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三个世界 。
零点刚过, 姜无月熟练地打开手机软件，点开某个页面进行签到，看着上面显示的已连续签到145天, 姜无月心里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之前总是看到别人截图出来纪念入坑几天几天, 看到那些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的, 姜无月总是很佩服她们那么长情, 曾经姜无月以为自己也是个三分钟热度，或者说，她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可是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如果有说明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姜无月从前有多不屑那些狂热的人群, 打死她也说不出口的一些话，到现在情不自禁地会对一个人诉说, 也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偶尔, 夜深人静时, 姜无月心里会产生愧疚或自责的情绪，这种感觉很奇怪莫名，消失得也快，姜无月的脑海里又会被其它事情重新占据。
趁着这会儿还不是很困, 姜无月随手发了几个水贴，复制粘贴的事，不麻烦, 就是很繁琐，没有耐心的话做不了这个事，不过看着页面上的数据，总贴量上升了一点，姜无月心里又满足了。
第二天姜无月到公司，开完会忙了一上午，等下午空闲的时候随意地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闻, 哦，是关于她关心的某个圈子里的东西。一划，才知道这个圈子里又有新鲜的事了。
最重要的，是关于她在意的那个人的事。
“舒川不装了，点击就看撒谎成性小哥哥挂脸整个物料。”
“舒川，滚出男团。”
“川母拼命洗地的样子很可怜。”
“不是第一次了，舒川从小到大就很自私，只会抢队友镜头。”
“活该flop，团粉都看清舒川了。”
姜无月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手指滑动屏幕，越看，眉头越是紧锁，心里堵堵的不舒服。
网上许多关于舒川的黑贴嘲贴，把他的细微表情一帧帧截下来嘲讽审判。姜无月面对公司里那些不服从她的人质疑她能力的打击话语都能面不改色心里毫无波澜，可是，面对这个男人，或者说男孩，看到他被骂得如此惨，心里难受得像是自己挨骂了一样。
她深吸口气，打开其它软件，看到舒川家的大粉发的一些东西，才又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
“虚伪自私？不是。澄清……舒川一直都很有兄弟爱，团魂……”
“这些人不过是看舒舒人气上来了，想要打压他……”
“N团真的有团粉吗？演的吧，谁不知道N团唯粉当道。”
“维权！我们要向公司维权！恶意剪辑给舒川塑造黑设是为哪般？为了给亲儿子真皇子让路……”
“烂透了N团。”
“如果不是舒川我才不会看这个团。”
是啊。
姜无月心道：她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她难道不知道吗？
那些嘲讽脏水，不过是在污蔑试图踩死一个可怜的小男孩而已。
“姜总。”秘书走了进来，“这是您要的文件。”
姜无月头也没抬，“放那吧。”
“咦……”秘书放下文件的时候不小心瞥到电脑桌面，惊呼了一声，“姜总您也追男团啊？”
姜无月的电脑背景是一张舞台图，上面男孩子熠熠灿烂的笑容仿佛能暖化整个世界。
秘书很是意外，整个公司谁不知道姜总是一个冷面冷心的女人，不管是英俊的下属还是合作公司的领导，不是没有向姜总献殷勤的，甚至可以说很多，不过姜总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好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尝人间情爱。
追星吗？很难想象姜无月这个女人会去追星。
姜无月眼睛眨了一下，没有否认。
能成为得力秘书，眼力见是必不可少的，秘书长笑着问道：“是N团队里的成员吗？我表妹暑假的时候也去看了他们的演唱会，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他们好帅好帅。”
姜无月之前属于是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以外没有什么私人喜好，乍然得知领导喜欢一位男团偶像，她可不得投其所好。秘书心想就算现在不认识出去后也要狠狠查一番做做功课。
“嗯。”姜无月淡淡道：“他叫舒川。”
诶？姜总的反应好像也没有很激动，秘书有些困惑，能把成员设置成壁纸，说明是很喜欢的程度了，不过姜总表情淡淡的，和暑假里她表妹那样高谈阔论兴奋的模样不同，不过她很快释然了，姜总就是姜总，喜欢一个人也是不动声色的。这才是姜总。
秘书点头夸道：“是很帅气的男孩子呢！笑起来很治愈啊！”她好像懂了为什么姜总会喜欢这样的男孩了，不对，姜总居然喜欢这样的吗？
姜无月：“你没事做了？”
秘书讪笑：“我去忙了。”果然还是那个姜总，不能指望她喜欢男人了就能改变，说起来这种喜欢也只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吧？那姜总到底是有没有走下神坛？不过神学会爱人了……那她的喜怒哀乐也会被那个人牵动吧？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呢……
事实上几个月前的姜无月绝不会想到把一个男人的脸设为封面，那是她看到就会作呕的地步，平时见到也就算了，整日抬眼就是男人，真的不会心里不适吗？可是现在她似乎接受良好。这是她把舒川设为屏保的第三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无月，晚上回老宅吃饭。”
手机叮咚，收到这样一则短信。是姜母给她发的。
姜无月回复了一句“收到”，继续投入到工作里。至于追星，粉圈，姜无月暂时抛之脑后。
六点，姜无月关掉电脑，准时从公司出发，驱车来到姜家老宅。
姜家老宅人多，离公司也远，姜无月为了方便工作，也为了一个人清静点，在姜氏集团附近买了房子，从家里搬出来已经有七八年了，平时只有周末或者过年过节时回老宅和家人小聚。
这次，姜无月以为和往常一样，只是简单吃个晚饭就回到自己的窝里，没想到一进大门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你好，姜小姐。”男人面孔陌生，看着有些拘谨。不过嗓音挺好听的。
姜无月点了下头，眸里划过困惑。姜家的亲戚吗？没见过。
“月月回来了。”姜母从楼梯上走下来，穿得雍容华贵，看到她喜笑颜开，她只有姜无月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姜家疼爱女儿是出了名的，即使只生了一个女孩让一些家族有些诟病，不过别人的闲言碎语姜母从来不在意，她只有月月一个宝贝就够了，独生女不需要姐妹，也不需要兄弟。
而这个女儿也很给她长脸，从小脑子就比别人聪明，成绩优异常年的全校第一，早早完成学业进入公司替她爸分担业务，在她的带领下姜氏集团的业绩更是上涨了不少，谁不知道她有一个聪明能干的女儿呢？谁家太太都羡慕她，渴望她们的孩子有姜无月一半就好了。而要说让她唯一操心的，便是女儿的婚事了。
豪门独女，她们这种身份注定不可能离开姜家。姜家母父都很支持女儿招赘，那些豪门弟子继承人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家里来到姜家，一些小门小户的，姜母倒是不在意，问题是姜无月没一个看得上啊？
不说地位，她这个女儿从小没见过对哪个男孩子上心。
这可愁坏了姜母，过了年无月就三十岁了，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所以，这听到从前的闺蜜回国了，还带回一个刚成年的儿子，虽然年龄差大了点，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无月成熟稳重，会疼人，嫁进她们姜家好好当家庭主夫，来年无月生下孩子，不管是女孩男孩，那这个男人的地位都稳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无月会喜欢，会接受他。而她的好姐妹也许知道她的打算，也不反对两家人亲上加亲，这才有了今晚的场面。
姜母拉着姜无月的手，女儿表情虽然冷淡，但是身体并不抗拒母亲的亲昵，而是认真听她说话：“这位是你岚岚阿姨的儿子。你小时候还抱过他的，记得吗？”
她小时候？姜无月目光一扫，望着年轻男人，试图从那张陌生的脸上找出一丝熟悉。
不过，她抱过他吗？那得是对方还是婴儿时候吧？小孩子都长一个样子的吧？姜无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不过说起这事，姜无月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到一点画面，那时候她是跟过姜母去看她刚生产完的小姐妹，姜无月那时才十一二岁，对小屁孩完全不感兴趣，是看她兴致恹恹，姜母觉得这样不好，主动叫她抱一下弟弟。
小姜无月绷着脸，为了不让母亲下不来台，抬起手将小弟弟接了过来。
“……好丑。”望着如同猴子一般皱皱的婴孩脸，姜无月嘟囔了一下，怀里的婴孩似乎听懂了，嘴巴一瘪哭了出来。
再后面就是大人兵荒马乱地把丑娃娃接过去哄着，姜母满含歉意地对姐妹道歉，看向姜无月颇有些责怪，又有无可奈何。
第62章 演出 。
姜无月先是摇头, 而后又点了下头。
姜母十分高兴地说：“他叫时陌，今年刚满十八。上个月才回国。”
“无月姐。”有大人在场，时陌胆子大了一点, 姜无月和照片里的看起来, 现实见到给他的冲击更大, 气势更足, 如果是只有他和姜无月两个人他肯定不敢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亲昵地称呼她。所幸姜母在这里暖场。
想到母亲的嘱咐，时陌好奇又内敛地望着她。
男孩很年轻，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有一种蓬勃向上的活力，从前的丑猴子也变成了如今斯文俊朗的小帅哥, 真是男大十八变。姜无月垂下眼睛：“你好。”态度淡淡的, 再多也没有了。她有点猜到母亲想做什么了, 不过母亲没有挑明她也装作不知。只把时陌当作来家里拜访的客人。
但显然，姜母不是这么想的。饭后，姜母让姜无月带时陌在花园里逛一逛，说是两人是同龄人能聊到一块。姜无月原本想拒绝,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姜母浓密的头发里的一根白头发，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瞧不出来，姜无月沉默了一瞬, 而后起身。
她大时陌十一岁，两人根本不算同龄人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花园里，姜无月在前，时陌在后，二人之间仅隔一两米距离，时陌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才能引起她的兴趣。
“无月姐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最终，眼见今晚两人一起吃了饭，又一起逛了花园，眼见着这段路都要走完了，两人还是没聊上几句话，时陌鼓起勇气，最终也只是叫住前面的人，把手机屏幕横在她面前。
姜无月垂眸盯着男孩青涩的脸庞，时陌移开视线，离得近了，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冷冽的气息。时陌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他不知道是在紧张对方看他，还是紧张如果连联系方式都没要到回去母亲会怎么说他。
最终，姜无月加他了。时陌见她准备上楼了，而他也在向姜母道别前最后和她说了一句：“您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姜无月脚步未停，不知道是听见了没有。
“姜阿姨，很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您今天的招待。”时陌露出礼貌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乖巧谦逊。
“啊？这么快？”姜母很是失望，她们出去有五分钟吗？姜母说：“现在外面应该很难打得到车吧？要不你今晚在这里休息……”
“不行呐阿姨。”时陌轻声拒绝她，眼神坚定：“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
时岚离婚后唯一要的东西便是儿子的抚养权，为此宁愿净身出户，也是因为当初婚姻和想象中的并不相同，时岚一再忍受丈夫的冷待风流，终于在儿子成年前和前夫达成协议离婚。
姜母心疼这个闺蜜，在时岚回国后对她颇有照顾，姜无月今天没来之前就已经请她到家里来吃了几次饭，今晚是特地为了给女儿和好姐妹的儿子牵线，时岚并不好意思老是麻烦姐妹，这种场合她想了想没有来。
姜母想到时岚一个人孤伶伶地在家里，于是不再勉强时陌。反正来日方长，如果女儿看上时陌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相处。
送走时陌，姜母来到姜无月房间，前面她就让女儿今晚在老宅睡觉，姜无月的房间很大，姜母看到她坐在书房里玩手机，开门见山地问：“你觉得小陌怎么样？”
“瓜，N团下个月要在B市开演唱会。”
姜无月放下手机，抬头看母亲：“什么怎么样？”
姜母很认真：“就是长相啊，身材，品行各方面的……”
姜无月回忆了一下，道：“我不知道。”这才接触一晚。
“我看他挺乖的。”姜母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会吧？”姜母怀疑。她看人还是挺准的。
“在国外的，玩得更花。”姜无月幽幽地说。
姜母无法反驳，不过，见女儿今晚的态度，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反感了？姜母心里松了口气，要是女儿一直坚定地不想成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就再观察观察。”姜母说。
姜无月不置可否。母亲喜欢操心这事，又不是因为时陌的到来才开始的，今天没有时陌，也有齐陌徐陌，谁来对她来说都一样，她还是不堵老太太的心了。
等母亲离开，姜无月继续看手机里的信息。
她已经养成了每天必须会关注这个圈子里的事的习惯了，也养成了每天有空就会给支持喜欢的人做做数据，这在以前想想都挺魔幻的，她宝贵的时间是用来放在无关紧要的人事上吗？
“瓜，演唱会消息应该是真的，有亲戚在N团公司。”
“又要卖周边了，猜猜这次N团氪金排名吧！”
姜无月切换到另一个页面，舒川的粉圈都在紧锣密鼓地宣传着周边售卖消息，大粉举例出一二三四点必须要买这次周边的由。
“小舒舒只有我们了，我们要让他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他。”
“大家为了舒川多买几份吧！狗公司只认钱，只要我们销量上去了，舒川的待遇一定会好起来的。”
“公司已经十几天不给舒川发微博了，他太可怜了，团队上升期间没有个人营业，狗公司就是想逼舒川的粉丝离开他。”
姜无月心里升起逆反，她忽略心底的一丝怪异，心想道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想离开。本来只是闲暇之时无意点开了某个视频，看中了那个笑得很甜的男孩子，一开始她只是想当一个，嗯，用这里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只是看看舞台，其余事情不关注的路人粉而已，可是不知不觉间，姜无月已经深入了解了许多，她知道这个男孩子被许多人讨厌，他在团队里不公平的待遇，他遭受了黑粉线下唾骂……许多许多，姜无月心里会难受，会较真，喜欢这个男孩子就要和所有人对抗，就是这种对抗全世界的感觉，让姜无月无法抽离。
“我是因为他被骂，才难受，还是因为把自己代入进去，把他当作我，才难受？”
姜无月很快摇了摇头，他是她喜欢的人，喜欢的人遭遇不好，她难受不是正常的吗？
又是新的一周，N团官宣了在B市的演唱会，姜无月看到网上的N团粉丝都很高兴，各家成员的后援会开始划分场地，售卖应援物。当然也有看热闹不闲事大的人在押注这次演唱会去的粉丝哪家会是最多的。
姜无月看了眼演出地址，在她所在的城市，离她公司不是很远。她看了一下那天时间，应该没什么重要事情吧？
姜无月虽然追了男星一百多天了，但是仅限于通过视频图片看他，现实里并没有去见过。尽管姜无月知道N团公司地址也在B市，公司门口每天都有粉丝会在那里蹲守成员上下班，虽然成员们行色匆匆的，但为了见他们一面有的人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只为了一睹他们的容貌，只不过很遗憾的是一般是什么也见不到的，只能远远看到个背影，除非是经验老道的粉丝，能很早抢占最好的位置。
姜无月平时工作繁忙，自认追某个小爱豆只是一种消遣，对方如果不在舞台上，台下什么样子她并不感兴趣，更别提上下班这种事，她也要上班下班，风雨无阻早早在那里等候只为了见一面，甚至对方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没有必要。但她是个包容的人，尊重会这样做的群体。
“好吧。”姜无月叹了口气。她果然还是做不到狂热，她仅有的狂热可能是见到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爱豆吧。
“下个月6号，把那天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姜无月这么向秘书说道。
“好的姜总。”秘书眨了眨眼，做熟了功课的她很清楚那天是什么日子，姜总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会去看N团的演唱会啊，“姜总，需要我帮您抢票吗？”作为当下还算火热的男团，N团演唱会的门票到时开售肯定会被粉丝疯抢的。
姜无月没有抢票经验，闻言点了下头：“我要最好的位置。”反正喜欢了这么久，有机会就去亲自见见看吧，小爱豆。
秘书长把这件事放在重要备忘录里。
其实，身为姜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姜家继承人，姜无月想见一个小爱豆何须这么麻烦，N团经济公司虽然是大的娱乐公司，但是在姜氏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只要姜无月向N团的老板透露，一些事就能轻而易举地办到。不过，这也是秘书长佩服姜总的一点，姜总果然是高风亮节，从不以权谋私，说是追星，那也仅是作为普通粉丝支持偶像而已，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一些出格的事。
临近演唱会，姜无月心里倒是没有激动，只是有些新奇，她对娱乐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也是人生里第一次看演唱会。
“舒川，我来了。”
她刷到一个舒川的粉丝高兴地录制从外地到演出地的视频，女孩年纪看着很小，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也有为即将见到偶像的兴奋。
姜无月望着她的笑容，嘴角也勾了起来。
第63章 征兆 。
“你是谁的粉丝呢？”
姜无月瞥了眼问她的女人, 淡淡回答：“舒川。”
“啊！太好了！”问话的女人一脸惊喜，像是见到亲切的老乡，“我也是！好巧！”女人其实不确定她是不是同担, 问话之前也担心姜无月会不会是对家粉丝, 不过她想了想对家粉丝一定身上会佩戴一些明显特征的东西, 而姜无月这个女人两手空空地来演唱会, 什么也没带，仿佛只是一个无意间踏入的路人，她这才大胆前来询问。
姜无月准备去秘书给她订的位置坐下, 女人看到她很高兴，等到发现她和姜无月的位置在一块, 更高兴了。
她自来熟地问：“你是舒川的妈粉？”姜无月看起来年纪比舒川大, 而且整个人有一种事业有成的成熟女强人气质, 女人了解过偶像的粉圈，大部份都是工作党为主。姜无月来演唱会也挺冷静的，她猜测对方应该是属于妈粉那类的。
“？”姜无月脑袋上似乎顶了个问号，她没有给人当妈的爱好, “不是。”
“那就是事业粉？”女人继续猜测。望着姜无月的脸色，说道：“那是女友粉吗？”
姜无月眼眸微动，女人忽然神秘一笑, 低声道：“哎，其实，我是舒川的变.态粉啦。我们家挺多这样的人，小舒舒看着很适合那个，对吧？”
姜无月头顶的问号似乎更多了，这才开口问道：“哪个？”
“四，爱啊。”
“？”
“哎…就是……”女人解释完, 看着她，“你也是吗？”
姜无月头顶有黑线滑落，嘴角抽了抽：“我不是。”
“咦？”这个女人的气质，很上位者啊，居然不是吗？女人有些失望。
姜无月忍不住道：“那和男人有什么区别？”她说，“我对当男的没有兴趣。”
“啊…？”女人傻眼，“跟这个没有关系吧……这只是一种……嗯……”女人忽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姜无月看了眼时间，淡淡说：“要开始了。”
女人慌慌张张地从包里取出舒川的应援物，想把多余的给姜无月一起举着，望着她淡淡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生怯。
这次的演出场地也有包厢座位，不过那都已经分给各家后援会了，需要小散粉向后援会提供一系列凭证才可以购买，姜无月的秘书长自然没有这种东西，姜无月也对和其她人一块没有兴趣。
她低头打开手机，看到N团各家粉丝在几分钟之前都在拼命呐喊同担带上应援物进场，希望大家在演出的时候能给偶像举着应援，其中夹杂着一些谍中谍计中计，比如某家粉丝伪装成保安让其她家的粉丝不要带入发光物，又比如哪家粉丝先抢占了放应援幅的地方，贴上了自家的标签，又被另一家粉丝给撕掉，两家粉丝在那里互骂起来，总之N团演唱会还没开始，粉丝间的笑话精彩也让网上路人看得津津有味的了。
姜无月自然也看到了舒川家的大粉在号召的事情，她心底升起淡淡的情绪，觉得这些人的爱是挺伟大的。相比起来，她的爱不值一提。一面真心地感动到了，一边让她高举应援物她又不愿意，身处其中却冷漠得像个看客，确实挺割裂的。她到底想要什么？
四周亮起各种颜色，随着第一句音乐响起，众人沸腾，属于粉丝的演唱会，开始了。
……
真正来到现场，看到偶像？姜无月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高兴。
“嗨！现场的朋友们，大家下午好呀！”开场歌曲唱完，N团每个成员自我介绍，轮到各家心爱的偶像，每家粉丝都以最大的声音为自担应援。
“舒川！舒川！”旁边的女人脸色通红，放声尖叫呐喊，如果说前面的她还有一些智，如今的她就像是吸食了什么上头的东西一样，陷入疯狂。不止是她，在这场演唱会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姜无月的冷静稳重和这里的火热格格不入。
“舒川！他又变帅了是不是？天哪！他真人脸好小！身材好瘦！那些说他胖的黑粉真该亲眼来看一看！”旁边的女人转头对姜无月说道。
见她没有吭声，女人自觉无趣，又扭头继续痴迷地盯着爱豆。
姜无月认真地盯着站在舞台上的男孩。
身边的女人其实没有说错，舒川比照片里，视频里看起来还要好看，更别提今天演唱会上他化着精致帅气的妆容，打扮得在一众成员里也极为亮眼，璀璨夺目，像是一颗闪闪发光，引人追逐的星星。
然而，姜无月皱起眉。
望着印象里的那个男孩，姜无月眉头越皱越深，见到心心念念的偶像本该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姜无月心底却无波无澜。
没有喜悦，没有快乐，甚至，对眼前的场景，周遭闹哄哄的气氛，感到些微不适。
姜无月，想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姜无月闭眼揉了揉眉心，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吗？
爱豆舞台，她最喜欢看的东西，闪闪发光的小爱豆，似乎能治愈她疲劳的内心。
“诶？你要走了？”女人从疯狂里分出一丝心神，望着起身准备离开的姜无月，愣道：“小舒舒才刚出来呢。”说完眼睛又立刻转到台上，在偶像舞台前分心，是她不是了。
“有事。”姜无月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演唱会。
“啊，那真可惜。”女人叹道。尽管姜无月看起来不像是来追星的，来看舒川也不举应援物，但是她从心底里认定姜无月是个好人，而且她们是同担呢，这个位置的门票并不便宜，可以说是全场最好的座位了，姜无月买了却看不了，实在可惜了。
姜无月身上的不适感，直到彻底离开演出场馆，才好。
“姜总。”在外面等候的秘书长有些吃惊地看着她，“演唱会结束了？”
姜无月坐上车，头往后靠，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她：“走吧。”
秘书心里纳闷，不过看姜无月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也只好火速开车离开。
……
“刘总，刚才那个人……”N团经济公司的老总助皱眉询问老板，“我见着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财经杂志上见过。
“啊？”刘总盯着台上的N团成员，漫不经心地问：“谁啊？”
“姜氏集团的总裁…？”
“啊？”刘总这下彻底精神了，“不会吧？她？”没听说那位姜总有这爱好呀。真是财神爷，哦不，财神娘驾到吗？
助道：“场馆里都有监控，可以调出来看看。”
“是的！”刘总高兴助的机智，如果真是那位的话，说明什么？说明他一手打造的男团非常成功呀！竟然能获得上流人士的喜爱，不过，若真是她的话，哪需要她亲自前来演唱会呀？她喜欢哪个，他大手一挥亲自把成员送到她面前就行了，或者喜欢整个N团的人也行，一起打包见她，当然了，这其中只需那位姜总给用一点点利益交换啦，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吧？
想到自己的公司从此资源不断，蒸蒸日上，刘总就是一阵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把成员送到姜无月面前。
助也乐得看见公司做大做牛，特别是经济公司这艘小船能搭上姜氏那样的大船，他们业内也有对手公司，谁都恨不得能把对方踩在脚下，如果有姜氏的助力，相信他们公司冲出本土走出世界都不是问题了。
姜无月并不清楚这些事，她怀疑自己可能病了，还是得的莫名其妙的怪病，不然怎么一出场馆就好了呢？姜无月看着手机里的舒川，心里再次洋溢起对他的喜爱，心动。
那种不适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心里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姜无月看了眼时间，N团演唱会快结束了吧？
“舒川做得好！来看站姐绝美直拍！”
“舒川又一神话舞台！”
“呜呜呜小舒舒给我焊死在舞台上！”
一刷手机，果然出现各种舒川在演唱会上的图频，大粉吆喝着让大家多给热度，为舒川积极安利。
“舒川又要美美出圈咯！”舒川粉喜笑颜开，舒川在台上的表现她们都很满意。觉得正主很给她们长脸。
姜无月看着那些拍摄视频，紧锁的眉头逐渐展开。嗯，她也觉得长脸了。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随着演出结束，经济公司各种热搜买上，每家粉丝都在费力地向路人安利自家偶像。
N团的演唱会热闹连续了几天，紧接着让粉丝们十分关心的便是即将结束的周边销售。
“舒川这么努力，我们不能辜负他！”姜无月点开大粉直播间，里头不见人影，只有女人的呐喊，“再为舒川买一份吧！他值得！他不会辜负大家的！”
姜无月退出直播间，看了下，N团各家粉丝都在直播，为这最后的销售操碎了心。各家有各家的风格，总之很是精彩。
看完其她家的，最后她又重新回到舒川大粉的直播间。
第64章 酒会 。
说实在, 舒川大粉是个很有趣鲜活的女人，有时姜无月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是舒川的大粉才关注她，还是因为看她可以带来欢乐才关注她。
姜无月听着对方努力地向直播间的粉丝讲解各种, 手指动了动, 有种再为舒川下单的冲动。
以她的能力, 买多少份周边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姜无月并不想那么做，喜欢上舒川已经是破例了, 数据她会做一些，舒川的周边她会买一份, 给男人花钱是倒霉的开始, 忘了从哪里听到的, 姜无月觉得很对，如今她已经为舒川破很多例了，再多的，不能吧？
她注定不可能像演唱会上的那些粉丝一样狂热, 辛苦举一整场应援物，尖叫一整场他的名字，也不会为舒川去骂他的黑粉, 更不会大手一挥一掷千金。
姜无月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做着拉扯。每当她觉得她做得还不够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在制止她。
“现在实时播报N团成员销量，小舒舒名次比上一次前进了一名！但是下家也追得很紧！大家加油啊！再努力一点可以吗？”
“不敢想象如果这次我们输了，其她家要怎么嘲我们。”
姜无月皱起眉，她也在盯着销量，这种迫在眉睫的紧迫感，她感受到了, 她开始想象……
“还有最后一分钟！大家坚持啊！”舒川大粉丝十分激动，看着直播背景是在外面，估计是太晚了不方便在家里直播，特地跑到街上，很拼的一个女人。
“结束了！我们赢了！”舒川大粉望着那列数字喜极而泣，直播间的粉丝也纷纷刷起舒川的名字，或者是大家辛苦了我们太棒了之类，姜无月静静看着，也感同身受，她打道：辛苦你了。快回去吧。
“不辛苦。”舒川大粉注意到这条弹幕，忽略后面那句，回复道，“这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所以我们为了舒川，什么都能做到的，是不是？”
“是是是！”
“没有什么不可能！”
直播间的粉丝纷纷刷上。
舒川的排名进步，舒川家粉丝奔走相告，粉丝们扬眉吐气，姜无月身在其中，也被这种情绪感染。
关掉直播，她注意到首页推荐里显示的头像有点眼熟，是N团其他成员的粉丝，想了想，她点了进去。
“欢迎女男，女男平等进入直播间。”
姜无月看到直播背景是别的成员图片，这些粉丝直播几乎不会有人露脸，姜无月听到这个女人似乎叹了口气，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始抽泣。
“对，对不起X宝，这次我们没有做好啊……”
没错，这个女人，或者说这个直播间的人是N团另一个成员的粉丝，也是今晚被舒川粉丝打败的一群人。
女人作为爱着自担的大粉，如今看到结果，有些不能接受，她想到这些事N团的人都会知道，想到今天以后她们粉圈要遭受很多恶意嘲笑，以后她们家宝宝都要排在舒川之下，一时情绪崩溃，忍不住在直播间里自责地哭了起来。
“不要哭啊老师，这次没有做好，下次我们再努力！”
“哎，可恶的舒川粉丝，阴险狡诈，就知道使计谋，我们没有输！老师不要难过！”
和另一个充满快乐的直播间不同，这个直播间的氛围沮丧又难过。
姜无月听着女人的啜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同事粉滚出去！”
姜无月眉心一跳，忽然发现对方不是在说她，而是另一个名字很明显是别家粉丝的人。
不过，姜无月也没有了看直播的心情，她退出直播间，方才内心的喜悦似乎消退了一些。
姜无月又打开另一个软件，刷起不用动脑子的小视频，由于她这个号经常点赞舒川粉丝做的安利视频，所以也能经常刷到他。
这不，又是接连几个舒川在演唱会的舞台，姜无月没什么耐心地划掉，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却是舒川的黑粉做的黑视频。
点开评论，果然一堆群嘲的，姜无月心底升起烦躁，点了回复，一个个的反击回去。
这种舒川被嘲，她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嘲讽伤害的感觉。
姜无月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可以说她之所以如今还无法脱离舒川粉丝的身份，和这些人一次次群嘲舒川离不开关系。如果舒川待遇很好，人缘不错，也许她早就离开他了。
有时姜无月都怀疑对方是公司的人了，就是为了抓住她这种容易三分钟热度的人。
这种在饭圈里的话术，俗称越虐越死忠。
舒川的黑粉遇到姜无月这种输出能力强的，句句直戳她们正主要害，一个个的显然气急败坏，开始骂姜无月有眼无珠，眼睛瞎了才看上舒川这个油腻男，称姜无月男宝妈一个，姜无月面不改色：“都是追星女了，你不是男宝妈？”
“不过，抱歉，我不是来当妈的，说实在，我很想艹死舒川。不是四爱哦。”
“他的嘴唇很厚，舔起来应该会很舒服吧？”
“……”对面沉默了。似乎在想措辞回复她。
姜无月继续打道：“他以前确实胖，不过现在减肥成功，我不瞎，如果是以前的他我肯定看不上。”
这是在干什么？替男人解释吗？她在做什么？
姜无月皱起眉，可是那些嘲讽舒川像是在嘲讽她一样，她忍受不了。不对，为什么她会无法忍受？
对话框里打了许多字，又被姜无月一一删掉，而这时对面回复她了，却是忽略姜无月匪夷所思的话，开始人身攻击她，姜无月：“你为了男人骂我？”
“骂你怎么了？”她还骂她家哥哥了。
虽然姜无月战斗能力很强，不过她一般都是攻击的对方正主，也就是那些N团成员，对于和她对线的粉丝，想到对面很有可能和她一样是个女人，姜无月从来不会攻击粉丝。
既然偶像本人受着粉丝喜爱，那替粉丝挨骂也是应该的吧？
姜无月想象不到，有一天为了男人对女人破口大骂。
不过显然对面并没有这个顾虑。而其实这种粉丝间的斗争是常有的事，姜无月如果留心观察，就会发现这实在太司空见惯，一开始嘲着成员本人，骂着骂着变成粉丝间的骂战，相互造谣也不是没有过。
仇恨，抱团，虐粉，一环又一环，也许一开始每个粉丝因为正主的美好加入进这个圈子，但最终，不知是被谁推着，变成了面目可憎的人。
姜无月：“你骂我一次，你哥哥就要被我艹死一次。”N团成员都还是处男吧？可以透。虽然她可能是性冷淡吧，对那种事不感兴趣，不过对方粉丝都辱骂她了，她就要骂他们。
对面又沉默了。
“你破防了。”又有一人回复她。
“我破防什么了？”
“我们说你家哥哥的不是呀！”那人狡猾地说，“都是事实哦！”
“哦，你哥哥要被我艹死了也是事实。”姜无月回复了个微笑。
新来的人也沉默了。
姜无月点了点，发现对方把她拉黑了。
“……”
“哎呀舒川粉丝别急，舒川……”又有一人开始对舒川评头论足，批判他的不是。
姜无月眉头狠狠蹙起，想为他辩解，最终打完又删掉，而是道：“这种局面公司很乐意见到吧？粉丝间互相伤害，战斗着他们把钱赚上了，也许他们根本不在意，坐看女人为他们撕叉，有点搞笑。”
她像是在对自己说。
对面没有回复她了。
不过姜无月却在接下来这句评论收获好几个点赞。
她关上手机，一瞬间仿佛从某个世界脱离。
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正义感，一旦面对舒川的事情就无法保持智。
然而方才情不自禁吐露的话好像某个警钟敲响她。
一阵困意来袭，姜无月合上眼睛，沉沉睡去。又是一天过去。
“这次的演出圆满成功，大家辛苦了。”娱乐公司里，N团老板笑容满面地对众位成员说道。
N团的人坐在底下，这种会议每次开完演唱会都会举办，或者让他们总结不足，或者刘总在那里画大饼，而今天，N团成员明显感觉到老板非常高兴，怎么？难道这次演出门票赚了很多吗？还是这次周边销量割了很多韭菜？
“舒川，你留下。”会议结束，刘总单独喊他留下。
舒川疑惑地望着老板。
“舒川啊，最近训练得怎么样？”刘总亲切地关怀问道。
舒川更疑惑了，嘴上答道：“还行。”
刘总看着年轻水灵的成员，心里宽慰，不枉他辛苦找的好苗子，刘总说：“明天晚上有个酒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啊？”
“怎么？”
领导发号施令，舒川只是小员工，而且他在公司里向来听话，此刻只能道：“好的刘总。”刘总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应该不是参加那种不三不四的酒会吧？
装扮得体的舒川望着手上的酒杯傻眼。
“那位是姜氏集团的姜总，据说是你的粉丝，你既然来了，就去和她聊聊呗？”刘总在他旁边吩咐道。
舒川看向刘总指示的那个人，她坐在今天酒会的主位上，看起来来头不小，身边的人或谄媚或忌惮地看着她，她不甚在意的模样，甚至没把这场酒会当回事，漫不经心地盯着手里的红酒。
第65章 警局 。
这种酒会有人会带明星过来, 姜无月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那些事只要清楚她的人就不会摆在她面前, 姜无月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人向她介绍明星。
而且对方还是她认识的人。
“姜总, 我是星娱公司的刘总, 这位是我们旗下男团成员, 舒川，他仰慕您很久了。”见人说人话，即使知道眼前的姜总是舒川粉丝, 还为了他去看演唱会，这件事刘总通过监控调查发现, 以及再加上他的手段打听得知的, 为了凑进这场酒会, 刘总也是托人关照一番，他试想一下，姜无月这样骄傲的女人，就算对某个男人上心, 也不可能主动去追求什么的，而且对方的身份和她相差甚大，但要是对方主动送上门呢？他这不就是给对方瞌睡来了送枕头嘛！想必事成之后姜总肯定会感谢他的, 而且，他打听过了，姜无月身边也没有其他男人，舒川真是好命啊。
姜无月：“？”拧着眉头看着他们。
舒川嘴角抽了抽，仰慕？他怎么不知道…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会在这个时候拆领导的台，尽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姜无月。
“你好, 姜总。”舒川不冷不热地道。
秘书长原本想阻拦这两个人凑到姜总面前的，不过舒川的脸她认得，因此没有阻止，此时见状，看向姜无月，见她表情还算正常，心底松了口气。
刘总也在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这事大概成了，他也不当电灯泡，找了个借口就离开，走之前给舒川使了个眼色。
舒川心里一紧，刘总这是什么意思……
来都来了，都站在这里了眼下扭捏不是他的性格，舒川举起酒杯，浅浅微笑，脸颊上有明显的酒窝，看着很是可爱：“姜总，我敬您。”
他不卑不亢的态度比起那些谄媚凑上来的人给人观感要好很多。姜无月看着他熟练地喝酒，拧起眉。
果然，混娱乐圈的没有真正的傻白甜吧。
本该高兴的，像上次演唱会见到偶像一样，不过姜无月很疑惑自己的反应，见到舒川内心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
如果不是她前一刻还在看舒川的照片心里泛起丝丝涟漪，心里的感受不会作假，那么，她到底怎么了？
舒川喝完酒，见她一脸不虞的样子，以为自己哪里惹到她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么快结束了？”刘总看着回到身边的男人，有些失望，“姜总没和你多聊两句？”
她就没和他说过话。舒川心道，嘴上应着：“聊了。”
那边传来动静，却是姜无月离场，刘总恍然大悟：“有事啊。”所以让舒川先回来吗？
“嗯。”舒川应道。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是地位很高的人吧，顺着刘总总没有错。虽然他也不知为何和他扯上干系。
“那你们交换联系方式了嘛？”刘总很在意这一点。
“没有。”这种事就要实话实说了，舒川摇了摇头。
刘总哎了一下，不过很快振作起来，悄咪咪地告诉他：“那位姜总其实是你粉丝。”
“啊？”舒川这下真震惊了，他没看出来。
“我的消息准确的。舒川，你的好日子要来咯。”刘总笑道。
舒川也跟着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吗。”心里对刘总的话表示怀疑。
“刘总，他是N团的舒川吧？长得很帅气呢。”一旁走过来一个熟人，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
“走走走一边去，我们舒川可是……”想到那个女人，刘总闭上嘴巴，不过态度很明确地拒绝了来人，和姜总抢男人？嫌命长了是吧。他可得守护好舒川的清白。
来人有些失望，看向舒川，希望他自己上钩，舒川低头看酒，装作不知，一脸单纯。最终对方叹气着离开。
“舒川，接下来你每天都要好好锻炼，我会找机会再让你和姜总见面的，下次你主动一点，不要矜持啦。”刘总说。
舒川：“……”不是老板，想让他做什么啊？这种事还没问过他的意见啊，怎么就确定他会按他的想法来？舒川心里有许多话想说，最终望着领导期许的模样，咽下嘴边的话，点了下头。
反正他又不吃亏，是吧？
姜无月很奇怪自己的反应。
这是第二次了，姜无月心道，难道她不是喜欢那个男人吗？
搞不清楚。脱离现实，离开那个男人，她好像又“行”了？脑海里想起舒川就会很心动。
搞不明白，就暂时先不明白。姜无月关上电脑，准备从公司回到住处。
驱车前往小区，在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姜无月听到里面传来警笛声，她眉毛一挑，青天白日下，谁犯事了？
方向盘打了个转，姜无月不在意地朝家里前行，在她身后是属于星娱公司的大楼。
“辉哥今天进局子了。”
“什么事啊？”
“好像是和公司门口的粉丝吵了起来吧，追下班的人太多了，乱哄哄的，辉哥生气就推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就和丁哥吵，围得水泄不通啊，最后叫了帽子叔叔，两方人都进去了。”
“呸，什么粉丝？那是私生！赚黑心钱的！活该啊，辉哥干得好。”
“视频在这。我说私生们够了吧，这样挤难怪N团的人上下班跟后面有鬼追一样。”
姜无月点开视频，画面里，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生，和N团成员的助在吵架。
“辉哥一向脾气很好的，这次也是被逼急了吧。”N团粉丝说道。
“？？为什么要对女生动手啊，好恶，不是，蹲下班的什么时候是私生了？”有人觉得视频里的一幕看着令人观感不适，一个强壮的男人推搡一个瘦小的女人，女人似乎吵着吵着哭了起来。
“哼，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吧，围堵的人也有男粉啊，他怎么不敢对男人那样？”
“心疼N团成员，遇上疯子，他们没惹……”
姜无月皱起眉，回复道：“攻击她人属于违法行为，请女生一定不要和那个男人和解，要让他付出代价，包括精神损失费。”
可惜，她发在这里估计该看到的人也看不见。
姜无月拨通了一个电话。
……
林小星是个追星族，平日里的生活除了追星就是追星，她最近喜欢一个男团，为此，她从家里搬到N团公司附近，只为了能够随时盯上N团的人。
追星的开销特别大，演唱会门票一次就要好几千块，还有机票费，酒店费等杂七杂八的，以及，都去演唱会还得举应援物吧？追的偶像应援旗物也得买，这是小头，还有每次N团的周边，为了让自己的偶像能有更好的名次，她每次都是倾尽全力支持，一根合格的韭菜，她这么称呼自己。
而其实，最多的还是因为每天都要追着N团的人跑，如果他们去公司练习还好，有时候他们会去别的地方录制东西，林小星还得提前买通消息，送机接机等，不然她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呢，
当然了，像她这种人追星必不可少的就是一台好用的摄像设备了，有时候离得远了，拍摄出来的东西还很清晰，可不得归功于好用的设备吗？
林小星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是受那些屏幕粉唾弃的，称她是私生，为了满足自己的窥探欲望，不顾成员意愿拍摄，林小星却无所谓别人怎么说，反正她就是喜欢追着N团的人跑，看得私底下N团的人看到她们就跑，她也觉得很好笑，一边笑一边追，而且，那些屏幕粉一边说着抵制私生，一边又会去买她拍的图频，没有她们这种人的话，那些粉丝从何得到新鲜的图频呢？
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样，林小星蹲守在星娱公司门口，等到N团的人练习完下班，今天罕见地有些早，一般他们都是训练到晚上才走，她们粉丝也会跟着到那个时间，第二天又要早早赶来看他们上班了，林小星今天没等多久，就看到熟悉的男团成员走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今天是周五吧，来接他们下班的人特别多，林小星瘦小的身体被挤得失去重力，差点撞上N团的成员，主要是一看到N团的人，她们这些人就像是狗看到肉包子一拥而上，各种叫什么名字的人都有，等到林小星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谁啊？！”林小星很生气，看清是N团助后更生气了，这个男人太恶心了，三次元爱豆和普男是两个生物，她们是追N团，又不是追助，这个助每次见到她们大声呵斥，以为自己是有多牛，实际上要不是因为他是N团助谁认识他？林小星听说过他之前还把一个粉丝的相机砸了，也不知那个女生有没有要他赔偿，林小星愤怒地说：“你推我？你给我道歉！”
许辉懒得她，疯婆子，这里的这些女人都是癫婆，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她们大概不知道成员每次上车后都会跟他吐槽，有的还会反拍这些女人，虽然明星没有私生活，但哪有她们这些搞得人一点喘息空间也没有的？可恶的是每次报警都不了了之，除了让她们写检讨还能怎么样？毕竟人家也没做什么，只是站在公共空间里拍照而已，什么？不允许拍摄？可是艺人被拍不是正常的吗？
许辉都有点同情N团成员，唯一安慰他们的是，他们作为小爱豆，赚的钱已经是大部份普通人一辈子赚的钱的好几倍了。
林小星不用上学不用上班，追星的钱从哪里来的？除了向家里要一点，就是拍摄一些成员图频售卖给那些屏幕粉了。而林小星成绩不好早早辍学，家里人也管不了她，任她随意折腾。
眼下，林小星说完，许辉人高马大的，恶狠狠地说：“滚远一点！都离远一点！”说着就要把推挤的人群再次拨开。
林小星本身是个敏感的人，或者说，她就是有精神疾病，所以要通过不停地追求什么来让自己的精神获得治愈，此刻见自己被男人推了，对方态度还如此恶劣，而且，被人轻视的一幕N团的人肯定看到了，他们会在心里怎么想她？自卑敏感的她顿时脸色涨红：“道歉！道歉！你推了我！”
“滚！！”
“好，你不道歉你不准走！”
“神经病！”
……
两人纠缠，最后N团的成员险险上车，而林小星和许辉也被警察带走。
第66章 撞见 。
“警官, 是她先来挤压我们成员的！我身为助，当然有义务保护我们成员的人身安全。”许辉不可置信地望着判决结果，真的假的, 凭什么他是全责？而且他还要赔付给林小星那么多钱？
“视频画面很清楚, 是你先动手推她的, 林小星有精神病, 你更不应该伤害她的身心。”警官道。
“什么？！”许辉语塞。神经病就不要追星啊！是不是以后她拿刀砍他们他也不能反击了？关爱精神病患者！
想到要赔那么多钱，许辉一阵肉疼，虽然他工资不低, 但也经不起挥霍啊！都怪林小星！都怪那群癫婆！没事干整天来公司门口。
许辉原本以为来警局是被教育一顿，特别是林小星会被狠狠教育, 没想到是他钱包遭到了教育。
林小星咧了咧嘴, 这是她今天最开心的事了, 警官看向她：“还有你，林小星……”
离开警局，林小星看着到账的钱喜笑颜开，许辉看到她就烦, 飞速上车开车离开。
“报！辉哥从局子里出来了！”
“不知道发生啥，他脸色臭臭的。”
“有点好笑，平时见到粉丝摆着一张脸拉得老长, 今天有点收敛，像是在忌惮什么。”
“啊？不会他被教育了吧？辉哥又没做错，那些私生该教训的，叫她们整日骚扰我家哥哥。”
“发东西了，大家去看啊！”
姜无月工作忙碌了几天，等她闲下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关注N团的消息了。
打开软件，发现首页多了好多帖子, 个个都是热贴，姜无月一开始还以为又是舒川的黑贴，点进一看发现并不是，这次N团的粉丝在共同抵制N团的工作人员。
正确的说，是不满星娱公司的女员工。
起因是因为有粉丝拍到N团在外面录制团综的时候，有位成员和某位化妆老师离得有点近，照片里俊女美男，人气男团的身高颜值都是必须过关的，而从事明星化妆这个行业，注定了化妆老师本身也是一个时尚的人，画面里工作人员和N团成员并没有暧昧的举动，只不过两个人都很年轻，看起来还挺有感觉的，这一幕显然让许多粉丝接受不了。
粉丝开始从过往记录里扒出N团成员和星娱公司女工作人员的交流画面，意外发现这些女工作人员和她们家哥哥关系挺亲密的，接着便是引起了粉圈轰动了。
“星娱是不是有病？N团的男人一个个十七八岁的，正是青春期躁动的年纪，在他们身边安置一个个年轻的女员工想干嘛？”
“他们因为私生的关系不可能去和外面的女人有交流的，毕竟私生追得那么紧，敢有动作早就被爆出来了，但是那些女员工，虽然我知道她们只是去上班的，但N团的人长得都那么帅，长期在压抑的环境下，谁知道她们会不会看对眼呢？”
“不会吧不会吧，那么多明星爆出来和身边的助谈恋爱，你以为近水楼台是怎么啊？烦死了，我是来追星的，不是来看你们和女员工调.情的。”
“真要养成嫂子吗？星娱老板看到的话就请一些男人在他们身边吧。”
“emmm，N团的人答应我，有什么冲动请对你们的队友使好吗？”
“楼上所言极是。”
“加一。”
“还有人不知道吗？这些女员工面对粉丝可神气了，仿佛N团的成员是她们男朋友一样，无语。”
姜无月：“你们是不是想多了？人家只是来上个班而已。”
很快有人反驳她：“有图有视频，你看完再说没有问题呢？”
也有人附和她：“不敢说话，但是我记得星娱的女员工年纪都很大了吧？都结婚了的。应该和成员没什么吧？”
此言一出，粉丝们更激动了：“啊，就是不用负责啊，那成员们更危险了。”
“说实在，要我整天面对一群帅哥，我也会心动的啊。”
看着N团粉丝大部份都在抱怨不满，希望星娱可以辞退那些在她们看来已经春心萌动的女员工，姜无月皱起眉，眼底闪过戾气，指尖噼里啪啦飞快打下道：“哦对，所以女人就不应该出来工作对吗？不然都是在勾引男人了。”
她厌烦地写道：“只有粉丝会把他们当成宝，没有了镜头滤镜，N团的人私底下都是一群浦男，女工作人员和他们朝夕相处，更应该看出他们的本质，真以为他们是金子谁都会喜欢上么？除了粉丝谁看得上？？”
兴许是她的话有点难听，但又是实话，粉丝开始委婉地道：“我不是厌女，我支持职场上男女平等，只是他们是男爱豆，情况特殊，这也是为所有人好嘛。”
“女人在职场上已经够难的了……我也不是厌女，私心还是希望他们身边都是男员工。”
姜无月关掉手机，这里传递的某种东西令她很不喜欢。
也许酝造的这种“世界”就是个错误吧。
姜无月心里一惊，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是在这种世界里发现的舒川的。
舒川……说起来，姜无月最近的私人号码有个人一直加她，备注就是舒川。
姜无月怀疑对方的真实性，当然她也不可能同意莫名其妙的人的好友申请。说来她困惑的是她的私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对方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姜无月知道不可能是她的秘书泄露出去的。
尽管关于星娱的女员工一事粉丝在闹令姜无月有些不快，不过值得宽慰的是星娱的人即使监测到粉丝言论，也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只不过以后可能更会注意女员工和男成员的接触了。
而这件事闹哄哄了几天，除了让包括姜无月在内的所有人不高兴以外，也没有别的，很快这些事被新的事物替代。
十二月，星娱宣布正式在海外成立帐号。
虽然N团如今小有热度，算是上升期的人气组合，演唱会也开了不少，但是，这些只是在本土范围里有传播，而星娱的老板野心很大，一开始就想让N团走向国际。
林小星得知N团的人过几天都要出国，跑到国外去进行新歌宣传，她有些不满，不仅是她，大部份粉丝都不满他们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国内的土壤还不够吗？去国外能有发展？”
“有几个海外粉丝啊？还不是要我们追到国外去看。”
“小道消息，N团要在Y国路演。”
“什么？我不允许！啊啊啊！我花钱了的，演唱会花我好几千，凭什么洋妞可以免费看？”
“恶心，不来媚我们去媚洋妞是吧？她们能给你们花钱吗？”
“呃，只有我支持吗？以他们的热度在国内是不可能路演的，要乱成啥样，国外没有人认识他们，有路演到时候也会录制给我们看的。”
“呵呵，还不是要我们国内的粉丝追到外面去吗？”
姜无月对此没什么感觉，她不解那些人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什么免费给洋妞看，好像外国的女人占了多大便宜似的，问题是人家国外的女人也不认识他们好吗？那里的国家全民娱乐化，人人都能歌善舞，万一那里的路人看他们跳得没她们好，以为是随机舞蹈加入进去大显身手了呢？
过于幽默了。
酒吧里，姜无月和新的合作伙伴干杯。
对方是个新的公司老总，和姜氏刚谈下合作，晚上两人一起吃了饭，过了一会儿对方提议一起来散散心。
吵闹乱糟糟的环境里散心么？姜无月不敢苟同，不过见对方是个潇洒不羁的女人，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姜总，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这种环境呢。”女人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似乎一脸严肃的姜无月。
然而严肃正经什么的，那只是表面，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姜无月神色自若，甚至眉宇间一股散漫。姜无月对于娱乐场所确实不怎么感冒，不过不代表她不会玩。
外人以为高岭之花的姜总不轻易走下神坛，就该在那端坐着，实则这种想法也只是表象。
姜无月哼了一声，不语。
同行的女人目光投到台上表演的男人身上，吹了声口哨：“好辣。”
她的眼神不怀好意，显然在打算着什么。
姜无月对这种出入风月场所的男人不会正眼看他们，在这里如鱼得水得心应手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没有清白可言，姜无月对这种男人是更不可能有兴趣。不过，她也不会去扫女人的兴致。
今晚只是陪新的合作伙伴消遣一下而已，正当她猜测对方下一步应该是会把那个跳舞的男人请到这里来，突然，姜无月目光一凝。
“看到熟人了？”武易问道，眉毛挑了一下。
姜无月没有回她，认出是谁后，把眼神收了回来。
并不在意。
远处，时陌表情一僵，姜…无月？她怎么也在这里？
“时陌，你怎么了？快喝啊！”同桌的朋友催促他。
时陌握紧酒杯，他…没有想到，刚好今天晚上松口答应朋友来酒吧玩，结果就正巧碰上了姜无月那个女人。
第67章 开端 。
“怎么？那里有你看上的？难得呀, 这年头看上了就出手呗，不要犹豫，去吧, 以你的条件, 应该没有女人会拒绝你吧？”朋友上下打量他一番, 怂恿说道。
时陌心下苦笑, 那他正好遇上了会拒绝他的女人。
时陌“嗯”了一声没有否认，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径直朝对面那一桌走去。
“无月姐……”
“你认识的？”武易扭头看向姜无月, 瞥了眼站在旁边的陌生男人，“要不要给你们腾地方……”正好她想去找新的乐子。
姜无月面无表情, 抬眸望向男人, 眼神似乎在说：有事？
“我……他们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 这次回国正好聚一聚，我这也是第一次来……”时陌解释道，“就只是喝酒聊天，我什么也没做。”
“嗯, 小朋友……”姜无月还未开口，一旁的武易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先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做, 不代表不想做。”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如果只是和朋友聚会聊天也不一定要约到这里来，选这里敢说没有几分想艳遇的心思么？至于说不是时陌选的地方，那么他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会交到狐朋狗友。
武易比姜无月都要大，大时陌二十来岁了，且时陌脸蛋看着稚嫩年轻，一看就还是新手, 喊他一句小朋友也没什么问题。
时陌急了，慌张地说：“没有！我更是什么也没有想！”怕姜无月相信这个女人的话，眼神坚定地看着姜无月：“真的！你相信我，无月姐。”
姜无月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他是怎么样的，她并不关心。
时陌咬了下唇，那还不是因为……
因为他妈妈嘱咐他要和姜无月搞好关系，对，就是因为这样，他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时陌在心里说道。他道：“没什么，无月姐，您忙，我先回去了。”
时陌说完，转身丝毫不犹豫地离开。
姜无月看到他回到原来的座位和同桌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就离开了酒吧，任那些人怎么喊他也没有。
“啧。”武易旁观完，说：“无聊。”这个小弟弟一副害怕姜无月这个女人不高兴的样子，她还以为能看到什么乐子呢，“真无聊。”有贼心不够大胆的小哥哥一枚吖。
姜无月低头饮了口酒。眼见武易叫来的跳辣舞的男人下台来陪她了，姜无月站起身，冷淡地说：“我先走了。”
武易摆了摆手，没出声，沉溺在和男人其中。
姜无月收回视线，很快离开。
“瞧什么呢？”武易声音阴鸷地开口，手指扣上男人下巴，用力收紧掰了过来。
男人眼里闪过慌乱，没想到自己分心了一瞬也让女人察觉到了，这位可是金主，男人镇定道：“没……”
“滚！”武易已经没有了兴致，她是钱多也爱花，对这些伺候的人也不吝啬，不代表她是个傻帽，心都不在她这里，还指望她给他花钱吗？望着男人白了的脸色，武易心情大好，推开男人，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脸色高傲不屑道：“想巴上人家，也要看你够不够格。”指的是男人方才眼睛盯着走远的姜无月看。
也只有她不计前嫌男人是个跳骚舞的了，真是不识好歹的蠢货。
不过合胃口的男人多的是，武易也不差他一个。不顾男人的哀求，武易起身也离开了这里。
姜无月回到住处，还没打开家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无月姐，你回来了。”居然是时陌，手里拎着什么东西，此时羞涩地准备递给她：“醒酒汤，你应酬多，酒喝多了伤身体。”
难为他这么迅速准备好，姜无月疑惑，她的住处是姜母透露的吗？正当她想确认，时陌说道：“我家搬到这个小区来了。”
得，不用问了，姜无月确定除了姜母没有第二个人了。不过这里的房子租金也不便宜，时陌他家……？
也不关她的事，姜无月不甚在意地想道。就听对方说：“不过是租的，这里地段好，我和妈妈都还买不起。”
姜无月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对方准备的东西，姜无月不打算收下，淡淡拒绝了，她从不会吃下不信任的人给予的食物，自认她和对方还没有熟到可以信任的地步。
“啊？”时陌又咬嘴唇了，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像朵小白花一样惹人怜爱，配上他乖巧温顺的态度，更加楚楚可怜了，不过，懂得进退才是时陌，他道：“好吧，那你今后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可以叫我提前准备，我就住你楼下。”
要不是看在姜母的面上，姜无月绝不会给男人这么多耐心，此时她的耐心也要告罄了，鉴于时陌有种逐渐得寸进尺，顺杆子往上爬的行为，姜无月冷冷警告道：“我对你没有兴趣，你不用来讨好我。”
时陌闻言，这下是真把嘴唇咬痛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无月居然就这么直白地说了，还以为她会继续看在姜母和他妈妈的情谊面上……望着女人决然的脸色，时陌一时踌躇在原地，不知所措。
姜无月没耐心再和对方沟通，也许她得找时间和姜母聊聊了？原本时陌只是在通讯软件上不断向她发信息，换成另一个人也是一样，姜无月也就懒得向姜母交代什么，把时陌屏蔽了就行了。现在对方居然挪到她眼前，还有愈发接近的趋势，姜无月烦躁地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这不像她。姜母虽说是生养母亲，但她也没到愚孝那个地步吧。不至于这点事情都不敢说。而且怎么就在心里潜意识认定姜母在这件事上不会妥协呢？
简直就像被套在某个枷锁设定里一样。
姜无月眼神一冷。取出手机，当着时陌的面把他的联系方式删了，冷冷说道：“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至于姜母那边，她等下就给她打电话。
姜无月做完这些事，整个人轻了一分，像是套在身上的枷锁裂了一丝。但这还不够。
不顾时陌脸色怎么样了，姜无月转身打开房门，“砰”地将对方阻隔在外面。
时陌脸色几经变幻，最终望着紧闭的威严大门，提着手上的东西转头离开。
“对，删了。”屋子里，姜无月语气冷硬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以后不用给我介绍谁，我没兴趣。”
女儿好像在发怒，当然不是生她的气，而更像是不知道这股气该向谁发泄的怨气，姜母小心翼翼地问了两句，没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自然也无从得知女儿今晚的转变原因。虽然她早就有预感，但这么一天来临时姜母还是有些伤感的，她们早晚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女儿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怎么不可怜呢？姜母叹了一声，挂掉电话。
姜无月揉了揉眉心，心情不虞，她也不知道这种不快感从何而来，明明她看起来家庭幸福，事业有成，说是人生赢家也不为过，精神上也有自己的电子宠物抚平她工作上的疲惫，然而正是想到这一点，姜无月感觉自己灵魂深处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想要挣脱什么。
是什么呢？
姜无月坐在沙发上怔怔地想。
……
《星途灿烂》是一本乍一看平平无奇，但是热度却常年在榜单前列的小说。它拥有许多忠实读者，即使是文里的小角色，也有许多粉丝不断二创，作为一本几乎全员喜剧结局的小说，《星途灿烂》不仅展示了主角坚毅生动的形象，从小小的练习生到世界顶流，从单亲家庭对演戏一窍不通十八岁才入行到世界影帝，不仅描绘了主角们在事业上过五关斩六将的伟大，写出了他们从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惺惺相惜，真挚的情感打动所有人，最终成为所有人祝福的神仙眷侣，一些配角也给他们描绘了有趣搞笑的形象，有爱有笑有泪，有事业有爱情有友情，《星途灿烂》引得一个个读者深入其坑。
没错，这是一个由双男主诞生而存在的世界。两个男主角的姓名，正是舒川和时陌。
在许多人磕死他们的时候，书里有一个人的存在，是许多读者唯独不喜欢的角色，认为她是这本小说的唯一黑点，要是她不存在就好了。
很不幸的是，姜无月正是那个被唯一讨厌的女角色。或者说，这本书的女角色本就不多，不是两位主角的妈妈就是亲戚姐妹，而姜无月作为和两位主角没有血缘关系的存在，她的存在注定就不一般。
【曾经舒川的金主，时陌的前女友，烦死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沾上。】
【这个角色是非存在不可么……】
【啊啊啊这种好事怎么没有轮到我！那可是舒川时陌啊！能够拥有他们姜无月也太幸福了吧！】
【我磕BL，让我当同妻我都愿意。】
【我老公喜欢穿白袜子，但是他很壮实，我在他手机上发现了某个软件，这是正常的吗？】
【你说错了吧那是你姐妹。汗流浃背了吧。】
第68章 觉醒 。
【每日一问, 姜无月什么时候消失？谁懂在一本好看的双男主小说里看到女配，还是占据重要戏份的女人，就像吃着盛宴突然吃到屎一样难受。】
【作者真不考虑删掉这个角色吗？】
【报！小说修改了！看样子作者是听到了我们的呼声, 决定大改修文, 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民心所向, 女配你就安心地去吧。】
【辟谣辟谣！女配不是舒川的金主！小说里只写了姜无月喜欢过舒川，当他的粉丝，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男主这么有魅力谁不喜欢？不能因为姜无月给了一些资源就意淫他们两个怎么样了吧？那只是正常人对有潜力的男主的欣赏, 是投资，舒川也回报她了, 舒川从始至终都十分有事业心, 看不上一个老女人的, 也是在时陌出现才心动。】
【舒川唯爱时陌，时陌唯爱舒川，两人已锁死，注意是唯爱哦！女配有多远滚多远！】
【我宁愿某男配是时陌前男友啊, 双男主世界不要有女人了可以吗？】
【你们的男主哥哥也是女人生下的呢，怎么没把他们一生下就掐死啊？】
【？？什么鬼，哪来的疯子, 黑子吧，版主把她踢了。】
【看她名字就知道了，女男平等…又一个魔怔的。（捂脸笑）】
尽管小说里姜无月的存在让读者们很不满意，但让她们唯一欣慰的是，看了大篇幅的小说，在最后女配仗着自己身份不断对舒川进行骚扰，舒川不堪其扰, 假意趋奉，最后联手姜氏的对敌，把诺大姜氏搞破产，女配流落街头，从富可敌国的总裁变成兜里掏不出一毛钱的乞丐，还害得家人和她一样凄惨，最后病死了都没有钱医治，而她也终于疯了，在某天早上从高楼跳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令人厌恶至极的女配，荒诞的结局，让读者拍手称快的结局。
……
姜无月从噩梦里醒来。
她鲜少做梦，睡眠质量极佳，更别提是一整个像是走完她的完整人生的梦，梦里她的结局并不好，在梦里她变得不像她自己，仿佛得了失心疯，做出许多她匪夷所思的事情，中邪般喜欢着一个男人，所以是从头到尾的噩梦。
姜无月眉心蹙起一道褶，眼里有深深的疑惑，会吗？她会做出那些事情吗？姜无月承认自己现在和梦里的开头一样是喜欢上了舒川，但那也是上位者对随时可以抛弃的宠物的喜欢，她真的到后面会爱舒川爱到不可自拔吗？
还有，姜无月想不通的是，梦里的结局也很怪异，庞然大物姜氏怎么会是一两个明星可以撬动的，使其大厦倾覆，轰然崩塌，姜无月回忆了一下梦里姜氏的死敌，没记错的话那只是一个三流小公司吧？有那么大的能力对付姜氏吗？就算她下台了，公司里也不是没有能人顶上，好端端运作的严谨得像台机器一样的姜氏怎么会一夜破产？她真会像梦里那样把公司机密都告诉舒川吗？她又不是色欲熏心的昏君，舒川也没有美到可以误国的程度吧？她也不至于因为男人就失去智了吧？
以及结尾，就算她破产了，好吧，但也不至于就流落街头当乞丐了，她的学识经验，一个姜氏倒下她难道不能再创新国吗？怎么会就此一蹶不起？颓废丧地度过余生？还有，她朋友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两个，难道会见她就此堕落，甚至连母亲要病死都不愿意出手相助吗？
诡异，奇怪，太诡异了。也令她感到十分困惑。
姜无月作为无神论者，自然不相信梦里的事情会是真的，可是梦里的画面却又如此清晰，到现在她还能想起得知母亲死去那一刻她黯然伤心，绝望地从大楼里跳下时的心情。
感觉天是黑色的，整个人生暗淡无光，她找不到出路，像是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里的野兽，找不到出口在哪里，只能愤怒地嘶吼，撞得头破血流脖子上的绳索依然牢牢地被另一端牵引着，它要她往东，她不能往西。
它要她这样，她不能那样。
……
姜无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心情似乎还在汹涌澎湃，那股悲怒余韵的情绪似乎要把她吞没。姜无月神色沉着平静地起床洗漱，在阳台上把绿植浇了，下楼开车前往姜氏。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个看起来冷静自若的女人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姜总，星娱公司的老总想见您。”秘书长走进她的办公室，对她说道。眼底有些疑惑，她们和星娱没有业务往来吧？她查了一下，星娱只是一个娱乐公司，手底下有几十号艺人。
“不见。”姜无月头也没抬地说道，她正在批阅文件。
“好的。”秘书领会，回到来宾室，脸上露出标准的笑容：“不好意思，刘总，姜总现在在忙。”这是委婉的说辞，实则眼底已经有赶人的意味了，只是念在对方好歹也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总才给点面子。
刘总也是人精，闻言并不气馁，而是道：“我听说姜氏在物色新品代言人吗？今天不请自来，是想向姜总推荐一下我们成员。希望沈秘书可以向姜总告知，我给她推荐的人她一定会喜欢的。”
姜氏研发新品，确实最近有在考虑要不要招一个明星代言，不过那是公关部门要想的事情，最后呈现给姜无月只需要告诉可以论证胜任的由就行了，秘书长神色微动：“请问是？”
“舒川，他是时下最热男团之一的成员，没有不良嗜好，从来干净清白，没有一点绯闻在身上。”
秘书长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笑容淡了一点：“好的，我会如实向姜总告知的。”原来这个老男人打着这个算盘呢，秘书长第一次见，他可真自信，想着绕过其她人直接从姜总这里入手吗……确实，最后选谁还不是姜总拍板的事，如果是别人秘书长可能就下逐客令了，舒川就算被他吹得天花乱坠，也不能否认他只是一个男爱豆，娱乐圈里最不起眼的存在，说到无绯闻，娱乐圈里也不是没有比他腕更大的人，不过，这是舒川，秘书长知道姜总的一点私事，所以她犹豫了。
刘总见此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站在那里等待：“那请沈秘书再去通传一番吧。”
秘书长：“……”
犹豫了，秘书长抱着会被痛批一顿的念头，硬着头皮又来到总裁办公室，道：“姜总，刘总说……”
秘书长说完更忐忑了，心里涌上后悔，就算姜总私下里喜欢舒川也不代表姜总会公私不分吧？姜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搭上公司呢……正越想越不安着，忽然就听到头顶传来姜总冷淡的声音：“可以。”
诶？
秘书长疑惑地抬头。
“不见”两个字到嘴边说出口时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姜无月愣了一下，“不行”两个字却再也没法说出口。
她怎么了？
这种怪异的现象，姜无月不慌反而镇定了，底下秘书不确定地问道：“那我喊他过来？”她是不是该重新掂量舒川在姜总心里的份量了……
姜无月确实现在对舒川这个小明星可以说是很喜欢了，但公是公，私是私，而且姜氏的新品研发出来也只是在考虑要不要请代言人，内部还没有商议确认下来，毕竟姜氏那么庞大了，请不请代言人都可以，全民知晓，甚至如果请了有可能会是那个明星来蹭姜氏的热度。
而且，在经过前面两次亲自见到舒川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后，姜无月开始有些逃避面对舒川，近来除了还会习惯在页面上签到外，他的事情已经很少关注了。
姜无月不知道，她在慢慢淡化生活里的舒川信息，套紧的牢笼隐隐有挣脱的味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它”才急了。
“怎么了？”沈秘书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对。
姜总不喜欢重复话语，如果是往常沈秘书直接就去喊人了，不过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姜无月时常板着脸，要不是沈秘书在她身边工作许久了，非常熟悉她，可能不会注意到她的细微情绪。
姜无月手撑额头，声音闷闷地传出：“出去。”
费力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姜无月牙齿都要咬酸了。
说完后，浑身如泄了力一样，沉沉的，提不起力气。
姜无月越发认定她身上有怪异，中邪？病毒？还是什么？
刚才的事不是错觉，甚至，她回忆起来了，星娱公司的刘总自荐舒川，这不是那个梦里的事情吗？主要是那个梦太太太长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姜无月不仔细回忆还会忽略掉。直到此刻，姜无月才隐隐意识到，那个梦可能不是一个单纯的梦。
在“梦”里，姜无月收到星娱老总的来意，面见了他，两人简单交流了下，“姜无月”因为一颗喜爱舒川的心，头一次为他破例，让整个姜氏集团给舒川做配，奠定了他后来从N团单飞成为世顶流的基础。
第69章 恋爱 。
姜无月终于确定。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 虽然怀疑很大，但那毕竟是超出正常想象的事，而且梦里她的行为让她怀疑是不是她, 她不承认那个“可怕”的女人是她, 丧失自我, 可不就变得可怕了吗？
可是, 既然她能“预言”到未来的事情，在面目全非里露出一丝生机，是不是也有可能, 梦里那个她并不是真正的她？而是被操控着的她？
未来，或者说现在, 她真的是她吗？
沈秘书见她情绪不对,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由得心里一紧，再不问什么直接扭头离开办公室，去向正洋洋得意觉得事情稳成的星娱老总汇报。至于姜总一开始说的什么“可以”？那是她听错了吧。
不提在来访室里开心等待的刘总，最后却被请出姜氏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离开, 心里纳闷不已的事，办公室里，姜无月平复了内心, 身体的力量慢慢恢复，她打开手机，点开相册里的舒川的图片。
舒川作为男爱豆，颜值是不错的，虽然长相这种东西所有人的爱好无法统一，但对于她来说，舒川的样子长得刚刚好, 完全在她的喜好里，仿佛是按照她的审美点来长的……
忽略前面两次在现实生活里看到舒川，她的心脏会因为看到他的照片而心动，姜无月抚摸着胸口，那里，此刻装满了对男人的喜爱，如果说，这也是假的的话……
可是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她清楚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可是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她也没想到她的未来是那样的啊……而且她还窥见了，这两件事在原来难道就是可能的吗？
N团最近有新活动，还邀请了业内人员评审，受邀的媒体在参加完全程活动后，还会向粉丝分享自己的感受。因为是免费参与邀请的，这一点让有些粉丝不能接受，觉得她们要看N团的人都要花钱努力，那些评审员却什么也不用付出白嫖，“拿人手短”，评审员分享的时候基本都会按照各家粉丝吹的词条来讲，也就是，每个成员都会夸。
一开始N团粉丝还很认真地想听听这些人会说些什么，有对家的还死盯着等待立刻截图一些不好的评语发散，结果发现这些人不敢说实话，也就没了兴致。只不过，有的评审员还是让一些成员的粉丝不高兴了，却是因为那个媒体在夸奖N团的时候没有按照官方给出的成员顺序。
“老师，我家啊X是第一个！第一个出场的！你弄错了！麻烦你重新编辑一下吧！”
“为什么要弄错顺序？啊X是第一个！”
“啊？人家老师也不是粉丝，弄错了很正常吧？”这是其她粉丝不知是在幸灾乐祸还是真的疑惑的话。
姜无月也看到了，老实说，这家粉丝是平时嘲黑舒川最多的群体，看到她们吃瘪姜无月应该高兴才对，只不过，看到她们努力地在评论里刷起来，明明不高兴还要尽量客气，会在私下里吐槽这个老师不怎么样，但是明面上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孩子”忍气吞声，怕给自己的“小孩”带来不好的影响。
她们很努力，很爱护她们的小孩，不仅是这家人，N团所有人的粉丝都是在真心诚挚地爱着自己的偶像，有的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有的当成弟弟老公，她们对他们可以说是无私奉献，追星女在奔赴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
姜无月从很早开始，或者说她分不清是因为舒川的“美好”打动她，还是因为这些女人真诚炙热的爱打动了她，吸引她加入这场癫狂痴醉编织的爱的美梦里。
也许两者有之。一开始只是觉得舒川长得合胃口，舞台闪闪发光很漂亮，然后又看到了她们对他们的爱意，夸赞自担的，讽刺对家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源于对他们个人的喜欢，没有特别喜欢自担，喜欢到不愿意看到他和别人站在一起，觉得队友都是在害自担，也是由爱萌生的恨意，特别扭曲，也特别真实。一颗火热真诚的心就足够耀眼可贵，要是有一颗颗呢？数不清的真心摆放在眼前，能不令人着迷吗？
姜无月被吸引住了。冰冷的冰山也会向往温暖的火源。而说到底能有这么多的真心，能够温暖照亮别人的，难得可贵的人是她们女人。
只有女人不吝啬爱意。爱上了就是飞蛾扑火，忠诚，热烈，令人感动。即使如姜无月这种冷漠旁观的人也会有一丝动容。
可是，姜无月眼神里带着审视。那些男人，真的就足够值得她们女人为他们那样做吗？
她仿佛看到一个个活跃健全的灵魂在不断燃烧自己，贡献自己的能量，而最终下场是自己燃烧殆尽，丧失本我。
而这个世界的这种事如果多了起来，最终女人会一个个成为男人“爱”的奴隶。
姜无月心底一寒。
她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也为舒川痴迷，从没有放弃一天喜欢他，是不是她也在燃烧自己的灵魂，奉献自己的“量”给他？
她到这个地步了吗，或者说，她心底发问：她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姜无月你……”姜无月撑着额头，闭上眼睛呢喃：“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转变，从一开始就出现。不该有的东西潜移默化地植入，不知不觉，在哪天被侵蚀吞噬自我都不知道。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姜无月眼神彻底清明，像是褪去淡漠的伪装露出凌厉锋芒，似乎这才是她，真正的她，她的本质。姜无月嘴角冷冷一勾，那笑容看起来有几分残忍：“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还有她先前身上的怪异，姜无月可没有忘记，她那时要向秘书说的是“不见”吧？为什么说出来会是别的话呢？暴露马脚，可别指望她自动删除记忆。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姜无月也不会怀疑自己的感情也有可能造假。毕竟“它”想让她做什么，感受到什么，都能像系统程序一样直接设定了。
但姜无月也很好奇，能让她这样的存在是什么，人？鬼？神？
而“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姜无月握紧拳头，不管是什么，她绝不会再让它如愿了。
而面对愤怒冰冷的姜无月，回应她的，自然只有，或者说无人回应。
……
有人在异世界怒火中烧，自然也有人在瞠目结舌。
【额，女配她怎么了？剧情不是应该姜无月会见刘总，答应他的要求吗？】
【我还以为作者删掉了这个角色，兴冲冲地跑来，真的心寒。】
【看不懂，在干嘛？】
【舒川呢？时陌呢？我要见他们！不想看到女配。】
……
星娱刘总走时疑惑不已，怀疑是那位秘书没有把实情告诉姜总，否则姜总怎么可能听到舒川还不管不顾呢？
碍于心底的直觉，以及他查到的事情，姜无月对舒川肯定是不一般的，刘总也不知哪来的底气，认为姜无月一对上舒川的事情就会妥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总一边上了车，一边自言自语。可惜他没有路子可以见到姜总，直面出击不行，刘总准备另寻办法。
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因为一些不良爱好，刘总的家底可能要亏光了，这才想尽办法让自己钱库再鼓起来，女人的钱最好骗，不是，最大方，为了心爱的男人事业，做出一点贡献正常，姜无月也不例外。
……
星娱练习室里，一群男人练完舞，各自散开。舒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又一个人默默加练。
练习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姜氏集团的总裁身影，舒川怔了一下，那天从酒会离开后，他私下用手机网上查了一番姜无月，知道姜氏是怎样的存在，姜无月又是多厉害的女人。
那样的人，真的会看上自己吗？舒川抹了把训练憋出来的汗，镜子里的男人脸蛋通红白皙，身姿挺拔，要说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这具还尚年轻干净的躯体了吧……
“舒川，还不走吗？”工作人员问道。
“等下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们先走吧。”舒川道。星娱给N团的成员在附近租了房子，作为他们的集体宿舍，这座城市寸土寸金，他们从练习生到出道男团偶像，也是这两年才火热起来，许多成员又是外地的，让成员住公司宿舍方便星娱管。而且，都是快成年和有的已经成年了的男人了，尽管无时无刻被镜头盯着，但也有躁动在的，星娱也是为了不让成员们有机会乱来。
爱豆谈恋爱是要杀头的，特别是N团属于上升期，星娱不允许成员被外界所诱惑。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舒川能老实地跟着刘总去酒会，他就没往那方面想。
舒川回复完，又继续操练起自己的身体。工作人员见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摇了摇头，也随他去了。舒川嘛，他们还是很放心的，这孩子不会做出格的事。
第70章 开始 。
“你好, 我要去御锦小区。”
姜无月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男人，眉毛微挑，她的车门是关着的, 他是怎么打开的？
舒川坐上车, 第一感觉便是这年头跑网约车的车子越来越高级了, 这辆车从外面看挺低调的, 坐到里面来才感受到它的不一般，不说别的，这椅子坐起来就比别的车型舒服多了。舒川靠在座椅后面的头靠上, 舒服地喟叹一声。似乎要把一整天训练的疲劳给消除了。
当然，舒川在离开公司之前也在公司里面洗完澡和头发才出来, 训练完了一身湿漉漉的汗水, 他还是很在意平时在外面的形象的, 不止是因为身为公众人物。作为娱乐公司，星娱每层楼练习室旁边都装有淋浴间。
姜无月只是在这路边停车等一个朋友，没想到上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时尚的年轻男人，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望着后座上男人露出来的下半张脸, 姜无月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这司机怎么不动？舒川等了一会儿没见到车子行驶，不由纳闷。微微抬高了下巴，想要看清前面的“司机”在做什么, 没想到一抬眼就撞进一双复杂冷漠的眼睛里。
舒川怔了一下。这个“司机”好像有点眼熟……
“嗡……”手机响起震动，舒川拿来一看，是陌生号码，他犹豫着按下接听，里头传来陌生男人隐约激动的话：“你在哪里？我到了！”
什么？他叫的网约车司机吗？他到了？他在哪里？等等，那这个女人是谁……
舒川头一次感到窘迫，就算是当时忐忑地去面试星娱以及第一次站在舞台上都没有这种感觉。他尴尬地看向女人, 这会儿，他已经完全认出了这辆车子的主人是谁了，舒川烦恼地咬了下唇，对方不会以为这是他在自导自演吧？故意上错车，甚至还是偷偷观察她的行踪，就为了等这一刻顺成章地和她接触……
虽然他被黑粉诟病爱演，但那只是在镜头面前营业罢了，他粉丝爱看就行，天地良心，他这只是一时犯蠢才上错车，而车主正巧是姜氏集团的姜总而已。
“抱，抱歉……”舒川尴尬一笑，脸颊上露出一个酒窝，看着引人想要戳一戳，舒川朝姜无月点了下头，一只手握住车把手准备下车，甚至脑子里已经在开始疯狂输出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认真，粗心大意的这都能认错。特别是他的无地自容和对方的淡定老成比起来，看他丝毫不意外，没有惊讶，没有喜悦，没有厌恶，什么也没有。
仿佛他只是随意闯进来的路边的的杂絮，开窗让它自己飘走就行了。舒川脸颊慢慢地红了，不是因为羞涩或是别的，而是臊的。也许是因为那晚酒会柔和的灯光和轻缓的音乐缓解了他的心情，给了他一点错觉，那晚姜氏总裁的脸色看着还有一些温和，整个人没有给人那么不好接近的感觉，眼下他独自和对方共处在狭小的空间，直面女人凛然磅礴的气势，这是久居上位者的压力，跟他们平时训练体态时的气质完全不同，就算是很红的明星，在真正掌握权势财富的女人面前，也要矮上一头气势吧。
有那么一刻舒川忽然觉得，要是他也命那么好投胎到富豪家庭就好了。可惜他家只是中产家庭，能够从小培养他兴趣爱好，把他送到娱乐圈让他不用有后顾之忧就不错了。他的未来还是要靠他自己去打拼争取。
他的心中揣着梦想，他还是好好当他的爱豆。而对方，这样的女人，舒川再一次对刘总的话感到怀疑，不，他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姜无月这样女人，这样一个见到他脸色从始至终没有变过更别说有粉丝见到偶像的惊喜的女人，会是他的粉丝吗？舒川不信。
姜无月从始至终表情都很平静。见对方下了车，姜无月打开车内循环空气的系统。手撑在方向盘上点了点，眼底再次闪过困惑，她的车门明明锁着的，舒川到底怎么打开的？
诡异的事情统统归结于“它”在捣乱。姜无月不知道的是，在她和男主舒川碰面的时候，小说外面的读者纷纷哀嚎着，并且，对于姜无月不按照原剧情走的行为感到莫名。
【真的假的？小说这改了和没改的，看得我一脸懵逼。】
【到底是想削弱女配的存在感还是要加强？虽然这几次女配没有按照原文的剧情走，我是挺开心的，但我心里总是毛毛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情节，这走向，这种心情似乎似曾相识……】
【堵得慌。】
【前前前面的，你还看不出来吗？这肯定是要给女配增强故事线啊！你没发现作者对她的描写多了吗？啊啊啊！抓狂，作者你记不记得这个故事谁才是主角啊？时陌呢？我要他快点出现和舒川谈恋爱！】
【舒川唯爱时陌，时陌唯爱舒川。我看谁还敢不磕。】
在原本的剧情里，其实也出现了这一小段插曲乌龙，书中“姜无月”一开始很不高兴陌生男人擅自上她的车，发现是她喜欢的人后，“姜无月”感到窃喜，故作淡定地提出送男主一程，文里写道舒川不知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不好驳姜无月面子，还是因为不想让这个“粉丝”失望，所以自然地接受了“姜无月”的好意。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了起来——在那天酒会，是舒川第一次正式认识“姜无月”，凑巧的是原文里“姜无月”也去看了那场演唱会，途中离开被星娱的人认出，尽管这次离开的原因不同，但结果导向是一致的。
“姜无月”会在那晚酒会和舒川相谈甚欢，让舒川对她有淡淡好感。这一次的剧情早就开始不一样了，却不知为何后来才开始呈现变化。
姜无月原本预见了她的“未来”，但不知怎么这几天有种梦里记忆逐渐模糊的感觉。更何况是前期路边和舒川偶遇这种小事。也是直到舒川离开，夜里的风一阵吹来，姜无月才猛然想到。她突然意识道，她看似坦然接受这一切了，束手无策，可是“它”并不会被蒙蔽过去，甚至，要对她下死手，不允许她记得这些事。老老实实当“它”的傀儡。
也许再过不久，姜无月又会重新陷入那样无知无觉的麻木里。
姜无月稍微回忆了下刚才见到舒川的心情，和前两次不同，这次她的内心是活跃欣喜的，看来“它”也知道她对着照片和真人的不同情绪，这次给她塞了满满的情感呢。姜无月抑制内心看到男人想扑上去的“冲动”，冷静地想，她似乎没有和“它”对抗的资本。
『认命吧，姜无月。』“它”说：『这辈子你就是男主的狗。』或者说男主的工具人，这本小说的工具女配，用完了最后就能扔了。
姜无月听不见“它”的声音，但是，那一刹那她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姜无月手掌狠狠攥起，脸色变得更加冰冷阴沉，使其周遭的空气都凝窒了几分。
『难道她听到了？』“它”好奇地问，很快自答：『不可能。我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
绝佳的计划，完美的剧本，水到渠成的推动，周全的检查，这一次，姜无月绝不可能会怀疑，好吧，虽然现在又出了点小差错，但是没关系，这个漏洞已经在慢慢补上了。为此就算让“它”元气大伤也没关系，前两次的失败让它吸取了教训，这一次它一定会成功。姜无月在没有“外界”力量的干涉下，从一开始就植入爱男人的心脏，姜无月绝不可能怀疑自己的内心，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认为自己有错呢？就是正常人也不会觉得自己的情感不是自己的。
谁又想得到？
……
“哟，怎么了？喊我过来现在又不欢迎我？那我回去？”
武易望着脸色不太好的姜无月，玩笑般说道。当然她是在开玩笑的。武易一上车就感受到车内不一样的气氛，老实说，那一刻她想掉头就走，感觉像是来到什么阴冷恐怖的地方一样，姜无月这个女人随时都会暴走。
不过，她好歹也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心里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武易啧了一声，笑道：“怎么了？谁惹我们姜总了？”
姜无月已经收起脸上的情绪，此时和她对视一眼，表情看不出喜怒。
武易耸了耸肩，“好吧。”她就知道这个后辈还没到可以和她交流谈心的地步，毫不意外。不过她情绪失控的画面倒是罕见，武易可好奇能是什么事把对方逼成这样。就是损失几个亿也不见对方会眨下眼吧，虽然那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事业，家庭不可能，那么会是为了情吗？
可惜，她应该是不得而知了。武易叹息一声，言归正传道：“约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