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傻子与中年版龙傲天31

    散场直到尾声, 每家人都在酒楼的休息室等待,顺便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 吩咐他们来接人。

    小家伙坐在高高的椅子上, 小脚晃呀晃,手里捏着一盒牛奶,嘴里正咬着一根吸管,那吸溜的声音贼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红艳艳的小嘴沾了不少白色的奶汁, 让那孩子看上去更加稚嫩。

    喝了好一会儿后,小家伙捏了捏牛奶盒, 晃了晃, 软软地道:“妈妈,我喝完了。”意思好像想在喝一盒。

    林舒芜平时惯着他,但也管着他, 挑了挑眉道:“不行,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再过一小时我们回家就要睡觉了,再喝你晚上又要上厕所。”

    小家伙闻言,瘪了瘪小嘴, 只好咬着吸管, 又吮吸了几口,似乎要把这本来就没剩多少的牛奶盒榨干。

    其他人摇头,不得不感叹这林女士这般的大美人命不好,丈夫英年早逝, 生的孩子又是个小傻子,十二岁却跟五六岁似的,需要费心照顾。

    听到林舒芜说上厕所,殷明麓听着听着,突然真的想上了,打了个招呼后,就在小门童的带领下,前往了男洗手间。

    上完后,还没走出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小脑瓜子,跟小间谍似的耳朵靠墙,凝神静听;而见他如此,守着他的小门童也忍不住跟着严肃了表情。

    耳朵动了动,两人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蹲在角落里,听起了隔壁长廊的墙角。

    长廊里,罗翠花哭着道:“杨阿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请您一定要帮我!”她不想这样被赶回去,说是客客气气地送她回去,可谁都知道其中的不对劲,为什么罗翠苗和她一同去的城市,却只有翠苗一个人被留下?村里的人脑子多想想也能猜出来,她肯定是得罪了城里的大人物,讨了他们不喜欢,才会被送回来。

    杨润心叹了一口气,捏着自己的手提包,假惺惺道:“阿姨也想帮你,可惜你元叔叔不听阿姨的,阿姨也无能为力。”

    见少女还在流眼泪,似乎要死心了,她便抛出一句话:“现在大家都不资助你了,你如果想留下,只能靠元凤了。”

    此话一出,少女瞬间就停了眼泪,惊讶地抬起了脸,结结巴巴地问:“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她听着好像杨润心有撮合他们俩的意思。

    杨润心含蓄地笑了笑,道:“凤子这人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只要他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谁也劝不动。如果你能跟凤子处对象,你元叔叔就算不同意,最后也会留你下来的。”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大多都执拗冲动,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不说念念不忘,但绝对会在心里拥有一个特殊位置。

    “真的吗?”少女眼前一亮,随即脸色暗淡下来,闷闷不乐道:“可是四天后我就要走了,元凤他现在还对我不冷不热的,他对我有很多误解,我不行的”

    杨润心听了,暗暗鄙夷了身边的罗翠花一番,心想这年头的小姑娘真是没用,光有贼心没贼胆,心里想追男人却只会说口头说说,难道不知道使点手段来抓住男人的心吗?还好她早有准备。

    于是她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手提包,掏出点东西,道:“凤子每天晚上都有抽根烟、喝点小酒才睡觉的习惯,这老毛病一直改不了,阿姨已经换了他房间里柜子里的酒,就最上边的一瓶,如果他不喝酒,你就送他烟吧”而且三个月都待在乡下,许久不沾烟酒的人,一回到家肯定憋得慌。

    说着,杨润心将一包「雪山红梅」放进少女摊开的手心,然后动作慢条斯理地将那只手合拢,想让少女下定决心。

    而罗翠花捏着那包烟,呆滞在原地,似乎完全忘记了语言,只剩下心中一片起伏不定。

    两人最后前后脚,隔了些时间差离开了。

    而吃了一口大瓜的殷明麓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还敲了敲自己稍微有些麻的小膝盖,而被迫听了一耳朵有钱人阴-私的小门童欲哭无泪,最后在殷明麓眨巴着眼睛,给的几张封口费中马上表示自己绝对守口如瓶。

    老老实实将人原路送回去。

    司机还没到,元凤和夏铭在打桌球,几颗五颜六色的球在桌上撞来撞去。看得出元凤技术水平很好,单手扶杆,眼神一凛,对准了目标后,「啪」的一声,球飞快地掉入球袋。

    进球后,就慢慢从球桌上起身,那神态十分惬意,眉宇间更有淡淡的傲气,仿佛在这球桌领域上,他就是绝对的王者。

    等他再次俯低身子,准备进球时,殷明麓偷偷戳了一下他的腰,少年敏感地跳了起来,球杆一碰,失误了,而夏铭抓准机会,笑着撑杆,把那颗球收入囊中。

    见球被抢了,元凤脸上哼了一声,转头对着捣乱的小家伙「凶巴巴」地道:“你个小坏蛋,在干什么,不知道男人的腰不能乱戳吗!”

    他心道,这小傻子还真会戳,那软软的手指,戳了一下,他全身都在抖。而见他生气,小孩儿咯咯咯地笑得挺欢,气得元凤更加想捏他脸了。

    怕被捏脸,小家伙才赶紧躲开他的手,一边踮起脚尖,一边把他拉下,在少年的耳边叽叽咕咕起来。

    而一听,元凤的瞳仁瞬间紧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他并不认为这个满嘴童言稚语的小傻子会说假话。

    而且能把他的生活习惯摸得那么清楚,除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还能有谁?他讽刺地勾起嘴皮。

    想到这里,他无比感谢,在乡下的时候给小傻子讲的那个故事。当时半夜无聊,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睡在床上,他只能没事找事跟小傻子聊天。

    小傻子要听童话故事,于是他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漂亮的灰姑娘,名叫元凤”

    小傻子很耿直,眨巴着大眼睛道:“灰姑娘不是叫辛德瑞拉吗?”

    元凤道:“这不重要,你继续听。”

    “哦。”小傻子乖乖地不发言了。

    元凤继续道:“这个灰姑娘的亲爸娶了一个新老婆后,就变成了后爸了。”

    小傻子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很能感同深受地托着小脸蛋儿,听得更认真了。

    “然后「她」在家里,天天被恶毒的继母与心地不好的弟弟欺负”他随口胡诌,但小傻子却当真了,至今还以为他跟灰姑娘一样天天在家里捡黄豆,捡完黄豆捡绿豆。

    于是这一次听到他后妈的事情,虽然「半听半懂」的,但还是赶紧哒着小脚跑来通风报信了。

    小家伙这样「鹦鹉学舌」一遍,元凤何其聪明,马上就明白了,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眉眼间染上戾气,没有人想平白被算计。

    没等多久,他果然见到少女朝他走来,给了他一包烟,说感谢他这些日子对他们的照顾,仔细看,那烟还是他最喜欢的牌子。

    包装精致大气,完全看不出哪里被做了手脚,肉眼只能看出,少女拿着烟的手在颤抖,但那抖动极小,在黑夜里几乎不易察觉。

    他冷笑了一下,没有拒绝地接过,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的话,可能躲过了烟,却躲不过酒。

    因为他有个习惯,喜欢从上到下拿东西,所以如果不是提前知晓的话,他还真可能从酒柜上最上边拿了那瓶酒,在夜晚小小地斟上一杯。

    这些人真的是好心思。

    在给烟的时候,罗翠花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见元凤毫不怀疑地收下了,才悄悄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出的甜蜜、紧张和期待。

    元家的司机来时,所有人都起身打算走人了,元凤不走,双手插口袋,懒洋洋地道:“我跟「癞子」约好了一起,十二点再回去。”一副要泡夜场继续挥霍的样子,看得元父想骂人,发现这大儿子真是死性难改。

    元凤叫住了自家弟弟,元景脸上带着笑容,道:“哥哥,怎么了?”其实生怕元凤叫他一起去嗨,他虽然私底下浪荡,但并不想在元父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

    “我忘带钱了,你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元凤不客气地指使道。

    元景面上无奈,虽然心里巴不得多给元凤一点,让他最好继续在夜场继续嗨,让元父更加不痛快,觉得大儿子任性叛逆、难以管教的好。

    但元父在不远处盯着他俩,他只能装作「极不情愿」、「被哥哥胁迫」的样子,慢吞吞地掏钱,半天掏不出一张信用卡。元凤也跟着装作不耐烦,你再慢吞吞我打你的样子,直接粗鲁地上手掏他的口袋。

    两人纠缠在一起,互飙演技,场面看上去有些欺负人。而在翻兜的那一瞬间,元凤眼疾手快地将两包「雪山红梅」掉了个包,两兄弟骨子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喜好极为相似,他喜欢什么,元景也喜欢,他爱抽烟喝酒,元景自然也喜欢,连牌子都差不多。

    他们自以为对元凤骨子里的弱点和喜好了若指掌,难道元凤对他们就不了解?冷笑了一番后,元凤搜光了元景身上的所有钱,拿走了一张信用卡,几百块现金,连一个钢镚儿都没给他剩,打劫打得心安理得。

    等到嗨皮了一夜后,回到家,一边假装自己抽了烟,一边走上了三楼,勾引心怀意乱的少女上了楼,一边又打电话给元景,喊他上楼来谈人生。正在抽烟的元景感觉脑子有些混乱,面对元凤颐指气使的命令,胸腔里说不出的暴戾。

    但多年来装模作样下来,服从俨然已经成了本能,哪怕身体再难受、心里再不情愿,他也会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跟突然翻篇似的,等元景捂着要爆炸的脑袋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而身边躺着个女人,床单下的皮肤并不白皙,而是阳光般的小麦色,不是他那校花女朋友,也不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顾小姐,而是那寄住在他家的那个农家女?

    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了,刚想翻身下床。

    结果门突然被撞开了,一口气冲进来好几个人,有表情难看的元父、满脸震惊的母亲和那对双眸惊惧、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罗家兄妹。

    而元凤抱胸,冷冷地从自己房间的小隔间里走出来,在后边旁观着。

    被这大动静吵醒,旁边的少女嘤咛一声后也醒来,见到一大群人,其中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而自己还赤身裸体和披头散发着,连忙尖叫起来,道:“元凤呢,元凤呢?”

    元景也惊慌失措,在那里连连解释道:“不是我的错,我完全没有印象,我肯定被算计了!哥哥给我打电话,我”

    杨润心以为计策得逞,正好罗翠苗下楼来找姐姐,她便大呼小叫道,给元凤煮了宵夜,怎么现在还不下来吃。

    于是引得众人上楼查看,来一场「捉奸在床」。结果万万没想到计中人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儿子,怒火冲天的杨润心冲上去,给了尖叫的少女几巴掌,骂骂咧咧起来。

    而元父本来还一脸铁青,在这几人各异的反应中,再联想之前妻子对少女的连连赞扬,和刚刚催他们上楼的各种怂恿,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摆明了是一出「偷鸡不成蚀把米」演变出来的家庭丑事。

    气急攻心的元父抓起自己的妻子,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场面一片混乱。

    而在这出戏中,伤害最大的还是暂时寄住在这个屋檐下,被迫亲眼看到自家姐姐和资助人儿子滚在一起的两兄妹,一整夜两人恍恍惚惚地收拾行李,很快就被人赶出去。

    因为路途的距离,一开始去的是夏家,但夏家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对他们冷嘲热讽后也赶了出去,兄妹俩留着眼泪去了殷家,本以为会受到冷遇,但却被心地善良的林舒芜接收了。

    她想的是,这两人就当给儿子找的玩伴了,毕竟她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儿子身边,总要给儿子培养一些助手。

    但在之前接受了冷遇的两兄妹看来,给了他们避风港的殷家真的是救苦救命的活菩萨,对林舒芜也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一辈子为殷家抛头颅、洒热血,兢兢业业,奉献终生。

    罗翠花留下,但待遇并不好,杨润心生怕她怀上自家儿子的种,强行多留了她几天,逼着吃了一堆药后,确认怀不上后,一刻也不多留,直接把她赶回了农村。

    梦想中的「一夜惊喜」后她翻身嫁入豪门的场景并没有来,少女哽咽着吃药,觉得自己的身心受创严重,很快就被人直接赶出了家门,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村子。

    杨润心恨毒了她,觉得这姑娘肯定是觉得元景、元凤两个人反正都是城市少爷,跟谁睡都无所谓,才盯上了她儿子。

    于是在使手段把人送回去后,还大肆发布她勾引城里少爷、妄图攀富贵不成所以才会被人赶回去的流言。

    村里人听了,一个个都惊讶得合不上嘴,儿罗父罗母没等来有钱人的捐款。

    倒是等来了大闺女没脸没皮勾搭城市少爷失败的丑-闻,乍听之下,直接晕厥了过去。

    罗翠花的名声从此毁了,方圆十里的知情者没有人敢娶她。城里人不在意贞洁,但农村人却保守得很,谁也不想娶一个没结婚就破了身子的女孩当老婆。

    另一边,知道林舒芜母子在曲园吃饭,正等待司机来接,结果司机没等到,韩世豪却亲自驱车过来了,摆出温和的面孔,伸出手道:“明麓,叔叔接你回家。”

    殷明麓面上天真,暗地里却撇了撇嘴,依赖地抱住自己的妈妈,这场面没得选择,林舒芜叹了口气,心想着反正都要在韩家多待几天,便牵着儿子的小手,准备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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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时,她听到那在节目里一向很欣赏的夏家少年如此说道:“林阿姨,我前几天刚看了一则新闻,听说是家中的孩子犯了罪,家里人不愿意让他坐牢,于是喊家中的痴傻老人顶罪呢,阿姨你说这人心怎么那么恐怖呢?”

    少年口中的话,让林舒芜猛然一惊,像是突如其来了一盆冷水,从脚底冷到了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是晚上十点半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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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小傻子与中年版龙傲天32

    夏铭的警告显然有效果。

    林舒芜呆立在原地, 她低着头,看向小脸蛋埋在自己腰间的孩子, 五官精致, 性格柔顺,无论是脸蛋还是身体都透着一股青涩。从小到大,这都是一个长得好看,谁见了都要多看几眼的漂亮孩子。

    而这个年纪的漂亮男孩,远比同年龄尚未发育的女孩, 来得吸引人,尤其是那雄雌莫辩的魅力, 轻而易举就能夺人眼球。

    韩世豪既已阅遍了花丛,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自家孩子。

    如果将这样一个容貌鲜嫩、纯稚可爱的男孩放在那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会发生什么呢?

    她光是想象一下那画面, 身体都恐惧得颤抖起来,牵着孩子的手也跟着泛白。再联想到夏铭口中所说的「顶罪」,她敏锐地想起了昨天下午,金家的大少爷金鸿跟着韩天雨上楼了, 一整天再也没下过楼的事情。

    连喊厨房叫饭都忘记了, 女佣们都在取笑这小两口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以至于连吃饭都抛到脑后了,还不准佣人上楼打扰,难怪是未婚夫妻, 真是歪腻。

    但她总觉得哪里违和,韩天雨那女孩她太了解不过了,在家里常常对未婚夫口出恶言,嫌弃对方又胖又蠢,毫无资质。

    有时候情绪上头了,甚至还会脱口而出「他给我提鞋都不配」、「这死色胚老对我动手动脚,迟早有一天我要阉了他」的狠话。

    却在昨天,反常地甜甜微笑着,还穿了一身漂亮的裙子,邀请未婚夫这几天在家中住下。而面对心上人的邀请,金鸿自然喜笑颜开,忙不迭就答应了,还吩咐人不要上楼打扰。

    连接楼层的是一个木制旋转楼梯,少女裙摆翩跹,步履轻盈,走起路来像一串优美的乐曲,而男方体态臃肿,每踩一层阶梯就有笨重的声响传来。就这样完全不搭调的两人,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般携手上楼了。

    金鸿住下的房间正好就在她的小儿子殷明麓对面,难道这不是无意安排的巧合?难道金鸿发生了什么意外,韩家想要囚禁他们母子,把她的小儿子推出去顶罪?难怪明明要离婚了,却各种拖延,借口想念他们母子,苦苦哀求多留几天。

    想到这里,那一脚差点踏入狼窝的惊险,让林舒芜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着,牵着儿子的手也在拼命颤抖,好半天才缓过来。

    在韩世豪关怀的口气中,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对着男人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有事必须回家一趟,不劳烦你来接送。明天会有律师上门,记得签字。如果不签,我们法庭上见!”说着,牵起儿子的小手,踩着高跟鞋走向了其他轿车。

    韩世豪笑容慢慢收敛,见人要走,他赶紧伸出手想拉住她,模样有些慌张道:“舒芜你别闹,我们不是都说好的吗?只要你留下来,我们一起度过最后三天夫妻生活,我就签字,决不食言。”

    电光火石间,从男人的态度中,林舒芜马上就意识到了其中果然有问题,这一番话并不像对她用情至深的挽留,而是在用签字为借口,想把他们母子俩留下来。

    她眼神透着冷冽,毫不留情地挥开男人的手,一边大声对着酒楼的保安招手求救,一边快步拉着儿子上了夏家的轿车。夏铭在旁边扶了她一把,把小家伙抱上去后,就眼疾手快地锁了车门,任由慢了一拍的韩世豪在外拼命拍着车窗。

    酒楼的保安也赶了过来,眼神凶狠地挥了挥警棍,似乎在质问韩世豪为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缠一个女性,而韩世豪慌里慌张地在解释。

    趁这机会,夏铭对驾驶座的司机冷冷道:“傻了吗,还不快开车!”

    听到少爷的催促,司机才回神,赶紧启动车子,调转方向盘走了,开了好一会儿才懵道:“少爷,去哪啊?”是回夏家还是先将人送回去?

    没等夏铭回答,副驾驶座上的夏铭父亲就不爽了,训斥他道:“没眼色的东西,肯定先将林女士和殷小少爷送回去啊!”

    番茄;

    司机被训得赶紧点头。

    说完,夏父殷勤地扭头跟林舒芜打招呼,然后道:“林女士,你们刚刚是不是被登徒子缠上了?”果然貌美的女人最好不要一个人在外边走,简直不安全。

    林舒芜疲惫地露了一个笑容,“是的,十分感谢你们的帮助,我的司机不知道怎么了,没有来接我们。”

    夏父听了,帮忙痛骂道:“这什么司机,光拿钱不办事,林女士你不要心慈手软,就该将这种偷懒耍滑的员工开除!”

    闻言,夏家的司机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不敢说话。

    林舒芜点了点头,心头冷笑,可不是嘛为殷家开了好几年车,工资薪酬、福利待遇哪项不差?逢年过节还有礼物,关键时候打电话却一个人影都见不到,连韩世豪说话比她都管用,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来真的是她平时心太软了。

    窝在母亲身边,小孩儿似乎是困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轻轻抖动着,他对母亲道:“妈妈,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能见到张叔叔和李叔叔吗?没有他们,我害怕

    这两人是殷明麓的保镖,也是殷父在世时的老员工。林舒芜摸了摸儿子的小脸,点了点头,总觉得两个守着儿子还不够安全,殷家别墅内部还是得多安插几个保镖,她才能彻底放心。

    此时此刻,这对母子俩依偎在一起,小小的后车座顿时充满了温馨,仿佛自成了一个世界。

    连旁边的夏铭也无法插入,他不由感慨,真是不同人拥有不同的家庭,有人生而残缺,却拥有一个极为温暖的家庭;有人聪明绝顶,家庭却四分五裂。

    他的父母亲多年前早已各自离婚,再娶再嫁,他们之间的联系寡淡,除了节假日的例行问候之外,从不来往。他生活在一个尔虞我诈的大家庭里,父亲视他为争名逐利的工具,需要他在国际上获得奖项,以此来巩固自己的荣光,除了聊比赛和作秀,他们父子俩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句话。

    有时候,父亲甚至会叱骂他,说都是因为他小时候聪明得近乎妖异了,一眼就从父亲的领带和胡须看出了父亲出轨的真相,并将此事告诉了母亲,导致了这个家庭分裂,让妹妹一出生就失去了家庭温暖,说他的自作聪明毁了这个家。

    而这些话,也曾一度成为了他上辈子的心结。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得很,父亲出轨又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将别人的错误背在自己的身上,以此来惩罚自己?

    于是重来一世,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父亲出轨的事说了出去,并用上辈子的经验,为自己的母亲在这场离婚官司中争取最大的权益。可最后,他的母亲却并不感激他,反而跟别人抱怨道:夏铭这孩子实在聪明得太可怕了,完全不像是我生的,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全身都在发抖。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家庭温暖这个词,这辈子终是与他无缘了。

    沉浸在回忆当中的夏铭,突然感觉自己身旁有动静,他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那是一只幼嫩的手,手心暖烘烘的,抓着他的力道很小,却充满了依赖。

    他微笑,紧紧地回握了那只手,仿佛自己握住了一枚降落人间的小太阳。

    而另一边,韩家大宅里。

    韩天雨惊恐地打电话,捂着嘴小小声道:“叔叔,你还没有把那傻子带回来吗?金鸿他要疯了!他怀疑我在骗他!叔叔,你快想想办法吧!”按计划不是应该已经把人骗回来了吗?

    而被绑在床上的金鸿,鲜血淋漓的下-体被简单处理后,暂时止住了血,却依然浸湿了绷带,他双手双脚被束缚在床头,根本动弹不得,嘴里咬着一块布,疼得整个人满头大汗,仿佛从锅里捞出来似的,他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一天了。

    他望向身边女人的眼眸里充满了蚀骨掏心般的狠毒,那眼神几乎能令见者血液冰冷、难以呼吸。因为就在今天凌晨,他成了一个废人!

    接收到了「暗示」的他欣喜若狂,当天晚上便夜袭了心上人的房门,结果就晕了过去,等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失去男人最宝贵的东西!疼痛和耻辱让他撕心裂肺!

    见金鸿双瞳赤红,一副要挣脱扑过来的癫狂模样,韩天雨心里咯噔一声,呼吸急促道:“金鸿我错了,你坚持住,我没骗你!殷明麓那小傻子马上就回来了,只要你指认是他做的,金殷两家我们可以共同分享殷家的一半家产!那对孤儿寡母很好宰割的!我没骗你,他很快就要来了,可能就在路上!只要他一来,我们马上去医院!”

    听到殷明麓的名字,金鸿气息渐渐微弱下来,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得一干二净,目光死死盯着床头的那张照片:上面是个黑发雪肤的少年,眉眼可爱,一张脸蛋水灵灵的,那一抹低头的样子,让人联想到了电影洛丽塔中那混合了青涩与性感的致命吸引力,远比那些画报上成熟性感的少妇形象还要吸引人。

    如果不是靠着这张照片,他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韩天雨告诉他,他既然已经成了废人,不如将责任咬死了是殷明麓这个傻子做的,对方为了不坐牢,肯定会任由金家狮子大开口,而他就能凭此分走殷家的一半家产,那漂亮又好拿捏的小傻子还能进到金家,照顾他一辈子!不然等到金家人知道了这件事后,得不到殷家财产的他会失去更多。

    比如继承人的位置、外人异样的眼光,还要面对底下如狼似虎的异母兄弟。

    金家的其他人还不知道,但他们说,只要他这个当事人点头了,韩家人手眼通天,有的是方法糊弄过调查。

    这异想天开的方法,金鸿最初是震惊且恨不得掐死韩天雨的。但一整天下来,韩天雨拿着照片,在有气无力、精神涣散的他耳边拼命游说着好处,渐渐的他听进去了,忍不住也点了头。在自己的生命特征在不断的流逝的时候,那张照片、殷家的钱财和对韩天雨的恨意成了他最后的执念、续命的工具,他闭着眼想道:等到他得到了殷家的一半和那个小傻子,他就要好好折磨韩天雨这贱女人!

    可是等到最后,他最终都没把人等到,就咽气了。

    而等一直忙着打电话的韩天雨回过神来,面对金鸿那失去了呼吸的尸体,她脑子里如五雷轰顶,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心想:我、我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小天使猜到了金少爷,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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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小傻子与中年版龙傲天33

    金鸿是在第二天的午夜咽气的, 因为迟迟等不来林舒芜母子,再加上韩天雨倔强地不肯将人送去医院, 最终失血过多致死, 而她的理由是:殷明麓那小傻子还没来!把人送去医院,全世界都会知道是我做的了!她绝对不允许!

    她固执地要等到自己叔叔将人带回来,因为她相信自家叔叔的英明神武,可是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却等来了一条人命。

    她的心彻底凉了, 面如死灰,呆呆地看着金鸿的尸体, 瘫软在地时, 周身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眼神也失去了焦距,难道她要坐牢了, 这不应该啊?林舒芜母子怎么没有回来,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计划这里面到底哪里出错了!?

    另一边的林舒芜母子其实也并不顺利,坐上夏家的车没多久后,便被一伙人驱车追上了,好几辆没挂牌的私家车来势汹汹, 一看就来者不善。

    夏家的司机吓坏了, 额头满是冷汗,不知道到底是该停车还是加速开走,最后生存本能逼近,还是豁出去地加大马力, 一骑绝尘。而坐在副驾驶室上的夏父也黑了脸,西装裤下的腿肚子疯狂打颤,本以为是好心顺路接收一对母子,没想到却是一份烫手山芋。

    后面的这明显是道上人的手笔,准备将人追杀劫持。

    可是他根本不敢将人丢下去,除非殷夏两家合作就此不要了。而且接收了就接收了,在后面那伙不知道有没有手持武器的人看来,他们就是一起的,一旦停车,搞不好全车遭殃。

    林舒芜也没想到,人心狠起来竟然会不管不顾直接撕破了脸,那些人在这条车流量极大的道路上还在一路超车,寸寸紧逼,明显不达目的不罢休。现在情况危急,几乎不给人思考空间,但她没有坐以待毙,速度联系了自己的路子。

    于是等到他们的车驶过一条道路后,突然出现了不少交警,在车上开始安插路障,说此路维修,建议车主改道,还有不少举着荧光棒、穿制服戴牌子的交警在查酒驾和无证驾驶。

    见到交警,不少真喝酒或者忘带驾驶座的司机心虚之下,立马选择改道了,甚至有车主看到制服后,反射性地掉头就跑,场面一度有些拥挤,那几辆无牌私家车彻底被堵在了后边。

    脱困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夏父那颗紧张得本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到胸膛里,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心想自己以后要离殷家这对母子远点了,什么都不要紧,小命最要紧。

    他往后看,看到后排那依赖着母亲的小傻子,似乎吓傻了,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一张小嘴微张着半天合不上,夏父心里暗哼一声,心想还好他不是最失态的。虽然跟一个小傻子比,显得他没风度了点,但有人垫底总是好的。

    而夏家司机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汗,生死一线后,再一次面对自家老板骂骂咧咧和威严刻薄的面孔,他都不觉得吓人了。

    林舒芜联系上自己的保镖,吩咐他们来接人,在告别的时候,她无比感谢夏家父子的帮助。而美人的真心道谢,稍稍驱散了夏父心头的后怕,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维持风度地咳嗽了几声,表示这没什么,顺手帮忙罢了,两家人是合作伙伴,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不然这违背道义。

    但车门一关上,他马上就喊司机快点开车,飞速回家。倒是夏铭语气和善,彬彬有礼地喊他们主意安全。

    看得夏父骂了一声:注意安全个屁,先想想他们这些帮忙的,会不会惹祸上身吧!然后一路骂着回了家。

    当天晚上,在殷家十几个保镖的守护下,母子俩才安心睡了一觉,光小家伙门外就杵着四个身穿制服的彪形大汉。

    第二天早上,母子俩还没睡醒,京都上流社会就爆发了两件丑-闻,让不少富家太太在茶话会上都止不住的惊呼。

    一是金家的少爷金鸿被其未婚妻韩天雨一刀切了子孙根,惨死韩家,等人发现时,就看到金家少爷尸体浮肿,双手双脚都有绳索捆绑虐待的痕迹,死时一双眼睛大睁着,一看就知道生前死不瞑目。据说初闻这个消息,一向溺爱长孙的金老太太直接中风昏了过去,被人火速送进了重症室,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大家都被韩天雨的彪悍手段惊掉了下巴,听说这姑娘还未满十八岁。

    没想到心思竟如此毒辣,因为不满意自己的未婚夫,就一刀切了人家的命根子,还动手杀人,亲眼看着人在自己房间里活生生咽了气,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的事!

    一时间,外界人人称奇,此事闹得轰轰烈烈,金韩两家关系也彻底决裂。

    而韩大伯并不知道自家闺女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行为也如此阴狠毒辣。

    因为闺女迟早要嫁入金家,所以他跟金家不少人相处得不错,结果消息一出,在夜店潇洒的他也直接被吓晕过去。

    消息从上流圈子一经流出后,就迅速瓜分了各大报刊杂志和媒体报纸的最新版面,引起无数民众关注。因受害者是金家,为儿心痛的金家家主接受采访时双目猩红,跟要豁了命出去似的,扬言要韩天雨替我儿偿命,让普通百姓都忍不住站在了金家一边。韩家的企业口碑一度染上阴霾,不少与金家有联系和交情的企业合作直接中断,韩氏股价一跌再跌,影响极为恶劣。

    而且据说韩天雨被逮捕时,一边哭哭啼啼,还一边高嚷着不是她做的,是傻子做的,可根本没人信,众人对她嗤之以鼻,只关心这个恶毒的女孩能判多少刑。

    丑-闻二是元家的二少爷元景,据说初次开荤食髓知味,竟然跟一个没什么容貌姿色的农家女滚了床单,还被全家人直接抓奸在床,简直丢脸。而元二少爷名义上的未婚妻顾小姐听闻此时后,气得脸都白了,似乎颇有悔婚的想法。

    此事自然比不得前一件事劲爆,众人听了顶多感叹一下,不愧是私生子转正的少爷,上不得台面云云。

    毕竟少年人花心浪荡比不得女人手段阴毒狠辣来得惊人眼球,大家皆叹,可怜的金少爷见色起意,本以为将娶美娇娘,原来却是一个毒寡妇。

    林舒芜看了报纸后,也相当不敢置信,半晌过后,似乎情绪上来了,实在没忍住地紧紧抱着儿子大哭了一场。

    接下来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因为负责林舒芜离婚事件的律师团队和不少负责这起杀人案件的警察,一起上了韩家的大门,而因为这件丑-闻,公司处在风口浪尖,殷家和金家也在对韩氏旗下的产业进行打压,韩世豪自己就处在焦头烂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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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协议签下来了,林舒芜自以为总算安全了,才开始渐渐敢出门了,当然随行还是不敢不带保镖。

    殷明麓可没完全放心,他在一天午觉睡醒后,打开了自家的冰箱,这个从没有多少人留意的地方。

    殷家占地面积太大,保镖是人,不是神,总有精神松懈和没注意到的地方,而自动报警装置有时候又过于迟钝。

    于是他只能把殷家的防卫系统和冰箱电表设计在一起,只要有人妄图入侵殷家,冰箱就会有短暂的停电,从此来判断家中安全情况。

    他在冰箱底层放了一杯结冰的水和一枚硬币,一旦硬币的位置变了,就代表夜晚的某个时间段曾经断过电,即家里的某个角落曾被人入侵过了。

    因为短暂的停电会让杯中水融化,所以导致硬币沉下去,位置改变。

    这不过是个小技巧罢了。

    但殷明麓却注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方,硬币稍稍下沉了几厘米,嵌在冰块中,这代表昨天晚上真的有人来过了。虽然时间不长,但保镖没发现,报警系统也没有响起,很有可能是入侵者在庭院时见到有保镖巡逻,于是取消了行动。

    殷家暂时很安全,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而且那些人入侵不成,肯定有后招,估计会想办法把他骗出去。毕竟对韩家来说,只要拿捏住了小傻子,就不怕殷氏不就范。

    果不其然,某一天殷明麓在画画的时候,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署名是韩叔叔。韩世豪在短信中表达了对原主这个小傻子的思念之情,说自己很愧疚没尽到继父的责任,才让对方母亲与他离了婚。

    殷明麓没回,很快就有了第二封。

    信息的内容显然是精心编辑过的,每个字、每个词让原主这个小傻子也能看懂,大意如此:明麓,叔叔很想你。叔叔知道你爸爸去世的真正原因,你爸爸是被坏人害死的。

    如果你想知道,就出来和叔叔见一面,叔叔亲口告诉你。不要把短信给你妈妈看,因为你妈妈内心脆弱,知道了容易接受不了。

    说完,最下面就是一串熟悉的地址,好家伙,还是原主很喜欢去的附近广场边上的麦当劳。

    因为那里有儿童乐园,原主曾经也很喜欢在那里玩。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了,他的心智和年龄跟乐园里的孩子完全不匹配,林舒芜才不许他出门了,渐渐的便少去了。

    但对原主来说,那个地方他依然熟得很,几乎步行两条街就到了。

    不得不说,这封短信完全对着小傻子的心坎儿写,短信里涉及了他最在乎的两个人:爸爸和妈妈,还有他关心的事情,甚至是熟悉的地点。

    熟悉剧情的殷明麓知道,原主的父亲死因根本没问题,死于心源性心脏病,死前就有工作时经常晕厥的情况。

    所以医院的病例是准确的,不存在被人谋害的可能。但殷父去世的时候,原主还小,对这些事还懵懵懂懂,只知道父亲离开了,根本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死亡的。

    只要换了其他稍微聪明点的正常孩子,将信将疑之下,也会把短信交给旁人看。但如果换做是原主看到这封短信,听到爸爸是被坏人害死的,肯定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连保镖都会忘记带。韩世豪果然对原主这个继子很了解,哄骗的手段十分熟稔而高超。

    殷明麓笑了一下,熟门熟路地上网,进入一个会员权限才能浏览的悬赏论坛,在里边发了个任务帖子,高额雇佣了好几个首都黑道高手,帮忙做保镖。

    在他看来,殷家那些个保镖说到底还是安保公司和退伍老兵出来的,身手不错。

    但血性不够,不如那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专接各种见不得人委托的高手来得可靠。

    更何况,他不能崩人设,当然得依赖外来力量。

    定金一给出,他马上就接到几个人正在路上将火速赶来的电话。对雇佣者来说,雇主姓甚名甚,他们根本不在乎,只负责收钱办事。银货两讫后,彼此就会江湖不见,半点不墨迹。

    唯一麻烦的是,金额一转出,林舒芜那里马上接到了短信通知,她道:“明麓,你在网上买了什么东西?”怎么一口气转出了十几万,她自然不是嫌花得多,而是担心儿子人傻乎乎的,在网购的时候被人骗了。

    他眨巴着眼睛装乖道:“我买的玩具呀。”说着,他掐了掐手边的一只塑料鸡,鸡马上就发出喔喔喔的叫声,听着怪难听的。

    林舒芜放心了,但还是嘱咐道:“下次要买玩具,要喊你月姐姐帮忙看,知道吗?”月姐姐是家里的保姆,平时负责买菜煮饭,小家伙平时很亲近她。挂了电话后,她还是觉得不对,怎么这年头小孩子的玩具越来越贵了,看来大概率还是她家儿子又做了冤大头。

    另一边,殷明麓用原主的零花钱,在淘宝上一口气买了十几个高仿版玩具,省得到时候没有货物上门,林舒芜还要疑惑。

    反正淘宝三十块的一块「苹果」手表和正版三千多块的有什么区别,她肯定看不出来。

    准备好一切后,他马上就哒着小脚就跑出门了,装作「乍闻消息惊慌失措」的模样跑去赴约,跑着跑着,鞋子还掉了一只。

    他把鞋子捡回来,继续跑。

    而坐在麦当劳橱窗位置的韩世豪,身材高大,英俊不凡,吸引了在场不少带着孩子的父母注意,而他却一直目视窗外,无心留意旁人的目光。

    直到视线中闯入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如他所料一般,像小旋风般奔跑着过来,身后没跟着任何人。

    他的心砰砰直跳,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伸出双手迎接那个漂亮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殷明麓:来啊,互飙演技!

    下一章搞定渣男就开始谈恋爱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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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小傻子与中年版龙傲天34

    在韩世豪的视野里, 看得出那个小孩儿的心情很急切,因为对方在奔跑过来的过程中还突然摔了一跤, 引起旁人的惊呼声, 有个女士好心地扶了他,问道:“孩子,没事吧?”

    小家伙摇了摇头,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似乎连道谢都忘了, 风风火火地冲进约好的地方。来到了韩世豪面前,身位隔着远远的, 精致的小脸蛋上沾了不少灰尘, 那一双眼睛闪着警惕、也有想知道真相的渴望,却一声不吭。

    韩世豪忍不住微笑,走上前去。

    此时是双休日, 麦当劳里人来人往, 柜台前也大排长龙,有不少出来约会的小情侣或者带着孩子的父母。

    所以韩世豪和殷明麓这个组合倒也不显得奇怪,都以为两人是父子, 甚至还感叹了一番这对父子的容貌气度。

    韩世豪打量小家伙此刻「气喘吁吁」的模样, 目光下移,仔细看那腿和脚,膝盖上似乎渗出了血迹,还沾了不少砂砾, 白袜子上灰扑扑的,其中一只鞋子,鞋带都系得歪歪扭扭。想来这孩子一定是一看到短信就急着跑出来了。

    因为太想知道父亲的事了,所以哪怕身上有伤口,却连疼痛和娇气都忘记了。

    如他所想的一样,真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孩子,遇事一慌头,就容易关心则乱。居然真的连妈妈都没告诉,就跑出来了。

    韩世豪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脸庞微微发红,但依然装出一副慈祥的面孔,倒吸了口气,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洁净的手帕,关心道:“明麓,疼不疼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了呢?”

    面对他的动作,小孩儿似乎害怕地躲了躲,他只好放柔了语气,“叔叔没有恶意,你的膝盖很疼吧,先拿手帕擦一擦吧,万一回家后你妈妈看到了,也会心疼你的。”但心里却知道,这孩子恐怕是没有回家的机会了。

    “叔叔陪你去对面的药店,我们先涂点药水,不然磕破皮导致发炎了,第二天可是要生病的。”韩世豪叨叨絮絮,满意地见到孩子的态度逐渐软化,似乎心底已经相信了他不是坏人。

    虽然没有和他牵小手,但也愿意跟着他走,模样乖乖的,看着很听话。

    果然,绑架这种没什么脑子的地主家傻儿子,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亏他还在周围布好了人马,他随时可以把人带过去。但不急,他现在先带孩子去处理一下伤口,毕竟做戏也得做全套,只要人在他手上,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孩子就翻不出什么天。

    韩世豪就这样悠然自得地带着殷明麓越过了马路,走向药店,嘴上哄着对方喝下自己买的可乐,心里却已经想好了如何利用这孩子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让此时被殷、金两家逼迫的韩氏在夹缝中先喘一口气。

    而且孩子是自愿跟他走的,他还提前吩咐手下,在他带人走了之后,立马剪掉附近摄像头有关他们同框的录像,所以绑架罪名是不会存在的。

    在经过巷口的时候,突然有凌厉的声响,他警惕地回头,眉宇里闪过一丝凌厉,忍不住大喝道:“是谁!”

    他的手也下意识去抓殷明麓,可没等他抓到人,就被人一棍子敲在脑门上,视野快要模糊时,他瞥到小少年身后似乎出现了好几个人,他才意识到中计了。紧接着天旋地转间又看到了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眸,不见任何惊惧,看着倒在地下的人,眼神仿佛在看宰割的猎物,他心惊肉跳,因这不该出现在傻子身上的眼神,他想大喊,你不是傻子吗?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很快他就晕了过去,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错觉。

    殷明麓眼疾手快地拆了他的手机,让求救信号彻底隔绝,半点都发不出去。未免夜长梦多,他直接叫人搬走了韩世豪,先搬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快速消失在原地。

    这些人下手很有分寸,一击快准狠,却不会闹出人命,只是让韩世豪暂时昏过去罢了。他从对方兜里翻出了几颗溶剂药,放在鼻尖前嗅了一下,发现果然是迷药,估计是想来对付他的,那先前掏出来假惺惺让他擦伤口的手帕也说得通了。

    殷明麓哼了一声,决定先下手为强,他摆着手套,把这高强度的迷药全部喂进了韩世豪的口鼻当中。

    因为昏迷,韩世豪咽不下去的,殷明麓也扳着下巴,逼着他喉咙咽下去。

    他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弄死这个人的方法,有大桥水泥沉塘、抛尸荒野或者是关起来慢慢折磨。

    但最后想了想,原主是个孩子,这双幼嫩的手也并不适合沾满鲜血。

    于是他打算迂回点,将原主曾经所受到过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正韩世豪这个中年龙傲天不是一向自负魅力绝伦,在情场上无往不利,还喜欢玩女人和男人么,殷明麓打算这次就让他因此身败名裂好了。

    他命令那些人开车,专往那种位于城中村,夜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走。那里的街道车水马龙,哪怕是白天也并不冷清,不少发廊、按摩店就挂了个帘子,里面也亮着粉红色的灯,还有不少穿着暴露的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翘着一双双黑丝美腿,手指夹烟,风情万种。

    一个中年男人路过时,里面的娇客笑着招手道:“老板来啊-我们门店搞活动,新客人一套服务下来只需要三百块,包夜还可以继续打折哦。”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停住脚步,回头点单道:“那我要年轻点、会来事点的。”

    “行嘞,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不管男的女的,大学生还是打工妹,十七、二十七还是三十七的我们都有,保证懂事听话。”老板娘态度十分热情,中年男人满意了,进店前还摸了一把女人的手。女人脸色没变,依然笑意盈盈地将人迎进去。

    而殷明麓也满意了,喊停车,他决定就是这里了!正好预算也够!

    他吩咐人将韩世豪抬进去,在老板娘「这不会是死人」的惊惧目光中,小小声道:“这是我叔,他人有性瘾,一天没女人就活不下去,我听说你们这里新客人有活动,一套服务带包夜三百块?”

    其实没有那么贵,但老板娘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殷明麓打开后车厢放的一个小书包,「唰」的一声拉开拉链,老板娘微微探头一看,瞬间就双眼放光,因为那书包里面放的居然都是钱,看上去颇有些壮观。

    把小书包里的钱都拿出来,殷明麓继续道:“这些钱都给你,你帮我去附近叫人,人数不需要太多,把我叔叔伺候好了,只要他舒服了,我就满意了,明白吗?”

    这、这是亲叔叔吗?老板娘咂舌道,但见到那一大叠的钞票还是忍不住双眼放光,她实在不想错过这一单。

    可她们就是一家人手不足五六的洗足店,实在条件有限,于是只能用打商量的口气道:“这位小老板,可是附近的年轻女孩人手可能不够,能不能?”

    老板娘话只说了半截,但殷明麓心领神会,他道:“不拘年龄和性别,毕竟我叔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之辈。服务方面,你们做做样子就可以,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让我看到「客人在被服务」的照片就可以了,就发到这个手机号码上;其次是十二点过后,你们店里会有很多「客人」来,如果不想遭殃的话,所有人记得全部离开。”

    “十二点吗?”老板娘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这位小客人是想要用照片做文章。这事有风险,但利润大得她完全不想放弃,更何况只需要做做样子就好了,这简直是天大的便宜,于是咬咬牙点头了,然后吩咐手下的姑娘四处叫人。

    当天晚上凌晨,经有人匿名举报说看到韩氏企业的ceo在嫖-娼,还有照片为证,几辆警车和十几名扛着大炮马上赶到现场,果然当场将人抓获,唯一奇怪的是,门店内里人去楼空。

    而清醒过来的韩世豪,一直嚷嚷着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他感觉自己虽然衣衫不整,但身体确实没什么反应。可诸多「艳照」铁证如山,别人都对他的「否认」嗤之以鼻,韩世豪自己也百口莫辩,再加上所造成的社会影响严重,直接被关进局子里足足拘留了十几天,才放出来。

    殷明麓也没想到,他两边同时打了举报电话,最先赶到现场的居然是记者。

    而那些赶到现场的小报媒体,因按捺不住兴奋之情将照片公之于众,马上就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在咂舌道,韩氏都是什么妖魔鬼怪,侄女杀人,叔叔嫖-娼,真是一路子货色。

    尤其是后续还有不少韩世豪浪迹欢场、与不同男男女女的亲密合照流出。

    虽然那些男女的脸都被打了薄码,但大家还是判断得出来,里面这些人年龄最大的有四十多岁,最小的身体和脸庞稚嫩,看上去才十三四岁模样,完全就是未成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胁迫的,按照法律可以判刑了。

    一时间,本就低迷的韩氏股价再次跌了千丈,达到历史新低,股民们也恐慌了,纷纷抛售手中的散股,金家瞅准机会,与殷氏合作疯狂融资低价购入韩家的股票,而暂时没了当家人在场的韩氏毫无反抗能力,很快就被迫换了半片天地,但仍一息尚存。

    哪怕韩世豪出来主持门户,可一个身败名裂的当家人和糟糕的企业口碑。

    除非在段时间内迅速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否则在金家和殷家两家联手打压之下,恐怕难有还手之力。

    再加上韩世豪最初创业时不走寻常路,是昧着良心做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才迅速积累了不少资本,凭此打下了一片江山,慢慢扩大了自己的企业,所以企业的成名之路充满了人血。如果上面的人要深究起来,企业分分钟关门大吉,但哪怕上头的人网开一面,但韩氏依然在逐渐走下坡路。

    俨然与上辈子,在商业巨擘夏铭打压下的韩氏如出一辙,正慢慢走向了历史的湮灭。

    这几日,林舒芜见到报纸上洋洋洒洒都是韩世豪嫖-娼被抓,和企业快要倒闭、当家人被逼得要跳楼的新闻后,庆幸地叹了口气,心想曾经的自己竟然真嫁给了一头卑鄙阴险又下流无耻的狼,还被他的假面给深深吸引。

    因此做了不少蠢事,还好她悔悟得不算晚,没有给殷氏和他们母子俩带来什么灾祸。

    可当天晚上,她很神奇地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的孩子,满脸漠然呆滞,正一步步走上顶楼的画面,然后是少年飞跃楼底的身影,遍地的鲜血飞溅,占满了她的视野,梦中的她不敢置信地冲上去,抱着孩子的尸体失声痛哭。

    仇恨刺激了她,奋不顾身地拿刀刺向了那个男人的心口,随后自杀,本以为是同归于尽。

    岂料男人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她的一刀只让他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

    反而断送了自己的前路,让对方利用舆论的力量彻底接手了殷氏。

    梦中的体验太过真实,让林舒芜惊叫着醒过来,她揪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缓了呼吸后,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满脸是泪

    仿佛梦中的所有悲剧,都真实存在过,是她无知愚昧又惨遭蒙蔽的上辈子。

    两年后,一个天气炎热的夏日。

    首都一中被圈成了考场,大门外挤满了学生家长,大家不畏酷暑,都焦急地等待着孩子考完出来,人群中甚至混杂着几名记者。

    大榕树下比较阴凉,因此也蹲了不少人,一个外表白净秀气的小少年坐在其中,嘴里吃着一个绿豆雪糕,脖子上还挂了个蓝色小风扇,正呼啦啦地转,带来了一丝凉快。

    见少年吃得惬意,不少平时指责自家孩子乱吃东西的家长也心动了,纷纷光顾起了旁边的雪糕小摊,买了不少冰淇淋和冰矿泉水,令做生意的摊主喜笑颜开。

    “孩子,你也在等人啊?你是不是有哥哥姐姐在参加高考?”殷明麓身边有不少学生家长,见他模样清秀乖巧,就联想到自家那在高考上奋笔疾书的孩子,忍不住就想搭搭话。

    “嗯,两个哥哥。”小少年点了点头,舌尖舔雪糕舔得极欢,谁让雪糕化得太快,他不勤快点就要沾到衣服上了。

    “我闺女也来了,在等她姐姐。”周围的家长也跟着开腔抱怨道,“这鬼天气太热了,都三十四度了,孩子们高考不容易,陪等的家长也不容易,听说有些考场还没空调,孩子热晕了怎么办?”

    “可不是嘛,还好一高有空调!热死我们无所谓,可别把孩子热到了,不然影响了发挥怎么办。”一个家长如此说道,满头是汗,手里拿着个扇子,拼命扇着风。

    “今年咱首都加入全国卷了,网上都在说什么「葛军出征,寸草不生」,孩子你知道啥意思不?”有个大妈问了一下殷明麓,殷明麓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还是道:“不知道。”心里却想:看来今年高考很难了。

    聊起了考场中的孩子,好几位爸妈就特别来劲儿,“也不知道今年的试题难不难,我看网上说难的有,说不难的也有,我孩子平时能考五百多分,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超常发挥。”

    “是啊,昨天我家孩子出来,脸上表情不太好,可我和孩子妈既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家长附和道,“我听说一高有个叫夏铭的少年,拒绝了北大的保送,非要自己考一回,说是喜欢这种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感觉。”

    “真的假的啊,竟有这种人?”其他家长惊讶了,潜台词:这孩子怕不是傻的吧?换做是他们的孩子能保送北大,他们做梦都要笑醒了。

    “唉,少年人太傲气了!”一个大叔摇头道,面色很不赞同,换做是他孩子,非要打断他腿不成。

    可是想想保送,他还是羡慕地咋舌,如果是他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就好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结束,空无一人的大门内突然远远走来了一个人影,那沉稳的步伐令所有的家长都忍不住凝神了,半直起了身子,连吃雪糕和扇风的动作也停下了

    妈诶,来者何人!最难的一门综合考试,有时候抄都抄不完的一门,居然有人提前半小时交卷?这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自暴自弃呢?

    铁门外守着的记者也兴奋了,感叹道:这、这是新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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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小傻子与中年版龙傲天35

    随着人越走越近, 大家更能将对方的体态样貌收入眼帘,那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年, 面容俊秀, 气质出众,着装整齐,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种清爽干净的校园男神级别人物。

    来人自然是夏铭。

    经过两年时光的洗礼,他似乎放下了身上不少心结,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雪感消融了不少, 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因此在校园里人气很高, 对着他脸红的女孩围起来可绕教学楼三圈。

    但他依然我行我素, 拒绝了所有青春期的求爱,作为活过一世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少年时期懵懂的感情不怎么靠谱却太容易当真, 于是每次都很一本正经又毫不留情地将向他告白的女孩们拒绝,导致学校背地里流出「芳心粉碎者」和「高岭之花」的名号。

    他也无所谓,重来一世,他对于爱情再也没有抱过幻想, 只想在有生之年, 弥补曾经的遗憾,活在当下。

    见到大榕树下吃雪糕的小少年,他眼中闪过浓烈的笑意,刚想迈步走过去, 却在出校门时,被不少学生家长和拿着话筒、摄影机的记者团团围住了。见到他,所有人仿佛见到什么稀罕生物似的,心情既兴奋又好奇,纷纷七嘴八舌地询问道:

    “这位同学,贵姓啊?”

    “提前半小时出考场,看来同学你很有自信,那你觉得这次试题难度怎么样?”

    “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啊同学,想考什么学校?理由是什么?”

    “同学你考试过程中紧张吗?”

    夏铭一边拨开人群朝树边上走,一边很认真的回答:“我姓夏。”

    “这次试题挺简单。”

    “大概会考七百多分,我会考清华,因为它离家近。”做完卷子后,他已经保守地估算过分数了,考离家近的学校,也方便自己照顾妹妹和明麓。

    “不紧张。”这也是实话,上辈子和这辈子大大小小无数次考过来,考试于他而言就跟吃饭喝茶般轻松容易了。

    围观群众可不觉得,他们心里都在咆哮:尼玛!这少年仔虽然态度很认真,但这口气也太傲气了吧!网上的专家都在说,今年的试题难度不容小觑,却冒出个少年说会考七百多分,要知道满分才七百五啊!

    也不知道是真学霸还是狂妄了。

    再等了几分钟,门里边又出来一个长相帅气的少年,个子高挑,身上穿着皱巴巴的校服,一头黑色短发很精神。

    但模样却懒洋洋的,手里还捏着一个手机,好像是在跟人打电话,口型似乎在道:你们在哪儿,我也出来了。

    记者和家长们冲上去,又团团地把人围住,问了一遍老问题,而少年也很配合地回答了:

    “我姓元。”

    “这次难度还行吧,卷子上所有的字我都认识。”就是不知道题目什么意思。

    “大概能考五百分吧,考军校,因为离家近。”还能随时找小傻子玩。

    “不紧张。”因为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元凤见其他家长神色焦急,忍不住宽慰道:“你们也别紧张,不要给孩子压力,失败是成功之母,大不了再复读一次呗。”

    记者家长们内心疯狂吐槽:尼玛!!这回答倒是相差无几,态度倒是一个比一个狂妄了!明明是个学渣,还反过来一副心灵导师模样地安慰家长不要紧张,大不了再复读一年,你才复读呢!!而且现在的孩子,怎么一个两个都想离家近,回答一点新意都没有,天下那么大,就不想出去闯闯吗!?

    吐槽完毕,他们就发现那两个少年勾肩搭背起来,还同时走向了校门口的大榕树,牵起了那个树底下刚刚说在等两个哥哥的小少年的手。

    三人凑在一起,一张张面孔很是面熟。

    有记者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脑门后,惊叫道:“啊!原来是他们!”两年多前的变形计主人公,他就说一个两个的怎么长得都有些眼熟呢。

    人是健忘的,两年前这三个主人公在全国范围内小火了一把,两年后随着新的变形计主人公和新鲜事物登场,大家也就渐渐的被新事物吸引,将人遗忘在脑后,任由他们回归了平静的生活,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这三个少年的感情可真好啊,他本来还以为是节目组里的作秀呢,原来现实中这几年他们依然联系着。记者感叹道,忍不住将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照了下来。

    高考一结束,所有考生都在狂欢,庆祝自己解放了。元凤他们也不例外,三人还叫了不少朋友,大家伙儿在舞厅里大嗨了一场。

    京中的纨绔子弟们既然要放松,那花样是真的多,不仅在酒桌上摇骰打牌迷乱人眼,还叫来了歌舞团的小美女们,一个个容貌鲜嫩,水灵灵的,场内顿时一堆俊男美女,气氛热火朝天。

    因为殷明麓还未成年人,他最多在吧台上看看,跟场内格格不入。酒保看上去似乎挺喜欢他的,给他免费倒了杯颜色漂亮的果汁。

    元凤倒是坐在台下,因为长得帅、眉眼儿俊,舞池里不少女孩盯着他,连好哥们癞子都怂恿他去玩,他却拒绝了,理由是没意思,甚至一副随时想离开的模样。癞子翻了个白眼,只好陪着坐下了,道:“你最近怎么了,高考都结束了,还这样闷闷不乐的?”

    元凤喝了点酒,脸上有些红,他微微皱起眉,还是决定跟好哥们说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最近老关注我一个朋友,他长得挺可爱的,就是脑子有点问题,虽然家里有钱,但他从小身世可怜巴巴的,怪叫人心疼的。”

    癞子吐槽道:“那啥凤子,我觉得有钱就已经不可怜了。”他们这些没钱又不受家里待见的才可怜。

    元凤道:“不,他确实很可怜,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他妈妈性子又软”

    癞子面色古怪:“凤啊,你是忘了你妈妈也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吗,你爸还因此成了后爸呢。”家里还有个爱作妖和搞陷害的弟弟,每天想着和你争宠。要比惨,你不是比人家更惨?

    元凤打断他,下意识地道:“这不一样,他人傻傻的,你都不知道他没爸后有多可怜。”家中没有了顶梁柱,一对孤儿寡母的,近几年靠着有本事还会决策的下属,才勉强维持了一个大公司。

    ;

    癞子已经无力吐槽了,这哪里不一样了,感情你是怜香惜玉了吧,不然天底下比这惨的多了去了,咋平时没见你多心疼啊?

    他只好直白道:“你喜欢人家啊?那你想跟人家上床吗?”

    元凤拧着眉头,啐他道:“怎么可能呢,他还小!才满十五!”倒是没否认掉那句喜欢,他其实也感觉得出来,每次对那人他都有心痒痒的特殊感觉,一见那小傻子咯咯咯可爱的笑容,他表面装作生气,心底却跟开了朵花似的,全世界都亮了起来。

    “才刚满十五,那岂不是算早恋?”癞子惊呼了一声,硬生生把那声禽兽压了下去,转头为自己好兄弟出谋划策起来,“凤啊,这难度有点大,你平时得表现好点,你不是说了,她爸去的早,她有个妈么?单身家庭出来的孩子,肯定很听妈妈的话,你要想追求人家,起码得先过人家妈妈那关对吧?你暑假没事干就给她辅导功课,等对方成绩上来了,她妈妈肯定喜欢你。如果她妈妈喜欢你了,搞不好等她三年后成年了,就批准你们在一起了。”

    “他是挺听他妈的话,几乎百依百顺。”元凤觉得自家哥们说得在理,家长们确实都会喜欢带自家孩子一起进步的人。而且他的成绩虽然放在一中实在没眼看,但辅导一个小傻子做功课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决定了!暑假三个月,他去上大学前,好好辅导小傻子学习!

    倾诉完毕,心满意足的元凤从沙发上起身,往吧台走去。

    吧台那里有一个人,坐在可旋转的椅子上,正安安静静的喝着果汁,头发很软,白净的小脸微低着,睫毛也一翘一翘的,看上去颇为可爱。

    像是误入了地狱的小天使。

    癞子有些惊艳,却突然看着有一个模样俊朗的少年,放开一个少女的腰,从舞池里抽身出来,大大方方又风度翩翩地走向了吧台,然后半低着身,朝吧台上那漂亮的孩子优雅地伸出了一只手。

    哦这年头喜欢男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这舞池能邀请姑娘跳舞,也没人说不能邀请男的跳舞。

    而面对眼前这只邀请的手,吧台上的「小天使」眨巴了一下黑色秀气的眼睛,似乎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元凤脸色一变,还没走上前阻止,就看到「小天使」突然朝人家手掌心里放了一大把瓜子,口中还甜甜地道:“吧台上还有很多,别客气

    元凤:“”看来他还是高估小傻子了,果然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而邀舞的那人看着手中一捧瓜子,也忍不住一脸懵逼。

    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看完的癞子勾着自家兄弟的肩膀,捧腹大笑起来:“凤啊,这小东西谁啊,长得挺别致啊。”

    “你说什么?”不知道听了那句话,元凤那极黑的眼睛突然危险地眯起,透出一股霸道的质问之气。

    吓得癞子赶紧抽手,解释道:“额,我是说这小别致长得真东西,额不是不是,我想说这小子挺有趣的。”难道这是凤子的什么表弟,那他还真是踩到地雷了。

    没想到元凤突然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挑,用宠溺的口气道:“他是挺有意思的,改天我还要辅导他功课,他一向习惯了早睡,我看这个点他也该回家了,不然他妈要打电话过来了,我先带他撤了啊。”说完,就上前牵起了那小家伙的手,两人一起出了门。

    癞子:??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生理期不太舒服,先写这么点,下章再甜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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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小傻子与中年版龙傲天36

    说好要辅导功课, 第二天一大早元凤就迫不及待上门了,林舒芜果然也很欢迎他, 虽然在他进门时视线还特意往他身后转了一圈, 好奇地问了一声:“元凤同学,夏铭同学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吗?”

    元凤帅气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心里微醋,因为他发现夏铭在林舒芜心目中显然比他受欢迎多了。

    他刚到,小家伙还没起床, 被林舒芜喊醒后,才一边揉着眼睛, 一边慢吞吞地往楼下走, 身上还穿着一身浅蓝色睡衣,胸口的两个纽扣没系好,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细白的脖子。

    一双懵里懵懂的大眼睛望过来时还眨巴着, 眸光跟水浸过似的, 元凤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后,礼貌地不敢再看第二眼。

    小少年打了个小哈欠,口气软软道:“元凤哥哥,你来了啊?”

    怎么来那么早, 居然还带了一堆中学生习题册。殷明麓沉默了, 他还以为昨天元凤说着玩的,其实他很想说,在暑假第二天就抱着一堆教辅材料上门的人,其实是很不受同学欢迎的, 也不知道元凤哪里来的积极性,难道是兄弟爱突然泛滥了?而且态度还奇奇怪怪的。

    他喝了半杯牛奶,吃了半片吐丝,应付了一下肚子就不想吃了。

    元凤却突然严肃地将那半杯牛奶推回去,用长辈一般的口吻道:“你现在还在长身体,要多喝牛奶,这样才能早点长大。”

    殷明麓:早点长大??

    他只好一脸懵逼地喝完了牛奶,然后元凤就催促地喊他快点做作业,殷明麓更懵逼了,现在哪有学生暑假第二天就开始做作业的,不都是留到暑假的最后一周才写的吗?

    他不情愿地坐在桌子上,从书桌抽屉里掏出一套市面上最新版的游戏机,撒娇着转移话题:“元凤哥哥,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小手在红蓝色键位上按了按,熟练地调出一款款风靡网络的游戏,元凤看了一眼界面,就心动了道:“好啊好啊。”

    半小时后打上瘾的元凤才清醒过来,他一脸严肃地推开游戏机,表示自己要抵制低级诱惑:“不对,我们还是来做作业吧。”要是林舒芜看到了,指不定还认为他是带坏自己孩子的坏哥哥呢,到时候谈恋爱的事情,更加八字没一撇。

    小少年瘪了瘪嘴,只好乖乖拿起笔,摊开练习册,一道一道做了起来。

    这些年,在他有预谋的潜移默化下,林舒芜和其他身边人都觉得他「聪明」了不少,也都相信了,随着年龄的变化成长,他的心智在逐渐开窍,也可以吸收一些同龄人的知识。

    而殷明麓的变化也让林舒芜看到了希望,对方现在会讲简单的英语对话,甚至会画画、会打游戏,除了学习能力还是比普通人慢一拍外,几乎从言行举止已经看不出他和寻常孩子有什么不同。

    因此作为一个母亲,林舒芜也对此产生了偌大的期待,她希望殷明麓能上正常的学校,如普通人一般参加考试,在成年后能接触健康的生活环境,交往更多热情洋溢的朋友,甚至能够前往更多的地方领略不同的风光。

    殷明麓现在做的,就是让原主这个「小傻子」形象渐渐变化,从以前的几乎足不出户,到现在慢慢地走出一个崭新的人生。

    小家伙在做题的时候,元凤也没闲着,他脚边摊着一堆初中教辅书,比如《语文必备古诗词》、《初中物理知识点总结》、《三十五天带你数学冲刺》等等,很认真地做着笔记,用红黑蓝三套笔在上边划着圈圈,似乎争取让小傻子明年中考起码能考个两百分,让人一看都在想,元凤自己参加高考时有没有那么认真过。

    元凤一边看书,一边指尖在转笔,宛若变魔术,一支笔在瘦削的手指上旋转得眼花缭乱,看得出这绝活平时肯定没少练过。

    小家伙看入神了,自己也拿起笔在转,可是每次转没几圈,笔就「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他倒是乐此不疲,最后一次,不知道怎么地,那小手旋转弧度太大,那支笔直接飞了出去。

    而元凤一抬头,就发现有支笔如「天外来物」撞到他胸口来了,紧接着往下掉,他脑子也没多想,哈的一声,下意识地用双腿将笔夹住了。

    他刚想得意一笑,笑容马上就僵住了,因为他发现这笔正好掉在他某个尴尬的部位,这下子,在某人纯洁的注视下,他是掏也不是,不掏也不是。

    时间好像静止了,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小少年疑惑地歪了歪头,他道:“元凤哥哥,笔给我呀。”

    说着,自己想伸手去拿,而见到那嫩白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元凤瞬间就反应过大地往后退,直直撞上了墙壁,嘴里还大喝道:“你别动!”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连耳朵都红透了。

    那嗓门吓得殷明麓僵在原地,他惶惑地睁大了眼睛,心跳渐渐加速。

    如果说先前他对元凤一系列古怪的行为举止,只是隐隐约约的怀疑罢了,那刚刚明明只是普通男孩行为的试探,对方却过于强烈激动的反应,已经让他百分百确定了,这个少年喜欢自己。

    不知道殷明麓此时此刻在想什么的元凤尴尬地捡起笔,避开了对方的眼神,心里想的是,他总算理解网上说的什么「向天真的男孩投降了」。

    因为在那双扑闪扑闪得好似会说话的眼睛面前,成年人所有旖-旎的想法都怕污浊了他。

    算了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学习吧。等三年后小家伙成年了,明白了什么是「喜欢」再说吧。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两人很有默契地绕开了那支笔,反正笔多的是,只要能写字不拘泥是哪一根。

    可等殷明麓老老实实地把一天的作业完成了后,转头却发现了,那支被他放在书架上的「笔」不见了,而前脚元凤才刚离开。

    他:“”

    事后,见他小脸在发呆,林舒芜摸着他的脑袋,询问道:“宝贝,怎么了?”

    殷明麓皱了皱鼻子,乖乖「告状」道:“元凤哥哥把我的笔拿走了。”

    “不就是一支笔吗?你元凤哥哥喜欢就给他吧。”反正他们家笔多的是,林舒芜点了点他的小脸,以为儿子是舍不得一支笔。

    于是用教育的口吻道:“对好朋友要大方知道吗?你元凤哥哥明天还要来给你辅导功课,人家对你很用心,作为回报,你也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殷明麓:“好qaq”

    一年后,在元凤辅导之下,参加了首都市中考的殷明麓不负众望地堪堪考了两百分,已经达到了正常学校的最低标准线,林舒芜大喜过望,更加坚信他们只要肯努力和肯下功夫,她的孩子迟早有一天也能跟平常人一样。

    而见林舒芜面对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元凤也觉得自己离目标更近了一步,于是接下来三年,除了念大学时间外,跑殷家的次数更频繁了。

    因为小家伙的生日在高考那几天,于是在最后的时间内,元凤几乎是掰着指头数对方成年的日子,比全天下的高三生都期望高考赶紧结束,还自以为其他人不知道。

    殷明麓:“”

    他也没想到,他以为对方是玩玩的少年时期的感情,居然真的坚持了那么久,甚至有更加历久弥坚的味道。本来他只是觉得,元凤孜孜不倦的教导,是自己「可以变聪明」的一个好手段,于是默认了对方的接近,渐渐的,一颗心却也跳动起来。

    这几年,元凤变化不少,外貌还是英俊高大,但也许经过了军校的锻炼,那肤色从细皮嫩肉的白,渐渐被太阳晒成了小麦色,气质也越来越成熟,穿着军校制服的模样帅气又潇洒。

    二十多岁的男人,一双冷如冰渣的眼,在注视着人的时候,下意识让人手脚僵硬,无法呼吸。

    但那目光落在心上人身上时,却又神奇地融化了开,仿佛夏日天上一抹骄傲的艳阳,独独为你洒热人间。于是在对方告白的时候,殷明麓下意识就答应了,还乖乖扬起脸儿接受了一个吻,那模样柔顺极了,令元凤受宠若惊,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又一场三年后元凤的生日宴会上,从军校顺利毕业后,已然夺走了父亲手上权势并身居要职的元凤,成为了新一任元家的家主,话语权说一不二,那笔挺干练的英姿,吸引了在场无数未婚女性的目光,大家都希望有机会能争取一场缘分。但作为主人公的元凤,对此都视而不见,吩咐下人从厨房后台,用餐车推出了一个巨大的蛋糕。

    这个蛋糕足足有十多层高,洒满了粉嫩的玫瑰花瓣,造型如一个精致梦幻的精灵城堡,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球,不少宾客都羡慕地捂嘴惊呼,可当目光上移,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最上边那层,是一座小小的白色教堂,教堂前站着一对穿着结婚西服的新郎,其中一个模样长得挺像元凤,另一个嘛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宴会上另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少年,对方此刻也在注视着那巨大的蛋糕,一双耀眼如黑色宝石的眼眸正闪闪发光。

    这算变相的公开吗?他们之前不是没听过元少爷追一个人,追了六七年的故事,本以为是谣言,原来是真的?

    所有人惊疑不定,只能亲眼看着殷家的小少爷,拿着一把刀,歪歪扭扭地从一层奶油中,切出了一枚漂亮的戒指。

    殷明麓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随便切了一下,就切出个东西了,而元凤就已经笑着接过那枚沾满奶油的戒指,一边牵着人的手,一边单膝下跪,深情款款地在那手背上落下一吻,念起了求婚宣言。

    他还道,亲爱的,你能一刀就从偌大的蛋糕中切出戒指,这更加证明了我们之间的缘分。

    原来还真的是求婚!所有宾客惊呼,面对这样的场景,有人芳心碎落满地,但也有人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忍不住献上了最真心的祝福。

    林舒芜和夏铭也在现场,林舒芜感动得满脸眼泪,美人落泪,在场不少男士恨不得上前献殷勤,而夏铭却挑了挑眉,心想那蛋糕里绝对装了不止一枚戒指。

    果不其然,接下来分蛋糕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一脸古怪地吃到了戒指,最后数了一数,居然有二十多枚。再联想刚刚元少爷糊弄人说,一刀切出了真爱的不要脸宣言,他们都沉默了。

    算了,咱知道了也不敢说,还是闭嘴吃蛋糕吧。

    啧,这味道怎么酸酸甜甜的呢!

    而宴会上,已经年满十二的夏薇看着这场求婚,一张俏丽的小脸上也充满了向往,双眼盛满迷醉的小星星,她很认真地对夏铭道:“哥哥,我也想被求婚,你说我未来能嫁给沈星河吗?”沈星河是目前娱乐圈很火的一个三人偶像团体的一个成员,会唱、跳、rap还有篮球,很受女孩子欢迎。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英俊帅气的沈星河,到时候她也要订一个比眼前这个还大两倍的蛋糕!

    夏铭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微笑道:“当然可以,等六年后你成年了,能谈恋爱了以后,哥哥帮你争取。”只要你不喜欢什么中年老男人就好。

    “那我们拉钩钩。”夏薇开心地伸出小尾指。

    “好,拉钩。”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还有一丢丢感情戏和故事收尾,交代一下其他人物结局就完结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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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小傻子与中年版龙傲天37

    宴会结束后, 这对未婚夫夫回到了家。

    洗完澡后,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男人身材比例堪称精壮完美, 身躯颀长, 腰腹窄瘦,视线下移,浴袍下那鼓鼓囊囊那一团随着走动,隐隐可以窥见,性感得让人发疯。

    可惜他在门边摆了无数次个姿势, 那窝在沙发上按手机的人就是不为所动,元凤顿时觉得好没意思, 大长腿走了过去, 霸道地占了一大片沙发。

    殷明麓也没吭声,默默给他让了个地方,不过他一挪, 元凤也跟着挪, 那双腿压着他的膝盖,慵懒地展示着自己修长柔韧的身躯。

    男人见殷明麓那张秀气的面容,在夜晚的灯光照耀下,可爱得让人想亲一口, 忍不住就压低了嗓子道:“今天晚上是我们的订婚宴, 你对我就没什么半点想法?”

    “没有。”又不是没睡过。殷明麓老老实实地道,一双黑色的眼睛半点没离开手机,神色很是专注。

    元凤不爽了,“你在干什么?手机有那么好看的吗?”现在的年轻孩子怎么一个个都大晚上捧着个手机没玩没了, 他一个那么好看的大活人摆在一边,衣服都快脱光了,就是看不到么!

    “我在给别人发短信呀,好多人都在祝我们订婚快乐,不一个个回他们不礼貌。”殷明麓慢吞吞地打着字。

    闻言,元凤那双带笑的眼睛登时没了半点笑意,他下意识地夺过殷明麓手机,“好多人,都有谁?”

    目光紧盯着手机屏幕上一串的人名,林舒芜、夏铭、癞子、罗家兄妹这种也就算了,他居然还看到了一堆七大姑八大姨,殷氏的资助对象,管家保姆司机,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甚至公司员工的短信,手指刷拉半天都没拉完。

    元凤咬牙切齿道:“你个小懒货,平时早睡觉,午摸鱼,晚赶稿,压榨我跟你床上运动的时间,这种事我已经懒得说你了。

    可是今天我们订婚夜,你还准备一个个回短信,这要回到什么时候!?这种事情不是一键群发可以搞定的吗?还有,你怎么连女员工的短信都回,你还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好老板!”换了他,一句「滚」搞定。

    “妈妈说,群发短信不礼貌。”殷明麓委屈地想抢回来,却被人抱了个满怀,“啊!你不可以偷看我的短信!”

    “你平时跟夏铭有什么好聊的,怎么随便一聊几百条。”元凤用质问奸夫的口气道。

    “你咋什么事都跟你妈报备!”他要气死了,没想到小傻子居然连他上门拜访带了几个苹果、他带他去电影院约会这种小事都要说,可气着气着之后,他居然还觉得这小傻子有些可爱!

    元凤忍不住就乐了,翻小傻子的手机,就跟翻一个宝藏似的,乐此不疲。

    在备忘录中,小傻子把他们之间什么东西都记录下来,那温暖幼稚的字里行间中,似乎现实中普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闪闪发光着,包括他这个人。

    翻着翻着,他都忘记了本来目的,胸口满满都是恨不得将小傻子亲一口的欢喜,中途他的手机还接了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这种异地号码平时他是不会管的,但今晚他心情好就接了,对方是个粗重的男人声音,“请问是元先生吗?”

    “嗯。”元凤一边耳朵夹着手机听电话,一边继续翻着心上人的手机。

    “元先生,这里有一个自称是你对象的女士,因为钱包被偷了困在汽车站里,她要和你亲自交流,你”男人话还没说完,元凤就忍不住看了一眼,沙发上睡过去的人。

    明明人已经二十岁了,但脸颊依然软软的,少年的稚嫩感也尚未完全褪去,此刻正被他人压着。

    因为动弹不得,最后委屈地抱着一个枕头,头一歪睡过去了。因为熟睡,那殷红的嘴儿还微张着,脸上的小绒毛舒展着,看上去哪哪儿都无比可爱。

    元凤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心情很是愉悦,回电话的嗓音也上扬了不少,“那你肯定被骗了,因为我对象就在我旁边睡着。”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就直接挂了,他已经认定自己遇上了诈骗电话。

    哦对了,他还得帮小傻子回短信,不然

    于是当天晚上,元凤就在回短信中度过了一夜,早将那个电话抛到了脑后。

    而距离首都市遥远的黄河省火车站,听到对方挂电话的罗翠花如遭雷劈,她不敢相信地抓住男人的衣服,歇斯底里道:“怎么可能!元凤他居然说他有对象了,我就是他的对象啊!他的对象能是谁啊!”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

    被罗翠花拉住的路人神色尴尬,“这位女士,你是真的打错电话了吧,人家元先生都这样说了”都怪他滥好心,本以为只是帮一个落难女士打个求救电话,结果对方打的所有电话都被挂断了。以至于,他现在都在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女人。

    意识到这个好心的路人,畏惧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走人,罗翠花心慌了,连忙道:“就最后一个电话,最后一个!拜托您了!”

    路人摇头苦笑,被求得没办法,最后还是答应了,把手机递给了她。

    罗翠花魔怔般抓着手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凭着记忆,磕磕绊绊地按出了一串号码,选择了拨通。

    电话响了三声后,有人接了,是一个清冷优雅的男声,一如她记忆中的嗓音,罗翠花激动起来,捧着手机深情道:“夏、夏铭!是我,我是俏玲啊”

    对面沉默了良久,道:“罗翠花?”

    罗翠花想了想,这辈子的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改掉这土里土气的名字,让她有些羞于承认,但她还是拼命点头,用委屈的语气道:“是我。”

    没想到,以往听到她伤心难过便会冲动行事的夏铭,却冷笑了几番,才道:“会给我打电话,看来你是重生了?”虽说是疑问的口气,但他心中已经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重生?难道夏铭也是重生者?罗翠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颤抖着道,想了想还是承认道:“我、我是回来了没错”她用脆弱又无助的口吻陈述道,“不知道怎么了,我一醒来就不一样了”

    她本来该在城市里风风火火的活着,没想到只是因为杨姨跟元凤吵了一架,一觉睡醒后,她却在乡下那俗气的大红床褥上醒过来,而身边睡着一个男人,是她以前瞧不起的,镇长家的儿子。

    对方说,自己是她丈夫,她在四年前,已经嫁给他。

    顿时罗翠花如晴天霹雳,立刻意识到这辈子的她,估计是犯了什么浑,一步路都没走好,过上了和她原本截然不同的人生!她居然没有走出村子,也没有上大学,更没有嫁给一个英俊的有钱人!

    天哪!这辈子的她为什么过得那么窝囊!反而是她看不上眼的弟弟和妹妹,居然得了城里人的青睐,两人在城市里读书长大。一个因为毕业早,现在已经在大公司里混到了管理层,另一个今年才刚毕业。

    但也在若干实习生中本事名列前茅,俨然已崭露头角,备受领导看好。

    两人前途一片光明,反而她这个长姐却没混出头,被城里人赶回村后,读高中成绩也不理想,没考上大学,最后只能出来城镇上工作。

    还因此结识了镇长的儿子,两人谈了两年恋爱后,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扯证办酒席了。

    罗翠花十分唾弃这辈子没野心、不长进的自己,居然嫁了一个没本事的男人,想要一辈子老死在这个破地方。

    于是说起这个,她对着电话满腹委屈和心酸,“夏铭,元凤不接我的电话,他这辈子是不是有人了?”她还想说的是,你这辈子是不是身边也有人了?不然为什么对她说话的口吻如此的冷淡,不如上辈子情深义重,“你们不是该喜欢我么?为什么我没变,你们却都变了?”这辈子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么蠢,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少时,连两个没开窍的男孩子的心,都没抓住。

    夏铭听到曾经心爱的女人说出「你们不是应该爱我,对我好的吗,为什么一个个都变心」的哭诉言论,忍不住笑了,他也懒得解释,干脆道:“你既然都知道上辈子和这辈子不同了,那还是好好珍惜这辈子吧。”他太了解这个女人的心性了,永远不满足,他只希望她可别继续作死了,把这辈子罗翠花认认真真打下的基础又给毁完了。

    说完,夏铭也挂了电话,没有再说什么绝情的话,毕竟大家这辈子早已形同陌路,相忘于江湖,以后也不要再有什么联系了。

    又被挂了一次电话的罗翠花,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差点把路人好心特地借给她的手机摔了。

    这可是他花了三千块买的新手机,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路人心疼地夺回手机,一副舍不得的模样,却被罗翠花下意识地讽刺道,“穷酸货,不就一个手机吗?我赔你十个!”

    话刚说出口,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辈子她已经不是有钱人了,根本不是什么豪门富太太,别说十个手机了,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国产手机都抵得过她在镇上一个月多的工资,这辈子的她没资格放出这样的话。

    路人越发觉得,面前这穿着打扮根本与有钱人完全不搭边的普通女职工,脑子肯定有问题,他也懒得再好心了,拿回手机擦一擦屏幕的灰尘后,就赶紧走人了。

    他前脚刚走,汽车站马上又来了一批人。

    是罗翠花的丈夫、婆婆和罗父罗母,一行人乌泱泱的,姿态哭天喊地的,看上去颇为壮观。罗翠花看了,脸色一变,马上就转头想走。

    罗翠花的丈夫眼神不舍地上前拉住妻子道:“翠花,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脾气都变了?”原本的你不是这样的,怎么一觉睡醒后,开始什么都不满意,看向他们的眼神陌生又冷漠,动不动对东西又踹又踢的,不仅骂他窝囊废,对他母亲也一点都不尊重,将整个家闹得鸡飞狗跳的。

    他本来也又惊又怒,但仔细想想,结婚四年来,妻子原本也不是这样子的,他们本来还精打细算着存款,决定在市里贷款买一套房子,以后慢慢还,人生本来很美好、值得期待的,结果一夜之间全变了,翠花居然发完脾气后,第二天直接带着那些钱跑了,看样子是要去城市里找什么人。

    可她除了两个在大城市打工的弟弟妹妹,根本没什么同学亲戚在城市里啊!

    罗翠花的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但为了挽回媳妇,也拼了老命过来了,见儿子不死心,媳妇又一脸冷漠的样子,老泪纵横,直呼造孽,她儿子虽然不是高材生,但也是大学毕业,人长得样貌堂堂,有学识有涵养,跟罗翠花自由恋爱她也没反对。

    村里都说,罗翠花早年吃了很多药,生不出儿子,她本来反对,但儿子一意孤行,执意要娶,她也就从了。

    两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四年这样过来了,也没什么不好,结果突然间媳妇就变了,那脾气大得很,说自己的丈夫是城里人,她的儿子是个废物,她要离婚这种话。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的,村里人都哗然了,以为是翠花要去城里找相好,抛弃镇长的儿子了。

    所有人当时都要气晕了,包括赶过来劝和的罗父罗母。

    现在看来,罗翠花果然不是她儿子的良配!罗翠花的婆婆如此疲惫地想着。

    罗翠花的婆家在拉人,罗父罗母也没闲着,拼命给城市里的小女儿打电话,“苗啊,你姐姐不知道怎么了,跟得了失心疯似的,一直要去首都找人,说元先生是她对象,夏先生喜欢她,这几天一直跟你姐夫闹离婚呢,现在还要买票去首都,你快回来吧!”

    这几年,哪怕罗翠苗一直补贴家里,但罗父罗母偏心眼的毛病依然没变,一出了事依然马上给小女儿打电话,对儿子就报喜不报忧。但罗翠苗在大城市里念了书,懂事了许多,明白了为人子女不能一味愚孝和盲从,倒是过得跟上辈子任人压榨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这次事情不太一样,姐姐和姐夫要闹离婚,姐姐脑子好像出现了问题,罗翠苗一听也慌了。她刚刚收到小老板一条凶巴巴的短信,研究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不是小老板的画风。

    于是半天还没睡觉,正好父母也打电话过来了,她只能给上司请了几天假,再订了

    罗羽生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罗翠苗跟他关系好,兄妹俩在城市里一直扶持着生活,于是听到家里出事了,罗羽生也连忙赶了回去。

    这几年,殷氏母婴产业蒸蒸日上,当家小老板还是天使基金会的代言人,罗羽生便是为殷氏这版块业务工作,通过三年的努力,成功凭靠着出色的业绩,混上了一个小管理,甚至在公司里认识了一个好女孩,两人目前发展稳定。

    前几天领导还跟他说,如果他做好手里的大单子,三个月后会继续给他升职。

    到时候的工资会是现在的两倍,这自然让罗羽生充满干劲,眉宇之间完全没有了上辈子的阴郁自卑,而是自信洋溢、落落大方。

    第二天见面,在机舱内,兄妹俩突然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似乎想起了十年前,他们身为农村孩子,第一次在万里高空上见到这无垠蓝天的场景。

    而远在首都的杨润心,也接到了罗翠花的电话,现已年逾五十、记忆力逐渐退化的她早已想不起罗翠花是何人物了。

    但对方不断提示下,才想起来,随后破口大骂道:“都是你这个妄想攀高枝的扫把星死丫头,在十年前连累我儿子没了婚约,现在你居然还敢打电话过来?”

    当年丑事爆出去后,元父想是第一次看清枕边人面目似的,疏远了她这个妻子。

    倒是对大儿子关怀备至起来,哪怕对方并不领情。而她算计继子,继子也因此戒了对烟酒的瘾,她一次次弄巧成拙,还连累儿子惹了顾家三小姐不喜欢,解除了婚约,她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这几年元父去世后,他们母子俩在元凤的威压下,更是过得战战兢兢,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对方一个心情不好,来个秋后算账。

    明天是她儿子元景跟金家的五小姐相亲的日子,因为金家这几年势大,哪怕是家中不受宠的五小姐。

    如果能娶了对方,也算是男方高攀了,毕竟元景现在也不是上流社会的青年才俊,只是一个拥有几家小公司的普通老板罢了。

    但金五小姐貌似对元景很感兴趣,大家都认为,明天的相看也许大概率能成。所以杨润心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场相亲!

    她虽然也不明白罗翠花是怎么知道她私人手机号码,但她坚信罗翠花明面上是来寒暄的。

    实际上还是对她儿子心怀不轨,于是将人破口大骂了一顿后,便干净利落地拉黑了这个号码。

    元景揽了揽母亲的肩膀,他知道母亲一生算计都是为了自己,因为年龄过早就接触美色和烟酒,他现在身体虚浮得厉害。看兄长越来越成功,他心里不是不后悔,但也只能叹气一声,没了少年意气。也许是年纪大了,大家都懂事了许多,或者是斗着斗着,斗累了。

    他对母亲道:“你别老骂兄长了,我们自己过好日子,也不会比旁人差多少。”他和元凤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他相信,元凤能够成功,他肯定也可以。更何况他只要娶了金小姐这个有钱的贤内助后,就相当于少奋斗几年,他们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好。”杨润心眸光含泪,“妈妈陪你去买西服,我们以后不斗了。”反正也没本事斗下去了,可能从一开始,他们把成功的赌注押在没有话语权的元父身上,就早已经注定了输赢。

    “昨天哥哥订婚,我去了。”元景闲话家常。

    “那你带礼物了没有,你哥哥现在过得风光,可瞧不起我们母子,你背得挺直了,可别给人看了笑话。”杨润心嘴上说不斗了,但多年的习惯使然,骨子里还是不想被比下去。

    “带了。”元景道,搀扶着骄傲的母亲,心里想的是,他到时候跟金小姐订婚的话,要不要也给哥哥递请柬呢?对方会来吗?不如送去给殷家的小少爷吧,这样他们一起来的可能性大些。

    当年的谁也没想到,始于一场节目的缘分,竟然会持续那么久,里面的所有人,至今都或深或浅的联系着,恍若一场大梦。

    作者有话要说:真完结了,下一个世界争取感情戏多一点!0v0;

    作者去构思新世界啦!下一个世界主角是被抱错的小可爱,也是一个挺有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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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抱错了1

    命运轮回公司

    一个穿着白衬衫、样貌颇为年轻的青年, 回到空间时,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而青年弯着嘴角, 颔首算是回应了, 闲庭漫步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青年胸前挂着一枚「金牌经纪人」的徽章,这意味着他专接各种特殊委托。

    如果委托人心有执念、充满不甘,而同时报酬又丰厚的话,他会优先接取。

    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 青年优雅地将袖口挽到手肘,朝自家系统一笑, 那模样看起来颇为人畜无害、开朗阳光, 青年歪头道:“让你久等了,我也没想到完成一个b级委托会需要那么久。”

    小系统可了解他那一肚子坏水,没好气道:“信了你的邪, 你明明早就完成了, 就是不回来,还留在位面里谈了一场恋爱,最后跟人结婚了,悠闲得跟度假似的,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寂寞, 你肯定把我忘记了!”

    一提起这个,青年缓缓地垂下了眼眸,嘴角露出一个青涩的笑容:他确实是在位面里动了真心,还真是有些困扰呢。

    没注意到自家宿主的变化, 奶娃娃形象的小系统托着下巴,发完牢骚后就开始例行表扬:“两个命运之子的感情线全崩了,你做得很好,女主上辈子踩人上位,成功在两个男人面前徘徊暧昧,这辈子却一无所有;而男主也是,后半生穷困潦倒甚至要遭遇牢狱之灾时,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做他衣服上小尘埃的女人们,也如群鸟散去,果然一个男人是否有魅力,事业永远是最大的加成,虽然我完全没看出你做了什么。上个世界男女主气运之子的种种失误看似巧合,好像并没有发挥出你的水平。”

    小系统没说的是,但他还是给自家宿主的业绩评定,盖了一个将近满分的大红章,反正委托人的心愿已经圆满完成了。而且宿主不仅实现了他的心愿,挽救了原主母子俩的悲剧,还成功将原主夭折的人生走出了一个新的结局,若有若无地拯救了这个位面本该深陷局中无法自拔的所有人,大家的命运或多或少跟上辈子有所不同,这样零零总总地计算下来,分数自然拔得头筹。

    毕竟同是做委托的人,「穷则独善其身」者,只改变原主一人命运者多,但「达则兼济天下」,顺便改变其他人命运者,少而又少。

    闻言,青年微微沉吟片刻,才道:“其实并不完全是巧合,你知道「蝴蝶效应」吗?南美洲亚马逊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一下翅膀,会引起周遭微弱气流的变化。

    随之影响了整个时空的连锁反应,导致美国得克萨斯州上空的一场龙卷风。同理,只要重生者或者委托人穿越时空,做出一些改变,哪怕只是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都足以改变原来的命运。”

    “假若你曾经在十字路口遇到一个美丽的少女,为她怦然心动。但重生回来,时间上出现偏差,你们遇见的时间点不同,或者是你已历尽千帆,再重新审视心上人时,你发现她的着装行为上有所不妥,那曾经相爱的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夏铭本身智多近妖,十多岁的青涩少年和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在同样的时间点,遇到同一个女孩,在心智头脑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下,看事物的角度自然也发生了变化,那曾经深情的滤镜自然也随之褪去。

    青年继续道:“所以我无需干预,重生者夏铭自己也会做出改变,这就是「无为胜有为」了,看似我们什么都没做,但其实命运轨迹早已发生了不同。”而且,重生回来的夏铭对原主心怀歉疚,自然会想尽办法挽救悲剧,他完全可以顺势而为,两人相辅相成地进行位面世界改造。但假若他崩坏了原主的人设,那与这个聪明的男人之间,关系可能是敌而非友了。

    奶娃娃系统听了一大长串讲述,小脸蛋上的神色似懂非懂,偏又不好意思承认,只能转移话题道:“不管怎么说,你都完成了!你可是业绩

    一提起工作,青年还是蛮感兴趣的,他随意打开了手上的一份委托,浏览了起来,眉宇间兴致盎然。

    因为手中的这份委托确实挺有趣的,是一篇典型的电视剧常见的抱错孩子文。

    而委托人依然与他同名,名叫殷明麓,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从小吃穿不愁,享尽荣华富贵。他资质聪颖,才华横溢,身上有无数光环笼罩,还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富二代。

    不过事情爆发出来后,他头顶的光环瞬间就暗淡了,所有人都用一种倍感惋惜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目光看他。大家都没想到这被殷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孩子竟然不是殷家的亲生子,而是一个冒牌货,还不知道是打哪里来的野种,体内究竟混的哪个男人的血。

    这是上流社会最新的一桩惊天丑闻。

    殷家是皇城脚下的一流世家,有近百年的历史,势力主要集中商业,一向与众多权贵交好,跟军政两界也常打交道,在华国颇有名望,堪称一个庞大的商业豪门。

    但树大招风,消息一经传出,就迅速瓜分了各大报刊杂志和新闻媒体的最新版面,引起了巨大的讨论,当事人的名字直接挂在热搜头条整整一个月没下去。

    毕竟比起什么明星隐婚生子事件,民众其实对亿万富翁们的豪门生活更感兴趣。

    尤其是每一年都在竞争全球富豪榜的商业巨擘居然替外人养了十八年的儿子,这种狗血新闻一听就刺激,也更加博人眼球。

    事情的起因经过无比之狗血,殷夫人贫血晕倒后,临走时忘记带上一家人的体检报告,而尽忠职守的医护人员在事后整理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小少爷的血型与夫人先生理应生下的孩子血型不吻合,从此揭露了事件的序幕。

    殷明麓不是殷先生的种,但令广大群众失望的是,对方也不是殷夫人跟其他野男人的种。也就是说,早在十八年前,这孩子就已经和殷家真正的孩子抱错了。

    十八年过于漫长,由于期间经历过一次大规模的地址搬迁,医院的档案记录存在部分遗失,那个真正的殷家明珠早已遗落民间、不知所踪。

    乍闻这个消息,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殷夫人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她捂着胸口,绝美的脸庞流露万般愁绪,她楚楚可怜的哀求着自己的丈夫,请求他一定要找回他们的亲生孩子,说不忍怀有自己血脉的孩子在外受苦。

    殷家的人手很快就被派遣出去,与神通广大的媒体记者们达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跨界合作。

    转眼间,时间过去半个月,等原主殷明麓从与世隔绝般封闭式的大学军训中解放出来后,才茫然发现,自己的身边早已变了一片天地,他被自己的母亲赶出了家门,完全失去了立足之处。

    青年和系统像观看电视剧般,观看原主殷明麓的一生,在看到影视城外的少年时,他们神色专注,眸光闪烁。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首富之子抱错的丑-闻,连影视城外常年蹲着等活儿的群演们,工作之余都一脸藏不住的八卦,最近风言风语多,哪怕不上网不看报纸的都能听一耳朵。

    而谁也不知道,那个正处在风口浪尖的少年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扒拉着一份盒饭,近乎狼吞虎咽。哪怕那盒饭里连个鸡腿也没有,全是清一色的素菜,说好的鱼香肉丝也没有肉丝。

    但少年不在乎,吃得一脸满足,眼睛幸福的眯起,让人完全看不出这个少年曾经出身富贵家庭,他对这一切仿佛适应良好。

    时不时有人被少年那精致的五官吸引,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从那对方寒酸的着装看得出可能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龙套群演,于是随意瞥了一眼后也不在意,继续聊着嘴边的换子八卦消遣。

    “你们看最新消息没有,那个真千金找回来了!原来就在首都脚下,还是假少爷曾经的高中同学!”一小年轻划拉了几下自己的手机,兴奋地跟同伴分享自己的八卦。

    一个翘着二郎腿的中年男人,闻言收回自己黏在旁边美女的眼睛,懒洋洋道:“看过照片了,人还挺漂亮。”

    有人跟腔,叼着根牙签愤愤不平:“我也看了,这对比太特么气人了!假太子殷明麓从小就是一流的家世,一流的资源,还考上全国一流的大学,享尽了富贵,连混个娱乐圈都不愁背后没人,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真千金,据说是三流的家世背景,考上的也是三流的野鸡大学,好像也混娱乐圈,在某个三流的车展当过野模。”

    眼红都是对比出来的,尤其在这里混的都是社会底层,人人都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横店梦,都想着能够一夜爆红。

    但其实他们比谁都明白混这个圈子,有权有势的重要性,有钱了别说直接c位出道,花钱买个影帝玩玩都成。而原主殷明麓就是这样的富家子弟代表。

    “替人养了十八年的儿子,殷总怕是憋屈吧,据说殷老爷子都气病了。”也有人幸灾乐祸,如果换做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了一个孩子,却不是自己的种,他估计得直接气死,更何况是年纪轻轻就家产过亿的豪门掌舵人了。

    “那假少爷还说可以换回去,他不要一分钱家产,你们说是真是假。”

    有人翻了个白眼:“这鬼话你也信?”都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了,谁会一分钱不要就净身出户,心甘情愿从皇宫回贫民窟的;再说了,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用,享受都享受够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泼天富贵,人家足足享受了十八年。

    “换了我,当了十八年的富家少爷,再回去当野鸡我也愿意!”有小伙子把自己代入了假少爷的角色,一时间发出羡慕的感慨。

    也有人对这起事件了解更深,据说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种后,殷先生还没什么反应,作为母亲的殷夫人倒是叫嚣得厉害,直接扬言要把原主殷明麓这个野种赶出去。

    此人家中有儿有女,对养育之恩这点深有感触,他怜惜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好歹养了十八年,殷夫人怎么舍得?”

    此话一出,就被人振振有词的迅速反驳:“你没看报纸上说的么,殷明麓这家伙就是个贪图家产的白眼狼,所以才会被殷家赶出去。难怪在综艺节目里就一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模样,感情私底下就人品不好,才导致不受人待见,这样还能怪谁。”

    “不会吧,我看他人缘挺好的,微博上好多人替他说话呢。”虽然神奇的是,这些人事后就没声音了,有的也迅速改口了。

    “那都是表象,不然怎么两家人都不要他,那可是骨肉至亲。”大家的传统观念中都认为,如果父母不要一个孩子,肯定是孩子有毛病有问题,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爸妈会不要你呢?

    小小一个影视城众人的态度,也代表了全国大多数人的态度。

    随着八卦新闻进一步的流出,豪门假少爷毫无反手之力,几乎在所有人口中,原主殷明麓成为了一个好逸恶劳、自负骄纵的富家少爷。

    因为真相暴露后,不能承受从云端跌落尘泥的落差,所以胡搅蛮缠想要争取家产,寒了养父母的心,连亲生哥哥也不待见他,最终得到报应,走投无路一无所有。

    从青年的视角来看,原主殷明麓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第一印象脸上的笑脸还无忧无虑。

    转眼间,那好看的脸蛋还在,却在全网的唾骂声中变得憔悴失意,一双红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就算是补上浓浓的妆也无法补救。因为没钱,于是只能天天在出租屋里吃泡面。才不过几天,那下巴都瘦出尖尖的形状了。

    一个曾经生活优渥的富二代,如今却几乎快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没有存款,这两个月来还没了收入来源。

    也不是没有综艺节目邀请原主,但都是为了最近很火的换子话题,想要蹭一波热度。主持人几乎一上来就问他,自私霸占了别人首富千金十八年的人生,享尽了荣华富贵,你愧疚吗?那姑娘可是在贫民窟里替你生活了十八年。

    主持人的语气很是尖锐,口吻也毫不留情,仿佛要在这聚光灯下刮下原主一层皮。

    原主殷明麓张了张嘴,深觉自己何其无辜,十八年前他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又不是故意想占有别人的人生和父母。直到前段时间,他和那姑娘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抱错了。

    而且他脑子聪明,信息也不完全闭塞,报纸他也看了不少,深知用所谓的「贫民窟」来形容他的原生家庭,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他的原生家庭家境虽然只是普通,但父母是国企事业单位双职工,工资待遇和生活福利一向有保障。

    即使给不了一对儿女过分优渥的生活,但小康之余追求精神享受也是足够的。

    这个「贫」只是针对豪门富家罢了,但是全世界的人都在义愤填膺。

    外人可不管他是否知情,他们只想知道,原主殷明麓在豪门里当一个不识人间富贵、无忧无虑的小少爷,而被抱错的真千金却从小吃「糟糠菜」,为生计发愁,抢夺了别人好命的他作何感想。

    原主的辩解何其微弱,哪怕说自己也不愿这样的错位人生,也被指责成惺惺作态。渐渐的,他也就一言不发了。再然后,他连那些想蹭他热度的综艺采访也没了。

    在大众舆论看来,原主虽然不知情,但在两家悬殊对比之下,那无辜被换了人生的姑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哪怕他脱口而出换回去的话真心实意,对他们来说也不重要,十八年了,便宜占都占了。

    在穷困潦倒之际,原主殷明麓试过回家,结果却三过家门而不得入内。据说爷爷被他气病了,父亲也没有来探望过他,他只不过是在大院外远远地探望了一圈,就被其他亲戚打上了不死心妄想贪图家产的名号。

    要不是靠着一些老同学朋友的接济,原主早就过不下去了,但对原主打击最大的还莫过于生养双亲的态度

    可他亲生父母那里也没有动静,倒是那个被接回去的柔弱少女得到了所有人的怜惜。

    亲生父母想要补偿她,养父养母深觉对不起她。

    两方态度出乎意料的一致,对少女热络,对他冷淡,连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都反过来指责他的冷心冷血,质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毁了一个花季少女的人生。

    从某种程度上,原主殷明麓完全可以说是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他刚考上大学,但他的事业和学业全在尚未开始时,就变得声名狼藉、一塌糊涂,还同时被两个家庭厌弃。所有人都关心那个被抱错的女孩,把他遗忘在脑后。

    这很符合一个被赶出家门,一无所有的形象,几乎百分之七八十的开头都是这样的。

    于是青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暂时不做评价,但少年随之而来的改变却牵动了他的心。

    因为少年兀自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并没有彻底一蹶不振下去,而是马上振作起来。

    他改变了许多,抛弃了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富少爷毛病,开始精打计算、斤斤计较的过日子,他接受了旁人雪中送炭的帮助,并对此心怀感激,发誓有朝一日,愿意投桃报李,为这些人肝脑涂地!

    他从群演开始做起,群演的工资是看角色和资历的,没什么名气的群演一个角色最多就100-200,原主没什么名气。

    但胜在自己长得好、演技好,很多角色都能驾驭,戏份也一遍就过。

    于是光一个早上就演了餐厅服务生、黑帮老大身边的小混混、认真读书的学生有些角色甚至还有一两句台词,扣去给群演头子的抽成,小钱包瞬间就充盈起来了。

    原主每天晚上都在开开心心地数钱,在小本子上记录着自己的收入,看不出生活对他的无情压迫,他甚至不怕忌讳,特别喜欢演那种倒在地上的尸体,只因为剧组有时候会良心地多给一百块压惊费。

    他很有商业头脑,靠着几个月的群演积累,积攒下了第一桶金,成立了一个简陋的游戏公司,老板和员工就他一个人,开始了自己的游戏梦想生涯。从一款款风靡互联网的小游戏开始,他白手起家,不靠任何人,颤颤巍巍地走出了自己的康庄大道。在四十岁的时候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海内外的人都在为他的游戏狂热痴迷,奉他为游戏大王。

    而原主也不忘初心,回报了狼狈时期、曾对他施以援手的好心人帮助。

    看到这里,青年笑了起来,真心实意地评价道:“我喜欢这孩子的乐观开朗、知恩图报,含着金汤匙长大,却在困难时期并没有因为失去金钱而自暴自弃,而是更加积极的生活。”虽然屡遭挫折,但也闯出了一片天地,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励志的逆袭故事。

    这样的人生,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哪怕他去代替了原主,未必能做得比这个更好,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能上演如此一个绝地反击、功成名就的故事。

    奶娃娃系统却满脸沉重道:“可惜遗憾的是,这是一个被重生女干预的三生三世故事,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原主殷明麓的第二世”如果故事真的如此完美,那这份委托也不会交到他们手里了。

    青年的笑容停滞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的主角会既可爱又很有魅力,还贼有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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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抱错了2

    青年继续看了下去, 第三世原主依然是在刚成年时候被赶了出去,但生活却比上辈子更加狼狈不堪、声名狼藉。不管是蜗居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居民楼里, 还是去影视城里当群演, 永远都会被闻风而来、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给包围,这些人仿佛自带了监控和定位,几乎让他寸步难行。

    群演工作是做不成了,房东也因为他给附近的街坊邻居带来麻烦和困扰,拒绝再将房子租给他, 于是原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他给朋友同学求助,打了无数个电话, 不是被拦截, 就是被直接挂断,直到手机欠费都没有得到救援。

    原主茫然地抬头望天空,心想着如果日子再继续难捱下去, 他会考虑把手头精心设计的游戏版权卖出去, 虽然现在它们还只是半成品雏形,但他已经快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去,根本没工夫精雕细琢和慢慢抬价了,他得为生存低头妥协。

    于是原主低价卖掉了一款款自己的心血, 宛若剜却亲生骨肉般, 眼泪哗哗哗地流。但生存问题暂且解决后,那些喜欢在附近大街小巷出没的小报记者依然没有放过他。因为只要报纸上带有原主的名字,那一期报纸销量都能比以往高出不少,让撰写的笔者们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他们几乎是像饿狼扑食般追逐着原主,偷窥他的隐私、拍摄他如今落魄的生活。

    在一次追逐中,一辆大货车突然失控,冲向了原主。

    然后原主殷明麓那本该绝地反击的后半生,连开始都没来得及,就草草落幕了,这场事故最后以意外结了案,因为摄像头清晰地拍摄到,是原主自己冲到了大马路上。

    而几个月后,被原主低价贱卖出去的游戏,却一个个被人换汤不换药的重装上市了,连游戏里的主角名字和故事主线都没有改变,这些精美好玩的游戏很快就轰动了互联网,风靡了全华国。

    只是游戏版权不仅没有在原主的手里,甚至连一个小小的署名权都没留下,凭借着游戏功成名就的对象也换了人。

    青年意味深长地合上了委托书,决定接受了这份委托,这三生三世的故事该由他来达成一个完美的终结。

    奶娃娃系统漂浮在他身旁,补充了一条要求:“因为原主希望不是一个冷漠的任务者来完成他的心愿,他希望有人能体会他的情绪,再加上他死亡时怨念很重,所以这份委托,你在进入世界后,初期会受到原主强烈的情绪干扰。”

    等到再次醒来,殷明麓对着眼前一碗清汤小米粥,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忍不住握了握自己明显小了一截的手,他手里还捏着一把小巧精致的银勺子,身上带着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他左右环顾了一番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大房子的客厅,风格温暖又干净,窗外是高大的绿色植物和高耸的白色围墙,连同那艳阳高照下那波光粼粼的露天游泳池,上边漂着一个小黄鸭形状的游泳圈,入目的一切都惊人的熟悉。

    只是因为视野矮了一圈,而显得天花板都颇为高大和难以企及,这是原主上辈子午夜梦回时心心念念想要回到的地方。

    原主充沛的情绪还存在身体里,以至于让殷明麓,视线中见到那个面容冷峻,眉眼英俊的男人一步步朝他走来时,还没彻底控制身体意志,眼泪就突然决堤了。

    几乎是瞬间,他如一辆轰隆隆的小坦克,朝那人的怀里撞了过去。

    原主胸腔里积累的怨气还未消散,他心想也许上辈子的自己微不足道。

    但他重视家庭、重视家人,为他们掏心掏肺,努力做一个所有人眼中的好儿子、好弟弟、好侄子,可当血缘检测报告出来后,他得到的下场却是无情的抛弃,还被人莫名其妙的安排了一场死亡,怎么可能没有怨恨?他也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啊!

    所以,当年轻俊美的殷云裘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殷明麓是真的无法控制住眼泪,心中也翻滚起一股强烈的想要发泄倾述的情绪。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上辈子直到他死之前,对方都没出现过。他也想质问对方,亲生血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养我十八年,这十八年我能察觉到你是真心把我当儿子,我也是真心把你当亲爹的。哪怕没有血浓于水,但也那份父子感情也绝对热烈真挚!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我们不都是说好的吗?难道抛去血缘,十八年的感情就可以说没就没的吗?

    因为殷明麓年龄还太小,冲上去只能抱到男人的大腿,他软软的手刚摸着西装裤,就已经哭了。为了不被拉开,他两只小手还并用,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腿哭。

    冷不丁的突然被香香软软的一团抱住,赶着去上班的殷云裘登时手脚僵硬。

    尤其是这个孩子还哭得如此委屈心酸,仿佛在爆发生命的质问,又似在宣泄自己受了冷落。

    这让他想起,当初刚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小家伙还是襁褓里的婴儿,却伸出小小的手,软软地抓住他的一根手指。

    调皮地握了握,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似会说话。可爱的小脸上也绽放着笑容,咯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

    连护士都在惊叹,说这孩子与自己有缘,见了父亲,孩子的笑声就没停过。当时的他心里习惯性地反驳着,心想这孩子也许是天生的乐天派,对每个人都这么热情,见了谁都眉开眼笑的。

    但不可否认,那一刻,他冷硬的心有了一小块的塌陷。

    尤其是这孩子本来还可爱地歪着头,却在他打算走人后,马上哇哇大哭,那种泫然欲泣的小眼神看得他就像陷入了魔怔一般,心跳渐渐加速,大脑也开始眩晕,不知道是该继续抱着孩子,还是放开他,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然后被尿了一身,也舍不得放开怀里软软的一团。

    第一次体会到为人父母在面对新生命时的笨拙。

    他在孩子就笑,他走孩子就哭,这孩子果然与他有缘,当时青涩的他如此自作多情的想着,忍不住也笑了。

    他不是不喜欢这孩子,只是他的工作量注定了他的忙碌,陪伴孩子的时间自然有限,再加上孩子渐渐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走路,显然更亲近他的母亲,这让男人常常感受到某种被抛弃的失落,反正他也不是喜欢勉强的人,便任由孩子自由发展。

    可如今这孩子却突然扑过来抱着他,二话不说开始哭,这让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中充满了别样的心疼。

    他更愿意见到孩子的笑脸,而不是这仿佛全世界都要塌下来的眼泪,他半蹲下来,艰涩地哄道:“怎么了,宝宝?受什么委屈了?”

    他一边哄劝,一边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突然忍不住停了动作。因为直到这孩子哭了,殷云裘这才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清小儿子的那双眼睛,乌溜溜的瞳仁很大,卷翘的眼睫毛还挂着几颗要掉不掉的小泪珠。

    这眼型偏圆,看上去又秀气又讨喜,跟殷家人独特的凤眼其实不太像,他一直都这样觉得。但奈何太多亲朋好友都笑称,这孩子与他小时候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渐渐的,殷云裘也信了。

    不过这会儿他又瞧了半天,依然觉得小儿子长得与自己不太像,也许更像他的母亲,殷云裘心想。

    但那可怜巴巴仰着小脸儿的模样依然可爱极了,像个降临人间的小天使。

    因为实在是情绪上来了,殷明麓替原主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殷云裘此刻熟悉的俊脸在他眼前放大,那温柔的神色和笨拙的询问,简直与上辈子对原主避而不见、最后冷冰冰地来参加葬礼的绝情形成鲜明对比。

    他情不自禁地啜泣着,而殷云裘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安慰的方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温言细语并没有奏效。

    毕竟他缺乏经验,亲手抱孩子的次数也屈指而数,见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还抽空打了个嗝,那小小的胸脯剧烈起伏,几乎要背过气去。

    殷云裘被哭得心烦意乱,他不是烦孩子为什么一直哭,而是害怕孩子哭坏了嗓子。

    为了让孩子不哭了,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接孩子的眼泪,触碰到那泪流满脸的白嫩脸颊时,那柔软湿润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颤,下意识就走到沙发处,把大腿上粘着的孩子抱到怀里,继续哄着。

    他的动作生疏,不太娴熟,他甚至觉得,孩子这样被他抱着,应该会不太舒服。

    不过这个小娃儿似乎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被他抱起的瞬间停了眼泪,小屁股在他怀里拱了拱,自发地调整了位置,似乎觉得这姿势舒服了,然后小手绕上他脖颈,小嘴儿一呶,又开始大哭特哭。

    殷云裘:

    而此时,听到楼下的动静,安美君来到楼底,她一双美眸微睁,目不转睛地盯着沙发上的男人。

    那个正在哄孩子的男人生得十分年轻俊美,偏薄的唇微抿时,像是北国边线凛冬的雪,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这份贵公子般的矜持冷淡,却照样吸引无数女人如同飞蛾扑火般为他前仆后继,心甘情愿做他的情妇。

    只要男人愿意把此时对怀里幼童的那腔柔情,分出一半给予其他人,那世间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他沦陷、无法自拔。

    安美君也是如此,看着男人对孩子的喜爱,她又慌又喜,慌的是孩子并非她亲生,如果事情真相暴露后容易遭到反噬;喜的是她现在是孩子的母亲,她能够靠着那孩子身上得到的喜爱,进而让男人爱屋及乌的喜欢上她!

    这段感情她死都不会放手,从学生时期无意的一次撞见,那高高在上的殷公子就成了她的梦魇和执念,好不容易能够握在手里,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松开的。

    她知道这世间的事情大多是一步错、步步错,撒了个弥天大谎,就必须靠一个个精心准备的谎来圆,哪怕此举对不起她那个刚出生就被换走的女儿,她也不在乎。

    只需要再等上一年零三个月,她就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了,这两年多的苦苦等待也能盼到头了。

    匆忙从楼上走下来,安美君此时手指在颤抖,要不是女佣给她通风报信,她还不知道客厅里发生了这个意外,孩子竟然抱着她的丈夫哭,还死不放手。

    她略犹豫了一会儿才走上前,体贴道:“云裘,上班要紧,把宝宝给我吧,你先去上班。”

    这两年多,她希望殷云裘能够喜欢孩子,但又希望他不要太喜欢孩子。毕竟如果父子间产生了太多感情,这对于她以后的计划是不利的,所以她费尽心机想要隔离父子俩的相处。而且这孩子又不是殷云裘亲生的孩子,怎么配得到这份诚挚的父爱?

    要是殷云裘喜欢孩子,她和他正式结婚后,他们可以水到渠成地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有他们两人的血缘,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孩子,而不是殷明麓这个血缘未知的变数。

    女人身穿一身美丽的长裙,头发挽在脑后,脸庞不施任何粉黛、浑身上下也没有佩戴任何可能会划伤孩子的首饰,简简单单的质朴,更显得女人面容清丽、温柔优雅,配上那柔声细语的口吻,仿佛母性光辉笼罩,少有男性能抗拒得了这股魅力。

    要不是殷明麓熟知剧情,早已经知道这女人背地里什么面孔,换了其他天真无邪的孩子很可能就真被安美君这份温柔给哄骗出去,不过想想,原主的上辈子难道被骗得还不够惨吗?

    殷云裘显然也动摇了,抚摸孩子背部的动作一顿。

    他是公司里最有话语权的人物,他并不在乎上班时间快到了和迟不迟到这种事,也没人敢在这点上置喙他。他只是迟疑,自己老半天哄不了孩子,而孩子经验丰富的母亲到场了,他这个笨拙的父亲是不是该退场了?

    而且,孩子那张撅起的小嘴里,也一直吐露不出哭泣掉眼泪的原因,也许正是孩子不够信任他,他也许应该识趣地离场,留给母子俩一个没有父亲介入的空间对孩子更好。

    他沉默地把孩子递出去,却感受到孩子身体下的细微抗拒,眼睛瞪得大大的,两弯秀气的小眉毛也蹙起,似乎很不情愿,但却扭了扭,没有反抗的被安美君拥入怀中。

    殷云裘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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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抱错了3

    但很快他紧皱的眉峰就松开了, 因为孩子的小脸贴在女性温暖馨香的脖颈处后,再没有动静, 整个人显得很柔软、很安静, 乖得不成样子。

    这也许是母亲自带的效果,刚刚还如同一只小泥鳅般扭来扭去的孩子突然不委屈也不哭了,甚至安静得有点反常。

    殷云裘眼皮微微一跳,他微垂下眼睑,多待了几分钟, 亲眼看着安美君给孩子一勺子一勺子喂小米粥,动作十分温柔, 而孩子虽然神色恹恹, 但依然乖乖地张开小嘴吃了,看上去很听妈妈的话,这似乎又很正常。

    正好此时秘书一个电话打进来, 他没有想太多, 接了电话后便去上班了。

    等丈夫走了之后,再也没有脚步声后,安美君看着怀中乖巧的孩子,眸光前所未有的璀璨, 嘴角也无意识地扯开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明麓这孩子只是随便哭一哭, 他父亲就面露心疼,难怪世人都说大男人对小儿子没辙,嘴上虽说喜欢女儿,男孩女孩都一样, 但其实内心深处都更愿意有一个儿子,她这步棋走对了。

    可是透过孩子那张玉雪可爱、仿佛吹弹可破的小脸,安美君忍不住陷入了游神。因为她想到了那个被她换走的女儿,明沁,刚一出生脸就皱巴巴,小眼睛睁都睁不开,她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不得不咬牙狠心换走,只因为这孩子一出生就错了性别。

    听她弟弟说,那孩子现在三岁了,脑子很聪明,却因为身子骨孱弱,现在路还走不稳。

    但特别会认人,一口一个爸爸妈妈,哄得那国企职工夫妻喜笑颜开,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完全就是掌上明珠的待遇。

    听到弟弟每天都回报她女儿的消息,安美君才能克制自己泛滥的母爱和思念。

    但她对殷明麓还是喜爱不起来,毕竟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而且要不是她把这孩子带到殷家,这孩子怎么可能从小就生活优渥、金尊玉贵,吃穿用度无不顶级,而她的亲女儿却只能当一个平民家的小姑娘!

    她本来也可以享受到这一切,天天穿着漂亮的裙子,睡在席梦思的大床上,拥有一间豪华的公主房间,走到哪里都备受关注,她是殷家的千金,长大后可以挑选最优秀最出色的青年才俊。

    一想到女儿,安美君那眼底的似水柔情立刻就收了起来,连喂殷明麓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厌烦地丢了手中的勺子。因为动作过大,汤碗里的小米粥溅了出来,泼了孩子一身,她冷冷地无视小家伙懵懵又委屈的小脸,借题发挥道:“明麓,你爸爸工作忙,你以后没事不要缠着爸爸,以后妈妈再看到你这样不懂事,可是会打你的手心哦。”

    说着,抓住孩子的手,用银勺子打了几下,权作「教育」,然后就直接上楼去了。

    反正丈夫不在,她也没有做戏的必要,而管家女仆都已经默认她是殷家未来的女主人,唯她马首是瞻,自然不会对她苛待自己孩子有什么意见。

    而安美君走后,那个乌发雪肤的小家伙捂着红通通的小手,委屈地掉眼泪,让人有些心疼,女仆一时有些不忍,但又没资格管闲事,只能当没看见,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所以没人知道,在看不到的地方,那孩子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仗着原主才三岁不懂事,安美君连做戏都懒得敷衍,难怪长大后变本加厉,对原主动不动非打即骂。而原主足足被蒙在鼓里十八年,愣是没觉得安美君对自己刻薄严厉和歇斯底里有什么不对。毕竟人人都告诉他,你妈妈那样是对你好,哪有做母亲的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骨肉呢,一些疼痛打在儿身、疼在慈母心啊!

    而且原主从一出生就被这个女人抱在怀里,会认人后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安美君,自然不会想到安美君竟然不是亲生母亲。于是每次被打后,抽抽噎噎的都忍了,以为这都是应该的,甚至还为自己惹了母亲不开心、达不到母亲要求而内心愧疚。

    于是更加拼命的学习,从语言、乐器、绘画、厨艺到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努力精通,但却没有换来安美君的赞扬。

    殷明麓冷笑,安美君为什么打原主,自然是因为原主根本不是她肚子里蹦出来的,是别人家的,自然打的不心疼。而他表现得越好,越像是一把刀在安美君心窝里戳,她自然越难受。

    她绞尽脑汁找原主的错处,原主挑食,她打他手心;原主成绩优秀但忤逆了一句老师,安美君就打他的腿,害他快走不动路,第二天按头去让他给老师当众道歉;原主成绩没考到满分,安美君就拿戒尺打他手心;旁人都以为安美君只是因为豪门富太太不好当,对儿女的要求过于严厉了,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人家管自己亲生儿子,别人不好置喙。

    原主也是这样认为,可当时的他还是不解,为什么他越发优秀,三好学生、奖学金甚至是国家级证书拿到手软,安美君却越发癫狂,拼命找他的错处。每次他都安慰自己说,妈妈是为了自己好。后来才知道,好个屁啊!安美君只不过是特意找理由想打他罢了,而且不管他学的什么,他越聪慧过人、才华出众,便更衬得她的亲生女儿资质平庸、一无是处,她的心思就落空,她会开心才怪,自然越发严厉,几近走火入魔。

    如果真她所说的,想让孩子以后做豪门继承人,所以高标准、严要求,会刻意让原主往艺术方向培养?还美名其曰重视孩子的艺术天赋,说白了,就是故意让原主学与商业无关的东西,彻底与那位置无缘罢了。

    而且安美君更高明之处在于,她几乎是从原主两三岁时就开始徐徐谋划,一边把原主往娱乐圈方向培养,一边让抚养女儿的职工家庭近乎倾家荡产地培养出一名「公主」,从琴棋书画到礼仪舞蹈,样样不落,完全做好了迟早要接回来的打算。

    而她重生的女儿资质聪颖,也知道母亲的打算,自然顺势而为,让自己从小就讨人喜欢,像一颗「无意」流落民间的明珠,完全不比那些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们差多少。

    可怜原主一直被蒙蔽,真以为自己抢占了别人的人生,在死亡合眼的那一瞬间,还心想如果人生一开始没有这样的错位就好了。

    殷明麓这辈子来的时间段太早,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跟安美君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斗。

    尤其是对方掉一掉眼泪,一个母爱如山的名义压下来,他的反抗就会被扣上「不懂事」、「不孝」、「坏孩子」的帽子。

    所以他只能暂时求助父亲的力量,使些小手段,希望殷云裘慧眼如炬,能早点把他和安美君隔离开来,不然打手心很痛的诶!

    而另一边,殷云裘在前往公司的路上,正好遇上了红绿灯,司机便暂时停车,坐在后车座的他目光被窗外一道风景所吸引。

    那是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因为走得急了,在水泥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手心和小腿似乎破了个口子,血流不止,当场在街上哭得撕心裂肺,连身旁母亲的温柔哄劝都停不下来,仿佛自己身上是掉了块肉,而不是破了一点小皮。

    殷云裘看得出神,因为这个小男孩与最初宝宝扑到他怀里,越哭越伤心的表现何其相似,似乎是有人愿意回应和搭理,哭闹的孩子也有了发挥的空间,一边委屈撒娇一边哭。

    不过,这一点更衬得宝宝在母亲怀里的反常,按理说,比起不经常相处的父亲,孩子回到更喜欢的母亲身边,应该会哭得更加大声,一副娇里娇气要被哄上天的模样才对。但似乎是敏感地明白母亲不会喜欢看到他这样子的,所以宝宝变得无比的乖顺和安静。

    忆起这点,殷云裘眉头微皱,心上泛起疑虑。

    前头的司机从内视镜里看了看自家老板,也不知道对方此刻在想什么。

    外表虽然依旧冷淡,但那俊美的眉眼微皱着,神色中还带了几分若有所思。

    冷不防地,后视镜里的老板突然问道:“孩子为什么会哭呢?”

    这也许是众多父母的困扰吧,毕竟为人父母,都是第一次,不明白孩子为什么会突然仿佛情绪来了,哭个不停。有的父母会认为孩子在无理取闹、很不耐烦。

    但也有父母会像殷云裘那般,被自家孩子陡然一哭便慌了神,非要刨根问底。

    司机精神抖擞,以为这是考察他业务能力的时候到了,连忙运用自己脑海里的育儿心经,与老板自如交谈道:“可能是孩子长牙了?”他勤恳工作,对老板的家务事不太了解,只知道对方家里有个孩子,还是从外面抱回来的,但具体年龄是不知道的。

    殷云裘摇头,刚刚孩子哭的时候,他无意打量了一眼,宝宝嘴里一排漂亮的小牙齿,数量不多,但像小米粒一般精致可爱。

    他把孩子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司机果然有育儿经验,他道:“孩子突然哭,却又不说,如果不是身体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孩子在害怕。可能是怕黑、一个人独处、害怕小动物、打针吃药,还有可能是老板你太忙了,孩子太想你,老是见不到你,所以就哭了。”

    他没说的是,可能还有保姆虐待,他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父母双方都是工薪阶层,为生活劳碌奔波,没时间照顾孩子,便很放心地将孩子交给月嫂。一开始孩子一直哭也没当回事,后来才知道孩子在家里一直饱受虐待,挨冷挨饿。

    当然了,老板家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身为殷家的小少爷,谁敢虐待他?所以他完全没提,只把孩子哭的原因归结于是老板工作太忙了,而孩子太喜欢父亲了,也算是变相地拍了拍老板的马屁了。

    果不其然,殷云裘冷峻的面容稍微和缓,眼底染上一层笑意。他家宝宝一向都是乐呵呵的,一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眉毛眼睛都弯弯的,可爱的不得了,今天见了他,那快把嗓子哭坏的动静可不小,看来是真的太想他了。

    短短几分钟内,殷云裘与自家的司机聊了许多,可以说受益匪浅。司机还委婉地建议他,平时要多和孩子相处,醉心事业的同时也别忘记兼顾家庭。见老板听进去了,司机双眼拼命放光,感觉自己离升职加薪不远了。

    街上的孩子还在嚎啕大哭,引来不少人注目,孩子母亲无奈地将男孩抱起,哄道:“我的小祖宗,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别哭了,你看街上的人都在看你呢,你说你羞不羞?”

    那孩子把脸埋在母亲脑后,大声道:“那你要给我买冰淇淋,还有可乐和汉堡包,买了我就不哭了,如果你再给我买变形金刚我会更爱你!”

    孩子母亲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只准挑一样!”

    孩子委屈地抱住母亲脖子道:“妈妈你太小气了!爸爸就很大方!他上次给我买了玩具和零食!”说着,男孩还耿直地掰着手指头,念了一大堆爸爸给他买的「好东西」,令周遭的人忍俊不禁。

    “好好好,我们去超市,你想买什么我都满足你。”孩子母亲算是被自家儿子给折腾服气了。

    红绿灯休息结束,车子重新发动。

    那对母子渐渐走远,殷云裘收回了目光,面上平静毫无波澜,但「做父亲就该比母亲大方,满足孩子一切要求」这点已经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啊揉眼睛,今天就这么点吧!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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