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 就很巧啊
但她和李不音一跑, 那一群健美蚊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也在后面乌拉乌拉地直接开追,一边追, 一边还嗡嗡地叫,叫得谢江凛头皮发麻。
她心说这万一真被这群蚊子给追上, 保底可能会直接被吸成干尸,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御剑飞行速度更快,直接把剑快给飞出火星子来了。
且那群蚊子的精神简直是可歌可泣, 寻常蚊子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就不追了, 偏生它们一见谢江凛这群人一跑,觉得这食材质量真不错啊,当场追的更加起劲儿, 远远看去,简直就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不行,再这样下去灵力迟早会耗尽, 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它们给甩开!”谢江凛传音给李不音道,此时他们两个人的头发已经原地化身为爆炸头,往四面八方一片乱窜, 十分具有纵向发展的潜力。
“确实, 话说这秘境之中这破蚊子是真有点离谱了。”李不音也深有同感。
旁的蚊子若是遇上顶多吸你点血, 好家伙, 这秘境之中的蚊子遇上直接把你往木乃伊那方面吸啊, 简直是恐怖如斯。
此时,不知道在前面发现了什么,谢江凛登时眼前一亮,心说:好家伙, 这刚瞌睡就有人来给她送枕头!
只见正前方,许明泽孤身一人施施然站在一棵高树之下,眺望远方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通身那打光,那气度,确实很有小说男主的风范。
谢江凛:很好,计划通,给他来点小小的修真界震撼,让他明白一下修真界人心的险恶。
可能是因为视觉死角的缘故,许明泽所处的方向,正正好和谢江凛他们背对着,因此,许明泽对身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许明泽正垂眸看向身前秘境全境,方才好几番厮杀,让他牢牢坐稳了秘境排名第一的位置,此时,他目光在身前这片秘境之中逡巡,试图寻找下一个出手的凶兽。
本应该是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之时,但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感觉来得突兀,且不知为何,有某种莫名的熟悉感。
或许是福至心灵的缘故,他恰好转过头,和李不音谢江凛两个对上眼。
“怎么是你们两个?”他眉头微皱,下意识将手按在腰间长剑剑鞘之上,摆出一个防御的姿态。
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场合,偏生谢江凛和李不音二人对视一眼,竟然一句话也不说,绕过他直接向远处御剑飞行离去。
结合这两人性格来说,这一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许明泽后知后觉地向身后天穹看去,只见天地之间,浩浩荡荡的健美蚊子群如轰炸机一般落下。
因为窥伺许久的目标突然消失,这群愤怒的蚊子,把它们的怒火尽数倾泻到许明泽身上。
一时之间,两方人马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远处,谢江凛靠在一棵高树之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啧,可算把这群蚊子给甩开了。”
然后,她朝身后看了看,那里t?,许明泽和健美蚊子正打得天昏地暗,“希望人没事。”
只听她轻声道,只是语气之中没什么诚意,透着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愉悦心态。
此时,玉简之中最新的排名刚刚更新,谢江凛有一段时间几乎在秘境之中颗粒无收,但因为之前攒下的老底太厚,竟然还堪堪保持在了秘境之中排名的前三,且看前后左右那分数的大致水平,这个排名看上去还颇为稳定。
现在秘境前十之间分数的排行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范围的断层,前五名一个水平,后五名一个水平,且前五之间,特别是前三名,和后面一名的差距不是几分的差距,而是整整一位的差距。
正因如此,谢江凛头上又顶上了那熟悉的“666”号,配上阵法在她头上花里胡哨的一通乱闪。
李不音看了一眼,好怪,没忍住,然后再看一眼。
只听他感慨道:“你这个数字,挺吉利的啊!”
666号,可不是吉利的要命!
“嗨,也就一般而已!”谢江凛本人倒是非常谦虚,随口道。
她放眼望去,四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现在问题来了,我们现在在秘境的哪里?”
方才遇见那群健美蚊子,两人一通乱跑直接让本来就不是很乐观的方向感直接雪上加霜,当场变成迷路的超级加倍。
别说回去找梅白了,他们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一头雾水。
“我也不清楚。”李不音也很是无奈。
“反正来都来了,我们索性在这里随手刷点分再回去吧。”谢江凛提议道,这一提议自然引来李不音的赞同。
两人于是联手,开始在这片秘境中大杀四方。
一个谢江凛的速度已经是颇为惊人,再加上一个李不音,两人联手之下,这片秘境之中那些作恶多端的凶兽直接被连根拔起,所过之处,简直就是片甲不留。
与此同时,两人的分数也在飞快地上涨着。
半天之后,谢江凛的分数便超过了许明泽,且不知为何,原本在玉简之中排行榜之上独占鳌头的许明泽的分数突兀地静止了,好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高台之上,一直密切观察秘境之中动向的冯长老的眉头悄无声息地皱紧。
这秘境之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
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冯长老不好直接向那群弟子发问,毕竟今年是九天剑阁这群剑修负责秘境之中的监察,而这群剑修,一贯最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
他只能冷冷一笑,“这秘境之中的排名倒是瞬息万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谁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把别人的分数给拖下来了!”
谢江凛:谢谢夸奖,并没有见不得人,我是光明正大!
冯长老目光看向另一边的白玉京太上长老,之前太上长老一直是一种风轻云散的神情,仿佛秘境之中的一切都不值得他方才心上,一直处于隔岸观火的一种状态之中。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白玉京太上长老面容之上浮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愠怒之色,搭在另一边扶手之上的手背上也冒出道道青筋。
方才罗家家主派仆从不远千里给他传信,告知他今年来参加登天门大试的罗家小辈被人暗害在秘境之中。
虽然罗家是太上长老的本家,但是自从他入了仙门之后,和罗家的关系便显而易见的变淡了,毕竟修仙之人,讲求的是超脱于世俗之间,和本家牵扯太多,心中留有挂碍不利于自己的修行。
但这并不代表,有人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本家小辈这样诛杀在太上长老面前,这无疑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太上长老面色沉沉,一旁冯长老见了,心中不由得一紧。
一个弟子,在这秘境之中自然不能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太上长老抬手召来一直在他面前侍奉着的白玉京弟子。
和许明泽身负男主光环,颇为受到他重视不同,他唤这些白玉京弟子,仿佛在叫一只随处可见的猫狗,眼底尽是不屑一顾。
那弟子过来,恭敬地垂下首,低声问道:“不知太上长老有何吩咐?”
“去把秘境之中和他有过接触的修士名单列出来。”太上长老冷声道,下一秒,一道灵识打入那修士脑海神识之中。
修士神识,乃通身最为紧要的关窍,太上长老这般风轻云淡便入侵那修士神识之中,足以见得他修为之高深,对灵力掌握之独到。
那弟子通身一震,面上神情更加恭敬,转身就领命而去。
*
山巅之上,一众剑阁修士正百无聊赖地靠坐在树上,盯着水镜之上的修士行动。
此时秘境考核已经过半,他们天天看这群人干着千篇一律的事情,简直无聊到要死。
正当一群剑修东倒西歪之时,一个白玉京弟子从后面小道过来,那弟子轻飘飘扫了他们一眼,眼底带了一丝不屑,只听他道:“奉白玉京太上长老之命,要把秘境之中和这位弟子接触过修士的名单列出来。”
这位弟子平日随侍在太上长老跟前,习惯捧高踩低了,本以为这话一出,面前这些剑修便会主动把事情帮他做完,结果这群剑修该躺的躺,该坐的坐,该睡的睡,用一种茫茫然的眼神看他。
半晌,大师兄应生白开了口,他顶着一张三千血债起步的脸,指向另一边,那里从上到下摆着好几百根玉简,道:“玉简都在另一边,你自己慢慢找吧。”
好几百根玉简,里面存储的影像动辄十几个时辰,若是一根根找,要找到猴年马月!
白玉京弟子气急,偏偏那群剑修软硬不吃,中心思想就一个:“你们白玉京的事情,关我们九天剑阁什么事,凭什么要给你白打工!”
那白玉京弟子闻言道:“蓬莱仙洲仙门之间同气连枝,本就该不分你我,这般小事何必如此计较,再说……”
他这话一出口,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剑阁弟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摆手道:“抱歉,我突然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第62章 (62) 法外狂徒
这剑阁弟子不笑还好, 他这一笑,身后那群剑阁弟子自然也有样学样,此起彼伏的笑声逐渐响起。
而当那白玉京弟子问这群人是为何发笑之时, 这群人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辙:“抱歉,我们也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不错, 是上次大师兄在秘境之中所经历的事情,回忆起来,确实十分的有趣,叫人忍俊不禁!”
……
这群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那白玉京弟子自然不好继续发作, 只好忍气吞声地走到另一边,厚厚一大叠玉简摆放在一旁,一眼望去, 宛如一座小山一般。
白玉京那弟子见状,眉头一皱,下意识问道:“这玉简如此杂乱无章, 就没有一些顺序可言吗?”
他若是这么一枚枚的翻下去,等都翻完,估计都要到猴年马月了, 且看太上长老方才话语中的意思, 大抵是让他在秘境结束之前完成这个任务。
一听他说这话, 一旁那个剑阁弟子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有顺序可言?这些弟子在秘境之中活动的顺序一贯是杂乱无章的, 哪里来的顺序可说,莫非你还指望他们在秘境之中按照你预先的安排行动?”
“兴许你们白玉京那般手眼通天,可是我们剑阁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那白玉京弟子被他说得面色涨红,只好保持沉默, 蹲下身,开始任劳任怨安静如鸡地翻那叠玉简。
见状,一位剑阁弟子轻声道:“天知道白玉京那老匹夫今年又发什么疯,好端端地在秘境之中找什么人啊?”
“确实,往年虽然也和我们剑阁斤斤计较,今年听说他还收了徒,以为会豁达一点呢,没想到还是这德行!”
“哈,你们竟然还对白玉京的人有什么指望,前两年蓬莱仙洲仙盟那边非要搞什么两个门派弟子交换试炼,本来我和合欢宗那边我表姐打好招呼了,去那里吃香喝辣,结果中途不知道怎么被分去了白玉京,你是不知道,去了白玉京,他们下级弟子见了上级弟子竟然还要点头哈腰的问好!”
这种行为在九天剑阁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剑阁于练剑一道上颇为严苛,但在这种管上比较松散,加之剑修多是一群不拘小节之人,若是志趣相投,便是太上长老和一个普通杂役弟子也能相谈甚欢。
更别说,剑阁之中有些奇葩弟子,一门心思t?认为外门的风水就是比内门的风水好,一入门直接自请去外门,搞得如今剑阁外门龙争虎斗风生水起,剑阁内门大家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哎,话说刚才一直没注意看,师妹在秘境之中怎么样了?”
“我看了一眼排行榜,师妹压了白玉京那谁一头,在秘境之中还是第一!”
“第一就行!”
……
*
谢江凛此时依旧在秘境之中和李不音一同流浪。
因为不认路的缘故,两人在秘境之中只能漫无边际的漂流。
一路上且战且走,一边刷分一边前进,因为刷分程度太过于凶残,秘境之中逐渐流传起了关于两个黑衣斗篷神秘人的传说,说他们是秘境之中那些被凶兽无辜杀害人的怨灵所化,专门在夜深人静之时化成人形找这群凶兽讨债。
这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很是吓人,在秘境之中逐渐流行开来。
等谢江凛蹲在树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是名震秘境恐怖传说的主人公了。
谢江凛:???
怎么说呢,就很突然!
谢江凛和李不音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很无辜。
谢江凛叹了一口气,继续听底下这群修士的交谈:
“今天掐指一算已经是这秘境的最后一天了,听说不久之后有兽潮这个刷分的好时机!”
“如今秘境之中的排名已经定下来了,再来一个兽潮岂不是多此一举!”
“唉,道友此言差矣,这如今的排名,都是那些顶级天才的排名,如你我这般,距离秘境合格分数的要求还有好大一截的,就应该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多刷一点分数才是!”
“你以为兽潮是那么简单的,若是想多刷分数,就要深入凶兽群之中,稍有不慎便会淘汰出秘境,我看倒不如在外面碰碰运气!”
“世上万事,不在乎富贵险中求!”
……
待那群修士离去,谢江凛和李不音二人翻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无奈。
谢江凛道:“如今最后一天了,粗略一圈,我们已经迷路了好几天了,目前连梅白他们影子还没见到。”
“确实。”李不音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这秘境地图的分布很有问题,我们所过之处碰见那么多凶兽,但却没有碰见过一张地图!”
但凡有一张地图,他和谢江凛也不至于迷路这么久!
“唉,别提这个了,我们还是想想这个兽潮吧!”谢江凛叹道。
“如今是上午。”李不音思忖片刻道,“听方才那群修士的讲话,这兽潮约莫在下午,大抵傍晚左右,估计竞争非常激烈,我们到时候提前出发,免得挤不进去兽潮中心的位置!”
“行!”谢江凛对兽潮本就是一种无所谓的心态,有很好,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秘境排名的名次也不能当饭吃,但是方才她听到一群修士在议论许明泽的排名,说他修为高深外加温尔文雅,在秘境之中多次对人施以援手,巴拉巴拉之类的,听上去仿佛直接把许明泽给吹得原地飞升了,谢江凛心中的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谢江凛:很好,有了不得不赢的由!
两人正欲御剑飞行离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打斗声,秘境之中有打斗声本就是稀松平常,两人因此并不多么在意,但随着那声音的逐渐接近,谢江凛和李不音交换了一下眼神。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听上去还是一个熟人。
“楚清白,这秘境之中,你我定要分一个胜负出来!”这一马当先的是一道骄狂的声音,听上去便气宇轩昂,很有精神。
谢江凛扒开树叶往下一看,嗬,这不是那个中洲的天骄,叫什么常眠来着吗!
上次他对谢江凛拔剑的时候谢江凛就窝在树上,这回遇上,谢江凛还在树上窝着,只不过从蓬莱仙洲外城的大街换成了秘境之中。
被常眠纠缠折磨的不出意外还是楚清白这个大冤种。
他一身白衣,袖口染上了几滴鲜血,面色有几分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情况不太好的样子,他听到这句话,眉心微皱,轻咳一声道:“秘境之中贸然开口进行比试,在下觉得不太妥当,不如出了秘境再进行讨教,毕竟,胜负也不急于这一时!”
常眠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楚清白,你是不是怕了?”
这话说得好没道,毕竟,楚清白如今受了伤,向他提出比试的要求难免存了一丝趁人之危之意,说难听一点就是不讲武德,偏生常眠还这般直气壮。
只听他依旧不依不饶道:“妄我平日里还将你看做是一个对手,没想到楚清白你也不过如此!”
最后,不过如此四个字一字一顿,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我去!”谢江凛受不了了,“别人受了伤还要这样紧追不舍,这是什么品种的煞笔!”
她此时无比佩服常眠这人的厚脸皮,毕竟,她和李不音二人光是在旁边围观,尴尬症就要犯了。
李不音也大为震撼:“不是,他打赢一个受伤的病号,真的这么有成就感吗?”
常眠这人显然是一个嘴强王者,还在喋喋不休,非要和楚清白分一个高下。
楚清白一边听,眉心微皱,他方才诛杀一只颇为棘手的凶兽之时,冷不丁地被别人从身后暗算了一剑。
那人是偷袭,面容看不真切,且下手极为狠辣,端的是重伤他的念头,他虽反应足够快了,但还是被伤到了肩头。
那剑刃之上大概淬了什么东西,一直在隐隐作痛,伤口也不见好。
大抵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刚调息完,便好死不死地被常眠所黏上了。
如同被狗皮膏药所缠上,怎么就摆脱不了,像是有一千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乱叫。
楚清白深吸一口气,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好涵养也是一种负担。
常眠正越说越离谱时候,一道劲风从他脑后突然袭来,他躲闪不及,下意识回头,只见黑色斗篷的一角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且那斗篷,看上去,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熟悉。
这是常眠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下一秒,这个中洲并立天骄,便“啪”一下,很没排面的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你……”晕倒之前,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他眼皮一翻,直接当场晕死了过去。
这一整串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止常眠,楚清白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谢江凛收回手中高举着的巨型胡萝卜,轻轻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修真界之中不仅凶兽因为营养太充足,长得非常夸张,这些灵植也是不逞多让,前不久谢江凛和李不音在杀了一只无差别吃人和胡萝卜的凶兽之时,在它洞穴之中发现了好几根约莫有一个多高的胡萝卜。
因为长得太夸张,谢江凛没忍住,便带了几根出来,那胡萝卜硬如钢铁,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趁手的兵器。
方才谢江凛对常眠实在忍无可忍,便直接摸出来胡萝卜直接将他打晕。
毕竟不讲武德者,也终将被人不讲武德。
常眠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敌人不是面前身受重伤战力减了一大半的楚清白,而是树上暗中观察的谢江凛。
楚清白见了谢江凛,眼底有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便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好巧。”
“确实很巧。”谢江凛低头看了常眠一眼,“毕竟秘境这么大,能让我们三个同时碰到这个奇葩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李不音也早就受不了了,他蹲下身,轻轻戳了常眠一下,“话说,这人我们怎么处置他!”
谢江凛的建议非常具有可“刑”性,“附近有没有吸血蚊子盘踞的地方,我们直接把他丢进去喂蚊子怎么样?”
这一建议立马引来李不音的赞同,两人当场就把常眠在秘境当中的余生安排的明明白白,直接原地出殡。
楚清白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很好,法外狂徒竟是我朋友!
但毕竟是朋友,总是志趣相投之人,只听楚清白温声道:“据我所知,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吸血蚊子盘踞。”
看着谢江凛和李不音瞬间大失所望的神情,他又道:“但附近还有一处吸血马蜂的巢穴。”
第63章 (63) 无恶不作
吸血马蜂, 一听这名字谢江凛和李不音登时双眼一亮。
两人一拍大腿,不约而同道:“很好,事不宜迟, 免得他醒了夜长梦多,我们现在直接把他扔进马蜂窝里面吧!”
一边说旁边两人摩拳擦掌, 一副看上去就很t?是不讲武德的样子。
常眠此时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晕沉沉的状态,昏迷之中,他或许是因为某种对厄运的预兆,他下意识地打了两个喷嚏, 整个人如一头待宰的猪一般开始原地挣扎起来。
“啧。”谢江凛叹了口气, 喃喃道:“大哥我看你这不太老实啊!”
谢江凛行动力很强,这话落下的下一秒,直接从储物灵戒里面掏出一根绳子出来如捆猪一般把常眠给结结实实地捆住了。
谢江凛拍了拍手, 打量完自己的成果片刻,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向李不音:“之前我们扛那谁的时候, 不是削了一个棺材出来吗,那棺材你现在还留着吗?”
李不音仔细一想,结果发现那棺材他确实还留着, 毕竟, 当初削的时候两人可是颇为废了一般气力, 当即一点头:“还留着, 你现在要用吗?”
“当然!”谢江凛答得爽快, “之前削的时候废了那么多力气,这棺材就抬一个人我觉得还挺遗憾的!”
楚清白在一旁听得大为震撼:什么棺材,什么抬人,他这两个朋友, 其他时候在秘境之中都是过的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啊!
李不音仔细一想,觉得谢江凛说得很有道,当即一抬手“哐当”一下把那个巨型棺材给召唤出来了。
只见偌大一个空地之上,一个漆黑的棺材横在正中心,造型古朴别致,其上刻着道道剑痕,显得锋利无比,棺材正上方,谢江凛和李不音两个人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宗旨还颇为贴心地配了一个棺材盖子。
这棺材大概用了某种名贵的木材,棺材通身还透着一股沉凝的香气,一眼看过去,还蛮上流的,颇为有几分牌面。
楚清白走近,端详这个棺材片刻,缓声道:“你们这个棺材,削的不错啊!”
李不音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我就说嘛,削棺材这种事我们剑修来是专业的,当年我和我师兄攒来蓬莱仙洲的路费的时候就帮人削过棺材,无他,熟能生巧,唯手熟耳!”
只是看那空荡荡的棺材板,楚清白思忖片刻道:“这里空荡荡的,总感觉有些美中不足,要不我们在这里题个字吧!”
谢江凛和李不音都没什么异议,只是关于要题什么字,三人讨论半晌,最终谢江凛一锤定音:“原地出道怎么样?”
只是不一定是阳间出道,还可能是阴间出道!
李不音身为前偶像,对“出道”这两个字自然没什么意见,当即痛快点了头,一旁楚清白虽然对“出道”一词的含义一知半解,但也觉得这四个字写在棺材上挺不错的,也点了头。
然后由楚清白亲自操刀,这四个字被端端正正地写在了棺材板上。
然后,三人把原本嚣张跋扈的常眠塞进了棺材里,盖好棺材盖子,谢江凛中途还在旁边采了几只小花扔在他头上。
万事俱备,三人扛着常眠来到那个吸血马蜂的巢穴下面。
“我去!”谢江凛抬头,盯着那看上去颇为夸张,起码有个别墅一样大的马蜂窝,很是怀疑人生:“这修真界的马蜂,居住条件真不错啊!”
只见半人高的马蜂在巢穴附近迎来送往,周身花纹黄黑相间,透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楚清白在一边轻声补充道:“和旁的马蜂不同,这秘境中的马蜂是吸血为师的,你看他们巢穴的缝隙之中,可以看到被他们吸干的凶兽尸体。”
谢江凛放出神识,只见密密麻麻的蜂巢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狰狞凶兽被吸干了通身血肉的干尸,被困在粘稠的蜂蜜之中,身体之上,不时有细小的马蜂破茧而出。
那马蜂破茧而出之后,迎风便涨,长得飞快,片刻之后,便可以自由出去觅食了。
李不音把常眠从棺材里拎出来,再小心把棺材给收好,低声道:“一会儿我们怎么把他给丢出去?”
谢江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弹弓,盯着马蜂巢,一边蓄势待发一边道:“一会儿我用弹弓直接射马蜂巢,等它们追来的时候我们就把常眠给从树上丢下来。”
怎么会呢,这办法挺好的,就是有些缺德,还有点废常眠。
但三个法外狂徒直接一拍即合,三人对视一眼,火速分工明确。
李不音和楚清白负责丢常眠和断后,谢江凛负责射马蜂窝。
行动之前,李不音下意识问了一句:“对了,你这弹弓准头如何?”
“哈!”谢江凛眯起眼睛,一边瞄准一边道:“怎么说呢,我这水平,说弹无虚发百发百中都是我自己谦虚!”
话音落下,一枚石子自弹弓之上脱出,如流星赶月一般朝蜂巢飞过去。
只见那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弧线,下一瞬,那石子洞穿了整个蜂巢,在蜂巢正中心留下一个如碗口一般的大洞,且石子去势不减反增,越飞越快,飞出片刻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跌落于地。
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那群马蜂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见一群马蜂本来各忙各的,一看这一幕,空气之中立马响起阵阵诡异的嗡鸣声,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赶来,想要把这个试图挑衅蜂后权威的宵小之辈诛杀殆尽。
谢江凛一击即退,先御剑飞行离开了,一边飞,一边给剩下两人传音道:“你们两个抓紧!”
李不音把常眠从树上撂下去,楚清白驱动好提前准备好的阵法,搅乱四周的灵气踪迹,叫这群马蜂无法追踪他们的踪迹。
三人于天穹之上碰头,看着底下乌泱泱一片的马蜂望洋兴叹。
“就,希望他人没事。”谢江凛留下了真诚的祝愿。
此时,南天之上响起阵阵诡异的咆哮声,巨型阵法如天幕一般缓缓落下,秘境之中的凶兽陷入一种诡异的狂热之中。
兽潮,终于要开始了。
*
秘境另一边,许明泽通身裹在灰色斗篷之中,只露出两只眼睛。
一旁江筱雅小心地打量他,担忧地轻声问道:“表哥,你没事吧,我身上有解毒的丹药,你要不先服用一些?”
“无事,我没有大碍。”许明泽一贯温尔文雅的声音此时变得嘶哑无比,“那吸血蚊身带剧毒,我一时没有察觉被它们近身了,等过几日把毒素排出来就好了。”
江筱雅听完,心下大定,随后叹气道:“那吸血蚊在秘境之中一贯和修士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贸然对表哥你出手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许明泽眼底带上了几分狰狞的神色,“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有人想要蓄意谋害我,故意引那吸血蚊向我飞来,企图将我重伤,自己好在秘境之中独占鳌头。”
“只是可惜我成功逃脱,才没有叫她的奸计得逞。”
“而且。”想起那一身黑衣剑修通身的气度,某种叫人头皮发麻的熟悉感逐渐在许明泽心中清晰起来,“说不准这人还是一个熟人呢!”
他的语气缓慢,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而这恶意的对象,很明显,不是别人,正是谢江凛。
江筱雅呼吸急促了一瞬,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许明泽话语之中泄露出来的信息:“你说,莫非那人是谢姐姐?”
这话一出,江筱雅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如今他们在哪里,在仙宗登天门大试的第三关,能通过前两关,留在这一关的修士哪一个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保底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谢江凛孤身一人,突破许家的层层包围,一路杀到这一关,还能暗算许明泽,听上去,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江筱雅银牙几乎要咬碎,她不过是一个废物,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若是叫谢江凛再这么杀下去,她的金丹岂不是彻底泡汤了!
“十有八九是她。”只听许明泽一字一顿道,许是看出江筱雅的失魂落魄,许明泽安慰道:“你不必担心,便是她在秘境之中取得再好的名次也无济于事,到时我定会禀告师尊,那般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之人根本不配进入仙宗的大门!”
第64章 (64) 直截了当
许明泽这话之中带着莫名的笃定意味, 仿佛谢江凛如何做都翻不了他的手掌心之中,只能任由他宰割。
许明泽话音落下,江筱雅仿佛获得了定心丸一般, 松了一口气,温声道:“这样是不是对谢姐姐有些过于苛刻了, 毕竟她孤身一人离开家来到这蓬莱仙洲闯荡,也是想创下一番事业出来,我们这样岂不是叫她……”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许明泽所打断, 只听他冷t?笑一声, “创下一番事业?她那日因为心中的妒忌对你出手的时候,可有后悔过,在秘境之中屡次三番暗算于我, 可没见她有半分犹豫,如今叫我对她手下留情,简直是痴人说梦!”
眼见许明泽越愤怒, 江筱雅心底轻轻划过一丝冷笑,便是谢江凛再惊才绝艳又如何,在许家和白玉京这两个庞然大物面前,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螳臂当车, 上不得任何台面。
毕竟, 有白玉京的太上长老亲自开口, 这蓬莱仙洲上下有哪一个宗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她为徒?
谢江凛再如何竭尽全力, 也不过是机关算尽,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
山巅之上,白玉京太上长老身边随侍的那位弟子还在勤勤恳恳地翻玉简。
这玉简之中,是所有弟子于秘境之中的留影记录, 为了确保秘境考核的真实可信,秘境之中的所有影像都被用特殊的阵法残存下来,方便之后进行查阅。
只不过,平日里,这种查阅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每年各仙宗都会派弟子在水镜前面监视秘境之中修士的一举一动,来确保秘境之中考核的公平。
看着那白玉京弟子翻那一堆玉简都快要翻的灵魂出窍了,一位剑阁弟子下意识喃喃道:“我去,不是吧,还真有人翻这玉简,他不累吗,我光看他翻我都觉得脑壳疼!”
“那玉简排列本就杂乱无章,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他若是在秘境之中找一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人!”
“他翻了快三个时辰了吧,别灵力耗尽直接晕过去,我们要不先给他联系一个医修的单架预备着?”
……
一群剑阁弟子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遗世独立的应生白目光看向那名白玉京弟子,眉心微皱。
白玉京如此大张旗鼓在秘境之中找人,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且还不是什么小事,毕竟白玉京那个太上长老也是修真界知名搅屎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是腥风血雨,搅的旁人不得安生。
应生白转头看向旁边那个弟子,那弟子本来睡得晕晕乎乎的,一被大师兄点名,直接“蹭”一下站起身,“师兄,你找我干嘛?”
应生白传音道:“你还记得方才他让我们在秘境之中找的修士的相貌吗?”
那白玉京弟子方才狮子大开口一般让他们找人,自然是给了具体的样貌,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不给画像,他们上哪里找人去?
那剑阁弟子往日在门派之中闻名便是因为他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他略微一想,便道:“还记得,那
人好像挺胖的,大师兄,好端端的,你问这干嘛?”
他看应生白的脸色,突然有些福至心灵,整个人大为震惊:“等等,大师兄,你不会要让我们做好人好事,帮人帮到底吧,那玉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若是将那玉简从头到尾看一遍,和要了他们这些人的命没什么太大区别,再说大师兄,就看他那张脸,以及往日里的做派,也不是干这个的人啊!
“好人好事自然是不必。”只听应生白轻声道。
那群剑修闻言,心中登时大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让他们看那杀千刀的玉简影像,叫他们干什么都行,然后只听应生白又道:“不过那玉简还是要看,我怀疑白玉京那群人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提前他们一步把秘境之中和那修士有过接触的人名单找出来。”
这话音落下,一群剑阁剑修也收敛了面容之上吊儿郎当的神情,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
“唉,就知道白玉京那群人不讲武德,好端端的,在秘境之中找什么人啊?”
“往好了想,他还要一个个的翻玉简,我们直接翻水镜就行了,不用再一个个注入灵识的查看!”
“话说……”一个剑修看着那张转了不知道几手的罗家小少爷的尊荣,轻声道:“你们不觉得这个修士我们在哪里见过他吗,看上去还挺眼熟啊!”
这群剑阁弟子这些日子在秘境之中一天保底见好几千个人,陷入了一种脸盲倦怠期,一群人看着罗家小少爷的脸,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半晌,有剑修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和师妹直接打起来的秘境恶霸吧,专门在秘境之中纠结了一伙人专门碰别人磁那个,我记得他好像被师妹给收拾了。”
他话音落下,一群剑修也恍然大悟,“哦,是他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对他是有点印象。”
“我当时没注意看他,我记得师妹他们几个人好像是赢了吧。”
“白玉京找他在秘境之中曾经见过的人,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想对师妹出手了,毕竟,师妹他们几个在秘境之中对他可是一点儿都没留手!”
“话说,这人是谁啊,这么大的牌面,莫不是白玉京太上长老的关系户?”
……
因为大大缩小了范围,加之一群人这几天在水晶前面呆了这么久,对秘境之中留影阵法的一些规律可以说是烂熟于心,找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在白玉京那个弟子还在一堆玉简之中奋笔疾书的时候,剑阁的剑修,已经把相关的影像全部都找出来了。
只是影像的内容超出所有人预料,那影像自三人进入密林之后,就受到了某种莫名的干扰,密林之中的影像几乎都是一团漆黑,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一群剑修勤勤恳恳地把整枚玉简从头到尾地看完。
怎么说呢,除了最开始那一星半点的影像,剩下基本从头黑到尾,还配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诡异乐声,可以说是瘆人至极。
“师兄,这怎么办?”一个剑阁弟子看向应生白,轻声问道。
应生白看着那玉简之中的影像,思忖片刻道:“这玉简突然漆黑一团,应该是因为某种外力,我觉得这十有八九便是这秘境之中那个不为人知的传承了?”
一听这话,一群剑修直接惊了,“我一直以为这秘境之中有什么传承,是宗门编出来骗我们在秘境之中当牛做马的,没想到它还真有啊!”
“这些年,各大仙宗几乎快要把这秘境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找到这个传承,怎么正正好被师妹给碰见了!”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
“在传承之地因为一时行程踏错,死于传承秘境之中,月深,你怎么看这个?”掌门看着手中自家大徒弟最新传过来的讯息,轻声问道。
“还能怎么看?”江月深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斜倚在身后座椅上,悠悠道:“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那人被我徒弟在传承秘境之中给宰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掌门问道。
“就在不久之前。”江月深缓声道。
“白玉京那边知道吗?”掌门眼底有暗色一闪而过。
“大抵是不知道,我看他们八成现在只知道死了一个人,估计还不知道是谁动手的,白玉京那边大概只看到我徒弟和那谁起了争执,打得不可开交,至于动手杀人,他们又有什么证据呢?”
“况且……”江月深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死无对证的事情,他便是想发难,也没什么道,毕竟每年死在传承秘境之中的修士那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第65章 (65) 算我一个
江月深这话说的轻轻巧巧, 其中蕴藏的意味却是颇为深刻。
九天剑阁掌门顿了一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又看过来, 轻声道:“这些年各大仙宗把这秘境上下几乎都给翻了一个遍,却也一无所获, 没想到这个传承还真的存在。”
不仅存在,还正正好被江月深他徒弟给发现了,倒也是十分的巧。
剑阁掌门不知道又想起来什么陈年往事,幽幽道:“若我没记错, 那秘境现世之时, 白玉京那边态度可是颇为热烈,毕竟这百年间都传闻白玉京那位太上长老可是陷入了瓶颈期,为了突破这个瓶颈他这些年不知使了多少手段。”
修士追求大道路途之中, 陷入瓶颈期是一件颇为正常的事情,突破瓶颈之后修为便可一日千里,若是陷入瓶颈期之中, 久久不能突破便是一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前不久白玉京那边不是说他找到了某个陈年秘籍,终于突破了吗,啧, 真是老天无眼。”江月深撑着t?下巴懒洋洋道, “不过这些事情多说无益, 秘境之中那兽潮马上就要开始了, 结合往年的例子, 我估摸着又有很多乐子可看。”
他说看乐子的时候,整个人终于从座椅之上懒洋洋起身,似乎终于精神了起来。
剑阁掌门:……
兽潮的时候与其说是乐子,倒不如说是八仙过海, 或者群魔乱舞,那些修士在兽潮之中的种种行径只有旁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一个个异想天开颇为有本事。
白玉京那冯长老自是不知道看似平静表面的一些暗流涌动,他此时看着秘境之中的排名,心说:这许明泽怎么回事,在这秘境之中被人越拉越远了,真是岂有此!
他目光看向太上长老,他沉着一张脸,目光看向秘境的方向,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通身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冯长老心下一凛,多年在太上长老身旁跟班的经历让他无比明晰此时太上长老心情颇差,于是他收住了脱口而出挑衅的言论,安静如鸡地坐在一边,倒是颇为老实。
*
秘境之中,此时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四野之上,被笼罩了一层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灰尘。
那灰尘不是别的,正是秘境之中凶兽奔跑时带动的扬尘,纷纷扬扬的,几乎如沙尘暴一般,场面颇为浩大。
只见秘境之中的凶兽因为某种阵法的催动,成群结队地朝着某个方向奔流而去,如一条五彩斑斓的河流。
凶兽队伍之中,可以说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琳琅满目,品种颇为齐全。
而这凶兽河流所过之处,简直就是寸草不生,一切生灵和造物尽数被连根拔起。
可能是运气使然,在别人都在成群结队地往凶兽群之中赶的时候,谢江凛他们三个本来好好的蹲在树上,听到声响,一抬头向下看,正好和一群凶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谢江凛:???
我知道他们会来,但是没想到它们会来的这么快啊!
那群凶兽不是别的,正好是巨型鳄鱼,体型庞大,看起来颇为凶悍。
而这巨型的杀人鳄,也是谢江凛的老熟人了,毕竟她刚入秘境之中,便和这群鳄鱼所对上,双方结下了深仇大恨,此时仇人相见自是颇为眼红。
那鳄鱼可能是新近登基的鳄鱼王,击败了一群群的竞争对手,此时新王登基正好需要一个倒霉蛋祭天。
谢江凛作为正义执行了那前任鳄鱼王的罪魁祸首,简直是这个天选倒霉蛋的不二人选。
只见为首那通身漆黑的鳄鱼仰天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声,身后一群鳄鱼听到命令,朝谢江凛他们几个盘踞的树木之上倾巢而出,且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如落叶一般覆盖了一地。
一旁李不音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惊了,他看着底下那体型颇为庞大的鳄鱼,后知后觉道:“这群鳄鱼是冲我们来的吗?”
“应该是。”楚清白方才调息片刻,面色好转了许多,他垂眸看去,轻声道。
“没道啊,我们和这鳄鱼井水不犯河水的,干嘛这么大架势出动来围剿我们啊!”李不音疑惑道。
“它们是冲我来的。”谢江凛居高临下看着这群来势汹汹的鳄鱼,缓声道,“我刚入秘境之时,和这鳄鱼结下了点梁子,只是没想到叫它们记恨这么久。”
“冒昧问一下。”李不音道,“你对它们干了什么?”
“我把它们前任头领给杀了。”谢江凛用一种平平无奇的口气说出了惊天动地的事情,把杀了一头杀人鳄的头领说得像吃了一顿饭一般轻描淡写,神情都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波动。
“杀了它们前任头领啊……”李不音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随后,整个人差点一蹦三尺高:“等等,你说你杀了它们的头领,我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连一旁一直云淡风轻的楚清白都投来了带着些微惊讶的目光。
不怪他们震撼,实在是谢江凛干的这事有点太过于吓人了,一言不合就把这群杀人鳄的头领给宰了,称的上一句恐怖如斯。
“什么时候的事情?”谢江凛斜斜靠在树上,顶着一群杀人鳄很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的目光,还真仔细想了一下,幽幽道:“应该是刚进入秘境的时候,不知道你们当时被空投到了哪里,反正我是霉比附体,好死不死地被投进了这群杀人鳄正中心,差一丁点就变成它们从头而降的自助餐。”
“毕竟,来都来了,我总不能一进秘境就直接被淘汰吧,怎么着也要挣扎一下。”
“所有说,你的挣扎就是直接把这群杀人鳄的头领给一剑宰了吗?”李不音试图解谢江凛的逻辑。
“怎么说呢,是它先对我出口的,我那完全是自卫反击。”
谢江凛语气很是直气壮,然后她看向树下,那个最新登基成功的鳄鱼王,“啧”了一声,“说实话,这货能上位全靠我把前任鳄鱼王给安排了,它不感谢我,还带一群鳄鱼来追杀我,真是恩将仇报!”
谢江凛扪心自问,若不是自己对前任鳄鱼王重拳出击,底下这新任鳄鱼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最终上位呢,自己可以说是它篡位的最大功臣。
然后,自己这个最大功臣就马上要被这一群鳄鱼给安排了!
谢江凛:???
这她上哪里说去!
李不音仔细一想,发觉谢江凛说得竟然还确实有几分道,毕竟若不是谢江凛出手,这新任鳄鱼王能不能顺利登基还两说呢。
“行吧。”李不音如是说道,随后他低头看向底下围着一圈密密麻麻的鳄鱼,“所以说,我们要怎么处底下这群鳄鱼?”
他蹲下身,和为首的那个鳄鱼王大眼瞪小眼,隔着好几十米,都可以看到那鳄鱼王双目之间汹涌的怒火,虽然他心知这鳄鱼王的怒火不是朝着自己的,而是朝着谢江凛的,但依旧可以感受到某种近乎森凉的杀意。
他忍不住又问谢江凛:“你确定你没惹过这只新的鳄鱼王?”
谢江凛:???
该说不说,她还真不知道这个,毕竟这些鳄鱼长得都大同小异,她一眼看过去还真分不出来谁是谁,自然也无从记得她到底招惹过没有这只鳄鱼王过?
“……我惹过的东西太多了,保守起见,你就当我招惹过它吧。”
“至于怎么处这群鳄鱼,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谢江凛微微眯起双眼,眼底带上了汹涌的战意,她手指缓慢拂上腰间长剑,声音轻快道:“我刚进入秘境的时候,初来乍到,没有防备,算是吃了一个苦头,如今我新得了一把剑,倒很想拿它们来试试剑,也算是有始有终。”
“毕竟这偌大秘境之中,它们不远百里地朝我赶过来,确实和我蛮有缘分的。”
李不音:???
神他喵的有缘,我看便是你和这群鳄鱼有缘,也是不死不休的孽缘!
但听到谢江凛这句话,他也朗然一笑,拔出腰间长剑,“既然你便战,那我也和你一道,舍命来陪君子!”
一旁楚清白受二人感染,也拔出利刃,横在身前:“既然如此,也加在下一个。”
第66章 (66) 战战兢兢
少年人声音疏朗轻狂, 偶然惊起林间飞掠过的阵阵飞鸟。
底下那群鳄霸仗着自己鱼多势重,在树下面围了密密麻麻的一圈,喉咙之中不时泄露出来阵阵嘶吼声, 看着头顶之上这三个年轻修士,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和它们早已习以为常的畏惧截然相反, 这三人凑在一起甚至还在有说有笑,看上去丝毫没有紧张畏惧的情绪,让一直在秘境之中横行霸道许久的鳄鱼群觉得自己很没有排面。
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侵犯,大头的那几只鳄鱼便开始无能狂怒了起来, 用自己的左爪拼命扣挖自己正前方的土坑,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那堆土朝谢江凛他们几人身上砸去。
那鳄鱼体积已经十分夸张了,扣挖出来的土自然也是庞然大物, 只见那一堆土夹杂着石子“叮叮当当”地朝谢江凛他们几个身上飞去,同时,也标志着这场修士与鳄鱼之间战役的打响。
用土块打人, 本是鳄鱼群里常用的挑衅方法,谢江凛一看这,下意识道:“我去, 这群鳄鱼不讲武德, 怎么直接给我搞这个?”
纷纷t?扬扬的石子伴着罡风, 顷刻之间便来到了谢江凛的面门前, 谢江凛抬眸, 不闪不避定定看向正上方。
下一秒,她腰间长剑霎时出鞘,银亮修狭的剑光如一团细雪一般在空气中一闪而过,且速度快得惊人。
浩然剑光一瞬间同那纷飞走石相抵, 巨大的冲击力让四周草木震颤,离的近些的树木甚至被纷飞出去的石子生生削掉了小半个树冠。
这一击看似铺天盖地,却结束的很快,伴着剑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犹如满月的弧线,谢江凛缓缓收回了这一剑。
只见天地之中,原本厚重的土堆石子在这一击之下,直接化为了纷飞的细沙,于空气之中缓缓落下,在地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
谢江凛一身黑衣,本应被泥土所沾染一些,可她衣服一眼看过去却不染纤尘,洁净如新。
在一旁掠阵的李不音和楚清白两人分别解决了两头企图在背后偷袭的鳄鱼,李不音抬眸,正正好看见谢江凛收剑这一幕。
诚然,谢江凛这一剑确实称得上一句惊才绝艳,但剑修某种不可言说的本性,还是让李不音下意识将他的目光,放在谢江凛手中那柄细窄的黑色长剑之上,那黑色剑鞘通身纹着大朵大朵金色的玉兰花,那玉兰花开到近乎奢靡,虽然略微有些褪色,却丝毫不掩盖这柄剑通身凛然高洁的锐气。
这实在是极美、极锋利的一把剑。
“你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之前没见你用过?”李不音情不自禁问道。
谢江凛刚刚收剑入鞘,闻言一边和底下一群试图将她当场吞噬的杀人巨鳄眉来眼去,一边道:“你说这柄剑吗,是方才秘境之中我师尊给我的,确实是一把好剑。”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上了一分雀跃的神采,单手握住剑柄,舞了一个颇为漂亮的剑花。
于此同时,底下那一群鳄鱼开始了猛烈的攻击,成群结队的鳄鱼沿着树木一路攀爬而上,惹得丛林之间一片地动山摇。
谢江凛扶住一旁的一根树干,看着底下一群来势汹汹的鳄鱼,轻声道:“这么穷追不舍啊!”
那鳄鱼速度飞快,瞬息之间已经来到了树木的中心之处,距离谢江凛所处的这个树枝也就是一步之遥,谢江凛甚至可以看到空气之中鳄鱼那股叫人几欲作呕的腥臭气息。
她转过头,语气之中含了一分笑意,看向李不音和楚清白,轻声道:“你们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杀了那只鳄鱼王的吗?”
“怎么杀的?”李不音正握着剑蓄势待发,闻言分了一下心问道。
“擒贼先擒王。”谢江凛幽幽道,下一秒,她整个人直接从树枝之上一下子翻了下去,正正好落入来势汹汹的鳄鱼群之中。
她这一下,把李不音和底下那群鳄鱼都整不会了,双方大概呆滞了有足足十秒钟。
李不音:???
他难以置信道:“谢江凛,你在干什么?”
只见谢江凛如一枚落叶一般轻飘飘从树上落下,但前行的方向却势不可挡,一往无前,朝着那为首的鳄鱼王冲杀过去。
前一任鳄鱼王被谢江凛突如其来信仰之跃天降正义给终结了自己罪恶的一生,而这新一任鳄鱼王显然没有吸取它的教训,还是孤高的遗世独立当一个王者,完全没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自知之明。
谢江凛会惯着它吗,那必不可能啊!
有些鳄鱼王的跟班此时已经发现了不对,老鳄鱼王惨死在谢江凛剑下的样子在它们脑海之中依稀浮现,它们下意识便想拱卫道鳄鱼王身边。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落花剑锋利的剑刃已经深深地刺进了那鳄鱼王的要害之处。
鳄鱼王仰天发出一道狰狞的咆哮声,开始在地面之上因为疼痛剧烈地翻滚起来,眼底也充斥着红血丝,整头鳄鱼原地开始发疯,试图将背后的谢江凛直直甩飞。
可惜谢江凛握剑的手太稳了,居于鳄鱼王的背上,任它再如何翻滚都不动如山。
四周围着那一圈鳄鱼试图前来救驾,都被原地发疯的鳄鱼王的利爪所伤,几乎近不得这鳄鱼王周身三尺之内,只能在旁边束手无策的看着。
毕竟鳄鱼王能在一众杀人鳄之中脱颖而出,自身战斗素养自是颇为优越,而此时这种过人的身体素质,反而搬起石头砸了它自己的脚。
那鳄鱼王发疯到了最后,竟然变为一个陀螺在森林之中原地开转,带起扬尘飞舞无数,颇为有在村口水泥尬舞之神韵。
许久,漫天飞尘尽数散去,新任鳄鱼王又被谢江凛给安排了横尸当场,且这回还是死不瞑目,一脸愤恨之色。
谢江凛拎起剑轻轻捅了它一下,“啧”了一声,心说:这年头招式不管它老不老,有用就行,这杀人鳄能被自己用同一个招式连杀两回,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领头的鳄鱼王死了,剩下那群鳄鱼便当场自乱了阵脚,有想跑的,有想给新任鳄鱼王报仇的,有想随着兽潮前往远方的,一时间,整个鳄鱼群人才辈出,大家各有各的想法。
一旁李不音和楚清白对齐一眼,也一同加入了战局之中,三人合力之下,对杀人鳄群造成了重创。
这打起来声势浩大的阵势,自然也吸引了从秘境四面八方朝兽潮方向赶来的人。
梅白正孤身一人御剑飞行朝这边赶,看到这动静,轻笑一声道:“这么快就有人对这兽潮动手了吗?”
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道;“唉,不知道李不音和谢江凛他们两个跑哪里去了,好端端的,在秘境之中追一个人结果把自己也给追不见了。”
他叹完气,又抓紧时间御剑飞行。
毕竟,兽潮这个秘境之中最精彩的一个回合,依照谢江凛和李不音的性子,是绝对会来凑这一场热闹的。
密林之中,许明泽居于一棵老树之上,一旁江筱雅听到远处声势浩大的动静,抬眸看向他,启唇道:“表哥,好像有人对兽潮出手了。”
许明泽周身依旧裹在斗篷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看向远处,眼底带上了一丝莫测的寒意:“这些人,出手倒是快。”
“那表哥,我们也要?”江筱雅犹疑道,只见许明泽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如今那兽潮还没有完全到汹涌的时候,现在出手容易打草惊蛇,成为众矢之的,毕竟这兽潮之中猎的不仅仅是凶兽,猎的还有人。”
“表哥你是说,有人会对他们出手?”
“不错。”许明泽缓声道,“毕竟,在这秘境之中相比于九死一生猎杀那些凶兽,倒是背后伤人难度更为低些。”
有人见了凶兽就唯唯诺诺,连剑都战战兢兢提不起来,而见了修士便换了一副嘴脸,出手一个赛一个狠辣。
反正,猎杀凶兽和将人淘汰出秘境都会获得分数,两种道路也是殊途同归。
起码,在许明泽印象之中,秘境排名前十,有一个修士在秘境之中就是专门将别的修士暗杀淘汰出去的,他的分数累积到现在,也颇为可观。
兽潮让凶兽浩荡赶来,将此地变为了一个天然的猎场,同时也将赶来猎杀凶兽的修士变为另一群人眼中的诱人目标。
天堂和地狱,都在一念之间。
念及此,许明泽心中不免有些高高在上,他自然不会加入那群修士的乱战之中。
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许明泽对自己于这场兽潮之中的定义,便是最后出场、一锤定音的那只黄雀,出手便可轻易搅动风云。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种莫测的危机感,似乎有某种将要脱出他控制的事情即将发生。
*
方才的战斗惹来四周一片狼藉,密林之中的树木像是经历了一道狂烈的龙卷风一般,东倒西歪。
横七竖八的杀人鳄尸体倒在地上,李不音环视一圈,道:“幸亏这秘境之中造成的破坏不用我们赔偿,要不然我们估计要被赔到倾家荡产。”
毕竟,剑修贫穷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打架赔钱,俗话说得好:打架一时爽,赔钱修罗场,便是对剑修生涯的一个真实写照。
谢江凛垂眸看了一眼玉简之中的分数,“唉,这杀人鳄分数是真高啊,明明看着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一旁负手而立的楚清白突然皱起眉,目光看向密林深处,“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第67章 (67) 分外眼红
那声音很轻, 如同一尾羽毛轻飘飘落在落叶之上,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波动。
楚清白这话说得突兀,且有些格格不入t?。
毕竟这四下望去, 人烟稀少,来来往往的兽潮逐渐向远方散去, 哪里来的什么声响。
偏生谢江凛和李不音抬眸望向天穹之上,半晌,谢江凛轻声道:“啊这,看样子是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啊!”
伴着最后一声感叹轻飘飘落下, 一柄长刀悄无声息地横在谢江凛的脖颈之上。
这把刀薄且锋利, 刀身之上的波光静若深潭,且刀刃极为凛冽,透着冷而静寂的杀意。
那刀出鞘的角度也极为刁钻, 显然是冲着一击必杀的目的出鞘的,试图将谢江凛一击得手,干脆利落地将她淘汰出秘境, 然后把她的分数据为已有。
刀刃出鞘的同时,李不音和楚清白目光一寒,下意识便想拔剑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 只听谢江凛凉凉一声笑:“不敢光明正大的对我动手, 背后伤人算什么本事!”
下一瞬间, 谢江凛的剑几乎是同时出鞘, 落花剑如繁花绽放一般, 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满月弧线。
霎时同刀刃相抵,毫厘之间,隐隐可听闻金铁的交鸣之声。
执刀人显然颇为惊讶,他大抵这一招屡试不爽, 因此第一次出手失败,诧异地“咦”了一声,刀刃处传来的力量感更强硬了几分,
若是说之前他出手还是存着几分试探的意味,而这一回,便是毫无保留地用上了全力。
无他,只是因为谢江凛值得。
此时,这片密林之中,谢江凛,偷袭者,楚清白和李不音呈一个颇为奇特的平行四边形分布,那偷袭者被夹在正中心,一时间被三人目光盯着,有些里外不是人。
偷袭者:???
怎么说呢,就很尴尬。
借着隐约透过密林之中的日光,众人终于看见了这名偷袭者的全貌,一身黑衣,几乎要同地上的影子融为一体,且和谢江凛常披着的斗篷不同,他那一身黑衣将整个人从头到脚地给结结实实的围住,只露出黑漆漆的一双眼睛。
生死搏杀之际,谢江凛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道友,大热天的,你这一身裹得挺严实啊!”
一旁李不音也很是赞同的点头,“没错,这时节,这天气,你穿这一身不热吗?”
谢江凛还好奇道:“你这是一年四季都要裹成这样子吗,不会憋出来一个三长两短出来吗?”
一旁楚清白看着这两人,叹了口气,偏过头,有些不忍直视。
明明是刀剑相抵,生死搏杀之际,这两人还关心别人热不热,简直叫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偷袭者显然也被无语住了,还真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裹着的衣服,陷入了对自己的灵魂发问:我到底热不热?
之前他脑海里没有热不热这一概念,但是方才谢江凛和李不音不说还好,一说他登时也觉得自己身上这身衣服闷热无比,叫人难以接受了。
偏偏两人还颇有科学探索精神,你一言我一句的上演修真界版走近科学,谢江凛:“我觉得他肯定是热的,毕竟,这修真再如何也不能泯灭人的正常感知才对!”
李不音和她观点相反:“热什么热,他说不定是修习了什么特殊的功法,说不定身上还携带着可以随时随地降温的灵器!”
谢江凛听了这个,登时大喜:“修真界还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
那一身黑衣的偷袭者终于忍不住了,幽幽道:“恕我提醒,我是来要你的命的?”
“啧,我命就在这里。”谢江凛单手握剑,随口道:“你什么时候来要也不迟,你先告诉我们,你到底热不热!”
偷袭者大为震撼,且难以解,对如今修真界修士的脑回路表示了震惊:“这真那么重要?”
谢江凛:“你就说你热不热吧?”
偷袭者可能被他们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所打动了,一字一顿道:“我热!”
谢江凛看向李不音:“看吧,我就说,他肯定热!”
“再热也不妨碍我要你的命!”
到了这种时候,那偷袭者终于忍无可忍,他觉得这群不靠谱的人,简直是对他杀手事业的莫大羞辱,让他的偷袭变得像是一场笑话,自己更是变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丑,而这无疑是让他难以接受的。
刀刃抽离,然后从另一个角度朝着谢江凛的面门飞速袭来,同时,还伴着偷袭者带着毫不掩饰恶意的冷漠声线:“就让我看看,你除了会贫嘴还有什么能耐!”
“什么能耐?”谢江凛反手挥剑,声音慢悠悠的:“既然如此,那我原封不动送还给你一句话,要你命的的能耐!”
如果说刀光走势嶙峋,叫人出其不意,从种种叫人意想不到的角落出来伤人。
那谢江凛的剑光则是森寒,招招试试之中透着凛然杀气,且剑光极快,一剑连着一剑,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偷袭者边打边接谢江凛的剑法,一时之间,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当中,他看看谢江凛的剑法,再看看自己:所以说,到底谁才是偷袭者,若是只看谢江凛此时的这种剑法,明明他才是更像那个被偷袭的人才对吧!
几轮交手之下,那偷袭者心知肚明谢江凛是个硬点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同道中人?”
若是同道中人,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之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在秘境之中便不要互相出手了!
谁知谢江凛眉头一皱:“谁和你是同道中人,这天气在秘境之中想不开穿这么厚!”
偷袭者:……
他说得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此时谢江凛剑上杀意凛冽森然,偏偏言行之间谈笑自如百无禁忌!
这般的反差让那偷袭者心中一紧,只觉得谢江凛这个人真是恐怖如斯,叫人防不胜防!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偷袭者自身的分数已经足够充足了,若是因为谢江凛的缘故,导致被淘汰出秘境之中,那确实是得不偿失了,因此交手之时同先前的凛冽相比,多了几分且战且退的意味。
谢江凛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因此出手之时,增添了几分咄咄逼人。
正当两人缠斗的不可开交之时,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之上,赫然是许明泽和江筱雅。
许明泽周身裹在一身灰色斗篷之中,目光沉寂无声,透着股莫测的味道,偶然泄露出来的肌肤之上,隐约可见斑驳的红色暗纹。
江筱雅一身青衣,腰配青白长剑,婷婷立在他身旁。
只看背影,不看正面的话,倒真是一对神仙璧人。
许是谢江凛和那名偷袭者的打斗阵势太大,在林间惊掠起飞鸟阵阵,四周树木也是一阵地动山摇,江筱雅不由得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那边似乎正在有人打得不可开交,表哥,我们要不上前去试探一二?”
毕竟,能打出那种的阵势,在秘境之中,自然不会是什么默默无闻之人。
他们若是去的及时,说不定还能捡个漏呢!
虽然许明泽的分数很是辉煌,但是江筱雅的分数就显得逊色许多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放在她面前,她自然也不想错过!
两人越过层层叠叠的密林,只见树叶掩盖之间,两道身影正在林中上下翻飞。
丛林之中,落叶洋洋洒洒的落下,却不能近这二个周身分毫。
其中的一人,许明泽有印象,赫然是之前想对他出手,在秘境之中专门靠偷袭其他人排进前十的一个修士,而另一个……
看着那道黑色身影,许明泽的眼底,若风雨欲来,酝酿起了漫天的杀意。
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谢江凛!
此时她兜帽摘下,露出欺霜赛雪的一张脸以及漆黑的眼出来,眉目疏朗,刀剑纵横之间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像是抬不起多少兴趣一般。
这张脸,叫他咬牙切齿,也叫他日思夜想。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虽然知道结果八九不离十,但最终尘埃落定,知道那人真是谢江凛的时候,许明泽内心颇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原因无他,谢江凛过的也未免太过于逍遥自在了一些吧!
在许明泽最初的设想之中,谢江凛犯下那种罪行离开许家之后,受着来自许家四面八方的追捕,她一个父母双亡的弱女子,在修真界中势单力薄,无依无靠,应该很快就会卑躬屈膝到他面前,请求他的原谅和宽恕才对。
可如今的谢江凛,宛如一柄出鞘的剑一般,虽然漫不经心,却依然显得锋芒毕露,眉宇间的的张扬和神采几乎叫人不可直视,多看一眼,就会被那眉目之中闪烁着的锐气所摄。
张扬,放肆,且无天无地!
几乎叫他有些不敢认了。
一旁江筱雅一口银牙几t?乎要咬碎,她看着谢江凛,喃喃道:“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第68章 (68) 很有意思
当初离别之时, 谢江凛称得上一句千里逃亡狼狈不堪,可如今面前的这个人,眉目之间俱是张扬的神采, 谁见了会将她同之前那个畏畏缩缩的谢江凛混为一谈!
“表哥……”江筱雅将目光投向许明泽,眼里带上了一丝近乎求救的神采, “谢姐姐,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此这般,便是江筱雅再怎么离谱的刻板印象,也由不得她将谢江凛轻轻松松地搓圆捏扁了, 至于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金丹, 更是无稽之谈。
毕竟,如今的谢江凛,若是叫她将自己的金丹随随便便拱手让人, 简直就是一个荒唐可笑,是完全没有道的事情!
“变成这样?”许明泽目光缓缓落下,语气沉沉, 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辣:“你焉知,她不是一直这样,之前那些只不过在我们面前做戏而已, 只等待时机已到, 便将我们尽数吞噬!”
“啊?”江筱雅的世界观受到了新一轮的冲击, 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良久, 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如此这般,我们该拿谢姐姐如何是好呢?”
密林之中谢江凛和那个偷袭者还在上下翻飞地缠斗不可开交,在密林之中宛如两只黑色羽毛的飞鸟,视密林之中百转千回的地形如履平地。
两人都是绝顶的快剑使用者, 将周身的空间舞得密不透风,只是一个眨眼之间,两人便已经过了好几十招,剑刃一下叠加着一下,在长剑之上落下清晰的剑鸣之音。
越打那个偷袭者心中越崩溃。
有一说一,他一开始,只是看着谢江凛他们几个杀那杀人鳄太过于干脆利落,想着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来打打秋风,看看能不能将谢江凛给偷了,若是不能,自己一击不中直接撤退,也没什么损失。
毕竟他自己是主修快剑的,就突出一个叫人猝不及防。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谢江凛那快剑的水平可以这么夸张,之前明明都是大开大合的剑法,如今换了快剑,竟然和自己也不逞多让。
若是之前,遇上这种硬点子,他肯定是一言不合就撤退的,毕竟都干偷袭这回事了,要脸面也没什么用。
但是谢江凛她预判了他的预判,他每一次稍微流露出想要撤退的想法之时,谢江凛的剑刃便如影随形紧随其后,硬生生阻拦住他想要离开的去势,将他继续生生滞留在战场之中。
他若是想走,少不得也要脱两层皮下来!
偏偏谢江凛还是一副吊儿郎当云淡风轻的架势,甚至神情都没怎么变过,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端的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偷袭者:???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缺德之人,可恶!
一旁李不音快要看睡着了,这种两个快剑剑修之间的搏斗,本不应该如此催眠,但奈何这两个人打得太奇葩,就突出一个“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的无限循环。
他强撑起眼皮来,看着两人上下翻飞的身影,看向了一旁的楚清白,进行了一个灵魂发问:“你说,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能结束?”
“不知道。”楚清白摇头,眼里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神色,“我觉得,她还没有玩够。”
“确实,毕竟他们两个人打到什么时候不取决于那位不讲武德的道友,取决于谢江凛。”李不音打了一个哈欠,直接仰躺在地,看样子似乎想直接睡过去。
正在两个人看困了,一个人心如死灰,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当口,有人则在暗中窥伺。
远处的许明泽垂下眸,一支细长的碧色飞刀浮在他掌心之上,其上蕴藏着丰沛的灵力。
只见那刀身通身狭窄,呈流线型,刀刃之上带着两道深深的血槽还有倒勾,可以想到,如果被这个飞刀所伤到,十有八九会痛不欲生,叫人生不如死。
一旁江筱雅差点惊呼出声,旁人不认识这柄飞刀,她肯定是认识的,这柄飞刀是许明泽降生之后,一个和许家世代交好的大能赠予给他的,那飞刀为一个极品灵器,上面篆刻着许多符咒和阵法,杀伤力十分惊人。
那飞刀悬浮在许明泽的掌心之中,如毒蛇的獠牙一般,在蓄势待发。
底下,那偷袭者几乎被谢江凛给折磨崩溃了。
“你有完没完?”他忍无可忍,终于破防开口。
“没完。”谢江凛悠悠道,语气十分气死人不偿命。
“那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那偷袭者声音颤抖,继续发问。
“你要听实话吗?”谢江凛轻飘飘躲过她的一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刺出凛冽一剑,低声道:“那我可觉得这样做可太有意思了?”
“毕竟。”谢江凛偏过头,嘴角带笑道:“先不讲武德,企图背后伤人的是道友你才对吗,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话说你在秘境之中偷袭那些修士的时候,应该没有这么有礼貌地问过他们觉得有没有意思吧?”
那偷袭者一时气急,但又无法发作,毕竟谢江凛说得都是真话,他从一开始就在道义之上落了下风,他自己先偷袭谢江凛,试图对谢江凛不讲武德的,谢江凛便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指手画脚都没有问题!
于是,他只能开始无能狂怒,甚至于剑法上一时之间都丧失了章法。
李不音对此,进行了评价:“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然后又颇为同情道:“你说他招惹谁不好,好端端的,偏要想不开去招惹谢江凛,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楚清白沉吟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正在那偷袭者自乱阵脚之时,一道清朗声线悄无声息地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温文尔雅颇为悦耳:“你若是不想死的话,一会儿便使劲浑身解数在正面缠住她。”
这声音来得突兀,让那偷袭者不由得一阵恍惚,下意识便道:“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也很想要你对手的命就是了。”
“哦!”那偷袭者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她的仇家啊!”
他不觉得惊讶,只是心中浮现出“果然如此”的感觉,毕竟就谢江凛那做派,仇家满天下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是仇家。”许明泽眼底的神情近乎于狰狞,引得江筱雅对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偏偏语气很是温文尔雅,整个人突出一个讲文明有礼貌,只听他一字一顿道:“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仇家!”
传音只在瞬息之间,下一瞬间,正在和那名偷袭者交手的谢江凛突然发觉,那人招势变了,从原来的一步三回头变得颇为有点血性了,起码不像之前那般打起来便直接想跑的畏畏缩缩了。
“有点意思!”
谢江凛心说一句,出剑也愈发的凛冽。
毕竟这偷袭者能在这秘境之中排名前十,也是有点本事的,和他打起来的话,他若是尽了全力,谢江凛也十分地尽兴。
此处,林间高树掩映之下,许明泽出了手,细长的碧色长刀自他掌心之上如离弦之箭一般脱手而出。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那碧色长刀速度极快,在空气之中因着自身所携带的隐身法阵几近于半透明,若是不仔细探查,修士第一时间几乎发现不了。
而那碧色长刀刀刃的正前方,赫然瞄准的是谢江凛的后心处。
第69章 (69) 干了什么
长刀带来空气中灵力的飞速震颤, 且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一瞬间,便从许明泽的掌心之上如流星赶月一般飞抵谢江凛后心处。
半透明的刀刃于空中若隐若现, 几乎叫人看不真切。
原本有些兴致缺缺的楚清白和李不音觉察到不妙,下意识抬起头, 便看到那柄青色长刀已飞抵谢江凛身后不到半寸,且看它那去势,仿佛下一秒便直直贯穿谢江凛的胸膛。
“小心!”李不音脱口而出道,同时拔剑, 想要阻拦这柄青色长刀的去向。
楚清白发现的第一时间, 已经飞掠而上,剑光如雪,在空中一层层地蔓开。
他们两个已经足够快了, 但是那柄青色长刀显然更快,半寸的距离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便轻飘飘地掠过。
而此时, 谢江凛的剑刃,还横在那偷袭者的肩头,那偷袭者看那长刀过来, 不惊反喜, 面上勾出了一个饱含恶意的笑容“t?哈哈哈, 你不是不可一世吗, 你不是狂妄自大吗, 我看看你这回还怎么跑?”
随即,他便使出不要命的架势,来阻拦谢江凛的剑锋,让她分不出心思来应对身后那要她命的青色长刀。
生死之际, 谢江凛却不慌不忙,她转头,目光落在那柄青色长刀之上,轻声道了一句:“花这么多心思来暗算我,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远处,许明泽按住自己不断颤抖着的手腕,周身灵力以一种近乎紊乱的姿态疯狂咆哮着,面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
毕竟操纵那青色长刀,是一件极为耗费灵力的事情,加之他之前便有伤在身,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这一切相比于可以直接将谢江凛诛杀于此的诱惑相比,完全算不了什么。
尽管周身的灵脉因为剧烈的消耗发出阵痛,许明泽面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扩大了。
他仿佛已经亲眼见到,谢江凛被那柄青色长刀贯穿胸膛的一幕了。
毕竟,按照常来说,谢江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躲过这一招的。
但,下一秒,一道雪亮的剑光于空中一瞬亮起。
通身银白,宛如冰雪的长剑被反手拔出,横在谢江凛的身后,剑刃不偏不倚,正正好阻拦了那青色长刀的去向。
那赫然是许久没有出鞘过的龙吟剑。
只听“当”一声脆响,青色长刀刀刃同剑刃相抵,去势被生生阻拦住。
这一幕,无疑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只见此时,谢江凛一只手持落花,剑如细雨一般簌簌落下,阻拦了那偷袭者如不要命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猛烈攻势,另一只手持龙吟,剑势大开大合,同那青色长刀刀剑相抵。
谢江凛立于半空之上,看着不远处,目光寒凉,幽幽道:“这般暗算我,莫非以为我腰间的另一把长剑是摆设不成?”
因为青色长刀周身所携带着的灵力过于庞大,同龙吟剑剑刃相抵之时,周身灵气的流动都不由得为之一滞,随后刀剑相抵之处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漩涡,吸引着周遭灵力往此处汇聚而来。
那青色长刀刀刃停滞的一瞬间,许明泽周身灵力一停,随后从喉咙中吐出一抹腥红,鲜血汩汩,自嘴唇边落下,为他的神色更添几分狰狞。
“一心二用,双手使剑,谢江凛,你可真是带给了我好大的惊喜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足以见得许明泽此时心头恨意之深。
与此同时,那偷袭者本来以为谢江凛受了那偷袭的青色长刀一击,无论如何也起码是个重伤,已经做好了心准备看谢江凛被贯穿后心倒地不起的惨状了。
然而,谢江凛反手拔剑,剑光冷冽,这一击几乎让他当场愣在了原地,甚至连下一个招式都忘了一个一干二净,完完全全如一个木头人一般呆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江凛掌心之上的长剑破空而来,一剑洞穿了他的肩头,整个人倒飞出去,一边吐血一边倒地不起,看着谢江凛,喃喃道:“你你你……好毒啊!”
解决完了另一边,龙吟剑剑势大开大合,一去无回,和那柄青色长刀缠斗在了一起,那青色长刀似乎隐隐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操纵它,一招一式都几近狠辣,向着谢江凛的周身的要害关窍毫不留情的进攻,端的是一个要她命的架势。
谢江凛一边打,一边心里不住嘀咕:这究竟是谁这么恨他啊,这么大阵势只为了取她的项上人头,真是叫她诚惶诚恐!
谢江凛一边打,而另一边,李不音和楚清白二人沿着灵力波动悄无声息地朝着许明泽所处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摸过来。
两人在林间飞掠,且速度极快,须臾之间便距离许明泽哥江筱雅的藏身之处不过毫厘之间。
江筱雅偏头,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看向许明泽:“表哥,我们要不先行离开,那两个修士已经快过来了,你如今身负重伤,若是被他们给缠住,定会十分棘手!”
许明泽眼底带着狰狞的血丝,不惜一切代价耗费周身灵力操纵那柄青色长刀和谢江凛缠斗,听闻这句话,略一分神。
下一瞬间,那柄长刀便被龙吟剑生生砍出了一道裂痕,一口鲜血自从许明泽的喉间喷涌而出。
“表哥?”江筱雅见状,下意识惊叫出声。
许明泽抬手,缓缓擦去嘴角上的血痕,因为面容被遮掩住,江筱雅看不清他具体的神情,只能看见他阴晴不定的一双眼睛。
“谢江凛,今日棋差一招,不过你我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轻易的了结!”
他声音低沉,落下这一句话后,转头带着江筱雅离开,两人驱动灵器,消失在了密林深处之中。
他们消失的下一瞬间,李不音和楚清白两人便来到了他们方才停留的地方。
只是此时江筱雅和许明泽已经离开,天地之间,只残留着隐隐约约的灵力波动。
“唉,这群人跑得还挺快的,这么快就消失了踪迹!”李不音随口道。
一旁楚清白打量了一番这里,眉头微皱:“可惜没有看清是谁出的手。”
“我看十有八九是和谢江凛有仇之人,不过就她那性格,没有仇敌才怪呢!”李不音幽幽道。
二人消失的一瞬间,那柄青色长刀之上,突然爆发出一道猛烈的亮光,周身灵力波动到了一种近乎汹涌的地步。
谢江凛本来正和那柄青色长刀缠斗的不可开交,甚至还隐隐居于上风,但是见这亮光,整个人突然心中一种大事不妙之感。
她略一思忖之下,随即便传音给李不音和楚清白,言简意赅:“快跑!”
李不音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啊,跑什么?”
只听谢江凛咬牙切齿道:“我觉得那东西可能要炸了!”
三人在林中御剑飞行,几乎要飞出残影,下一瞬间,一场声势浩大的爆炸在密林之中随之而起,巨大的冲击波扫荡整片森林,体型庞大的蘑菇云冉冉升上天穹。
灰头土脸的三个人在不远处一块巨石后面,人都看傻了,李不音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脸,震惊道:“我去,老谢你是杀了他全家了吗,他怎么整了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对付你?”
第70章 (70) 前尘旧事
谢江凛也觉得这一幕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她抬眼,认真看了一番身后这场声势浩大的表演,一时间, 有些无语凝噎:“啊这,我上哪里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离谱的疯?”
“再说得罪的人……”谢江凛仔细回想了一下, 发觉自己自进入这秘境之后得罪的人可以说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且那群人中除了已经被谢江凛正义执行的罗家小少爷,剩下的几个人看上去都是卧龙凤雏,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很有作案嫌疑。
她思考无果, 只好叹气道:“因为人数太多, 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很离谱的话,但因为主人公是谢江凛,便显得不那么太离谱。
“话说……”楚清白缓缓抬眼, 看向身后那场声势浩大,波及甚广的大爆炸轻声道:“这种杀伤力的灵器,在秘境之中是被允许使用的吗?”
*
高台之上, 因为方才那场声势浩大的爆炸太过于夸张,吸引来了一群长老的目光。
昆仑的一个长老,见到这一幕, 眉头微皱:“这是哪家的弟子, 这般杀伤力的灵器, 在秘境之中不是被禁止使用吗?”
白玉京冯长老对方才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 闻言下意识开口道:“那灵器的使用是完全符合秘境之中的规范的, 只不过使用者的能力太过于超群,导致威力有些夸张,诸位不必大惊小怪。”
语气十分的含糊其辞,显然是想把这件事给混过去。
毕竟白玉京开了口, 一旁一些心中还存着几分疑虑的仙门长老便不在追究,然后,只见之前一直懒懒散散斜靠在身后座椅上的江月深,突然来了性质,缓缓抬眼道:“哦,你当真确定那灵器符合秘境之中使用的规范吗?”
“你……”冯长老没想到江月深突然会在这种事情上较真,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过来。
有一说一,许明泽的那个灵器的威力是处在秘境之中灵器限制使用的灰色地带的,它单单拎出来,杀伤力并不惊人,但是若是注入了过度灵力,如之前许明泽一般,威力便是天差地别。
“据我所知,秘境之中灵器的限制是以威力为区别进行划分的,只不过因为太过于麻烦,便直接将限制设在了灵器上面,他那灵器的威力,我看起码超出了秘境限制t?的三倍不止吧?”
江月深悠悠道,偏偏每一句话都说得叫冯长老几乎无法反驳,最后只能冷声道:“那敢问江峰主你想如何?”
“想如何?”
江月深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缓声道:“还能如何,他在秘境之中使用超出禁制使用的灵器,自然要被剥夺参赛资格脱离秘境,毕竟,他这样做,可是对秘境之中所有修士的不公平!”
“你这是欺人太甚?”冯长老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手边的座椅扶手之上,眼底带着狰狞的恨意,“你徒弟不出所料已经是个秘境试炼铁板钉钉的第一了,何必对我白玉京弟子穷追不舍?”
“哦?”江月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颇为有求知欲的发问:“我徒弟秘境试炼排名第一,和你们白玉京弟子在秘境之中光天化日违规有什么干系啊,毕竟也不是我徒弟按着你们白玉京人的手,让他操纵那个灵器在秘境之中大开杀戒的?”
一旁朱峰主在一旁登时拍手称快:“不错,正是这个道,说来说去,也是你们白玉京的人违规在先,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别怪别人针对你们!”
冯长老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高处的白玉京太上长老,谁知白玉京太上长老沉着一张脸,眼底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长老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方才,白玉京太上长老接到了那个任劳任怨弟子翻玉简人几乎都要翻崩溃在最终得到了罗家小少爷在秘境之中的经历。
该说不说,那经历说一句“罪有应得,千刀万剐”绝对不夸张,仅仅是粗略一看,太上长老便发觉罗家小少爷在秘境之中得罪的人物起码有两位数。
且每一个看上去似乎都和他颇为有仇,换而言之,罗家小少爷的死无全尸,那群人每个人都有作案嫌疑。
而一群作案嫌疑的人里面,又以谢江凛的作案嫌疑最为巨大,毕竟,在玉简之中的影像记录之中,罗家小少爷和谢江凛可以说是针锋相对,每一个人对彼此都几欲除之而后快,谢江凛对罗家小少爷动手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稀奇。
“太上长老?”冯长老给太上长老传音道:“那剑阁修士对我们白玉京弟子穷住不舍,非要把秘境之中我们白玉京弟子的成绩给生生取消掉!”
太上长老之前一直专注于罗家小少爷一事,没分多少心思在许明泽一事之上,闻言眉头一皱道:“荒唐,取消不取消全凭剑阁他们的一张嘴,何不把事件全程给放出来?”
对这件事的经过有大概了解的冯长老直接惊了:这这这……这可不兴放啊,这放了,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白玉京太上长老这话是对高台之上所有人说得,毕竟,方才一群长老只是见了这体庞大的蘑菇云,倒是对发生的一切一头雾水,闻言立马道:
“不错,合该看看事情经过究竟如何,若是冤枉了谁可就不好了!”
“正是,白玉京仙门一向门风高洁,我一直觉得这事情定有蹊跷,不能只听剑阁他们一群人的一面之词!”
……
脑海之中。龙吟剑还在耀武扬威的传音,对事情发生的全过程心知肚明的江月深,用一种施施然的目光看向冯长老,幽幽道:“这我没有意见,不知冯长老意下如何?”
冯长老再怎么有意见,此时也直接被赶鸭子上架,被生生地架在了火上,只能咬牙切齿道:“本长老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下一瞬间,高台正上空的水镜之上,方才秘境之中的一幕幕被毫不保留地呈现了出来且因为这段影像还是九天剑阁的特供版本,还给许明泽进行了阴间打光,让他整个人如跳梁小丑一般狼狈不堪。
等到许明泽射出那柄青色长刀,试图暗中伤人之时,江月深进行了点评:“不愧是你们白玉京的弟子,果然是人才辈出,叫人不可小觑啊!”
暗中伤人,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高台之上,一些其他宗门的长老眼底都带上了一丝鄙夷的目光,只是碍于白玉京的势力,不敢太过于明显。
冯长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明白,今天这一幕传扬出去,许明泽在这些仙门长老之中的印象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被提起来众人第一印象肯定是一个暗中伤人的卑鄙小人,虽然如此,但他的嘴还是十分硬:“江峰主言重了,倒不知道我们白玉京的弟子和你的亲传弟子有何深仇大恨,要如何生死相搏?”
竟然是直接想倒打一耙,将许明泽暗中伤人的缘由直接推到谢江凛身上,两人各打五十大板。
“你问他去,问我干嘛,莫非白玉京弟子暗中伤人,敢做不敢认?”江月深缓声道。
冯长老深吸一口气,选择了忍气吞声。
白玉京太上长老看到这一幕,将“谢江凛”这个名字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心说:许明泽违规有她,罗家小少爷的离奇失踪也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人莫非和他们白玉京天生八字犯冲?
半晌,白玉京太上长老面上挂上一丝莫测笑容,只听他一字一顿道:“既然如此,那索性等这群弟子从秘境出来,便将这些前尘旧事好好清算一番,不知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