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饱暖容易思
晚上八点多, 祁南骁的车飞快驶进一栋别墅院子,车库停了一排豪车。
一路坐电梯上到顶楼,还没走进就听到外面的露天泳池传来男男女女的嬉戏声。
一整顶楼纸醉金迷, 穿着比基尼的女人,打碟的DJ, 桌子上码成金字塔的各色酒水,还有散落着的纸牌,旁边还有一捆捆没拆的人民币。
沙发离泳池不远, 此时正坐着不少人, 有男有女。方茗泽穿着玫瑰红的衬衫短袖, 眉眼格外明朗, 天生的笑眼眼尾炸花;他右边的梁景宸身穿白色衬衫,袖口系得一丝不苟, 鼻梁上还戴着副金边眼镜模样斯文沉稳。
看到祁南骁和莫白一前一后走过来,沙发上的男人一一推开怀里的女人,空出中间的位置。
方茗泽眉眼一挑,出声道:“呦, 你们怎么不等我生日过了再来啊,来的比我这个寿星公还晚, 赶紧上座,自己领罚啊。”
莫白跟沙发上的人笑着打招呼,众人笑着回应, 祁南骁的得力助手,谁见了不得给几分面子他。
祁南骁迈步坐到主位, 云淡风轻道:“不就是包了几场京剧嘛,怎么还给学了一身本事进去了。”
前段时间,方茗泽谈了个女演员, 那女演员是戏曲专业出身的,他为了追这个女演员三天两头带着女人去看戏。
祁南骁阴阳方茗泽说话跟唱戏一样,方茗泽面不改色,当即出声道:“嗐,这你们就不懂了,我这叫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
梁景宸云淡风轻的道:“对就数你最快,你做什么都快。”
他一句话惹得在场男人发笑,连祁南骁也勾起唇角,方茗泽嬉戏道:“你忽略了我天赋异禀的事实。”
梁景宸习以为常,笑着道:“这么厉害,赶明儿,我投资你去拍三级/片儿。放心,给你的片酬一定是最高的。”
方茗泽道:“嗐,比起当男主角我更喜欢当牛郎。”
祁南骁唇角幅度更大了,他拿出一根烟,旁边的莫白替他打火,抽了口烟,满眼促虾道:“莫白今晚就把方少给签下来,就当我们送他的生日礼物,明天就让他到雍雅楼上班。”
莫白一本正经开玩笑道:“南哥,签了方少对咱们太亏了,会所里的姑娘都得被他勾搭去了。”
常景行挑眉看着梁景宸:“要不你们两家合作一下,一个提供场地和女演员,一个提供导演和设备,我勉强给你们当男演员咯。这样我就可以收两家的钱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乐了。貌美女公关趁着气氛活跃过来给祁南骁送酒水,女人鹅蛋脸小蛮腰,胸前波涛汹涌,长得好身材更好,皮肤很白衬得锁骨上的一颗黑痣格外显眼。
祁南骁侧头吐烟时,无意间视线撞上,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林晚锁骨下方的红痣。
想到林晚就想到那天晚上她穿着吊带睡裙被吓傻的模样,眼睛瞪得圆大又警惕,胸前的皮肤白皙且细腻。
一时走神,女人见状蹲下想要给祁南骁倒酒,祁南骁回过神后眉头一蹙,眼里露出不耐烦。
莫白很有眼色挥手示意女人离开,亲自给祁南骁倒酒。
方茗泽不明所以,凑过来笑着说:“喜欢这个?我让人给你留下呗 。”
祁南骁抽了口烟,面无表情:“你自己留着就好,我没兴趣。”
方茗泽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家里藏着的那个?”
祁南骁蹙眉,方茗泽笑着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祁南骁没说话,靠着沙发抽着烟。
方茗泽笑着道:“你要把你妈弄出国,她跑到我妈面前诉苦。跟我妈说林晚一住进你家就给你你吹了枕边风,要把她这个婆婆赶走。”
祁南骁缓缓吐出一口烟,眼底寒光划过:“她们让你来当说客的?”
方茗泽点了根烟,不答反问道:“她对林晚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气愤?以前她给你下药,你都没这么气。”
祁南骁眼睛看着前方,慵懒的口吻:“我要是不动手,那女人只会变本加厉。林晚是老爷子护在手心里的人,为了老爷子,这个后患也得杜绝掉。”
方茗泽笑笑:“被你说的,我对林晚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
祁南骁喝了杯里的酒,放下酒杯忽然说了句:“别去骚扰她。”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梁景宸露出意外之色。
方茗泽笑笑没说话,给祁南骁倒满酒,端起自己的酒杯,跟众人道:“来来来,喝,今晚谁先趴下谁是儿子。”
桌上推杯换盏,笑声连连,空酒瓶一个个被换下,一批又一批美酒又被人送了上来,说的说闹的闹大家喝得很尽兴。
方茗泽生日,祁南骁难得愿意跟大家玩闹,不知谁起的头,大家都盯上了祁南骁,给他敬酒,轮了好几轮后,他越喝越淡定,挺着腰板靠在沙发上。
有人出声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让妹妹们去表演个节目助助兴呗。”
方茗泽眼前一亮,拍了拍身旁的美女笑道:“去吧。”
不多时,几个美人穿着露腰古装,皆是腰细腿长,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随着音乐声响起,舞女们身姿曼妙,欲拒还迎的眼神挠得不少男人心痒痒的。
祁南骁这会儿喝的有些上头,安静的坐在原地,盯着桌子的酒杯发呆,漆黑的瞳孔中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看起来慵懒俊逸。
这时,莫白从远处挂了电话走回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坐直身子,方茗泽侧头询问:“怎么了?”
祁南骁声音低沉清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方茗泽道:“表演才刚开始呢,这就走了?”
祁南骁倒了杯酒,碰了碰方茗泽的杯子道:“生日快乐。”随即,便一口闷完。
方茗泽见他不是开玩笑的,也喝了杯中的酒道:“那你去吧。”
祁南骁一走,现场不知多少美人的目光紧随着他的身影,见他要走无一不露出失落的眼神。
——
上了车,莫白给祁南骁开了瓶矿泉水。
祁南骁接过来:“人现在在哪?”
莫白道:“被阿辉拦在老宅外面,现在被带到车上。”
祁南骁揉着眉心道:“把她送回家,别让她打扰到老爷子。”
“好的。”莫白点头,跟司机报了个地址。
刚刚接到老宅保镖的电话,说文燕莉突然跑到老宅大喊大叫要找老爷子做主。
老爷子快九十高龄了,本就身体不太好,要是被文燕莉这么闹下去有什么闪失他们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车子一路到达目的地,祁南骁冷着脸下了车,保镖见是他来了,立马打开别墅大门。
祁南骁刚踏入客厅,就被一个花瓶砸了过来,莫白第一时间把祁南骁挡在身后。
别墅客厅此时一片凌乱,满地玻璃碎片,文燕莉穿着旗袍脸被气得发红,看见来人,眼里更是冒着火。
祁南骁拍了拍莫白的肩膀,干脆迈步走进来,接近一米九的高个立在客厅中央,面无表情的问:“闹够了吗?”
文燕莉闻言,顿时火更大了,她走到祁南骁面前直接打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亮,祁南骁没动,冰冷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文燕莉,仿佛扇的不是他的脸。
文燕莉怒不可遏:“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把我送出国?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离开的,那个女人一再挑衅我,我不把她弄死我就不是你妈。”
祁南骁眼皮都没挑一下,薄唇开启:“你可以闹,我会联系律师将你每个月的赡养费缩减到一万块一个月。”
话音落下,文燕莉一口恶气冲上脑门,对上祁南骁冷漠无情的视线,她更是气到爆炸。
要是以前她压根不屑祁南骁的赡养费,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在乎这些费用了。
她之前在期货市场被人给做局,资产几乎快赔光了,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让祁家人出面帮她调查这件事,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你这个逆子,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找媒体曝光。曝光你堂堂蓝盛资本的总裁虐待亲生母亲。”
祁南骁云淡风轻的说着充满嘲讽和戏谑的话语:“随你,我看哪家敢报道。”
文燕莉眼神明显顿了下,祁家的确做得到。
想到这,她脸色一沉,压抑着怒意:“这么说你是非得赶我出国不可了?”
祁南骁低头点了根烟,眼神清冷:“是。”
文燕莉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目光狠戾的瞪着祁南骁:“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当初我就应该把你给打掉,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投到祁家。要不是你,你爸也不会背叛我,南辰也不会死。”
祁南骁抽了口烟,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勾起唇角,这些话听多了,他早就免疫了:“没有我,祁南辰只会死得更快。”
文燕莉闻言面色骤然变了变,她抬起手,在巴掌还没落下之前就被祁南骁给握住了手腕。
祁南骁随手一甩,文燕莉摔在茶几上,她怒吼着:“你没资格提南辰。要不是你小时候一直贪吃没把身体养好,南辰也不会得到有问题的骨髓,他又怎么会复发?”
一直守在门口的莫白闻言,心底都生起一股怒火。
文燕莉这个女人真是越活越疯了,祁南骁从出生起就跟个工具人一样,凡是进嘴的东西都被他们夫妻俩严格管控,美其名曰是为了祁南骁的身体着想。
但莫白知道,这都是放屁。这都是为了让祁南骁的血更加纯净好给祁南辰当供体。
莫白是跟祁南骁一起长大的,祁南骁的很多事,他都知道。尤其记得,5岁那年,有个客人给了祁南骁一颗巧克力。
那是祁南骁第一次吃糖,他吃得很小心,生怕巧克力被吃完。结果他刚吃了一口就被文燕莉发现,直接给他一巴掌。自那之后,文燕莉找了十几个佣人看着祁南骁除了正常的营养餐之外,不准祁南骁吃任何东西。
平日里,文燕莉各种诱哄祁南骁去医院抽血配合治疗,那时候连医生都说祁南骁年纪小身体弱,还不适合手术,文燕莉却一再坚持要对祁南骁进行骨髓移植。
明明是祁南辰自己术后病情恶化,她却反过来怪祁南骁,这女人一辈子只愿意活在谎言里。
那边,文燕莉已经快疯了,又哭又笑:“我真后悔当初把你生下来,你没有南辰聪明,也没有他乖巧。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当初要是没有你,你爸就不会去找那个女人,你爸也不会死了。为什么你把所有人都克死,就你不死?”
祁南骁漆黑的眼眸刹那间的脆弱一闪而逝,只不过这神情转瞬即逝,快到来不及捕捉,转眼就被冷漠所取代,他丢掉指间夹着的烟蒂,缓缓吐出一口烟,透过浓浓烟雾,他冷声开口。
“你要是愿意配合去加拿大养老,我会让基金会每个月给你一笔零花钱。你要是还想闹,我也可以让他们一分钱都不给你。”
“你所有的吃穿用度我都会让人给你安排好。安分守己,我会按合同给你养老。但你非要作,那就别怪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
他说完,不顾文燕莉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文燕莉死死的盯着祁南骁的背影,眨眼睛面色变了几变,呜咽着哭出声:“你大哥,你爸都走了,连你也离开我吗?”
祁南骁闻言,停下脚步,他垂着视线看不清眼底神情,唯有清冷的声音在空荡且豪华的别墅里响起:“收起你的鳄鱼眼泪,演多了别把你自己也给骗进去了。”
这话说完,身后又响起砸东西的动静。祁南骁冷笑一声。
外面不着何时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疾雨如织,夏天的暴雨能短暂的带了凉爽舒意。
祁南骁却并不舒服,喝了一晚上的酒,又碰上这种烦心事,怒火攻心下头疼得厉害。
莫白见他脸色煞白,关心问:“需要去雍雅楼吗?”他不敢直接问要不要去医院,因为祁南骁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去医院,这么多年来每次遇到不舒服他都会去雍雅楼泡温泉。
祁南骁一动不动的坐在后座:“回家。”
“好的。”
——
祁南骁离开一整天,林晚就在别墅里宅了一整天,除了跟豆包一起锻炼就是待房间里看剧。
这大院子最适合养狗了,豆包本来就是一只牧羊犬,对草地有着天生的热爱,每天都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但凡这里是她自己的房子,她高低得养只羊给豆包玩。
住大别墅后,豆包的伙食都提高了一个大档次,搞得它最近开始挑食,不爱吃蔬菜了。
林晚为了纠正它这个臭毛病,愣是陪它吃了一顿蔬菜沙拉,。
晚上十点,屋外狂风暴雨,林晚坐在沙发上刷着各种美食吃播视频,愣是把自己给刷饿了,胃里面一阵兵荒马乱,伴随着清晰的咕噜声。
晚上光啃草,又练了会手臂敏捷力,这会儿热量早就消耗完了。
下楼,来到厨房,林晚打开冰箱门,往里以瞧,各种大牌酒水、果汁,这牌子的果汁一瓶就价值七百多人民币,侧边还有玻璃瓶装的矿泉水,一瓶也是价值上百块钱的。
全是祁南骁的喜欢的。说他养生吧,他又抽烟喝酒,说他摆烂吧,他对进嘴的东西又很讲究。
只吃自家农场特供的肉蛋奶蔬菜水果,就连水也只喝特供的矿泉水。
林晚家里也算是中产,身边俩好友也都是富豪家庭出身,但跟祁南骁比起来,莫名有种自己过的糙汉日子一样。
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食材,这次想起来这个双开门冰箱只放饮品。她关了门,走到另一个冰箱打开,里面有厨师整理好的各种食材,竟然被她找到保鲜盒装的鸡汤。
原本是她今晚的晚餐,但因为她只吃了‘草’便让陈嫂装起来保鲜。
又找出几个新鲜香菇和上海青做碗香菇鸡汤面吃,关门时,余光瞥见放在保鲜层里的巧克力慕斯蛋糕,这是她下午做的,之前看那个甜品师用可可粉做了不少巧克力,她也就跟着学了一手。
比起巧克力,她更喜欢巧克力的衍生品。经过专业甜品师改良过的配方再结合她自己的手艺,这份慕斯蛋糕比绝大多数市面上的蛋糕都好吃。
想到这,林晚咽了咽口水,把慕斯蛋糕拿出来,准备一会顺便解决掉。
为了方便她直接找了包装的面条,开锅放鸡汤,水开下香菇和面条。
因为想着分一份给豆包吃,她煮了不少,准备等盛出豆包的那份后再放调味料。
这鸡汤是正宗土鸡炖的,香味很浓,豆包爱吃鸡腿,她特意把鸡腿分出来。
转身拿碗之际,外面传来开门的声响,林晚一愣,从厨房走出去看。
祁南骁出现在玄关处,他正在换鞋,暖色调的灯光下,他脸色不太好看,除了一贯的冷淡,眉眼间微蹙着,抬眸刚好对上身穿围裙,长发随意扎成丸子头的林晚,他迈步往前走:“你在做什么?”
林晚稍一顿,随即道:“哦,我煮了点夜宵。”
祁南骁走至冰箱,打开拿了瓶矿泉水,那股浓郁的食物香味直往他鼻尖飘,他好奇多看了几眼。
林晚只好客套的道:“您要不要来点?”
她心里不觉得祁南骁会答应,这人对吃的十分讲究,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各大菜系名厨都没能把他的嘴给伺候明白。
更别说她这种小小市民做的人间烟火了。而且看样子他貌似心情不太好,肯定更加懒得理她。
谁知,那人却说了句:“也好。”
“好的。晚安。”林晚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是‘也好’,不是‘不用’。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赶忙补救:“好,你先坐会儿,我放完调味料就好了。”
可怜的豆包,口粮被人给截胡了,还是个一身酒味的酒鬼,为了给豆包报仇,这个鸡腿她决定自己吃了。
祁南骁闻言侧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白皙的脸,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她似乎很少化妆,肤色白里透着粉,也许跟她常年运动有关,是很阳光的那种健康,并非那些卸了妆后判若两人的肤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祁南骁客气的道。 林晚头也不回的道:“不用,马上就好了。”这人一身酒味,要他帮忙等下帮倒忙就会。
祁南骁也不跟她客气,临走之际瞥见大理石桌上放着一块棕色蛋糕,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林晚道:“巧克力慕斯蛋糕。你要吃吗?”
若是平时,祁南骁肯定不会‘横刀夺爱’,但今晚他的烦心事让他莫名想要吃点甜的,他拿起那盘蛋糕,眼底柔和了些许:“谢谢。”
入口即化,冰冰凉凉的,并没有很甜,是他能接受的甜度,味道比单吃巧克力更加浓厚,层次感也更加丰富。
还没半个巴掌大的蛋糕三两口就解决,林晚端着鸡汤面出来时就看见祁南骁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她总觉得他那双淡漠的眼神里有那么几分雀跃?
林晚心里泛嘀咕,抢了她狗子的夜宵,还把她的慕斯蛋糕也吃了,真是大爷。
脸上扯了抹笑,她把一大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面放下:“家常手艺,还请您不要嫌弃。”
祁南骁垂目睨着那盘秀色可餐的面,抬眸再看到林晚柔和的面容,心中泛起微微的异样,酥酥麻麻:“谢谢。”
等林晚也落坐后,祁南骁才拿起筷子随便挑了几根方进嘴里
吃完,他觉得还能尝尝香菇,吃了香菇忍不住尝尝鸡肉,鸡肉都吃了鸡汤也不错,最后一口汤都没剩全吃完了。
林晚默默加快进食速度,她吃面吃不快,奈何身边有只狼吞虎咽的家伙,她想慢也慢不下来。
静谧的餐桌里,只剩下林晚正在吃面,祁南骁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看向林晚的脸,饱暖后容易思困。
看着看着,就觉得她的脸怎么这么小,还没她手里的碗大。
五官也很精致,头发松松散散绑着,柔和了她身上攻击性的美。细碎的发丝垂落,她似乎是嫌这发丝碍眼,顺手就拨到耳后。
她吃饭不快,细嚼慢咽,却把腮帮子吃得鼓鼓的。比起那些精致的名媛贵女。
祁南骁觉得林晚这样的才是名副其实的美女。
林晚也注意到身旁人的目光,她心里也犯嘀咕。
这人,一直盯着她,似笑非笑的,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从他眼里看到了温柔!
不会是她牙齿上沾了菜叶,他在等着笑她吧?
想到这,林晚连喝了好几口汤,冲一冲。
她像个仓鼠一样,埋头干吃,不同于平日里的清冷,此刻的她多了几分温和。
祁南骁姿态闲适,靠着椅背,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你有什么愿望。”
“噗咳咳”
林晚第一次吃面吃得如此狼狈,进了嘴的面差点就全秃噜出来了。
为了不丢脸,她只能往下咽,然后苦的就是她自己。
猛烈的咳起来
祁南骁眼疾手快直接抽了纸巾捂林晚嘴上,林晚顾不得他此时的亲密接触,直接捂着他的手夺过纸巾,偏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好半晌,林晚才缓过这口气,眼泪汪汪的横了眼祁南骁,顾不得客气礼貌,眼里全是怨念。
他当他是拉丁神灯吗?无缘无故让人许愿。
祁南骁看了她一眼,她的脸比之前更粉了,白里透粉加上她那自以为很凶的小眼神,有些跋扈的可爱,莫名很好笑,一直堵在他心底里的最后一丝郁气也在这一刻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舒畅的轻松欢悦。
祁南骁似笑非笑:“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这话听着就很揶揄,林晚深吸一口气:“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已经过了跟拉丁神灯许愿的年纪了。”
祁南骁听出她的阴阳怪气,不气反笑:“拉丁神灯灵不灵我不知道,但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去满足。就当是还你这顿夜宵的人情。”
林晚面无表情,想在心里翻白眼,略微挑衅道:“我想上天,你也能办?”
祁南骁还真暗自思忖了半晌道:“国外有商业太空,一百万一次飞太空之旅。”
“打住,我这碗鸡汤面何德何能值一百万。”
祁南骁笑了,勾起嘴角道:“换个角度想一百万买我开心,在我这也值了。”
夸她手艺好就夸她手艺好,还要变个法的夸他自己。林晚咋舌道:“想要让您开心的成本可真大。”
是啊,一直以来外面的人都想尽办法花钱花心思哄他高兴,但林晚是难得跟他有利益关系牵扯后都没有谄媚、巴结他。自始至终坦坦荡荡,从容坚定。
祁南骁挑眉,难得有闲心开玩笑:“也不大,一碗鸡汤面也行。”
林晚道:“是啊,自从您吃了我做的鸡汤面后,我这手艺都值100万了。”
祁南骁扬起唇角:“你在变相夸你自己吗?”
林晚一本正经:“我这是认同的你赞赏我的观点。”
祁南骁很轻的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挺伶牙俐齿的。”
林晚看向祁南骁,虽然他没什么动作,但她总觉得今晚的祁南骁有点安静过头了,结合他身上的酒味,严重怀疑他喝醉了。
质疑的同时却也在心里腹诽,他的嘴也没好到哪里去,挺毒的。
祁南骁似是能够看穿她:“骂我?”
林晚吓一跳:“怎么会?”
祁南骁看着她:“我看到了。”
林晚:“”
第22章 一不小心就摸到他的胸口……
早上八点, 林晚运动结束,亲手给豆包做了顿丰盛的早餐。鸡汤混合狗粮加上鸡翅和鸡胸肉搭配一些苹果和西蓝花,豆包吃到得津津有味。
豆包吃饭很斯文, 一口一口的嚼,从来不会把食物甩地上。它是一只金色边牧, 毛发顺滑有光泽,乍一看就是个帅气的小狗狗。
林晚越看越喜欢,对着它拍了几张照片。不知为何, 看着豆包吃饭, 她就想到祁南骁昨晚吃面条的样子。想到这, 她赶紧晃了晃脑袋, 要是被祁南骁知道她把他跟狗联想起来,他指定得用眼神杀死她。
外面雨一直在下, 从昨晚到现在没怎么停过,一早上她都在室内陪豆包玩耍。中间接到洛梵打来的电话:“宝宝,你那个塑料老公也太给力了。”
林晚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洛梵一股子八卦的语气道:“你居然不知道?祁南骁把他妈送出国了,飞机是今天早上九点起飞的。现在估计在海上飞着呢。”
林晚有些震惊, 她以为祁南骁动作不会这么快。那好歹是他亲妈,这么多年对他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 他都无动于衷,这一次居然因为她的事动作这么利索的把文燕莉给送走了?
洛梵还在电话那边碎碎念:“送走好啊,这个老妖婆烦死了。之前没少在贵妇圈挤兑我姑姑, 我姑姑顾忌着她的身份一直不敢还嘴。要是没有祁南骁,就凭她这么多年作的妖, 祁家那些人早就把她送进疗养院软禁了。她倒好,一边享受着祁南骁的保护,一边还总是陷害祁南骁。”
“听我姑姑说, 她之前为了给祁南骁塞女人,还给他下过药。祁南骁也是真男人,宁愿忍着去医院洗胃也没碰那个女人。估计她现在看你跟祁南骁结婚,又转移仇恨把你当眼中钉,真是个疯子。”
林晚第一次听到关于祁南骁的这么多八卦,她一时有些出神:“她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的亲儿子?有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儿子,她只要不作不闹,财富和地位都会有。她怎么还反过来仇视上自己的儿子?”
洛梵那头声音很低几乎是用气音说话:“听我姑姑说,当年祁老爷子是不同意这个老妖婆进门的,但当时祁南骁他爸跟文燕莉爱得死去活来,两人的爱情故事比小说还精彩。最后文燕莉未婚先孕,逼得祁老爷子只能同意两人的婚事。婚后,这夫妻过的那叫一个神仙日子,有钱有势还不用工作,满世界旅游,恩爱得不行。要不是后来,他俩的大儿子查出白血病,文燕莉可谓是豪门贵妇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林晚听得津津有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情?”
洛梵眉毛一挑道:“因为我姑姑嫁给了文燕莉的表哥啊,现在文燕莉出国了,我姑姑终于不用看她脸色了,跟我说了一大堆文燕莉的八卦。”
林晚:“”突然觉得豪门圈也挺小的。
洛梵拉回话题,继续说:“当年祁南辰迟迟找不到可以匹配的骨髓,这夫妻俩就想出生二胎的办法给大儿子当供体。本来嘛,生二胎这种事,祁家人也觉得是好事。但是,就在文燕莉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她发现那个宠她宠上天的丈夫出轨了,在外面养了个大学生,还是年轻版的文燕莉。”
林晚闻言,目瞪口呆:“这也太狗血了吧!该不会因为丈夫出轨,文燕莉把所有罪都推到祁南骁身上吧?”
洛梵略显激动:“没错!文燕莉觉得自己丈夫在外面出轨是因为自己怀孕了,寂寞难奈,而且他出轨对象还是年轻版的自己,她觉得这也是丈夫爱惨了自己的表现。但她又接受不了丈夫出轨,最后就把所有仇恨都集中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觉得自己要是没有怀孕,丈夫就不会出轨了。”
林晚听完一言难尽:“这是什么顶级恋爱脑?”
洛梵道:“不仅恋爱脑还又蠢又坏,我更倾向于她是坏。我姑姑说,祁南骁出生后是真的惨,成为了他哥的‘活体血库’。小时候祁南骁想吃巧克力,文燕莉觉得祁南骁吃了巧克力后血就不干净了,不允许他吃。不止巧克力,他的所有饮食都是被严格管控的。你敢相信吗?祁家的小少爷,小时候连自由吃东西的权利都没有。”
电话另一端的林晚忽然沉默了,她想到祁南骁喜欢大早上喝生椰可可的事,也许他是真的喜欢,也许他是在弥补童年的遗憾。
渴望吃巧克力的人也许也在渴望爱吧!
挂了电话,林晚坐在房间阳台看书,往常她看书都是全身心投入的,但今天不知怎的总是会走神儿,一会儿看看时间,一会儿逗狗玩。
一直到吃午饭时间,她才下楼,厨房准备好午饭,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祁南骁下来。
又是睡到大中午,他的作息如此阴阳颠倒,不用工作的吗?
别人家总裁都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驴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钱,他这个总裁当的倒是轻松。
这一等,就等到12点半,祁南骁还是没下来,她都快等饿了。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大男人睡这么多觉,不是身体不好就是肾不好
然而,她才刚在心里吐槽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莫白’来电的字样。
她划开接听键:“喂,莫白。”
手机中传来莫白的声音:“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点打给您,您吃午饭了吗?”
林晚回道:“还没,怎么了?”
莫白道:“南哥睡到现在还没起,保镖说没看到他出门,我打他电话也一直没接,也不知出什么事了。我现在还在海市,赶不回去,所以想拜托您看看南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林晚很快说:“好,我等下去看看他。”
“谢谢。”
林晚挂了电话,微微蹙眉。能让莫白都束手无策了,祁南骁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他昨晚好像喝酒喝的挺多,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好像喝酒猝死的也挺多的,越想越心惊。
林晚直接坐电梯上了二楼主卧,一边用手机打给祁南骁,一边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没人应,她又加重了声音:“祁先生,方便我进来吗?”
依旧没人应。
等了十几秒还是没得到回应,林晚干脆直接压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怪不得他不喜欢佣人住家里,感情他睡觉都不锁门的!
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要是他真有事儿,她现在就是在救他的命,要是他没什么事儿,还希望他别把她给想歪了
房门推开,窗帘挡着,室内一片漆黑,林晚还是第一次进祁南骁的房间,差点没把她给冻死,冷气开得这么低,也就祁南骁这样阳刚之气旺盛的人受得了。
这是一间自带客厅和书房的卧室,就这一个房间都比她家还大。
路过客厅,林晚直接进入卧房,两米宽的大床房上隐约能看到隆起的被子,她看不清祁南骁,只好把窗帘微微拉开一条缝隙。
阳光照进来,林晚看到了裹成蚕蛹的男人:“祁先生?”
“祁先生?”
还是没人应,林晚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她顾不得其它,走过去拉着被子,慢慢往下拖,被子里缓缓露出一张帅气的面孔,双目紧闭,侧脸微红,额头上隐隐有一层汗珠。
林晚当即抬手往他额头上摸,果然,手背一片滚烫。
微凉的触感成功唤醒了祁南骁,他挣扎着睁开眼,眼底一片红血丝,看向那股舒适的来源:“你干什么?”
声音哑得跟声带被撕裂了似的。
林晚就这样对上祁南骁睡眼惺忪的眸子,足足对上了好几秒,两人谁没说话,直到林晚后知后觉,咻的一下撤回手掌:“你发烧了。”
祁南骁头很沉,有气无力的道:“我知道。”
林晚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祁南骁眉眼蹙得更紧了:“不去。”
林晚抿了抿唇:“你这烧的有点严重,不去医院的话,我帮你叫家庭医生上门?”
祁南骁不耐烦,心底有很多话要说,但嘴上却说不出太多话:“不要。热。”
光是这几个字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这被子裹得他快要热炸了,可他却没力气甩开。
习惯了他嚣张跋扈的样子,如今看他病恹恹的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林晚忍不住挑眉,伸手帮他把被子扯下来。
有外力的帮助,祁南骁很快摆脱了压着他的被子,他本能的抬手往外扯掉剩余的被子,正巧赶上林晚掀起眼皮,直接吓了一跳。
只见男人小麦色的胸膛直接裸露在外,哪怕现在他躺着,身前的肌肉线条依然分外硬朗,尤其是腰窝之下的人鱼线
等等,林晚赶忙制止住祁南骁继续扯被子的手,照他这样,他下半身绝对也是裸的!
咻的林晚立刻把被子重新给祁南骁盖回去,她心跳加快,赶忙道:“小心着凉。”
那股热浪再次裹着祁南骁,他不耐烦的蹙起眉头。这次,他费了更大劲掀被子。
林晚侧头偷瞄的功夫,恰好看到他的胯骨,她心头直跳,直接把被子拉到他脖子底下。
三番两次的捂他被子,祁南骁再次掀起沉重的眼皮,蹙眉,沉闷疲惫的声音响起:“你想捂死我吗?”
林晚目不斜视看着床头柜:“你你先把被子盖好。
话音落下数秒,祁南骁才意识到自己里面挂着空挡,主动抓起被子往上一蒙:“好了。”这下费神又费力,他更难受了,难受到想直接晕过去。
林晚余光看见白色的羽绒被下,只剩下男人黑色的头发裸露在外,他裹得倒严实,被子直接盖到脸上。
她看着想笑又怕他把自己给闷死,抓紧时间出去取药箱。
林晚动作很快,再次回来时刚好碰上祁南骁掀开被子透气,他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再次回来。
不知是他动作太快了,还是林晚眼尖,总之她进来时刚好看到祁南骁掀开被子,从林晚这个角度看,被子只盖住男人一半的身子。半边身体都被她看光了。
这次她确定了,他果然是luo睡!!!
林晚吓得眼睛一瞪,手上的药箱差点没拿稳。幸好,被子挡住了重要部位!
祁南骁余光瞥见她,本能的把被子拉过来盖上,眼神充满怨念的看着林晚,好似她故意要看他似的。
林晚撇了撇嘴,本着救人一命,她抽出体温计甩了几下,走过去:“祁先生,先量个体温吧。”
祁南骁已经没力气了,自己没病死,反倒是快要给林晚给折磨死了,说话都没劲了,浑身有气无力。
林晚见状眉头蹙得比他还重,尤其是他呼气还比吸气重,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她一咬牙,走到床边,轻轻掀开祁南骁的被子,想把他手臂拿出来,隔着被子什么也看不见,一不小心就摸到他的胸口处。
他身体滚烫,她手掌微凉,祁南骁很缓慢的睁开眼。
“你摸我干什么?”
第23章 上半身舒服就是下半身很……
男人低沉疲惫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林晚心惊肉跳:“谁摸你了, 我是给你量体温。”
祁南骁没心情也没力气,只是睁着眼看着林晚。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就算无精打采也能看出他不信她。
林晚无语,干脆掀开被子直接把体温计塞他腋下, 然后迅速抽回手:“小心体温计,我去给你倒杯水。”
祁南骁很累就想一个人睡死过去, 本来发烧就很难受了,再加上他大半天没进食,头晕目眩, 四肢发软。但他也知道林晚这么做是为他好。
其实被她的手触摸得还挺舒服的, 冰冰凉凉的, 总比捂在被子里强。
林晚离开再次回来, 手上已经多了一杯温开水,伸手拍了拍被子:“祁先生?”
祁南骁费力的抬起头, 她将杯子递了过去,乍一动,祁南骁连起身喝水的力气都没有,光看着那杯水干着急。
林晚一咬牙决定扶他坐起身, 结果伸手一拽发现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拉不动他。
“你动一动,我扶你起来坐着才好喝水。”
祁南骁心里忍不住偷笑, 脸上却面无表情,正打算一鼓作气配合她起身。
好死不死,林晚也正用力拉他, 结果她因为膝盖受伤没站稳,竟然被他借力拉着身体一起往下沉, 一个不留神,她整个人直接扑在了祁南骁身上。
祁南骁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平时他都穿着衣服, 这还是林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的身体。
幸好她的手按在床上,这才堪堪停住失控的身体,没有直接贴他身上。
不得不说,他的身材很好,常年健身让他身材恰到好处的性感,饱满的胸肌,完美的六块腹肌。
祁南骁微微抬眸,看着她,神色飘忽又挣扎。
两人对视了几秒,林晚心脏狂跳,片刻后,她迅速起身,马上帮他把被子盖好,给他塞了杯水,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祁南骁还算配合,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他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回来后又忍着头疼熬夜处理了一些邮件,洗澡前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也没多想,结果下半夜身子一会冷一会热,现在更是浑身都疼。
林晚趁这个时间把他的体温计拿过来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烧到快四十度了,难怪他脸色这么差,虚成这样,“你发烧了,39.8度,还是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祁南骁靠在床头,被子盖到脖颈处捂得他全身跟块烙铁似的,热得他心情烦躁,尤其是他下半身。
他现在就希望能把被子扯掉吹吹空调凉快凉快,偏偏林晚还在,他头更疼了:“不需要,熬过去就好了。”
再烧下去,他就要烧傻了!
林晚眉心一蹙,提醒道:“你这是高烧。”
祁南骁抿唇不说话,让他打针还不如让他死撑着。
林晚看着他闭着眼一动不动,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她眼里无奈之情溢于言表:“那你好歹先吃颗退烧药吧?”
回答她的只有空气。
林晚忍不住再次出声:“祁先生?”
祁南骁蹙着眉头,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他倒没装死,还回应了。
林晚拿出退烧药给他,看着他皱着脸把药吃下去,“你先在这休息。”
卧室里只剩下祁南骁一个人靠在床上,可能是生病的原因,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平常跳得快,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清晰。
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林晚扑他身上的画面,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又软又滑的,摸得他上半身舒服就是下半身很难受
想到这,祁南骁后知后觉被子里的下/半身好热,赶忙拨开一半被子散热。
啧,要不是林晚在,他用得着受这份煎熬吗?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林晚要是他的真老婆,他也用不着这样全身捂着了,说不定她还可以帮他擦身子
——
退烧药伤胃,林晚给祁南骁吃了药后便走到厨房,结果发现厨师做的午饭都不适合病人吃。她本想让厨师煮份粥,结果厨师做好饭就提前走了。
陈嫂倒是会煮粥,但奈何祁南骁嘴挑剔难伺候,他回来第一天就嫌弃过陈嫂做的饭太油腻。
最后她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做一份,熬粥有点来不及了,她只好做一份鸡汤米线,把米线剪碎方便勺子舀。
另一个珐琅锅上煮牛奶,想到祁南骁爱吃甜品,她又把热牛奶改成姜汁撞奶,发烧吃点姜对身体好。
等水开的功夫,林晚回想起方才倒扑祁南骁身上的画面,就差一点她就贴着他的胸膛了。
林晚就知道,这种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照顾这种事最容易出感情差错。这种时候稍微一点接触就会疯狂产生多巴胺。
这不,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出‘事故’来了。晃了晃脑袋,林晚重新恢复清醒,算了,祁南骁帮了她这么多次。
她就当报答他的恩情好了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医生眼里不分性别,她虽不是医生,但一样是照顾病人,别把他当男的看就行。
将煮好的面汤和甜品拜托陈嫂帮忙端上楼,祁南骁不喜欢陌生人进他房间,怕他介意,林晚便接过托盘自己端进去。
还未靠近就听到祁南骁在打电话,声音虚弱中带着慵懒:“给我点些吃的!”
“吃了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她走了。人家只是跟我是协议结婚,又不是我的老婆,你让人家怎么照顾我?”
林晚:“”一口气堵在喉咙处,感情他是肚子饿了,在背后偷摸嘀咕她!
思及此,林晚直接起动轮椅闯了进去,打得祁南骁一个措手不及。
祁南骁的确很惊愕,抬眸看着林晚,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他心虚的挂了电话。
两人四目相对,林晚先开口:“我看厨房还有些吃的,就先端上来给你。”
说着,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正准备走,就听到祁南骁说:“这是什么?”
林晚道:“鸡汤米线还有姜汁撞奶。”
祁南骁听完直接忽略热气腾腾的米线,拿起一旁的姜汁撞奶吃了一口,滑溜溜的奶块入口,甜而不腻,口感竟不输外面大饭店做的。
“这是你做的?”
林晚暗道,狗鼻子挺灵的,这都能吃的出来。
“嗯,发烧吃点姜可以发汗,和牛奶搭配口感会更好。”
祁南骁回想起昨晚吃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味道也很不错。他没想到林晚还会厨艺,做的甜品也很不错,心中不禁泛起微微的异样。
刚想问她,还会做什么甜品,就听到林晚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响。
林晚一脸尴尬,光忙活照顾他,都忘记吃午饭了。
祁南骁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你还没吃?”
林晚点头,正想跟他道别,下楼去吃饭,就听见他说:“米线给你吃,我吃这个牛奶就好了。”
林晚神色如常,淡笑着说:“不用了,楼下还有饭菜没人吃。”
祁南骁自顾自吃着姜汁撞奶说:“吃完碗筷一次性带走,省得你待会回来收拾。”
林晚嘴角一抽,该说他贴心好,还是黑心好,都这个时候还不忘了一边照顾她肚子一边不忘记奴役她。
行,既然他不想吃,那她就不客气了。
林晚端起米线,米线特意处理过,用勺子舀着就能吃,搭配浓郁的土鸡汤,鲜香无比。
她吃饭很专心,一举一动斯文且不做作,看得人莫名就食欲好起来。
静谧的房间里,两人默默吃着碗里的东西,是难得的轻松。祁南骁垂眸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愉悦,似乎和她待在一起,总能够体会到这种舒坦。
中途,林晚忽然开口:“网上舆论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助。”
祁南骁闻言,眉心微蹙。
林晚放下碗筷,看着祁南骁笑着道:“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网暴的事已经结束了,我家那边应该算是安全了。我想等过两天就搬回去住。”
祁南骁忽然就觉得碗里的牛奶没那么好吃了,他面无表情,薄唇抿成线,再次开口时声音清冷了许多:“你当我家是酒店?”
林晚一哽,无言以对。一开始搬过来就是为了避开网络暴力。
可这里毕竟不是她家,她住在这里到底还是不方便。
林晚道:“没有,你家很好,我住在这里也受到了很多照顾。之前我家的确不安全,你和祁爷爷照顾我,我很感激。现在问题解决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这么打扰你了。”
不就是想说,这里不是她家,她不想住了。跟他还打官腔,祁南骁放下饭碗,神色淡漠:“随你。”
撂下这句话,祁南骁重新躺下,想要盖上被子,发现被子的一角被他压在身下,拉都拉不动,气得他直接躺平。
寂静的房间中,林晚仿佛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一时间,她竟不知祁南骁是闹哪样,刚才不还好好吃东西的吗,怎么眨眼间就又不吃了?
生病的男人就跟小孩一样,阴晴不定。
林晚微不可见的叹了声气,收拾好东西,好脾气的哄着:“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可以打我电话。”
床上的人依然没说话,就跟睡死了一样。
等门关上,祁南骁才缓缓睁开眼,他从被子底下翻出手机,接通电话。
莫白道:“南哥,我给你叫了雍雅楼的生滚粥还有一些果汁。我让阿辉给你送过去。”
祁南骁脸色不是很好看,有病气更有怨气:“不吃了。”
莫白有些愣:“发烧还是吃些东西比较好。”
祁南骁心烦,这空调一会冷得要死,一会热得要死。吃了东西后身体也有了些力气,他烦躁的坐起身,下意识拿起床头柜的烟盒,想用尼古丁来安抚心底的不舒服。
“我吃过了。”
莫白有些意外:“好,那我让阿辉别送了。”
祁南骁晃了一下,硬着头皮道:“点了就别浪费,直接送过来,有人会吃。”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留下莫白在电话那端一头雾水,送过去给谁吃?柳山别墅里还有谁
林晚!想到这,莫白突然恍然大悟。
另一边,祁南骁扔下手机点了根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冷静了不少。
他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那句话多此一举了。家里那么多吃的,还有厨师做好饭菜,哪里会她缺吃喝了。
果然,发烧烧久了,脑子容易烧坏。
算了,就当是还她两份甜品的人情好了。抽了口烟,他想起祁占山之前在他面前夸林晚温柔贤惠。
祁南骁脑海里不自觉的出现林晚扇林震巴掌,踢李耀文裤/裆的画面,还有砸他裤/裆的事。
想到这,祁南骁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可不是贤妻良母,心慈手软的人。分明就是只睚眦必报的小猫,不轻易让自己吃亏。
但在文燕莉的事情上,她却又主动退让了。这让祁南骁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还很有原则,也很有分寸,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坚决不麻烦别人。
只是这份‘懂事’在某些时候过于疏离……
总归还是让她吃亏了,以后对她还是好一点儿吧。
祁南骁抽着烟,脑子不停的发散着思绪,这会儿身体倒没那么难受了,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那份姜的作用,总之,他现在出了一身汗后,身子舒坦了许多。
‘嗡~’压着被子的手机突然震动,祁南骁垂眸,屏幕上显示着‘方茗泽’的来电。
祁南骁按灭手里的烟,慢条斯理的接起手机。
“晚上出来聚吗?”方茗泽问道。
祁南骁靠在床上,神色淡淡:“不去了。”
方茗泽道:“你咋了,声音虚成这样。”
“昨晚干了一晚上?”
听着方茗泽猥琐的笑声,祁南骁面无表情:“你发骚呢?”
方茗泽‘切’了一声:“你不行啊,就一晚上,你就虚成这样?就算你是第一次也不应该这么差吧?”
祁南骁深吸一口气,拉着脸道:“别逼我在你生日第二天追杀你。”
方茗泽习以为常,笑得贱兮兮道:“嗐,这金屋藏娇了就是不一样哈,连咱大名鼎鼎的四少都把持不住了。”
祁南骁声线很平的道:“滚。”
方茗泽挑眉着道:“心情这么不好?该不会是没得逞,□□难泄吧?”
“方茗泽!”祁南骁咬牙切齿的出声。
方茗泽道:“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约你出来是因为我有个朋友,他手下有人接了个活要调查林晚。我现在跟他吃饭,晚上你来不来?”
祁南骁喝了口水,眉心微蹙,忽然沉声开口:“地址给我。”
第24章 诡计多端的男人
从祁南骁房间里出来后, 林晚便走到饭桌,厨师做的午饭已经凉了。
之前吃了鸡汤米线,她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嘱咐陈嫂把饭菜给撤了。正打算带着豆包回房间,就看见一个保镖端着个砂锅就进来, 见到她,恭恭敬敬道:“林小姐,这是南哥给你点的生滚粥, 雍雅楼的厨师刚做好的, 您趁热吃。”
林晚微愣一瞬, “好, 谢谢,你放桌上就行。”
待保镖走后, 她好奇的打开外卖,只见里面装着一个漂亮精致的砂锅,打开一股清淡的米香扑鼻而来。
里面还有牛肉、瑶柱、鲜虾等食材,鲜香无比。看得林晚都有点馋, 她舀了半碗出来吃,入口绵蜜软糯。
她可不相信祁南骁会这么贴心给她点吃的, 怕是之前想给他自己点的,结果吃了她的姜汁撞奶,他不好意思, 还她份人情呢!
接连吃了小半碗,林晚干脆又舀了一小碗继续吃, 心底想着祁南骁之前突然变脸的样子。
他是挺厉害的,有权有势,有情有义, 对自己人两肋插刀,对敌人杀伐果断。
老实说,祁南骁这人除了脾气不太好外,其它的都不错。虽然和他只是协议结婚,但能交到祁南骁这样的朋友,也算是这场婚姻里的一件幸事了。
这场婚姻里,祁南骁帮了她挺多的,看来自己对待祁南骁还是要更加耐心点才行,才能尽可能多的弥补欠下祁家的人情。
——
一个下午,林晚都在房间里看比赛,分析对手的招数,往常工作状态她都是全身心投入的,但今天却总是隔三差五的走神儿。林晚干脆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豆包出去散步。
祁南骁的别墅很大,电影院、健身房、游泳池、棋牌室、私人花园等应有尽有,林晚觉得自己不出门都能玩得尽兴。
她带着豆包逛到别墅的后花园,这里和大部分豪宅的花园一样,种植着名贵的花草,有园丁精心打理。她还看到了之前文燕莉跟她说的价值几百万的兰花,豆包想过去刨土,她赶忙拉住它。
这花但凡掉片花瓣,她都赔不起。但豆包就是不听,挣扎着要过去玩。
无奈之下,林晚只能开启遛狗模式,她开着轮椅往前跑,豆包自动追着她的轮椅后面跑。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到了后面成了狗子拉着她酷酷往前跑,林晚吓得连连惊叫。
“豆包慢点,要撞上啦。”
“汪汪汪!”
屋外嬉戏打闹声,打扰了刚洗完澡的祁南骁。他从浴室里出来,披着浴袍推开阳台的那扇门走到露天阳台,正好看到一只狗拉着一个轮椅疯狂往前跑,轮椅上还坐着个女人,正是林晚。
祁南骁撑着栏杆一愣,居高临下看到林晚长发披肩,坐着轮椅迎着风往前跑,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她身材比例极好。穿着天蓝色的长裙,露出白皙纤细的胳膊,哪怕来不及看清五官,也会被她如雪的肤色吸引。
跑得这么快,到底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祁南骁微微勾起唇角,好似之前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林晚陪着狗子遛了一圈,在后院门前停下,余惊未退的抓起狗头一顿爱的教训:“你个小坏蛋,你把我当狗吗?到底是我遛你,还是你遛我啊。”
豆包偏了偏头,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眼神,林晚气笑了:“今晚不给你加牛肉,惩罚你。”
祁南骁忍不住出声:“在它眼里你可不就是它的同类。”
林晚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抬头往上看,只见二楼露天阳台处,祁南骁赤着胸膛双臂撑着栏杆,慢条斯理的抽着烟,也不知他在那站多久了,有没有看到她的笑话?
夕阳余晖洒在他小麦色的胸膛上,泛着一层光,衬得他胸前的肌肉线条分外硬朗,充斥着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她匆忙瞥开视线,又觉得这样过于明显,硬着头皮转回视线道:“你听得懂狗语?”谁不会阴阳似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想说她也是狗。
祁南骁吐出一口烟,不答反问说:“你问问你的狗,是不是把你也当同类了?”
林晚当然不会上他的当,她低头,摸了摸豆包的耳朵。
豆包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林晚,点头回应:“汪汪汪!”
林晚笑容一顿,气呼呼的撸了一把狗头,也怪她眼神好,隔着这么老远,她都能看清楚祁南骁嘴角的笑意,还有眼底的戏谑。
心脏更堵了
回到室内,林晚第一时间把豆包关进房间。其实豆包在室内很少四处活动,但她知道祁南骁有洁癖,所以一直不敢把豆包放出来打扰到室内公共区域。
谁知,今天的豆包玩野了,趁着林晚背过身接电话的功夫,它直接钻空子遛了出去。
祁南骁裹着浴袍慢条斯理的走到一楼,就在他转弯时,忽然间一只金色边牧坐在他面前,吐着舌头朝他微笑,不时的发出一声:“呜呜。”
娇里娇气的,让祁南骁愣了一下,他走到厨房开冰箱拿水,小狗也屁颠颠的跟着他走到厨房,又在他面前坐下,笑嘻嘻的看着他。祁南骁拧水的动作一顿,低沉着声音问:“讨好我?”
豆包一动不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这么看着祁南骁。
祁南骁挑了挑眉跟它隔着三米远,一人一狗互相对视。都说动物是有灵性的,狗也是,许是豆包也看出祁南骁是这个家的主人,所以试探性的朝着祁南骁卖萌,讨好。
祁南骁修长的手指夹着半根烟递到嘴边,抽了一口,吐出细细白烟:“过来。”
豆包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似是犹豫了下,小步优雅的迈出小脚,走到祁南骁脚边面前坐下。
祁南骁被它听话乖巧的举动给取悦到,他蹲下,朝着豆包伸出右手。
豆包非常配合的把自己的小爪放祁南骁手掌心里。
祁南骁望着面前这只傻乎乎的小东西,心想着还挺好玩的,至少比它主人可爱。
左手夹着烟,祁南骁起身从厨师准备的食材里,用面包夹夹了块牛肉递给豆包:“吃吧。”
豆包眼睛亮晶晶的,咬住牛肉,咔咔嚼着,吃得津津有味。
祁南骁见它爱吃,干脆把厨师切好的那盘牛肉一起端了过来,挨个夹着喂狗。
看着豆包斯斯文文的抬头盯着他的手,他幼稚的微微抬起手,豆包跟着前脚站立。
祁南骁忍不住勾起唇角,那感觉就像是在
逗弄林晚似的:“你那主人抠搜,扣你的肉,以后别跟着她了,容易没肉吃。” 林晚着急忙慌出来找狗时正看到厨房里的祁南骁还有他脚边一脸没出息的狗子。
吓得她顾不得祁南骁说她坏话,三五步走过来,一把子薅住豆包,有些惊慌:“抱歉,我下次一定会把它关好。”
祁南骁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林晚,虽是面无表情,但眼底分明带着不赞同:“关它做什么,它只要不会乱拉,随便它去哪。”
豆包稍稍一偏头,甩开林晚的手,小碎步走到祁南骁身边,讨好似的蹭着他的腿,那模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林晚快要气死了,她平时缺它吃缺它喝的了?就这么被人几块牛肉给骗走了。
“我怕它掉毛,给你家里添麻烦。”林晚咬着后槽牙说。
祁南骁不以为意,一边给豆包丢牛肉,一边用理所应当的口吻道:“多请些佣人打扫卫生不就行了,又不是花不起这个钱。”
豆包:“呜呜!”
林晚:“”她这么做还不是怕他洁癖事多,嫌弃她和她的狗!
感情现在,倒成了她多此一举,还遭遇到她家狗子的嫌弃!然后他再出来,用点好处收买她家狗子的狗心!
男人,果然诡计多端!
她能怎么办,她只能笑着回应:“好的。”
祁南骁起身洗手,林晚从他手上把剩下的牛肉接过来,这些都被豆包给碰过了,也不好给人吃了,干脆一起做成狗粮给它晚餐好了。
说干就干,林晚拿出豆包专用的锅放水,准备等水开把牛肉烫一下,然后放狗粮上面给它吃。
祁南骁洗完手也没走,就站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擦手。林晚不好把人晾着,没话找话道:“你的病好些了吗?”
祁南骁低声道:“嗯,多亏了你的牛奶,吃了后就发汗了。”
林晚暗道,他那病明明是吃了退烧药才好的,关她的姜汁撞奶什么事?
“那就好。”也不搭茬。
祁南骁道:“挺好吃的。”
林晚:“谢谢。”
祁南骁疑惑的看着她:“该道谢的不应该是我吗?”
林晚道:“我反应能力比较快吧。”
祁南骁勾起唇角:“我吃了你的牛奶,你跟我道谢,确定不是你憨吗?”
林晚一本正经道:“可能我人比较老实吧。”
听她一本正经开玩笑,祁南骁忍不住勾起嘴角:“谁家老实人往人裤/裆招呼?”
林晚心虚的清咳了几声。还不只是打了一个男人的裤/裆。
话题再次沉寂,祁南骁主动问:“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
林晚转身,边找牛奶边道:“找人学的。”
祁南骁先林晚一步把牛奶递给她:“跟梁园饭店的姜汁撞奶口味很像。”
林晚勾了勾唇角:“梁园饭店是我朋友家里开的,我跟里面的一个大厨学过。”
当初林国冬是特意为了照顾何俪,跟梁园饭店的陈大厨学的。林晚顺便也一起学了。
那时候,何俪已经病到吞咽困难了,她跟林国冬都学了不少菜样,专门做给何俪吃。
姜汁撞奶就是其中一道,很适合病人吃。
祁南骁不动声色的道:“梁家的那个饭店?”
林晚点头:“嗯,我跟梁家的一个孩子从小就认识。”
祁南骁看了她一眼,暗戳戳的问:“青梅竹马?”
“不是,我跟梁子超是好朋友。”林晚赶紧道。
祁南骁似是思考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梁景宸倒有个表弟叫梁子超,听说他三天两头换一个女朋友,专爱年纪比他大的女人。”
林晚:“”
“呃,他从小到大只喜欢姐弟恋。”林晚觉得自己应该为好朋友申明一下,他不是喜欢年纪大的女人。
第一次从祁南骁嘴里听到自己好兄弟八卦,心底总觉得怪怪的,总有一种偷偷说好朋友坏话的既视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晚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祁南骁明显的笑了下。
说话的功夫,林晚已经把狗粮搭配好了,两人并肩往外走,祁南骁拐弯准备上楼:“谢谢你的甜品。”
林晚顿住脚步,看着他笑了笑:“不客气。”
祁南骁回到卧室,刚走到衣帽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方茗泽’的来电。
他接通后点了外放。
方茗泽问:“晚上饭局约哪里?”
祁南骁:“你安排。”
“去老顾那?”
“前天刚吃他家。”
“那去吃粤菜?”
祁南骁扔下手机,脱下浴袍,结实的手腕从衣柜里取了件黑色衬衫:“太清淡了。”
一旁的梁景宸道:“不行去我那吧。”
祁南骁扣手表的动作一顿,拿起手机:“也行。”
梁景宸:“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让陈大厨给你安排。”
祁南骁不动声色的道:“他做的姜汁撞奶不错。”
梁景辰笑道:“行,我让他亲自给你做!”
“嗯。”
手机挂断前,祁南骁听到方茗泽跟梁景宸吐槽:“幸好他生病不爱找医生,不然谁照顾他谁倒霉。”
祁南骁闻言忽然想到了林晚,她照顾他都没嫌弃他麻烦。他哪里麻烦了,明明就很好说话,让吃药就吃药,让盖被子就盖被子。
想到这,祁南骁忽然放下手中的黑色领带,饶有兴致的选了条暗蓝色的领带系上。
第25章 信任本身就是一种喜欢……
祁南骁上楼后, 林晚就把豆包带进它的房间里。豆包的房间位于一楼的一间保姆房,里面有一个大型狗笼是它的窝。
“臭狗狗,你怎么这么有眼色, 知道讨好这个家的主人?”
豆包:“呜呜。”
“讨好他也没用,很快你就得跟我回家住了。”林晚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她的话, 一个人碎碎念完就把它关进笼子里。
临走前,口袋里的手机响。
是洛梵打过来的,接听后就听见她声音雀跃:“晚上一起吃饭?”
林晚:“什么好事?”
洛梵翘了翘嘴:“姐姐我的小作坊终于签下第一个艺人了。”
洛梵前段时间自己折腾开了家经纪公司, 励志要成为‘包养’一群帅气男明星的富婆。
洛爸得知女儿的志向后更是第一个砸钱入股, 有金主爸爸在, 洛梵的创业之路一直很顺利。
林晚挑眉:“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你来接我?”
“包的。”
挂了电话,林晚的微信群消息一条加一的出现。洛梵找了林晚后, 紧接着在群里通知梁子超。当得知洛梵公司签下艺人后,梁子超说什么也要坑洛梵一顿大餐。
林晚回房收拾了下,其实她今天的装扮也不用换衣服,水蓝色的长裙搭配白色运动鞋干净利落。自从她膝盖受伤后就喜欢穿裙子了, 穿,脱都方便。
等到洛梵到了后, 她才拎着包出门。
保镖通知了林晚后便放洛梵的进来。林晚上了车,才发梁子超也在。
洛梵迫不及待的说:“我去,你居然住在柳山别墅!我现在才有你嫁入豪门的既视感。”
林晚面容镇定的关上车门道:“不是我的, 我只是借住的。”
洛梵惊讶道:“祁南骁的房子,安排你住进来, 他不会是故意想跟你培养夫妻感情?”
林晚翻了个白眼:“想多了,只是巧合。你要是被按头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你会喜欢上他?不讨厌就已经很客气了。”
洛梵耸了耸肩:“谁知道, 万一他是抖M,又或者他是恋爱脑呢?”
林晚闻言一言难尽:“你自己听听你说的像话吗?”
洛梵忽然压低声:“诶,你俩住一个屋檐下,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林晚忽然想起中午,她差点摔祁南骁身上的画面,虽然被她的手给撑住了,但他身上的滚烫不是假的。
清咳一声,林晚出声道:“没有。 ”
洛梵没有注意到林晚的心虚,她看了眼后视镜道:“说实话,看他让你住这儿,我对他印象好了那么一丢丢。”
梁子超开着车,附和道:“我也是。”
林晚勾起唇角:“他要是对我不好,难道你们还想打上门去?”
洛梵小声嘀咕:“我要有这本事,我就让我弟娶你了还轮得到他?”
梁子超从旁轻啧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弟今年才13岁。”
洛梵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嗐,这不还有几年就成年了嘛。弟弟不比老男人香?等他长大也不亏。”
梁子超:“禽兽。”
林晚忍俊不禁:“你俩,一个喜欢姐姐,一个喜欢弟弟也没好到哪里去。”
梁子超勾起唇角笑道:“你不懂姐姐的好,有经验会调/教。”
洛梵坐副驾同款笑容:“你不懂弟弟的好,年轻气盛,横冲直撞力气大。”
两人说完还对视了一眼,一起道:“成年人的快乐,你不懂!”
林晚:“”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说说笑笑,一路到达饭店,洛梵今天是下了血本带两人去了京市很有名的饭店。
点菜的时候,洛梵对着服务员报了一长串的菜单,林晚大致浏览下菜单,发现上面的菜单价格贵到离谱,一道拍黄瓜卖你188。
梁子超赶忙说:“够了,就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洛梵边翻菜单边道:“姐姐我今天高兴,签了个底子不错的弟弟,就当是庆功宴。”
等酒水上齐,三人举杯,林晚笑道:“祝你早日上市,成为富婆。”
洛梵笑眼弯弯:“好说,好说。”
梁子超道:“那我祝你夜夜笙歌。”
洛梵清咳一声:“瞎说什么呢,我这是正经经纪公司。”
梁子超横了她一眼:“你敢说你一开始不是奔着养鱼去的?”
洛梵被戳破心思,额了一声。
梁子超一脸小人得志:“我就说吧,以后你再敢帮我妈给我相亲,我就去告诉你妈,你在公司养了一池子男明星。”
洛梵放下杯子,做势要去掐梁子超,梁子超咻的跑到林晚身后,林晚像个无情的机器人,轮椅被两人拖来拖去。
梁子超他妈一开始相中洛梵当她儿媳妇,各种暗示洛梵,恨不得把她当亲女儿养。
洛梵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直接帮梁妈妈一起物色儿媳妇,久而久之梁妈妈也知道了洛梵的意思,便不再撮合她跟梁子超了。
其实,他们三人已经认识十多年了,彼此都不是对方的菜,压根没有互相喜欢的意思。
梁子超喜欢会调/教的御姐,洛梵喜欢会体力好的弟弟。
至于她,林晚想不出自己会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在她的认知里,爱情是最无情的,碰什么都不要碰爱情,谁先放不下谁就输了。
有时候林晚就在想,其实她和祁南骁这种形式主义的婚姻也挺好的。
她不会干扰祁南骁的感情生活,而这段婚姻也给她提供了不少便利,她也不亏
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中途服务员敲门进来,洛梵嘱咐她买单,却不料服务员微笑着说:“您这桌单已经买过了。”
洛梵面露惊讶,看着桌上的两人:“你俩干什么跟我玩抢单这套?”
林晚放下筷子,眨了眨眼:“我都没出这包间的门。”
梁子超倒是出去上厕所过,但是他并没有去买单:“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跟你客气的那种人。不是我买的。”
这就怪了,洛梵和梁子超同时一脸懵的看着服务员。
服务员礼貌的道:“是对面包间名叫秦东言先生买的。”
梁子超不确定的问:“秦东言?”
服务员笑着道:“是的,秦先生就在对面包间,他说如果三位不嫌弃的话,可以过去一叙。”
梁子超愣了一瞬,看了看林晚又看了看洛梵。
洛梵道:“不会是看在你面子上给我们买的单吧?”
梁子超摇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过去不就知道了。”
人家都这么邀请了,他们三还不过去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三人一起往外走,待走到对面包间门口时,门突然被里面的人打开,走出来一个气质极好的女明星,还有她的经纪人。
林晚认得这个女明星,是娱乐圈当下很火的演员。
秦东言看见来人,起身出来迎接:“学妹,你们来了,快请进。”
梁子超和洛梵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透露着同样的意思:这是冲着林晚来的。
林晚笑着往里走:“秦先生。”
两边人马在门口碰面,秦东言作为中间人自然要给双方互相介绍,寒暄完,女明星带着她的经纪人走了。
秦东言带着林晚三人进了包间的客厅坐下。
梁子超道:“谢谢东哥替我们买单,为了表示感谢,我们也给东哥点了瓶酒,还望您不要嫌弃。”
秦东言给几人各自倒了杯酒:“小事。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
秦东言给林晚的杯子里加的是鲜榨果汁:“学妹,舆论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林晚笑着道:“已经解决了,谢谢秦先生。大家都这么熟了,叫我林晚就好。”
秦东言道:“好啊,林晚。你也别叫我秦先生了,直接叫我东言就好。”
林晚抿了微笑:“好。”
秦东言是个很健谈的人,几句话便能将话题带起来,又能细心的照顾到每一个人,就连跟他最不熟的洛梵,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对了,林晚,我听说你们击剑队有给一些品牌代言?”
林晚先是一愣,不明白他突然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
秦东言接着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旗下的国际学校想和国家队的运动员进行一些合作。向学生们推广运动项目。击剑这项运动也是我们重点推广的。我们想用运动员效应让我们的学生们爱上运动,全面发展德智体美。”
“击剑这项运动,我个人是想跟你合作。你看如何?”
这种合作方式,林晚也在队里听说过。一些贵族学校会邀请运动员到学校跟学生互动,鼓励学生们热爱运动。
这也是国家队允许的,但林晚对这些合作并不太感兴趣,而且她现在腿受伤了更加不方便做这个带头人。
林晚刚想开口拒绝,就听秦东言忽然开口:“对了,我还找了另一个击剑运动员,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你一起搭档。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你师兄沈怀川,你们要是能一起搭档就最好了。”
林晚抬眸,清冷的眸子里带着惊诧。
——
祁南骁还是很想吃姜汁撞奶,谁让他中午被气到了,没吃够。
吃了退烧药后,他的身体好多了。原本没打算出门的,但听到方茗泽说有人调查林晚,他还是决定出去一趟。
毕竟一开始就答应了老爷子要照顾好她,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老爷子也不好受。一顿自我洗脑后,祁南骁换了衣服出门。
到了梁园饭店,方茗泽和梁景宸也刚到。
方茗泽穿着骚里骚气,一见到祁南骁下车就阴阳怪气:“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大病初愈的祁少屈尊光临本店,是爱吗,不是,当然是陈大厨的姜汁撞奶啊~”
祁南骁睨了他一眼:“让你没事少去唱戏,你不听,这下连性别都变了。”
方茗泽吊儿郎当道:“我要是变了,我第一个找你们。”
三人往里走,前面有人开门。
梁景宸从旁笑道:“找我们做什么,又不是我们逼你做的。”
方茗泽道:“这种好事当然要拉上你们俩一起去啊!”
祁南骁选了个位置坐下:“滚。”
方茗泽侧头贱兮兮道:“哦,差点忘了,祁少还没开过荤呢。”
祁南骁抬脚就要踢过去,方茗泽机智闪开:“诶,真话也不让人说了?”
梁景宸把服务员端上来的姜汁撞奶放到祁南骁面前。
祁南骁吃了一口发现跟林晚做的始终有区别。
方茗泽忍不住调侃:“好吃吗?”
祁南骁眼皮都懒得抬,淡漠道:“一般。”
方茗泽不理反问:“你还吃过不一般的?哪家的?”
祁南骁冷眼横着他。
方茗泽笑着道:“行行行,不说废话,聊正事。”
他抿了口酒道:“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朋友是港城的,他在那边常年游走在灰白两道,手底下有各种渠道弄消息。他有个手下接了个单子要调查林晚,重点调查她的私人感情情况。我当时正在和他吃饭,听他手下跟他汇报了这件事。我就留了个心眼,转头让人查了下下单的人。你猜我查到了谁?”
祁南骁点了根烟,烟雾飘散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孔前,看不清神色:“谁?”
方茗泽扯了下嘴角:“是一个叫周惠的女人,这个人居然是林晚的亲生母亲。”
祁南骁吐了口烟,眼里神情意味不明。这调查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毛病,可仔细一想,谁家亲妈会找灰手党调查自己亲生女儿的情况,还重点强调私人感情,这里面没鬼,他都不信。
结婚前,祁南骁查过林晚的背景,不过并没有过于详细。只知道她亲爸死了,亲妈改嫁入了豪门。
林晚十岁就被林国冬夫妇俩收养长大。
祁南骁想要更详细的资料,只需一句话交代下去,只不过他一开始并没那个心情去了解她,他对她又不感兴趣,了解她对自己没什么威胁变够了。
可是现在,他忽然开始好奇,林晚的过去。她的资料里似乎曾经还受过心理创伤,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脑子不停的在转,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燃了半根,烟灰掉落,方茗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祁南骁回过神,眼神恢复清冷:“干什么?”
方茗泽道:“你发什么呆?梁景宸刚刚说的事你没听到吗?
祁南骁抬眸:“什么事?”
梁景宸道:“关市那块地出了点问题,秦东言不知从哪冒出来要抢了我们的成果。”
祁南骁往烟灰缸里弹烟灰,冷冷道:“他想得倒是比长得美。”
半年前关市那边想要招商引资建工厂,梁景宸的姑父找到他拉投资。
梁景宸叫上祁南骁和方茗泽共同出资八十亿在关市发展工商业。关市那边答应额外划一块地,以优惠价格给他们商用。
这块地可用于工业、地产、教育、医疗行业,这要是建成了就是个金袋子,每年上百亿收入。祁南骁早就看中关市毗邻京市的地理位置,想要在关市搞一个商业医疗。
谁知一纸令下,关市成为重点经济开发区,因为靠近京市,关市成为了重点发展城市,这块地也成了香饽饽。
之前的手续都还在政/府部/门走着,如今却因为换了人,把手续卡着迟迟不放。
那块地,原本祁南骁是要用来建商业医疗的。祁家占50%,方家占15%,梁家占15%,公家占10%,剩下的分给一些人脉和合作伙伴。
一开始梁景宸也不把秦东言放眼里,再大的本事也掰不过祁、方、梁三家。
可这次不一样,梁景宸不得不重视,因为秦家现在有本事跟他们抗衡了。
梁景宸推了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道:“秦东言那边想用这块地建贵族学校,那边是新兴科技城市,又背靠京市,目的是缓解京市的负担。为了防止污染,工业不被重点规划。想想也知道以后能留在那边的都是中产以上的阶级。教育、医疗这两个行业会是未来最好的产业。秦东言申报的是教育,背后还有秦东言他爸背书,也难怪他敢从我们嘴里夺食。”
“听说,他们最近一直在和国家队的运动员合作,准备在学校里大力推广奥运项目,用名人效应赚足了眼球,打响名气。”
祁南骁闻言眼眸微眯,淡漠道:“呵,不过是用舆论去包装商业罢了。”
方茗泽道:“说实话,要是秦东言和他爸真的下场,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祁南骁勾起唇角:“要想让其亡,必先令其狂。你以为上头会看不到这些吗,人家不也是在等时机成熟了再宰。”
他语气淡漠清冷,穿着纯黑色衬衫清隽矜贵,他手里夹着烟,烟雾缭绕的背后,深邃的黑眸里平静却又肆无忌惮。
梁景宸听出祁南骁话里的意思,正因如此,他才勾起唇角:“看来,不用等我们收拾,自会有人收拾了。”
祁南骁不可置否,祁家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直系不得从政。
祁占山看得远,知道当权者的忌讳。靠着祖辈也许可以得几分薄面,但后代若是作死,打破某一领域的平衡,则必将遭受到重击。
“我们还是按我们的计划走,要是碰到对方来硬的,我们也不用客气。最好是逼得他们先出手,他们的动作越大,越是会被上头关注。”祁南骁淡漠的道。
“行,借力打力嘛。”
梁景宸很佩服祁南骁这个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比谁都清楚祁南骁这个人有多善于攻心计。
祁南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会是个只知道发脾气和打打杀杀的纨绔?权势财富积累到一定地步,这样家庭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是无脑的莽夫?
出生就在罗马的人,从小就知道掉下去的人生会有多残酷,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财富,他们只会比别人更加努力的活着。
这边正聊着正事,一旁的方茗泽正跟手机里的几个妹妹调/情,聊着聊着,他就忽然惊讶出声:“这不是林晚吗?”
祁南骁听见‘林晚’二字,本能转头,就看见方茗泽递过来的手机。
屏幕上出现一个模糊的视频,一开始是狗仔拍到某女明星夜会金主(秦东言)的视频,视频里女明星正走出包间,她身后秦东言侧身低头笑着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水蓝色长裙,坐着轮椅,还有熟悉的侧颜,以及她身旁的梁子超。
祁南骁几乎一眼就确定了这是林晚,他眉心紧蹙。她跑去跟秦东言见面做什么?
方茗泽发出意味深长的语气:“你不找人查一下她跟秦东言什么关系?”
祁南骁冷冷道:“什么关系都不会是你认为的那种关系。”
方茗泽闻言一愣,随即挑眉:“这么信任她?”
祁南骁面无表情的瞥了方茗泽一眼:“你觉得她是傻还是蠢,在明知道她和她爸在我们家的羽翼下还背着我出去找别的男人,她图什么?”
方茗泽不以为意说:“谁知道呢,万一她就喜欢秦东言那款温情款款的暖男呢?”
祁南骁冷声否认道:“她不是恋爱脑。”
方茗泽笑了,撑着下巴盯着祁南骁:“这么肯定?才认识多久,你就这么了解她,相信她?”
祁南骁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轻一蹙:“我相信我的判断力。”
方茗泽看热闹不嫌事大:“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信任本身就是一种喜欢。”
第26章 心乱了
今晚这顿饭,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那碗姜汁撞奶到最后祁南骁也没吃完。
不知道是生病不舒服的原故,还是因为工作不顺利,总之祁南骁的心情不是很好, 说不出来的烦躁,面无表情的瞥了方茗泽一眼:“你脑子里除了男女那点事, 能不能装点别的?”
方茗泽不以为意还跟一旁的梁景宸道:“景宸,你知道在意一个人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梁景宸推了推眼镜配合的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茗泽似笑非笑道:“当然是从你的心情因一个人而起伏不定时开始的。”
“闭嘴吧你。”
祁南骁灭了手里的烟,黑着脸起身往外走。
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出现了当初在夜店里, 秦东言勾搭林晚的画面, 告诉她, 他们是校友是师兄妹。
这狗男人果然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她, 心怀不轨。
方茗泽跟祁南骁并肩走,见他冷着脸, 眸子微挑:“你也别生气,林晚长得这么漂亮,又如此优秀,谁能不喜欢呢?”
祁南骁面无表情的说:“天底下不缺长得漂亮的女人。”
方茗泽早就习惯了祁南骁的口是心非, 挑了挑眉道:“以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女人的漂亮可分三层, 第一层是肉/体,第二层是气质,第三层是思想上的性感。光是前两个条件, 林晚就达到满分了。”
别的他没听全,就只听到方茗泽说林晚身材好。同为男人, 都是视觉‘动物’,方茗泽一开口,祁南骁就知道林晚的形象咋方茗泽脑子里过了一遍。
祁南骁停下脚步, 看着方茗泽的目光渐冷。
方茗泽一见他这样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就是喜欢而不自知,还乱吃飞醋。
举手投降,方茗泽无奈笑道:“好好好,我不想。”
祁南骁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回家的路上,祁南骁靠在车后座刷手机。心里想的是方茗泽之前说的话,女人的三种漂亮。
她是挺漂亮的,三种都占齐了。也许是常年运动的原因,她的身材很好,该长肉的地方一点也没少。光是站那儿就有不少眼睛往她身上瞥。明明长着一张妩媚,气质却安宁且强大。骨子里的宠辱不惊,思想上独立坚定,她有一种不作妖的美。
但要说她勾三搭四,祁南骁是不信的。不是他过分自信,而是换谁处在林晚那个位置,都会优先选择他。
同样条件,秦东言有的,他祁南骁都有,甚至比他还好,但他有的,秦东言未必会有。
比如结婚证
晚上十点,车子缓慢驶进柳山别墅,停在家门口。
此时明月当空,月如锆石。路灯树立在草坪上,勉强映着不远处的车子,金属车顶映天上月亮的缩影,冷冽沉寂。
祁南骁滑下半边车窗,手指搭在窗边沿,修长的指间还夹着一根烟。烟熏如密织的网,薄如蝉翼。
别墅二楼的某处,依然亮着温暖的光,晚风轻轻拨开阳台门后的窗帘,泛起丝丝涟漪,遮住繁华,缀满温馨。
比起外面的熙熙攘攘,这里的宁静柔和更让人轻松留恋。
祁南骁眼底划过一抹光,突然觉得今晚的‘烟’莫名就很香。
心情好,他就睡不着,睡不着就想找点事干。
于是,五分钟后,原本睡得正香的豆包突然被人类给薅起来。
豆包气呼呼,站在原地甩了甩毛发。
祁南骁就坐在狗窝前,一人一狗,互相对视,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冻干:“过来。”
豆包很没出息的乖乖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爪子轻轻碰了碰祁南骁。
祁南骁继续诱惑,跟它握了手后才把冻干奖励给它吃。
豆包黑鼻子往前一凑,果断咬住祁南骁手里的冻干,咔咔吃起来。
祁南骁看着面前乖巧的豆包,身上的毛发跟它的眼睛一样干净。心想着不愧是林晚养的狗,颜值随主人,差不到哪里去。
左手拿着冻干,另一只手伸出来,祁南骁幼稚的勾起唇角:“小子,留在我这吃好住好还有大草坪可以跑。回你那个三室两厅的家,可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
豆包小脑袋稍一偏头,条件反射的把爪子搭在祁南骁手心里。
祁南骁说:“连你都愿意在我家住着,就你主人一门心思往外跑。”
豆包:“”
祁南骁继续喂它:“你那抠门主人,她会大半夜给你喂零食吃吗?她给住带草坪的房子吗?”
豆包:“汪汪。”
这次豆包没有吃祁南骁手里的冻干,摇着尾巴转头就跑了。
祁南骁不明所以,稍一偏头就瞥见一身鹅黄色睡衣的林晚。
她站在灯光下,肤白如光,长发披肩,睡裙外边还穿着一件针织外套,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真真冰肌玉骨。
林晚本来是下来倒水的,陡然发现豆包的房间亮着灯,她便直接走过来,没想到就这么碰到祁南骁跟她的狗在背后嘀咕她。
祁南骁一点也没有被抓的尴尬劲儿,反而镇定自若的问:“还没睡?”
林晚点着有些僵硬的头:“嗯。你怎么也还没睡?”
祁南骁拿出几颗冻干放地上,弯着腰轻点冻干旁边的空地:“喂狗。”
林晚一言难尽,尝试解释:“它晚上吃过了。”
祁南骁抬眸:“吃过了它还这么饿?”
林晚抿唇:“你喂它吃的,它肯定吃啊。”
祁南骁起身道:“它想吃就是饿了。”
林晚一言难尽,摸着豆包的脑袋:“它就是个吃货,你给它再多吃的,它都能会吃下去。”
祁南骁不着痕迹的盯着林晚的脸,她坐在离他只有一步远的地方,五官柔和精致,细碎的发丝垂落胸前,她似乎很喜欢穿睡裙,只不过这一次外面还套了件外套,还扣上扣子,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两人待在这里和狗互动,莫名有一种夫妻俩在教育孩子一样感觉。想到这,祁南骁忍不住勾起嘴角。
林晚并不知道身旁人脑子里已经想歪了,她想起下楼前梁子超提醒她,秦东言跟祁南骁在商场上是竞争对手。而她今晚见了秦东言,还被狗仔给报道出去了。
估计祁南骁也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误会她是别有用心?
想到这,林晚决定主动坦白:“祁先生,我跟朋友今晚在余鹤吃饭恰好碰到了秦东言,就跟他聊了几句,没想到会被狗仔不小心拍进去曝光了。”
祁南骁看着林晚那张客气谨慎的面孔,不由得道:“不管你跟我是私底下是不是协议结婚。你跟我领的证是真的,在外界看来我们就是夫妻是一体。秦东言跟我是商业对手,你跟他来往太多的确不妥。”
林晚点头:“我知道,今晚是个例外。他找我想让我给他的国际学校当代言人,我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也已经拒绝他了。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和他接触。”
虽然她跟祁南骁也没熟悉到哪里去,但非要在他和秦东言之间选的话,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祁南骁。
祁南骁闻言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秦东言那人野心勃勃,性格阴鸷奸险,跟这种人没什么好交谈的。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犯不着找外人。”
林晚一愣,什么时候祁南骁把她也当自己人了?从前他恨不得她不要麻烦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态度不再是疏冷、嫌弃了。而他们之间聊天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林晚眼神涣散的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祁南骁第一次见到林晚如此温柔乖巧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却让他情不自禁的心乱起来:“林晚。”
林晚抬眸,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嗯?”
祁南骁喉结上下翻滚,有些慌张的移开视线,又似乎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转回视线,他低沉着声音道:“有个叫周惠的女人找人调查你。”
林晚闻言,忽然绷紧身体,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周惠?”
祁南骁居高临下睨着林晚那张充斥着震惊和惶恐的脸,她眼里有恐惧有愤怒有不知所措。祁南骁不知道林晚在听到自己亲生母亲的名字时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事,这个周惠对林晚并不好,才会让林晚听到她名字时如惊弓之鸟般害怕。
第27章 鲨鱼肌
林晚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周惠了, 这些年在林国冬和何俪的照顾下,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阴影,可当她再次身临其境时, 依然还是会让她浑身发冷。
她梦见小时候在北方过年,窗外到处都是冰天雪地, 林栋从外面回来时。林晚正在窗户里面贴窗纸。林栋穿着军大衣肩膀上全是雪,他就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就隔着玻璃。
林栋冲她做鬼脸, 林晚被他逗得一直傻笑, 屋内暖气充足, 哄得她脸颊上的两团肉粉嘟嘟的。她朝林栋招手, 让他快点进来。
林栋钻着大帐遛进屋,看见林晚要下炕, 他赶紧把怀里捂着的烤地瓜拿了出来。
那地瓜就用白色塑料袋装着,外表皱巴巴,表皮一拨开红彤彤还冒着热气。林栋手掌厚,捧着也不怕烫。 林晚记得北方的红薯很甜, 小时候的红薯还没那么大个,也没有现在的品种甜。但却是她记忆里吃过的最好吃的红薯了。入口绵软, 很烫也很甜,一直被林栋捂在心口,也没冷掉。
她还记得这是派出所对面那个大婶烤的, 因为每次林栋去,她都会挑个头最大的那个卖给他。
那大婶的孙子叫皮皮, 小时候还是林晚的小跟班。皮皮爱流鼻涕,老是有人欺负他。有一次,恰好被林晚给碰见了, 她路见不平把欺负皮皮的小孩给打了一顿。
当然,她也受了伤,滚得全身都泥。回家后难免遭到周惠的冷眼和谩骂。
林栋心疼她,带她出门要替她报仇。
林晚拉着林栋就去那家人门口,林栋就笑眯眯的抱臂在一边看她和那个小男孩对骂。对方家长想过来干预,林栋就虎着脸瞪回去,他们动都不敢动。
那时的林栋本就刚从部队专业,在派出所上班不久,街坊邻居对他不是很熟,只知道他是新来的公安。林晚一战成名,成了两条街的大姐大。周惠知道后,骂她是女土匪,野孩子。
林栋听到这个称呼少不得又跟周惠吵了一顿。
周惠是十里八乡长得最漂亮的女人,很久以前就有人挖她出道。她在外面闯了一圈没成功回老家嫁给了林栋。她一直想让林栋转业下海经商,林栋不同意,她就一个人去海市闯。
林晚是奶奶带大的,跟周惠并没有多少感情。
这个年是周惠唯一回来过的年,也是她跟林栋闹离婚的一年。
林晚本以为他们离婚后自己肯定会跟林栋的,可是没想到林栋并没有要她的抚养权。
她还记得林栋走的前一天,带她去跟两条街的小孩打了一架。无论她摔了多少次,被打了多少次,他都没有心疼她一下,还要求她必须站起来继续打。
林晚很伤心,哭着把他骂了一遍,还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她至今还记得,林栋那张吊儿朗当的脸上因为过于伤心而皲裂的表情,他跟她说,以后遇到有人欺负她就要像今天这样打回去。
林栋这一走就是一辈子,也许他曾经回来看过她,也许一直都没有。林晚也不确定,一直到林国冬带着林栋的骨灰盒回来,她才知道林栋死了。
因为还有犯罪分子没有抓到,她并不能跟林栋扯上关系,户口也都是落在周惠那边,她只能跟周惠。
一年后,周惠带着她到了海城,林晚见到了周惠的新欢,那是个长相很儒雅的男人,有钱还斯文满足了周惠对另一半的全部幻想。
但林晚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个恶魔,明明看上去儒雅温润的一个人,可他看她的眼神里,永远都是直勾勾的不加任何掩饰的阴骘。
他是个疯子,以伤害他人为乐,享受控制和支配他人的快感,温润的表面下是心狠手辣,无处不在的危险。
他每次打完周惠都会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原谅,也总会花钱给她营造浪漫求爱。她从不反抗,天真的企图用忍受讨好男人又或者唤醒男人最后的良知。
在周惠身上渐渐没了虐待的快感后,他把目光盯向了8岁的林晚。他最喜欢的就是把她关在楼梯边的储物间也不打她,只是让她看着周惠被打,享受她精神崩溃后的呻吟。
每每在她精神崩溃后,周惠就会接到他的指示跑到她身边散发着母爱,照顾她,让她逐渐依赖上周惠。的确有那么长的时间,她把周惠视为她唯一的依靠。
每每她向周惠求救,周惠就会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执拗:“乖,你只要好好听话,周叔叔就不会教训我们了。”
“你周叔叔很爱我的,他只是心情不好,他会变好的,他说过会对我好一辈子的,他说过的。”
很多年后,林晚才明白她母亲陷进了畸形的爱情陷阱里。
林晚尝试过报警,可得到的却是周惠包庇那个男人,指责她不懂事。等警察走后,她被周惠亲手关进储物间里,这一次,那个男人看着周惠打她。
他成功的把周惠拉入地狱,从受虐者成为了施虐者,他高高在上,冷眼旁观欣赏林晚的崩溃。
本以为是相依为命的母亲,却成了伤害自己的刽子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林晚痛苦了。
那一年,她10岁。和亲生母亲决裂,在林国冬的帮助下她亲手把那个男人送进监狱。
但留下的童年阴影,这辈子都不可能消失。所以后来,她在看到击剑时会如此的渴望,渴望强大,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找回那个年,林栋带她打遍一条街的记忆。
——
林栋死后,林晚从一开始的痛彻心扉到惶恐不安,从黯然伤神到平静接受,她花了十多年。
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去的事了。
林晚睁开眼时,一时竟分不出现实还是梦境。脸上有些痒,她抬手抹去,居然是眼泪。天亮了,床头的小夜灯不再是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伸手把灯关掉。
林晚翻身看了眼手机,已经上午9点多了,怪不得她觉得窗外的阳光有点刺眼。也许最近训练强度不够大,让她有多余的精气神做梦了。
物质太好了,容易懈怠。
起床收拾,林晚出了房间,一楼客厅没人,就连豆包也没在房间。问了陈嫂才知道祁南骁带着豆包出门遛狗了。
匆匆解决掉早餐,林晚坐着轮椅走了出去。前院没找到狗,走到后院才发现不远处一人一狗正在玩飞盘。
祁南骁穿着白色polo衫,米白色西裤,看习惯了他一本正经穿西装的样子,乍一换风格,林晚还以为是哪个大学生遛进来了,青春洋溢。
豆包第一个发现林晚,叼着玩具飞盘一个剑步飞了过来,把嘴里的飞盘塞给林晚。
林晚摸了摸它的头,把飞盘扔了出去,豆包紧随其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互动的功夫,祁南骁已经走了过来。
林晚出声打招呼:“谢谢。”
祁南骁走至她面前,不明所以:“谢什么?”
林晚看着跑得欢快的豆包,她道:“谢谢你愿意接纳豆包。”
祁南骁这会儿看出林晚的不对劲,盯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了?没睡好?”
林晚眨了下眼睫:“睡太多,睡蒙了。”
祁南骁眉心微蹙,看出她有心事,但她不说,他也看破不说破。
“你们运动员作息不都是很规律的吗?”
林晚点头:“我是个例外,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祁南骁的视线落不动声色的落在林晚脸上,长发被团成团子盘在脑后,鬓边两缕碎发贴着颚线,皮肤很白,显得那双清丽的杏眸下,黑眼圈格外显眼。她眸底浮着浅浅的水意,略显疲态。
看到这,祁南骁漫不经心的开口,嗓音低沉:“做噩梦了?”
林晚忽的抬眼看向他,撞进双深邃的目光里。
祁南骁穿着白色polo衫,身材极好犹如行走的衣架子,短袖口下贴着结实的上臂肌肉,少了往日的不近人情,多了几分温和阳光。
要不是知道他为人,林晚都差点怀疑他是不是在她房间里放监控了。
祁南骁难得没翻脸,神色如常的道:“你从一出来就神情蔫蔫的,眼下的眼袋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你昨晚没睡好。”
林晚微愣,有些话乍一听没什么,可仔细分析后会发现,这是从她出现后就一直关注她才会发现她的不对劲,原本平静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异样。
林晚很敏感,有些事不能细琢磨,却偏偏让人情不自禁的往深处去想。
想想最近一段时间她和祁南骁的相处方式,的确有些过于频繁了,密切到可能引起一些感情错觉的地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斑斓不清的暧昧最是容易让人迷失。这种感觉让人迷恋的同时又让林晚感到恐慌。她想到周惠为爱变得面目全非,不惜伤害自己也伤害她。
林晚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婚姻是坟墓,爱情是毒药,拥有爱情的婚姻更是地狱。因为那样你会因为曾经的爱情为婚姻一再退让,最后丢掉底线,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她宁愿跟祁南骁协议结婚,把他当救命恩人供着,也不想让自己的灵魂也陷进这段婚姻里。
想到这,林晚回过神,努力压制住刹那间涌上来的异样,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变,眼里的笑意却少了几分:“还是有点认床吧。”
祁南骁眼眸一顿,看向林晚,恰好看到她抬眸,两人目光相对,她眼神干净、澄澈、明媚如一汪秋水,却又沉静淡然。
祁南骁心跳都乱了,下意识的就别开视线。
就听到林晚说:“这段时间也打扰你够久的了,谢谢你收留我。网上的事也已经解决了,我就不好再打扰到你。”
祁南骁顿时沉下脸,他想问她在这里住得不开心?三番两次要回她那个小房子。
可话到嘴边就成了:“回你家后,你的狗能有这草坪跑步吗?”
林晚笑了笑,似是感慨:“金窝银窝不如它自己的狗窝。”
祁南骁没好眼神的看着她,住他家这个金窝不好,非得回她家那个狗窝住?
林晚也知道回家后豆包就没有大草坪可以奔跑了,她也没有健身房可以训练了。但她不敢再继续住下去了,一来这里住着她没有安全感,二来,她也该回归到正轨了。
祁南骁心情顿时不好了,认识这么久了,证也领了,林晚还跟他分得这么清楚,丝毫没有对他有好感的意思,别说有好感了就是拿他当朋友都够呛。他就这么没有魅力?让她连巴结的心思都没有?她就不怕,他不高兴在这场婚姻里给她穿小鞋?
她是不怕,他要是敢给她穿小鞋,她怕是敢直接和他离婚,然后自己单枪匹马去对抗那些势力。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意,不在意他们之间是协议结婚还是离婚。
越想越心冷,祁南骁垂着眸,脸上维持着面色淡淡。
林晚是很敏锐的人,她能查觉到祁南骁此刻心情不是很好。她有些不明白,祁南骁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
两人之间一开始就是说好的协议结婚,婚后分居,互相不干扰。之前是因为特殊情况,她才跟他住一起。现在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就重新回到原点上。
安静的草坪上,一时没了话题的两人,耳边只有微微的风声。
好在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跑过来的保镖给打断。
“先生,林小姐。刚刚大门打开时,豆包跑出去了。我们来不及拦住,它现在已经跑出去了,阿辉带人正在追它。”
祁南骁蹙眉,心里搓着火。
林晚见状赶紧道:“估计是贪玩跑出去了,我们出去找找就行。”
保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激的看着林晚:“好。”
真好,有林小姐在,祁总脾气都好多了。今天这种事要换平时,他早就被祁总给教训了。
祁南骁主动推着林晚的轮椅:“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朝着大门外走去。
这是林晚第一次走出别墅,原来这个小区有不少带院子的别墅,只是都没有祁南骁家大,而且家家建筑都差不多。
祁南骁家那栋比较特殊,也许是看出林晚的疑惑,祁南骁主动解释:“这块地原本就是祁家的,早年开发出来做了房地产。”
林晚:“”果然,壕无人性。自己家的地,想建多大的别墅就建多大。
两人沿路一直往外走,越走越偏僻。还好豆包身上有定位器连着林晚的手机,林晚顺着手机指示的方向走才不至于没有头绪。
最终两人在一片全是绿植的墙壁前,找到了正在挖洞的豆包。
林晚见状要气死了,这傻狗又把自己搞得全身是泥:“豆包。”
豆包回头,伸着舌头看了看林晚,又歪头看了看祁南骁,最终跑到祁南骁身边,用爪子蹭他的裤腿,完了,见他没动静,还咬着他的裤子往前拖。
林晚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个逆子真会给她找事。
祁南骁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往他裤子上蹭来蹭去,还给留下痕迹。
林晚刚要道歉,就看见祁南骁对她说:“豆包应该是有事找我,我过去看看。”
林晚有些怔愣,那边祁南骁跟着豆包走到洞口蹲下,开着手机灯对着洞口看了半天,才发现里面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猫。
因为洞口太小了,小猫又钻在洞口里一动不动,豆包根本够不着,难怪它这么拼命的刨土。
祁南骁此刻正蹲着,因为要凑前去看,身上也沾了不少叶子,地上还有一大片枯叶杂草,他有些不适的蹙眉,就看见豆包水汪汪的大眼睛殷勤的看着他,然后伸出爪子拼命挠洞。
“你想要那只猫?”祁南骁不确定的问出声。
“汪汪!”
林晚坐着轮椅凑前来时,就听见祁南骁跟狗的对话。只见祁南骁说完,眼都没眨一下,就半跪在地,伸手往里掏东西,他脸色有些狰狞,额头上的青筋浮现,看起来很不舒服却也一直忍着。
林晚有些震惊,震惊祁南骁居然可以为了豆包做到这个份上。外界把他说得那么无情无义,大义灭亲,心狠手辣。
可在林晚看来,他有情有义的,冷漠的外表现还有一颗温柔的心,就连对一只狗,他都能这么温柔。
林晚心里忽然有些内疚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许祁南骁对待自己人一直都很好,无关是人还是狗,是男还是女。
那边,祁南骁在洞里掏了半天才蹙着眉收回手,收回手后,手心里多了只奶黄色小奶猫,看起来也就一个星期大点,身上干干净净的,显然母猫把它照顾得很好,没有让它出去流浪。
而且看这品种还是金渐层,是宠物猫来的,并非是流浪猫。
祁南骁把猫抓手心半晌,才惊觉这只猫似乎快不行了。碰它,它也没什么动静,身上温度还很低。
即便他抓着猫,它也只是眼皮动了下,连声猫叫都没有。
林晚也看出来不对劲,她赶忙出声道:“是不是快不行了?放我这先保暖吧,带它去兽医那看看。”
祁南骁看了看林晚身上的白裙子,沉声道:“算了,就别糟蹋你的衣服了。”
他说完单手把自己身上穿的那件polo衫脱下直接裹住那只奶猫。
林晚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该先别开视线还是该关心他手上的那只猫。
祁南骁垂眸的功夫,没有错过林晚眼底的惊愕和微不可见的感动。
他心底是意外中带着悄然的惊喜,他把衣服脱下一来是不想弄脏林晚的裙子,二来想救下这只猫,三来嘛,他是有点儿蓄意。
迈步朝林晚走去。
林晚坐在轮椅上,祁南骁走过来,靠近时,过高的身形遮过大部分光线,虚虚地罩出一层光晕,他弯腰蹲下,带着熟悉的木质气息,初闻时沁心入肺,再品微醺带感。
修长的手掌把猫团在衣服里,放到她的腿上。
他的手很好看,她多看了两眼。
骨节分明,小麦色,并不阴柔,青筋浮现的那一刻蓬勃且有力量,就连那只奶猫崽他手掌心里都显得娇小可爱。
视线再往后,林晚眼眸微顿,惊愣的同时第一反应却是停留在他的身材上。
她这个年纪已经到了看人看身材的阶段了。
宽肩窄腰,不仅有腹肌,侧腰处还有线条明显的鲨鱼肌,再配上他此刻冷漠却散发着圣人的气质,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明明眼下的太阳没有很晒,她却莫名觉得脸热。
第28章 刷卡吧,老公
祁南骁主动开口说话:“这小家伙就交给你了, 我让人开车过来。”
林晚反应过来也不好一直看着人家身体,垂眸看着怀里的奶猫,出声回道:“好。”
祁南骁看着她垂着眸, 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莫名让他联想到娇羞带怯。他勾起唇角起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举手投足间双臂带动胸前的肌肉线条微动。没了上衣衣摆的掩饰,男人腰带倒成了显眼的存在,金属质地的皮带隐隐泛着光, 再往下是某处的轮廓。
就还挺显眼的
男人身材好本就是加分, 更何况他还有张好看到动人心魄的脸。因为不苟言笑, 跟引得人想揭开
洛梵总是有事没事就跟她形容一些, 她跟小狼狗弟弟的激/情/运/动,听多了林晚脑子里也不‘干净’了。
不是红色就是黄色。
祁南骁挂了电话后一回头, 就看见林晚傻愣愣的盯着他身上看。俊逸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闪过尴尬,转瞬间又成了玩味:“看什么呢?”
林晚被他这么一说,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莫名心虚, 眼神飘了下,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发现这里有猫的?”
祁南骁见她白皙的耳朵微红, 他又走到林晚面前,借着查看猫的理由,蹲到她面前, 靠得近了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从丝质裙子透出来,裙摆下的皮肤白得晃眼。
檀香和玫瑰的混合带来一种温暖而神秘的感觉, 经由她的体温微醺后在两人之间悄然绽放,让人莫名想到冰天雪地里的壁炉,是独一无二的, 难以言喻的浪漫气息。
气息牵引着思绪,失去了短暂的理智。
祁南骁下颚线紧绷,喉结滚动明显,声音又低又沉:“你家狗发现的。”
豆包坐在轮椅旁,吐着舌头汪了几声,一脸快夸夸我的表情。
林晚扶额,没办法,自家逆子从小就爱往家里捡东西。以前还捡过别人家的萨摩耶,拉着人家萨摩耶的牵引绳就往家里跑,害得人家主人吓得半死,以为狗丢了。
小奶猫安静的蜷酸在白色衣服里,眼皮微微睁开,虚弱的看着林晚,水灵灵的眼睛中带着让人怜悯的怯意。
林晚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温声开口:“不怕,待会儿就送你去医院。”
祁南骁看着她温声细语的,心想着猫是他抓的,怎么就没见她对他说几句好听的。
——
保镖的车很快到,两人一狗一猫上了车,祁南骁用酒精擦干净手和膝盖后才穿上保镖带过来的衣服。
祁南骁抓着豆包的耳朵道:“狗鼻子真灵,藏这么深的地方都能被你发现。”
林晚疑惑的问:“那个洞里只有这一只了吗?”一般母猫产崽都是两只起步的。
祁南骁垂着眼睫,眼里神色顿了下,其实那洞里还有一只母猫只不过死了,那母猫身上的毛被剃了大半,皮肤还有大大小小的烫伤,显然是被人给虐待至死的,估计死前忍着一口气把自己的孩子偷偷藏起来,结果被豆包给发现了。
想到林晚的背景调查里提过她曾经接受过心理治疗,祁南骁不敢把这件事说给她听。虐猫这种事,说大也大,都说变态的人初期是虐动物,待到在动物身上找不到‘乐趣’时,便开始把目标转移到人身上。
自己住的地方出现这种事,祁南骁心底本能的产生厌恶。其实他们这样的阶层,总有几个败类变态,别说虐猫了,就是跑国外狩猎,养x/奴的都有。
若是以前他不会把虐猫这件事当一回事儿,但一想到林晚对这方面很敏感,祁南骁心底警铃乍响。一切不稳定因素都要除掉。
思忖片刻,祁南骁便发了条信息给保镖。让他处理了洞口里的母猫,尽快查清楚哪家的人有这种癖好。
林晚心疼怀里的小东西:“还是只金渐层啊,这么贵的宠物猫应该不是流浪猫吧,是不是谁家走失的猫?”
祁南骁道:“应该不是走丢的,我在那洞里还看到了母猫,只不过死了。”
林晚惊愕,抿了下唇:“是被虐待而死的吗?”
这小区家家户户都不缺钱,就算真把猫给丢了,小猫光是翻垃圾桶里的吃食也能活下去,而且小区还有私人管家专业巡逻队,他们服务于富人阶级不可能会让小区有流浪猫的存在。这就排除了小猫是在健康状态走丢的,那么只可能是人为丢弃的。
按理来说,都是富豪就算不想养猫了,或者猫生病了,也会让手底下的人好好安置,也不可能出现把猫随便丢在小区的情况。
看这小家伙还是一只蓝金渐层,想必它妈妈爸爸也是纯种的,价格都不低。
林晚想到这,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可能是虐猫,母猫才会如此没有安全感把幼崽藏到如此偏僻且隐秘的地方。
祁南骁暗自惊诧林晚的聪慧和敏锐:“嗯。”
林晚眼底心疼之色溢于言表:“它的兄弟姐妹应该也没了。”
祁南骁淡淡的道:“母猫能保下它都算好的了。”
林晚闻言忍到极致,咬牙切齿:“果然垃圾眼里不分贵贱,都是垃圾,这种人就应该让他也尝一遍他虐猫的手段。”
平日里清清寂寂的一个人,此时眼睛瞪大,咬牙切齿,满是跋扈和嫉恶如仇。
祁南骁一动不动,抬起手想要摸她的头发,对上她清澈的眼神,他只能把手转到豆包的头上。
林晚不疑有它:“能找到是什么人做的吗?”
祁南骁道:“已经让人去排查了。不过能找出来的希望不大。”能住进柳山别墅的都不是普通人,想让人查到不是一件简单事。
林晚叹气:“可怜的猫崽。”
祁南骁摸着豆包的头,不动声色的道:“这只猫你想怎么处理?”
林晚垂眸,想着要不要自己亲手养,但她又怕自己要训练会照顾不过来,不然就让洛梵和梁子超那边帮忙照顾下。
祁南骁道:“你要是不方便就放我家养。”
林晚微愣,他不是有洁癖吗?
祁南骁看出她心里所想,低沉着嗓音道:“我只是对我不接受的人和物洁癖。这猫是我亲手抓出来的,要是我真介意一开始就不会把它抓出来了。”
是啊,这猫是他抓的,要养的话也是他先选择。可是,林晚看着怀里乖巧可爱的奶猫又很不舍。
不知道是不是都遭遇过虐待的原因,她对这只奶猫总还是多几分不一样的心疼。给了祁南骁养,意味着以后她就不能跟这只猫长期相处了。
祁南骁看出林晚眼里的不舍,总有一种夫妻俩在争夺孩子抚养权的感觉。
想到这,祁南骁他眼底笑意浮现,说:“这家伙跟我有缘分,我想养它。”小奶猫在他手里,就算以后她坚持回去住,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把她忽悠回来。
林晚不知道祁南骁心里的小九九,只能暗自遗憾。在祁南骁那也挺好的,他家大业大,小奶猫从此翻身成为豪门贵公子,有大草坪跑,还能有佣人给它做猫粮。这么一对比,豆包跟着她莫名就有种落魄户的感觉。
突然就觉得把豆包从豪宅带回云锦书院让它吃苦了。
“”
祁南骁不动声色的问:“给它取个名字吧。”
林晚迟疑道:“这是你的猫,难道不应该你自己取名吗?”
祁南骁英挺的眉毛下,眼眸深邃:“你有养宠物的经验,你来取吧。”
林晚思忖半天道:“叫蛋黄吧。”
祁南骁垂眸看着她,嘴角勾起笑意:“你们运动员对饮食是不是管的很严?”
“嗯?”林晚不明所以。
祁南骁说:“给宠物取的名都是吃的。”
林晚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是啊,好多东西都不能吃。馋了只能流口水。”
祁南骁看着林晚,眼神一点点放软,有些心疼,在他刚想开口说话时,司机提醒道:“祁总,到了。”
司机把轮椅放好,替林晚打开车门,祁南骁把猫接到手里,两人下了车。
宠物医院就在小区附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林晚和祁南骁先后走进。
林晚打量着这家宠物医院的布局,暗道不愧是开在豪宅附近的医院,就这里面的器械比私人医院还精致。
医生护士服务态度很好,主动过来询问:“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祁南骁言简意赅:“看看这只猫。”
医生把猫接过去,先是做一遍检查,之后是各种治疗。
最后确诊为营养不良,喂了些羊奶粉,被护士放进保温箱里。
豆包在宠物医院的狗狗乐园里玩得不亦乐乎。林晚看它一时半会儿不想走,便跟祁南骁在宠物医院里逛了起来。
这里一、二楼是宠物医院,三楼以上是宠物超市,卖的都是宠物用品。
祁南骁要养猫,让林晚帮忙挑选宠物用品。
林晚说:“你打算在哪里养猫?”
祁南骁想了想:“就在豆包的隔壁房吧,那里有扇落地窗,小东西平时没事可以看看风景。”
林晚嘀咕:“壕无人性。”
祁南骁挑眉:“羡慕?”
林晚开玩笑说:“羡慕嫉妒。”
祁南骁逗她:“不用羡慕,它是住在那间房里,而你是房子的主人,想住哪间房就住哪间房。”
林晚心脏漏半拍:“我何德何能。”
祁南骁心说,你本来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此时,他已然忘记自己第一次见林晚时放的狠话了。
服务员打量着两人,觉得他们之间莫名的很有暧昧氛围,但听他们的对话又不像是情侣。
“二位,不是情侣吗?”
祁南骁垂眸,看着林晚。
林晚笑着说:“不是。”
服务员笑着说:“我们店里有一款新款猫咪别墅,是我们老板亲自设计的,是为了我们老板娘的宠物猫设计的。当初他就是凭着这款设计成功追到我们老板娘。他说若是情侣过来为他们的宠物购买这款‘别墅’,一律可以打八折。”
祁南骁眼眸微亮,林晚笑着寒暄道:“你们老板和你们老板娘的感情真好。”
服务员道:“是啊。老板说要把这份幸福分享给大家。凡是情侣过来购买,可以做满减或者打折活动。”
祁南骁看着不远处三米高全玻璃材质的猫咪‘别墅’,若有所思道:“不是情侣,是夫妻呢?”
林晚神情一顿,疑惑的看着祁南骁。
祁南骁垂眸对上林晚的眼睛,一本正经道:“这套猫别墅还带着人家老板的祝福,小东西这么倒霉,住了说不定能去去霉运。”
林晚:“”
服务员看着眼前的场景,男主人帅气矜贵看着女主人的眼里温柔带笑还有微不可见的小心翼翼。女主人优雅漂亮看着男主人的眼里坦荡清澈。
这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
啧,俊男美女的cp最好磕了。眼珠子一转,服务员笑道:“那也得这位小姐证明过,我们才能确定啊。”
祁南骁挑眉,看着服务员道:“你们要什么证明?”
服务员道:“比如夫妻间唤爱称。”顿了顿,服务员又提醒道:“叫名字不算哦。”
林晚不明白祁南骁到底发什么神经,上一秒财大气粗要给猫造个大房间,下一秒就一个猫咪别墅也要斤斤计较打折和玄学的问题。
祁南骁不说话,盯着猫咪别墅又看又摸又敲的,还一本正经跟一旁的服务员道:“我们家那个小东西是个可怜鬼,一出生就没了妈,颠沛流离,住在一个破破烂烂全是虫子的洞口里,生下来也没享过福。以后它要是散步路过别人家,看见小区里的猫都住着大别墅落地窗里,它只能蹲在门口羡慕。”
林晚想不明白,祁南骁1米88的大高个,是怎么做到的如此无赖。偏偏她就吃这套,‘杀’她不许用猫。
林晚垂在膝盖上的手都硬了:“买。”
祁南骁回头,嘴角带着笑意。服务员眼眸冒星星看着林晚。
林晚顶着两道视线,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刷卡吧,老公。”
祁南骁听到‘老公’二字时,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心底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忍了半晌才抬起头,才做到不动声色的回答:“好的,老婆。”
林晚松开的拳头又硬了。
祁南骁喉结微动,突然就爱上了这种把林晚惹得炸毛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感觉了。还没开始养猫,他就体会到养‘猫’的乐趣了。
她一张淡然不惊的面孔,此时眼睛瞪得圆大,脸颊被气得有些气鼓。
就很可爱!
服务员笑着道:“二位确定要这款猫别墅的话,本店可以为你们打情侣价八折。”
祁南骁眼里笑意加深,当着林晚的面,他慢条斯理的掏出黑卡,跟服务员道:“刷卡。”
服务员眼眸一亮,遇到霸总了!
林晚坐在轮椅上,从头气到脚。他都刷黑卡了,还要打什么折!
第29章 很滑很软
难得出来逛一次, 林晚也给豆包挑了不少玩具和罐头。
到了收银台,服务员已经把祁南骁的猫别墅给刷好卡了,见林晚也过来了, 顺手拿购她物车的东西扫码。
林晚道:“分开扫吧。”
祁南骁微微蹙眉:“怎么?看不起我的钱?”
林晚愕然:“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些是买给豆包的应该我来付。”
祁南骁抿唇,声音听起来冷硬了些许:“我买给豆包的, 又不是买给你的。”
林晚:“”
林晚不好再跟他犟这点小钱。
那边服务员扫码刷完卡。
临走时林晚主动提袋子。
祁南骁出声:“我一个手脚健全的让你一个坐轮椅的提东西,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
趁着林晚怔愣之际,祁南骁把她手里的袋子都夺过来。
林晚坐着轮椅跟在他后面, 他现在身上穿着的一件咖色衬衣, 没有任何元素装饰, 仅仅只用肩宽撑得衣服挺括有型, 是典型的行走衣架子。
看着他大包小包的提,林晚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轮椅好歹也算工具, 可以省不少力。”
祁南瞥了她一眼,没好笑道:“然后,你起来推着轮椅走,我扶着你推轮椅?”
林晚不知想到什么, 憋不住笑了出来。
祁南骁垂下眼睫看着她,不苟言笑道:“你笑什么?”
林晚收回笑, 对上祁南骁眉眼英挺,一本正经的样子,再一次破功笑了出来。
祁南骁看她眉眼弯起的弧度, 莫名的也有种唇角上扬的冲动,嘴上却不饶人:“笑我吗?”
林晚心虚, 摇头:“不是。”
“那就是了。没想到我也会想出这么傻的点子?”他说的云淡风轻,林晚却再次想笑。
林晚的确是在笑他,她没想到向来桀骜不驯的祁南骁开起玩笑来会是这个样子。
挺平易近人的, 知道她在笑他,他也不介意,反而还加入进来自嘲。
“不是傻。”
祁南骁绷着脸,低沉问道:“那是什么?”
林晚突然语塞,这让她怎么回?
祁南骁往前走,没侧头,林晚瞥了眼身旁的人,188的大高个,无论高挺的鼻梁,还是硬朗的下颚线都写满了:不好好夸,你就死定了的傲娇样。
林晚脑子一片空白,脱口而出两个字:“可爱?”
祁南骁心脏漏半拍,面上冷静的道:“哄小孩呢?”
林晚暗叹,他现在这样子可不就是跟耍无赖的小孩的一样。
“谁说只有小孩才能是可爱,在我看来一个成年人热爱生活,三观端正,幽默风趣是个好人就是可爱。”林晚尝试解释。
祁南骁回的很快道:“这是给我发好人卡?”
林晚哭笑不得,脱口而出道:“怎么会,好人卡是给表白未成功的追求者发的吧。”
祁南骁微微挑眉,带着暗戳戳的试探:“是吗?看来你很有经验,没少给人发过好人卡。”
林晚一时还没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给人发好人卡上面去了。
“哪有?被你说的我好像海后一样。”
祁南骁侧头,看着她这张格外漂亮的脸,开口道:“你长得就像有这个能力的样子。”
从小到大习惯被人直接夸漂亮,这还是林晚第一次被人‘指桑骂槐’式的夸漂亮,她抿唇笑道:“有一种寡妇被造黄谣的无力感。”
祁南骁下意识想说,他还没死呢,她想当寡妇都没机会。
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两人都知道他们只是协议结婚,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开夫妻玩笑的地步。
说话的功夫,两人走到门口。司机已经把豆包带回车上。蛋黄被安置在保温箱里,乖乖睡觉。
豆包趴在车后座一直往后备箱里看,守着它的奶猫。
林晚上车后,它就乖乖坐到地上。
祁南骁拆了包零食给它吃。
林晚看着身旁一人一狗的温馨互动,眼底神色越来越温和。
——
回家到家,祁南骁把猫安置在有落地窗那间房。
这间房原本只是个休息室,有一张茶桌,还有一些柜子。
祁南骁让人把这里面的桌子搬走,然后把猫别墅安放好,又让人在墙上弄了不少爬架,玩具衣服什么的都让宠物店里的服务员看着安排。
这下,蛋黄真的就住进大别墅了。
祁南骁还让人把整个室内暖气打开,调到奶猫保温箱的温度。
经过清理和治疗后的蛋黄有了精气神,睁开眼睛,软软的‘喵’了一声。
这个时候的奶猫最是可爱,小小一团,毛茸茸的,叫声也嗲嗲的。
看着人的眼神水汪汪,随时能萌化人心。
林晚一手护着猫,一手拿着装着羊奶的奶瓶,看着蛋黄眼巴巴等投喂的眼神,她的眼神不自觉也软了下来。
祁南骁打完电话进来时就看到林晚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毛巾,她长发随意蓬松地披在身后,垂着长睫,神情专注,温婉漂亮。
他看着也在出神,心跳加快,手心微汗不自觉的搓着。
林晚余光看见了,没回头,随口道:“你要试试吗?”
祁南骁没想喂猫,可视线在落到林晚那双白皙细腻的手上时莫名就起了念头,有点儿好看,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受。
“好。”
林晚抬眸,祁南骁走过来,靠近时,过高的身形像是遮掉部分光线,在她的身前虚无地圈出一个独立空间,他低身,裹挟着好闻的木质气息扑鼻而来。
林晚微滞,祁南骁顺势坐在她身旁,他的肩膀,碰触到她的。
骤缩的心脏又被提起。
祁南骁低沉开口:“怎么喂?”
林晚回神,看着手上的猫,温声开口:“把猫放在毛巾上,一手护着它的脖子,让它保持仰着头,最后把奶嘴塞它嘴里,它自己就会吃了。”
祁南骁伸手,在即将碰到林晚的手时,她却撤回手。
祁南骁手指捏住蛋黄的脖子,突然换了个手掌,力道不同,蛋黄挣扎着扭脖子,羊奶也溢了出来。
祁南骁不明所以:“它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动?”
眼看着蛋黄不舒服挣扎,祁南骁护不住它的脖子。林晚顾不得其它,伸手覆在祁南骁手背上,帮他一起固定住蛋黄。
两人的掌心不可避免的碰上,林晚的掌心很软,骨节清秀,薄白皮肤下,温软柔和。
像被微弱电流刺了下。
祁南骁全身血流翻涌,明明不是第一次跟她亲密接触了,可却依然小鹿乱撞般心悸。
就在他意犹未尽之时,林晚手机响,她下意识跟祁南骁嘱咐一句:“就保持这样姿势喂就行。”
说罢,她撤回手,接通电话,留下明显依依不舍又欲言又止的祁南骁,他看了眼桌上的奶猫。
蛋黄此时感受到那股香香软软的安全感离开,不安的扭头,祁南骁指尖一动就把它的头重新扭回来找到奶嘴,她说了,就保持这个姿势喂就好。
林晚走到门口接通电话。
“喂,教练。”
手机中传来吴添的声音:“林晚,世锦赛的奖牌送过来了,下午局里要举行一个颁奖仪式,你记得过来一趟。”
林晚微顿道:“好。”
吴添说:“周青山被调走了,老刘升上去了。你也可以回来训练了。”
林晚眼眸微亮:“老鼠屎终于被挑走了。”
吴添清咳一声:“有你这么说领导的吗?”
林晚勾起唇角:“没见您老有少骂过。”
吴添突然有些沉闷:“监控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哎,怪我跟老刘没能把你保护好。”
林晚道:“当时那个时候,你跟刘主任也帮了我不少忙,没有让周青山继续抹黑我就已经帮了我了。您要是觉得内疚,少练我就行。”
吴添道:“知道了。说得这么好听,我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该练的还是得练。”
林晚笑道:“遵命。”
吴添道:“有电视台要过来拍一些纪录片,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你也被选中了,也该回来训练了。”
他那边絮絮叨叨,林晚转头瞥了眼猫房里,祁南骁正神情认真的给蛋黄擦嘴,眉心微蹙,手上动作却一点也没少。
林晚看得想笑,忍着道:“好。我会尽快搬回家住,恢复训练。”
运动员换住处需要向国家队报备,吴添也知道她住在柳山别墅。
挂了电话,林晚回到猫房,祁南骁正在逗猫,他的手很大,手背筋骨分明,薄白皮肤下青筋浮现,蛰伏着蓬勃的力量感,修长的指间有意无意的挠着蛋黄的下巴。
见林晚回来了,他转头神色坦然的道:“它吃饱了。”
林晚点头,走过去把蛋黄放进保温箱里,里面有柔软的垫子还有个小枕头。
蛋黄就趴在垫子里,下巴搭在小枕头上,餍足的样子尤其可爱。
她坐着,他站着视线微垂看着林晚,阳光在空气里划过,恰到好处的落在她的脸上,暗香疏影,像镜头里的流光。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林晚脸颊上细微的绒毛在明亮的光线中晕染出淡淡的金色。
祁南骁眸色幽深,心底一片柔软。
一直到莫白的到来,祁南骁才恢复正常。
林晚回头恰好对上莫白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眸子,她有些诧异,就几天没见,他怎么一副心血被熬干的样子。
再看看身旁容光焕发的祁南骁,莫白一看就是被黑心资本家给压榨的。
打了声招呼,便把空间让给两人,离开。
莫白看着不远处窝在保温箱里的猫:“南哥,这是林小姐养的猫?”
祁南骁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挑眉道:“我养的,好看吗?”
“小奶猫就没有不好看的。怎么买只这么小的?还在喝奶吧?”
祁南骁道:“嗯。我刚给喂了羊奶。”
莫白狐疑:“您喂的?”
祁南骁若有其事的应和:“我跟林晚一起喂的。”
莫白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他不知道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偷偷打量祁南骁的神色,见他嘴角上扬便知道他心情很好。
看来,自己走的这段时间里,祁南骁对林晚的态度大变。
莫白从小是孤儿被祁家收养,被挑中成为祁南骁的保镖兼助理,对祁南骁很了解。
祁南骁因为被文燕莉塞过不少女人,都整出阴影了。
祁南骁对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陌生女人都很警惕。这么多年一直忙于工作也没找过对象。
虽然林晚是祁占山安排的,但一开始祁南骁对林晚的态度说不上好。
莫白还以为祁南骁会一直晾着林晚直到一年后离婚。没想到这么快就改变心意了,看来祁占山这次是给他选对妻子了。
“南哥,海市那边的收购预案已经出来了,集团的战略咨询顾问给出了项目的评析,报告都在这了。”
祁南骁抽了口烟接过文件,垂眸看了起来。
莫白点了根烟继续道:“原本我跟紫芯那边谈的差不多了。但那几家跨国集团出面后,紫芯那边又突然不肯松嘴了,还企图拿捏着手里的技术对我们狮子大开口。”
祁南骁吐了口烟,深邃的黑眸冷漠中带着倨:“既然他们不想好好谈,那就把桌子掀了敞开谈。把他们高层的丑闻放出去,最近咬着点股市。”
莫白点头:“好。”
祁南骁眸子微眯,声音低沉冷硬:“让我二叔那边给海外那几家竞争公司找点事干。”
“好。”
其实收购紫芯也是有上面的指示,这一次收购不仅有祁南骁,还有不少跨国公司。上面的意思是想让祁家出面和国企一起把把紫芯拿下。
有些手段,上面不方便出手,但不代表祁南骁不方便。
必要时候,祁家不介意当这个黑手套。
——
林晚下午要回一趟局里,想到吴添没少帮她忙。决定做点甜品送给他吃。
吴添爱吃甜,天天离不开甜食,把自己吃成个胖老头。
有一次参加赛事,吴添帮她背行李,走得气喘吁吁,被观众拍到网上没少被人吐槽。
领导为此委婉的劝他少吃甜食减减肥。他还一本正经的说年轻时当运动员太苦了,退役后要把缺失的甜给补回去。
林晚拿出奶油,面粉,准备做些提拉米苏。做着做着,她又想到祁南骁爱吃巧克力,便把原材料换成巧克力。
祁南骁跟吴添有点像,都是曾经极度渴望过某一样食物,后来有条件了便开始报复性补偿。
不同的是,祁南骁的补偿是童年。
心理学上把这种行为称作:童年报复性补偿。
洛梵说过,祁南骁小时候爹不疼妈不爱,整天囚着他不让他吃营养餐外的任何食物,严苛到营养餐里放多少油和盐都要用称量过。
林晚没吃过营养餐,但健身餐她吃过不少,清淡到不是一般的难吃。
想到这,她突然就有些心疼祁南骁了。天天味嚼如蜡的日子,不敢想象他的童年该有多惨。
“在做什么?”祁南骁走到厨房开冰箱拿水。
林晚正在使用面包机,随口道:“做些甜品。”
祁南骁看着放在一旁的巧克力,他放下水,走过去:“要帮忙吗?”
林晚想说不用,话到嘴边,余光瞥见祁南骁掰巧克力吃。
一块又一块。
林晚抿了抿唇:“要不你帮我打一下奶油吧。”
说完,她把巧克力拿走准备隔水融化掉,再让他吃下去就被他造完了。
祁南骁舌尖扫过腮帮,眼底笑意闪过。
林晚已经把放着奶油的碗递给他,还告诉他打蛋器的按钮。
祁南骁拿起纯白色的打蛋器,这玩意构造简单,他光是看都看会了。
不就是按下按钮,比开/枪简单。
食指一动,机器快速运作,祁南骁把漏网放进碗里,结果不知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机器一动奶油被溅得四散。
林晚本就只站在离他一步远,奶油飞溅出来时,她是第二个遭殃的。
第一个遭殃的祁南骁此时正举着空转的打蛋器,残余的奶油被甩得到处都是,包括两人的衣服,头发,脸颊。
祁南骁看着脸颊上被甩到奶油的林晚,手足无措的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上前借着他的手把打蛋器给关了。
祁南骁直直的看着她:“这机器坏了。”
林晚抽出纸巾收拾身上的残局:“你就没想过是你手的问题吗?”
祁南骁伸手把她手背上的奶油刮走,趁她低头擦衣服时,放进嘴里,片刻后,他出声道:“你就没想过是你教的问题吗?”
林晚深吸一口气,敷衍道:“是是是,您这么聪明一定是我的问题。”
祁南骁靠在大理石桌边,满眼促狭:“阴阳我?”
林晚抬眸,没好气道:“你那么聪明,我哪敢啊。”
祁南骁知道她在说嘲讽他,可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是甜甜的,嘴角也抑制不住上扬。
视线不自觉落在她脸上,挺翘的鼻尖、再往下,是唇。
林晚的唇形很好看,饱满红润,潋滟的唇色上还点缀着米粒大的奶油,像水洗后的蜜桃,果肉清润粉白。
林晚收拾好自己,看着他:“你不去换件衣服么?”
说完,将他从头到脚扫过一遍,最后重点落在他黑色的裤子上,林晚神色一顿。
星星点点白色痕迹格外显眼,尤其还是裤/链处。
祁南骁顺着她的视线往下。
白色痕迹。
大家都是成年人,脑子不是红色就是黄色。
祁南骁喉结微动,立即直起身子逃离。
留下林晚站在原地,耳根不自觉的发烫。
就几秒钟的时间,就有变化了。
还挺显眼的。
祁南骁回到房间,走到衣帽间,原本是要换衣服的,结果脑海里林晚盯着它看的那一幕怎么也忘不掉。
最后扔下衣服起身去浴室洗澡,半冷的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流下。
祁南骁站在花洒下,身体像是有岩浆,滚烫的熔岩不断翻涌。
转眼间又像是沉浸在一片温暖的云层里,周边尽是温柔。
一如林晚的手,很滑很软。
第30章 二人世界
因为祁南骁的捣乱耽误了一些时间, 眼看着剩余不少时间了。
林晚只好加快手速,动作比之前更加麻利。
还好接下来的时间里,祁南骁没有再过来捣乱。林晚可以专心制作, 将烤好的蛋糕胚均匀切成方块。
接着一层蛋糕胚上面再铺一层提拉米苏糊抹平放冰箱冷藏定型,最后在蛋糕中间挖个圆形坑倒入融化好的巧克力, 洒上可可粉就是一份爆浆提拉米苏。
祁南骁从浴室里出来后就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客厅没人,拐了个弯, 果然在岛台后面看到林晚那纤细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烟蓝色裙子, 右膝盖上还穿着黑色护具, 她的腿如今已经好多了。偶尔站着或短距离走几步还是可以的。
头发只用一根笔随意挽在脑后, 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此时林晚正在用筛子往蛋糕上洒可可粉。举手投足间有种温馨安宁的静谧美感, 让人眷恋不舍。
午后的阳光干净明快,洒下来余光几乎可以看到跳跃的颗粒。
祁南骁站定在厨房对面,嘴角浅浅勾起,眼底含着细碎的柔光, 他没出声,默默的推开厨房对面的玻璃门, 一个人走到后院接听电话。
方茗泽道:“0号包间,你来不来?”
祁南骁想没想就拒绝了:“不去。”
“那去梁园?”
“不去。”
“有事跟你说。”
祁南骁心想再大的事也没他现在跟林晚的二人世界大:“有事电话里说。”
方茗泽啧奇:“你老实说你到底在家干嘛了?别忽悠我,我之前问过莫白了, 说你就在家。”
祁南骁面无表情:“你属狗的?一直逮着我。”
“你不说我就上门自己去找答案。”
“滚。”祁南骁兀自挂断,想了想又通知门口保镖, 看到方茗泽的车就把他拦下了,免得打扰到他。
那边林晚已经把提拉米苏做好了,转身看到祁南骁在后院, 隔着玻璃门,她朝祁南骁招手。
祁南骁勾起唇角推门而入。
看着林晚递过来的甜品,挑眉道:“特意给我做的?”
林晚心想不是特意的,你只是顺带的。
这话她没说出来,转移话题道:“试试看。”
祁南骁美滋滋坐在岛台前,用勺子挖了一勺发现中间还是流心的,有些惊喜。
入口香软、绵密,带着一丝微甜,却并不甜腻,柔和中带有质感的可可馥郁香,很好吃。
他想起之前在老宅时跟祁梦一起吃提拉米苏时,她给他说过关于提拉米苏的传说。
传说战争时期,一个意大利士兵即将奔赴战场,他的妻子为他准备干粮就是提拉米苏,后来士兵每次吃到提拉米苏时就会想起心中的爱人。
提拉米苏蛋糕也因此成了爱与情的代名词,浪漫的糕点。
当时他还觉得这些说法就是西方资本家最爱干的编故事,炒作噱头,什么东西只要跟爱情扯上关系就可以卖个高价。
可如今等他陷进来后发现自己情不自禁的也相信了这个说法。
林晚看着吃‘傻’的祁南骁,担忧的问:“怎么样?”
祁南骁回神儿,声音低沉的道:“好吃。”
林晚边收拾东西边道:“那就好。”
祁南骁看着她把剩下的提拉米苏都装了起来,他怔了下问:“装起来干嘛?”
林晚头也没抬的说:“我待会要回局里,给我教练带一些。”
祁南骁疑惑:“你们运动员不是要管理体重,少吃高热量的甜品吗?”
林晚动作麻利,将剩余的都装好道:“我们教练不需要控制体重。”
祁南骁顿时就想了这玩意不是专门做给他的,他只是个顺带的。
“你们运动员也不容易,每天累死累活训练还要照顾自己教练。”祁南骁的话语中多少带点讽刺。
林晚一时还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话风突变,她一本正经的道:“平时都是教练照顾我比较多。”
祁南骁抿唇,不爽道:“你们教练一个大男人还爱吃甜的。”
他这话多少带点试探,林晚没听出来,面色如常回道:“他是以前被管得太严格,现在退役后就报复性吃回去。”
她正常解释,祁南骁却误以为林晚的教练退役不久还很年轻,她对她教练很好。
一股危机感突然冒了出来,祁南骁垂眸,长睫遮住眼底的神色,嗓音低沉:“你拿我当小白鼠测试?”
林晚一怔,失笑道:“哪有,本来就准备了你的份额。你的那份巧克力我都没放太甜。”
祁南骁闻言,没有想象的开心,见林晚已经把东西打包好,拎包要走。他出声道:“让保镖送你。”
林晚想说不用,祁南骁抢先开口道:“家里不缺车也不缺油。你放着车库的车不用出去打车,是有多嫌弃我的车?”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林晚被他说的有些不知所措,她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什么事都靠自己,所以才没有想到他。
祁南骁微微蹙眉,语气平静且认真的道:“我们是协议结婚,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合作伙伴,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间用不着计较这些。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解决的,对我来说都不算事,你用不着计较这些。”
她不在乎他,所以跟他这么客气划清界限。
意识到这一点,祁南骁原以为他会比想象中的冷静漠然,他们是协议结婚,没有感情,甚至一开始双方都觉得不会有感情,只要撑过一年就分道扬镳,一拍两散。
如果一开始她对他没有感情,对他客气疏离有礼貌,不麻烦他,他还会庆幸她的‘懂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生出比失望更强烈的情绪,患得患失。
林晚对上祁南骁认真严肃的神情,一时不明他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这么一件小事,没想明白,哑然失笑:“好,我知道了。”
保镖接了通知进来帮忙拿东西,林晚换好衣服后就跟在保镖后面直接走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祁南骁,他垂眸继续面无表情的吃着提拉米苏,以前没觉得房子大没人气,如今第一次感受到房子的孤寂。
——
车子一路开到训练馆楼下,保镖还帮忙把东西提上楼。
队友们一看到她出现就围了过来,林晚给大家分了东西,特意把提拉米苏给了吴添。
吴添笑得见牙不见眼,拆开吃了口:“甜味有点淡,手艺退步了啊。”
林晚可不承认这是按祁南骁口味做出来的,一本正经劝道:“少吃那么甜的东西,你看看你肚子,别又被领导找去谈话减肥了。”
吴添跟林晚念叨他这段时间有多辛苦,忙得都瘦了了。
林晚看着他的肚腩,嫌弃道:“你摸着你的肚子把刚刚那话再说一遍。”
其实,吴添的胖更多的是劳碌导致的,当运动员不容易,当教练更不容易。众所周知教练又当奶妈,又当老师的,一天天的就围着运动员转,并不轻松。
吴添不跟林晚见外,直言道:“周二,电视台会过来给你们拍纪录片,你记得好好表现啊,尤其是采访的时候,台词记得提前想好啊。”
林晚说:“放心吧,我肯定狠狠的夸你。”
吴添眼皮一掀,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说话间,队友已经凑了过来。
“林晚,腿好点了没?”
林晚当着大家的面站起来:“喏,你们自己看。”
另一名重剑运动员于书雨开口道:“恢复得这么好,没少下功夫吧?”
林晚点头:“饮食控制,加上日常康复训练,一个都少不了。”
男子重剑运动员江逸道:“你也太拼了吧,好不容易有个休假的机会,不好好休息还这么拼。”
“还休息!你的对手训练时就你在休息。你怎么休息得下去? ”一道斯文有力的男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闻声皆回头看去,很快有人喊了声:“刘主任。”
刘易军笑眯眯的看着大家:“江逸,听说你想打报告休息?”
江逸立即立正:“没有,主任说的对,我这个年纪不应该休息,应该好好训练争取早日拿出成绩,为国争光。”
刘易军满意的拍了拍江逸的肩膀:“好,能征善战,才能为国争光。这个星期的假期记得留下来加练。”
众人闻言想笑不敢笑,纷纷借着要训练立刻开溜。
周青山被调走了,刘易军接任,虽然私底下刘主任很好说话,但只要涉及到比赛训练的事,他比周青山还恐怖,他也不骂人,就笑眯眯的找你谈话,能把你聊到自闭。
一群吃得起苦熬得住压力的运动员,就是吃不消刘易军的紧箍咒。
林晚也跟着跑了,准确来说是被江逸给推着跑的。
等大家都聚齐后,刘易军带着世锦赛的官方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将奖牌交到女子团体重剑运动员手上。
林晚拿到了属于她的铜牌,颁奖的那一刻,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刘易军把奖牌挂她脖子上,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样的,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林晚抬头,笑靥如花:“嗯嗯,都是我的。”
刘易军眉毛一横,严肃道:“戒骄戒躁,再创辉煌。”
“是。”林晚立正。
奖牌重新回到女子重剑团队里对于击剑队来说是一大喜事,等到了晚饭时间,有人提议大家出去聚餐。
刘易军大手一挥,表示这顿饭可以报销。
大家一个劲的起哄。
等到下楼后,大家各自上了车。林晚排在后面,正跟于书雨聊天,结果身后突然有人推了她的轮椅,她回头就看到是花剑运动员凌云霄,他笑着跟林晚说:“车子到了,我推你上车吧。”
语气随意且不容拒绝,林晚蹙眉:“不用了,我坐下一辆车就行。”
凌云霄长得阳光帅气,是独属于体育生的那种青春洋溢,是男队那边的颜值扛把子。
“跟我一辆车不好吗?”他看着林晚笑着眨眼。
自以为是在放电,但在林晚看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跟眼睛抽了风一样。
林晚扶额,凌云霄对她有意思,她一直都知道,这也是她不想跟他走太近的原因。
“林小姐。”陌生的声音在两人间响起。
林晚抬眸就看到了之前送她来的保镖,她有些惊讶:“阿辉,你还没走吗?”
阿辉点头:“南哥让我跟着您直到把您安全送回家。”
林晚笑着道:“辛苦你了。”
阿辉看了看长得跟花孔雀一样的凌云霄,顿时在心里响起警钟。出门前,祁南骁特意嘱咐过他,不但要接送林晚,还要保护好林晚。
祁南骁当时那个神色一看就是很在意林晚。
他不知道祁南骁跟林晚是协议结婚,只知道林晚是祁南骁的妻子,对外不能公开这个身份。
所以看到凌云霄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人对他家夫人有异心,他得帮祁南骁盯着点。
“不辛苦,您这是要出去吗?车子就在后面,随时可以为您服务。”
林晚看下凌云霄又看看阿辉,果断选择阿辉:“好。”
阿辉抬眸不动声色把凌云霄挤开,然后推着林晚上了车子。与之一起来的还有江逸和于书雨。
于书雨上车后有些稀奇道:“大众辉腾啊,跟宾利同平台的手工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低调的富豪啊。”
林晚对车子不感兴趣,当时特意嘱咐祁南骁选一辆低调的,没想到他所谓的最低调的车子也是豪车。
“朋友的车。”她只能笑呵呵的带过。
江逸知道林晚家世不简单,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这些,转移话题道:“跟你们说件事,沈怀川要回国了。”
“真的假的?”于书雨惊讶。
江逸点头:“沈怀川跟我教练说了,说有时间会回咱们击剑队逛逛。”
于书雨激动道:“到时可一定得跟他好好拍张照。”
江逸挑眉:“你也这么崇拜他?”
于书雨脱口而出:“废话,沈怀川是咱们击剑队的传奇,谁不想成为他。最让我佩服的,人家不但有成绩,退役了还能创业成功成为一代优秀企业家。”
沈怀川自从退役后就开始进入商界先后进军娱乐圈、教育界,创办了娱乐公司、还有国际学校等。
江逸应声道:“沈怀川这种人,做什么都能成功。世界第一,创造世界纪录,退役后创业成功,还成为福布斯排行榜上有名的富豪。又被官方如此重视,当镇馆之宝宣传。有钱有颜还有才华还不滥情,简直是男频小说里的男主角啊。”
“咱们队里好多运动员一开始接触击剑就是因为他吧?”
于书雨点头:“我跟林晚不就是,他什么时候来咱们局里,到时候你能牵线大家一起吃顿饭吗?”
江逸诧异:“可以啊。他只要有时间肯定会答应的。不过我没想到林晚也是因为沈怀川接触击剑的?”
林晚笑了笑没否认。
她的确是因为沈怀川才接触的击剑。11岁那年,林晚在少年宫见到了17岁的沈怀川,那时的他已经是小有成就的冠军了,他注意到了被教练嫌弃的林晚。
在她最自我怀疑的那段时间里,他就像一盏指路明灯,为林晚点明方向。从此以后,沈怀川在林晚心目中就是教科书里的圣人。
江逸笑道:“行,看在咱林晚女神的面子上,这个饭局包我身上。
前方一直开车的阿辉,看似专心致志,其实早就把几人的谈话给听进耳朵里了。不但听了进去,还自动脑补了一大段狗血小说剧情。
原是郎才女貌的两运动员,结果女主因家境变故不得不联姻,心目中的那个爱人伤心之下出国发展事业,等到事业有成后回国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而自家老板祁南骁则成了强取豪夺的男配。自古以来男配都没有好下场。
阿辉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南哥你情敌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