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是英雄
祁南骁安排的保镖并没有在规定时间里等到林晚, 他有些疑惑,想到之前看见沈怀川路过,他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果断拿出手机向莫白汇报。
莫白听完后,又去跟祁南骁汇报。
一圈下来, 祁南骁拿出手机打给林晚,发现电话根本没有人接通。他眉心微蹙,理智上相信林晚不会有什么事, 但感性上想到沈怀川的不怀好意, 他就忍不住担忧。
祁南骁拿起西装外套往外走:“把会议往后移, 送我去体育局。”
莫白:“好。”
训练馆的休息室里, 只剩下林晚和周惠。
周惠一身长款风衣及膝,妆容精致, 从头到脚都充斥着珠光宝气,时间在她脸上留下医美的痕迹,跟十几年前相比较,她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惊艳的漂亮,又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韵味。
林晚的长相集合了周惠的妩媚, 林栋的英气,才能美得让人惊艳以至于忘记之前见过的所有美人。
见到林晚脸色波澜不惊,周惠的目光微顿, 她神色间有打量、有猜忌、有审视,唯独没有激动和高兴, 笑着开口道:“小晚,这么多年你过的还好吗?”
林晚没退没让,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冷声道:“显而易见,很好不是吗? ”
“听说你膝盖受伤了,现在好点了吗?”
林晚闻言,勾起一抹讥笑:“没有话题就别硬聊了,省得你装得辛苦,我还要花时间来应付。”
玻璃窗上凝着一片雪花,室内茶香袅袅,隐约有向着窗户方向飘去,这种不应景的烘托,让气氛从沸点陡然降至冰点。
——沉默。
周惠对于林晚不给她面子的做法有些不满意,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人很多年没见了,对彼此都很生疏。
看着她的脸,周惠就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林栋,那个无能却耽误她人生的男人。
“血缘关系是断不清的纽带,妈妈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林晚强忍着心底的恶心,眼神冰冷的看着周惠:“你虐待我讨好你男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我妈?”
周惠闻言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刻僵住,她掀起眼皮古井无波的眸子看着林晚,像一具被掏空灵魂的木偶,机械的摆出笑容,语气执拗:“妈妈只是在教育你。”
“是为你好。”声音低喃,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这样的场景熟悉到令林晚感到心悸。
林晚悄然握紧拳头,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强忍着怒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楼梯间里叫为她好?
薅着她的头发,把她掼在瓷砖地上,摁着她的脸往地上撞叫为她好?
厚重的巴掌差点把她扇失聪,叫为她好?三天两头才给她吃一顿饭叫为她好?不让她睡觉,捆着她把她和窦儒笙养的蛇关在一起叫为她好?
无数次痛不欲生和饥肠辘辘,都让林晚看清眼前的女人就是个恶魔。
林晚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实际上是在忍着心底的怒意:“滚。”
周惠抬眸看着她,攥着爱马仕的手不耐烦的紧箍着,她面上挂着平静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花,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透露她内心的狂热和扭曲。
这样的神情,林晚曾无数次在她脸上看到过,那是一种病态。
这一刻,林晚才意识到多年的心理治疗并没有把周惠的心理疾病治好,反而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周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眸里的狂热渐渐消失,转而用一种无比震惊和痛心的眼神看着她:“对不起,是妈妈错了。”
林晚本能的警惕看着她,眼神里透着深深的厌恶。
周惠慢条斯理的从她的爱马仕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小心翼翼递给林晚:“妈妈听说你结婚了,这是你爸当年给你准备的项链,现在你嫁人了,这条项链就当是他给你的嫁妆。”
林晚眼眸微顿,看着那个古朴的盒子,眼眶湿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金子打造的兔子项链。兔子精致可爱,是实心的,底下还有林晚名字的缩写。当年,这么一条纯金项链一定是花了林栋大半的积蓄。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林晚几乎是颤着音开口的。
周惠平静的开口:“05年。”
林晚表情僵住,抬眸愤怒的看着周惠。那是林栋去世的那年,林晚握着项链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周惠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随你爸的骨灰一起回来的。”
林晚霎时眼前一片白光,明明听见了,却什么也进不去脑子,一片空白。
她在这头沉默,周惠坐在她对面欣赏她的表情。
良久,林晚咬着牙开口:“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周惠笑着道:“你现在嫁入祁家,我作为你的亲生母亲是你唯一的娘家人。”
“祁家是京市乃至全国顶级豪门,你爸要是还活着肯定舍不得你孤身嫁进这样的豪门里。要是被人欺负了都没有娘家人给你撑腰。”
“小晚,过去的事妈妈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不该在有心理疾病的时候把负面情绪发在你身上。如今这个世界只剩下我跟你是血亲了,只要你愿意,我和你窦叔叔会一直当你的后盾。你窦叔叔虽然没有祁家那样家大业大,但也有点资产,足够给你抬身价。这个圈子里出身决定一个人的一切,你有个一个富家千金的身份,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项链你爸留给你的,他还给你留了封遗书,还有一些照片,都在我那儿,只要你愿意,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我把东西带过来给你。”
林晚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浑身恶寒。
她终究还是小看了周惠的不要脸。
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要她和他们夫妻俩和解,借她的关系接触祁家。
愤怒到极致后,林晚反而平静下来,她嘲讽着开口:“我不去找你麻烦,你们倒是先打起我的主意。当初你们虐待我的证据,我都还留着,需不需要我在南市给你们夫妻俩宣传一下海笙集团的董事长还有他的夫人虐待儿童?”
“你猜,你们的对家对这条消息会不会感兴趣?”
她一字一句,带着浓浓的挑衅和鄙夷,字字戳到周惠的神经上。
周惠气得再也不装端庄了,看着林晚的眼神里有愤怒有忌惮:“窦家可以给你富家千金的身份让你在祁家站稳脚根,我们合作共赢比剑拔弩张更有益。 ”
林晚嗤笑一声:“你自己是受虐狂,我不是。我警告你们,最好别再来惹我,否则,我会让你们全家陪葬。”
她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周惠从身后叫住她:“你爸的遗书你不想要了吗?”
林晚脚步微顿,咬着牙,冷声开口:“如果他知道这封遗书会成为你要挟我的工具,他一定不会希望我为了这封信向你们妥协。”
信她会取,但绝不是以被他们威胁的方式拿回来。
林晚说完,径直出了休息室。
沈怀川见到她出来赶忙走过来问:“小晚,怎么了?”
林晚神色冷冷的看着他,沈怀川只觉得心底咯噔一沉。
“沈先生以后还是叫我林晚吧,我丈夫那人比较爱吃醋,他比较在意这些。”
沈怀川微微蹙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祁南骁从电梯里出来时正好看见林晚脸色煞白,整个人状态都很不好,他迈步走过去抬手将人揽在怀里:“小晚。”
林晚闭了闭眼睛,半靠着祁南骁,努力把自己从绝望的深渊里往回拉。
祁南骁蹙眉担忧的问:“怎么了?”
林晚摇头。
周惠:“小晚。”
沈怀川回头:“伯母。”
祁南骁眼眸犀利的看向沈怀川,还有站在他身旁的那个跟林晚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妇人。思及此,祁南骁神色一滞,脸色之差怎么也盖不住。
他看向沈怀川,目光里有愤懑、有敌意、有怒不可遏的杀意。
林晚无声的调节好呼吸,把情绪控制在冷静范围之内,跟祁南骁道:“我们走吧。”
祁南骁眉头紧蹙,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心底一股怒意涌上心头,要不是这两人,林晚也不会脸色这么差。
周惠见到祁南骁先是打量一翻,旋即露出得体的微笑:“你就是小晚的丈夫?”
“你好,我是小晚的妈妈。”周惠自认为自己态度温和礼貌,就算林晚不待见她,祁南骁这个女婿也该给她点面子。
结果祁南骁非但没有理她,反而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周惠终究还是没敢继续上前摆谱。
林晚拉着祁南骁转身离开。
沈怀川看着林晚的背影,眼眸里有抓心挠肺的不甘,他知道林晚对他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信任了。
——
林晚离开后并没有进电梯下楼,而是朝着更衣室走去。
祁南骁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担心道:“怎么了?”
林晚头也不回:“我去躺更衣室。”
更衣室禁止男士和非工作人员入内,祁南骁只好站在门口一边等待,一边给莫白打电话调查周惠出现的事。
窦家跟秦家一直狼狈为奸,这会儿来打林晚的主意,真当他是死的吗?
浴室里,单间门一关,林晚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熟悉的面孔,眼泪再也忍不住浸湿眼眶,盯久了镜子里的面孔逐渐变得陌生。
她的眼睛跟林栋的很像,笑起来的时候都是眼尾向下,像月牙似的。脑海里关于林栋的回忆所剩无几,只有依稀模模糊糊的面孔。
小时候林栋很喜欢逗她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不爱笑了。所有人都说她长得好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双眉眼里少了灵动和活泼,多了刻薄和清冷。
她十几年如一日的以为林栋心里只有国家大义,并不在意她。甚至无数次的希望破灭后,不只一次怨过他,他能成为无数人的英雄,为什么不能救她。
林晚张开手掌,看着掌心里那枚兔子项链,心底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
周惠说这是跟着林栋骨灰一起被送回来的。她并不知道有这些东西,当时这些东西也不是林国冬负责的,他也不知道。
林栋被找到时,身上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他在那样危险的境地都还记得她喜欢兔子,要给她打一个兔子金项链。
眼泪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林晚一眨不眨,她的爸爸从未抛弃她,他是所有人的英雄,更是她的爸爸。
心痛蔓延全身,林晚死死盯着镜子中煞白的脸,她眼底是噬心腐骨的痛意,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她无助的缩在角落,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每根神经都像绷紧了叫嚣,痛到令人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晚好像听到于书雨的声音,又好像有祁南骁的声音。
她分不清,全身疲软,她只能狠狠咬住唇尝试让自己清醒点。
阖上双眼前,林晚看到祁南骁撞开浴室的门,神色焦急的冲了进来
“林晚。”
祁南骁轻轻的拍着林晚的脸颊,发现她脸色煞白,双目紧闭,蹙起的眉头证明她仍在难受。
“林晚。”
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回应,祁南骁心脏揪着疼,他一言不发把人抱起往楼下去。
走到门口时,遇到吴添,他显然还不知情,焦急询问:“林晚怎么了?”
祁南骁道:“去医院。”
吴添说:“出什么事了?”
祁南骁不再说话,迈步往电梯口走,吴添想拦,但祁南骁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实在是太骇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顿住脚步,于书雨紧随其后跟他解释。
莫白按下电梯,一边拿出手机安排医生。
出了电梯,祁南骁抱着林晚坐进过后座,莫白坐进副驾驶交代司机:“去沃森。”
司机无意间瞄了眼后视镜,祁南骁神色焦急的样子着实让司机感到吃惊。
丝毫不敢耽误,猛踩油门往朝私人医院驶去。
祁南骁小心翼翼的把林晚的手放在舒适的位置,低头的那一刻,他才注意到被林晚一直握在手里的金项链。
他确信林晚的饰品里没有这么一条项链。
看她紧紧握着的样子,想必对她很重要,祁南骁小心翼翼捋开林晚的拳头,把项链收起来
车子准确无误停在急诊楼门口,祁南骁还没等别人开车门,他自己下车抱着林晚出来,放在担架车上。
林晚原是窝在她怀里,突然的动作让她无意识的眉头紧蹙。
祁南骁见不得她难受,心都揪着疼的,却也没有忘记提醒医生:“她是运动员,禁药不能用。”
“好的。”医生推着车进入急诊室。
这家医院是高档私人医院,就职的医生都是顶尖人才,对于运动员的用药注意事项自然也清楚。
不多时,医生确诊完毕,走了出来。
祁南骁守在门口,起身问:“她怎么样?”
医生道:“病人是因为低血糖加上情绪过于激动引发的休克现象。我让护士给她安排葡萄糖静脉注射”
医生说完,便让护士推着转移车出来。祁南骁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晚身上,见状他帮忙推着车走进VIP病房。
林晚睡的并不安分,她做了个梦。梦里面,她看到六七岁时的自己,穿着鹅黄色的蓬蓬裙,头上还疏着漂亮的公主头。一只手里拿着棒棒糖,另一只手被林栋紧紧牵着。
父女俩走在夜市的小吃街上,远处还有烟花盛开,道路两边都是人间烟火的气息,人来人往挤得她很恼火,最终在某一刻,小小的人儿甩开爸爸的手掌,就地蹲下来气鼓鼓的生闷气。
林栋弯腰要去牵她,她立马背过身,给高大的男人留下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林栋无奈,只好哄着她,把她扛肩上。那时的林栋接近1米9,身材高大,是站在人海里都能数人头的存在。
小林晚抓着林栋的耳朵,兴高采烈。
父女俩走到玩具枪摊子前,林晚扯了扯林栋的耳朵要前面的玩偶。
林栋疼她,对她的要求就没有不答应的。
把林晚放下来让老板帮忙看着,林栋三两下熟悉好玩具枪便对着不远处的气球开始射击。
他本就是当过兵,举起枪的那一刻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
小小的林晚含着棒棒糖,只能仰着头欣赏爸爸的英姿帅气,看着看着,就因为头太大差点往后倒了过去。
老板乐呵呵的把她扶好。
林栋枪法准,很快一整面墙的气球就被他挨个击破,看得周围路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林晚也跟着拍手。
林栋见女儿开心,还想再打,老板哭笑不得赶忙拦住,再打下去,他今晚得赔了。
最后,老板让林晚自己跑进去选玩偶。
林晚短腿扑腾扑腾朝着那只白色的垂耳兔扑去。
父女俩外加一只玩偶走在路上,很多路人忍不住回头看。
那时的林晚并不知道,这是林栋最后一次带她出来玩。此时,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第三人的视角不知何时切换成第一视角,也许是林晚拿到垂耳兔的那一刻,她抱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玩偶,被林栋牵着,忍不住一直仰头看着他高大雄伟的身影。
身边人来人往,她却丝毫看不清那些人的脸。
一直朝着烟花盛开的方向走,最终父女俩站在巨大的烟花底下,林栋松开林晚的手,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父女俩就这么在烟花底下对视,忽然间,林栋笑着开口:“小晚该回去了,爸爸要走了。”
林晚心慌:“你要去哪?”
林栋起身,温声道:“爸爸,要去守护这万家灯火了。”
“不要去,爸爸。”
林栋摸了摸她的头,不顾她的哭打喊闹,转身三步两回头的看着她,朝着烟花的反方向走去。
那条路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渺无人烟,还有无数看不清脸的人影就站在那里。
林晚瞪大眼睛,抬腿就要跑过去,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连话都喊不出,无形中有一堵墙把她挡住。
“爸爸。”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林晚发现自己突然可以动了,她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眼泪不停的落下,她整个人都癔症了。
医院天花板的灯光很白,白得有些刺眼,林晚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
“小晚。”
熟悉的男声传来,林晚转动眼眸这才看到守在病床边的祁南骁。
他神色担忧,眼眶微红的看着她:“感觉怎么样?”
林晚思绪渐渐回笼,手臂微抬,在虚浮的空气里轻晃:“我怎么了?”
祁南骁心狠狠一揪,握住她的手腕:“你低血糖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吊葡萄糖水。”
林晚动了动手掌,忽然心一动,焦急的问:“我的项链呢?”
祁南骁闻言,立马从口袋里拿出项链,放在她手心里:“在这里。”
林晚松了口气,看着项链发呆,良久,她才开口道:“这是我爸送给我的。”
“我亲爸。他在东南亚那个鬼地方做那么危险的任务还有闲心给我打项链。”
说着说着,林晚眼泪不自觉的掉下。
“他没有忘记我,可我却一直在怨他。”
祁南骁心狠狠的一痛,把林晚抱在怀里轻哄:“爸不会怪你的,他在天有灵看到你好好的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
一直等到把林晚哄睡着,祁南骁才轻手轻脚起床,打开房门走到抽烟区,莫白已经在那站着,见到祁南骁来,给他递了根烟,点上。
随即开口汇报:“沈怀川主动联系周惠带她来找林晚。”
祁南骁没说话抽了一口,鼻间散出薄薄的烟雾。
烟雾散尽,莫白看到祁南骁深邃的黑眸冷淡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良久,祁南骁几乎是咬牙切齿开口:“找个借口把沈怀川约出来。”
第62章 “洗澡吗?”
痛哭过后, 一整天的情绪低压得以释放,林晚疲惫的在病房里一直睡到点滴打完。
祁南骁没有走,一直坐在病床边等着她自然醒。
林晚是被突然的刺痛给惊醒的, 浑浑噩噩地看了一圈,发现祁南骁正在帮她的手背止血:“现在几点了?”
祁南骁看了眼手表:“晚上11点半了。”
林晚微微抬头, 想要起身,祁南骁扶起她,把枕头垫到她后背。
“你叫醒我呀, 你还打算陪我在医院过夜吗?”
“过夜就过夜吧, 想让你多睡会儿。”祁南骁看了眼林晚的手背, 针口的血止住了, 他把林晚的手塞回被子里,温声问道:“饿了吗?”
林晚摇头, 她不太想吃东西。
祁南骁拨了拨她脸颊边的发丝:“还是吃点吧。”
林晚没拒绝。
不多时,保镖抱着一个保温箱进来,祁南骁把吃的都摆在桌上,流食居多。
林晚没什么胃口, 又不能不吃,最后选择喝的, 就当喝水。选了碗汤,发现是甜的,又喝了口粥也还是甜的。
“该不会是每样饭菜都是甜的吧?”林晚好奇问道。
祁南骁道:“也有咸的, 你要吃吗?”
林晚摇头:“算了,就吃甜的吧。”
两人安静的吃完一顿夜宵, 祁南骁打量林晚的脸色,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又或者看出来了, 但是不想戳破,就算是夫妻,他们之间也总要留给对方一些私密空间。有时候刨根问底的关心并不是真正的爱。
吃完,林晚便提出要出院回家。
祁南骁有些犹豫:“要不让医生给你做完检查?”
林晚撇了撇嘴:“我只是低血糖,并不是什么绝症。”
她中午没怎么碳水,下午又剧烈运动没有及时补充功能饮料,本就是有点低血糖,最后又碰上周惠,情绪激动下低血糖全身无力才晕过去的。
祁南骁闻言也没有勉强。
——
两人回到家,等祁南骁洗完澡,林晚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了,挨着床边一点点,侧身躺着整个人蜷缩起来,把头埋进被子里,只留下鼻子出气。
祁南骁把她轻轻往里挪了挪,怕她一个翻身摔下床。林晚根本没睡,祁南骁一碰她就醒了,拉着祁南骁上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祁南骁搂着她的腰,床头柜的灯光昏黄温馨,林晚侧躺着脖子上的兔子项链跟着一起滑落。
林晚没了睡意便跟祁南骁聊起童年。她从一出生起就是留守儿童,被奶奶抚养长大。奶奶一直不喜欢周惠,连带着对她也没好脸色。
那时候林栋还在部/队,周惠出了月子就坚持要去海城。
林晚是喝着隔壁刘婶的奶水长大的。奶奶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亏待过她。林晚知道奶奶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不爱和她说话,可一旦有人欺负她,奶奶总会第一时间去找那家人吵架。
林栋是在奶奶去世的那年转业回到北林省的,那时候林晚已经五岁了。对于林栋,也只是见过几次面并不熟悉。无论林栋怎么逗她,她都不愿意跟林栋回家,一直赖在刘婶家里。
林栋每天带着各种零食去刘婶家陪她说话,忽悠她回家。
说到这的时候,林晚神色好了不少:“你还记得小时候吃过猪油糖吗?那时候我爸每天都给我带这个。甜甜的,小时候的糖没有那么多添加剂和香精,却格外的好吃。”
祁南骁神色微顿:“猪油能做成糖吃,不腻吗?”
“又不是只放猪油,吃起来还挺香的。”林晚开口,见他不认识,轻声问道:“高粱饴你吃过吗?”
祁南骁狐疑:“高梁做的糖?”
林晚掀起眼皮,不答反问:“那你喝过AD钙吗?”
祁南骁微微侧头,眼底带着茫然:“钙片?”
林晚一时失笑,调侃的口吻打趣他:“差点忘了,你们有钱人都不吃我们人间烟火的。”
祁南骁一时语塞,他小时候的确没什么机会吃零食。等到跟祁占山一起住时,吃的全是特供的,市面上的那些食品很少会出现在他面前,想到这,他主动问:“这些东西好吃吗?”
林晚抿了抿唇,玩笑又认真的说:“好吃。但也仅限于那个年龄段的好吃。”
祁南骁亲了亲林晚的额头,低声道:“改天,我陪你去给爸上个香吧。”
林晚蹭了蹭他的脖颈,闷声道:“他在云城的陵园,离我们好远。”
祁南骁心脏狠狠的揪着疼,越了解林晚的过去,越心疼她。出生就被亲生母亲抛下,在奶奶的冷脸下长大。
好不容易爱她的父亲回来了,还没相处几年,亲生父亲又去当了卧底,一走就是永别。接着她又跟着亲生母亲嫁入窦家,却遭遇亲妈的虐待。
那十年她明明过得如此艰辛,可在她的回忆里,最深的却是和林栋一起生活的时光。即使命运对她万般折磨她,她也没有怨天尤人。
他的林晚一直都那么的坚韧,如簇拥着烈日的花,不蔓不枝,坚毅善良。
深吸一口气,祁南骁努力调整好心情,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在他怀里熟睡过去的林晚,他心底突如其来的涌上一股巨大的酸涩。
祁南骁几乎是小心翼翼的伸手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她睡觉喜欢侧躺着把自己蜷缩成虾米,平时看到她这样睡觉,祁南骁都会闹她一番,然后搂着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她入睡。
可是今天,看到她这样没安全感的睡姿,祁南骁忽然喉咙发紧,胸口憋闷的难受。
——
林晚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时发现祁南骁居然破天荒的比她先起床了。
她的生物钟一直都是6点多醒,祁南骁工作日得睡到八点多,周末干脆睡到中午才肯起来。
林晚心里一肚子疑惑起床,在房间和书房都没找他。洗漱完出来,本来想去健身房看看的,结果一下楼就看到陈嫂告诉她,祁南骁在厨房。
她一路寻去,在厨房门口看到男人宽背长腿站在灶台前,手忙脚乱的,他身材高大完全把灶台挡得严严实实,林晚根本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悄悄走近,林晚站在祁南骁身后,歪头还没看清就被祁南骁侧身给发现了。
祁南骁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穿着围裙,拿着锅盖,昂贵的居家服已经被油渍给洗礼了。
林晚见状心底暗自可惜,不由得道:“你在干嘛?”
祁南骁把林晚挡在身后,一手举着锅盖当盾牌,如常道:“你别走那么近,等下油迸到你。”
林晚看了眼灶台,上面一口平底锅,锅里还煎着冒烟的鸡蛋,里面的油四处乱蹦跶,唯一的锅盖还在祁南骁手里:“怎么想做早餐了?”
祁南骁一边躲着,一边道:“想做就做了。”
林晚看他这副左闪右闪的样子,忍不住笑:“你越是躲,那油越是喜欢往你身上迸。”
话音刚落,祁南骁吃痛嚎了一声,闪到一边捂着右眼,油迸到他的眼皮。
林晚赶忙把锅盖盖上,关上火,走到祁南骁面前:“我看看。”
祁南骁把手拿开,右眼微微眯起,掐着林晚的腰就把她抱在桌子上,然后整个人贴着她。
这个姿势正好方便林晚帮他看眼睛。
林晚一眨不眨的盯着祁南骁的眼睛看,她在检查他的眼睛,祁南骁在看她的脸。
油迸到祁南骁的眉毛下边一点,眨几下眼睛就没事了,林晚道:“下次小心点,别做油炸的东西了。”
祁南骁盯着她的眼睛,微微倾身,捏着林晚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她嘴里有淡淡的薄荷味,祁南骁掌心贴着她的脖颈,牵引着她仰头,碾着她的唇,撬开贝齿,勾着她,吮吸着她
吻到情/动时,祁南骁直接抱着她往门口去,林晚被动环着他的脖子,祁南骁把她的腿往上抬了下,好圈着自己的腰。
他一步一步往楼梯去,边走边亲她的下巴、锁骨、一路往下直到胸前。
林晚早就红了脸,她下意识阻止,可她这点力气在祁南骁面前犹如蚍蜉撼大树,丁点用都没有。她真的怕佣人路过见到这副模样。
祁南骁知道她担心这个,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走。
上楼梯的时候,祁南骁的腰身带动胯不断往上戳,林晚被激得又羞又紧张,直接把头缩在祁南骁后背。
这个动作正好方便他吃兔兔。
祁南骁喉咙滚动,张口缓慢有力的品食。
林晚死死咬住嘴唇,她只想尖叫。
进了卧室,祁南骁脚踝把门勾上,林晚忍不住喉间溢出呻吟,白嫩嫩的脸上早就染上动人的粉,眼睛里像是有水气。
到了床边,祁南骁温柔的把她放下,随即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他半跪着,给她足够空间。
林晚咬着唇:“我要去运动了。”
祁南骁掌心钻进她的衣摆里,掌间的热度带着危险信息在她腰下作乱,他眸光渐暗说:“现在也可以运动。”
林晚:“?”
还没张嘴反驳,异样便让林晚思绪飘远。
“祁南骁!”
声音急促的、软绵的,隐忍的,呻吟的
祁南骁被她的表情成功的取悦到,他坏笑着继续。
林晚眼尾含着泪,睫毛湿漉漉的,求救似的看着他,难耐的扭着身子往他那里凑。
祁南骁低身,凑近她的脸,呼吸打在她脸颊上,把那里的绒毛都吹得乱了起来。
“别急,宝贝。”
林晚咬着唇:“你混蛋。”
祁南骁低头轻吻她的唇瓣:“放松点。”
林晚偏不听他的,狠狠缩紧。
祁南骁感受到指间上的力度,低笑一声:“咬太紧了,等下咬我的时候也这样好吗?”
林晚眼泪都被逼出来了,惨兮兮蓄在眼眶里。
祁南骁轻吻她的眉心:“老婆,我爱你。”
“”
话音落下,林晚紧紧攥住床单,难耐的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尾落下。
“”
身体蜷缩时,林晚本能地靠近祁南骁,抱着他的肩膀,指尖情不自禁的划过他硬块般的肩胛骨。
她闭着眼,眼睫被打湿,声音从她喉间断断续续溢出,说什么也没用,在这种事情事情上,祁南骁根本不会听她的。
“”
清晨的微风吹起窗帘的一角,却吹不散室内的旖旎。林晚躺在床上,身体不断的往外冒着热气,蒸得被子染上了别的气味。
祁南骁连续运动了半个多小时,他倒一点也不疲惫,神采奕奕的换起床单。
林晚不愿意让佣人来打扫他们的房间,所以每次夫妻俩运动完,祁南骁都会主动收拾残局。
林晚被祁南骁用床单裹成蚕蛹,看着他裸着上半身忙上忙下的,清晨的阳光窸窸窣窣洒满一室,映着他的腹肌线条更加分明,诱人。
林晚喉咙里渴得要命,情不自禁咽了下喉咙。
祁南骁刚好捕捉到这一刻,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再来一次?”
林晚秒懂,气不过瞪他:“滚!”
祁南骁走过来抱着她,温声道:“那你干嘛对着我咽口水。”
林晚气呼呼道:“我是口渴了。”
祁南骁低笑出声,转身从床头柜上端起一杯水,笑着道:“怪我,刚刚你失水太多,我都没有及时给你补水。”
林晚喝一半差点没呛住,奈何她现在整个人都被捆在被子里,根本动不了他,只能气鼓鼓的给他一个眼刀。
祁南骁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梁:“洗澡吗?”
林晚忍无可忍:“我自己洗。”
——
城南,靠近银泰广场。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夜店,最有名的是一家名叫‘PAPA’的夜店,会员制,主打秀场,隐私性极好,专为有钱人服务,是京市有名的消金窟。
从远处望过来,这里就是一团七彩团雾,整条街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价值不菲的超跑、豪车,发动机低音炮的震动似是心跳声。
雨不断往下落,黑色宾利停在夜店门口,朦胧的车灯里雨丝如织,似乎起了薄薄的雾,斑斓的精神勾引让这条街沉沦得更加浓稠。
夜店经理看见车牌号连号的1,当即举着伞毕恭毕敬上前站在车子外,迎接车里的人下来。
祁南骁滑下半边车窗,经理撑着伞走进,遮住下落的雨滴:“祁先生,晚上好。”
祁南骁手指搭在窗边沿,贪凉这冬夜的冷风。
经理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烟雾缭绕的车里如密织的布,薄如纱,等风散尽,他看到车里的男人半隐在黑暗中,双目微阖,眉心微蹙,沉默中略带着不耐。
后座扶手上的高级木纹饰板映着霓虹灯的色彩,在沉寂中迸发。
祁南骁掀起眼皮,冷声问道:“人在哪?”
雨声嘈杂,夜店经理半弯着身道:“在3301包间,一共是三个人,点了10个公主,监控已经安排人撤下了。”
祁南骁垂下眼眸,将手里的烟蒂按灭在木纹中控的烟灰缸里,他扣上黑色风衣扣子,经理当即帮他开门,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地。
经理撑起伞将下车的祁南骁笼罩住,伞沿微微倾斜挡住不远处的车灯光线。
宾利车身后还有两辆黑色路虎,车上下来好几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的,气势逼人。
这副模样引得路人忍不住拿出手机,却发现保镖很有秩序统一打开黑伞护住圈子中的心的人。
远处的路人只能依稀从人群缝隙里看到一道帅气的身影,1米88的身高撑起黑色长款风衣,男人侧颜轮廓优越,鼻骨高挺。
明明灭灭的灯光,让一切好像变成了慢动作,有一种人他即便只是露出一个侧影,他身上的权贵气质会情不自禁的让人望尘叹步。
VIP包间里,沈怀川正在跟一个身材如水缸般的商业伙伴应酬。这个商业伙伴出了名的好色,让一众美女陪他玩脱衣舞,等到女人个个衣着单薄后,又陪他玩捉迷藏,蒙住眼睛,男人随意的抓住一个女人,手掌肆意地游走在她的身上,探索着每一处曲线。
高兴之余,水缸男人便把桌上堆叠的现金随意撒,让女人去抢,甚是纸醉金迷。
沈怀川靠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位长相艳丽的女人蜜蜂腰,皮肤白,身材好,是这家夜店很有名的交际花,出场费六位数。
水缸男人玩累了转头就拉着沈怀川身边的女人就要亲。
“沈总。”
女人惊慌失措的看着沈怀川,她的眼睛跟林晚的很像,至少沈怀川是这么觉得的。看着他时,会让他有一种和林晚对视的感觉。
沈怀川喝了些酒,思绪有些乱,他直勾勾的看着女人,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到林晚的身影。
如果当初他早点回国,林晚是不是就不会被祁南骁抢走了。如果他早点出手救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被逼着嫁人了?
“沈总。”
女人怯懦的声音拉回了沈怀川的思绪,他淡漠的开口:“李总,婉婉今晚身体不太舒服。”
婉婉是沈怀川给女人取的小名。
水缸男人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好事被人打断,心里烦躁得厉害,正要跟沈怀川讨价还价时,包间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下子就把他给惊醒了。
沈怀川眼眸犀利的看向门口。
祁南骁背着光往里走,若隐若现的灯影打在他挺立的眉眼上。
包间里的重金属音乐撞击着耳膜,鼓点点燃了紧张的氛围。
水缸男人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起身朝祁南骁走去,却在半路被保镖直接推搡倒地。
他怒不可遏抬头就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从保镖身后走出来,慢条斯理的坐在沈怀川对面,淡淡的灯光隐隐打在他的脸上。
待看清那人五官后,水缸男人顿时吓得直哆嗦。
“祁先生。”
祁南骁没看他,只是淡定的点了根烟,淡淡道:“这是我跟沈怀川之间的恩怨,不想死的赶紧滚。”
话音落下,水缸男人立马手脚并用爬起身往门外跑。那速度丝毫看不出他是个胖子。
笑话,京市祁家,谁敢惹?不走,难道留下来被他连坐吗?真是倒霉催的,沈怀川怎么会跟祁家有恩怨,这合作幸好还没确定,否则要是被连累了,他连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水缸男人走了,包间里的女公关们也不约而同的离开。
一时间,包间里,只剩下祁南骁和沈怀川。
沈怀川神色冷冷:“祁南骁,你什么意思?”
祁南骁抽着烟,视线微垂落在不远处的水晶烟灰缸上但笑不语。
沈怀川注意到他夹烟的手指上的婚戒,他沉着脸出声讽刺:“别以为你娶了小晚就可以得到她。你了解她吗?跟她有共同的爱好吗?我跟她青梅竹马时,你连在哪儿都不知道。你不过是有个好爷爷,趁人之危给你定下这门亲事,卑鄙。”
祁南骁脸上笑意敛去,气氛陡然变得压抑锋利,原是伸手弹烟灰的,闻言他毫不犹豫的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挥手就朝沈怀川方向砸去。
沈怀川侧身避开,玻璃四溅,昏暗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南骁扯住衣领,身体还没完全转向,肩窝一阵剧烈疼痛。
“祁南骁。”沈怀川冷声大叫。
刚落音,祁南骁抬脚对着他的膝盖狠狠一踹,沈怀川猝然跪倒在地。
祁南骁眼疾手快扯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提,对着沈怀川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沈怀川疼得头晕目眩,嘴里全是血腥味。
冰冷的地板刮蹭着他的五官,沈怀川被祁南骁按倒在地,反手钳制,根本没有反抗余地。
祁南骁从小到大跟家里的保镖练拳击,一身力气,沈怀川即便之前是运动员也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整个包间里里外外都是祁南骁人,沈怀川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祁南骁有恃无恐,面无表情地狠狠踩着沈怀川的胳膊。
沈怀川痛苦叫出声,头上汗如雨下。
“就你这个弱鸡也配喜欢林晚?”祁南骁嗤笑,然后蹲下扯着他的头发很是羞辱的拍打他的脸,啪啪啪,一声比一声脆:“上次我就警告过你,别好好的人不当当狗,你不听。”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再给你长长记性。”
语毕,祁南骁抓着沈怀川的头发往瓷砖上狠狠一撞,他眼眸冷如霜:“把你不服气的眼神给老子收回去,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他妈的去招惹林晚。她现在是我老婆,不是你能随便碰的人。别以为你有秦东言,我就不敢弄你,就算你是秦东言亲兄弟,我也有的是手段弄死你。”
第63章 餍足
医院VIP病房里, 沈怀川从疼痛中醒来,脑子里全是不久前,祁南骁嚣张跋扈打完他, 居高临下睨着他,从保镖手里接过湿纸巾, 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还把湿纸巾扔他脸上。
这种无声的鄙夷和羞辱,让沈怀川久久难以咽气。
从他成为京市新贵开始, 出门在外都是被人追捧着,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沈怀川沉着脸, 一通电话打给秦东言。
彼时秦东言正在声色犬马场所里纸醉金迷, 音乐剧烈的撞击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女人喘息声,沈怀川一改往日的儒雅, 怒不可遏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女人。”
秦东言不以为意讥笑出声:“你受什么刺激了?”
沈怀川咬牙切齿:“我要祁南骁不得好死。”
晚上十二点整。
祁南骁坐在车里,掐灭烟蒂,保镖恭敬拉开车门撑着伞。
祁南骁下了车, 雨还在下,光线昏暗, 他接过保镖的伞迈步往家去,路灯倒映在地面的积水上,滴水坠地, 波澜的水面骤然掀起一片涟漪。
到家,林晚还没睡, 她靠在床上看书,闻声抬起眸道:“莫白说你有应酬,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来着。”
祁南骁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 走了床边:“有点事耽搁了,怎么还没睡?”
林晚倾身抱住他的腰,低声呢喃着:“习惯你睡我旁边了,没了你还真是不习惯。”
他身上的高领毛衣还带着湿意,即便卧室里开始暖气,林晚还是被这湿意给冰到,却也没放开他,紧紧抱着他。不知何时,他们早已有了生理性的依赖。
祁南骁不说话,把林晚从怀里拉了出来,急切的吻落在她唇瓣上、脖颈、耳垂、锁骨
林晚躺在床上被亲的筋骨酥软,全身心的依赖他、接纳他。她微微张着唇,抱着他的头,媚眼如丝。
祁南骁只觉得今晚的林晚像是晨间坠着露水的花,充盈饱满,待到阳气入侵,花苞绽开,空气里都是香甜的气息。
一晚上,两人从卧室到浴室再到衣帽间全身镜前
祁南骁似乎很喜欢衣帽间的全身镜,这里暖气充足,就连平日里冰凉的镜面也被烘得起了一片水雾,又被兔兔抹了去,只留下清晰的汗迹和圆润。
林晚透过镜子清楚的看见背后的男人,他抱着她,低头亲吻她的脖颈,高挺的鼻梁刮过她的肩膀、蝴蝶骨,侧腰
卧室的灯已经关掉了,只有衣帽间的灯还亮着。镜面的圆润痕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双宽大的手背印迹。
林晚不用低头就知道男人修长的手掌压着她的
他的手很好看,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手背青筋血管很粗,蓬勃有力,单看就很性感,小麦色的肤色裹着白皙如雪,极具视觉差。
两人的呼吸升温极快,从温到热好像只是转瞬间,祁南骁伸手把林晚翻过身,林晚抬手搂住祁南骁的脖颈。
万籁俱寂间,只剩下彼此之间的呼吸鼻息,还有交织在一起后的愉悦声响。
光束收拢,变得愈发狭长,虽然已经是一月底了,但室外依然是冰天雪地,窗户上凝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将室内的旖旎完好的挡住。
只剩下两道交叠的身影。
林晚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海面上小小的船只,好不容易在上一波白浪中侥幸喘口气,却又被下一波无情卷走。
连绵细雨般的愉悦降临,那一刻林晚只能紧抱着祁南骁的脖颈,试图在他身上找到可以倚仗的支撑点,殊不知所有的风暴都是他带来的。
他的腰背肌肉强大到令人发指,爆发力、耐力、核心力像是用不完的宝藏,动起来的时候强劲又刁钻
半个小时候后,林晚被祁南骁抱着泡在浴缸,她的脑海依然是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
林晚本就是运动员,体力比一般人的都要好。即便如此,也被祁南骁折腾到累得不行。
祁南骁时常精力旺盛,以前都是靠拳击、运动来消耗,和林晚在一起后,精力非但没减,反而比之前更加旺盛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是个重/YU的人。
洗完澡,林晚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任由祁南骁帮她穿衣服。
餍足后身体完完全全的放松让她有点犯困,纵使现在全身的体温依然不减,她也没力气去反对祁南骁搂着她睡了。
林晚的发量很多,躺下来时如一匹绸缎散在床上,不施粉黛的小脸儿带着困倦,有一种纯净的朦胧感。
祁南骁一边帮她按摩头皮,一边温声问:“下星期就要过年了,今年你想在哪过?”
林晚抬眸,眼底含着笑意:“我要说回我家过,你也跟我走?”
祁南骁摸了摸她的头:“除夕那晚陪爷爷吃顿饭,其它时间你去哪我就去哪。”
林晚有些诧异,他会在家族和她之间选择和她一起过年。她说这话本来就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你家不是很多亲戚吗?你身为继承人不应该留下来应酬吗?”
祁南骁轻声细语:“他们可以自己过,我只想陪你过。你想去哪过?国内不行还可以去国外。”
林晚无语道:“人家外国人都还得来咱们这体验春节,我们还出国去过春节是不是钱多?”
祁南骁笑了:“是挺多的,你给我生一个足球队都花不完。”
“想得美。”林晚横了他一眼:“我跟你开玩笑的,今年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新年好好陪爷爷一起过。年后再一起去医院看我爸。”
祁南骁既意外又暖心,掐着林晚的下巴,吻在她唇上。其实过年,祁家在世界各地的负责人都会回到老宅团圆商量新年的行业计划,他作为祁家掌权人的确在整个过年期间会很忙碌。
可一想到林晚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唯一的亲人还躺在医院里,他的心跟着被攥住似的,心疼不已。如果出去过年会让林晚更有安全感,那他便陪着她。
这个吻,吻得很久,久到林晚快要窒息了,祁南骁给她渡了口气,数秒后放开她。
林晚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像是被抛掷上岸的鱼,急促的呼吸着。
祁南骁鼻尖扫过她的脸颊,低头,想要再次探吻,林晚侧头避开,喘着气道:“你够了啊。”
“怎么办,好想把我给你。”祁南骁低声诉语。
林晚是怕了,祁南骁在床上是毫无节制。
“我拒绝。”
祁南骁眼底含着笑,打趣道:“这就不行了?”
林晚哼唧一声:“就你行?”
祁南骁扣着林晚的手腕,一寸一寸的捋开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眼眸深情的看着她:“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他说话的时候,眉眼温柔缱绻,声音低沉性格,醇醇的,带着点清脆。
林晚心脏砰砰乱跳,她承认自己有被诱惑到。看他眼眸逐渐认真,林晚连忙求饶道:“我没力了,咱们睡觉吧好不好?”
“好啊。”
祁南骁满口答应,目光却落在她锁骨下方,他眼神炽热露骨,里面是填不满的索取和对她的渴望。
“祁南骁?”
“没事,不用你出力。我会好好伺候你。”
祁南骁低头吻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直至目的地。
林晚抓住祁南骁的头发,又忍不住按住他的头,难耐道:“你混蛋!”
祁南骁微微抬头,擦掉嘴唇上的晶莹,笑着道:“尝尝?”
——
祁家人口多,直系分布在海内外各个分公司担任负责人,旁系在各行各业都有所建树。
祁占山作为祁家的定海神针,是祁家最德高望重的人。逢年过节各地的祁家人都会前往老宅探望他。祁南骁是祁家的掌权人,过年自然是最忙碌的。
年度汇报、家族应酬、聚会各种活动不断。好几次回家,林晚都发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比起祁南骁,林晚的生活简单许多。训练、回家两点一线,祁南骁倒是有问过她要不要陪他出去见客应酬,都被她给拒绝了。
过完年,四年一次的奥运会即将开始,林晚想专心冲奥运会,拿奖。
也因为林晚的低调,圈内不少人谣传祁南骁和妻子感情不和,嫌弃自己妻子身份低微等谣言。
林晚听说时哭笑不得,倒是祁南骁气到不行,扬言要挨家递话去‘提醒’,被林晚给及时制止住了。年关将近,还是少生事端。
击剑队一直到年30这天才开始放假的。这段时间祁南骁一直都是老宅和柳山别墅两头跑。林晚不排斥去老宅,只是一想到现在的老宅里里外外都是亲戚,大多数对她来说还都是陌生人,她就有点怵。
祁南骁似乎是看透她的心思,年29晚上陪她在柳山别墅过夜。
第二天早上,林晚早早起床吃完早餐便画了个淡妆。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天蓝色旗袍。
这件旗袍是冬衣款,袖口还有一圈白色绒毛。
祁南骁从浴室出来后,全身上下只围了件浴巾直接进了衣帽间,一进来便看到美得不像话的林晚。一身天蓝色修身旗袍,收腰修身款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的展示出来。她外面还搭了一件白色绒毛披肩,长发披肩。
就像是这冬天里的精灵,美得毫不费劲、美得生机勃勃。
祁南骁走过去挑了套首饰给林晚戴上。
耳钉是红宝石吊坠,项链是翡翠,手腕上扣着金镶玉翡翠手镯,这些首饰是当初祁占山送给林晚的,当时她死活不敢收。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她还是成了这些首饰的主人。
墨绿色的手镯闪烁着暗光如一条银河环绕在白皙的手腕间,衬得林晚的皮肤格外的好看。
“真好看。”祁南骁握着林晚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林晚撇嘴:“我这身上戴着一套京市的四合院 ,能不好看吗?”
祁南骁忍俊不禁。
林晚转着了转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轻声问他:“这套首饰祁家媳妇都有吗?”
祁南骁摇头:“只有你有。”
“啊?”
“祖上传下来的最值钱的就是这一套。”
“那你们都是怎么选继承人的?”
“每一辈直系的长子继承绝大部分。如果长子不行就换次子。最后在这群人里选出最适合的当祁家掌权人。”
“旁系呢?”
“从政、从JUN的比较多。”
“你们不怕旁系日渐壮大吗?”
祁南骁笑了笑:“不会。”
“为什么?”林晚不理解。
祁南骁道:“因为当权者不允许如此有人这么做。有权还富可敌国,谁都会不安心。如果哪个旁系敢狼子野心占有祁家。必须得在上面默许的情况下,他还要做到两点。第一他要做到位高权重,第二他要有绝对碾压直系这一脉的海内外所有力量。这两者做到哪一个都得拼尽三代人的力量。何况,旁系需要直系的势力来支持他们走到业内金字塔,没有必要和直系为敌。”
林晚喔了声:“这就是百年世家的底蕴?”
如此自信且游刃有余的操纵人心。
祁南骁但笑不语。
“你们家不应该让你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吗?”
林晚想不出,祁占山为何会选她当孙媳妇,就算是林国冬救过他一命,他也不至于逼祁南骁把她娶进门,祁家完全只用他们的势力保护好她跟林国冬就好。
祁南骁想了想道:“除了爸救过爷爷的原因,还因为你是爷爷看着长大的,他对你的品性很放心,是真心喜欢你。最后一个原因嘛,你的身份对祁家来说是最好的名片。”
林晚想不明白,她的身份对祁家怎么就是名片了。
祁南骁无声地,缓慢地笑了:“娶一个奥运冠军比娶一个名门千金可光荣多了。祁家到了现在这个体量已经不需要再拉帮结派了,名门千金对祁家来说并不稀有,但奥运冠军只有一个。”
“所以,老婆你不需要妄自菲薄,用爷爷的话来说,能娶到你是我高攀了。再高贵的名门千金,也不及你披上国旗耀眼。”
林晚被他夸得都快红温了:“我现在还不是奥运冠军,你别乱说。”
祁南骁直勾勾的看着她,微红的脸,凹凸有致的身材,情不自禁搂住她的腰,趁机吃了一顿‘豆腐’:“迟早都是。”
林晚推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浴巾下面,咬牙切齿:“没那个定力就别玩火。”
祁南骁见她灵动的模样,忍不住搂着她的腰,放低声音叫道:“老婆”
声音低沉性感,只是叫了个昵称,林晚就仿佛听到了他想传递的所有念头。
林晚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慢条斯理的抓住他的浴巾结子,白皙的手指轻点着他的腹肌,就在祁南骁眼眸越发深邃兴奋时。林晚面无表情的抵着他的腹肌推开他:“想都别想,我衣服已经换好了。”
祁南骁低声诱惑道:“我们可以不脱衣服,我就站在你身后,解浴巾就行。”
说完他单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压在全身镜前,蹭着她的耳后,故意发出令人遐想的喘息。
林晚被逼急了,直接一个巴掌拍他脑袋上:“你要是不听话,我明天直接搬回宿舍住。”
体育局有给运动员分配宿舍,真要是让她搬去宿舍住,祁南骁就是想跟去也没办法,毕竟那可是两个运动员住一间的。不是单人间,这可要了祁南骁的命。
果然,祁南骁听到这个威胁,乖乖举手投降,倒是不动手动脚了,转而动嘴了:“老婆,晚上你就穿这件衣服跟我/做好不好?裙子掀起来,我从后面”
林晚听不下去了,转身对着他的侧腰一拧,祁南骁怕痒一个箭步跑远了。
趁着这个空荡,林晚立马跑出衣帽间。
———
除夕这天道路通畅,林晚和祁南骁简单收拾了点行李,带上家里的猫猫狗狗一起往老宅去。
陈嫂贴心的给蛋黄准备了一件喜庆的红色衣服,上面还有刺绣的福字。蛋黄这半年来胖了一大圈,穿上绵衣后就跟煤气罐似的,胖嘟嘟的。
一上车就自觉挤在林晚腿上趴着,布丁高冷的坐在副驾上,豆包傻傻的趴在地上。
祁南骁上车时就看到这一幕,有些无奈:“要不把它们仨打包送到保镖的车上?”他还想搂着林晚的腰,摸摸亲亲呢,有这三小只在,他压根碰不到她。
无它,因为蛋黄很黏林晚,而祁南骁干的最多的就是总在蛋黄黏着林晚时,把它抱走。
导致蛋黄看见祁南骁靠近林晚就应激,不让他碰林晚。
蛋黄还很聪明,从不挠祁南骁,每次祁南骁打扰它和林晚,它就喵喵叫,娇里娇气的,一边叫一边给林晚按摩踩踩。
比如此时,祁南骁一上车,蛋黄就趴在林晚肚子上,喵喵叫,一边叫,一边踩着林晚的肚子,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祁南骁。
林晚笑着摸了摸蛋黄的脑袋,很是无情的拒绝祁南骁:“要不还是你去坐保镖的车吧。”
祁南骁手指敲了敲座椅中间的木质纹饰的中控,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林晚马上侧头:“你干嘛?”
“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还没猫和狗的高。”
林晚:“”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古朴的四合院前,门口,管家钟叔已经候着了。
祁南骁下车时,天空正好飘着雪,飘飘然落在他黑色大衣上,他接过对方的伞兜住正要下车的林晚。
林晚单手抱着蛋黄挽住他的小臂,她身穿冬款旗袍外搭白色绒毛披肩,他则是黑色长款呢大衣,隔着厚衣服,却扔能闻到到彼此的气息。
院子里的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豪车,比她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不少。看样子,今天的老宅很热闹。
两人并肩往里走,祁南骁见她单手抱着蛋黄低声问道:“要不要我来抱?”
林晚摇头:“不用。”
“它的跟煤气罐一样,还是别累着你了。”
蛋黄很是不满的喵了一声。
林晚宠溺的笑了笑:“我们蛋黄才不重。比我每天举的哑铃轻多了。”
蛋黄:“喵!”
祁南骁低声道:“也是,我们小晚体力这么好,都能跟我从晚做到早。”
林晚:“”
要不是现在在老宅,她高低要挠他痒痒。
进入老宅,一路上能碰到匆匆走过的佣人,都是从旁门、小道而过,看到祁南骁和林晚都会停下步子,微微颔首,远了就不坐声,近的就唤声招呼。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老宅了,林晚还是会被这种刻进骨子里的中式庄重所震撼。余光看了眼祁南骁,他倒是严肃的很,跟她平时见到的祁南骁完全不一样了。
似是感受到林晚的目光,祁南骁握着林晚的手,悄悄在她掌心上轻轻挠了下。
林晚:“”
果然,这人表面的正经都是装给别人看的,私底下还是那么骚里骚气的。也不知道爷爷那样的英雄人物是教出祁南骁这样闷骚的人。
直到两人走到前厅,有佣人过来帮宠物擦脚,有人帮他们拿外套。从进入老宅开始,处处都有暖气,就连走廊都没遗漏,身处这里面根本不会冷。林晚脱下披风,挽着祁南骁越过巨大的屏风步入前厅。
前厅里原本有十来个男人和女人正在轻笑闲聊的,看见他们走进来时,都很自然起身,或者坐的端正了些。
所有的视线都隐晦地落在林晚身上,而祁南骁也只是冲着他们微微颔首,并介绍林晚的身份。
众人闻言挨个和林晚打招呼,祁南骁在一旁给她挨个介绍这些人的身份。
什么堂哥姐、堂嫂、子侄远房亲戚
总之多到林晚根本就记不住。
有些人一开始对林晚并没有多重视,虽然林晚是祁南骁的妻子。可他们也听说了,这门婚事是女方上赶着嫁进来的,祁南骁并不喜欢这女人。
如今见到祁南骁亲自给林晚引荐,心里多了几分计较,毕竟这种事以往都是钟叔干的,并不需要祁南骁屈尊降贵。
祁南骁肯花时间在林晚身上,就表面他并不是完全不重视林晚。
再观其气质,落落大方宠辱不惊,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小家子气,可见这个林晚还是有点能耐的。
如果林晚知道他们心中的腹诽,肯定哭笑不得,说实话,作为一名运动员,心理素质强是基本的技能。她连站在千万人观众席中间唱国歌都没紧张,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紧张。
第64章 吃菠萝
见完前厅的客人, 祁南骁又带着林晚往内厅走去。
他们一走,前厅的客人各个神色各异。
内厅的客人显然比前厅的尊贵多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英姿飒爽, 有好几个林晚在电视和财经杂志上见过。
他们见到祁南骁和林晚走来,除了年纪大的,其他人也都站起身打招呼。
祁南骁挽着林晚神态自若的走到祁占山身边。
祁占山原是一脸凛冽肃穆, 见到林晚走近, 眼神肉眼可见的从锐意转成慈祥:“小晚来了。”
众人见状, 神色微变, 皆是不动声色的在心里重新掂量起林晚的身份。
林晚对此一无所知,她自然的坐在祁占山身旁:“爷爷。”
她身后的豆包早已屁颠颠的走到老爷子腿边坐下, 伸出爪子讨好似的冲着老爷子笑。
祁占山眉开眼笑:“哎呦,豆包也来了,爷爷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喵~”
祁占山寻着声音看去,就看到林晚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只煤气罐, 他诧异道:“这是哪个小东西?”
林晚笑着把蛋黄抱起来:“爷爷,它叫蛋黄。”
老宅也是有养宠物的, 祁梦在这养过猫和卡皮巴拉。
祁占山并不排斥宠物。管家很有眼色的给祁占山递来了宠物零食。
祁占山挨个投喂丝毫不打算理会沙发上的众人。拉着林晚问了蛋黄和布丁的来历。
倒是让林晚省去应酬的麻烦,陪老爷子可比跟亲戚们打交道轻松多了。
祁南骁则顺势坐在主位泡茶和几位亲戚聊起正事。
林晚偷偷拿余光喵他,他倒是全程冷淡的很, 大多时候都没什么反应,听几个亲戚聊行业局势。
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的祁南骁, 在爷爷面前调皮捣蛋的祁南骁,在她面前时吊儿郎当的祁南骁、在外略显神秘的祁南骁,都和现在的这个人毫无关系
今天的老宅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几乎所有直系的祁家人都带着自己的家人回来了。
林晚见到了祁梦的爸爸,祁南骁的堂哥,这位也是个风云人物,之前一直是娱乐圈的资本大佬。
洛梵跟她八卦过,好几个一线女明星都跟他有过瓜葛。之前孔怜的亲生母亲就是他的众多情人之一。
早年纵容小三逼死原配被祁占山出面亲自打压,从此彻底远离家族核心企业,当一个闲散富三代。
祁占山对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彻底放弃他。甚至怕他到处播种,还把人抓到医院给做了结扎。
现在他连内厅都进不去。
也幸好,祁家有规矩不是明媒正娶的不许进祁家门,不是原配生的祁家不许认。不然照这位之前播的种,祁家迟早得上演宫斗戏。
祁家家大业大,总有几个歪瓜裂枣的,但也有一表人才的。
林晚从步入内厅开始就注意到坐在祁南骁身旁的女人。这位年纪30出头,五官大气端庄,眉眼凌厉且高远。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厚重磅礴的气势。这是事业的成功以及人生阅历带给她的底气。
她是祁南骁的堂姐,祁昭懿,这位在科技圈里是大名鼎鼎。
林晚之前就听说过祁昭懿的事迹。
同为女性,林晚由衷的敬佩她这样的女人,矜贵且强大。
祁昭懿大学就读于麻省理工电气工程与计算机科学系,在校期间和三个华人留学生共同研究机器人控制系统。
毕业后便拿到家族的创业基金和三个同学创立了智星科技,这家一开始只有四个研发者的科技公司从此开启了属于她们的科技之光。
从一开始的机械臂到机器狗、机器人,还有很多项目据说已经被军/工收编了,其中许多关键技术就是祁昭懿带领团队一起攻克的。
真正做到全国产化,即便被国外科技公司联合制裁打压,她们依旧抗住压力并且成功反制。
家用电器智能一体化、智能医疗设备、农业机械智能设备等许多关键技术就由这家公司提供。
在科技圈还是由男性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祁昭懿带领她的团队拼出一条血路成功坐上了谈判席。
最让林晚敬佩的是,祁昭懿力排众议坚持研发的智能妇科检查设备取替常规的鸭嘴钳检查。
传统检查需要通过外力暴露宫/颈才能进行取样,放置鸭嘴钳的过程很多女性会感到不适。
智星科技旗下的子公司研发出一款全新智能宫/颈取样设备,模拟宫/颈在性/反应中出现的特异反应,在此基础上利用较温和的外力,让女性的宫/颈外口自动扩张,从而成功取样,同时机器的探针会对Y/道内部进行扫描,医生可以根据扫描画面辅助诊断。*此设备取缔传统的‘暴力’取样方式。并且成功将设备成本保持在可控范围内,从而让普通女性也能消费得起这项设备的检查费用。 一开始这项设备问世时遭遇过不少阻挠。一些男性专家反对的声音十分强烈。
他们觉得机器在操作过程里让女性产生一定的性/反应是在玷污女性。
从而引申到做这项检查的女性是奔着检查过程的性/反应而去的,批判通过此机器检查妇科病的女人都是不捡点。
此观点出来后,在网上也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大多是事不关己的极端男/权主义者。
到现在还有不少传统女性依然因为这些‘道德’束缚,宁愿去做传统的取样检查也不愿意选择智能设备检查。
值得高兴的是,因为智能妇科检查设备的出现,让许多恐惧鸭嘴钳的女性也主动走入临床检查身体。这大大降低了国内妇科疾病病变化的概率。
祁昭懿真正的做到了,从女性角度让科技服务好女性。
不仅如此,她领导的智星科技正在重点攻克家用机器月嫂,若此项技术成功,日后可以将大多数全职主妇从繁重的家庭琐事里解放出来。
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从进入内厅看见祁昭懿开始,林晚眼里的欣赏就没有褪去过。
“口水擦擦。”祁南骁带着怨念的语气靠近她。
林晚回头剜了他一眼。
祁南骁拉着她的手,笑着道:“会不会无聊?”
林晚摇头,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不跟我说祁昭懿是你的堂姐?”
祁南骁抿唇:“你也没问我。”
林晚:“”
祁南骁捋着她的发丝,笑着道:“你对她感兴趣?”
林晚点头:“没有女人不喜欢她吧。”
祁南骁捏着她的脸:“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林晚拍掉他的手:“你幼不幼稚。”
祁南骁拉着她的手起身:“走吧,该吃饭了。”
老宅的饭厅很大,三米高的水晶吊灯下,还有一张能容纳十几人的圆木桌子。
祁占山坐主位,左右依次是几个儿女。
人一多,事就杂,祁南骁原是要过来带林晚坐他身边的,祁昭懿先一步把林晚安排在自己身边:“我们坐着吧。”
祁南骁看向林晚,眼里的意思很明确想要她跟自己走。
林晚看了看祁昭懿,果断选择自己偶像,头也不回的道:“我跟二姐坐这边就好,你去陪二叔他们吧。”
祁南骁满眼委屈,林晚怕他又搞幺蛾子丢人,直接坐在祁昭懿身边理都不理他。
谁知,下一秒祁南骁拉开她旁边的椅子随意一坐:“他们不用我陪,我也坐这。”
祁昭懿全程坐在座位上笑:“哎呦,你要不要这么腻歪啊,从早上到现在就贴着你老婆。”
祁南骁从旁说:“你都说是我老婆了,我不黏着她,黏着谁?”
林晚的手看似无意的挽了下祁南骁的胳膊,其实暗地里悄悄掐了他一下。
祁南骁顿时侧头,看了她一眼,她倒是端庄温婉,微笑着。
祁昭懿瞧见了,调侃道:“现在除了爷爷就只有你老婆能治得了你。”
祁南骁不以为意:“你没听过一句话,听老婆话能发大财?”
祁昭懿笑得胃都要抽筋了,就他身家还要怎么发财?
祁南骁拉着林晚的手,吊儿郎当的捏着她的手心,林晚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全靠一口气硬撑着,脸都红温了,她微微侧头,轻声道:“你能不能控制一下,在外面我给你面子,你别自爆糗事。”
祁南骁给她夹菜:“这是夫妻情趣,才不是什么糗事。”
林晚横了他一眼:“少在我偶像面前毁我形象。”
祁南骁举起酒杯,越过她看向祁昭懿:“二姐,我老婆喜欢你。等下跟我们夫妻俩一起拍张照。”
祁昭懿眸子微挑,举起酒杯笑了:“行啊。我也喜欢小晚。”
林晚羞得举杯,三人小小的碰了下杯子。
祁南骁笑着道:“怎么样,评价一下我们夫妻俩。”
祁昭懿看向林晚,和颜悦色的问:“他在家里也这么闷骚?”
林晚想说是,但还是给他面子微笑着摇头。
祁昭懿见状,感慨道:“真是个温柔可人的小美人,你小子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还是你有福气。”
林晚全程皮笑肉不笑,祁南骁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并不戳穿,谁让她外表人畜无害楚楚动人呢。
只有他知道私底下的林晚可跟温柔不搭边,在床上,要是不和她意,一言不和就夹他。把他磨得□□。
饭后,林晚和祁昭懿推着祁占山去后院散步,豆包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原本祁南骁跟在后面逛着逛着,趁着祁昭懿推老爷子的时候,祁南骁拉住林晚说:“晚上在这睡?”
林晚没什么意见,点头应好。
祁南骁心猿意马放低声音问:“老婆,你月经走了没?”
林晚抬眸看向他:“没有。”
祁南骁嘀咕:“不应该啊,都七天了。”
林晚一时语塞,慢半拍道:“在老宅你想也别想。”就算隔音好,她也不可能让他乱来,要让人看到就他们房间洗床单,那不得丢死人。
祁南骁放低声音叫道:“老婆”
“叫女神也没用。”
林晚甩开他的手直接找祁昭懿去了
整个新年从除夕到初五,两人都住在老宅。人来人往的,每天都得起来招待客人。
林晚作为祁南骁的妻子自然少不了要出来应酬,跟一些太太团们社交。
她不喜欢这种事,但并不是不会这种事。运动员的强大心里素质让她在各种场合都能毫不怯场。
一些本来打找看戏心态来串门的亲朋好友,见状也只能吃瘪。
林晚说到做到,在老宅住的五天里坚持原则不给祁南骁碰。他硬是忍了四晚,算上之前她月经快半个月吃素了。
馋得他快疯了,初五吃完晚饭,祁南骁就拜别祁占山,拉着林晚就往柳山别墅去。
一路上锲而不舍的暗示:“老婆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
林晚打着哈欠玩手机:“不都差不多?”
祁南骁低声道:“这车后座空间比较大。”
林晚不以为意,压根没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祁南骁一边开车一边瞄她的腿,她今天穿着件月牙白的旗袍,上面是雏菊的淡淡花纹。
这几天在老宅到处都有暖气,穿着旗袍也不冷。
上车后大衣就被她给脱了,她坐在副驾上,裙摆侧边自然露出白皙纤细的长腿。
林晚正低头玩手机,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摸着腿,她不耐烦的打掉这只手:“好好开车。”
祁南骁手指敲了翘方向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身上的旗袍一眼,旗袍修身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她的肤色本就白,穿着月牙白的旗袍好似柔情似水的白月光,美得很客观。
车子进入柳山别墅前,祁南骁忽然打给跟车的保镖,让他们自行开车离开,给他们放假。
林晚还在群里跟洛梵八卦梁子超和白箐的事。等她察觉不对劲时,车子已经停进别墅的车库里了。
车库里的灯自动感应亮起。祁南骁解开安全带扯掉领带,推门下车。
林晚收起手机,正要开门,门就被打开了。
祁南骁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把她抱起扔在后座上,随即便坐了进来。
车里很暗,座椅是柔软的皮料,被丢上来时并不疼,林晚转过头,看着祁南骁高大的身影逼进跟她挤在后座,而后拉住车门,落锁。
林晚微微蹙眉:“你干嘛?”
祁南骁解开手腕上的手表,嗓音清冽低哑道:“我忍不住了,就在这解决吧。”
林晚睁大眼睛:“不”
‘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嘴。
林晚真的被吓到了,车里空间很大,并不觉得挤,但他却把她抵在拐角才低头吻了过来。
祁南骁的吻很凶,跟之前的不一样,像狩猎已久的猛兽,饥肠辘辘时碰上了美味的兔子,目标准确的捕捉,然后尽情享受美味。
林晚只能张着嘴,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车窗全都关着,祁南骁升起了挡板,空间仿佛变得有限,林晚被祁南骁亲得快要窒息了,小心地讨好他,想要他温柔一点,知足就好。
殊不知,这样只会让猛兽变得更加凶猛。
祁南骁的手不知何时从裙摆探了进去,顺着细腻的肌肤勾住细带就拉下。
林晚这下真的被吓到了,掌心覆在胯上制止:“祁南骁,不行。”
祁南骁睁开眼,眼里的欲/火还未褪去,他含着浓郁情绪的嗓音磨着她的耳垂往下:“老婆”
“回房间好不好?”林晚眼尾泛红,声音都带着颤音。
祁南骁亲了下她的锁骨,哑声道:“不好。忍不了了,你忍忍”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的因素,林晚本能的觉得危险,要躲,却被他按住,裙摆下的手抬起,轻轻打了她的
“你饿了我11天,你知道这11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又一声清脆的拍打声响起,林晚从一开始的羞恼到察觉到异样的愉悦,她忍不住声音变了调,从喉间溢出。
祁南骁像是在教训她,又好像是安抚,直勾勾的看着她,丝毫不错过她脸上的神情,听到她难奈的声音。
祁南骁退后,低低笑了一声:“喜欢?”
林晚咬着唇不说话,唯有这双妩媚的杏眸含着泪,剔透明艳。
祁南骁熟练的解开腰带金属扣子,抽拉
林晚的声音有些颤:“不要在这儿。”
身体比她想象中的诚实正因如此,她才羞赧,恨不得钻进座椅里。
祁南骁垂眸看着座椅上的湿意,俯身咬着林晚的耳朵低笑一声。
“明明就很喜欢嘛,怎么还说谎,不诚实要打屁”
祁南骁又打了一下,随即就听到林晚的呜咽,她揪着他手臂的衬衫,埋进他怀里。
“你混蛋。”
祁南骁低头吻了她的唇角、下巴、锁骨一路游离向下,直达目的地。
车窗上虽有涂料,看不到里面,但车外的光线依然毫不遮掩的洒了进来。
祁南骁单膝盖跪在地垫上。
——
夜晚悄然寂静,车里关着灯,车库的灯还亮着,漏进一片光,黑暗与光明一线之隔,分界清晰。
车里暖气十足,车窗上凝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又被掌心抹了去,只留下清晰的划痕。
——
一个小时后,林晚一身狼狈被祁南骁抱出车子的时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骂他:“骗子。”
祁南骁气息不匀,低笑一声:“我没骗你,说好一次就一次。”
“你闭嘴。”
祁南骁舌尖抵着腮,细细碾着唇齿间的韵味。
眼眸变得越发深邃:“老婆,你在老宅吃了多少菠萝?”
林晚气不打一处来:“干嘛?”
祁南骁咽了咽喉结:“好甜。下次开始前还吃菠萝好不好?”
“”
第65章 真相
整个年假, 林晚也只是休了除夕和年初一这两天假。剩下的时间大多时候都是回队里训练。
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请假外出办事。
初六这天祁南骁陪着林晚去了趟陵园扫墓。两人把车停在陵园门口,拿着花和祭品往里走。
何俪的墓在最高处,当时这块地是她自己选的, 她喜欢高处可以眺望远景。
林晚走在前面,还没停下, 祁南骁就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林晚的养母。
虽是养母,祁南骁却觉得林晚跟她长得很像, 眼神和笑容都是特别明艳大气的人。
墓碑中间刻着何俪的名字, 角落的日期昭示着她在这人间一趟仅仅只有短暂的50几年。
林晚如常蹲下来用毛巾擦拭墓碑, 嘴上说:“妈, 我结婚了。这是你女婿,今天带来见你来了。”
祁南骁先是理了下身上的西服才深鞠躬, 而后把手里的洋桔梗放下:“妈,初次见面,我叫祁南骁,是小晚的丈夫。感谢您将小晚培养得如此优秀, 能跟她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我今年30岁,性格随和且幽默, 平日里我会听小晚的话,绝对不惹她生气。我目前帮家里打点生意,工作稳定, 有车有房无欠款。您放心,我会对小晚好的, 一定不会让她吃苦。”
林晚听到这段话,心里甜甜的又忍不住想吐槽:“妈,他是爸给我找的对象, 你要是有什么意见的记得托梦给我爸顺便让他早点醒来,别再睡了。”
祁南骁点了三根香,吹燃后准备屈膝下跪,林晚意外,想要扶起他,他却已经跪下了,举着香磕了三个头:“妈,您放心把小晚交给我,我会对她好一辈子,绝对不会背叛她。”
林晚抿着唇,什么也没说,眼前情不自禁泛起一层湿意。
祁南骁扯了扯她的衣摆,林晚垂眸:“干嘛?”
祁南骁道:“你也一起来给咱妈磕一个。”
林晚道:“我们家不讲究这个。”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老实下跪跟着祁南骁一起磕了三个头。
起身时,祁南骁道:“我跟你也是拜过高堂的人了,天地父母都认证过了,以后你可别想甩开我。”
林晚忍不住吐槽:“你嘴这么甜也没用,我妈又听不到。”
祁南骁道:“女婿见丈母娘,嘴甜点怎么了?谁说咱妈听不到的,她在天有灵”
正说着,一阵风拂过卷起一片叶子飘在祁南骁肩膀上。祁南骁笑着取下叶片道:“你看,咱妈这不就是听到了。”
林晚笑了,心底的所有阴霾在这一刻晴空万里。
祁南骁似是来了兴致,蹲在何俪的照片前,将他追她的过程里如何艰辛、如何困难添油加醋一通乱说。
林晚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给夺舍了,话怎么这么多。
最后祁南骁搂着林晚的腰对着墓碑三鞠躬:“妈,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小晚的。有空给爸托几个梦,让他早点醒来,我跟小晚会一直等着他。”
从陵园出来后,两人又去了趟医院探望林国冬。
林晚站在门口和医生聊天,林国冬目前面临的最大的困难不是生命危险,而是活着却未醒来,陷入漫长的等待。
他自从手术后基础状态虽有好转,但医生进行多次脑功能评估得出的结论依然不理想。
医生也隐秘的向林晚透露,临床上植物人患者成功苏醒的案例相较于总患者人数,寥寥无几。这也意味着,病人醒来的概率很低。
得到这个答案的这一刻,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什么拽着她跌坠,一股力不从心席卷全身。
余光正好看见病房前,祁南骁站在床头柜前,先是在床头柜拧干毛巾,而后慢条斯理的替林国冬擦手,一边擦一边嘴里碎碎念跟床上的人说话。
林晚看到这一幕心里是甜的,喉结却在哽咽。
从医院出来时,林晚一直抿着唇沉默,祁南骁陪着她,温声安慰:“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还会有转机。相信爸,他一定会醒来的。”
林晚伸手要抱抱,什么也没说,眼前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祁南骁抱住她,软软一只在怀里,他心都化了。
林晚哽咽道:“我知道,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到他。”
祁南骁拍了拍她的后背:“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爸最大的帮助。”
林晚埋头在他颈间嗅了嗅:“好。”
——
年一过,林晚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训练,今年是奥运年,从击剑队到整个国家队都陷入了一种紧张备战的氛围里。
林晚的训练时长也比原来增加了不少。
每天雷打不动5点半起床,吃完早餐就去训练馆。
一待就是到晚上八点,力量训练,高强度间歇性训练,敏捷性,步法,爆发力,击剑战术训练等综合训练项目每天都要重复练。
用来提高她的速度,力量,耐力,灵活性。
如此一来,林晚跟祁南骁的相处交集的时间便少了许多。
他上班时,她在训练。他下班了,她还在训练。大多时候,祁南骁下班了都会在训练馆门口,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她。
等林晚训练完出来时基本上已经精疲力尽了,累得话都不想说。
可每每她打开车门,看到祁南骁坐在后座里等她,还给她准备惊喜时,她还是会欣喜恢复力量。
祁南骁心疼她,但又不好干预她的训练,只能尽可能多的给与理解和包容,让她在除了训练以外的时间可以彻底休息放松。
晚上回到家,林晚就趴在瑜伽垫上,祁南骁会用筋膜枪帮她按摩肌肉。家里的健身房从她住进来后添了不少按摩椅。
结束后,祁南骁便给她端来热乎乎的补汤,看着她喝下去。
等祁南骁洗完澡出来后发现床上的被子微微拱起。
林晚已经躺下了,祁南骁脱下拖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走到床前。
林晚侧躺在床上,脸蛋白皙水嫩,长睫如羽,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将她浑身的气息都柔和了几分,周围萦绕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温馨。
祁南骁心软得一塌糊涂掀起被子的另一边躺了上去,指间轻轻描着她的五官,最终落在她眼下的淡淡乌青处,这是累的。
祁南骁指尖微顿,眼底尽是心疼,这样的日子她每星期要过六天,只有周日才会休息一天,十几年如一日。
其实她就算不走专业运动员这条路,也会有远大前程。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坚持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即便身上有不少伤病,也从未打倒过她。
她的周身好像一直都亮着密织的光环,让她的梦想与生命璀璨发光。逆风执炬,熠熠如星。
祁南骁搂紧她的腰身,轻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此刻,他内心燃起久违很久的一种冲动——想要更好地活着。
只有他好好活着,才能保护好她,给她更好的生活。
...隔天早上,祁南骁送林晚去训练馆,在门口恰好碰到了吴添。 林晚和他打招呼:“吴队,早啊。”
吴添应声:“早。”
祁南骁朝着吴添点头示意,把背包交给林晚,又嘱咐她几句话。
吴添等祁南骁走后,才出声问林晚道:“你这样一天到晚不着家,你男人家里没意见?”
林晚笑着说:“你怎么也有这老传统思想了?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吴添问道:“你男人家里那么大一个豪门,他们没有给你思想压力让你回家传宗接代?”
林晚哭笑不得:“他们不会。”
吴添半信半疑:“你怎么对他们这么自信?”
林晚笑了:“我不是对他们自信,我是相信我自己。如果他们是那样的人,那我会重新思考这段婚姻适不适合我。”
吴添闻言,沉默半晌拍了拍林晚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学生。”
两人往训练馆去,进入更衣室前,吴添忽然低声提醒她:“你爸那件事确定没问题的话,今年奥运名单肯定有你。”
他这是暗示林晚,林国冬的事还是得尽早解决。
林晚怔然:“我知道了。”
她和林国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无论她实力如何,最后林国冬没能洗清罪责,她依然还是会被国家队放弃-
—
晚上祁南骁去接林晚时,就发现她情绪不太对。
上了车,林晚靠在座椅上,长发如缎随意挽成低马尾,靠在座椅上休息。
祁南骁掌心轻轻盖在她后颈,温热传递,林晚动了动,然后把脸转过来,目露疲惫的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把头躺他大腿上:“你帮我揉揉吧,头疼。”
祁南骁照做,手上的力气不轻不重,舒适度刚刚好。林晚的头皮随这节奏总算稍稍放松下来。
“心情不好吗?”祁南骁关心道。
林晚闭着眼,闷声闷气道:“如果我去不了奥运会,你们会觉得我很失败吗?”
祁南骁温声开口,语气却是坚定无比:“不会。”
林晚沉默。
祁南骁道:“以你在国际赛事上的排名完全有资格参加奥运会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晚明显顿了一下,默了默才道:“教练跟我说,如果我爸的事不能解决,队里可能会考虑是否让我参加奥运会。”
国家队的运动员本身就需要严格审核过,更何况还是要代表国家去参加奥运会,更加需要严格要求了。
在林国冬还没有洗刷身上的冤屈前,林晚的确会被影响。
祁南骁脑子短暂空白了下:“我知道你现在思绪很乱,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林晚点了下头。
祁南骁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娓娓道来:“你我都知道爸是清白对吗?”
“是。”
“爸他身后的人也知道这一点,他们也在斗争努力还爸一个清白。”
林晚停顿三秒道:“真的吗?”
祁南骁点头:“我调查爸的事情时,有人给我递话了些话,让我照顾好你,爸的事他们正在努力。”
林晚抬眸:“你知道背后搞我爸的人是谁?”
四目相对里,林晚眼眸平静且明亮,祁南骁适时紧了下手劲,紧紧握住她的手:“秦家背后的利益集团。”
林晚眼里的茫然拂去大半,心底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怒极反笑:“是他们。”
“所以秦东言从一开始接近我,找我代言都是有目的性的。”
她声音平静里带着怒不可遏,祁南骁眼露心疼,低声道:“外面的事你不用操心,专心训练。我不会让这些事阻挠到你参加奥运会的。”
林晚抿唇说:“你想跟他们对上?”
祁南骁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林晚道:“你不要跟他们产生冲突。”
祁南骁垂眸,林晚看着他道:“秦家能这么肆无忌惮,其背后的利益集团肯定不是省油的灯。你搅和进来,祁家也会受到牵连。”
祁家的体量本就很大了,出面保护她和林国冬已经触动了很多人的底线。
对面是一群狼,祁家只是一只虎,万一百密一疏祁家也被围剿,只会壮大对方的口袋。
祁南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道:“我是你丈夫,有人不想让你好过,我不让他们好过,天经地义。”
林晚理智的说:“你一插手,就代表整个祁家都入局了。你是祁家的掌权人,你不能把祁家带进风暴。我爸没做错,他们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根本没法定我爸的罪,我不怕他们,哪怕跟他们耗下去,我也不怕。”
祁南骁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傻啊,现在是你运动生涯的黄金时期,你跟他们耗,就是在伤害自己。你是我老婆,我们是一体的,就算我们祁家不出手,对方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忍气吞声,不如主动出击。”
林晚垂着眸沉默了半晌:“对不起,还是连累到你们。”
祁南骁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道:“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你是我老婆,我不帮你帮谁?”
林晚今晚失眠,祁南骁这两天也是费神。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祁南骁睡得很沉,半夜下意识抱住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祁南骁当即醒来,发现身边空了,翻身坐起,出了主卧,闻声来到书房,林晚正在里面翻看东西。
祁南骁推开房门走进去道:“怎么不再睡会?”现在才四点多,离她起床还有一个多小时。
林晚抬起头道:“睡不着,我想看看我爸留下的东西。”
闻言,祁南骁沉默片刻,上前道:“我陪你。”
整个过程,林晚始终很平静,甚至还跟祁南骁讨论林国冬的独特审美。
这些东西都是林国冬的私人物品,之前一直放在云锦书院那边。
林晚搬到柳山别墅后,祁南骁便安排人把那边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林国冬平日里的两个爱好就是养狗和木雕。他给林晚雕了一整套木偶形象。
从她被林国冬抚养开始,他就用木雕人偶记录她的成长和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有趣场景。
十几年来都是如此,到了现在林晚已经收集了满满两箱木雕人偶。
祁南骁帮她挨个将这些木偶擦干净,这些木雕个个都上了色,看起来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有些明显是林晚小时候的模样,甚至是可爱。
林晚牵起唇角,给祁南骁诉说起这每一个木偶背后的故事。
“这个是我13岁时第一次参加击剑比赛时的样子。那会才1米六不到。他总笑我跟佩剑一样高,然后真的把我雕得跟佩剑一样高。”
林晚拿起一个穿着击剑服的小女孩的木雕,栩栩如生的小女孩站在和它一样高的佩剑旁插着腰,仰着下巴,俏皮不失可爱。
祁南骁看着眼前这一些惟妙惟肖的小小木雕,每一个都将林晚可爱俏皮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忽然有点理解林国冬为什么会喜欢雕这些木雕了。
“这个呢?”祁南骁拿起最近的一只木雕。他看到一个明显是林晚的小女孩,抱着个叮当猫咧嘴龇牙的木雕,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你几岁的时候,看起来傻乎乎的,”
林晚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是我被刘队收下当学生的那天。我爸听说后给我买了只哆啦A梦。我高兴了一个晚上都没睡。”
光是看这木雕就能想象到那时的林晚该有多幸福。
祁南骁忍不住拿着木雕在手里转了下:“你这哆啦A梦难不成里面还有礼物?怎么咕噜咕噜响?”
林晚拿过木雕在耳边摇了下,发现里面还真是有声响:“这不可能啊,这是实木的都是我爸亲手雕的,里面要是塞了东西,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祁南骁眸色微顿拿过木雕仔细研究了下:“这个哆啦A梦的口袋封口好像是用胶封住的。”
林晚闻言也反应过来,她视线微垂摸了摸上面的封口道:“能打开吗?”
“我试试。”
祁南骁找来把剪刀,小心割开上面的封口,里面果然是空心的,还有一枚黑色的片状物品,倒出来后发现是一张储存卡。
两人神情一变,几乎在同一时刻联系到之前那个亡命之徒闯进家里威胁林晚要的东西。
林晚拿起那枚储存卡:“查一下吧。”
祁南骁特意找了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插上读卡器,随即便看到电脑上跳出一个带密码的文件。
林晚报了她们一家三口的生日还有林国冬跟何俪的结婚日期都不对。
祁南骁微微蹙眉道:“除了生日,对你爸来说还有哪个节日是意义非凡的?”
林晚垂眸沉思了许久,视线无意间落在编码为1的那个木雕,她神色微变报了个数字。
祁南骁敲下键盘,果断这一次成功解锁,他问道:“这个数字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晚眼露悲伤,悄然握紧拳头:“这是我被他们收养的那一天。”
祁南骁搂住林晚的腰,不知说什么话安慰才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对爱她的父母,如今一个去世了,一个生死未卜。
林晚调整好呼吸看向屏幕。
文件打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单、录音、视频、图片、遗书等相关证据。
她和祁南骁头也没抬一直看着上面的文件,越看心越沉。
上面的每一个名单说出来都是足够让人震惊的程度。而林国冬把他们干的坏事全都收集起来了,并且保留了足够的证据。
林晚也从这些文件里才知道,林国冬为什么会被人报复。林国冬一开始就接到任务做卧底潜伏在那帮人中,假装对他们服软和他们同流合污,其实暗中一直在悄悄收集证据。
可惜他的那一方里也出现了叛徒,把林国冬卖得一干二净。
其中有一段录音里,那些人秘密商榷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林国冬弄死,还有人提议林国冬不死就找理由把林晚弄得身败名裂,逼林国冬妥协。
林晚目光始终落在屏幕上,眼神炙成灰烬,她紧紧的攥着拳。
通过林国冬的遗书,林晚知道了他的许多事。
林国冬早就知道那一天,那些人设好圈套要弄他。可如果他不出面,那些人就会拿林晚开刀。
他不想连累到林晚,所以他思索再三打电话给祁占山求他保护好林晚。两人商量好让林晚嫁进祁家。
之后,他便打给林晚苦苦哀求她嫁给祁南骁。
得到林晚的保证后,林国冬将这些证据封存在他送给林晚的木雕摆件里。希望有一天,这些可以成为一把斩小人的利剑。
从他的遗书里也能知道,那段时间的林国冬身不由已,就连家里都被安置了监控和窃听器,他的电脑还被安装了病毒,他出门也被严格监视,他根本没法安全把证据送出去,只能把证据藏起来。
安排好一切,他孤身一人前去赴鸿门宴。后面的事,林国冬没有机会写了。
但祁南骁和林晚也能分析得出来,那些人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想让林国冬违背原则,林国冬宁死不屈,从楼上跳了下去。
最后还被他们举报造谣,他贪墨国企公款。然而证据链不足,林国冬始终没有被判,案件也一直在调查。
看到这,林晚忍不住捂住嘴,压抑的哭声还是从指缝中溢出。
祁南骁心底咯噔一下,紧紧搂着林晚。
林晚哽咽到几近失声,边哭边说:“都怪我,要不是有我这个软肋,他不会被他们要挟的。他可以完全可以正正当当的把那些人绳之以法,他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一身伤病还要背负骂名。”
祁南骁剜心一样的疼,他贴着林晚的额头,轻声说:“小晚,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爸的错,你们都是受害者。该死的那些小人,我们现在有证据了,一定可以洗清爸身上的冤屈。”
林晚唇瓣颤抖,根本说不出话。
祁南骁也红了眼眶,擦着林晚的眼泪,温声道:“你有我,有整个祁家,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爸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他想要你好好的,你千万不要钻牛角尖,我跟你一起对付那些该死的人好吗?”
一句‘爸是为了保护你’再次击中林晚的心,眼泪顷刻间划落,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祁南骁如鲠在喉,心里难受至极,如刀绞般疼痛。心酸林国冬遭遇的一切,更心痛林晚短短二十几岁就经历那么多生死离别磨难。
她本该像个公主一样被父母呵护长大的。可却从她出生起就遭到亲生母亲的抛弃,在奶奶的冷眼中长大。
好不容易等到唯一爱她的亲生父亲回家,父女俩可以相依为命生活在一起,却又等来了亲生父亲死在卧底的任务里。
小小的她以为可以和亲生母亲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却被母亲亲手推下深渊,被活活折磨了两年。
直到林国冬跟何俪的出现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完整的父爱母爱。全心全力托举她,让她逐渐走出阴影,强大自信起来。然而她却在这十几年里相继失去了爱她的养母,如今就连养父也危在旦夕。
祁南骁闭上眼睛,没比这一刻更加憎恨贼老天的不公。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那帮挨千刀的付出惨痛代价。
第66章 风波涌起
两人一直抱在一起直到天亮, 精疲力尽。
初晨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淡青色的天边抹上一层金色,光线洒进书房那一刻。
林晚抬眸, 祁南骁就坐在她身旁,像是沐浴在晨光里, 周身镶了一层温柔的光圈,望向她的眼神温柔包容。
让林晚觉得,哪怕前路是未知之镜, 她依旧能一往无前, 坚定从容。
林晚抬眸时, 祁南骁第一时间发现, 低头问:“要不跟睨教练请个假,今天在家休息?”
林晚摇头:“不了。”
祁南骁指腹轻轻擦了下她的脸颊:“你眼睛有点肿, 还是在家休息一天吧。”
林晚揉了揉眼睛:“消消肿就好。”
祁南骁低头亲在她脸颊上,一下又一下,跟小鸡啄米似的。
林晚被亲久了忍不住推开他:“你干嘛?”
祁南骁道:“给你充充电。”
林晚:“”
祁南骁本以为林晚会调侃他,没想到林晚反而俯身, 唇压在他嘴角上,半晌才抬起来:“也给你充充电。”
祁南骁抬手将林晚揽到怀里, 什么也没说,林晚闭上眼睛,只有感受着祁南骁的体温, 才能把她从绝望愧疚的深渊里往回拉,她不停的跟自己说:要坚强, 要给林国冬报仇。让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深吸一口气,林晚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抬起头面色如常的道:“我好了。我去洗个脸, 待会还要去训练。”
祁南骁起身道:“走吧,我陪你去。”
祁南骁的动作很快,将这些证据打包送到了林国冬的老上司手里。
之后便和蒋酌他们开始了狙击窦家的计划。
此前他一直暗地里收集窦家的那些勾当。打从周惠和沈怀川出现在林晚面前的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要让他们和秦家付出惨痛代价。
所以祁南骁这段时间很忙,却也没有忽略林晚。
周日,林晚休假,祁南骁还要忙工作。怕她孤单便联系了洛梵上门跟她聚会。
祁南骁的车刚出门,洛梵就出现在门口,换了鞋往里走,看见坐在沙发上撸猫的林晚,出声道:“外面都闹翻天了,就你还这么悠闲。”
她也是从梁子超那边得知了一些梁家、方家、蒋家还有祁家四方联手在南市和京市两地搅天搅地。
林晚抬眸,不明所以:“什么事?”
她最近有点感冒,昨天还有点低烧早早就入睡了,今天难得没有早起训练,睡到九点多自然醒,一直没看手机,压根不知道网上出了什么事。
洛梵拿出手机坐在她身旁:“你自己看看吧。”
一个月前,一个女网红去南市旅游,入住了南市著名的四星级酒店。第二天便继续开启在南市旅游的拍摄计划。
却没想到过了几天后,该女网红视频底下出现一大片低俗、侮辱的评论。同时她的私信也收到不少男人的撩骚、辱骂,还给她发了一些不堪入目的骚扰视频。
起初女网红并没有在意这些骚扰,她作为一个拥有大几百万粉丝的颜值博主,每天都会收到无数的骚扰私信。
直到她的闺蜜发给她视频,她才惊觉自己当初在酒店洗澡过程被摄像头直播到了色/情网站上。
而这些视频还被人打码发在一些三流媒体的社交账号上引流。一时间,粉丝、非粉都在私底下转发她的私密视频。
不堪入耳的言论日渐增多,有人骂她骚、有人明码标价要买她陪睡,有人对她的身材评头论足,甚至还有人给她发一些恶心的果照骚扰她。
女网红的家人也没被放过,连她的母亲也被许多人私信骚扰,她的父亲因此大病一场。
【她妈也还是风韵犹存。】
【小孩子才做选择,母女俩我都要。】
【好家伙,你这是要人家母女俩一起伺候你啊,你遭得住吗?】
【我说楼上的,你们真是够了。没学过生物吗?没见过女人身体吗?博主是受害者,你们不帮她就算了,还在这造黄谣?今天被拍的是博主,明天被拍的就是你们,唇寒齿亡的事,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女性安全,不容忽视!】
【楼上的好绿茶啊,你怎么就确定博主是受害者,不是自愿的?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被拍呢。你们女人住酒店不好好检查一下?自己都不注意,那就别怪我们把她当素材~】
【偷拍?我让他们看看爷爷的Diao,见识见识世面!】
【别说偷拍了,就是让我去拍/片,我都愿意,又能拍电影又能爽的,还能有钱领就是被他们看到又怎样?】
【老哥,你们都是在哪看的,能不能分享分享。】
【连片都不会找,小屁孩回家玩泥巴去。】
【有一说一,传播这种视频犯法的。】
【切,你看看有哪个蜀黍抓看三级片的?吃饱了没事干?全天下男人都看,他们抓得过来吗?】
【既然觉得被拍无所谓,干嘛还要骂博主?没学过生物吗?】
【娶她要多少彩礼?】
【倒贴钱我都不要,娶进门的不是干净的我不要。】
女网红看到这些卑鄙龌龊的评论,气得立刻联系律师和助理收集证据。
同时在闺蜜的建议下她雇人在她住过的同一家酒店,同一间客房里找到了针孔摄像头的证据。她知道这并不会是唯一一个。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她们在这家酒店里换了好几个房间都不约而同的找到了许多摄像头,包括女厕所也没有逃过。
就连这家酒店的儿童乐园的更衣室也被放置了摄像头。
起初这家酒店是靠着亲子互动而出圈的,酒店里有儿童乐园,还给小孩建了专门的更衣室,卫生间,美其名曰培养孩子们的独立性。
女网红没想到连儿童游乐园都没被放过,当即便报警,却一再被对方扯虎皮。最后她忍无可忍把这些素材剪成视频发到网上。
一时间,在网上直接炸开了锅。蒋酌早在女网红报警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跟祁南骁说了这件事,两人都一致觉得这件事可以着重下文章。
豪天酒店是沈怀川创办的连锁酒店,一时间沈怀川被网友推上风口浪尖。
秦东言出面帮他压热搜,却总有另一股力量把热度炒上去。
视频发出的第二天,女网红就又发了个视频,表示自己收到了来自南市口音的男人的电话威胁,如果不把视频删除,他们将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此视频一出,再次炸了。网友们纷纷劝她离开南市。然而,女网红却连续三天没有在社交平台发表过声音了。很多人猜测她是不是被人为给控制了?
同时,很多网友发现自己转发豪天酒店偷拍的视频、贴子都被禁了。
明明女网红是受害者,只是向大众揭发酒店偷拍这个恶劣行为,凭什么不让她说话?
凭什么要捂网友的嘴?没做亏心事,干什么遮遮掩掩?
诸如此类的话题,比比皆是。
很快有人匿名发贴,揭露了整个南市酒店、民宿都有偷拍的事情发生,并且很多都是实时直播的。
整个城市都如此,只能证明这条产业链非常成熟,且幕后之人完全不怕踩红线,由此可见其势力有多大。那个女网红如果还在南市,只怕是‘凶多吉少’。 南市ip的网友在此篇贴子下纷纷留言。
【我大概知道文章里提到的产业链是谁干的了。】
【D家?】
【绝对是窦家,海笙信托公司之前放高利贷,违法催收把人逼死的事还少吗?】
【不止这些,我一个高中同学之前在海笙下面的会所工作过。好家伙,那里面一到凌晨就是天上人间,这么说吧,不比拉斯维加斯那边差,那里边就连干保洁的都是风韵犹存的少妇,黄赌一个都不少,简直乱到不能看。】
【南市姓窦你们不知道?】
【海笙集团两年前就官宣跟豪天酒店有合作,他们就是蛇鼠一窝的垃圾。】
【这两家一个负责拍,一个负责开网站,然后收取会员费,赚得盆满钵满。好家伙,我说海笙集团怎么那么有钱,合着这是踩着宪法发的财啊。】
【南市的朋友,快点告诉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那边真这么乱吗?当地不抓吗?】
林晚看到这时,这些事已经成了热搜第一,事情愈演愈烈。
虽然沈怀川和窦家都在第一时间出来发律师函,但并没能救次堵住悠悠众口。
与此同时,网友们发现热搜一直被压,有一股势力在全网压词条、封号、删新闻。更夸张的事这些人删新闻删到权威官方的微博号上。
这下彻底捅了马蜂窝,一下子点燃了人民群众的炸药库。关于窦家和沈怀川的底子也被‘热心网友’一点点揭开。
民众吃瓜的同时也不忘了向上举报。
是谁给了窦家和沈家的权利,他们凭什么要捂网友的嘴,究竟是做贼心虚还是目无王法?
林晚看到这已经将事情经过全然了解了一遍,她把手机还给洛梵。
洛梵道:“你们这是要全面还击了?”
林晚点头:“我爸手里有一些人犯罪的证据,现在已经交上去。完整的证据链面前,再大的靠山也得被查。那些人没了靠山,手里的权力也大打折扣。”
洛梵道:“那伯父是不是可以洗清身上的罪名了?”
林晚摸了摸蛋黄的脑袋,开口道:“原则上是这样,具体还要看上面斗法的结果。”
洛梵抓住林晚的手,安慰道:“肯定可以还伯父一个清白的。要不是现在是新社会了,否则我高低得找人做了那些逼伯父跳楼的人。”
林晚声音哑得像刚做完声带手术,她勾起唇角:“你怎么整得跟女土匪似的。”
洛梵不答反问:“你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你俩不会昨晚玩得太嗨了,把嗓子喊哑了吧?”
林晚:“”
“感冒了。”
洛梵一个后仰离她远远的:“你可别传染给我啊,我还想嘴男人的。”
林晚闻言,直接抱住洛梵,作势要亲她。
洛梵吓得叫着往外跑了。
林晚站在原地跺脚吓她,洛梵跑了几步后回头,林晚笑骂一句:“怂。”
洛梵走过来抓起蛋黄一顿搓:“修猫,你妈欺负我,你来赔罪。”
“喵~”
洛梵在林晚家待了两个小时将整个柳山别墅逛了个遍,又吵着要去小区附近的商圈逛。
林晚无奈只能陪着她出门,两人轻装上阵。
当下正是春季,林晚穿着白色阔腿裤搭配咖色针织衫,一整个简约温柔风,洛梵则是短裙配长袜俏皮可爱。
两人都是回头率很高的美女,出现在商场时,被搭讪了好几次。
洛梵拒绝完前来搭讪的富二代,拉着林晚往专柜去:“奇怪,他们怎么不找你搭讪?”
林晚举起自己戴婚戒的手,面不改色道:“因为姐姐我结婚了。”
洛梵抓住她的手:“呜呜呜,蓝钻好美。富婆求包养。”
林晚从她的阔腿裤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挑眉道:“走吧,今天让你买个够。”
洛梵踩着恨天高抱着林晚的手臂就往其中一家女装专柜去。
洛梵也不会跟林晚客气,她们都不是爱占对方便宜的人。
有时候她们这种互相请客也是一种情趣。洛梵挑了几套衣服进了更衣室。
林晚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着红茶,顺便翻看柜姐递过来的服装图册,她平日里穿运动服比较多,家里的衣服也都是祁南骁让私人设计师制做好送过去的。
她很少买衣服,今天难得陪洛梵出来,一时也看入了迷。
在挑选衣服的过程中,一对挽着手臂的男女走进专柜,女人撒娇道:“哥哥,这里的衣服好好看啊。”
男人道:“昨天不是刚买完衣服吗?”
男人的声音一出,林晚便看不下去图册了。
无它,这个声音是窦铭的,林晚光是听了就反胃。真是冤家路窄,窦家如今都水深火热了,这位还有闲心出来泡妞。
不对,他不是被富婆包养了吗?怎么又交了个看起来还是大学生的女朋友?
女人噘嘴娇娇软软道:“昨天是昨天的,今天是今天的。哥哥,你今天难道不爱我了吗?”
窦铭被拽着手臂软磨硬泡,有些烦躁,无意间侧头看到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林晚,登时眼眸变冷。
“你自己去挑,等下我买单。”窦铭打发着身边的女人。
女人闻言,马上踮起脚尖亲了下窦铭的脸颊:“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眼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窦铭看着林晚,眼眸微眯,他插着兜走了过来,冷着脸道:“林晚,你可真有本事。把祁南骁勾得心甘情愿为你在外面搅风搅雨,你倒是悠闲躲起来当富太太。 ”
林晚对窦家一家子都厌恶,头都没抬就要起身离开。
窦铭堵住她的去路,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猥琐:“不愧是周惠是生的,跟你妈一样,美丽废物。”
林晚面色淡漠回头,将他从脚到头打量一遍,嗤笑一声:“听说你最近上位成功终于和金主喜结连理了?你也就能吃这几年青春饭了,男人花期短,没事多花点心思打扮打扮自己,都快家破人亡了还花着金主的钱养小三。小心你金主把你踢掉,你连家都没得回,废物。”
她说完要走,窦铭被刺痛了自尊,怒极去抓林晚,结果只抓到她的背包。
林晚转身,正要怒斥他,就听到原本安静的专柜忽然传来女人的一声怒喝:“窦铭!”
林晚抬眸看过去,只见几米外冲过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贵妇,正是窦铭之前巴结的金主陈雪茹。女人看见窦铭拉扯着林晚,瞬间怒气翻腾,冲过去对着林晚就是一巴掌。
林晚被打得猝不及防,火辣辣的伤疤就这么留在她脸上。
女人满嘴恶毒,也给了窦铭一巴掌:“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背着我出来找小三。吃我的喝我的,还用我的钱养女人”
陈雪茹个子不高,穿着旗袍,全身珠光宝气,动起来那翡翠一闪一闪的,柜员生怕这贵妇的翡翠在店里摔碎,一直劝架。
林晚回过神儿,朝着陈雪茹就是一巴掌,陈雪茹惊恐的看着她。她揪住陈雪茹的衣领,又是一巴掌,她的眼眸自始至终淡定如钟,眼里平静得可怕。
一直守在门口的保镖闻声第一时间冲进来把林晚护在身后,阿辉看见林晚脸上的疤痕,更是怒不可遏,沉着脸逼近陈雪茹:“你动我家夫人什么意思?不想活了?”
陈雪茹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自己打错人了,对方身份也是‘夫人’,出门还有保镖跟随,身份自是不简单悔不当初,连忙道歉:“抱歉,是我太冲动。,对不起。 ”
阿辉步步逼近,他本就长得1米九身材高大,常年陪祁南骁练拳击肌肉发达,凶起来人来格外吓人。
陈雪茹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窦铭身后,窦铭倒是全程面无表情,只有那双阴鸷的眼睛时不时的盯着林晚,让人感到不适。
阿辉见不惯他这种眼神,想要给他点教训。
林晚及时出声道:“阿辉报警。”
闻言,阿辉收敛气势:“好的,夫人。”
洛梵从试衣间里出来时,场面还是一片混乱。当她看见林晚脸上的红痕时,她瞬间怒了:“谁干的?”
柜员及时送上冰袋,林晚面无表情的接过敷在脸上:“被人当小三给打了。”
洛梵恼羞成怒:“草,谁瞎了眼?那个老太婆?”
陈雪茹闻言破防了,指着洛梵大骂:“你骂谁老太婆?”
她也就四十来岁,常年医美让她看起来才三十多岁的样子,平日里她最受不了别人说她老了。
洛梵起身,怼上去中气十足:“说你呢,老太婆。你身边那个人渣在我们眼里就是个废物,我们看多一眼就嫌恶心,就你眼瞎当成宝。还敢怀疑我姐妹是小三?我告诉你,真正的小三早就在试衣间里跑了。”
“死丫头,你再说一遍试试?”
“老太婆,丑八怪。”
“啊,我跟你拼了。”
“”
这场闹剧一直到警察出现才终于平静下来。林晚坚持告陈雪茹寻衅滋事,陈雪茹见林晚来真的,也挣扎起来,满嘴喷粪。
最终警察还是以寻衅滋事把陈雪茹给带走了,一起走的还有窦铭。
林晚看着窦铭沉默离开的身影,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洛梵喝了满满一杯冰水,叹气道:“跟那死老太婆说话真是废口水。”
林晚笑她:“你那是口吐芬芳,可不就废口水。”
这场不愉快谁也没有再提起,林晚和洛梵从商场出来便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时,祁南骁已经回来了,看见林晚脸上淡淡的红痕,他走上去,微微蹙眉:“脸怎么了?”
洛梵看似一脸淡定,实则一直在旁边偷瞄。
林晚随口道:“打架打的。”
祁南骁眉头一蹙:“到底怎么回事?”
林晚没觉得这件事是什么大事,那贵妇虽然打了她一巴掌,她也打回去两巴掌,而且她的力气比贵妇的大,那贵妇直接被她扇脸肿了,她也不吃亏。
祁南骁见她不说话,便看向一旁的洛梵:“你们出去遇到什么事了?”
洛梵吃西瓜的手一顿,看了看林晚,见她没什么意见才把今天在专柜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祁南骁听完,脸上的笑容寸寸收敛,终至全无,洛梵瞧见了默默朝林晚那边坐近。祁南骁实在是太吓人了,真想不通林晚怎么会喜欢这种冷脸男人。
祁南骁捏了捏林晚的手:“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下事情。”
林晚及时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打个电话。”
林晚硬是把他拉回沙发上坐着:“我已经报警了。”
祁南骁沉默,满肚子脏话骂不出口,他连碰都不敢碰的人就这么被人打了一巴掌。
这口气让他怎么咽?祁南骁掌心轻轻抚摸林晚的脸颊:“我不做什么,只让人打回去教训教训她好不好?”
他强势又温柔,洛梵还是第一回见,原本想用喝水掩饰自己如灯泡般的眼睛,后来干脆起身找借口离开,给那两人独自相处。
林晚道:“这个节骨眼还是别节外生枝了。我也打回去了,两清了。”
祁南骁凑近亲她唇瓣,被林晚躲开低声道:“有人。”
祁南骁亲了下她的脸颊:“可你还是被她打了,我气不过。”
林晚道:“报复来报复去,只会没完没了。听话,不要再去纠结这件事了。”
祁南骁沉默半晌,林晚拉着他的袖子,语气略显撒娇:“你听到没有?”
祁南骁还是屈服了:“我知道了。”
林晚这才放过他,祁南骁虽然平日里总是没个正经,但是有一点答应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除了床事之外。在床上,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他起身离开后,洛梵才慢悠悠从猫房出来,手里还抱着蛋黄。
林晚抬眼看洛梵:“我都不介意你这个电灯泡,你尴尬什么?”
洛梵道:“我还是个宝宝呢,你们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我才不要看。”
林晚:“”
“你是宝宝,那被新闻拍到慕谨文在酒店共度三天三夜的人是鬼吗?”
洛梵撇嘴:“你自己的事不上心,倒是八卦我的事。”
两人背靠背坐着撸猫,林晚道:“你现在跟慕谨文怎么样了?”
洛梵不以为意:“炮/友呗,还能咋滴。我离不开他的身体,他也离不开我,我俩中间还有世俗阻挠,那就单纯点只图对方身体就好。”
林晚道:“他也这么想?”
“谁知道他怎么想,我自己爽就行。”
林晚:“”慕谨文是如今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男演员,他不是单纯的颜值类男演员。他是演技派,不管是男主还是男四,只要他觉得合适的角色,他都会尝试。哪怕那只是个流浪汉的角色,他也能把这个角色演活。
其中有一段大半夜,他独自一人睡在天桥地下抽烟的镜头甚至被成为影视大学的教科书。
林晚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但也从网上刷到过他的一些视频。比如慕谨文拍某部电影时,被反派拖到泳池里的打斗戏,那饱满的胸肌,宽厚的肩膀,即便他穿着白T,也依然能看清他的好身材
晚饭,洛梵是在林晚家吃的。她像个大爷似的窝在沙发上撸猫刷手机。林晚和祁南骁亲自下厨给她忙上忙下的。
林晚和祁南骁聊起网上舆论的事,问他那个女网红背后是不是有他们的支持?
祁南骁点头:“她一开始去报警时,被人给压下去了。蒋酌家是南市的,有人在他面前提了一嘴。他便去调查一翻最后,我们打算把这件事炒热。”
林晚微微蹙眉:“那现在那个网红去哪了?”
祁南骁道:“被蒋酌安排的人保护起来了,但是在网上还需要演一段时间,把热度炒上去。”
语毕,怕林晚误会,他又解释道:“这些事都是经过那个女网红的同意才展开计划的。”
林晚笑意变柔变软:“我有那么不讲道理吗,看把你给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母老虎。”
“就算是母老虎也是我这只公老虎的。”祁南骁笑着道。
林晚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母老虎咯?”
祁南骁擦干净手,转身虚虚抱了她一下:“才不是。”又对着她的嘴角亲了下。
林晚推开他:“你这张嘴整天就知道甜言蜜语。”
祁南骁搂着她的腰往他怀里一撞,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之前夸我舌头有技术时可不是这样嫌弃我的嘴巴的。”
又在她面前开黄/腔,林晚下意识拧他的侧腰,却被他提前预判,给抓住手腕了,祁南骁咬了咬她的耳垂:“晚上吃多点菠萝,我让你欲/仙/欲/死。”
洛梵进来拿水喝,走到岛台前看到里面两人搂搂抱抱的,当即闭上眼:“哎呀,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了,你们继续。”
林晚羞恼的推开祁南骁,转身离开了。
“给你水。”林晚从厨房出来,绕到沙发后面递给洛梵矿泉水。
洛梵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向头顶的林晚,她眼里像碎钻般亮堂澄澈。
林晚戳了戳她的脸颊,笑着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洛梵忽然一本正经的道:“看见你跟祁南骁这么幸福,我高兴。”
从认识林晚后,她就知道林晚的家世背景,用她妈的话来说就是苦命的孩子。
如今看到林晚能找到一个和她灵魂有共鸣的人,她由衷的开心,替林晚感到开心,她能看出林晚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卑自己不配拥有爱的女孩了。
甚至不是几年前冷漠没安全感的她了。现在的林晚多了些孩子气,会俏皮会可爱,会撒娇多了几分烂漫。
“”
饭后,祁南骁自觉收拾好残局回到书房处理工作。把空间留给林晚跟洛梵。难得的休息日,两人聚在一起聊天、吃美食、看电影调整自己的情绪。
证据上交后,上面一直没什么反应。林晚虽然面色如常,但祁南骁了解林晚,她的内心一定也充满动荡,。
这个时候的她需要三五知己闲聊,爱人的陪伴,就是最好的鼓励。
送走洛梵,祁南骁再回来时,林晚正在洗澡,浴室里时不时传来有节奏的音乐。
祁南骁拧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林晚一边泡澡一边玩手机。
他看向屏幕。
视频里,只见一个只穿了件皮裤的男人在视频里卖力跳舞,扭腰、顶跨,暗紫色的氛围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在祁南骁看来就是一整个鬼迷日眼。更过分的是,他一边挑一边扶着裆,摆跨。
评论区一整个沸腾。
林晚挨个查看评论区,等她发现不对劲时,祁南骁已经脱衣服走进浴缸了:“好看吗?”
林晚惊诧的抬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在看别的男人时。”
祁南骁走到她身边坐下,全身赤条,即便是见过很多次了,林晚还是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看他。
她别开视线,收起手机,要起身。被祁南骁掐住腰。
林晚顿时紧张:“我洗完了。”
祁南骁从她身后拥上来,指尖在她腰上跃跃欲试,引诱着:“怎么不看了?”
林晚伸手打他一下:“你怎么偷看我玩手机!”
挠痒痒一样的力度扫着她的心间,林晚只觉得水温都变高了。
祁南骁微微用力,就把她整个人抱在自己腿上坐着,两人面对面。
枪口堵在门口。
林晚的皮肤原本就被雾气蒸得水润又细嫩,白里透粉,当下因为祁南骁的逼近,她的脸色逐渐红温,眸里情不自禁染上水意。
祁南骁指腹轻轻扫过她的锁骨下方那枚格外明艳的红痣,再往下是绵软的水润如蛋羹般,颤颤巍巍。
男人微微仰起头,喉间硕大的喉结更加清晰,棱角分明,一个吞咽动作,上下的滚动间仿佛带着一股狠劲,一如他抱着她发狠冲撞的时候。
捏住林晚的下巴,祁南骁低头吻了上去。滚烫的掌心如同在水中攀附的银蛇顺着她的手臂摸了下去,落在绵软上。
他的掌心粗粝,发力时候硌着她的皮肤,情绪的存在感让林晚忍不住颤栗。
林晚的注意力被男人唇舌拉扯着,如同水波般涣散开来,不知不觉间被祁南骁抱坐着,她抬手搂住他的脖颈。
祁南骁明明坐在她身下,却丝毫不显弱,掌心动作不断。
如同揉搓着鲜艳的车厘子。
炽烈的目光仿佛一向肆意作乱的舌,在她的皮肤上烙印,留下潮/热的痕迹。
林晚仰着头,眼里雾气蒙蒙:“南骁,不要”
祁南骁手上尽是折磨,却偏偏明知故问:“不要什么?”
林晚咬唇,不说话。
祁南骁低头碾着她的唇瓣,低声蛊惑:“说出来。”
林晚羞怯,却无法抵抗这种诱惑,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你轻点”
祁南骁低头勾起唇角,咬着她的耳垂,“今晚吃菠萝了吗?”
林晚不想回答的,但身上的那只粗粝的掌心根本不允许她回避。她闭着眼哼唧:“吃了。”
祁南骁抱着她直接站了起来,贴着墙:“我尝尝。”
连绵细密吻落在她身上,林晚好看的眉往中间收拢,她有点恐高,不自觉的想要抓住祁南骁的头发,却在不知不觉间把他当成椅仗。
殊不知所有的风暴都是他带来的。
祁南骁抬起头,把林晚放下抱在身上:“在抓就要被你抓秃了。”
林晚根本没有力气回怼他,就又被祁南骁单手翻过身,三月底的夜里还是有点凉意,好在浴室有暖气,她贴着墙时根本不会被墙壁冰到。 只是后背拥住她的人如凶猛海兽般准确地嵌进深处的狭小缝隙里寻求温暖。
林晚额角甚至涌上些许湿热的汗意,白皙的手臂被压在灰色的大理石墙壁上,光滑一片,没了支撑点的林晚,只能紧紧扣住祁南骁的手掌。
小麦色的掌心插缝包裹住玉白的手掌,十指相扣压在朦朦胧胧的灰色大理石上,留下数道水痕
等林晚筋疲力尽被祁南骁抱出来浴室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林晚累极了躺在床上,祁南骁掀起被子正要躺上去,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起,他拿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着‘莫白’两字。
祁南骁眉心微蹙,划开接通键:“南哥,出事了。下午陈雪茹和林晚打起来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现在舆论一边倒。”
林晚睁开眼看到祁南骁脸色不太好,她坐起身。
祁南骁拿着平板一边打开微博,一边跟莫白说话。
林晚看到热搜第一就是【击剑运动员林晚当街打人】
第67章 鞭子
林晚点开热搜 , 第一条微博就是某狗仔拍摄的高糊视频,掐头去尾,只拍到阿辉气势逼人威胁陈雪茹, 然后是林晚抓住陈雪茹领口直接扇她两巴掌的画面。
这条视频底下评论清一色的讨伐林晚仗势欺人。有人故意晒出林晚出入柳山别墅的照片、视频。她出行都是豪车接送,还住在富人区, 有钱有势。
还有人将林晚的家庭背景挖出来,说林国冬贪污国企公款。一下子,所有人都把林晚身上的豪富都联想到是林国冬贪污所得而来。
对她更是口诛笔伐, 说这种人在国家队就是毒瘤, 必须把她开除。
也有人吸取上一次网暴林晚的经验, 表示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林晚看到林国冬的照片被人挂网上p成黑白照的那一刻, 脸都白了。
祁南骁搂着她,跟莫白说话:“找那家专柜拿监控。”
莫白道:“那家专柜的人说监控坏了。”
祁南骁声音渐冷:“坏了?他们怎么不说没电了。你跟他们负责人说交不出监控那就让他们整个品牌都烂掉。”
莫白道:“这事我之前就跟他们交涉过。品牌负责人给我们的回复很硬气。我怀疑整件事背后有推手, 且实力也不小。足以于我们抗衡,才能让那家女装品牌的负责人宁愿得罪我们也不交监控。”
祁南骁握着平板的青筋爆起,理智上告诉他,这是那群小人的反击, 他不能掉入圈套,要冷静处理。可感性上看到林晚和林国冬夫妻俩的照片被一些网络喷子P成黑白照还是忍不住想弄死他们。
林晚从身旁握住他的手掌, 无声安抚着。
祁南骁跟莫白交代几句话便挂了电话,伸手揽住林晚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这个气的。”
林晚笑了笑道:“这也恰恰证明我爸的那份证据让他们害怕了, 强弩之末了只能找如此劣质的手段报复我。这是好事,我爸收集的证据没有白费。”
祁南骁喉咙一紧, 心疼她的‘乐观’,“我宁愿你平平安安的。” 林晚云淡风轻道:“没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既然是公众人物, 难免会有不同的声音。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找到监控直接公布就能还我清白了。”
祁南骁收紧手臂,低声道:“我一定给你和爸敞敞亮亮的要个说法。”
林晚抬眸,眼底浮着浅浅水意,在暖光灯的映射下,剔透明亮,她温声开口:“不要犯错误。”
祁南骁目不转睛,眼神模糊了无辜和乖巧,像是很听话。
林晚撇了下嘴,她还能看不出他这是在装?
“这是小事,把那帮人送进监狱才是大事。”
祁南骁仍旧一言不发,他心里暗道发生在她身上的就没有小事。林晚主动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不要为了这些事而犯错误被人捉到小辫子。”
城市另一边,月明如锆石,当空高悬。
这几日气温陡升,花园里都能看到冒出来的花苞。某别墅里,依然灯火通明。
陈雪茹穿着丝绸吊带睡意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烟熏如密织的布,薄如纱,味道却格外呛人,桌子上的银色烟盒像锋利的刀面,冷冽安静。
抽到第三根时,陈雪茹不耐烦的打断电话里职业经理人说话:“行了,这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现在就要你找公关,尽快把网上的事炒热,我要那个林晚身败名裂。”
职业经理人道:“对方背后是祁家,公司有很多业务还是跟蓝盛资本有挂钩的,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不给祁家面子?”
陈雪茹眉心微蹙,这个职业经理哪都好就是总是反对她的意思。要不是这人是他丈夫生前唯一的心腹,看他把集团打理好,她早就让他滚蛋了。
职业经理人见她没说话,以为她听进去了,一翻语重心长的给她分析得罪林晚后可能会面临的风险。怕她不理解,还往严重里说了去。
陈雪茹越听脸越黑,习惯被人追捧惯了的富太,哪里听得进一个打工人教她做人。
“凌岳,你越界了!”
凌岳在电话那头闻言,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累,好兄弟去世后,偌大的集团交给他,他尽心尽力的管理着。原本陈雪茹只需要在背后收钱就行,可她偏偏不信任他,往公司高层塞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人,把整个高层搞得乌烟瘴气的。
很多陪着老周创业的旧人都被这些人排挤离开集团。这些就算了,前段时间他还发现公司财务也被那些人渗透了,账面上出现了一大笔资金漏洞,他很严肃的跟陈雪茹说了这件事,可她却只顾着跟她那个小白脸结婚。
原本他觉得陈雪茹是老周的遗孀,老周当年对他有再造之恩,只要陈雪茹老老实实给老周守寡,他就给她打一辈子的工。可如今,陈雪茹另嫁他人,还纵容那个小白脸插手老周的产业。
凌岳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以他如今的实力,有的是上市公司挖他去当CEO,甚至有许多跨国集团也托猎头公司来跟他接触。如今又碰上陈雪茹非要整林晚,凌岳更是忍不了。祁家在圈内的地位,除了政/圈,谁敢碰他?
周氏集团硬碰祁家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他再纵容陈雪茹,将来还会影响到他的事业。想到这,凌岳开口提醒道:“陈夫人,以周氏集团的影响力跟祁家作对,无异于蚍蜉撼树。”
陈雪茹夹着烟视线定在某一处,然后勾起红唇,眼尾带勾的看向来人,她一边夹着烟,一边听着手机里凌岳的话,越听脸色越沉,理智上她知道凌岳是对的。
窦铭瞧见陈雪茹迟疑的脸色,当即站到她面前,解开自己的浴巾,赤条条诱惑她。陈雪茹吐出一口烟,指尖戳了戳他的腰间。
窦铭俯身撑在沙发上把她圈在怀里,两人就这样,一个靠在沙发上,一个单膝压在沙发上,四目相对,然后某个瞬间,两人几乎是同时动作。窦铭俯下身,她抬起双臂,两人拥吻,一起倒在沙发上,发出缠绵不断的暧昧声。
电话那头的凌岳闻言,脸色有那么几秒的尴尬,最后只能无奈挂上电话,随即终于下定决心打开电脑向董事会递辞呈
凌岳走后,周氏被窦铭安排的人接手。换了领导人的周氏就像一辆刹车失灵的轿车,在自毁灭亡前逐渐疯狂。
网上关于林晚的舆论,第二天晚上就被祁南骁安排的人澄清了。当时林晚还在训练馆里训练。击剑组对于网上的事都很相信她。刘主任在向她问清楚来龙去脉后,更是让击剑队官方号帮她发文澄清。
林晚很感动她身后还有这么多队友支持她。
于书雨换好衣服出来时看见林晚才刚结束训练正在补充能量,当即跑过去道:“林晚,你的事出现转折了。有人公开了那家专柜店的监控视频。”
林晚擦掉脸上的汗,接过手机视线落在视频上。
视频里,清楚的拍到窦铭突然纠缠林晚,林晚明显的不想搭理他。紧接着陈雪茹冲上来给了林晚一巴掌。随后,林晚的保镖上前警告,林晚也还了陈雪茹两巴掌,合情合理。
这条视频里还包含了媒体对专柜某店员的采访。该店员表示,林晚当天只是陪好朋友到店里买衣服,视频里的男人见色起意骚扰林晚,林晚并没有搭理,却被该男子的妻子误会是小三。该男子的妻子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打了林晚一巴掌。林晚给予反击。
至此,真相大白。渣男四处发情,林晚只是受到无妄之灾,好端端的被人打了一巴掌,换谁来都得打回去。还有女孩换位思考后表示,换自己来指定抓住陈雪茹的头发,把她压地上扇巴掌。自己爸妈都没打过自己,别人有什么资格甩自己巴掌?
众人愤愤不平的同时,也转风心疼林晚,说她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女人长得漂亮就是原罪吗?新闻一直宣传两女人打来打去,渣男就美美隐身。
祁南骁安排的水军在此时恰好登场,挖出窦铭是陈雪茹包养的小白脸。窦铭的过往黑历史全被人挖了出来。网友们从一开始的攻击两个女人转而开始攻击窦铭。
林晚的形象是升华了,但同时被挖的还有她的家庭背景,林国冬的事成了不可磨灭的黑点。即便有人说林国冬的事上头还没判,现在说这些都只是捕风捉影。
但还是有不少人质疑林晚哪里来的那么多身家财富。她明明只是一个运动员,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干几百年也买不起柳山别墅的房子,还有她出行都是顶级豪车,有价值七位数,还有价值八位数的。她这么有钱,她爸没贪,大家可不信。
祁南骁也安排集团注册一个官方账号,金钱的运作下,平台立即给予审核认证。
【蓝盛资本: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我们老板娘!祝老板、老板娘白头偕老幸福久久。】
祁昭懿的个人账户也点赞了这条微博,并且在下面评论:现在才公开我嫂子,回家等着跪搓衣板吧。
祁昭懿在整个互联网上就是顶流般的存在,她个人的学识、成就本就圈了不少粉丝。她还用科技为女性提供不少便利,本身国民好感度就很高。她的点赞一瞬间就引来了不少流量。很快这条微博就被顶上热搜。
【林晚蓝盛资本老板娘】【林晚祁昭懿姑嫂】
这下网友总算知道林晚为什么这么有钱了,感情她是蓝盛资本的老板娘啊!
这时有人疑惑,她爸不是贪污国企公款吗?蓝盛资本那样正派的民族企业怎么会娶一个这样有污点的女人回家做当家主母?
有人表示相信祁昭懿,她眼里容不下沙子,如果林晚背景真的有黑点祁昭懿肯定不会搭理林晚的。
最后大部分人总结,让子弹飞一会儿。
林晚刷完全部微博,只感慨祁南骁动作真快。这件事最关键的就是公开监控视频,之前女装店一直不愿意配合,也不知道祁南骁用了什么手段,让对方妥协。
这个问题,在她走出训练馆,上了祁南骁的车后便问了出来。
祁南骁说:“莫白找人上门跟他们讲了一通道理后,就给了。”
林晚:“”
“你不会威逼利诱了吧?”
祁南骁眨了眨眼,模糊了无辜和装傻,林晚光是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干了什么事。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晌才道:“不许有下次了。”
祁南骁长松一口气,靠在林晚的肩膀上:“我还以为你要打我了。”
林晚不苟言笑:“后悔娶我这个母老虎了?”
祁南骁抬眸,目光赤裸裸,沉声说:“后悔怎么没早点遇见你。”
林晚嘴角微勾,最受不了他说实话的样子,真诚得毫不掩饰。
“你有受虐因子?”林晚忍不住吐槽。
祁南骁轻笑着道:“是啊。要不你买条鞭子回去,晚上穿着塑身衣高跟鞋拿着鞭子好好教训我?”
林晚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想得美!”
祁南骁看着她明艳的脸,忍不住低头吻住她。
当天晚上,当林晚看到衣帽间的其中一个柜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各种玩具时,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祁南骁到底什么时候背着她买了这么多‘玩具’的?没有一个是能见得了光的。
祁南骁见状,各种诱哄林晚穿上那件黑色裹胸连体裤,搭配黑色高跟鞋,手上还被迫拿着一条带蕾丝的鞭子。
林晚从衣帽间里出来时,祁南骁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缭绕背后他的浴巾散散系在胯骨,壁垒分明的腹肌被水渍浸湿,又欲/又野。
林晚被这场景晃了晃神色,忽然间玩心四起,她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咯噔响,伴随着鞭子落地的声音,祁南骁神色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林晚顿时有被涩到!
她趾高气昂的走到沙发面前,高跟鞋踩在他大腿/中间,鞭子勾起他的下巴,笑眯眯道:“祁南骁,从现在开始取悦我。”
窗外的微风卷起洁白的窗纱,却吹不散室内的一片旖旎。
今晚的祁南骁格外的狂野,压根不理林晚如何叫停,巴掌轻拍在她的大腿上,他嗤笑一声:“脚抬高。”
林晚累极了只想装死,祁南骁嗤笑,故意闹大动静,眼底是少有的兴奋。
林晚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跟祁南骁玩这么野了!
第68章 黏人老公
转眼就要进入四月了。
三月份的连绵春雨将路边的野花打得七零八落, 就像打翻的蜂蜜,淌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湿气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室内,林晚正在衣帽间收拾衣服, 明天她就要搬到训练馆的宿舍里住。
离六月份的奥运会仅剩下不到两个月了。从三月份开始,击剑队就开始了集训, 所有队员教练、队医都必须吃住在队里,住宿舍,吃食堂。林晚是因为家就在京市本地可以申请外出居住。但从四月份开始, 就算住在京市本地也要搬回宿舍里。
祁南骁依依不舍, 林晚往行李箱装一件衣服, 他就往外拿。林晚起初还纵容他这种幼稚行为, 直到察觉他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晚忍无可忍,扔下衣服, 抱臂看着他:“你干什么?”
祁南骁见状立即蹭过来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林晚挣了下,没好气道:“你都多大了,幼不幼稚?”
祁南骁吻她的眉眼, 一下一下,像小鸡啄米, 不多时往下挪,林晚避开道:“想睡沙发就直说。”
祁南骁闷声道:“别这么凶,往后几个月都不能一直睡了, 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林晚瞪着他道:“我周日放假不是可以回家住吗?”
祁南骁摸了摸她的后脑:“一个星期就滚一次床,一个月才四次, 万一遇到你例假,还得少一次。我太难了。”
说罢,祁南骁吻住林晚的锁骨, 像啃食的野兽,温柔又粗暴。
林晚咬牙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自己说说从昨晚到今天晚上,我陪你疯了多少次?”
祁南骁蹭着她的肩窝,闷声闷气:“还不够。”
林晚无语,两人从昨天就一直撕混到现在,除了吃饭上厕所就被他拉上床‘打架’,到现在她的腿都是软的,他居然还说不够,他是牛吗?
一身蛮劲!
“别想了,那种事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祁南骁不听继续纠缠,死死缠着林晚的腰,她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淡淡的甜香味,很好闻。她的气息就跟他身体的开关键一样,一但闻到,他就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躁动。
林晚见他装死,干脆推开他。这一次祁南骁故意被推开。林晚眼前豁然开阔,却不想下一刻就被祁南骁压在柜子上。与此同时,祁南骁已经快速将她抵住,抬起她的下巴,二话不说,就吻了下来,唇齿被撬开,熟悉的滑腻触感长驱直入,林晚试着推了推身前的人,祁南骁浑身绷得跟钢板似的,压根推不动。
当吻已经无法宣泄内心的躁动时,祁南骁便直接蛮横的把林晚扛肩而起,他很高,猛然被这样扛着,林晚挣扎着要下来,祁南骁对着她的屁股轻拍一巴掌。林晚顿时不敢动了,再挣扎下去,她都不知道他会干什么不要脸的事。
祁南骁走到床边,特意弯下腰把林晚卸到床上,还不等林晚起身,他就举起双臂直接把短T脱掉,轮廓清晰的胸肌和腹肌尽数从衣襟中显现。
林晚当即起身要跑,祁南骁已经抽出皮带,倾身把她压在床上,熟练的把她的手腕用皮带锁住高举头顶。
“祁南骁!”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林晚惊呼。
祁南骁置之不理,他俯身头埋在林晚锁骨上:“嗯,我在。”
林晚怒力忍着,抽空骂道:“你混蛋。”
祁南骁低笑一声,抬起头,舔了下唇瓣,鼻梁抵着她的马甲线,笑道:“还能更混,你要不要试试?”
林晚当即咬住唇瓣收声,之后连续好几秒都是咬着牙忍着,只剩下呜咽的呻吟声。
他吻的很凶,林晚扛不住,只能低声求他,祁南骁说:“明天之前,你的时间只能属于我。”
林晚说:“不行。”
祁南骁将她圈紧,呼吸深重,半晌后道:“没事,你不行,我还行。”
林晚终是抵抗不了他,只能任他戏弄。
中途电话响,林晚浑身紧张,祁南骁呼吸不匀,顿住,半晌哀求她:“老婆”
两人还黏在一起,林晚声音颤抖道:“电话。”
祁南骁深吸一口气,俯下身:“不管。”
林晚快要哭了,这种时候她根本放松不下来:“你快点接电话。”
祁南骁头发都是麻的,紧紧抱着林晚,丝毫不管床头柜上的电话
结束后,林晚趴在他身上,祁南骁一手覆在她后腰间,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的脊背,一手拿起床头柜的电话,回拨给莫白。
电话接听,祁南骁声音慵懒低沉的‘喂’了一声。
莫白顿了下,似是想到什么,脸色有点尴尬,但这事十万火急,不得不现在找祁南骁。
“南哥,陈雪茹死了。”
林晚靠得近,当即就听到莫白的话,从他身上下来。两人皆是露出惊诧,对视一眼,当即脸色一变。
祁南骁坐起身,眉心微蹙,把电话开扩音:“怎么死的?”
莫白道:“说是自杀,留了遗书说是被我们逼死的,警方应该很快会去找您例行调查。”
林晚闻言,一脸沉重,祁南骁冷笑:“这是什么屎都想甩我们身上了。” 莫白道:“需要对可能上演的舆论提前做好准备吗?”
“不用,他们不是爱玩吗?那就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栽赃陷害。”祁南骁语气淡漠慵懒,深邃的黑眸冷漠中带着倨傲。
林晚抬眸看了他一眼,祁南骁冲她眨了眨眼睛,无声安抚。
莫白道:“警方可能明天会过去找您例行调查。”
祁南骁道:“好。”
电话挂断,林晚马上问:“陈雪茹怎么会自杀?她那么有钱没道德的人,怎么会想不开?”
祁南骁拉着她的手,在她掌心上捏了几下,眸底闪过一抹狠戾:“是不是自杀的还不一定。”
林晚瞳孔惊诧:“你怀疑她是被人给杀了故意伪造成是被你给逼自杀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祁南骁说:“她死了,谁的利益最大?”
林晚有些出神,自从上次陈雪茹打她一巴掌后,祁南骁就安排人对周氏集团围剿。原本他只是想让周氏栽个大跟头,结果没想到周氏内部反而顶不住‘溃烂’了。据说原本的管理层被踢走大半,换了一批人上去,把整个公司搅得乱七八糟。
想到这,林晚立马想到一个人:“窦铭。”
祁南骁勾起唇角道:“现在被拉出来挡枪的是我们,收益最大的却是那个姓窦的。我们跟姓窦的本身就有矛盾。这其中的利弊很清楚。”
林晚垂眸,卡壳的脑路彻底被理清:“窦家明明不缺钱,却还要窦铭委曲求全跟陈雪茹在一起,难道他们图的一直都是周氏?”
祁南骁摸了摸林晚的脑袋,宠溺道:“周氏跟窦家有很多重复业务,且周氏创始人意外去世。整个集团群龙无首就落在陈雪茹手上。虽然公司未必能落在窦家手里,但他们可以在这里面运作想办法让周氏从内部崩溃,抢走周氏的市场份额。这事本来可以细水长流慢慢做,但窦家前段时间被我们曝光打压后资金链出现严重的问题。他们急需一大笔资金输血。”
其实祁南骁没有告诉林晚,周惠在这段时间里也找过她,被他安排的保镖提前查到给阻挠了。在他看来,周惠连见林晚的资格都没有。
林晚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祁南骁抬眸,慢半拍回道:“这件事不着急澄清,就先让他们闹,不但要让他们闹,我们还应该添油加醋。”
林晚想到什么,笑了:“你是想让他们把火烧得越旺,最后反噬到他们自己身上?”
祁南骁点头。
要想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当天晚上,两人照常安心睡觉,丝毫不被影响。等到第二天,林晚起来吃早餐刷新闻时才看到陈雪茹自杀的事被大量报道。
一段几分钟视频里,陈雪茹的表弟举着身份证自称实名举报,蓝盛资本以权压人,对他表姐陈雪茹长达一个月的威胁。
全程哭诉他表姐陈雪茹死了丈夫后一个女人如何艰辛支撑着整个周氏集团,让几千员工没有失去工作。在这个期间,她遇到了一直支持自己的窦铭,两人惺惺相惜便谈起恋爱,然而她因为太爱那个男人被蒙蔽了双眼,不小心得罪了蓝盛资本的老板娘。
对此陈雪茹在遗书里表示很后悔,她多次上门道歉求原谅,都没有见到祁夫人。之后,周氏集团就遭到了祁家的全力围剿,她也表示自己多次收到别人威胁,如果她不死,整个周氏就要亡。
陈雪茹不想让周氏那么多员工因为自己没了工作,再加上长期受到某些人的威胁,她出现了抑郁症,最后选择自我了断。
之后便有水军下场各种报道陈雪茹生前做了哪些公益贡献,她如何陪前夫从一无所有开始起家到了如今的地位。又有人说周氏对员工很好,有各种福利,能在周氏上班就是最好的选择。
总之网上的陈雪茹就是一个心地善良,有点小缺点但对员工很好的女企业家。却因为一时冲动得罪了权贵,而遭到权贵的打压威胁,从而失去生命。
此视频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迅速在全网炸开。热搜前几条包揽了‘蓝盛资本’‘陈雪茹自杀’‘民族企业遭到迫害’等敏感字眼。一时间,林晚和祁南骁都上了热搜,并且在有心人的故意运作下成了热搜第一。
事情发酵时,林晚跟祁南骁已经到达体育局了,两人在车上摩擦了半天,林晚忍无可忍:“我要下车了。”
祁南骁像极了第一次送孩子上幼儿园的家长:“我陪你去宿舍。”
林晚说:“你进不去。”
祁南骁坦然道:“我给你们局长助理打个电话,放我进去。”
林晚眼带狐疑:“你能不24小时黏着我吗?”从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黏着她都多久了。
祁南骁拉着她:“婚姻里总要有一个黏人的,你不黏我,只好我黏着点你,我们才不会走远。”
林晚道:“听起来你很有经验哦!”
祁南骁抱着林晚,正准备用嘴堵住她的胡说八道,中控响,他接通,传来司机的声音:“祁先生,有人在偷拍你和夫人。”
祁南骁顺着后座往后看一眼,体育局马路对面的垃圾桶后面有一个相机长炮镜头正对着他们的车,他沉着脸说:“把人揪出来。”
林晚闻言,侧头看了眼祁南骁。祁南骁挂断中控,声音如常道:“有人偷拍。”
林晚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司机已经跑过去抓人了。
祁南骁对林晚说:“我下去看看,你不用下来。”
司机也是练家子没多久就把逃跑的狗仔抓了回来,连带着他的相机也被拿了过来。祁南骁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相机,看了眼里面的照片,发现只拍了他的车牌号,以及对着他车子的视频,看样子是想录下他和林晚下车的视频。
那狗仔见到祁南骁,反倒是挺直腰板,抬着下巴道:“你们想干嘛?你们抓我是犯法的。”
祁南骁嗤笑一声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狗仔绷紧身体,梗着脖子不屈服:“我是代表人民来监督你们的。”
祁南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对于这种傻缺,祁南骁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直接把相机里的内存卡给拔了。
那狗仔挣扎着要抢,祁南骁直接把相机扔了过去,狗仔吓得赶紧护相机。
祁南骁拿着内存卡直接回到车上,司机留在原地给那狗仔扔了笔现金算是赔偿他的内存卡。
林晚见祁南骁回来,关心道:“怎么了?”
祁南骁面色如常的道:“狗仔偷拍。”
林晚蹙眉:“那边安排的?”
祁南骁将手里的内存卡剪断道:“还不清楚,我让人去调查了。”
林晚闻言,不再说什么:“我要下车了,你赶紧回去吧。你现在也是半个名人,要是敢趁我不在家在外面花天酒地被人偷拍了,我们就完了。”
祁南骁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
林晚被吻得连气都喘不了,又舍不得打他,只能任由他作祟。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林晚觉得快要窒息了,祁南骁忽然度来一口气,才放开她,他呼吸沉重,沉声说:“我不会给你机会甩了我的。”
林晚目视前方,没出声,一直调整呼吸。祁南骁追问:“我每天都给你报备行程,晚上给你打视频打到通宵好吗?”
林晚横了他一眼:“不好,我要训练,没时间理你。”
祁南骁似笑非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休息了再找你。”
林晚:“”
两人还在车上搂搂抱抱时,网上舆论再次翻天覆地。
有人带节奏搞阴谋论,表示祁家这是要搞垄断,呼吁上头好好撤查,这种搞垄断的资本家早就该毁灭了。
诸如此类的话,比比皆是。
热搜高挂第一,事情愈演愈烈,蓝盛资本早在第一时间就发声斥责陈雪茹表弟单方面的言论,表示已方于陈雪茹女士的自杀毫无关系。但并没能就此堵住悠悠众口。
与此同时,又有一股势力在全网将热搜撤掉,删新闻,去词条,封好。
陈雪茹表弟更是在直播间里上演自己被人用力敲门骚扰的戏码。
这事就是个导火索,一下子点燃了群众的炸药库,越来越多人站出来指责祁南骁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目无王法。
是谁给了祁家如此大的权利,祁家凭什么要阻止老百姓发声?
究竟是他目中无人还是做贼心虚?
同时有人带节奏支持周氏集团的产品,支持陈雪茹,以及她的表弟。
一波节奏带下去,周氏集团的产品成交量呈指数增长,各大电商平台都有不少网友涌进去购买。以至于仓库压根就没有如此多的货可以供应,高层就让人把仓库那些过期的货换标签补上发出去。
有员工质疑这样不利于企业长期发展,反而被高层开除了。这个员工第一时间在网上提醒大家,却被不少网友冲,其中不少是窦铭他们买的水军。
夜店VIP包间里,一片纸醉金迷,秦东言叼着烟坐在昏暗处里。
窦铭搂着两个女公关跌跌撞撞往其中一间房间里去,伴随而来的还有他和女公关戏闹的娇喘声。
沈怀川余光瞅见了很是鄙夷,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跟一旁的秦东言道:“你找人撤了热搜?”
秦东言但笑不语。
沈怀川垂眸,热搜的事果然是秦东言一手安排的自导自演的戏。就连陈雪茹也是他暗示窦铭把她给杀了嫁祸给祁南骁。
秦东言这个男人一直都很邪性,他就像一条毒蛇一样,阴鸷狡猾,所有跟他有合作的人,他都有他们的把柄,包括他自己。这也是沈怀川内心很排斥跟他合作,但又不得不听从他吩咐的原因。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秦东言吐了口烟,眼镜背后划过一抹精光:“处理我爸交给我的资产。”
沈怀川眉心微蹙脱口而出:“你要跑?”
秦东言笑容一顿,神色阴鸷的看向沈怀川。
沈怀川紧握酒杯,他咽了咽喉结转移话题:“不出你所料,今天A股开盘,我们的股票大涨。”
最近两个月,他旗下的产业一直受到各种阻挠。因为之前女网红被偷拍的事,酒店也面临起诉。他并不担心那个女网红,对方真要是个单纯的网红他直接一笔钱打发或者找个理由弄进精神病院就行。
可偏偏对方背后还有祁家和蒋家在推波助澜,他现在也头疼。关键是还找不到那个女网红,而她一直在网上发声操纵舆论。
导致他公司的酒店业务一落千丈,他表面是豪天集团的CEO,但股东高层可都是秦东言,说白了他就是个打工,秦家还有他背后的利益集团才是豪天的真正幕后黑手。
在这个节骨眼上,秦东言却早早通知他把集团几个主要业务依次卖给几个资方股东,其中最大的接盘侠一个就是窦铭那边联络的周氏集团食品和护肤品都被他们拍下。
随后秦东言高价出价收购这些资产,但是收购的条件是要他们分别在市面上将这几个产业洗白,尤其是舆论风向要从原来的差评向好转移。所以,收购款秦东言提出只能分开给。对方达到一个要求,秦东言便付一笔钱。
几个股东为了转变舆论恨不得亲自下场当人设,居然在几个月的时间里,真的扭转原本在沈怀川手里烂掉的业务,成为了年轻人喜闻乐见的酒店、食品、护肤品、教育等行业。
这边谈好了,秦东言转身找了个朋友手下一家岌岌可危的上市公司,两人合作设计了一个局。
在酒店、国际学校,护肤品,视频等业务好评不断之时,该上市公司发布公告增发股票声明考虑要买酒店、食品、护肤品、教育这几家公司的股份,以及还要用股票置换的方式收购秦东言手里的股份。
这个消息一出来加上舆论的炒作,A股的散户们都去研究这几家公司,一个酒店行业,一个是教育行业,一个女性向的食品、护肤品,怎么看都是前途光明。
散户们寻思着all in往里冲就对了。没多久,这俩公司的股价直接翻倍了。
投资这俩家公司的股民们都在狂欢,秦东言安排不少媒体、所谓的财经博主大肆炒作这几支股票,不少人都急眼了甚至加杠杆、贷款也要购入这两个公司的股票。
扬言,这把要是赢了,就是实现财富自由。
秦东言抿了口红酒,漫不经心道:“银行那5个亿的贷款拿下来没有?”
沈怀川蹙眉:“还没。约了陈行长吃饭,迟迟没答应。”
秦东言道:“尽快把贷款拿到,不惜一切代价。”
沈怀川瞳孔微动,如果一开始他还是怀疑的态度,那么此刻他可以断定秦东言肯定是要跑了。
秦东言最近不是处理手里的资产,就是在股票市场上大肆活动,如今还要他尽快把贷款的事拿下来。种种迹象都表明,秦东言在准备后路。想到这,沈怀川后背都湿了。
秦东言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沈怀川,随即缓缓起身指尖弹了弹袖口上的褶皱,语气淡漠着开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
说完,他便起身往外走,女公关赶忙跟上去搂住秦东言的腰,娇娇艾艾。
沈怀川坐在原地,汗如雨下。他早该知道的,与虎谋皮,不会有好下场的。
如果按照秦东言的动作,他将会在国内卷走一笔巨款,而他如果不尽快做打算只会留下来成为替罪羊。
他不能成为这个替罪羊,他好不容易爬到今天这个人上人的地位,他不能再跌回去了,那不是归宿,那是万劫不复
——
林晚住进宿舍的当天晚上,就收到祁南骁的视频。她这个房间是刚好分剩的,只有她一个人住。
林晚也不怕被别人听见,回到宿舍,下意识掖了下耳边的碎发,林晚慢半拍接了视频。
两秒后视频中映着熟悉的面孔,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祁南骁的镜头有点奇怪,仔细看才发现他是俯着拍的,这种死亡角度都能把他拍得这么好看,果然帅哥没有死角。
林晚道:“你在干嘛?”
祁南骁道:“放水洗澡。”
林晚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一个人洗?”
祁南骁闻言举着手四处转一圈:“来吧,老婆大人好好检查下。”
林晚笑了笑:“不跟你玩了,你要洗澡,我就不打扰你了。”
祁南骁连忙道:“等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林晚眨了眨眼:“什么?”
祁南骁神秘兮兮:“你看好了,是个大惊喜,可别错过了。”
他这么一说,林晚倒真的起了兴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转镜头。
祁南骁透过视频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晚的眼,忽然镜头一转
林晚就这么猝不及防看见他大半光裸的腹肌,小麦色的,以及腰下的
一晃而过
待林晚想起那是什么后,顿时一阵红温,不是羞的,是被气的:“祁南骁!你是暴露狂吗?”
视频里重新恢复祁南骁的嬉皮笑脸:“惊不惊喜!”
林晚面无表情:“赶紧洗你的澡!”
祁南骁说:“你还想看吗?”
林晚:“我不想,辣眼睛!”
“瞎说,你之前可喜欢它了,夹得紧紧的。”
林晚忍无可忍:“你的男德呢?”
祁南骁对着视频耍无赖:“只有这样你才能对我夜不能寐。”
林晚眼皮直跳:“你要不要脸?”
祁南骁说:“不要,都给你。”
林晚说:“我也不要,你自己留着,再见。”
祁南骁语气慵懒道:“我们分开的第一晚,你就忍心跟我聊五分钟的爱的?”
林晚丝毫不迟疑的挂了电话,祁南骁没有再打过来,只是回了个很贱的表情包。
第69章 他是希望
林晚在集训的同时, 祁南骁在外边非但没有轻松,反而忙得脚不沾地。
首当其冲的就是先是解决网上的舆论,他本人亲自到公安局接受调查。经过警方多次排查后, 证明他跟陈雪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随后公安局便对此事在网上做了一翻解释,却遭到大量网友的抵制和怀疑。
有些人是明显的水军, 有些是被带了节奏的普通人,在陈雪茹一家和祁家面前,许多人毫无理智的支持陈雪茹的表弟陈楠。
再加上, 陈楠的确会演戏, 一会儿直播自己被黑恶势力殴打威胁, 一会演自己被各种限流, 一会表示自己被祁家打压生活拮据等等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警察上门例行询问还被人拍进视频里,掐头去尾使劲抹黑还闹上热搜, 这事整得警察的公信力都出了问题。
上面不得不过问祁家,祁占山年近90了还要为了此时操心。
祁南骁得知此事后,气得恨不得把陈楠给沉海里。那些人正面对抗上赢不了他,也就只会搞些恶心人的事。禁词条降热搜的事, 是他们干的,锅是要他祁南骁来背的。
祁南骁忍无可忍, 直接让律师起诉陈楠造谣,寻衅滋事。
同时蓝盛资本还在官网上表明,坚决不会放过一个造谣者, 将会追查到底。
陈楠看到网上消息时,忐忑不安的给窦铭打电话:“窦铭, 祁家决定要起诉我了,这事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事一开始就是窦铭怂恿他干的,只要他把舆论炒起来就给他一笔大钱, 还保证会保护他的安全,不让他被祁家报复。但是祁家还是对他出手了。
陈楠很清楚自己加上整个周氏都不会是祁家的对手,更别说周氏现在都被窦铭给控制了,他分到的只有一点钱,压根没有话语权。
窦铭面上冷笑,开口安慰道:“楠哥,再坚持一下。你放心,我们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陈楠已经吃不下他画的大饼了,质问道:“造谣警察那件事,你们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直接发布视频了?还给买上热搜,你们要干嘛?那可是警察!”
窦铭不以为意:“陈楠这段时间你涨粉这么多,也赚了不少钱了。还把周氏集团的俩大产业带火起来。这些热度可都需要你来维持,你可不能现在撂挑子。你儿子在美国要是遇到什么枪击可怎么办啊?”
陈楠当即脸色一变:“你威胁我?”
窦铭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适当松了语气:“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我们大家都好,才能安全度过这场风暴。再坚持坚持,等把仓库库存清光,我就安排你们夫妻去见你儿子。”
陈楠收起手机,第一反应就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跟祁家对抗,这是要他跟整个公检法对抗。
这些人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他当出头鸟激怒祁家,拉拉祁家下水,还要挑战权威,这事闹最后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很明显窦铭跟他背后的人已经压根不想管他了,陈楠清楚的感觉到身不由己以及危险逼近的气息,他怕祁南骁真的搞他全家,更害怕权威。
当网上曝光卧底记者拍到他卖的儿童食品生产过程,并且还拍到生产工厂卫生脏乱不堪,还使用违禁品、致癌物时,陈楠就知道事闹大了,他兜不住,窦铭也靠不住。
陈楠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妻子收拾行李:“赶紧收拾好衣服,咱们现在就去机场。”
“怎么了?”
“周氏集团的产品出问题了,我们之前带那么多货,很多小孩吃出问题,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先去香港,再去美国找儿子。”
“好。”
夫妻俩用最快速度收拾好行李,连滴滴车都不敢叫,生怕被人认出来。
路上,李楠开车让妻子尽快计算下手里头的资产,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把股票基金解套,积攒资金出国去找儿子,等儿子一毕业就留在美国工作,他们夫妻俩就能留在美国。他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钱,资金加起来怎么也得上亿了,在美国怎么说也能过上中产的生活。
“怎么样?”李楠见妻子一直不说话,一边加速踩油门,一边询问。
他妻子握着手机的颤颤巍巍,见她这样,李楠不耐烦的侧头再次追问:“到底怎么样?我们买的那些股票都是优质股,就算跌也只是损失一点本金而已,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没了。”
李楠蹙眉:“什么没了?”
他妻子崩溃哭出声:“股票快跌没了。”
今天上午一则新闻横空出世,原本和秦东言合作的那家上市公司突然发布公告,大至意思是综合考虑下来,不考虑收购原本看好的公司。其中周氏的食品、护肤品更是一早被曝光源头工厂管理混乱、卫生安全堪忧,给顾客发的是过期产品等丑闻。
一时间,原本被炒作上去的几支股票当即立马大跳水,无数股民亏得底朝天。李楠原本在股票市场里只投入一千万本金,并且明令禁止他妻子投这几支股。
结果他妻子因为贪婪,见大家都买那几支股票涨了一倍多,她也跟着加仓,又投入了五千万,等于除了房子、车子她把家里的流动资金都投了2/3进去。光是一个早上就亏了几百万。
李楠知道后,怒不可遏地捶着方向盘:“我不是让你别碰那几支股票吗?”
“我不知道,我看大家都买。”
李楠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涨:“他们吃屎,你怎么不去吃啊。你现在快点给我把股票解套。”
“卖不掉了呜呜呜。”
李楠闻言,顾不得正在开车,伸手过去抢手机,看到手机屏幕里那停止交易的页面,气得脑袋一片空白,他眼里只有股票的红与绿,根本没看到红绿灯,行至十字路口,所有车都已经停下,只有他的车加速往前冲。
‘砰!’的一声巨响,李楠驾驶的小轿车直接被赶着通过红绿灯的泥头车给压扁了。泥头车原是想刹车逼停的,没想到因为惯性车尾转了半圈还是侧倒在地,刚好把李楠那辆车给压得粉碎。
——
车祸的事,在事发后半小时内就上了热搜,轿车里的两人都是当场死亡。
当得知死者就是李楠夫妻俩时,不少网友高呼:苍天有眼。
缺德的事干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给小孩子吃的零食居然是用过期食品,还添加违禁品,这夫妻俩是生怕毒不死祖国的花朵!
无独有偶,网上很快有人曝光李楠私下里跟女公关厮混说漏嘴的视频。
视频里,李楠穿着浴袍喝得半醉在酒店里跟女公关吹嘘自己是人上人,如何在短短一个月里利用陈雪茹卖惨赚到一个亿,并且还对网友各种辱骂。
这个视频发出来后,马上引来各路大V,小V争相转发,网上一片哗然。网友拿你当同志,你拿网友当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曾经支持李楠的‘家人们’一时间纷纷到网上讨伐他们夫妻俩。
然而,人死如灯灭,大家就是想要退款赔礼都找不到人了。
什么假一赔十都是假的!
周氏集团?更不用说了,人家主播都是直播时突然接到公司倒闭的消息。高层卷钱走人,公司几百上千员工闹到高层办公室门口才发现他们全跑了。
随后有个ID为‘上善若水’的账号发贴,说他曾经是周氏的高层之一,发了几千字长文,说他早在几个月前就辞职了。
期间提到了陈雪茹在她丈夫死后不出半年就有了新欢,并且纵容这个小白脸干扰公司。这个小白脸就是南市大名鼎鼎的窦家的少爷,窦铭!
在这半年期间,窦铭不断往公司高层塞人,且无法无天,目无王法,多次强制要求工厂生产的产品添加违禁品。并且往财务部塞自己人,卷走公司大量资金。
那时的周氏集团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发贴人表示,他那时虽然已经离开周氏集团了,但还是私底下偷偷提醒陈雪茹注意窦铭,事后还将证据拿给她看。
当时陈雪茹也表现出很气愤,且扬言要让窦铭净身出户。
可就在发贴人见了陈雪茹不久后就看到了陈雪茹突然自杀的新闻。发贴人表示很震惊,看到网络舆论都转向祁家时,他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于是他一直暗中调查,最后发现窦家早在不久前就因为南市的扫黑除恶而被影响,海笙集团宣布破产。而那个时候也正是周氏集团的资金大量流失的关键时候。
发贴人怀疑,窦铭将周氏的资产偷偷转移到窦家。
不仅如此,发贴人还调查到窦铭疑似和某个有强大背景的人联合在股票市场做了个局。在南市的那场扫黑除恶行动中,沈怀川的豪天集团也被波及到,面临着资金短缺,合作商跑路,随时破产的问题。
豪天集团因此开始布局断尾求生,将集团产业打包分批卖了出去。其中食品和护肤品产业被窦铭接收到周氏集团。
从那开始便有人布局,某上市公司宣布要收购这些被豪天集团卖出去的产业,大肆报道并且增发股票。
但是只给了周氏集团1个亿,相当于该上市公司是用股民的钱去买了周氏集团的食品公司和护肤品公司。上市公司先拿走一部分资金,等窦铭那边联合陈楠利用陈雪茹的死大量炒作后,成功带起货把品牌打响。
该上市公司便在股价快速上涨时疯狂减持,在这个过程中捞了十个亿。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上市公司是大赢家时,真正联合上市公司做局的秦东言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他用本属于自己的豪天集团,且已经是臭名昭著企业,成功运作起来,并且在股票市场上各种操作,空手套白狼赚了几十个亿。
同样的套路秦东言用过不只一次,只不过周氏集团因为窦家和祁家的原因被大众所着。在这场长达一年多的商业拉扯战中,秦东言疯狂敛财几百亿,同时还利用这些资产撬动银行,贷款出大笔资金。
秦东言这一疯狂举动,本应该早就被监控到的,并且及时给予阻止,可为何秦家依然可以如此无法无天?
凌岳发完贴子后,便退出页面,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威士忌。随即他便拨了个号码出去:“莫先生,贴子我已经成功发出去了。”
“辛苦了。”
“不辛苦,我也不想老周辛苦创下的基业被那些人搞成如此。”
——
事情发酵得很快,在祁南骁的推波助澜下很快上了各大主流社交软件的热搜。群众们义愤填膺,网民们怒不可遏自己的善良被陈楠欺骗了,股民们痛不欲生自己的钱被这些蛀虫捞走了。
秦东言早在贴子还没发之前就收到消息,收拾行李包路。
“保叔,来不及了,快点把这些文件烧掉。”
“是。”
秦东言抬腕看了眼手表,随后从沙发上拿起西装外套便出了门上车。
路上,他接到窦铭的电话,不耐烦的接通。
“东言哥,你快救救我,警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杀了陈雪茹的证据正通缉我。”
秦东言讽刺一笑,傲慢轻蔑的语气道:“陈雪茹是你杀的,你找我做什么?”
窦铭闻言脸色一变,怒吼道:“秦东言你装什么装,那药还是你给我提供的,陈雪茹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秦东言嘴角扯起冷意,波澜不惊的挂了电话,随后直接把手机扔向窗外。一颗废棋就敢跟他叫板,他还是手段太温柔了。
车子一路飞弛,赶到了京市国际机场。
为了以防万一,秦东言还用了另一张身份证买了最早飞往新加坡的票,安检、候机一切都很顺利。
秦东言心底的情绪才逐渐放松下来,他拿着手里的老式按键机,笑得无比猖狂。视线落在护照上,金边眼镜后面的眸子露出不屑。
等他成功落地美国,下半辈子就有数不清的财富可以挥霍。祁南骁以为把他国内的产业搞垮了就能赢了他?做梦,真正的资金,他早就运作出来了。
就是可惜了,没有睡到林晚那样的大美人。
在这件事上,他承认是祁南骁赢了,早知道当初就在林晚还没有保镖保护之前,就把她骗出来想办法给弄晕找人轮了。
那样恶心祁南骁才有趣。
秦东言眼眸微眯,阴森森一笑,没关系,来日方长。
登记声响,秦东言慢条斯理起身,经过长廊时,他看到了那架即将带着他飞往自由世界的飞机,眼神阴鸷而狂热,如同一只即将失控的疯狗。
可就在他准备踏入飞机入口的时,身后两道高大的身影将他照住。
秦东言心底生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下意识抬腿要跑,身后的警察立马行动三两下便把他摁在地上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美国公民,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无论秦东言如何呐喊挣扎,警察依旧秉公办案。
同一时间,被抓的还有正逃往乡下的窦铭,他一身粗布烂衣坐在农民的三轮车里,想要逃避警察的抓捕。可惜在天网面前,任何活物都跑不了。
两人被抓后,很快供出沈怀川。
——
转眼五月来到,这段时间里,祁南骁和方茗泽、蒋酌、梁景宸联手对抗秦家以及秦家背后的利益集团,双方的较量从商场到金融再到舆论,不死不休。
林晚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因为日渐临近的奥运会而更加刻苦训练。
网上的事,林晚不懂但也清楚秦家和他背后的利益集团彻底完了。周围队友都在讨论前段时间的股市动荡,有人庆幸自己没亏钱,有人后悔自己投了那几支股票赔死了。
林晚吃完晚饭,背上双肩包跟着吴添一起往大门走去。
明天是周日,可以休息。
吴添余光看见她神情雀跃,调侃道:“心情很好?”
林晚挑眉:“那可不,今天刘主任可是夸我进步很大。”
吴添背着手,瞪了她一眼:“收起你的尾巴,运动员最忌讳骄傲自负。”
林晚揽着他的肩膀,俩人像好哥们一样走着。
吴添道:“我看网上的事也该告一段落了,你爸那事什么时候出结果?”
如今说起林国冬,林晚不再那么心情沉重了,她道:“调查组跟我说快了。”
吴添语气轻松了不少,停下脚步看着林晚道:“这一年发生这么多事,相信你的心境也有所变化,蜕变成更加优秀的自己。期待你在奥运会上展露锋芒。”
两人此时刚好走到大门保安亭前,林晚回头,泛黄的路灯在她周围圈出一道淡淡的光,她的眼眸如星辰般光影灿烂,熠熠生辉:“是。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一定会成为你手下最优秀的运动员。”
吴添轻扬唇角,转身离开时还冲背后的林晚竖起大拇指。
林晚也忍不住笑了,开朗而又充满生命力。
转身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祁南骁安排的司机和保镖一早就在门口等候。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看见后座上的人,林晚有些惊诧:“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这段时间,祁南骁一直忙于工作上的事到处飞,快半个月没来接她回家了。
祁南骁关掉手机,抬眼看着林晚,忽然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唇舌相触,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盒,越发浓烈。
祁南骁素了半个月,早就憋不住了,把林晚逼到角落越吻越凶,掌心也不老实钻进她的衣摆往里探。
林晚浑身发软,下意识看向车子前面,幸好挡板已经被按下,隔绝了前后。
“想不想我?”祁南骁低声问。
林晚脸红脖子红,软声道:“想。”
祁南骁马上低头啃着她的锁骨,她微微仰头,狭窄的车厢里,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林晚怕他来真的,一把按住他的手,暗自调整好呼吸道:“饿不饿?”
祁南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饿。”
林晚自然看懂了他眼里的饿是哪种饿。两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各种忙碌,以至于夜间交流几乎没有。也难怪祁南骁现在如豺狼虎豹似的盯着她。
林晚软声安抚:“乖,现在吃只能吃半小时,回家吃,可以吃一晚上。你想要哪种?”
祁南骁眼眸发亮,把人抱在腿上坐着,紧紧抱着:“我两个都要。”
林晚:“”
好在祁南骁知道分寸,没有真刀真枪干,就是磨着也挺难受的。
回到家,司机还没下来开车门,祁南骁就拉着林晚下车往楼上去,他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勾着外套堪堪遮住腰下的风光。
林晚只觉得好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进卧室,她就被祁南骁压在门板上,本以为他会很急促粗暴,没想到他却格外有耐心。轻吻着她的眉心,舌尖化成游鱼一路往下,腰窝是她敏感的地方,便多赖一会儿。
两人从门口一直吻到床上,祁南骁伸手条件性的打开床头柜取出小盒子
“你别这么紧张。”
他故意调侃她,还拿下她抵咬在唇齿间的手,一根一根捋开手指,握紧。
林晚只觉得浑身紧张,呼吸一下比一下重:“南骁。”
祁南骁抬起头,声音低沉诱惑:“叫老公”
平时没太这么叫过,林晚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长夜漫漫,林晚如茫茫海上的一搜小船
直到力竭,睡过去。
祁南骁低头轻咬住她的下唇,看着她红晕的脸颊,心里还是忍不住心动,即便两人结婚一年多了,他很多时候见到她还是会心动。
祁南骁勾起唇角,自顾自地继续。
一直到结束,祁南骁快速清理好一切,把洗完澡的林晚抱回床上,他依然生龙活虎,一手搂着她,一手伸向床头柜拿手机,却不想拿到林晚的手机。
刚好,他看到了手机页面上有个陌生人发短信过来,语气怪异得很。他怕又是周惠骚扰她,便打开了林晚手机。
他们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对于对方看自己手机的行为也并不排除。
祁南骁看完那几条陌生短信,脸上带着蔑视的神情。
那人似乎不死心,从发短信改成打电话。
祁南骁眼眸微顿,只思考半秒,便接通电话。
沈怀川听到林晚的电话被接通,心情激荡:“小晚,睡了吗?”
那边没人说话,沈怀川也不介意了,如今他已经穷途末路了,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
“让你失望了吧,我背着你做了那么多坏事。”
“还记得当年我们跟教练一起立下的誓言吗?”
“对不起,是我忘了初心,我愧对于教练的培养。”
“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没有叔叔的事,我们是不是”
祁南骁听不下去了,俊逸的脸上露出嫌恶、鄙薄,不耐烦的打断:“少他妈的假惺惺,从你跟林晚的仇人一起合作时,你就不配出现在林晚面前。”
沈怀川声音骤冷:“林晚呢?你凭什么拿她手机?”
祁南骁弯起嘴角,倨傲的语气:“她睡着了,有事别找她,没事更别找她。我们夫妻很忙,没时间浪费在你这种垃圾身上。”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沈怀川阴沉着面孔,在某一刻突然将桌上的奖牌和奖杯推倒在地。
剧烈的破碎声响彻在寂静的别墅里,门外刚赶到警察闻声直接撞开沈怀川的卧室门,大喊:“不许动,手抱头,蹲下。”
第二天起床后,祁南骁主动报备昨晚接到沈怀川电话的事,林晚听完,有点唏嘘。沈怀川一直都是击剑队的偶像,要不是他利欲熏心,与虎谋皮坑害老百姓,大家依然会尊重他。
可惜了
——
天朗气清,日子过得充实且自在。
就在各大媒体都把焦点对准下个月即将到来的奥运会时,网上空降重大新闻。
热搜第一:林国冬。
祁南骁还刻意打点各大蓝V官方号重点报道。
一时间全网皆知,林国冬是被人给陷害的,并非真正贪污国企公款。
官方账号还罕见大篇幅报道了林国冬的履历,他年轻时是一名优秀的战士,退伍后进入国营工厂从一名小小的技术工人一步步走向管理岗位,在国企改革的时代,更是勇于创新,救国企于危难之中,成功将国企转型,保住了万千职工的饭碗。他从业几十年矜矜业业,清清白白,从未私自占用过国家一分钱,却因为不与小人同流合污而遭到诬陷和迫害,宁死不从最终成了植物人。
官方还表示已将相关涉案人员抓捕归案,坚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一时间,林国冬从原来的大贪官形象转变成坚守信念,勇敢追求正义的英雄。他与小人的斗争,永不屈服的精神更多的是代表着希望。
林晚比网友更早知道这条消息,调查组的人早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体育局向她说明的情况。她每天看着风平浪静的训练,其实一直在等这个结果。
当时林晚坐在会议室里,哭得像个小孩,泪流满面。
当天晚上,吴添给她放了个假让她回家去探望林国冬。
祁南骁准时来接她去医院,林晚带着一份文件走进林国冬的病房。原本守在外面的公职人员也已经接到通知撤退了。
接替这个任务的是祁南骁安排的保镖。
林晚坐在病床上,将文件打开,将带着公章的那张纸面向林国冬,虽然知道他不会看见,可她还是想这么做,这张纸是他的信仰。
林晚握住林国冬枯瘦的掌心,强忍着眼泪:“爸,你的事已经查清楚了。上面下了文件,白纸黑字声明你是清白的,是位好同志。你别再睡了,赶紧醒来,还能再为国家奋斗几十年。”
祁南骁从旁调和氛围道:“你就省省吧,可别把爸吓坏了。”
林晚道:“他哪有那么胆小,连抵死不从的事都敢干。”
祁南骁照常给林国冬擦脸,低声道:“爸,你再不醒来,小晚要把你老底给揭穿了。”
语毕,祁南骁捏着毛巾轻轻擦过林国冬的额头,毛巾绵软还带着点温度,触碰到林国冬眼睛的那一刻,祁南骁看到他忽然睁开眼,他惊诧的叫了声:“爸!”。
林晚闻声看了过去,看见林国冬睁开眼的样子,激动得直接落了泪:“爸。”
林国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连眼球也没动一下。
祁南骁带着医生回来检查一遍后,给出了林国冬还没苏醒的结论。植物人睁开眼睛是正常现象,并不代表就是苏醒的象征。
即便是做好心理准备,林晚的心还是再次跌入谷底。
祁南骁搂住她,给她支撑点,温声安抚着:“小晚,我们要相信爸。”
林晚带着鼻音说:“好。”
至少林国冬有反应了,不是坏消息就是好的消息。
林晚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第70章 起程
林国冬的事调查清楚, 林晚正式成为代表国家的奥运选手。击剑队的官方号也准时在网上公布这一名单。一起的还有江逸、于书雨这些队友。
自从上次请假去医院探望林国冬后,林晚便再也没有休息过了。时间紧,任务重, 整个击剑队都在疯狂内卷。林晚每天都要练到晚上九点才开始休息,等回到宿舍洗澡、复盘就快十一点了。忙起来连跟祁南骁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了。
祁南骁一连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林晚, 理性上知道她在忙,但是感性上总还是忍不住失落。
她太忙,上次视频时看见她人都瘦了。
没有林晚睡他身旁睡他身旁, 祁南骁晚上也没睡好, 以前还会每星期见一次, 现在是连视频都没时间了。想她想得紧, 有欲念睡不着,睡不着就会焦躁, 一焦躁他就容易发脾气。
连带着祁南骁的下属都遭不少殃。
某天,蓝盛资本总部。
偌大的高层会议室里,祁南骁一直蹙眉审核文件,他的脸色也比平时要冷, 看到文件上错误之处时,合盖的钢笔敲在桌面的点数都能让人提心吊胆。
这样的沉默, 让正在做汇报的人心中不安,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片响后,主位上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口吻一如既往地冷淡倨傲,“方案上面还有错别字, 你是眼瞎了还是缺心眼了?”
那人闻言如芒刺在身,后背直冒冷汗:“对不起祁总,我回去再想想。”
众人起身离开的时候心都还悬着, 有人忍不住私底下找来莫白询问,祁南骁到底怎么了?
莫白也不知所措,默默祈祷奥运会快点结束吧,祁南骁这样,他们快要撑不住了——
回家的路上,莫白很随意的开口说了句:“南哥,你要想林小姐了,可以让人安排你进去见见她。”
祁南骁刚应酬结束,喝了不少酒,头晕沉沉的,抿着唇,喉咙里堵着一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
他之前天天跟她视频说要进去见她,不是被她批评搞特殊,就是被她阻止过去。
越想心里就越堵,倒不是气林晚拒绝自己,他也不知道气什么,就是不得劲。为此,他一下班就回家拉着保镖打拳击,打到爽才肯停。
莫白倒是知道祁南骁气什么,其实他什么也不气,就是单纯的以前过的太舒服了,现在离开了林晚就生理性不舒服了。身体一不舒服,就凝聚成气堵心里头。
想到这,莫白忍不住调侃:“你这心情就跟女人来例假似的,阴晴不定。”
祁南骁面色冷淡,耍酒气出声骂回去:“你是老爷们儿,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整得人事部那男的天天对你放电。”
莫白暗自扯了扯唇角,默默加快油门把酒鬼送到目的地算了。
祁南骁回到家十点整,一个人躺在孤零零的卧室里,准时给林晚拨去视频。本以为会跟往常一样被她挂断,没想到她却接了。
视频有些模糊,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边都是雾气熏熏的。
祁南骁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咽了咽喉咙,低声呢喃:“老婆,想看你”
林晚擦完护肤品,举起手机就看见屏幕里祁南骁拿着手机,醉醺醺的样子:“你喝酒了?”
“嗯?”
林晚微微蹙眉:“有没有喝醒酒汤?”
祁南骁躺在沙发上,闷哼一声:“喝了。”
林晚还没说话。
祁南骁低声含糊着:“老婆老婆”
他声音本就很有磁性,不是那种油腻的性感,而是慵懒中带着毫不刻意的蛊惑,听得林晚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林晚看着视频里映着熟悉的面孔,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她也有点想他了。
“老婆,你在洗澡吗?”
林晚:“洗完了。”
“那我看不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了”
林晚:“”
“你怎么不说话。”祁南骁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晚。
林晚压低声音:“你现在在哪?”
“家。”祁南骁说完,又可怜兮兮地道:“你才离开几个月连我们爱的卧室都忘记了。”
“你之前还跟我在这个沙发坐我腰上动呢。”
林晚头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视频?”
祁南骁忽然把手机拿近对着摄像头亲了口:“跟我老婆视频。”
林晚问:“真知道还是随口乱叫?”
祁南骁解开浴袍,让空调的冷气尽量直接吹到皮肤:“是老婆。”
林晚:“你把浴袍穿好,别直接吹冷气。”
祁南骁轻笑出声:“你想不想看我的裸照。”
林晚额角直跳:“我不想。”
祁南骁把镜头故意往下移动,林晚连忙喊道:“你再这样,我挂视频了。”
祁南骁拿起手机,重新对着自己的脸,可怜兮兮:“那你让我看看你。”
林晚无语:“看什么?”
祁南骁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话,垂涎欲滴的样子林晚一看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主意。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微微一瞅,就知道他想看什么了,当即骂道:“想得美。”
祁南骁磨着她:“看穿着衣服的。”
林晚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置之不理,开始铺床。
祁南骁低声哭诉:“老婆,我好疼”
林晚头也不回:“去医院。”
“医生治不了,只有你能治。”
“我不是神仙,隔空治不了。”
祁南骁声音低沉沙哑:“老婆,你叫给我。”
林晚头皮发麻,她不用看手机就知道祁南骁在那边干嘛了。
那熟悉低沉磁性的粗喘声,简直是在勾引她。
祁南骁汗珠滴落,呼吸也越发地粗重:“老婆,你叫我。”
林晚掀起被子,将整个人盖住。
不多时,被子里传来林晚的柔软缠绵的声音,随后便是祁南骁更加凶狠的呼吸声。
——
六月的第一个周日,下周就是国家队要出发前往奥运村的日子。
林晚被允许短暂地回家休息放松半天。辛苦了四年,也不在乎这赛前的半天训练,队里便让运动员好好休息,京市本地的可以回家见见家人,不是本地的就让家人前来聚一聚。但也严格要求不可以吃、喝外面的食物和水,且休息时间只有三个小时。
林晚只背了几瓶水便回了柳山别墅。
祁南骁知道林晚要回来,索性攒了个局,把亲人朋友都叫到柳山别墅陪她热闹。
车子开进别墅大门时,就看到一排人拉着横幅站在草坪上。
【热烈欢迎世界冠军林晚回家。】
林晚哭笑不得,她一下车,就有礼花打响,主打的就是情绪价值拉满,然后各自散开,压根没人问她一句关于比赛和训练的话。
方茗泽和梁子超跑去抓羊,扬言今晚要把它宰了烤羊肉串,理由是这只羊冲他们吐口水,方令雯追在后面阻止。方令雯跟着跑了几圈,没跟上,气鼓鼓往回走:“两大男人还要跟一只羊过不去,幼稚鬼。”
梁景宸抱着蛋黄,斯文矜贵,笑道:“等下你哥回来,我给你抓住,你趁机揍他。”
方令雯喜笑颜开:“景宸哥,你才是我亲哥。”
梁景宸勾起唇角:“好说好说,待会景宸哥给你买包。”
坐在一旁逗布丁的蒋酌瞥了他一眼:“谁缺你那点包了?”
方令雯跑过去指着自己:“我缺啊,白给的干嘛不要,你可别破坏我跟景宸哥的兄妹情。”
蒋酌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看上哪个包,哥也给你买。”
方令雯炸毛:“蒋酌,你摸狗的手摸我头发!我跟你拼了。”
不远处,祁南骁和莫白正坐在厨房洗水果。林晚被洛梵自拍了好一会儿,祁昭懿在一旁捧场。
洛梵是今天才跟祁昭懿认识的,两人却有捧不完的梗,关键是这样的商业互吹听起来一点也不尴尬。
自拍结束,洛梵撑着下巴跟林晚道:“诶,开幕式你也出场吗?”
林晚点头:“先头部队都会参加开幕式。”
洛梵道:“那我得现在订机票了,嘴角飞洛城的机票可不好买。”
祁昭懿:“不用抢,到时候坐我们自己的飞机,大家一起出发。”
林晚有些意外:“我们有自己的飞机?”
祁昭懿:“对啊,南骁没跟你说?”
林晚:“”
恰逢祁南骁端着水果从里面出来,祁昭懿质问他:“你居然没跟小晚公开婚前财产吗?”
祁南骁顺其自然坐在林晚身旁道:“我给了。”
林晚眨了眨眼:“什么时候给的?”
祁南骁:“书房那个木箱子,莫白抬给你时,你自己说放书房的,后续你再看。”
林晚想起什么,惊诧道:“你别跟我说那一箱都是资产证明?”
祁南骁点头,眼带疑惑地看着她,满脸写着“一箱怎么了?很多吗?”
林晚:“”壕无人性。
后来,大家统一了时间,下周五傍晚,机场公务楼见,除了林晚。
林晚是归队后第二天随国家队的包机飞往洛城的,整个飞行时间十几个小时,落地就直接住进奥运村。
林晚被分到和于书雨住一起,异国他乡的住宿环境自然没有自己国家当年的奥运村好。
当天晚上,两人就跟队一起去饭堂。那会儿还只有白人饭,林晚点了些牛肉、面包、芝麻菜,一些酱。于书雨过来时,嘀嘀咕咕。
林晚笑她:“以后还想吃新鲜吗?”
于书雨往嘴里塞芝麻菜,拼命摇头。国家队是有配厨师做饭给他们吃的,然而于书雨说落地新城市,。第一顿要入乡随俗来食堂吃白人饭,这下好了把她给吃自闭了。
当天晚上开始,林晚就开始倒时差,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然而还没睡多久,林晚就听到有人敲她们的门,她起床去开门,就看到赛事工作人员过来要尿检。
林晚下意识抬手看了眼时间,不到六点钟就开始尿检?
检察官丝毫不在意她们是什么想法,一脸公事公办,林晚只好叫起于书雨,两人在检察官的监视下喝完一瓶水,直到有了尿意,又要在检察官的监视下在厕所排尿,之后便是熟练地贴上标签,把东西交给检察官。
等人走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刷牙应付完早餐背着佩剑去训练馆开始训练。到达后,大家凑在一起聊天才发现早上就抽了我们国家的击剑队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