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彻骨的恨意 你又骗我,姐姐
自梅年雪走出房间后, 祝琼枝就一直侧躺在床上,哪怕有人端了饭菜过来,祝琼枝依旧卧在床上,没有起身动筷, 她表情木然, 似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泥偶。
夜幕降临, 房外一阵脚步声响,有人推开了祝琼枝房间的门,但见那人端着一碗白粥, 靠近祝琼枝身侧, 扶着祝琼枝起身, “妹妹, 喝粥。”
祝琼枝双唇紧闭, 微微别过头。
梅年雪盯着她苍白的脸庞,脸上隐隐现有怒色, 想到仆妇说的她一天都没有进食,才将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意压下来, “喝粥!”梅年雪重复了一遍。
祝琼枝恍若不闻。
梅年雪抄起一匙羹想要强行喂她,送到她嘴边时, 见她转过脸庞不喝,梅年雪目光一沉, 定定地看了她许久, 她转过身朝门外喊, “朱羽, 蓝雀,过来!”
朱羽和蓝雀推门而入,躬身道:“殿下, 您有什么吩咐?”
梅年雪眸中闪过厉色,喝道:“劝她喝粥,若劝不动,就自刎谢罪。”
朱羽和蓝雀低头道:“是。”
朱羽和蓝雀心里很清楚只要祝小姐还顾及她们两人的性命,就一定不会不喝。
果然祝琼枝双臂伸出,从梅年雪手里接过那碗白粥,然而她盯着手中的白粥看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道:“朱羽,蓝雀,你们为何会站在房外?”
朱羽和蓝雀拱手道:“我们俩奉永靖公主之命保护您。”
祝琼枝放下白粥,凝视着两人,道:“你们是我们侯府的护卫,为何是奉永靖公主之命?奉的哪门子命?”
“你们两个人是听她的差遣来监视我的吗?”祝琼枝突然提高音量,苍白的脸庞因激动而泛红。
朱羽和蓝雀对望一眼,拱手道:“小姐,殿下只是想护您周全。”
护她周全?祝琼枝唇边浮起一抹讥笑,“这里是永靖公主居住的宅院,没她允许,谁人敢闯,我在这里周全得很,即便这样,她都嫌不够,不够!”祝琼枝渐渐有了哭腔,她转头看向梅年雪,眼睛里涌动着一丝绝望,“我不是囚犯!”
梅年雪缓缓抚上祝琼枝的脸颊,“妹妹,不要任性。”
祝琼枝拂开她的手,眸色悲戚地看向朱羽和蓝雀,“她给了你俩什么好处?让你们这般服从?”
朱羽和蓝雀垂首不语。
祝琼枝阖上眼凄凉的笑,权力真是可怕的东西,可以让在她们府中忠心了十几年的护卫服从于梅年雪。
梅年雪端起白粥,凝神看着祝琼枝,轻声道:“妹妹再不喝,朱羽和蓝雀就要因为妹妹的任性而死了。”
梅年雪说话时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可是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祝琼枝垂首接过白粥,一口喝完。
梅年雪扬手让朱羽和蓝雀退下,只听啪叽一声,门被关上。
梅年雪望着祝琼枝,“妹妹太不乖了,连吃饭也要人哄,我要惩罚妹妹。”
祝琼枝脸庞一颤。
梅年雪笑道:“今晚,我们玩个新花样。”
梅年雪从床底箱子里取出一捆绳子,祝琼枝看见那捆绳子,瞳孔骤然一缩,她猛地摇头,抓住梅年雪的手道:“我会乖的。”
梅年雪笑了笑,“晚了。”
博山炉中的香烟袅袅升起,朦胧了祝琼枝雪白的肌肤,也朦胧了一室春色。
翌日,祝琼枝拥着被衾起身,雪白的肌肤上淤痕未褪,似乎在昭示昨晚的激烈,祝琼枝穿好衣衫后,缓缓走下床,她抬脚向前,却觉得浑身无力,两腿酸痛,无力往前走。
祝琼枝只好唤了朱羽和蓝雀过来,让她们扶着她离开房间。
朱羽道:“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祝琼枝双目暗沉道:“去灵堂祭奠那个死去的丫鬟,你可知她家在哪?”
朱羽望了一眼蓝雀,蓝雀飞身离开。
祝琼枝知道她是在问梅年雪允不允许她去祭奠,她垂下眼睫,遮去眼底的悲戚。
没过多久,蓝雀就回到祝琼枝身边,神色肃然道:“小姐,殿下不允许您出去。”
祝琼枝沉默片刻,低头道了声好,祝琼枝回到房间里,坐在雕花靠背椅上,久久不动。
直到祝知清走入她的房间,她才有了一丝神采,“知清,你怎么来找我了。”
祝知清笑嘻嘻道:“姐姐,梅姐姐说明日我可以跟那些士兵一起训练。”
祝琼枝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是好事。”
祝知清纳闷道:“你的身体那么虚弱,也该和我们一起训练。”
祝琼枝牵了牵唇角,“她不会允许我去的。”
祝知清睁大眼睛,困惑道:“为何?”
祝琼枝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盯着祝知清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
祝知清摸了摸后脑勺,“姐姐,我这张脸长得很奇怪吗?”
祝琼枝忽然握住祝知清的手腕,道:“知清,你帮我找个身形跟我相近的女子过来。”
祝知清听完祝琼枝的叙述,爽快答应道:“好,我这就帮你找来,梅姐姐忒可恶了,怎么能不让你出门!”
祝知清很快就将这名与祝琼枝身形相近的女子带过来,并向朱羽和蓝雀道:“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我把她带过来,跟姐姐聊天。”
朱羽和蓝雀看了一眼这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点了点头。
祝知清带着她走进屋内,祝琼枝上前低声道:“谢谢你。”
女子羞涩道:“客客气了,她给了我五两银子。”
女子起初以为她们是骗她,想把她拐走,得知她带她来的地方是永靖公主的宅院,就放心多了,肃城当中谁人不知永靖公主的名号,那可是挽救大梁江山的女子,谁不钦佩,谁不叹服,谁也不会觉得有人要在永靖公主居住的宅院里加害于一个平民百姓。
祝琼枝假装与她玩笑了几句,让自己的笑声可以被外面的人听到,随即与她换了衣裳。
一炷香之后,祝琼枝穿着那个女子的衣裳和祝知清一同走到房外。
朱羽和蓝雀没有细细打量,就让祝琼枝离开了。
梅年雪并没有限制祝知清的行动,所以她可以带着蒙着面纱的祝琼枝离开这座宅院。
到了外面,祝琼枝找人打听了那个死去的丫鬟的家在哪,就带着祝知清去往对方家中。
那家人的院子里白幡摇动,时不时传来撕裂喉咙般的哭声,祝琼枝冲进灵堂,扑通一声跪下,“对不起。”
女孩的母亲纳闷道:“您是?”
祝琼枝握住女孩的母亲的手道:“对不起,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很恨我,但我必须说这句话,希望您允许我照料您的下半生。”
女孩的母亲更加纳闷了,“您为何要这么说?”
“因为我害了她。”眼泪从祝琼枝的脸颊上滑下来。
穿着丧服的妇人道:“我女儿明明是因患有心痹,才猝死的,您为何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祝琼枝身子一晃,忙道:“她的尸体上可有刀痕。”
女孩的母亲摇头,“没有。”
祝琼枝站起身,一步一个趔趄地走出灵堂,她嘴角扯出笑容,脸颊上的泪水却是不停地流。
祝知清抓着祝琼枝的手,不知所措道:“姐姐?”
“我们回去。”祝琼枝语气冰冷道。
梅年雪操练完士兵,就回到宅院里,急不可耐地寻祝琼枝,她直接推开屋子,见一名女子背对她而坐,眼神瞬间阴冷道:“你是谁?为何在她的房间?”
那人转过身,颤抖着声音道:“我”
梅年雪飞奔出房间,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祝琼枝,梅年雪一个箭步t?上前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森冷道:“去哪里了?”
祝琼枝微笑道:“去了灵堂,祭奠一个死去的丫鬟。”
梅年雪心猛地一跳。
“你又骗我,姐姐。”
祝琼枝嘴角噙着笑意,可梅年雪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彻骨的恨意。
第92章 折断她的傲骨 姐姐,求你玩我
梅年雪挑眉, “我的确是骗了妹妹,可是妹妹,你难道希望我说的话成真吗?”
祝知清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梅姐姐在说什么?她骗姐姐什么了?为什么姐姐听完她说的话, 脸色愈发难看了。
梅年雪扫了祝琼枝一眼, 扬起手喝令众人退下,朱羽和蓝雀便将祝知清和那名在祝琼枝的屋里的陌生女子带走。
待她们走远后,梅年雪把祝琼枝拉进屋内, 随即把她抵在门上, 轻蔑地笑道:“妹妹再恨我又有什么用, 我送你的这把匕首, 杀不死我。”
见祝琼枝眼底恨意渐浓, 梅年雪手指摸了摸她脸上的泪痕,用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情道:“妹妹怎么不哭了?妹妹还是哭起来好看, 尤其是在床上哭。”
“好看极了。”这几个字,梅年雪咬字极重, 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祝琼枝眸子染上羞愤,心底涌起的无穷无尽的屈辱感将她击溃, 她突然一股大力挣脱梅年雪的桎梏,取过桌案上的剪刀, 随后在梅年雪以为她要自戕, 冲过来抱她时, 祝琼枝薅下她腰间的香囊, 几剪刀下去把那只她送给梅年雪的香囊剪个粉碎。
香囊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梅年雪仿佛被人抽空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蹲下来, 将那些散落在地的香囊碎片聚拢在掌中,然而碎了的东西,如何能恢复原样,梅年雪这样做也只不过是白费力气。
梅年雪起身,望着祝琼枝,眸中闪过料峭寒意,她道:“为何要剪香囊?”
祝琼枝眸中隐有泪光闪烁,“剪了就剪了,一只香囊而已。”
“而已?而已?”梅年雪垂眸重复道,忽然她把祝琼枝推到门上,她冰冷的手指划过祝琼枝鬓间的头发,缓缓道:“妹妹,你很在意我说的那句话是不是?”
见祝琼枝别过脸不答,梅年雪又道:“原来妹妹竟是有傲骨的人。”
“可惜了,我这人最喜欢折断别人的傲骨。”梅年雪忽然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药丸,放进茶水里,然后端起那杯茶,逼祝琼枝喝下。
祝琼枝想要把灌进去的茶水尽数吐出,然而她俯下身,捏着喉咙吐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你给我灌的什么?你给我灌的什么?”祝琼枝面露绝望之色,嘶哑道。
“春药而已。”梅年雪双目微凝,淡淡道。
闻言,祝琼枝反而松了口气,即便没有春药,梅年雪也会把她拉到床上,与她欢好,有了春药,可能只是方便梅年雪折磨她,左不过就是那些手段而已,没什么所谓。
没多久,祝琼枝就感觉心底发痒,那种发痒的感觉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小腿肚开始不自觉地抖起来,祝琼枝忍不住仰起头,抓住胸口,喃喃道:“姐姐,姐姐。”
梅年雪坐在桌前,端起一杯茶,看着祝琼枝,啜饮几口。
祝琼枝只觉得有一团火在她身上游走,一会儿燎她脸庞,一会燎她胸口,她需要有人帮她压下这团火,需要梅年雪,祝琼枝走近梅年雪,唤道:“姐姐,姐姐。”
梅年雪只是闲闲坐在那里看着她,并未有任何动作。
祝琼枝忍不住抓住梅年雪的手道:“姐姐,求你。”
梅年雪盈盈笑道:“妹妹,求人是要有诚意的。”
祝琼枝浑身烫得难受,痒得难受,大脑已然没有任何智,她忽地跪地道:“姐姐,求你。”
“求你玩我。”眼神迷离的祝琼枝轻启红唇道。
梅年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为了缓解难受,跪在她面前的祝琼枝,薄唇扯出一抹讥讽,“原来这就是妹妹的傲骨。”
梅年雪手指划过祝琼枝的热得滚烫的脸颊,用一种近乎于恶鬼的声音幽幽道:“妹妹,你一定要记得这一幕,莫要忘了。”
祝琼枝拨浪鼓似地点头,梅年雪方才在她脸上划的那一下,让她忍不住想要更多,她低下头蹭了蹭梅年雪的手道,“姐姐,你怎么还不来玩我?”
祝琼枝话音刚落,梅年雪已然把她抱了起来,甩到床上,欺身覆过去。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祝琼枝清醒时,已是翌日清晨,想到昨日她做出的行为,祝琼枝不由得苍白了脸颊,正如梅年雪所说,她已然丧失了全部的尊严。
暖阳从纱窗里透过来,祝琼枝却觉得浑身发凉,她像丢了魂一样,怔怔地望向窗外,她要出去!她要出去!她要离开这里!
祝琼枝赤着脚下床,大跨步走至门前,打开门,想直接从这里离开,却被朱羽和蓝雀拦在门口,她们道:“小姐,您不能出去!”
“不,我要走!我要走!”祝琼枝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你们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
朱羽和蓝雀为难道:“小姐,您真的不能离开这儿,殿下说了,若是再出现您擅自离开的事,我们的小命就难保了。”
祝琼枝回身坐到雕花靠背椅上,喃喃道:“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朱羽和蓝雀的脸上出现怜悯的神情,小姐这样子真是可怜,不过她们也没有办法,那是永靖公主,她们只是升斗小民,如何能与她抗衡,朱羽和蓝雀把门关上,转身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按住腰间的剑,肃然伫立在门前。
梅年雪叫人找来肃城最优秀的绣娘,然后把那些剪碎的香囊收拢在掌心拿给她看,她眼神诚恳道:“你看能不能让这只碎了的香囊恢复成原样?”
绣娘错愕道:“殿下,这”
梅年雪道:“只要你能把它恢复成原样,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绣娘摇头叹道:“殿下,恕在下直言,已经无法恢复成原样了。”
梅年雪脸上现出悲伤之色,半晌,她道:“你走罢。”
绣娘起身,视线在梅年雪身上停留了一瞬,她忍不住在心中哀叹,永靖公主是在伤心吗?
那么伤心,为什么不保管好她的香囊呢?
第93章 逃跑计划 她要死在梅年雪手中了吗?
自从那日梅年雪逼她丧失尊严, 祝琼枝就一直想离开这里,可是朱羽和蓝雀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很难再骗到她俩,而祝知清也被梅年雪限制与她见面, 她只能等, 等待能够逃出去的时机。
这晚, 祝琼枝卧在床上等了许久,梅年雪依旧没有到她房间来,祝琼枝以为她今日不会来, 便阖眼欲睡, 还没睡着, 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梅年雪带着初秋的凉意, 凑到她身前,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 拱了拱。
她脸上有极深的倦意,可这些都在这般亲近下消散了, 祝琼枝没有睡着,可以感觉到她的动作, 她恍惚觉得梅年雪对她有浓重的眷恋,想到此处, 她在心里斥了自己一句, 梅年雪只是把她当玩物, 怎么会眷恋她?
没一会儿, 梅年雪就放下祝琼枝,把她的手塞进被衾里,离开了房间, 祝琼枝深感诧异,梅年雪以往总要折腾她许久,今夜怎么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房间,直到次日,方尤来她房间为她诊治时,她才知道这是为何。
方尤的手搭在祝琼枝的手腕上,凝神道:“我给你们的药,只能压制毒性,暂时还解不了,但因为你身上的毒要比梅年雪的毒轻微许多,所以即便发作,应该也要比梅年雪晚几日,这些天,你最好不要饮酒,不要吃辛辣之物,不要……”
方尤难为情道:“不要……”
方尤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好在祝琼枝已经懂了,她握住方尤的手腕道:“方大夫,我省得。”
梅年雪的视线落在方尤身上,“方大夫,解药还没做出来吗?”
方尤略一沉吟道:“这毒极为猛烈,还请殿下,再给我一些时间。”
梅年雪颔首,想到今日还要训练士兵,便疾步离开。
待梅年雪走远,方尤挠了挠头,低声道:“其实那事做不做都没关系,我是故意对梅年雪那么说的。”
祝琼枝瞳孔一缩,眼睛里隐有泪花闪现,方大夫是为了她,才撒这个谎,祝琼枝感激道:“大夫,谢谢您。”
方尤叹道:“殿下她太不知轻重了,居然把你伤成那样。”
祝琼枝低头不语。
方尤见状,不再提起此事,以免惹得她伤心,她道:“你不能上战场打仗,又不能像我一样救t?援伤者,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祝琼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紧握住方尤的手,急道:“我也想离开,可我离开不了,大夫,您能有什么办法吗?”
方尤惊讶地看着祝琼枝,竟然是梅年雪不让她离开,那这事可难办了,方尤把她的手抽开,面有难色道:“祝小姐,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医者,而且她是永靖公主,万一降罪下来,我自身难保。”
祝琼枝低下头,面有悲伤之色道:“是我冒昧了,大夫 。”
方尤站起身,在房间里不住踱步,随即面对祝琼枝一咬牙道:“好,我帮你,只是你真的想好要离开这里吗?万一回家途中遇见劫匪,谁来救你?”
祝琼枝神情认真道:“大夫,我不打算离开肃城,我只是想离开姐姐。”
现如今待在肃城是最安全的,她可以随意找一户人家躲起来,梅年雪要忙战事,不可能把兵力耗费在寻找她身上。
方尤闻言,点了点头,待在肃城确实是最安全的,而且祝琼枝待在肃城,等她做好解药,也可以拿给她吃。
方尤缓缓道:“我给你一包迷药,你把这些迷药加在饭菜里,给梅年雪和门外的两个护卫吃,她们吃完之后就会倒头大睡,我会让祝知清帮你准备一身士兵的铠甲铁衣,你换上之后,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祝琼枝看着方尤,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大夫,麻烦你了。”
方尤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万一此事败露,莫要提我的名字。”
祝琼枝笑了笑,“大夫,放心。”
方尤很快就把那包迷药拿过来递给祝琼枝,祝琼枝双手接过,大概是想到晚上的计划,手微微一颤。
方尤蹙眉道:“晚上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紧张了,梅年雪多么机警一个人。
祝琼枝点头。
到了晚上,祝琼枝亲手做了饭菜,随后等梅年雪来她房间,与她一同就餐。
梅年雪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她走向祝琼枝,神色动容道:“朱羽和蓝雀说,这些饭菜都是你给我做的?”
祝琼枝含笑道:“姐姐快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梅年雪没有去看那些饭菜,反倒捉起祝琼枝的手道:“真没想到妹妹会为我做这些。”
祝琼枝心中焦急,她怎么还不吃,她扯起嘴角笑道:“姐姐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梅年雪依旧没有动筷,反倒把祝琼枝抱在怀里,“妹妹,今日我想了许久,我觉得我……”
祝琼枝打断了梅年雪的话,她推开梅年雪,急切道:“姐姐,我喂给你吃怎么样?”
梅年雪眼里的热切瞬间消散,冷意从她心底浮上来,她道:“妹妹,为何那么着急?”
祝琼枝心中一跳,道:“我只是想姐姐尝尝我做的菜,毕竟我还没有给旁人下过厨。”
梅年雪似是恍然道:“那我必须要尝尝了。”
梅年雪夹起一块排骨,喂到嘴边时,忽然停下,送到祝琼枝嘴边,“妹妹一直等我,没吃吗?不若妹妹先吃一口。”
祝琼枝连忙摆手,“我已经吃过了,姐姐先吃。”
梅年雪把那块排骨放到盘子里,眼眸冰冷如霜,“妹妹在饭菜里加了什么?”
被发现了?祝琼枝面有惊惧之色,惶惶道:“姐姐,我什么也没加。”
“我还以为你愿意给我下厨,是因为……”梅年雪低眸掩去眼底的伤心,厉声道:“说,你给我下的是剧毒吗?你想害死我?”
祝琼枝的手不住颤抖,往日梅年雪折腾她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浮现,梅年雪这般残忍,即便不会在床上动她,肯定也不会让她好过,今晚,她必须走,祝琼枝咬咬牙,打开系统的商场花费五个洗白点,买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但并未吞下,而是搂住梅年雪的脖子,把酒喂给她。
梅年雪双目瞬间变得赤红,似乎变成了失智状态,祝琼枝赶忙把壶里装有迷药的水,倒在杯子里,想喂给她喝,谁知梅年雪忽然变得无比大力,她猛地推开祝琼枝,拔出腰间的剑,对准她。
祝琼枝蜷缩在角落里,心下大骇,她要死在梅年雪手中了吗?
第94章 被抓 原来你是她的心上人啊!
正在那剑光就要向脖颈而来时, 祝琼枝白着脸嗫嚅道:“姐姐?”祝琼枝不敢在这时喊朱羽和蓝雀,生怕梅年雪觉得危险靠近,一剑把她解决了。
剑尖堪堪停在祝琼枝细白的脖颈前一寸,未再前进。
祝琼枝又唤了一声, “姐姐?”
梅年雪的眼神微微涣散, 她头微微歪着, 像是在确定眼前的人要不要杀?
旋即她嘴角勾起,手腕往前略送,剑尖刺入祝琼枝的咽喉, 血痕渗出, 祝琼枝眼眶发红, 眼里隐有泪花闪烁, “姐姐, 是我啊!是我——”
祝琼枝的声音似乎将梅年雪的智唤醒了一些,当啷一声, 那把剑从她手中脱落,就在这时, 祝琼枝喊道:“朱羽!蓝雀!救我!”
朱羽和蓝雀推开门,飞身而入, 两人协力把梅年雪控制住。
祝琼枝逃到房间外,道:“我去寻方大夫, 让她过来查探姐姐的情况。”
朱羽放开梅年雪, 连忙走至祝琼枝身前, “我和你一同去。”
祝琼枝想了想, 道:“好。”
两人在夜色中走了一会,走到一处树枝掩映,没有人盯梢的地方时, 祝琼枝掏出一块方糕道:“朱羽,这是我做的,你尝尝。”
朱羽站在门外那么久,早就饥肠辘辘,她连忙道谢:“小姐,谢谢您。”
朱羽吃了一大口,正要迈开步子往前走时,忽然感觉头脑发昏,当即晕了过去,祝琼枝两手挟着她腋下,把她拖到树干旁,歉然道:“朱羽,我没有办法。”
祝知清给她准备的铁衣铠甲,就在这附近枯黄的草丛里,祝琼枝扫了一眼,确定四周无人,把铠甲换上之后,大大方方地从大门走了出去。
祝琼枝给梅年雪喂酒,是想让梅年雪身上的毒发作,然后趁梅年雪不备,给她喂迷药,只是她没有料到梅年雪智丧失的时候,她的力气会突然变大,根本没办法给她灌迷药,幸好她没有杀了自己,按说这毒如此猛烈,梅年雪怎么会放过自己?祝琼枝想不通,只能解为,在方大夫的治疗下,毒性已经减轻了。
祝琼枝逃脱出来后,就奔向东边的一个小巷,这里,就是方大夫帮她找的安身之所。
离梅年雪所住的地方不远,方便方大夫给她看病,她寄居的那户人家,男人均已从军,且在战争中牺牲,只留下孤女寡母,方大夫曾经给她们看过病,这两人心善,不会把她交代出去。
那女子原就在等着她,一听见敲门声,立刻走了过来,她领着祝琼枝回到屋中,借着烛火,女子看清了祝琼枝的模样,见她拥有如此美貌,女子一时间有些失神,好一会儿才道:“您就在这间屋子里歇息,我和母亲一起睡,我一会儿给您倒几盆热水洗澡。”
祝琼枝道了声:“好。”
女子过来把木桶倒满热水,祝琼枝简单沐浴了下,便换上女子给她准备的寝衣,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梅年雪清醒时已在后半夜,同时她也得知了祝琼枝失踪的消息,靠近梅年雪的人,都可以感觉到她身上蕴着的怒意,众人不敢吱声,还是方尤先开口道:“殿下,您还记得您失智时发生的事吗?为何您没有杀人?”
方尤问这个问题是想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给她的药发生作用了,如果不是,而是因为别的因素,或许她可以借此研究出解药。
梅年雪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几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道:“方大夫,我妹妹为何会有毒药?是谁给她的?”
方尤吓得面色一白,梅年雪竟然这么快就猜出是她从中帮忙,方尤颤声道:“殿下,兴许是她自己偷的。”
梅年雪呵呵一笑,“说罢,她在哪?”
方尤当即跪在地上,道:“殿下,在下真的不清楚。”
梅年雪语气森冷道:“现在局势那么乱,妹妹这时候逃出去,万一出事了,方大夫,你担待得起吗?”
方尤垂眸道:“殿下,在下真的不清楚祝小姐为何要出逃?”
见方尤脸上并未有担忧之色,梅年雪嘴角微微勾起,原来妹妹并未走远?
梅年雪从房间里的陈列架上拿出一个鎏金镂空花鸟球形银香薰,这是肃城的官员给她的献礼,梅年雪打开球体,拨动里面的内环,笑了笑,“你看,无论这内环如何翻转,不还是无法从这颗球里逃脱出来。t?”
闻言,方尤身子微微一晃,梅年雪发觉出什么了吗?
梅年雪的眉眼在烛光中,变得凌厉非常,“方大夫,若再有此事,决不轻饶。”
方尤后背瞬间冷汗涔涔,她心知再装作什么也不清楚,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方尤垂眸道:“是,殿下,有一件事,在下得和殿下说明白,祝小姐给您的饭菜里下的不是毒药,而是迷药。”
梅年雪睫毛微动,眼眸里闪着喜悦的光芒,她看着方尤道:“方大夫,请你和妹妹说一声,等我回来。”
梅年雪提起毛笔在铺开的宣纸上画了几朵倚在枝头的梅花,并且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她是要去打仗了?方尤接过那幅画道:“殿下放心,我会转交于她。”
翌日,梅年雪率着大军出发北上,暹义国和匈奴的联军并未想到梅年雪只是让将领率一小撮士兵进攻酒泉,反倒是率着大军进攻与酒泉相距二十公里的牙帐,这里才是匈奴人的后方大营,匈奴人被打得猝不及防,即便援军赶到,也被梅年雪率领的军队一一击毙,梅年雪转而进攻酒泉,没了匈奴大军的酒泉不攻自破,梅年雪站在城墙上,竖起了大梁的黑色旗帜。
希娅公主得知此事后,嘴角挂着赞赏的笑容,眼里流露出狠厉的光芒,“梅年雪确实很配做我的敌人。”
一名女将双手交叉于胸前,道:“公主,酒泉已经被夺回,后续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打败大梁军队?”
希娅公主深邃的眼眸微微一凝,“肃城现在应该没多少军队守着,你们偷偷潜入其中,绑几个老弱妇孺,放在酒泉的城墙之下,然后喊话梅年雪,若是不打开城门,就把她们全都杀了。梅年雪被大梁的人视为保护神,若是这位保护神眼睁睁看着这些老弱妇孺惨死在我们手中,并未加以援救,大梁百姓还会拥护她吗?”
女将笑道:“公主果然聪慧过人。”
肃城城东小巷内,祝琼枝坐在床边,就着烛火,出神地看着梅年雪赠她的那幅画。
“祝小姐,这几日,您怎么总盯着这幅画看?”穿着麻衣的女子问。
“萍儿,我是不懂,梅年雪是不是在嘲讽我,你看她写的这首诗,寒梅点缀琼枝腻,琼枝离梅残风破,这是在讽刺我离开了她,就会长残吗?”祝琼枝气鼓鼓地说道。
关萍儿没怎么读过书,不懂诗词,不过“长残”这个词,她着实是第一回听说,她纳闷道:“什么是长残啊!”
祝琼枝郁闷道:“长残,就是指长得越来越丑,不过她也可能在诅咒我越过越惨。”
祝琼枝心中不由得来气,好歹是表姐妹,用得着这么诅咒她吗?
关萍儿笑道:“小姐,您长得这样,和丑这个字实在是挂不上边,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像您这么美的女子。”
祝琼枝羞窘地笑了笑,这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美女,所以她一直不明白梅年雪对她的“特别关照”来自于何处。
正寻思间,外面忽然一阵骚动,只见几个身穿银甲的女子从天而降,将年迈的关奶奶绑了之后,对她们道:“建议你们束手就擒,否则刀剑无眼。”
关萍儿没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往祝琼枝身后躲。
祝琼枝把那幅画塞进怀里后,立刻打开系统,准备购买保护罩,然而就在她打开系统时,听到了系统熟悉的机械电子音,【宿主没在时限内,完成帮助主角剿灭香夜会的任务,扣除100个洗白点,宿主的洗白点现在是0个。】
祝琼枝已经无暇问系统为什么没告诉她这个任务是有时限的,那几个女兵迅速地将她们绑了起来,随后将她们带离了肃城。
营帐内,希娅公主含笑看着属下道:“你做得很好。”
希娅公主的目光从属下身上移开,望向被五花大绑的老弱妇孺们,忽然,她眼睛里微微一动,走到祝琼枝身边,勾起她的下巴道:“梁朝的女子怎么生得这般美貌!”
祝琼枝惶然地看向希娅公主,一双美眸,透着惧意,让人无端觉得她楚楚可怜。
希娅公主道:“真是我见犹怜,只是我素来不喜柔弱的女子。”
她喜欢梅年雪这样的女子,聪明,有胆识,和她一样是一方统帅,她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梅年雪是她的敌人。
一旁的女将鄙夷道:“大梁若都是这种女子,也难怪会被我暹义国长驱直入。”
祝琼枝低着头,不免汗颜。
就在祝琼枝动作间,那幅画从祝琼枝的衣襟里探出,微微露出一角,希娅公主抽出来,调侃道:“是你的情郎送你的情书?”
祝琼枝怔住,旋即一慌道:“你还给我。”
希娅公主自然是不会还她的,她摊开来,就着烛火凝神看去,看到这幅图上画着的是梅花,不禁微微一怔。
转眸看到上面的字体,则是不由得双拳紧握,希娅公主喝道:“把我们上次从大梁人手中截的公文拿过来。”
希娅公主拿着两张纸,细看了一会儿,确定两张纸上的字是同一个人所写,她抬起头,盯着祝琼枝冷冷道:“原来你是她的心上人啊!”
第95章 登对 你不是拖累,从来都不是……
祝琼枝没想到眼前这位穿着暗花缎小袖袍的希娅公主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希娅公主怎么会知道赠她这幅画的人是梅年雪,定是她误会了,祝琼枝重申道:“公主,我不知道您说的那个人是谁?这幅画是我表姐所作, 还请公主把表姐赠我的那幅画还我。”
“她是你表姐?”希娅公主双眼微眯道。
祝琼枝点头。
希娅公主凝神望着祝琼枝, 似乎是在思考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半晌, 她高声道:“如果只是表姐妹,为何画上的诗,会让人觉得情意绵绵, 无限缱绻?”
祝琼枝愣住, 她怎么没有体会到?
“本公主不是傻子, 不会被你欺骗。”希娅公主把那幅画撕个粉碎, 漫天的碎纸在营帐中飘扬, 犹如风吹柳絮。
祝琼枝缚在身后的双手努力去接这些碎纸张,她眸中闪过一丝惆怅, 脑海中忽然浮现往日剪香囊的情景,心内更添怅惘,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么。
希娅公主见她伤心,隐隐感到一丝快意, 转念想到她是梅年雪的心上人,希娅公主眸色沉了沉, 她抬起手, 用手背在祝琼枝脸上轻抚了下, 并道:“若是你没了美色, 她应该就不会中意你了。”
希娅公主拔出腰间的刀,在祝琼枝的脸上比划。
祝琼枝吓得花容失色,被缚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得抖了抖。
希娅公主笑道:“这张细皮嫩肉的脸, 若是被我划上数百刀,还能看吗?”
刀光一闪,祝琼枝登时闭眼,等了片刻,没等到预料中的疼痛,祝琼枝睁开眼来,希娅公主的刀已经收入鞘中,她抿了抿唇,紧握双拳道:“以往我最恨在宫里争风吃醋的妃子,未料,我也会变成这样。”
在她身旁的女将安慰道:“公主,您的表现乃是人之常情,没必要责怪自己,要怪只能怪永靖公主,她为何明知您是敌军,还要向您频繁示好?害得您对她芳心暗许。”
祝琼枝怔住,梅年雪对希娅公主频繁示好?怎么可能?梅年雪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可是看希娅公主的样子,分明就是对梅年雪有了情意,难道梅年雪喜欢这样的女子?
祝琼枝心内一阵钝痛。
希娅公主扫了一眼她身旁的女将,立刻会意,她道:“永靖公主派人送信于我,信中反复强调,若我不是暹义国女子,该有多好?其实我也是这样的想法,若我不是暹义国公主,或者说她不是梁朝公主,我们俩恐怕是天地间最登对的一对。”
闻言,祝琼枝脸上的悲伤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梅年雪待她为玩物,可是待希娅公主应该是珍之重之吧,只可惜两人碍于身份,只能纸上传情。
希娅公主竟然还觉得她是梅年雪的心上人,真是千错万错。
希娅公主见这回吃醋的是祝琼枝,十分得意,她的女将真是得力,这么快就帮她扳回一城,只可惜,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若是率先动情的是梅年雪,该有多好!希娅公主微微凝起眉头,扬手让属下把这些人都拖到另一处营帐里。
众人都被困在营帐里,虽说双手双脚被绑缚住,但是嘴没被堵住,尚且可以说话,关萍儿挪动到琼枝身边,道:“你和永靖公主是什么关系?”
祝琼枝低头答道t?:“表姐妹。”
祝琼枝这通身的气派确实很像富贵人家的小姐,关萍儿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另一件事,“大梁正在和暹义国打仗,永靖公主真的会写信给希娅公主吗?”
众人听到关萍儿的话,都竖起耳朵听,毕竟她们也在心头疑惑这件事。
祝琼枝忙道:“不可能,肯定是希娅公主骗我们的,大家不要信。”
祝琼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不是真的,此事决不能传出去,否则会动摇民心。
其他人都信了她的话,不再多言,反倒是祝琼枝自个,陷入怅惘之中,细想之下,除却敌对的身份,两人着实登对,祝琼枝越想胸口越是酸楚难言,泪水从眼眶里飙出。
关萍儿见状,问道:“小姐,您是害怕了吗?”
豆大的泪珠从祝琼枝脸颊上滚落下来,“是,我很害怕。”
关萍儿看着祝琼枝心想,是该害怕,若不是她从父兄逝去之时,就哭干了眼泪,她也得大哭一场。
关萍儿又挪了挪身躯,使得她和祝琼枝更加贴近,她想让祝琼枝靠着自己睡觉,然而祝琼枝只是默默哭泣,待她哭累了,收住眼泪,双手便攥紧手中的碎纸片,一动不动。
关萍儿熬不住,先行睡了过去。
醒来时,她们都被人绑在马背上,希娅公主一马当先,带着她们往南疾驰,约莫两个时辰后,这一支暹义国的士兵在酒泉的城门口停下。
随即,士兵们毫不客气地把她们踢到地上,她们被迫以双膝跪地的姿势立在城门前。
希娅公主身后的女将喊道:“告诉你们的主帅,永靖公主,这里跪着的都是大梁的子民,若是你们不愿意打开城门,将酒泉拱手让出,这些人都会死在我们刀下。”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在这群老弱妇孺中响起,“救我!”
“永靖公主,救救我们。”
“我们都是大梁的百姓,救救我们。”
守卫很快就把此事禀告给了梅年雪,梅年雪没有丝毫犹疑道:“那几十个人,如何能和一城的百姓相提并论,告诉希娅公主,我不会受她们挟制。”
守卫正要退下,梅年雪忽然道:“等等,她们来的人有多少。”
守卫道:“大概几千人。”
“我们这里有数万人,如何会打不过几千人。”梅年雪戴上头盔,取过架子上的长枪,眼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此战必胜。”
守卫迅速吹动号角,召集了城内的所有士兵,准备战斗。
梅年雪登上城墙,望着被俘虏的大梁百姓,暗暗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不想救她们,只是作为一名主帅,她必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突然,梅年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在那群老弱妇孺之中,她看到了鬓发凌乱的祝琼枝,她跪在地上,仰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和她对望,梅年雪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在她身后的将领道:“殿下,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梅年雪道:“等等。”
将领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殿下?”
梅年雪声音冷厉,压迫感十足,“我让你等等。”
梅年雪大脑飞速远转,没过一会儿,她就道:“拿我的弓箭来。”
拿到弓后,梅年雪从箭袋里取出五支箭,在箭上撒上一包白粉状的东西,弯弓搭箭。
希娅公主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用她说,她的兵士们便纷纷高举盾牌护身。
然而梅年雪并不是对准她们,而是向天上的五只并排飞行的大雁射去,只听嗖嗖嗖几声,那五只大雁的胸脯上,均中了一箭,从空中摔落下来,一只落在希娅公主的头上,其他四只落在了她身边的四个将领头上。
希娅公主原本觉得只是一只死去的大雁而已,没什么好警惕的,哪想到那只大雁流出的血流到脖颈里,竟然让她颈边被血流淌过的那一块肌肤完全腐蚀掉。
希娅公主朝梅年雪大喊,“大雁的血里有毒是不是?”
梅年雪高声回道:“是,还请公主把这些俘虏都放了,只要你放了她们,我会把解药送给你,这毒的威力大得很,公主,若是不及时吃下解药,你全身都会腐烂。”
希娅公主恨恨地看了梅年雪一眼,“你是为了她?”
梅年雪回道:“不知公主这话是何意?我是为了大梁百姓,作为主帅,我不愿意任何一名百姓,无辜受死。”
希娅公主压下心头妒意,不再和她多言,她让属下把这些俘虏解绑了,随后道:“给我解药!”
梅年雪让人拿出解药给希娅公主,她吃下解药后,离开了这里。
梅年雪走近祝琼枝,抱紧她道:“妹妹。”
祝琼枝身体很冷,她回抱住梅年雪,试图得到更多的暖意,她道:“姐姐,我好冷。”
“很快,很快就不冷了。”梅年雪把祝琼枝带回她的房间里,屋内燃着火炉,祝琼枝终于找回一些暖意,她看向梅年雪,“姐姐,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梅年雪看着祝琼枝,眸光闪烁,希娅公主所中的毒是她拜托方大夫研制完送来的,那毒只是毒血流淌过的地方肌肤会腐烂,并不像她所说的会蔓延至全身,梅年雪早就打算这么骗希娅公主,也早就打算好,用这种方法换自己身上的毒的解药,现在用她来换,她身上的毒就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解了,不过梅年雪并没有把这事说出来,反而轻声道:“没有,怎么会?”
祝琼枝看着梅年雪的眼睛,道:“姐姐,如果是希娅公主,是不是就不会拖累你。”
梅年雪眼眸骤冷,“妹妹这是何意?”
“希娅公主倘若不是暹义国人,和姐姐定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琼枝悠悠道。
梅年雪握紧祝琼枝的手,深深地望着她,道:“她和你说了什么?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祝琼枝摇头,怅然道:“姐姐,我想回家,我不想再成为你的拖累了。”
梅年雪捧起祝琼枝的脸,目光温柔绵长,她道:“你不是拖累,从来都不是。”
第96章 金锁链 我就该把妹妹锁在我身边
祝琼枝双手环住梅年雪的腰身, 脸贴在她胸前,她道:“姐姐,你送我的那幅画被她撕碎了。”
见祝琼枝终于像以往一样依恋她,梅年雪心上的喜悦, 如昙花轰然开放, 她紧紧抱住祝琼枝, 似是要把她揉进怀里,“一幅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妹妹若是喜欢, 我再送妹妹一幅。”
祝琼枝心头生起几分愧疚, 她送梅年雪的香囊, 被她剪碎了, 她也应该再送她一只,还未开口, 祝琼枝便听梅年雪道:“经此一役,妹妹应该也懂得我那幅画上的意思了。”
祝琼枝怔住, 她从梅年雪怀里抬起头,望着梅年雪。
梅年雪缓缓道:“妹妹若是离开了我, 还有谁能护妹妹周全。”
梅年雪伏在祝琼枝肩头,喟叹一声, “我就该把妹妹锁在我身边。”
祝琼枝面上一惊, 嗫嚅道:“姐姐?”
梅年雪唇边浮起笑意, “酒泉城中有一位擅于打造兵器的老师傅, 我托她定制了两条金锁链,妹妹会喜欢的。”
祝琼枝全身颤抖不已,竭力要挣脱梅年雪, “姐姐,我不要,我不要金锁链。”
梅年雪的手指轻轻一按,就把祝琼枝摁回她的怀里,梅年雪凑在祝琼枝耳边温声道:“不把妹妹锁起来,妹妹万一又逃了怎么办?”
祝琼枝被她的话激得毛骨悚然,她带着哭腔道:“姐姐,我不会逃了,真的不会逃了。”
梅年雪手指勾起祝琼枝的一缕头发,含笑道:“妹妹的话太不可信了,要把妹妹锁起来,我才放心。”
梅年雪从箱屉里取出那两条金锁链,尽管祝琼枝极力哭喊,也没有改变梅年雪的决心,那两条金链子终究还是铐在了祝琼枝的双手和双脚上。
金链曳地,祝琼枝只要走动,链子就会发出当啷啷的响声,这一回,哪怕是给梅年雪下迷药,她也逃不出去了。
巨大的绝望几乎令祝琼枝窒息,眼泪无声地从她脸颊上滑落下来,祝琼枝提起金链道:“姐姐,你好残忍。”
梅年雪把祝琼枝揽在怀里,噙着笑意道:“我只是不想让妹妹离开我,妹妹,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祝琼枝仿佛听见了恶魔的低语,她甩着链子挣开梅年雪的怀抱,试图从房间里逃出去,然而她还没奔至门口,就被梅年雪抓了回来,梅年雪将祝琼枝拉到床上,轻笑道:“妹妹,t?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祝琼枝如何不知道她是在白费力气,她只是不想什么也不做,任由梅年雪把她囚在屋里。
祝琼枝躺在她身下,眼眸透着浓重的悲伤,忽然,她似是想通了,主动去亲梅年雪的唇瓣,梅年雪双唇紧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情动,祝琼枝亲了她一会儿,便用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她,“姐姐,你看我,很乖的。”
梅年雪笑了笑,道:“妹妹,同样的法子怎么能用第二次,那一回,我也以为妹妹下厨,是想与我好好相处,结果我等到的是什么?”梅年雪的声音渐渐低沉,眼眸闪过一丝伤感。
“我看不到妹妹的真心,我只看到妹妹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向我献媚讨好。”梅年雪双目一凝道。
祝琼枝被她戳中心事,面色一白。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道:“殿下,方大夫来了,她说要向您请罪。”
梅年雪走出房间,就见方尤跪地道:“殿下,我没护好祝小姐,还请殿下降罪。”
梅年雪看着她道:“琼枝无碍,方大夫请起。”
方尤愣住,难道梅年雪把她救回来了?方尤抚了抚胸口,人没事就好,她站起身,一瞥眼间,看到了站在梅年雪身后的祝琼枝,她双手双脚皆被金链子铐住,目光灰败无神,似是对自身处境彻底绝望。
方尤向祝琼枝问候道:“祝小姐,您还好吗?”
梅年雪揽住祝琼枝的腰,双眼微眯道:“方大夫,她很好。”
方尤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真是冤孽啊!
梅年雪把祝琼枝拉回房内,眉头一挑道:“妹妹是不是还想联合方大夫,从这里逃出去。”
“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第二次。”梅年雪捏了捏祝琼枝的耳垂,薄唇掀起残忍的弧度,“以后任何人都不能私自来找妹妹。”
祝琼枝的目光定在梅年雪身上,良久道:“姐姐,我手腕疼,脚腕也疼。”
“忍着。”梅年雪道。
祝琼枝举起双手,金链子直登登的响,“真的很疼。”
梅年雪凝神看去,果然金链子锁住的地方,凝脂般的肌肤上起了红痕,梅年雪拿出钥匙,解开了她身上的金链子,随后朝门外冷声道:“把这两条金链子拿下去,裹上柔软的麂皮。”
听到命令的婢女接过金链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这是要作甚么,若是想把人锁在屋内,何须要这般伺候着,若是想好好对待人家,又何须给人拷金链子。
可能这就是天潢贵胄,行事从来不在人的预料之内,婢女扫了一眼祝琼枝,退出房间。
祝琼枝走近梅年雪,双脚脚尖微微提起,她眨了眨眼,俏皮道:“姐姐,若是裹了麂皮,我的手腕还疼呢?”
“忍着。”梅年雪道。
祝琼枝轻笑,一转念间,脑海中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计划,如果她想逃,方大夫应该是救不了她了,她只能靠系统,那日被暹义国的人抓到,她没能脱身的关键因素,就是她的洗白点不够,只有获得足够的洗白点,才能在遇到危险时,安全度过。
谁能给她足够多的洗白点?当然是眼前的梅年雪。
祝琼枝把那双细白的手,举至梅年雪胸前,撒娇道:“手腕还是很疼,姐姐可以给我揉揉吗?”
梅年雪狐疑地看着祝琼枝,“妹妹,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祝琼枝歪着头道:“我没有在打什么算盘,如果真要说有什么?”
祝琼枝伸出一根手指,按了下梅年雪的心口,娇媚一笑,“我唯一想谋划的是姐姐的心。”
第97章 知错 穿了还得脱,不如不穿,你说是吗……
祝琼枝说完话, 如削葱根般嫩白的手指并未移开,而是在梅年雪的衣襟处打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梅年雪,眼波流转, 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魅惑。
梅年雪心头发痒, 目光有一瞬间的沉沦, 然而下一刻,她就清醒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祝琼枝的纤纤玉手, 锋利的视线扫过祝琼枝紧绷的脸颊, “妹妹怎么会想要我的心, 妹妹最想要的是离开。”
梅年雪倾身过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祝琼枝耳畔, “妹妹,如果再逃跑, 就不只是拷两条金锁链那么简单的事了。”
祝琼枝的睫毛猛地一颤,身体簌簌发抖, 她强自镇定地拥住梅年雪,颤声道:“我知道姐姐恨我逃跑, 妹妹知错了,日后若是姐姐不情愿我做的事情, 我绝不做。”
祝琼枝不擅长撒谎, 所以说这话的时候, 她把头埋在梅年雪的肩膀上, 不让她看见她脸上的慌张。
梅年雪自然是不信的,但她很想知道祝琼枝接下来会做什么,祝琼枝在梅年雪眼里不过是一只调皮的小猫, 力量不大,但性子很野,会偶尔挠她一下,表示抗拒,不过无论她怎么闹腾,都逃不脱她的手掌心。
梅年雪双手扣在祝琼枝的肩膀上,用力一扯,使得怀里的祝琼枝抬起头来面对着她,两人目光相接,梅年雪双眼微眯,嘴角微微勾着,目光中带着审视。
祝琼枝知道梅年雪是想让她证明,她是值得信任的,祝琼枝一咬牙,把旁边架子上的长剑取过来,往自己身上刺去,剑尖还没碰到肩膀,就被梅年雪打了下去,梅年雪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祝琼枝低下头道:“一报还一报,我刺了姐姐一刀,就还姐姐一剑,如此,姐姐总该知道我是真的知错了。”
梅年雪脸色不太好,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半晌才道:“傻子,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祝琼枝抬起头,澄澈的眼睛望着她,“那我要怎么做,姐姐才会相信我。”
梅年雪思索片刻,把怀里的瓷瓶拿出来,放在案上,随后扫了一眼四周道:“这里确实简陋了一些,有朝一日我会让妹妹身穿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地与我成婚。”
祝琼枝彻底愣住。
梅年雪拉着祝琼枝的手,郑重道:“妹妹,你可愿成为我的妻子?”
祝琼枝忽地站起,茫然地看着梅年雪,怎么会那么突然?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她怎么可能成为她的妻子?大梁是不允许女子和女子缔结婚姻的。
祝琼枝的不知所措,全被梅年雪看在眼里,她的眼眸渐渐冷下来,像冬日的暗夜,冷得人直发抖。
梅年雪嗤笑一声,继而眼睛里透着浓重的煞气,“我才是那个傻子。”
梅年雪把案上的瓷瓶收到怀里。
祝琼枝当即反应过来,梅年雪是生气了,她连忙坐下安抚道:“姐姐,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梅年雪看着祝琼枝,忽地一笑:“突然?”
“妹妹到底不是戏台上常年唱戏的戏子,我稍微试探一下,就露出原形了。”梅年雪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原来她只是试探,也是,梅年雪待她就像待一个可心的玩具,一时之间新鲜感作祟,不愿意放手而已,怎么会想与她永结同心。祝琼枝在心底嘲笑了一下自己,便缩在梅年雪怀里,试图解释道:“姐姐,我方才只是吓到了。”
梅年雪漠然道:“怪我,是我吓到了妹妹,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提及此事,吓妹妹了。”
祝琼枝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梅年雪的语气如此冷漠?她抬起头,撒娇般唤道:“姐姐?”
梅年雪冷冷道:“妹妹今日经历那么多事情,应该很累了,我叫人过来给你送水沐浴。”
祝琼枝微微颔首,她确实感觉身子又乏又累。
没过一会儿,就有婢女抬了木桶过来,又有几人端来热水,将木桶里的水加满,待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梅年雪二人时,祝琼枝脱了衣衫,赤身踏入木桶,她固然羞涩,但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来,她与梅年雪已经坦诚相见多次,二来,她刚惹了梅年雪,实在不想再惹她生气,所以无论梅年雪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多么难以忽视,祝琼枝都没让她离开。
房间里雾气弥漫,祝琼枝的脸颊被雾气熏得愈发白嫩,隔着雾气看,竟似幽幽山谷里绽放的白玉兰,花瓣上挂着清晨的露珠,摇摇欲坠,清新娇美,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梅年雪也确实没有移开眼,不过那眼底的冷漠几乎能透过雾气,刺到人身上。
祝琼枝却没有注意,或者说她故意不往梅年雪那边看,她只想早点沐浴完睡觉,所以动作很麻利,想尽快洗完。
祝琼枝没洗多久,梅年雪就脱了衣裳,也踏入木桶中,祝琼枝心下害怕,往桶壁边挪了挪。
好在梅年雪只是与她一同洗澡,并未有多余的动作,祝琼枝放下心来。
然而木桶并没有多大,哪怕祝琼枝尽力躲避,还是不可避t?免地与梅年雪的身躯发生接触,祝琼枝不由得双颊绯红,拿澡豆面子匆匆洗过一遍后,便要起身去拿浴巾,谁知梅年雪先她一步站了起来,跨过木桶,取过浴巾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裳。
祝琼枝这才意识到,梅年雪似乎没有给她准备干净的寝衣,她正要询问,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殿下,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给这两条金锁链裹了麂皮。”
梅年雪走至门口,把门打开一条小缝,接过那两条金链子,婢女知道里面有人在沐浴,不敢偷看,头垂得很低,把东西奉上后,就匆忙离开了。
祝琼枝扫了一眼裹了麂皮的金锁链,内心不由得好奇,那麂皮怎么那么厚,是还裹了些棉花缝制在一起的吗?
然而没等祝琼枝看清楚,梅年雪就把金锁链上面的麂皮剪开,扔到了地上,金锁链重新变成了没有任何东西包裹的金锁链。
祝琼枝看着落在地上的麂皮和棉絮,不由得愣住,为什么?
忽然,祝琼枝感觉到一股凉意,木桶里的水似乎有些凉了,贴在颈边的湿润的长发让她浑身不自在,哪怕现在的氛围无比诡异,祝琼枝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姐姐,我没有干净的寝衣换。”
梅年雪凌厉的目光扫向祝琼枝,淡淡开口,“妹妹,你不需要寝衣。”
祝琼枝心头一惊,她怎么会不需要寝衣,梅年雪是想让她穿脏衣服么,祝琼枝忙道:“姐姐,我那衣服脏了,不能穿。”
梅年雪薄唇轻启道:“穿了还得脱,不如不穿,你说是吗?妹妹。”
祝琼枝的脸庞瞬间失去血色。
第98章 亵/玩 品尝了一遍又一遍
方尤再见到祝琼枝, 是在三日之后,她站在梅年雪身边,一身天水碧襦裙,脸上罩着月白色面纱, 莹白的手腕上铐着金链子, 衬得她脆弱, 纤细,如同金色屏风上无法展翅而飞的雀儿。
想到以往她活泼灵动的样子,再看她现在这副没有生机的样子, 方尤忍不住在心中为她哀叹一声。
梅年雪注意到方尤的视线, 搂住祝琼枝的纤腰, 警告道:“方大夫, 莫要再动歪心思。”
方尤知道梅年雪说的歪心思是什么, 不仅是指她帮助祝琼枝下迷药一事,还有她利用大夫的身份欺骗梅年雪少行房事才能压制毒性一事。
方尤垂下头, 向梅年雪禀告,这几日研究解药的进展, “殿下,解药的方子我已经弄出来了, 但我还差一味珍稀的药材,羽芥, 这种药材只有暹义国人有, 而且因为非常稀有, 只有暹义国的皇室才能用这味药材。”
梅年雪眉头蹙起, 说到底还是要向希娅公主索取解药,她道:“你退下吧!”
方大夫起身告辞。
梅年雪手臂稍稍用力,祝琼枝跌坐在梅年雪怀里, 梅年雪解开祝琼枝的面纱,含笑道:“妹妹方才没有和方大夫说话,真乖巧。”
若是方尤听到这话,只会露出惊悚的表情,梅年雪竟然不允祝琼枝和外人说话。
祝琼枝依偎在梅年雪胸前,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
梅年雪把祝琼枝的衣衫一一脱下,一边在沙盘上研究作战计划,一边亵/玩她的身体。
祝琼枝似乎对梅年雪的恶趣味已经见怪不怪,她眉目沉静,脸上没有任何痛苦之色,也没有任何喜悦之色,这几日,梅年雪除了见外人,会允许她穿上衣服,其余时间,她都只能赤身与她待在一处,方便梅年雪随时随地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
祝琼枝只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的自己是麻木的,对于所经历的一切全然接受,梅年雪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另一半的自己尚存有一些盼望,盼望梅年雪在玩弄完她之后,能够增加一些洗白点,好让她有机会逃出去。
然而这个盼望也落空了,这几日,她的脑海里始终没有响起那个熟悉的机械电子音。
一炷香之后,祝琼枝坐在梅年雪腿上,梅年雪搂着祝琼枝的纤腰,头倚在祝琼枝肩头道:“妹妹,再过半年,我就能带着大军返回京城。”
祝琼枝没有应声。
梅年雪看着她那张沉静的面孔,忽然起了一股无名火,祝琼枝只是对她冷漠而已,她对季芙蓉和连竹漪,向来都是笑脸相迎。
梅年雪冷声道:“妹妹往日曾说,哪怕是女乞丐,妹妹都有可能心悦于她,唯有我,妹妹绝不会动心,今日我就遂了妹妹的心愿,找一名女乞丐过来,玩一玩妹妹!”
祝琼枝的脸上露出哀恳害怕的神情,她泪眼婆娑道:“姐姐,不要。”
梅年雪唇边噙着笑意,眼眸冰冷如霜,“妹妹,你说的话,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
梅年雪给祝琼枝的眼睛绑上黑布条,再把她全身绑缚住,扔在床上,盖上衾被,“妹妹,我这就找人过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祝琼枝雪白的脸颊上滑下,濡湿了被褥,祝琼枝仿佛听不到梅年雪在说什么,她只感觉自己被人抛在了雪地当中,一片片雪花浸到她的身体里,冻得她全身僵硬,冻得她全身的血液都无法流动。
“姐姐,不要。”祝琼枝试图发出最后一声求救,然而梅年雪回以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没过多久,门被人打开,眼前一片漆黑的祝琼枝从麻木中回过神来,她扭动身躯,往门口看,虽然看不到,但她还是尽力去看,“求求你,放过我。”
那个女人没有在祝琼枝微弱的求救声中停下步伐,她靠近祝琼枝,扑了上来,祝琼枝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不要,不要!”
那个女人没有用手,她用她的唇瓣,抚摸了她身体的每一寸,女人非常喜欢祝琼枝的身子,她品尝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起身离开,走至门口时,她嘶哑着声音道:“谢谢殿下的赏赐。”
祝琼枝的脸颊白得吓人,哪怕是行将就木的病人,脸色也不如她憔悴,祝琼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黑布覆盖下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是涣散的,一丝神采也无。
梅年雪掀开祝琼枝脸上的黑布,笑了笑,道:“妹妹,喜欢我的安排吗?”
祝琼枝看着头顶的纱帐,并未作答。
半晌,她才道:“姐姐,能不能帮我倒一杯水?”
梅年雪依言帮她倒了一杯水,一抬头便看见祝琼枝撞向墙角坚石,试图自尽。
梅年雪神色大变,忙把额头汩汩流血的祝琼枝抱在怀里,“没有乞丐,只有我,只有我,妹妹。”
只听啪的一声,梅年雪被扇了一记巴掌,祝琼枝这一掌下手极狠,梅年雪的脸登时肿了起来。
梅年雪没有动怒,反倒把祝琼枝的手握在手中,亲了亲她的手背。
祝琼枝脸上并未出现释然的神情,她直视着梅年雪,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姐姐。”
“不行。”梅年雪道。
“我想让方大夫过来陪我聊天。”祝琼枝道。
“不行。”梅年雪又一次拒绝了祝琼枝。
祝琼枝低眸浅笑,“姐姐留在这里,是想再找机会耍我吗?”
梅年雪噎住,一双漆黑的双眸盯着祝琼枝看了半晌,梅年雪把祝琼枝抱在怀里,取过她的小衣,天水碧对襟襦裙,一件件帮她穿上,轻声道:“妹妹只可以留在我身边,其他事情想怎么做都可以。”
祝琼枝勾住梅年雪的脖子,轻声道:“哦,真的什么都可以?”
梅年雪看了一眼祝琼枝额头上缠着的白布,点了点头。
祝琼枝提笔写下一封信,并道:“还请姐姐把这封信件封了火漆后,托人交给希娅公主。”
梅年雪匆匆扫了一眼信上的文字,含笑道:“妹妹的字越来越像我了,甚至可以以假乱真了。”
祝琼枝这封信就是给希娅公主的求爱信,信上说她心悦希娅公主,只要希娅公主把解药给她,她就愿意在战事结束后,与希娅公主远走高飞。
祝琼枝这么做,只是想尽快解开她身上的毒,只有毒彻底解了,她才能放心离开这里。
其实用这种方式得到希娅公主的解药,是最快速有效的方式,祝琼枝也不明白梅年雪那么聪明一个人,为何偏偏不用。
“这封信件,我不会送给希娅公主。”梅年雪道。
祝琼枝愠怒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解药?姐姐方才明明答应我了,我做什么都可以。”
梅年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祝琼枝,道:“难道妹妹一点也不介意吗?”
祝琼枝纳闷道:“介意什么?”
梅年雪的指尖摩挲了几下茶杯,她扫了一眼水杯里的自己,仰t?头喝下,“没什么,这封信,我会托人送给希娅公主。”
第99章 解毒 你是因为她才没有动手
祝琼枝在信上邀约希娅公主的地点是在酒泉之内, 并且盼望希娅公主能单独赴约,若希娅公主赴约,一定是愿意奉上解药,而不会暗中布下阴谋。
然而在约定的那日, 希娅公主并未赴会, 而是托人转告梅年雪, 梅年雪若想求得解药,需前往暹义国的营帐见她,梅年雪作为一军统帅, 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就在祝琼枝以为她们再也无法从希娅公主那里拿到解药时, 希娅公主忽然出现在了酒泉内的一家酒馆里, 并且用毒把酒馆内的所有人都放倒了, 梅年雪得知消息,去酒馆内见到了希娅公主。
希娅公主坐在桌边, 手执酒壶道:“你可知我一个人来此冒了多大的危险。”
希娅公主目光痴迷地锁在梅年雪身上,但见梅年雪立在那里, 一身宝蓝色长袍,雅致风流, 是她喜欢的样子,奈何梅年雪神情肃穆, 眼睛里不见有任何潋滟情意。
希娅公主唇边浮现讥讽的笑容, “梅年雪, 你是为了解药, 才在信中那么说的吧!”
梅年雪抬了抬眼,“公主,还请赠我解药。”
希娅公主精致的面孔上有了崩裂之色, 她道:“你连装几下都不愿意?”希娅公主指了指站在梅年雪身后的祝琼枝,道:“你是因为她?才对我这么残忍?”
祝琼枝本以为努力往梅年雪身后藏,能藏住,哪想到希娅公主一眼就看到了她。
祝琼枝实在不知道梅年雪让她来的用意是为何?就当为了解药,演一演不行吗?
梅年雪徐徐道:“希娅公主,我不是你的良缘。”
希娅公主脸上露出伤心的神情,“梅年雪,我明知可能有诈,依然为你而来了,为何你要那么对一个真心待你的人?”
闻言,梅年雪眉目依旧淡淡的,她道:“公主,您对我并非全然信任,为了能够安全离开酒泉,您不是毒倒了那么多人吗?想必你是盘算着,若我把你抓起来当人质,你就用这些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我们是敌非友,我防备你,有错吗?”希娅公主愤慨地指着祝琼枝道:“为什么?梅年雪,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明明我们那么登对,是因为我是暹义国人,你才不愿意对我动心?”
梅年雪看了一眼希娅公主,话锋一转道:“公主,如果我想请您喝酒,您会喝吗?”
希娅公主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她试探着询问:“你会在酒里下毒吗?”
梅年雪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公主,哪怕我们是同一阵营,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希娅公主还是不明白,她鄙夷地看了一眼祝琼枝,“梅年雪,你身后的那个女人,柔弱美丽,可是除了这两点,我实在不知她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梅年雪一字一字地答道:“公主,如果我请妹妹喝酒,她绝不会怀疑我下毒。”
希娅公主放声大笑,“原来你喜欢好骗的女人。”
梅年雪嘴角微微勾着,不作解释,祝琼枝脸颊气鼓鼓的,她也没有那么好骗吧!
希娅公主把手里的一枚球状东西捏开,屋内顿时升起一阵烟雾,就在梅年雪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希娅公主身形一晃,已经跃至祝琼枝身后,她扣住祝琼枝的臂膀,将她带到了离梅年雪一丈远的地方。
希娅公主扬起下巴,扼住祝琼枝的咽喉道:“梅年雪,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当着我的面杀了她,我立马给你解药,要么当着我的面在失智的状态下杀了她。”
这不是一个选择吗?祝琼枝欲哭无泪。
“我方才所释放的烟雾,能够催动你体内的毒性发作,梅年雪,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倘若你醒来,发现你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你会如何?”希娅公主哈哈大笑。
祝琼枝眼睫低垂,敛下眼底的悲伤,希娅公主并不知道她经历的一切,才会误会梅年雪对她情根深重,实质上,梅年雪视她为玩物,并没有多少真心。
梅年雪眼睛逐渐变得赤红,她拔出腰间的剑对准希娅公主和祝琼枝,希娅公主把祝琼枝丢在梅年雪身前,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眼中浮现浓重的快意。
然而梅年雪的那把剑停在祝琼枝的头顶迟迟不动。
希娅公主懵了,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难道她的毒性并未发作?对!肯定是这样!”希娅公主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球状物体,又捏了一下,屋内释放了更多的烟雾。
祝琼枝跪在梅年雪脚下,抬头看着梅年雪,一双美目清澈又无辜,还透露出一丝惧意。
梅年雪脸色愈发狰狞,她拧了拧头,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她双手攥着那把剑,剑身缓缓抬起,正当祝琼枝以为梅年雪要把她杀了时,梅年雪手腕一转,把剑尖对准旁边躺着的无辜百姓。
祝琼枝双目圆睁,连忙抱住梅年雪的腿,唤道:“姐姐。”
梅年雪低下头,眼眸里的凶狠并未消失,但是那把剑却在祝琼枝的叫喊声中,堪堪停在了那个百姓的面庞前,没有刺下去。
希娅公主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先是摇头,继而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涌出,“是因为她,你是因为她才没有动手。”
在暹义国的时候,希娅公主试验过无数次,只要中了这毒,谁都会变成野兽状态,连亲人在面前,都可以杀了,然而梅年雪却能够在失智状态不对她动手。
“我输了,彻彻底底输了。”希娅公主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她本想用这种毒,让梅年雪对大梁百姓下手,好让梅年雪成为大梁的敌人,顺成章地投靠到暹义国,然而她的计划不仅没成,反而让她变得无比可笑。
希娅公主蹲下身,看了一眼纤弱的祝琼枝,“我还是不懂。”
祝琼枝低眸不语,她也不懂。
希娅公主站起身给梅年雪喂了一枚解药,梅年雪立刻清醒过来。
希娅公主道:“梅年雪,带我出城,我才会给你解药救酒馆里这些中毒的人。”
梅年雪点头:“好。”
祝琼枝忙道:“我身上的解药呢?”
希娅公主笑道:“我只带了一枚解药,你中的毒比较轻微,即便不解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祝琼枝忿然不解,哪里没关系,谁知道这毒什么时候会发作,万一无意中害死无辜之人怎么办?梅年雪低声道:“妹妹无需害怕,只要妹妹一直待在我身旁,即便发作了,我也能保证妹妹不会伤及无辜。”
祝琼枝不由得心焦,可她想要的是离开梅年雪。
忽然,希娅公主走近祝琼枝,给祝琼枝喂了一枚药丹。
祝琼枝吓得脸色苍白,希娅公主抱臂道:“不是毒,是解药。”
随后,希娅公主走到门口,背着阳光道:“梅年雪,之后我不会对你心软了。”
梅年雪嘴角勾起,“合该如此。”
第100章 祸害遗千年 妹妹不想留在我身边,是想……
祝琼枝并未想到希娅公主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城中忽然出现了一群得了疫病的士兵,因为这些士兵都是同吃同住,所以感染得非常快,没过多久, 军中十之三四都得了疫病, 甚至连梅年雪也染上了瘟疫。
梅年雪趁清醒的时候, 把所有得疫病的人都隔离了起来,还传令下去,要求城中所有人注意饮食用水, 必须用沸水, 还第一时间检查了城中各处水源, 由此发现了问题所在, 城中的水源和外面的河道相通, 暹义国人和匈奴人故意将一些病死的牛羊扔到河道里,水源被污染, 有些士兵不拘小节,训练累了, 一大口生水饮下去,这才染上瘟疫。
梅年雪把能做的都做了之后, 彻底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虽然方大夫不允许祝琼枝接触梅年雪, 以免染上瘟疫, 祝琼枝还是戴着面巾, 来见梅年雪。
只见梅年雪躺在床上, 脸色非常憔悴,嘴唇发白,因为几日没怎么进食, 瘦了一大圈,祝琼枝从未见过这样的梅年雪,哪怕她再恨她,祝琼枝也不能对着眼前的梅年雪说出一句狠话。
这时,有一个婢女掀开帘子,缓步走近,祝琼枝看了一眼婢女,拿走婢女手中的药碗,道:“我来喂她,你退下吧!”
婢女本就怕染上瘟疫,闻言,如蒙大赦,迅疾离开了房间。
这药碗t?里的药应该就是方大夫所说的“达原饮”,听说是方大夫从书上看到的方子,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梅年雪这几日一直喝药,病情反而越来越重了,祝琼枝叹息一声,若是有洗白点就好了,她就可以借助系统的力量让梅年雪痊愈。
祝琼枝把这碗药汤,一匙一匙喂到梅年雪嘴里,然而梅年雪喝下不到片刻,就闭着眼全吐了出来,连带着还吐出一口血。
祝琼枝低头看了看衣裳上的血,大惊失色,她喊道:“快叫方大夫过来!快叫方大夫过来!”
门外的婢女听到祝琼枝的喊叫,很快就把方大夫带了过来,方大夫看到祝琼枝身上的血,眼皮一跳,半晌才叹息道:“只能准备后事了。”
祝琼枝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大夫,您在说什么胡话,梅年雪怎么可能死,她怎么可能死?”
她可是要开创武元盛世的帝王,怎么能死在这里?
方大夫面露悲伤之色,“我也不想她死,可是吐血乃是濒临死亡的征兆,有几个士兵都是吐血之后,挺不过一天就死了。”
祝琼枝被面巾掩盖的脸庞惨白如纸,“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方大夫点头,自责道:“只怪我没有研制出治疗疫病的药方。”
祝琼枝沉默良久,让方大夫退下,室内只留下她一人,在梅年雪身旁陪伴着她。
祝琼枝心中满是难以置信,系统没有提醒她梅年雪面临死亡,按说梅年雪不会死,可是方大夫的话,又不像是故意骗她。
祝琼枝目光锁在梅年雪身上,抚了抚她的额头,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忽然她察觉到梅年雪手指微动,祝琼枝面露惊喜之色,以为梅年雪要醒了,谁知她仍是闭着眼,还喃喃唤道:“娘!娘!”
似是陷入了梦魇当中。
梦里的梅年雪也得了一场大病,但没有人给她喂药,所有人都在等着她死,好给她收尸,梅年雪甚至可以听到有仆妇在商量如何办她的身后事,“这么晦气的人,死了就死了,只是还得我们去处她的尸体,麻烦得很,以后这间房间也不会有人住了吧,毕竟死过人。”
梅年雪恍惚可以看到她的两个表兄弟站在门外,打赌她会在几天之后死。
她不会死的,她绝不会死,梅年雪硬撑着从那场大病中恢复过来,谁也想不到她能活下去,简直是一场奇迹,不过梅家的那两个表兄弟并不认为这是奇迹,反而到处说,“祸害遗千年”。
梅年雪忽然睁开了眼,祝琼枝见她醒来,胸口一热,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姐姐,你还活着!”
梅年雪微微一笑,“我当然会活着,毕竟祸害遗千年。”
梅年雪的眼睛定在祝琼枝身上,“你怎么在这儿,你不知道我染上瘟疫了吗?”
祝琼枝答道:“知道呀。”
梅年雪眸光一闪,为什么呢?得了疫病的她,不应该人人避之不及吗?
祝琼枝转身想去找方大夫,为梅年雪诊治,看她是否逃离了危险,却还没起身,就被梅年雪拉到床上,两人的面孔只有一尺之隔,祝琼枝的面巾垂落在梅年雪的下巴上,梅年雪的眼睛深不见底,她道:“妹妹,告诉我,为什么不躲得远远的?”
祝琼枝一双美目紧盯着梅年雪,无比疑惑道:“姐姐,我该躲得远远的吗?”
梅年雪嘴角扬起,眼眸里闪过细碎的笑意。
祝琼枝还是第一回见梅年雪笑得这么温暖,犹如白云出岫,春风拂面,祝琼枝不禁愣了愣。
梅年雪开口道:“我不想妹妹也染上瘟疫,妹妹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
祝琼枝道:“哦。”
祝琼枝爬下床,走到门口,忽然听到系统的机械音传来,【+500洗白点,恭喜宿主,宿主可以在商场里购买的商品,最高达到五级。】
五百洗白点!祝琼枝心中的喜悦难以自抑,有了这五百洗白点,她不就可以顺利离开梅年雪了吗?
当然,在离开之前,她得先帮梅年雪,把她身上的疫病给治好。
祝琼枝打开系统里的商场,先扫了一眼五级商品都是哪些东西,果然,光看名字,五级商品都比一级商品贵重得多,譬如什么“起死回生丸”,“大力丸”,都是可以在危急时救命的商品,不过祝琼枝最需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治疫病的药方,见系统里没有这个商品,祝琼枝只好向系统询问,“系统,你能给我治疫病的药方吗?”
【我也没有这个药方,不过你可以再等三天,方尤就可以研制出治疗的方子。】
系统应该不会骗她,祝琼枝神情激动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包裹,打算等三日之后,离开此地。
三日之后,得知方尤研制出治病良方,祝琼枝心里的大石头彻底放下,她可以毫无负担地离开了,然而她提着包裹,才走到门口,就见祝知清兴冲冲地跑过来,道:“姐姐,梅姐姐要教我用兵之术,她说我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保家卫国。”
祝琼枝粲然一笑,“知清,我也觉得你可以。”
忽然,祝琼枝瞥到祝知清身后的梅年雪,祝琼枝的笑容瞬间凝固,“姐姐?”
梅年雪冰冷的视线落在祝琼枝的包裹上,她道:“你要去哪里?”
祝琼枝嗫嚅道:“回……回家。”
梅年雪上前一步道:“妹妹,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回去了?”
祝琼枝瑟缩了一下,“姐姐,我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我说了你不是拖累,妹妹为何还要执意回去?”梅年雪语气森然道。
祝琼枝的肩膀抖了抖,“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梅年雪眼睛微眯道:“我什么时候回去,妹妹就能什么时候回去了。”
祝琼枝放下包裹,眼神闪躲道:“好的,好的,我和姐姐一同回去。”
梅年雪大踏步走进房间,把祝知清关到门外,随即扣住祝琼枝的肩膀,眼神犀利,“妹妹,你不是一个把性命不当回事的人,如果不能安全离开,你是不会走的,告诉我,是不是外面有人在接应你。”
祝琼枝不知道梅年雪这话是何意,她怎么会觉得有人在接应她。
就在这时,祝琼枝听到了外面一阵阵的脚步声,一个婢女喊道:“连小姐带着一万大军来支援殿下了。”
梅年雪双眼眯了眯,“妹妹不想留在我身边,是想跟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