们节目组会给各位嘉宾老师在游轮上准备食材——请注意,除了早餐固定为节目组提供自助餐之外,午餐和晚餐都只提供食材和厨房,需要嘉宾老师们自己做饭吃。”
“接下来的旅程中,各位嘉宾老师可以看情况安排,是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游轮上做饭吃饭,还是先做好了、用保温盒带着出门。”
“不过不管是什么决定,都至少请互为前任的两位嘉宾老师,在离开和回到游轮的行程上保持一致。”
主持人最后说道:“基于以上安排,所以可以说给到各位的四百欧活动资金里,是不包含餐饮费的,不过如果各位下了游轮后,有什么其他想吃想喝想买的,就都得从里面出资了。对了,再明确强调一下,只能用节目组给的资金哦,不可以动用自己的钱。”
和生存质量最密切相关的吃住问题不用担心,嘉宾们都松了口气,也不发愁四百欧不够用了。
【那就相当于零花钱嘛,虽然不多,但也还行】
【财迷果然不一样哈哈哈,虞梓开口就问到关键问题】
【可以看到他们做饭哎!好好奇这些前任配偶们在厨房怎么分工的】
因为嘉宾们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所以主持人退出了直播镜头范围内,剩下嘉宾们继续在会议室里准备商讨下午开始的雅典之行。
有节目组分发的手机,可以上网查资料,多少轻松方便了些。
但这一查,大家才发现情况虽然没那么糟,但好像也不是很乐观——当地有特色的旅游景点,基本都要门票,而且对他们如今人均五十欧的预算来说,门票价格不菲。
“光是雅典卫城这一个景点,门票就要二十欧。”乌杳然看着手机售票官网上的信息说,“如果要去的话,倒不如买个套票划算,套票每个人三十欧,但可以逛八个景点,有效期五天。”
卫姜点了点头:“可以用五天的话,那正好,我们不是要在雅典这边停留三天吗,这几天的行程都有了,把最热门的几个景点逛透。”
商安安算了算:“但每个人三十欧的话,八个人光是门票就去掉了二百四十欧,我们后面还要去那个……什么岛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刚才主持人说的名字了,反正后面还有两天行程,相当于我们在雅典买完门票,这边的预算就花完了,对吧?”
赵致诚也加入讨论:“可就算我们不买别的纪念品,不在外面吃喝,也得考虑交通费吧?刚才主持人说租节目组的车,好像是五欧?”
“每个人每天五欧。”徐铭道,“要是按每天都租车来算,我们八个人在希腊这五天光租车就要还给节目组两百欧,一半的钱就出去了,连刚才说买那个套票的钱都不够。”
黎琢瑾若有所思:“那如果不去需要买门票的景点呢?”
然而抠门如虞梓,也不得不说:“那就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今天一个下午基本就能逛完。不去要门票的景点,那后面两天就只能逛大街了。”
虞梓说着话,翻了翻地图,又说:“不过,在雅典这几天,我们的交通费或许可以省一省,不跟节目组租车?从我们现在在的港口到雅典卫城,距离才四公里,走过去算了,其他景点都围绕着卫城,也都可以步行。”
四公里……
其他嘉宾有点犹豫。
【我靠哈哈哈单程四公里,在景点还要走,来回起码十公里打底吧,小鱼真敢说啊哈哈哈】
【出门玩嘛,经费又不够,其实好像也还好?】
“这个……说特别远吧,好像确实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反正雅典这个天气不至于中暑。”商安安也打开手机上的地图,“但毕竟是四公里,和‘走两步’还是有差别的,感觉吃饱了再走过去都能走饿了。”
“快步走也少说要走半个小时,慢慢溜达过去的话,一个小时也能耗过去……”卫姜说,“最开始几天趁着新鲜,散散步也对身体好,后面不想走了再租车?”
在会议室商量行程这期间,嘉宾们整体都还是挺和谐的,就算有矛盾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吵嘛。
而且,可能是因为凌晨抵达雅典之后那些问答环节,强行给所有嘉宾破冰了、对彼此都多了些熟悉,这会儿坐到一起,也就少了寒暄了解的流程耽误时间。
最后他们敲定,在雅典这三天还是得买景点套票——今天下午和明后两天,其实具体说来是两天半,这两天半他们就逛套票的八个景点,捎带顺路的其他免费景点。
从雅典卫城这个景点起,他们先试试步行过去,路上也可以看看沿路雅典风光,尽量不多出交通费这笔开支。
餐饮自然就靠游轮上节目组提供了,这方面的支出也就省了。
反正根据今天早餐的情况来看,节目组会提供的食材应该挺具有本地特色,他们自己做本地特色菜也是种新鲜体验,就算做不好也还有节目组提供的早餐,不至于不在游轮下买东西吃就错过特色美食、白来一趟。
“这个活动资金……”徐铭开口提议,“虽然我们目前说的是大家全部一起行动,但就怕临时有变,而且这笔钱放在谁那儿都是多一份责任,所以我在想要不我们均分了吧?不过不能乱用,就按我们刚才讨论好的那样,别的支出就尽量免了,免得后面没钱了。”
其他嘉宾也都没什么意见,毕竟徐铭说到了点上,确实让谁统一管钱,都是额外的责任,而节目组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接下来的旅程会怎么发展也不知道,没必要一开始就默认要有人领队,多此一举。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大家虽然不至于完全陌生,但确实也不怎么熟悉,相比有前任在的集体,多数还是更乐意“独”一点,各管各的账。
每个人领到了份额的五十欧之后,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他们决定现在去做午饭,饭后小憩一会儿,下午就离开游轮、出门去玩。
早上的自助餐是在六楼餐厅吃的,中午这顿饭嘉宾们则被带到了九楼更大的餐厅的后厨。
毕竟是游轮上的厨房,空间很大,炉灶也够多,各种用具和电器都很齐备,八个嘉宾同时起锅炒菜都完全摆得开。
但节目组要求仍然要按两两成对行动,互为前任的两位嘉宾共同做饭,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表示:“对了,我们节目组也不能免费给各位嘉宾老师提供食材吧?”
嘉宾们:“……”
这又是想干什么!
【就是就是!怎么能免费提供呢!让每对亲一个,亲一个给一样食材!】
【接吻尺度太大的话,搂搂抱抱牵牵小手我也不介意啊】
【我底线比较高,所以看黎琢瑾和虞梓、商安安和乌杳然这两对比较有戏的前任卿卿我我就够了[嘿嘿]】
【也是,徐铭和卫姜教授都这个年纪了,又离婚那么多年了,还是别折腾他们了,至于剩下的凌宋白和赵出轨……】
【哈哈哈真要让他们亲的话,感觉凌宋白能比观众先吐出来】
然而很可惜,让观众们失望了,节目组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毕竟是离婚综艺。
主持人接着说道:“但上午已经说过了,不会要嘉宾老师们为餐饮问题发愁钱不够,所以各位不用担心,我们节目组不会出尔反尔索要你们的活动资金。只是,想要挑选食材去做午饭,还是要有一定‘付出’才行呢,毕竟付出过后的收获才更让人珍惜嘛……”
“那,要付出什么呢?接下来,请各位嘉宾老师依次分享一下,自己的前任有什么弱点吧!”
“——请注意,是‘弱点’。每说出一条,就可以获得一样食材,现在我们节目组为嘉宾们准备的所有食材,都放在厨房的岛台上了,嘉宾老师们可以看看自己午饭想做什么菜,需要多少样食材就说多少条。哪位嘉宾老师愿意起头呢?”
不得不说,这个“分享”环节,还是让嘉宾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的。
“说白了就是揭前任的短?”虞梓莞尔。
主持人笑而不语。
【揭前任的短,又不是自己的,难怪嘉宾看起来都不是很紧张】
【可是前任也会当众揭自己的短啊,紧张起来啊朋友们!】
【笑死,说前任的缺点,那不是一箩筐一箩筐的来,没难度!】
【弱点和缺点,还是有点区别的吧?】
【相信我,我有经验,这种揭短环节,说到最后一定会变成疯狂指责对方的缺点,散发怨气,毕竟没怨气压根就离不了婚】
【终于要掐起来了吗!打起来打起来!】
【节目组好坏啊,居然挑饭前这种时间搞事,还这么光明正大】
【虽然影响嘉宾们的食欲,但很给观众下饭哈哈哈】
徐铭和卫姜、商安安和乌杳然,这两对前任至今为止都比较和平,没对彼此黑过脸,所以眼下这个有点挑事的环节,这四个人都没有出头、率先开口的意思。
赵致诚还在跟凌宋白装暧昧,不会主动揭凌宋白的短。而凌宋白压根不想主动提和赵致诚有关的话,哪怕是揭短,他也不想说。所以这对前任也没人开口。
见状,没那么多顾忌的虞梓兴致盎然道:“那我先来?”
黎琢瑾不由得有些牙疼,感觉今天的早餐还没消化完,堵得他很想把虞梓当健胃消食片给嚼了:“你好好说话,不然小心我说了你不爱听的。”
虞梓奇怪道:“你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听的话?那你来,你先说,给我打个样,什么是‘好好说话’。”
黎琢瑾挑了下眉,积极接下战书:“说就说。你的弱点……演技差?”
虞梓不痛不痒地点头,回敬了一条:“你酒量差。”
黎琢瑾一噎:“……谁跟你像个酒桶似的。再说我就算喝醉了,也能比你清醒。”
虞梓纳闷,一时没领会过来:“你从哪儿得出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结论?”
黎琢瑾嘴快:“从床上啊。”
虞梓:“……”
黎琢瑾这个家伙今天脑子里是不是只剩下黄——色废料了!多分泌点口水都能中春——药吗!
嘴跑得比脑子快、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黎琢瑾也:“……”
刚好外面就是 海,跳下去淹死他算了。
第28章 你还怕被亲肩膀上的红痣 平底锅果然只……
【哇哦!!】
【黎哥真是不见外啊哈哈哈[大拇指]】
【懂了, 他俩以前酒后做过,黎哥还把小鱼do昏过去了[害羞]】
【小鱼:瞳孔地震】
【看上去虞梓想把黎影帝暗杀了】
【笑死,看出来黎琢瑾真的很有胜负欲了, 被说了酒量差就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哈哈哈很好!】
【太顺嘴了吧黎哥,看来以前在家掐架也是这样, 说着说着就暧昧起来, 然后就哼哼哈哈】
【虞梓被说演技差也不生气,是不是太坦荡了哈哈哈】
【这么说, 虞梓的酒量很好啊?】
【节目组,请给嘉宾们准备酒!!!】
“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黎琢瑾在虞梓杀人的目光里,干巴巴亡羊补牢道。
虞梓:“……呵。”
在场的其他嘉宾和节目组的人也没想到,黎琢瑾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提那方面的话题。
但当事人自己脱口而出是一回事,其他人萍水相逢不好跟着起哄,主持人虽然代表节目组、想要抓住一切流量点, 但并不是不知轻重,也没有想要真把嘉宾得罪了的想法。
所以主持人顺势若无其事道:“黎老师和虞老师都各说了对方一个弱点, 可以拿到两样食材了, 二位要继续互相‘揭发’吗?相信我们的观众朋友非常期待呢。”
虞梓又对黎琢瑾冷笑了声。
黎琢瑾轻咳了下, 试图暂时“停战”地说:“其实, 我今天早上吃得有点撑,中午这顿不吃也行。你看, 要不你再要一样食材,三样东西够你中午吃了吧?”
这意思是,当前环节, 他不跟虞梓继续对打了,虞梓可以再怼他一条、他不会回击,但是希望虞梓接下来也能偃旗息鼓。
难得遇到黎琢瑾服软退步, 虞梓挑了下眉,却并不想接这个台阶。
他张口就来:“黎老师的弱点还多着呢,一条两条哪里说得完,比如他怕鬼,但又喜欢看恐怖片,看完之后能怕得不敢关灯……”
黎琢瑾:“……”
【哈哈哈哈哈这就叫反差感!】
【没想到黎哥睥睨天下却怕鬼啊哈哈哈】
【咦,所以凌晨的时候黎琢瑾关灯又开灯,其实是因为怕鬼,不是不顾及同屋虞梓还在睡觉咯?】
【既然虞梓知道黎琢瑾这怕鬼到甚至不敢关灯的毛病,那说明以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类似的事没少发生过,两个人都习惯了吧】
【而且黎琢瑾后面起床撤床垫那次,不就没再开灯影响虞梓睡觉了吗,夫夫俩应该是互相适应过的……唉,说明他们真的有好好在一起过嘛!离婚了还是怪可惜的】
虞梓会知道黎琢瑾怕鬼这件事,其实还要追溯回九年前,也就是黎琢瑾在虞家暂住的那半个月——
黎琢瑾高考结束之后,就没正经事要做了,整天要么待在虞梓的房间里搭积木,要么就在客厅里看电视,日子过得比学龄前儿童还简单。
那两周虞风其实挺忙,虽然他这个思政老师平时课少、备课压力也基本不存在,但学校里课外其他行政方面的事零零碎碎,尤其临近期末事情更多,虞风就更加抽不开身,连周末都要去学校。
所以到了周末,家里就只剩下互相看不对眼的虞梓和黎琢瑾。
不过那时黎琢瑾的说法是:“是你单方面针对我,我没有看不惯你。”
虞梓对此嗤之以鼻,又把“不要脸”这个戳往黎琢瑾身上狠狠盖了几下。
因为整天都能在家看到对方的动向,所以虞梓很快就发现,黎琢瑾看电视的时候,会直接在电影片库里挑恐怖类的看,而且只看这类。
虞家的电视没有开通会员,账号又是虞风的,那年头也不像九年后的如今这样扫码用微信或者支付宝谁就能付,得谁的账号谁操作,黎琢瑾不想再麻烦虞风,所以看电视只在免费片库里挑。
但免费片库总共就那么点,黎琢瑾又只看恐怖片,于是虞梓接着又发现,黎琢瑾居然在重复看刚看过不久的片子……
还是那种全程靠尖叫、镜头晃动、一惊一乍制造恐怖氛围,最后发现原来都是一场梦的烂片。
虞梓本来以为是黎琢瑾口味特别,毕竟黎琢瑾在看那些恐怖片的时候一脸严峻,表情不像是装的,看得似乎确实很入戏。
直到当天晚上,虞梓起夜上厕所,路过自己被黎琢瑾占用的房间,发现门缝底下还有光穿出来。
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就算要熬夜玩手机,一般也是关了灯更有氛围,哪有开着灯熬夜的……虞梓有点纳闷,又抱着探知欲,悄悄压下了门把手。
他房间的门锁之前坏了,反锁不了,所以自然是很顺利就打开了门。
虞梓放轻动作、缓缓推开一条门缝,但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有些刺耳,还是把他出卖了。
既然都暴露了,虞梓干脆就没再小心翼翼,直接大大方方推开了门,然而还没等他看清里面的情形,就先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定睛一瞧,原来是黎琢瑾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半夜还在堆积木,而且就在虞梓推开门的瞬间,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积木被他推倒在了地上,也就是刚才那些噼里啪啦声响的来源。
虞梓和紧靠墙角佯装镇定的黎琢瑾面面相觑。
但那时候,虞梓还没有把黎琢瑾的反常和“看完恐怖片害怕”联系起来。
毕竟在十五岁的少年看来,会为了那些烂片害怕到大半夜不睡觉,这简直不可理喻,他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只当黎琢瑾是正常的反常着。
直到三年前两人协议结婚,住到了一起后,有天虞梓赶通告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却发现家里灯火通明。
一楼从客厅到上楼的沿路,所有灯都开着。
虞梓觉得奇怪,只当是黎琢瑾忘了关灯,所以一边上楼一边把灯都关了,然后在楼梯口遇到了拿着强力手电筒、一脸凝重地打开门走出来的黎琢瑾。
黎琢瑾那样子像是家里进了贼,还是一群贼,他正在像许多烂片主角那样平白无故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虞梓的眼睛被强力手电筒的光晃得生疼,他抬手挡在眼睛前面:“你干嘛啊?”
黎琢瑾听到虞梓的声音,松了口气,这才把手电筒关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奇怪道:“我睡觉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那么晚了你还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呢,怎么都凌晨四点钟了还回来了?”
虞梓放下手,看向黎琢瑾,皱着眉:“反正都熬夜了,干脆多熬一阵直接回来再休息算了,本来白天也要回来。倒是你,干什么呢,想花钱可以直接捐给我,不用特意浪费电,家里灯光大亮,手上还拿个想‘改天换日’的手电筒……你房间里怎么会有个这么夸张的手电筒?”
黎琢瑾看了眼虞梓身后的黑暗,镇定地退回房间内:“没什么,我也想熬个夜罢了,既然没睡,当然不关灯。至于我,我乐意给国家电网花钱,你没人家那份量,就别觊觎了。”
虞梓:“……建议你也去精神病院花点钱。”
黎琢瑾哼了声,然后关上了房门。
虞梓觉得黎琢瑾莫名其妙极了。
直到白天起床,他下楼随手打开电视,发现观看历史那里显示着一部显然是恐怖片的片名,点进去也确实是。
而这显然是黎琢瑾昨天在家看的。
于是,多年前在虞家发生过的相似情形,和那相关的记忆浮现出来,虞梓若有所思,但还是不太确定。
毕竟黎琢瑾看上去人高马大的,经常健身,比恐怖片里的大多数“鬼”都身强力壮,而且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怕鬼?
那次之后没过多久,虞梓陪黎琢瑾回黎家,在黎琢瑾的祖母面前实在没话题可聊,虞梓就灵光一闪想起了恐怖片的事。
然后从黎琢瑾的祖母口中确定了——黎琢瑾还真怕鬼,但他偏偏又喜欢看恐怖片,小时候起就有这个边惊吓边看的嗜好。
当初黎琢瑾没能拦住祖母对虞梓揭他短,如今黎琢瑾也没能拦住虞梓当众揭他短。
虽然这么幼稚的“弱点”被曝光,颇有几分损坏形象,但黎琢瑾忍了——谁让刚才是他先口不择言的,也是他自己说的再让虞梓说一条弱点。
然而,让黎琢瑾无法继续忍下去的是,虞梓居然还没打算停!
虞梓慢悠悠地继续开口:“再比如,黎老师他十分有‘洁癖’,据他自己说,不能动他的积木,不然他就会觉得积木脏了,要直接烧掉……”
“这话我当初只是随口瞎扯的,虞老师也不用这么把我的话奉为圭臬。”黎琢瑾否认,然后准备开启新一轮的厮杀,“对了,你不敢开车上路,算不算一个弱点?”
虞梓是个“本本族”,高考结束后就考了驾照,考试时很顺利,全部一把过,但考试和实际上路不是一回事,虞梓一摸方向盘,脑子里就自动循环播放各种车祸事故,然后十分抗拒开车。
时间久了,驾照就彻底成了摆设。
过去三年,虞梓陪黎琢瑾回黎家,都是黎琢瑾开车。而黎琢瑾作为一个十分追求“公平”的人,自然得要虞梓给他一个说法,才能让他放弃要求虞梓也给他当司机。
所以黎琢瑾才能知道虞梓不敢开车这件事。
虞梓:“……你还五音不全。”
这是听黎琢瑾的祖母说的,虞梓没听过黎琢瑾唱歌,不知真假,但反正先拿出来说道说道。
黎琢瑾磨了磨牙,倒没否认这条:“你怕蛇。”
怕到在手机上不小心看到一张蛇的照片,都下意识把手机丢出去,然后小心翼翼捡回手机,闭着眼想要退出照片,睁开眼才发现没退出成功,于是又被同一张照片吓了一跳,再度把手机丢出去……黎琢瑾当时正好在家,看得挺乐。
虞梓冷笑:“总比你怕狗威风一点吧?”
三年前,黎琢瑾找到虞梓商量协议结婚的事,两人一块儿走在荒无人烟的废弃公园,遇到了几只流浪狗。
都是小型犬,分散趴在枯叶落满的草坪上,都不带正眼瞧这两个空着手没带食物来、一点都不懂礼数的人类,但黎琢瑾没从中读取到“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他如临大敌又要佯装镇定地转身折返,被虞梓看出来了他是怕狗。
黎琢瑾:“……”
黎琢瑾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话赶话说着,就再度嘴比脑子动得快了:“你确实挺威风,还怕被亲肩膀上的红痣。”
虞梓:“……”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杀人。
话音落下的黎琢瑾顿了顿,接着就被虞梓一个心力交瘁的白眼横过来。
虞梓费解地问:“黎琢瑾,你的脑子就不能洗干净点再带出门吗?”
【哈哈哈哈哈别停啊继续啊!】
【黎哥以前不上真人秀,其实是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吧哈哈】
【小鱼你不要怪黎哥,我们就喜欢这种不干不净的话题!】
【哎呀,原来小鱼怕被亲肩膀上的痣啊~】
【虞梓之前拍过一组广告,上面可以看到他肩膀上的红痣嗷,虽然只有黎影帝亲得到,但大家可以去饱饱眼福[乖巧]】
黎琢瑾彻底偃旗息鼓了:“我……算了,我还是闭嘴吧,可能是没睡好,等会儿午休好好睡一觉。至于你,爱怎么继续就怎么继续说吧。”
虞梓怀疑黎琢瑾其实是吃撑了:“你刚才说你中午不吃,对吧?”
黎琢瑾:“……嗯,不吃吧那就。”
虞梓这才姗姗来迟地接了台阶,看向主持人:“那抛开被黎琢瑾否认的‘积木洁癖’不算,我现在也能拿……八样食材,对吧?我一个人吃,完全足够了,就不继续揭短了。”
【难得看到黎哥吃瘪消停,笑死我了哈哈哈】
【小鱼现在也不喊黎老师了,直接全名,看来确实是被无语狠了】
【虞梓:谁懂啊,前夫在离婚综艺上分享我们上床的细节!】
【观众:我懂!我都懂!我爱听!多说点!】
【黎哥,你就多说点吧,反正小鱼也就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而已[坏笑]】
主持人笑着点头:“是的,虞老师和黎老师二位可以拿八样食材。既然虞老师觉得够了,那接着我们看其他嘉宾老师,从徐老师和卫教授这边继续好吗,二位来说一说对方的弱点吧?”
徐铭和卫姜仍然是和和气气的,大概是受了前面黎琢瑾和虞梓的启发,两人挑拣着说了些无伤大雅的短处。
比如卫姜说徐铭学不会游泳,徐铭说卫姜做饭比较难吃之类的。
接着商安安和乌杳然也有样学样,扯点不痛不痒的,“你拖延症太严重了”和“你三餐不规律”诸如此类,扯到需要的食材差不多够了就停下。
最后还剩凌宋白和赵致诚这对前任,他俩之间虽然气氛难看,但在这个环节还算配合,也是互相随便说了点短板弱点。
然而直到最后,赵致诚突然笑呵呵地说:“那我再说最后一个吧?我觉得宋白还有个比较不好的地方,是有关他在音乐创作上的弱点,他太依赖情绪了,是吧,宋白?”
凌宋白脸色发沉,没有回答他,只看向主持人:“我们现在可以去选食材做饭了吗?”
【赵渣男突然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白白两年没有出新作品,真的是受离婚的影响了吗……】
【受影响正常,但两年都还没从中走出来的话……】
【创作本来就是很吃状态的啊,赵渣男说了句正确的废话罢了,没必要在猜测中给他脸上贴金,好像白白多放不下他一样】
【不是凌宋白的粉丝(当然更不是赵致诚的),但已经越来越好奇赵致诚是怎么说服凌宋白一起上这个节目的了】
“揭短”环节结束,嘉宾们开始挑选对应数量的食材。
虞梓挑了几样家常菜里常见的食材,然后来到洗菜池前开始处理。
黎琢瑾说了不吃午饭——事实上,他说早饭还没消化的话是真的,确实不饿,一点食欲都没有——所以现在只在旁看着,没有上手帮忙。
毕竟都不吃饭了,也没必要掺和做饭。
黎琢瑾看着虞梓轻车熟路清洗处理食材,突然想到,他们结婚的三年里,除了回黎家之外,其他时候其实几乎没有一起吃过饭,更不用说一起做饭。
黎琢瑾和虞梓都要赶通告,正好都在家里、还要在家自己做饭吃的时候很少,即便有,也是默认各做各的、各吃各的。
他们虽然共用一个厨房和冰箱,但冰箱里也未经特别约定就俗成了“楚河汉界”,一人一半冰箱,各自买了什么往里放都不占到对方的空间去,就算没东西吃了也不会去拿对方那边的将就。
过去三年时间里,他们俩其实过得还不如九年前那个夏天,黎琢瑾刚高考完、虞梓还在准备即将到来的中考时,黎琢瑾在虞家借住的那半个月时间里来往密切……
虽然嘴上交锋时没见多礼貌客气,但论互为“室友”的生活习惯来看,过去三年里黎琢瑾和虞梓实在是再客气疏离不过,堪称优秀合租室友典范。
黎琢瑾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想着,虞梓则清洗好了食材走到了炉灶边。
厨房很宽敞,厨具整体来说更适合做西餐,但反正不用担心烟雾报警器,将就着做中餐也没问题。
虞梓就打算做中餐,不准备尝试自己做什么希腊本地特色菜,他做中餐的水平也就马马虎虎吃不死人,现在当着直播镜头要是尝试失败了,丢脸倒是其次,主要是不方便浪费食物,硬着头皮吃下去怕把自己给吃个食物中毒。
他爸虞风以前就说过:“宝贝儿,你在做菜这件事上适合中规中矩,就别别出心裁了啊,复杂一点的菜你也别掺和,随便搞个大锅炖得了,至少吃不坏肚子。”
想起他那如今躺在疗养院的植物人爸爸,虞梓有点想叹气。
节目组把四对嘉宾呈长方形安排,各做各的,活动得开,互不影响。
嘉宾之中,有虞梓这样直接拿平底煎锅炒菜的,也有跟着节目组准备的菜谱、打算自己尝试做本地特色菜的,都忙得热火朝天。
【黎琢瑾就真不打算吃午饭啦?】
【黎哥看小鱼做饭看得好认真哦~】
【哈哈哈用平底锅炒菜,我都怕菜翻出来】
【没想到虞梓还会做饭呢,看他处理这些食材也都蛮熟练的,本来还以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
【小鱼以前接受采访的时候有说过,他不是有钱人家出身啦,从小就是普通家庭,虽然因缘际会也小富过两三年,但很快又普通回去了】
【黎琢瑾不是说虞梓他爸是他高中思政老师吗,思政老师估计工资也高不到哪儿去,不过相比之下也不差罢了,确实是普通家庭】
【所以黎影帝和虞梓就是因为虞梓他爸认识的吧?】
【我突然想到,这样算起来就有点奇怪了哎,虞梓和黎琢瑾都说是凑合着结的婚,这样应该至少是双方家长结亲意愿强烈、门当户对的情况吧?就像徐铭和卫教授那样,所以才能在撮合下凑合结婚?】
【如果虞梓只是普通家庭,黎琢瑾却能被乌杳然称为“黎总”,那不算门当户对吧?(没有歧视普通家庭的意思,只是单纯就家境而言就事论事)】
【有道理哦!所以黎哥和小鱼还是瞒了我们好多事!太把我们当外人了!】
【虞梓有说过他妈妈的情况吗?说不定是妈妈那边家境比较好呢,和黎琢瑾家里有来往?】
【更有可能的是,黎哥和小鱼撒谎了!他们压根不是凑合结的婚,就是彼此情投意合结婚的!】
【我也觉得,不用想那么复杂,就是彼此喜欢,但又都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我靠!凌宋白和赵致诚这是打起来了吗!】
在虞梓认真做饭、黎琢瑾神游天外地观摩、网友们热烈讨论期间,凌宋白和赵致诚那边其实一直摩擦不断。
按节目组要求,两个人要一起做饭,凌宋白只想赶紧完成任务了事,但赵致诚却不想放过这样一个“秀恩爱”的好机会。
他时不时借着清理食材、清洁餐具的机会,故意跟凌宋白进行肢体接触,嘴上还在不停地追忆往昔,说过去经常在家一起做饭、凌宋白总是对他的忌口比他自己都记得清楚之类的,又提到凌宋白的猫。
“对了,你这次出门四个星期,家里的茸茸怎么安排的?有人去你家照顾它,给它添猫粮和水,开罐头吃,换猫砂这些吗?”赵致诚亲昵地问。
凌宋白忍无可忍,狠狠甩开赵致诚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顺势用力推了一把:“离我远点!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致诚没料想到他会突然发作,被推得往后退了几大步,脚下正好踩到了不知怎么掉落在地板上的几颗豆子,于是他继续踉跄着往后摔。
虞梓在用的炉灶位置不巧,正好在凌宋白和赵致诚他们后面,赵致诚这么一摔,脑袋直冲虞梓这边的锅过来。
虞梓错愕之余,来不及拿防滑布,就连忙把锅端了起来,然后看到灶上还有火焰,于是他单手握着锅把手,另一只手匆忙去拧燃气开关。
灶上火熄了,下一秒赵致诚的脑袋就磕到了上面,碰撞和灶上余温让赵致诚痛苦地叫了出来。
虞梓离得近,仿佛都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
他转过身,想要把手里的锅放到身后的岛台上,端着太重,而且这样面对着赵致诚,感觉有点影响对锅中菜的食欲。
但虞梓脚下刚有移动,他手里平底锅的锅把手突然一滑,平底锅浅,不等虞梓反应过来重新端稳锅,锅里的菜已经洒了出来,整个锅的平衡被彻底破坏。
洒出来的热菜直接落到了虞梓脚上,弄脏了单薄的裤腿。
虞梓在骤然的疼痛中,几乎拿不住平底锅锅把手。
他趔趄了下,后背撞进了迎过来的黎琢瑾的胸膛,黎琢瑾单手扶住了他的肩,另一手绕过身侧从他手里取走了摇摇欲坠的平底锅。
黎琢瑾把平底锅顺手放到台面上,然后垂眸,看见虞梓疼得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黎琢瑾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客气安慰道:“由此可见,平底锅不适合炒菜,吃一堑长一智,就当吸取教训了。”
虞梓看着周围——捂着头坐在地上哀嚎的赵致诚,围观过来关心的其他嘉宾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听着黎琢瑾近在咫尺的话,心力交瘁地一点头。
虞梓动了动脚腕,甩开落在那附近的热菜:“嘶——有道理,红太狼早有先见之明,平底锅果然只该用来打老公。”
黎琢瑾:“……”
第29章 你猜我是想奸还是想盗? 在直播综艺上……
虞梓刚才炒的一锅彩椒牛肉, 现在起码一半都洒在了他脚上,虽然穿着鞋和长裤,但雅典这边天气不冷不热, 刚从国内过来,穿着习惯偏单薄, 防护效果几近于无。
裹着热油刚从灶上下来的牛肉和配料洒下来, 热度瞬间穿透单薄的布料,烫伤了虞梓的脚踝和一小截脚背, 双脚都受到了牵连,右脚情况格外严重。
虞梓现在还能站着,纯靠在直播镜头前的意志力,以及有黎琢瑾扶着、能借点力。
“哎呀我的天,这烫伤了是不是该马上冲凉水?”
“虞老师快这边来,这边来!幸好虽然是厨房, 但场地够大,有为了方便冲洗地板延伸出来的水管, 虞老师先将就下……”
“快拿凳子过来!”
“快帮忙扶一下虞老师啊!”
“医生呢?去叫医生了吗?这边两个伤患呢, 虞老师烫伤了, 赵老师撞到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和着急。
冲洗地板用的水管虽然比较长, 但拉直了也还有离得点距离,虞梓想要往水管那边走, 但刚动一下脚上就疼得不行。
然后他突然腾了空,被黎琢瑾抱了起来。
虞梓愣了下。
黎琢瑾低头看着他,主动说:“不客气。”
虞梓微一抿唇, 没吭声。
工作人员在水管旁边放了一把椅子,黎琢瑾把虞梓抱到了椅子上放下,拿着水管的工作人员马上把水流往虞梓脚上冲。
冰凉的水流总算缓解了一点烫伤的疼痛, 虞梓俯身伸手,想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水管:“谢谢,我自己来吧。”
工作人员一时有点纠结,毕竟虞梓是伤患本人,感觉松手不太合适,不松手也不是。
这时候黎琢瑾又有了行动,他蹲了下来,拿走了被工作人员和虞梓都抓着的水管:“行了,我来吧。”
工作人员这才松了口气,松手站起身。
虞梓挑了下眉,也松开了手,慢吞吞说:“你突然这么像个人,我有点不习惯。”
“你这道谢的方式,我也挺不习惯。”黎琢瑾轻啧了声。
节目组有安排随行医生在游轮上,医生接到通知很快赶了过来。
两个医生,一个给虞梓看脚上的烫伤,一个去看赵致诚的头。
赵致诚虽然滑倒,但脚倒没伤着。他主要是后脑勺磕到了炉灶上,头发和头皮被余温烫到了一小块儿,那小块儿头发被高温烧焦了,但头皮因为有头发的缓冲所以并没形成烫伤,后脑勺的撞伤也不严重,自己缓缓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医生?赵老师刚才叫得挺吓人的,虞梓被烫成那样都没他夸张,也不知道赵老师他是得多痛。”乌杳然插了句话,语气似关心又似阴阳怪气。
医生听了却当了真,不由得有点意外,问赵致诚:“赵先生还有哪里伤到了吗?头上这点伤应该不至于啊……”
赵致诚被问得有点尴尬,总不能说自己是看虞梓那边出了事,怕被“碰瓷”,所以先下手为强、嚎得厉害点吧……
他只好含糊道:“没其他伤,就脑袋撞到了,可能是大脑受到了点惊吓应激了,还以为伤得多厉害呢,真是尴尬,哈哈。”
【呸!你还好意思应激!你还能知道尴尬怎么写?】
【虞梓刚才就不该管他,让他试试脑子撞锅里有多应激】
【锅里菜还要吃呢,把锅端起来是对的,但虞梓还是心太好了,还去关火,要是不关火的话就不会变成单手端锅,锅把手没那么容易滑了】
【我说,就算凌宋白推人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现在这个情况,但凡是个正派的人都会对虞梓有点点愧疚吧,毕竟是他往那边推的人,结果他宁愿站在这边看赵渣男,都不见去关心下虞梓……】
【所以老话重提,我一直都觉得凌宋白和赵渣男属于破锅配烂盖】
【不是,干嘛怪凌宋白啊,要不是赵渣男对白白动手动脚故意纠缠,他能推人吗?他已经忍过了,是忍无可忍才动手的好吗!你跟人动手的时候还能注意方向啊?】
【不好意思,我还真能,毕竟不连累无辜是正常人的想法~】
【当然了,你们家白白确实不觉得虞梓无辜,可恨人家意外揭穿了他老公出轨的事呢,害得他为了面子不得不离婚~】
【哎呀,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是觉得可以理解他推人的时候没注意,毕竟赵渣男这么脆,一推就倒还踩到豆子停不下来,这确实是出人意料,没人因为凌宋白推开了赵致诚就怪他,凌粉不要搞不清楚重点好不好?】
【重点是事后啊!也就是现在凌宋白表现出来的态度!】
【可虞梓要是自己拿稳的话,锅里的菜也不会洒出来啊,干嘛要凌宋白愧疚,又不是他害得虞梓拿不稳锅的……】
【???虞梓端锅一直有用防滑布,要不是赵致诚突然被凌宋白推过来,虞梓不至于手忙脚乱地躲,连防滑布都没来得及拿,又不得不单手端锅,才会手滑拿不稳锅把的好吗!】
【呃,都说粉随正主,如果凌宋白也是凌粉这个想法的话,那他宁愿关注赵渣男也不去关注虞梓,就可以理解了……】
【凌粉为了给凌宋白开脱,有点太厚脸皮了吧,这样对你们家正主没有半点好处,只会让人更觉得他和赵渣男天生一对】
【我懂了,其实凌粉是在怪虞梓躲得太及时,还好心关了火,没顺便用赵渣男的脑袋炒菜烧火帮凌宋白出气,所以虞梓活该】
【呃,不该怪节目组准备的锅不行吗?锅把手这么滑,本来就不合格吧……】
【节目组:好了,这下冲我来了】
【没准备国内惯用的炒锅,非要说的话确实也算节目组的“疏漏”,但欧洲行的游轮厨房里没有炒锅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吧?平底锅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承担炒菜的重量啊!】
【所以凌粉要改口怪虞梓用平底锅炒菜了吗……】
【厨房准备了防滑布可以包裹锅把手的好吧,前面虞梓一直用防滑布都好好的】
【而且主要问题是突发状况导致的手忙脚乱,本来稳稳当当炒菜什么事都没有,也没人怪凌宋白推赵渣男,主要是不理解他事后的反应,哪怕只是去虞梓那边瞧一眼呢……】
【反正虞梓挺倒霉的,纯纯无妄之灾】
直播间观众们在弹幕里热火朝天。
镜头前,虞梓脚上烫伤的状况也挺“炽热”。
他的鞋袜已经脱下来放到了一边,黎琢瑾拿着水管,没有停止往虞梓脚上冲凉水。
医生一边小心翼翼撩起虞梓的裤脚,避免撕扯到烫伤伤口,一边说:“对,多冲一会儿凉水,给烫伤的地方降降温,免得烫伤加重。”
“不过……虞先生这个烫伤有点严重啊。左脚还好,烫伤面积不大,待会儿擦点烫伤膏,之后避免碰水就行,应该不太影响走路。但右脚烫得太厉害了,都起水泡了,之后最好是别活动太多,避免拉扯伤口。但你们现在在录节目,下午是不是还要出门来着……”
闻言,旁边的工作人员更紧张了。
虞梓也想叹气。
黎琢瑾突然想到:“有轮椅吗?坐着轮椅出门,总比真的不活动、不能参加录制好一点吧?”
虞梓难得觉得黎琢瑾说话中听:“也是,大 不了在游轮外面遇到轮椅不便的地方,我就原地留守,总比只待在游轮上好。而且即便只在游轮上,我这几天要走动,怕是也至少得有拐杖才行。”
毕竟总不能一直依靠着黎琢瑾搀扶他、甚至抱他吧,那也太奇怪了……黎琢瑾必然也不乐意,就算捏着鼻子做了,怕是也要时时刻刻聒噪死他不可。
黎琢瑾挑了下眉:“没想到还能有听到你附和我的话的一天。”
虞梓看了眼黎琢瑾手里的水管,自认能屈能伸地客气说:“我这人比较讲道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之间交流了下,然后说:“轮椅有的,是游轮上本来就备来以防客人需要的,虽然不常用,但功能没问题。就算没有,现在反正靠着岸呢,我们也能让人马上下去买回来。不过游轮上本来就有,那现在就可以拿过来,方便多了,虞老师稍等一会儿。”
等轮椅的期间,黎琢瑾继续给虞梓的伤口冲凉水。
医生趁此回了一趟游轮上的医务室,说是来之前没想到烫伤这么严重,他还得回去多拿点烫伤膏和纱布之类的东西来,虞梓后面几天也还得用。
给赵致诚那边看诊的医生也一起离开了。
赵致诚顶着被烧焦了一小撮头发的后脑勺,不得不走了过来:“唉,虞老师,连累你了,不好意思啊。不过大家应该也看得出来吧,虽然我和宋白跟虞老师之前有点矛盾,但刚才真不是故意想害虞老师的,我也没想到会正好撞上你那边的灶,你还没拿稳锅把手……”
总共这么几句话,大半都在为他自己辩解,没一个字是问虞梓好不好的,最后还好像怪上虞梓自己手不够稳了,听得周围其他人也是无语。
虞梓摆了摆手:“别说你没想到了,我也没想到,早知道会这样,我自己躲开就是了,不该管锅和灶上的火。”
赵致诚被噎了噎,对虞梓光明正大着不近人情的放肆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赵致诚干笑说:“虞老师这话说的……看来真是在怪我连累你了。”
“奇怪,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过来说‘不好意思’的吗,怎么又一副我不能怪你的意思?”虞梓挑眉,“你再心口不一,这会儿也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还是装得周全点吧。”
黎琢瑾看着赵致诚被虞梓怼得哑口无言,就无端地有点想笑。他突然发现,论舌战群儒,只有他和虞梓堪称势均力敌,能互相掐得起劲,十分有意思。
轮椅很快拿过来了,医生也拿着东西回来了。
医生看了看虞梓脚上的情况,说:“凉水冲了有二十来分钟了吧?那差不多够了。这样,我现在先来给虞先生把脚上的水泡挑了,然后涂上烫伤膏,用纱布包上。这烫伤膏一天三次,涂一个星期比较保险。这期间要是有什么拿不准的,或者觉得情况变严重了,叫我就是。”
反正要坐轮椅,黎琢瑾放下水管后,索性直接抱起了虞梓,把人放到了轮椅上。
他抱人之前仍然没跟当事人打招呼,虞梓蓦地被抱起来,只能下意识搂住黎琢瑾的肩颈。
以他现在的行动能力,显然黎琢瑾是在帮他。
这接二连三的,虞梓不好意思再怼人了。
坐下后,虞梓轻咳了声,说:“谢谢。”
黎琢瑾马上露出一脸夸张的惊讶:“诶,我一秒钟前是不是听到虞老师说人话了?”
虞梓:“……我的字典里有谢谢,吓着你了真是对不起。”
“看来你的字典里还有‘对不起’,那我可以期待一下你以后真心实意的悔改认错。”黎琢瑾说。
医生拿着消毒用的碘伏棉签:“那个,劳驾黎先生让一让,我先给虞先生处理创面吧。”
挡在轮椅前的黎琢瑾微微一顿,默默让开了。
虞梓忍俊不禁地弯了下唇角。
【哈哈哈哈你俩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情骂俏的机会】
【好了,别闹了,去复婚吧!】
【果然患难见真情,老祖宗的名言诚不欺我!虞梓刚才一受伤,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黎影帝,嘴上呛人也不影响超级自然的本能关心!】
【呜呜呜刚才看到黎哥对小鱼公主抱,我超激动的!没想到这么快又看到了第二次!】
【黎琢瑾一直半蹲着给虞梓的脚冲凉水,二十多分钟哎!这不叫真爱叫什么!】
【黎哥:这叫嘴硬!哈哈哈哈】
【小鱼的脚烫得好严重啊,唉,好心疼】
【烦死赵致诚了,这种道歉态度还想逼人说没关系吗!】
【还不如别来道歉,反正本来也不对付,心口不一还装不像最恶心人了】
【赵渣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对凌宋白也是,是个人都知道他出轨那档子事,也看得出来凌宋白根本不想理他,但他就是能若无其事装暧昧[呕]】
“好了,伤好之前千万不能沾水,每天三次涂药的时候先用碘伏棉签把创面上残留的上一次的药抹干净,顺带消毒了,然后再上新的烫伤膏,要拿纱布裹上,不要太松、免得掉下来,也不能太紧、免得挤压妨碍创面愈合。”
医生处理好虞梓双脚上的烫伤后,把装有烫伤膏等东西的袋子直接递给了黎琢瑾,叮嘱说:“这里面还有消炎药,万一虞先生出现发烧症状,可以按量吃一点。要是情况更严重,还是那句话,直接叫我。”
黎琢瑾接过了袋子后,才后知后觉微微一顿——不是,给他干嘛?他又不是病患家属!
虞梓也觉得这情况有点诡异,没等黎琢瑾开口,他就伸手默默把袋子抢了过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对医生点了点头:“好,谢谢医生,麻烦了。”
【哈哈哈医生这下意识把黎哥当家属叮嘱了吧】
【果然,专业人士就是有经验[嘿嘿]】
医生离开之后,工作人员看着虞梓被油污弄脏的裤脚和鞋袜,迟疑地说:“要不这样,虞老师先回房间换一下衣服?呃……是黎老师陪虞老师回去,还是我们找个工作人员陪同一下呢?”
“都不用。”虞梓说,“反正沿路本来就有不少工作人员和镜头,房间里也有镜头,万一有事我能用手机,就在游轮上也没有不平坦的地方和其他危险。我只是被烫伤了,又不是站不起来,能自理。”
工作人员正要接话,就看到黎琢瑾把虞梓的鞋袜捡到了轮椅的踏板上,然后挪到轮椅后面说:“我乐于助人,陪你走一趟,待在这里我怕节目组逼我帮你做饭。”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虞梓:“……倒也不必。”
【黎哥你就嘴硬吧!】
【感觉小鱼很想怼他,但又碍于确实接受过帮助,所以在硬忍哈哈哈】
黎琢瑾推着虞梓的轮椅走了,虽然虞梓又说了遍“真的不用”,但谁让他现在行动不由人呢。
厨房内,几个工作人员收拾了地面的狼藉,然后表示让其他嘉宾继续做自己的饭就好。
为首的又解释说:“虞老师受伤属于突发状况,坐着轮椅肯定不方便做饭了,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所以为了避免耽误下午的行程,这一顿饭我们准备破个例,由节目组给虞老师和黎老师提供一下餐食,但之后就不会了。”
“希望现在还在厨房自己做饭的各位嘉宾老师们可以理解,不要觉得被慢怠轻视了,我们节目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听到这话,徐铭和卫姜、商安安和乌杳然都点头,表示理解。
刚才始终一言不发的凌宋白却插了句:“虞梓会受伤,也算是我间接害的,这顿饭我做好了给他送去吧。”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
赵致诚也连忙附和凌宋白:“也对,我刚才道歉也没让虞老师满意,还是宋白想得周到,这顿饭就由我和宋白给虞老师做吧,也会给黎老师捎一份,虽然他说不吃,但肯定不能只送虞老师一个人的嘛。”
凌宋白和赵致诚这样说了,节目组也没有不让人表达歉意的理由,于是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emmm朋友们盯仔细一点,我怕他俩往菜里打喷嚏……】
【不至于不至于,大庭广众的】
【凌宋白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啊啊啊我真的要被赵渣男恶心死了,节目组能不能开通个投票渠道,让观众投出最不想看到的嘉宾,把赵渣男赶走啊!】
黎琢瑾推着轮椅,坐在轮椅上的虞梓双脚脚踝和周边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左脚稍微轻松点,右脚看着格外严重。
没有了冰凉的流水冲洗创面,上了烫伤膏后,被纱布包裹的伤口阵阵发烫地隐疼,虞梓不由得心情更加糟糕,表情也不怎么松快。
黎琢瑾走在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只习惯性话多地开口:“你待会儿需要我帮你换裤子吗?”
虞梓头也疼了:“……滚。”
黎琢瑾挑了下眉:“好凶。我对你的乐于助人以德报怨,在你这里有效期这么短的吗?”
虞梓无奈:“就这么点事,你打算用几回?”
“我也还没怎么用吧。”黎琢瑾悠悠道,“你呢,接下来几天最好都对我好点,毕竟你半残,怕是不少事得依靠我。对了,凌晨刚上游轮那会儿玩问答游戏,你拿捏着一个回答就想让我叫你哥哥,那要你现在管我叫一声哥哥,不算我狮子大开口吧?”
虞梓心平气和,再度使用言简意赅的回答:“滚。”
黎琢瑾笑道:“推着你轮椅呢,往前滚会被挡住。”
就这么回到了他们俩的套间,黎琢瑾直接把轮椅推进了卧室,然后发现卧室里过道空间太窄,轮椅过不去了。
虞梓想了想,调整出一个十分礼貌的语气,请求黎琢瑾:“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从行李箱里拿条裤子进来,顺便帮我把卧室里的镜头挡一下?”
黎琢瑾若有所思:“你觉不觉得现在的对话有点耳熟,好像几个小时前就在这间卧室里刚发生过类似的,不过人物调换了下。”
虞梓:“……”
【哈哈哈哈风水轮流转是吗】
【别硬撑了黎哥,我们都知道你肯定会照做的】
【等等,那这次节目组还会切窗户外的镜头吗?那个镜头不切的时候是照样在录还是没录啊?节目组不会要把外面有镜头的事告诉他们吧,毕竟不可能真这么不管嘉宾隐私】
【啊啊啊不要啊!】
【有百叶窗呢,要在卧室换衣服肯定会拉窗帘的,他们之前没拉应该是因为正好半夜入住,没留意吧】
“是的,几个小时前我刚帮过你遮挡镜头,所以现在你也别废话了。”虞梓扭头看着身后的黎琢瑾,那双漂亮眼睛里满是对现状的心烦意乱。
黎琢瑾微微一怔,低头又看到虞梓缠着纱布的脚……他耸了下肩,转身出去了。
虞梓先把装有烫伤膏的袋子放到了轮椅脚边,然后他撑着轮椅的扶手,把自己挪到了床边坐着。
浴室里换衣服的空间倒是够,但虞梓现在毕竟腿脚不便,所以他打算挡了卧室镜头后,直接坐在床边换。
黎琢瑾从虞梓的行李箱里随便拿了条裤子进来,准备帮他挡镜头的时候,发现窗户更显眼,于是上前准备先把百叶窗放下来。
“啧……你运气有点糟糕啊,虞老师。”黎琢瑾看着放到一半卡住了的百叶窗。
虞梓感到无语。
虽然窗户看出去只有无人的阳台和一望无际的海面,但毕竟挡不严实,在这样的环境下换衣服,有点裸——奔的诡异感。
而且经过和黎琢瑾的“五秒钟小视频”曝光事件后,虞梓是一点也不相信“外面没人能看到,不拉窗帘也问题不大”这种事了。
“算了,我去卫生间换。”虞梓看了眼地板,“忘记拿拖鞋了,你再帮我拿一下?”
黎琢瑾放弃百叶窗,走到虞梓面前:“拿来了拖鞋你就能自己走去卫生间了?要是摔倒了,更连累我辛苦。”
所以黎琢瑾又把虞梓抱了起来:“裤子拿好。”
虞梓叹了声气,可能是脚上的烫伤灼痛得厉害,有点影响理智,他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在镜头前被亲过抱过了,不差这一回。
“那就麻烦黎老师了。”虞梓木然地说。
【不麻烦不麻烦!】
【所以黎哥要帮小鱼脱~裤~子~了吗!】
【可恶!为什么我看不到!】
【不用避讳我们啊啊啊!反正只是换外裤又不是连里面一起换是吧,卫生间里多不方便啊[乖巧]】
卫生间里有个高脚凳,在洗脸池下方,据高度猜测应该是准备来方便住客坐着洗漱的。
虞梓刚入住、看到这凳子时,还在寻思得是多懒的住客才用得上它,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用上了。
黎琢瑾伸脚把凳子勾出来,然后把虞梓放到了上面坐下。
接着,两人略显僵持起来。
虞梓:“……你不出去?”
黎琢瑾:“……还要我帮忙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前后闭了嘴。
然后黎琢瑾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靠在洗脸池边,顶着虞梓错愕的目光说:“没事,既然你不要我帮忙,那你换你的,我正好有点话跟你说……我也是刚想起来,关于今天早上我那个‘欲——求不满’的麻烦,我想好后面要怎么应付了。”
虞梓:“……”
本来黎琢瑾在这里看着就让人局促,现在他还说的是这个话题,那虞梓更换不下去裤子了,索性先听黎琢瑾说。
黎琢瑾一本正经地分享他的解决思路:“你早上说,不懂我怎么能做到既跟你针锋相对、又觊觎你肉——体的,这个问题我想过了,答案是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根据此前两次我们上床的经历来看——尤其是我们都拿喝多了酒当借口那次——这二者之间其实不矛盾,毕竟你也被我勾——引得自制力崩盘过。”
虞梓听得面无表情,有点想伸手取下黎琢瑾的毛巾捂死他:“……所以?”
“所以,既然我跟你谈交易、用钱都勾——引不了你,那我决定接下来自己上了。”黎琢瑾在虞梓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坚定地说了下去,“我之后不会再犯今天早上那样突然亲你的毛病了,那样毕竟不礼貌,不过如果你之后被我的色相迷惑、想要亲我,我很大方不会介意,你可以知道一下我这个态度。”
虞梓:“……”
他觉得,要么是黎琢瑾欲——求不满烧坏了脑子,要么是他脚上烫伤开始发炎、害得他理解能力有问题了。
“等等……问题有点多,我一个一个问。”
虞梓难以置信地看着黎琢瑾:“你的意思是,你在我面前把持不住,而接下来还要在一起录节目,所以你的选择是……不把持了?你想通过色——诱——我,让我和你同流合污,从而达成你解决‘麻烦’的目的?”
黎琢瑾颔首:“毕竟你不接受我给你钱、让你把衣服穿整齐的建议,我也是没办法。等节目结束,我们分开不会再见,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后续麻烦了,所以目前我只要把节目期间的问题解决了就好。”
虞梓冲他客客气气翻了个白眼:“黎老师,你的‘没办法’可真是个办法啊……你还知道我们现在在录节目呢?直播!你在这档直播综艺上,试图让你的前夫跟你做……炮——友?”
最后两个字,说得虞梓都觉得见鬼。
黎琢瑾被虞梓振聋发聩的话说得沉默,然后他叹了声气,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听起来有点离谱,但……我们有这间没有摄像头的卫生间可以用,以及作为小视频被全网传播的当事人,我觉得我们确实不用那么害羞。”
虞梓叹服:“我知道你不要脸,九年前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这样觉得,但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坦荡’……黎琢瑾,下了这个节目之后,你是不再见人了吗?退一万步来说,你妈妈、你祖母说不定在看这个节目呢,你为她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考虑考虑吧!”
“说起这个……”黎琢瑾轻咳了声,“我们离婚的事曝光之后,第二天我妈还特意问了我,那天三句话的额度全浪费在我们之间的事上了,听她那意思,要是看我们有复合的迹象,估计能挺高兴。”
虞梓轻嘶了声:“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怀疑你其实是对我暗恋已久,现在是在曲线救国,目的不是勾——引我上床,而是想让我跟你复婚了。”
这话听得黎琢瑾都接受不良:“谢谢你特意说鬼故事来哄我高兴啊——我祖母不爱看这些,我妈则是不爱看有我出镜的,包括我过去演的影视剧,她觉得太熟悉了,看着尴尬。所以她们不会看到。”
虞梓心累,觉得自己被黎琢瑾天马行空的想法搅和得都快忘记脚上的烫伤了。
他道:“你能不能抓抓重点,关键不是她们会不会看到……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你刚才说的话你自己记住了,你说的你不会主动对我做什么。”
既然黎琢瑾想要“色——诱”,那虞梓决定让他看看什么叫“柳下惠”。
黎琢瑾唇角微扬。
“还有,这是最关键的一点。”虞梓严肃说,“你刚才说什么用钱勾——引不了我,所以你才决定自己上……”
“首先,不是我不愿意收钱,是你那个解决方法一看就没用,我松口了也后患无穷,而且‘穿衣整齐’标准在你,回头万一你恼羞成怒跟我耍赖我也没办法——总之风险太大,我拒绝你这笔‘交易’是深思熟虑过的。”
“其次,不要高估你的份量,如果用钱都引——诱不成,那你就更不可能成功。与其盯着我,不如对你自己的手好一点吧。”
黎琢瑾拉平嘴角:“……就算你再财迷心窍,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会不如一堆废纸?”
虞梓啧了声:“那把你的‘废纸’都无偿赠与给我?”
黎琢瑾伸手“抢”走他攥在手里的裤子:“白日做梦之前先面对现实,你怎么还不换裤子?果然还是需要我帮忙是吧,好吧,我再乐于助人一次……”
虞梓拍开黎琢瑾的爪子:“用不着,裤子还我——诶,黎琢瑾,你突然这么殷勤备至,就不觉得在我面前有损形象吗?”
闻言,黎琢瑾惊讶一挑眉:“原来我在你眼里还有形象可言啊。”
虞梓:“……”
黎琢瑾盯着虞梓的裤——腰看了看,然后意味深长地一抬眸:“首先,我不觉得我现在很殷勤。其次……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既然觉得我殷勤,那你猜我是想奸还是想盗?”
虞梓对他凉凉一笑:“我看你是想死。”
第30章 像个被搬来搬去的棉花娃娃 罚你俩亲一……
最后还是黎琢瑾帮虞梓换的裤子, 虞梓双脚都缠着纱布还没有鞋,实在拗不过黎琢瑾这个四肢健全的。
不过黎琢瑾手脚挺规矩,毕竟得小心别蹭着虞梓脚上的烫伤。
换好之后, 黎琢瑾打开卫生间的门,又把虞梓抱了出来。
虞梓被放回轮椅上时, 感觉自己像个被搬来搬去的棉花娃娃……
【哇哦, 换个裤子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吗!嘿嘿】
【谁家好人帮已经离婚的前夫换衣服啊,小两口别嘴硬了, 挑个好日子复婚叭!】
【我猜他俩已经忘记这是一个离婚综艺了!】
【别说他俩,看着他俩我都会忘记这是离婚综艺】
【本来就离婚不久,也没什么触及底线的矛盾,又被安排同居,还状况不断,下意识又把对方当成最亲密的人了, 很正常啦】
黎琢瑾推着虞梓出了卧室,到外面把拖鞋穿上了——虞梓原本穿的那双鞋脏了, 虽然有带其他能换的鞋, 但他现在脚上缠着纱布又有伤, 也穿不了别的鞋子, 将就套上一双拖鞋算了,万一有不得不下地的情况, 也能应付着踩踩。
穿上拖鞋后,虞梓说:“走吧,回厨房去, 我看看有什么能直接生啃的,凑合吃点算了,反正也不饿。”
黎琢瑾推着轮椅往外走, 忍不住轻啧了声:“怎么搞得我现在像是你的保镖似的……”
闻言,虞梓和气道:“没有吧,你这顶多算是护工。”
黎琢瑾:“……你想自己手动转轮椅吗?”
节目组从游轮仓库拿来的这轮椅款式比较传统,没有电动遥控操作的“高科技”,坐轮椅的人想要自己移动的话,就得手动转轮子。
虽然难度不大,但既然能不用自己动手,那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虞梓闭嘴了。
他们出了门,来到电梯前准备下楼。
但意料之外的是,电梯门开了,端着餐盘的凌宋白和赵致诚正好走出来。
看到虞梓和黎琢瑾,对面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然后凌宋白抿了抿唇,说:“那个……节目组本来想看在突发状况的份上,今天中午给你们破例提供午饭,我把这件事揽过来了,毕竟算是我间接害虞梓你手忙脚乱出了事。饭菜刚做好,我看你还没回餐厅,就给你端过来了。”
“也给黎老师带了一份饭菜。”赵致诚跟着说。
虞梓挑了下眉:“是吗,真是受宠若惊,那回餐厅去吃吧。”
凌宋白愣了愣:“你……我还以为你最开始会不想接受我做的饭菜。”
“当着镜头,我相信就算你们再讨厌我,也没机会往里面动手脚,既然这样,我干嘛要做‘不识好歹’的恶人?反正我确实要吃饭。”虞梓回道。
他不吃这顿饭也妨碍不了凌宋白和赵致诚什么,不过是折腾自己罢了。而他吃了这顿饭,凌宋白和赵致诚也从中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又不会因此就对他们改变态度。
虞梓惯来利益优先,觉得这顿饭可以吃,在直播观众看来还显得他成熟大度。
黎琢瑾悠悠插话:“你对我可没这么冷静理智。”
虞梓回头,一脸莫名:“我对你要是还不够冷静理智的话,你早被我摁进土里养我的发财树了。”
黎琢瑾呵了声:“就你这胳膊腿?”
【哈哈哈哈亲疏有别嘛!对外人和对内人能一样吗!】
【黎哥:又不是没上过床,我还能不知道你的体力?打得过我吗?(是这个意思吧哈哈哈哈)】
【这两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打情骂俏】
【黎哥这算不算一看到小鱼跟别人说话,就要开口把小鱼的注意力抢回来?】
回到后厨所在的餐厅,虞梓吃了凌宋白端来的饭菜,然后有些意外:“味道居然还不错……你真不尝尝?”
虽然赵致诚那边也给黎琢瑾端了一份,但黎琢瑾说不饿、早饭没消化完还撑得慌,没有吃,只推着虞梓的轮椅到了餐厅,然后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
黎琢瑾摇了摇头,又真佩服他:“你确实心大。”
凌宋白和赵致诚之前对虞梓的嘴脸那么难看,虞梓现在双脚烫伤也和他们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反正换成黎琢瑾是不会给这顿饭的面子的。
但虞梓不仅吃了,还能正儿八经品个味道出来……黎琢瑾第一次想承认虞梓似乎是比他脾气好。
虞梓听出了黎琢瑾的意思,莞尔道:“可不吗,不然怎么能忍你。”
黎琢瑾挑眉:“怎么我跟你说什么,你都能绕到我身上来,这么关注我呢?”
虞梓:“……自恋是一种绝症。”
黎琢瑾从容道:“那你已经病入膏肓了。”
【哈哈哈哈你们俩要不要这么搞笑!】
【两个人一台戏,在家一定很热闹吧哈哈哈】
虞梓继续吃饭,懒得搭理黎琢瑾了。
午饭结束之后,按着之前商量好的安排,嘉宾们再各自回房间午休一下,顺带做好下午要出门的准备,随身要带的东西都带好、该做防晒之类的也都做好,两点半在甲板集合。
其他嘉宾关心过了虞梓的脚伤,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黎琢瑾和虞梓回房间之后,说起了一个问题。
“凌晨洗澡换下来的衣服也还没洗,现在去还是晚上回来了再去洗衣房?”黎琢瑾问道。
虞梓觉得他这默认两人要一起行动的态度有点太自然了……不过低头看看自己身残志坚的模样,又觉得这会儿还提出分开行动,有点太刻意了。
所以虞梓也自然地回答:“看游轮上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洗衣房里应该也有烘干机可以用,烘干耗时挺长的,所以现在去洗吧,下午出门回来正好去取。”
“对了,用洗衣袋方便一点,我行李箱里带了……在最角落那个行李箱,我轮椅过去太麻烦了,你帮我拿一下?我带了一整套,可以借给你。”
黎琢瑾推开挡路的其他行李箱,一边朝客厅里面的角落走,一边奇怪道:“你就这么肯定我没带洗衣袋?”
虞梓:“家里一楼洗衣机旁边我放了洗衣袋,你洗衣服那次都没用,我合理怀疑你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黎琢瑾被这么一提醒,回想起来了,之前他们离婚的第二天,他从“婚房”搬离的时候,的确把弄脏的衣服和床单什么的全都塞进了洗衣机,还给虞梓留了便签在门板上。
那也是结婚三年里,他们俩在洗衣服这件事上唯一一次交集,平时就算在家要自己洗衣服,也都是各洗各的。楼上楼下都有洗衣机,即便都在家、同时都有洗衣服的需求,也不用排队,自然不必关注对方洗衣服的习惯。
“在家用什么洗衣袋,直接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不就行了,装在洗衣袋里反倒多道工序,麻烦。”黎琢瑾说着拍了拍面前的行李箱,“是这个?”
“对。”虞梓点头,又说,“那不用洗衣袋,每次洗完所有衣服都缠在一起,就不麻烦了?”
黎琢瑾把行李箱放倒打开,很快看到了虞梓准备的一套洗衣袋,他拿出来,一边合上箱子一边回虞梓:“反正晾衣服的时候也要抖开整理平整,都差不多。话说起来,你说得好像你会经常用到洗衣机自己洗衣服似的,你都没经常在家好不好?”
虞梓挑眉:“你难道经常在家了?”
他们俩都在娱乐圈,平时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外赶通告,除了要一起回黎家之前会互相确认下时间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互不干涉的。
而且鉴于两人是协议结婚这个情况,虞梓和黎琢瑾其实有时还会刻意回避和对方同时在家。
黎琢瑾拿上洗衣袋站起身,正要接话,却蓦地一顿,然后他一言难尽地说:“我们这是在讨论什么话题?”
虞梓也回过神:“……”
【别停啊啊啊啊我喜欢听!】
【好日常好温馨好有夫夫感的话题啊!】
【好像隐约窥探到了他们俩离婚的原因?】
【呜呜呜这就是琐碎之间见真爱吧!你俩还说没爱过!】
【洗衣袋这个事现在才拿出来说,说明虞梓以前虽然注意到了,也不太喜欢黎琢瑾这个习惯,但都选择忍了没说,其实也是不想真的和黎琢瑾闹得不开心吧?】
【聚少离多,难得都在家,打情骂俏呛几句就算了,真会引发矛盾的家庭琐事反倒不提,不想占用团聚的时间呜呜呜】
【靠,如果真是因为聚少离多才分开的,这原因也太人间真实了吧……】
【怎么突然有点苦情起来了哈哈哈哈】
当前话题走向有点离奇起来了,黎琢瑾和虞梓都不说了。
黎琢瑾拿着洗衣袋往卧室卫生间里走,也没再特意问虞梓,直接把虞梓的衣服一起装了袋,然后拿出来。
“这是你的。”黎琢瑾把装着脏衣服的洗衣袋全放到了虞梓腿上,“另外的是我的。你那双弄脏的鞋我没拿,等下去洗衣房看看有没有专门洗鞋的机器,没有的话只能看你自己后面伤好了要怎么处理了。走吧。”
黎琢瑾说完,又推上了虞梓的轮椅。
虽然虞梓不是非去不可,毕竟脏衣服都装好袋了,到了洗衣房直接丢进洗衣机就行,让虞梓同行还要给他推轮椅。
但黎琢瑾觉得 虞梓不一起行动的话,显得都是他在干活,不公平,所以还是带上一起吧。
虞梓也不好把自己的事都丢给黎琢瑾,所以没对此发表异议,只默默把腿上的洗衣袋都抓好。
然而,在观众看来就是——
【哎呀,本来一个人去就行了的事,非要两个人一起哦~】
【小两口真是分不开啊,嘴上说着这个麻烦那个麻烦的,一起行动的时候倒是不嫌轮椅累赘[嘿嘿]】
【我的天,我的CP一起去洗衣服!我居然能看到这么居家这么美好的一幕!】
虞梓和黎琢瑾来到节目组说的公共洗衣房,发现这里的洗衣机都是洗烘一体的,想要达到专用烘干机的效果会耗时更长,但好处在于不用等洗完了再拿出来换到烘干机里去。
不过没有洗鞋的机器,所以虞梓那双弄脏的鞋只能暂时放着,他打算等脚上的烫伤好了之后再刷洗。
洗衣房里有节目组准备的洗衣凝珠,按量和洗衣袋丢进洗衣机后,黎琢瑾和虞梓又回到了房间。
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一阵,虞梓打算躺下休息一会儿,但他现在的状态换睡袍太麻烦,所以他准备直接在客厅沙发上靠一会儿。
黎琢瑾看着他自己挪,觉得碍眼,于是上前又把人抱了起来,帮忙放到了沙发上。
“我发现我今天好像是对你太客气了,你要不要叫我一声哥哥当给我的报酬?”黎琢瑾松手后,慢悠悠道。
虞梓摆好沙发上的抱枕,心平气和地躺下了,对黎琢瑾的问题沉默相对。
黎琢瑾吃了个闭门羹,轻啧了声。
……
下午两点半,所有嘉宾来到甲板集合,然后下了游轮,按着地图导航朝他们打算去的第一个景点雅典卫城走去。
虞梓坐在轮椅上,腿上抱着黎琢瑾从餐厅里拿的两瓶饮用水,而黎琢瑾仍然在“兢兢业业”帮他推轮椅。
黎琢瑾越想越心理不平衡,纳闷道:“我怎么还真成了你护工了,你不考虑给我点工资吗?”
虞梓觉得不惹他为妙,于是“乖巧”安静地没吭声。
黎琢瑾又道:“我突然觉得你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大家都走路,唯独你有坐骑。”
闻言,虞梓忍不住还是开了口:“那要不黎老师您也烫一个?”
“免了,一个套间里有一个伤残人士就够了,不然回头我俩身残志坚互帮互助的画面,未免太催人泪下。”黎琢瑾胡言乱语道。
虞梓:“……”
同行的其他嘉宾里,商安安笑道:“哎,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午商量交通方式的时候,还是虞梓你最先提议的步行吧?没想到现在会是这样的情况。”
虞梓无奈失笑。
不过说起这个,虞梓突然也想到:“话说……我是不是可以省下买套票的钱了?反正我这样子进景区也不方便,就在外面等你们吧?”
“你省下这三十欧还能变成世界首富不成?”黎琢瑾说,“一起去,别偷懒。”
虞梓轻啧了声:“哦,雅典卫城是座小山坡吧,到处是台阶,你背我上去?我怕累死你啊黎老师。”
黎琢瑾挑眉:“你在挑衅我吗?行啊,我背你上去,看累不累得死我。”
虞梓:“……你来真的啊?”
不快不慢走了近五十分钟,到了卫城山脚下,虞梓发现黎琢瑾还真是来真的。
黎琢瑾背对着在虞梓面前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背:“来。”
虞梓不懂他这个脑回路:“你是为什么觉得我留守在外面算偷懒的?你背我上去,我不是更偷懒吗?”
黎琢瑾回过头对他和气一笑:“其实我主要是见不得你的钱花不出去。”
虞梓:“……”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是针对他的人,就是图谋他的钱,堪称罪大恶极。
商安安和乌杳然正在挨个收三十欧的门票钱,然后准备统一去售票处买票。
虞梓从口袋里掏出三十欧,递给商安安,然后拎着带出来的两瓶饮用水趴到了黎琢瑾背上。
“背吧,满足你的愿望,不客气。”虞梓说。
闻言,黎琢瑾没好气道:“我可谢谢您了。”
【你俩真是急死我了!一个想背一个愿意被背,但都不好好说话!】
【罚你俩亲一个给我看!】
门票买好之后,众人进入山门。
往山顶走,沿路有几座神庙和一些富有希腊特色的景观。
商安安和乌杳然时不时停留下来拍照,也招呼着其他人一起。
徐铭和卫姜在网上查了点资料,自发充当起临时导游来。
凌宋白则一言不发地往前,跟随大部队停停走走,赵致诚在他身边像个烦人的噪音制造机。
黎琢瑾背着虞梓走在最后面,一如既往不太掺和“社交”。
“诶,你有没有特别感动?我居然不计前嫌地背你上山。”黎琢瑾突然问背上的虞梓。
虞梓趴在他肩头,懒洋洋地说:“是啊,特别感动。”
黎琢瑾:“……再具体点?”
虞梓便煞有介事地说:“让我回想起了小时候我深夜高烧,我爸冒雨背我去看医生的故事,感动死了。”
黎琢瑾:“……”
【哈哈哈哈黎哥无痛晋升辈分】
【小鱼好像真的没有提过妈妈哎,一般“雨夜高烧”的作文故事都会说妈妈吧】
虞梓还在侃侃而谈一些经典剧情:“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的夜晚,年幼的我突发高烧,我爸急坏了,只能背着我出门去看医生,淋着滂沱大雨、艰难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一直记得那个雨夜我爸爸坚实的后背和对我浓重的爱。”
黎琢瑾面无表情地回:“哦,是吗,难怪你长大以后脑子不好使,原来是因为小时候高烧了还淋雨吹风啊。”
虞梓:“……你小时候写语文作文一定得不到满分。”
黎琢瑾嗤了一声。
卫城这座山不高,一行人一路走得慢,也赶在太阳有落山迹象之前抵达了山顶。
他们打算在这里等日落。
虞梓被黎琢瑾放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然后黎琢瑾从虞梓手里拿了瓶水拧开喝。
喝完了水,脑子可能终于姗姗来迟的冷静了。
黎琢瑾点评了下自己背虞梓上山这个行为,说:“我感觉我像个做白工的冤大头。”
虞梓一乐:“那我给你一欧小费?”
黎琢瑾想了想,伸出手:“行,给我吧。”
虞梓拍开他的手:“不急,下山了再给,服务还没结束呢。”
黎琢瑾点头:“懂了,你在给我画小饼,免得我把你丢在这里不背你下山。”
虞梓:“……”
在卫城山顶能俯瞰到雅典城景,夕阳余晖下别有一番美感。
八个嘉宾在这里拍了张大合照,然后下山。
天已经黑了,他们对雅典又不熟悉,走回港口还要近一个小时时间,而且回了游轮上还要自己做晚饭才有的吃,所以这天的行程就到此为止,他们有套票,打算明天继续逛别的景点。
出了山门,黎琢瑾把背上的虞梓放回了轮椅上——刚才有随行的其他工作人员在这里等着,看守一些不便拿上山的器材和虞梓的轮椅。
出人意料的是,虞梓刚坐回轮椅上,一只流浪猫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落到了虞梓的腿上,懒洋洋地舔爪子看着他。
虞梓:“……你干嘛?”
流浪猫没回答,又踩了虞梓的腿一脚,跑走了。
黎琢瑾见状乐道:“估计是把你当同类了,来打个招呼,以后你流浪在外的话不用怕了,有猫祖宗罩着你。”
虞梓冲他翻了个礼貌的白眼。
黎琢瑾再度伸手:“别想赖账,我小费呢?”
虞梓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钱,冲他晃了晃:“没有一欧的零钱,你能找零吗?”
黎琢瑾:“……我只知道你抠门财迷,不知道你还周扒皮。”
虞梓莞尔:“有点押韵哎,黎老师。”
他俩你来我往期间,其他嘉宾那边发生了点别的状况——有拿着玫瑰花的异国面孔给他们送花。
徐铭和卫姜没好意思要,手微微背着、连连摇头。
商安安和乌杳然都警惕地退了几步避开,也都不要。
凌宋白还是厌世的样子,看得送玫瑰花的人没敢追。
好在赵致诚很给面子,没让异国友人失望。
“哎,不能收……”商安安试图阻止,但没来得及。
至于黎琢瑾和虞梓这边,他俩离大部队没那么近,而且自带结界似的在交流,加上异国友人可能是看虞梓坐着轮椅,没好意思动脑筋,所以没来打扰他们俩。
赵致诚拿到了玫瑰花,觉得其他人奇怪:“你们态度这么坏做什么,人家这么友好,让人看了还以为我们那什么……歧视呢。对了,宋白,我借花献佛,这朵玫瑰送给你吧。”
凌宋白不理他。
异国“友人”送完花并没有离开,而是拿出了一块牌子,热情地递到赵致诚面前:“上帝保佑你,我的朋友,你愿意为无家可归的孤儿们捐献一点爱心吗?十欧元就好,如果没有的话,一欧元也可以,我们会登记你的姓名,上帝会知道你的善行。”
希腊官方用语是希腊语,不过在旅游重点区域,英语基本也够用,当下这位“友人”说的就是一口英语。
然而赵致诚没听懂,和异国“友人”面面相觑。
“友人”显然也很有经验了,见赵致诚语言不通,便拿出手机,嘴上切换了几种语言说“你好”。
听到中文,赵致诚才下意识接了句:“你好你好。”
“友人”就把手机上的翻译软件切换成了中文,然后把刚才那席话又说了一遍、翻译给赵致诚听,全程都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赵致诚听完,看着手里的玫瑰花尴尬了。
然后他扭头对凌宋白说:“宋白,你英语不是还行吗,帮我跟他说说……”
凌宋白嫌他丢人现眼,没回应,而是直接对其他嘉宾说:“走了,不要因为一个人耽误大家的行程,他爱怎么应付怎么应付。”
凌宋白说完就埋头往前走,其他嘉宾反倒没那么“绝情”,不好意思真把赵致诚一个人丢下。
乌杳然建议赵致诚:“你态度强硬点,把花丢还回去,然后赶紧走,别被他的话带着跑。”
有人帮忙出主意,赵致诚却死要面子:“哎呀,这怎么好呢……”
其他人无语。
结果就是,赵致诚为了莫须有的面子,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咬牙被迫“捐”了二十欧——他从口袋里掏出钱,被“友人”看到后就直接一把抓了过去,二十欧一张不剩。
“友人”煞有其事地说:“上帝保佑你,我的朋友,你真是个慷慨的善人,你叫什么名字?我来为你登记一下。”
本来还想要回一点钱的赵致诚,一下子就稀里糊涂了:“我……我叫赵致诚,哎呀,这语言不通啊……”
虞梓目不忍视,难得又有点同情起凌宋白来,有这么个前任真的是黑到发昏的黑历史。
再一看黎琢瑾,虞梓忍不住轻叹:“对比起来,你这个前任都眉清目秀了,至少不败家。”
黎琢瑾:“……”
对于虞梓把他和蠢货赵致诚做对比的行为,黎影帝感到十分不满。
以及,按虞梓这个标准,怕是路边一条狗都值得眉清目秀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