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这间包厢里的沙发很大,而且很宽。
夏时阮被堵在它最里面的角落里,被谢迹按着亲了很久。
一开始夏时阮以为是谢迹按着他的手很用力,所以才动不了,可是后来他发现,就算谢迹把手松开了,自己好像还是没有力气。
谢迹先是含着他的唇瓣舔.舐,后来又变成了轻轻的啃咬,咬的时候似乎不太能控制力道,使得夏时阮忍不住小声哼哼。
谢迹听到他发出这种声音,就立马会停下来笑他,一边啄着他唇瓣,一边逼问他“叫什么”,然后夏时阮就不说话了,紧紧的闭着嘴,结果就是又被谢迹低下头很用力的撬开。
因为动情的缘故,ao在亲吻时的信息素浓度几乎是平时的三倍。
谢迹的味道对于夏时阮来说本来就是很难忽略的,此刻,夏时阮越发觉得浑身都被甜味儿裹着,空气是甜的,谢迹的呼吸是甜的,就连他的舌尖也是甜甜的。
这味道仿佛具有蛊惑性,令他不由自主的沉迷的闭上眼睛,偶尔被咬一下也不觉得痛了,而是学着伸出舌尖回应,很笨拙,但很认真。
夏时阮一只脚上的鞋早已因为方才的拖拽和挣扎被蹭掉了,此刻只剩下一只穿着白色棉袜的脚,孤零零的悬在沙发外边,被亲的狠了就忍不住动一动,总是踢到谢迹的腰。
谢迹被踢了太多下,终于有些不耐烦的伸手去抓他的脚,握起来了往前一推,这种完全被控制住的姿势让夏时阮感到有些恐惧,忍不住挣扎起来,谢迹“啧”了声,咬了他下唇一口,手撑在他两侧,直起身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谢迹想起来还有问题没问完,跟夏时阮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头去看他因为缺氧而变得比刚刚更红的脸:“你刚刚是吃醋了吧。”
明明是在问话,想要听夏时阮的回答,但是语气偏偏又用的是不能再笃定的肯定句。
夏时阮不想理他,更不想回答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试图用胳膊挡住脸,结果又被拉住了手。
谢迹不准他挡脸,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撩开他额发,手指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摩挲了两下。
“吃醋还不肯承认,藏又藏不好,夏时阮,你说你是不是傻。”谢迹说他。
这还是夏时阮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被用傻来评价。
偏偏评价的人好像并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夏时阮在他眼里不是一个很严肃又很木讷的只会学习的邻居家哥哥,只是一个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感情的小傻子。
夏时阮嘴唇动了动,飞快的抬了一下眼,下意识就想反驳,可是下一秒就撞进了谢迹的眼睛里,并且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影子,被小心翼翼的盛在里面,很完整的一个。
夏时阮就又没说话了,垂下眼睛,只从喉间逸出一个含混的、听起来很像“嗯”的音节。
夏时阮这声嗯像是让谢迹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始很有底气的事后复盘,一桩一件的将所有证据都指出来:“那天球赛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看我了,还赶走了找我要号码的人。刚刚还特意问我玩没玩游戏……”
他说着就又想笑,盯着夏时阮看了几秒,闭上眼睛再度吻了下去。
这次很温柔,也没有持续太久,像拨弄水面一般,浅尝辄止。
“我说没亲就没亲,我不会让他亲。”谢迹叼着他唇瓣,呼吸轻轻的,温柔的气息拂在夏时阮脸上,带起另一阵酥麻,“你都还没亲我呢,我怎么会让别人碰。”
夏时阮迷迷糊糊的问:“刚刚不算亲吗?”
“不算啊,”谢迹理直气壮道:“又不是你主动。”
“……”
谢迹很快又说:“但是你没有拒绝,我还是很开心。”
谢迹眼潭浓黑,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儿笑微微歪着头看他的脸,像终于确认了“这颗糖是属于我的”那种小朋友,眼神里面尽是经过克制的跳跃着的得意。
但还是一眼就被夏时阮发现了。
嘴唇上灼热的余温还未散,在这种原本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遥不可及的事情上,夏时阮猝不及防、缺乏经验,所以总是学不会主动。
但此刻,他胸腔中被某种东西给涨的满满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说点什么。
他觉得谢迹看起来好像在一直在等待一个正确答案。
等了很久,一直等不到,所以很努力去找了。
他成功的找到了无数有力的证据来佐证,以至于就算没有参考答案,谢迹也知道了自己想的是正确的。
可是夏时阮突然特别特别想亲口告诉他,就现在。
“……对。”夏时阮说,声音有点儿哑,“我就是……不想。”
“不想看到别的ega靠你很近,也不想看别人亲你。”
谢迹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定住,但因为有了某种预料,所以眼睛变得更亮了,他看着夏时阮,问:“为什么?
“因为我在吃醋。”夏时阮低声道,全部承认了谢迹之前的指控。
谢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和恋爱一样,吃醋这个词和夏时阮的距离也很遥远,谢迹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但这样做的时候也并没有没想过夏时阮会自己承认。
就好像,原本只是蹲在树下面守着羊,但压根没想过它一点也没有想躲,也完全没有害怕,自己冲了过来,再准确的跳进他的怀里。
这种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惊喜。
谢迹忍着就快要乱掉的呼吸,追问:“为什么吃醋?”
“……”夏时阮自暴自弃,不再想犹豫,干脆全盘托出:“因为我很喜欢你的味道,也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呼小夏终于
进入尾声啦,可能还有个三四章
第42章
谢迹和夏时阮两个人待在空包厢里是爽了,一墙之隔的陈荣新他们找人快找疯了。
刚刚他跟舒健几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因为“你他妈不早说”、“我他妈也是刚知道”的理由又多拼了几瓶酒,此刻醉的脑子都有点迷糊。
后知后觉人都不见了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十分了,酒吧到了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他们在的这一层原本就是vip级别的客户才能上来的,今天因为大少爷生日,并没有开放,楼下的热闹声透过楼梯隐隐约约的传上来一点,给有些寂静的一层楼染上了夜晚的靡暗。
陈荣新沿着走廊找了一圈,alpha厕所beta厕所都找遍了,甚至在ega厕所门口也探了几分钟的头最后他终于确定,谢哥是真的被气跑了。
至于小阮哥,他一个小时前就给他发了消息,至今没收到回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陈荣新酒量本来还行,但今天不小心多喝了几瓶,再加上确实受了点刺激,这会儿头有点晕。
他找了一会没找到,也不顾什么聒噪不聒噪了,扯着嗓子就四处边走边喊:“哥小阮哥你们去哪儿了啊出来让我见见呀”
自然是没人回应他。
陈荣新喊了几嗓子就找了个墙根蹲着坐下了,准备醒醒酒,刚坐下没两分钟,身后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声音在安静的楼层中十分明显,陈荣新吓的一蹦,酒瞬间醒了,芬芳瞬间脱口而出:“草,谁他妈在”
剩下的话没能说出来,被一只手迅速的捂住了嘴,全部给捂了回去。
陈荣新跟用手捂着他嘴的人对视,震惊的睁大了眼
他哥怎么在这里?!
就刚刚那开门捂嘴的系列动作,说没提前掐好点陈荣新都不信。
陈荣新跟他对视几秒,只见谢迹盯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到嘴边,比了个“嘘”的姿势,指了指他脑袋。
陈荣新“唔唔”的猛点头,表示自己懂了,绝对不会出声。
谢迹慢慢放开了他,然后将捂过他嘴巴的那只手在陈荣新衣服上蹭了蹭。
“……”
经过了这个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再看他哥这种充满嫌弃意味的动作,陈荣新就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陈荣新恍惚了一秒,回过神来,压低声音,用气音道:“哥,你怎么在这啊?找你半天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没走。”谢迹回头看了房间里面一眼,又转过头来,问:“楼上还有没有客房?给我留一间。”
“应该有,我一会去给你拿卡……你今天不走啦?”
谢迹“嗯”了一声,紧接着就想赶客,陈荣新立马手疾眼快的拦住他,说:“那什么,其他人基本上都走了,胖子也把苏……那谁送回酒店了,不过胖子刚刚托我问你一嘴,问你还生不生气,如果生气的话他下次回来亲自送你面前让你揍一顿,绝对不还手。”
说完,陈荣新小心翼翼的看着谢迹,试图观察一下他的表情,好一会给舒健转述。
可他怎么觉得,从他哥脸上也没看出任何生气的痕迹,反而感觉……好像还挺开心?
压下心里的疑问,陈荣新又想起另一茬今天这惊天大修罗场的另一个主角到底去哪了呢,还有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虽说裴浒说的时候发了毒誓,陈荣新自己观察着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但他还是想跟本人确认一下。
谢迹轻嗤一声:“送过来让我揍就免了,让他歇着吧,有空自己醒醒脑子。”
看谢迹这个态度,陈荣新松了一口气,觉得可以趁机试探一下,于是问:“对了哥,小阮哥……他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看谢迹疑问的表情,他解释:“他之前就出去了,我刚刚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发消息也没回,他一个ega晚上在外面,我有点担心……”
“还轮不到你担心他,”谢迹毫不留情的说,顿了顿,又指了一下包厢里面:“他在里面,睡着了。”
陈荣新的表情很快从一个问号的程度变成两个,但谢迹已经没打算给他解释更多。
他和夏时阮亲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就只是很安静的抱着,然后夏时阮就睡着了。
也确实到了夏时阮平时睡觉的点,可今晚这种状况下他居然还能睡得着,谢迹又气又有点好笑,但是也并不想把他弄醒今晚已经听到了太多很难能从夏时阮嘴里听到的话,又看到了许多很难在夏时阮脸上出现的表情,已经足够谢迹满足好一阵子了。
紧接着他就听见陈荣新在外面鬼吼鬼叫,怕他把夏时阮吵醒,于是开了门出来抓人。
陈荣新忍不住问:“为什么在这里面?还有你也在这里面……?”
“关你什么事?”谢迹反问,马上又赶人:“你还走不走?去拿房卡。”
“…………?”
陈荣新的表情已经不能简单的用问号来形容了。
他觉得其他话都不用再问了。
所以从谢迹出去之后到现在的这两个小时,这两个人一直待在这里??都干什么了?
这两个小时??
陈荣新虽然是处男,但懂的不算少,瞬间就脑补了很多有的没的。
他脸上表情精彩纷呈,想,也不对啊,那要真那啥了,他哥身上的ega信息素味儿不可能遮的住啊?
谢迹刚要进去包厢,回头一看陈荣新还杵在那,脸上表情一看就不像在想什么正经的。
“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收一收。”谢迹说,“沙发够干什么?你想什么呢?”
“……”陈荣新定了定神,脑子一抽又问了句废话:“那啥……楼上客房,给你开几间啊?”
谢迹看了他一眼。
“一间就行。”
“行。”
谢迹回到包厢里,看见夏时阮在沙发上睡的很熟。
酒吧里暖气很足,穿单衣也并不觉得冷。
夏时阮里面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此刻躺在这里,脸颊上却依然泛着一点儿浅浅的粉红,小而薄的鼻翼轻轻的翕动着,像某种小动物。
刚刚陈荣新在外面那样吵都没有将他吵醒,看起来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很安心的样子。
谢迹站在沙发前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戳了一下他绵软的脸颊,就像云团一样,按一下就可以陷下去。
谢迹觉得好玩,于是忍不住又戳了好几下。
熟睡的人终于被他弄出了一点点反应,动着眼皮想醒。
谢迹立刻收起了脸上可能看起来会有一点傻的笑,假装刚刚动手动脚的人不是自己,板着脸,低声道:“夏时阮,你想在这里睡一晚?”
夏时阮睁开了困倦的眼,眨了眨,看着自己眼前陡然放大的英俊的脸,有几秒钟的时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话。
自己居然就那样睡着了。
可是谢迹的味道实在太舒服,令人心安,夏时阮怀疑他每次忍不住要抱他,抱到了之后的目的就只是靠在他身边睡觉。
“几点了?”夏时阮问。
谢迹说“十二点半”,接着问:“夏时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又提醒道,“一个小时之前。”
夏时阮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用那种刚睡醒的、还软绵绵的嗓音说:“记得,说喜欢你。”
谢迹顿了一下,然后说:“那就行。”
他弯腰,将人整个从沙发上端起来,说:“让小新在楼上开了间房,很晚了,明天再回去。”
夏时阮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所以并不是又一个荒诞的梦境。谢迹想。
夏时阮“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任他抱着,很乖顺的将头埋进了他的衣领里,慢吞吞的道:“那就明天回去。”
谢迹看到了他露出来的一截脖颈,白而修长,那处的皮肤看起来又薄又娇嫩,可能一搓就会碎了。
他少见的有些慌乱,快速的将视线移开了。
谢迹听见了自己贴着他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更大了起来。
梦也不会比这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明天回去就只是借床睡一晚哈,什么都不做的,最多亲亲
第43章
c城在一月天连续下了好几场小雪。
科大里种有许多高大的树木,被轻薄的白雪一盖,冬意瞬间来临。
夏时阮被快门声拉回神时,面前放着的书正被他翻到最后一页。
他抬了抬眼,看向快门声传来的方向,和一个戴着毛线帽的女生对上视线。
女生一愣,随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相机,示意她刚刚拍了夏时阮,问他介不介意。
夏时阮对这种事情一向觉得无所谓,随意的笑了一下,垂下眼睛,在复习计划表里划掉刚刚看完的那本书。
“科大光子系唯一的ega”这个名头依然是很显眼的存在,夏时阮走在路上比以前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偶尔还是会遇到来搭讪的人,但大多数都会被他身旁那个个子很高、眼神又很冷的alpha吓走。
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校园八卦就升级了,一个人为主角的故事变成了两个人。
原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但又都各自因为不同的原因是科大风云人物的人莫名有了联系。
很快就有人扒出来,说上次在图书馆开大秒了陈究的那个大一军工系alpha,好像就是最近一直跟夏时阮在一起的那位。
由此又延伸出了许多话题。
比如讨论起了他那个姓氏是不是今年的亚盟大表彰里又给加了一道军功章的谢家,多了这一道他在整个亚盟横着走都不带怕的。
又比如夏时阮毕业之后进741所是不是稳了,可能都不用参加体能考核,可以走绿色通道直升。
有几个匿名id对此发表看法,颇为阴阳怪气的说有人脉就是好,因为和谢迹关系好,夏时阮说不定可以成为继463所的那位传奇ega之后的第二个ega总工程师。
这几个id很快就被群起而攻之。
阴阳什么呢?有种别匿名,上大号
我心里一下子这个火就上来了,最近论坛里阴阳人怎么这么多,风气越来越差了,ega招你惹你了是吧?
你直说走后门找关系不就得了,但恕我直言,741所要是纯靠关系就能进去,人科研实力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强,看看人一年有多少经费、申多少项专利、拿多少国家科学进步奖
匿名的那几位倒也不必如此之酸,夏时阮就算进741所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他也就亏在性别,除了性别之外的履历是完全够的……本科时期就拿过好几次国奖,听说上周末他们系那个军部项目中期督导他已经是牵头人了,这项目的成果要能下来都够博士毕业了,更别说写进简历里了,吊打一众好吧,进741妥妥的
有一说一,741所这种纯科研单位,虽然说挂在军部名下,但是根本就不用上前线啊,一直不明白以前为什么要把性别和体能卡这么死,进去之后每天坐办公室盯数据改模型到底为什么非要测三千米啊?!
匿名的几个兄弟,期末复习好了吗?毕业论文写好了吗?研究生的话期末答辩准备怎么样了?就跟之前一个帖子说过的,人夏时阮就算收拾收拾回去嫁人也比你过得好,少操心别人,多操心自己吧
楼上说的对。不过夏时阮要嫁人的话是不是就嫁进谢家了,他们那种家庭是不是都跟小说里写的似的,对儿媳妇有要求啊,比如必须在几年内生几个小alpha,如果孩子信息素等级够高还有额外奖励几个亿什么的我瞎说的
……
帖子最后围绕夏时阮和谢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正当ao关系、夏时阮如果要生孩子的话是不是得抓紧了、ega的最佳生育年龄是多少岁等等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
总之,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夏时阮跟谢迹一起占据了好几个月的校园论坛版面。
大部分讨论的内容夏时阮都不知道,但极少时候也会看见一些截图,往往都来自特别热衷各类八卦的裴浒,有时候也会是谢迹。
谢迹偶尔会拿着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截下来的言论来问夏时阮,而那些问题又总是夏时阮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于是习惯性装死。
然而谢迹可能是全天下最知道怎么对付夏时阮的人,他会利用夏时阮拒绝回答的机会趁机兑换一些其他东西,有时候是带上甜品去等他下课,有时候又是一个必须由夏时阮主动的亲吻。
一月是科大的考试月,博士生虽然没有什么专业课上的考试,但有比起期末考试更为恐怖的年度工作考核。
届时,一整个系的博士生都会坐在同一间教室里,接受来自不同实验室教授们的轮番审视和批.斗,说谁谁谁一整年都在瞎混,谁谁谁做的东西连本科生都不如,白瞎了这么高的博士生学业补助金等等。
通常教授们都会对自己学生口下留情,而对其他教授的学生严格一点。只有鲁教授是个例外,他对待自己手下的学生只有更狠。
这就导致每年期末的博士生工作总结大会上,鲁教授实验室的学生们都是最惨烈的。
这些都是刘与桐从前辈们的经验中总结来的,并且提前了好几个星期就开始在实验室群里散播恐慌。
夏时阮对此倒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那么害怕,但他仍然按部就班的给自己这大半年以来做的工作做了详细的整理和总结。
一学期了,各方面都需要交出完美的答卷。
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校内简餐店,这家店因位置偏僻以及餐品难吃而光顾者甚少,不过店内的餐桌很大,沙发也非常舒适,所以逐渐的沦为了一个工学部的学生看书和休闲的地方,只需要点上一杯价格不贵的饮料,就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午。
夏时阮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今日计划列表里的内容已经完成,他合上笔记本,拿起手机第二次看了时间,又朝落地玻璃窗外看了一眼。
外面小雪纷纷,每个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只是没有一个是他在等的人。
店员端了两杯热饮上来,放在桌上一声很轻的吧嗒声,说:“您要的两杯拿铁。”
夏时阮转头,说了句“谢谢”,捧起其中一杯,低下头小小的嘬了一口。
刚咽下去,耳朵就被人很轻的揪了一下。
头顶响起一声笑:“不好好学习,偷喝饮料?”
夏时阮先是吓了一跳,又愣了一秒,呆呆的抬头,看见谢迹站在他身后。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衬得身形高大挺拔,肩上还带了两片落雪,脸上带着笑。
“你从哪里进来的?”夏时阮问。
他明明每隔三分钟就看一眼门外,可是一直没有发现谢迹的身影。
谢迹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放了包:“侧门。”
谢迹没说自己早到了,可是夏时阮明明表情冷淡却又忍不住一直往外瞧的样子实在太好玩了,于是忍不住驻足多看了几分钟,刚刚才绕到他视角盲区的侧门进来的。
夏时阮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将桌上的另一杯推到他面前,解释:“没有在偷喝,今天要复习的已经做完了,刚刚才点的,这杯给你。”
他唇上还沾着一点儿拿铁的沫,眼睛睁的很圆,一本正经的解释自己是先做完了作业再吃东西的样子特别像小朋友。
谢迹盯着他,短促的笑了声,然后就突然凑过来,动作很快的舔走了他唇上的甜沫。
与此同时,在夏时阮对面角落的那个位置,闪光灯又闪了一下。
但夏时阮没空去看那个女生,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温度快比室内暖气片还要高,嘴唇都麻了。
不到二十岁的alpha精力旺盛、血气方刚,又刚刚才尝过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什么滋味,因此单独待在夏时阮身边,总是撑不过几分钟就要对他动手动脚。
起先夏时阮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可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结果谢迹得寸进尺,如今居然还在外面就敢凑过来亲亲。
“你……”夏时阮有些结巴,但又想不出什么教训人的话,只好小声说:“这里还有人。”
“嗯?”谢迹亲完就好好坐了回去,仿佛刚刚凑过来做了点什么的人不是他,抬眼望了一圈,“哪里有人。”
“……”夏时阮都替那几位被他列入非人行列的同学感到委屈,拽拽谢迹胳膊,悄悄的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人拍照,刚刚我们被拍进去了。”
谢迹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女生仍然举着相机,被他这一眼吓得缩了回去,不敢再将相机拿出来。
“让她拍。”谢迹不太在意的说,“你怕什么?”
夏时阮顿了顿:“没有。”
在科大这么多年,夏时阮早已习惯了各式各样的目光,最不适应的也只有前不久刚分化完被大家知道的那一阵,现在也不太在意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夏时阮真的是一个很自我的人。
但现在他会在意的东西渐渐的变多了,几乎都和谢迹有关。
会去想谢迹会不会喜欢,会不会介意,去想很多原本不在夏时阮大脑领域内的问题。
虽然仍旧会为很多问题苦恼,想不通为什么,但无论有没有答案,思考的过程好像也是高兴的。
谢迹一边“嗯”了声,说“那就行”,一边心想,拍到人尽皆知才好,最好让大家都知道。
一个alpha能占有ega的方式很多,其实有更简单粗暴的方式能让夏时阮从里到外都打上他的烙印,散发他的味道,让人一看到夏时阮就知道这个ega是属于谢迹的。
这种冲动由来已久,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他最初的性启蒙,但很小的他因为这种冲动做了不太理智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把事情弄糟。
先是一个吻,然后是很多个吻,以后会有更多。
今天他们约在这里,原本是谢迹说要问夏时阮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可来了这么久也没有说到正事。
夏时阮强迫自己从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神,轻轻拍了拍他书包,问:“你带过来的书呢?”
谢迹顿了一秒,想起来了,随即打开了书包,翻出一本教材,摊到桌上,翻到一页,然后问夏时阮那个怎么解。
夏时阮接过来,认认真真的通读了一遍题干,然后在稿纸上写了几行公式,轻舒一口气,心中很快有了讲解的思路。
谢迹在旁边撑着头看他,嘴边弯着一抹笑。
谢迹其实很聪明,也不用夏时阮额外教他什么,毕竟他们系的专业课跟夏时阮他们很不一样,夏时阮虽然看得懂,但讲解起来其实未必有谢迹自己看书来的快。
但谢迹就是喜欢问他,有时候只是听着夏时阮清淡安静的声音,就觉得很舒服。
这样一起坐在一张桌子前看书的感觉,让人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暑假,他们也常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通常是一个在书桌前看书,另一个则坐在飘窗上,翻一页书,看一眼夏时阮沉静的背影。
“夏时阮。”谢迹看着他侧脸,突然说:“明天一起回家?”
夏时阮脑子里还是他那道题的思路,骤然一惊,有些傻的愣住了:“……啊?”
“逗你的,”谢迹笑了笑,“明天我妈妈回c城,会在外婆家吃晚饭,你也来?”
第44章
谢母此次回c城当然不止是为了探亲。
谢明诚本就身居高位,如今因为亚盟大表彰,又越发不同于以前。
而谢母身为军属,此后在各处走动都没有办法太随意,因此赶在文件正式下发之前回家一趟。
杨教授夫妇已经快到了退休的年龄,但因为在高校任教的缘故,一到学期末仍然很忙碌。
晚饭是由保姆、高秋芸以及谢母一同完成的。
七点半的梧桐里已经很安静,一辆黑色轿车平静的驶入,开到杨家大门后亮了灯。
谢迹先下车,下完车后又在车门旁边等,很快夏时阮也晃晃悠悠的下来了。
这辆车是谢迹的,一直由司机刘叔开来接送他。夏时阮在清醒时第一次坐这辆,对车辆底盘的高度十分不了解,因此下来的时候差点整个人向前倒去。
谢迹动作很快的将他肩膀撑住,又批评他:“走什么神?我就看着你往空的地方踩。”
“没有看清。”夏时阮心虚的说,没敢说自己有一点点紧张。
谢迹没相信,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握着他胳膊往前带了两步。
别墅内,饭菜已经上桌,热气腾腾的飘出香味。
谢母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后便站到了窗前遥望,恰好看见两人下车那一幕。
“几个月不见,两个孩子关系变得这么好。”她有点惊讶的笑着说,“年轻人交朋友就是快。”
杨教授拿着餐垫摆在桌上,闻言笑了一声:“小迹和小阮两个关系本来也不差吧,我还记得他们小的时候常常一起玩。”
说话间,谢迹和夏时阮两人就进屋了。
几位大人都上前去招呼,帮忙挂衣服,以及端来热茶,很快碗筷都被摆好,在一片热闹与欢腾中,大家都上了桌。
夏家和杨教授家多年来的邻里关系都十分和睦,高秋芸也是这儿的常客,席间气氛热络,一直没有冷场。
聊到最多自然是谢明诚这次的高升,谈及此事,谢母眉间有喜悦也有愁绪,喜悦自不必说,可是以后能回家的机会也更少了。
杨教授夫妇安慰她几句,谢母就又想到什么,“啊”了一声,看向夏时阮,含笑道:“老谢昨天还跟我提到了小阮,说他以后虽然不在741所了,但小阮毕业要是有意向,尽管跟他说一声。”
高秋芸在一旁笑着说了句“那先提前谢谢了”,于是话题又围绕着夏时阮的成绩说了起来。
“老实讲,知道小阮分化成ega之后,我和老谢都吓了一跳。”谢母说,“小阮是ega,理科成绩还能这么好,真的很难得,我记得我高中的时候,一看数学就觉得头疼。”
杨夫人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戳穿女儿:“我记得你高中不是有一个同班同学,也是ega,人家的数学好像经常拿第一。”
谢母假装气恼的“哎呀”一声,说“被发现了”。
一桌人就都笑了起来。
谢迹也忍不住牵了牵嘴角,抬眸看了夏时阮一眼,然后就看到后者抿着嘴唇、眼睛弯弯,好像也想要笑的可爱的样子。
谢迹总是在任何时候都不太避讳看着夏时阮的眼神,这一次也不例外。
夏时阮最先发现了,然后就像是怕被识破什么一般小小的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大人们都在说话,没有人看这边,才咬了一下下唇,对谢迹投来有些无措的一瞥。
谢迹很平静的接住了他的眼神,挑起眉,无声的笑了笑。
事实上,除了互相表达出了喜欢以外,两人并没有以更明确的方式来定义现在的关系,这就导致夏时阮从昨天知道要一起吃饭起,神经便一直处于某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这种紧张不同于任何其他时候,似乎像是生理上的。
夏时阮百分之百没有准备好任何要跟长辈坦白的话语,但他也想不出来谢迹是不是可能会说什么、会怎么说。
可一直到饭后甜点都快要端上来了,谢迹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一直在很安静的吃饭,偶尔帮夏时阮递一下他觉得好吃、但夏时阮又够不到的东西。
总之,平静的就像真的只是单纯吃一顿晚饭。
夏时阮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曾委婉的咨询过易君雅,得知就算以一般的流程来讲,刚在一起一个月就跟父母说,也是太早了一些。
想通此节,夏时阮稍微放松了一些,垂下眼小口的喝谢迹递过来的一杯杨教授家自制的青叶奶茶。
谢母看了看谢迹,又看了看夏时阮,美眸含笑,带着一点儿若有所思。
饭后,大人们都转移到起居室里聊天,谢迹好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来跟夏时阮说话:“夏时阮,晚饭好不好吃?”
夏时阮一整顿饭都吃的心不在焉,只有最后一杯奶茶是认真喝的,想了想,说:“味道很好。”
谢迹看着他的睫毛,笑了两声,说:“那一会儿我去你家……”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从身侧传来一道声音,是谢母在问:“小迹,你过来一下。”
看出谢迹和夏时阮两人正在说话,她顿了一下,笑道:“我打断你们了?在说什么?”
“没事。”谢迹直起身,说:“马上快要期末了,想去夏时阮家借一点参考书。”
谢母可能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突然变得这么爱学习,怔了一下,说:“好,那你先过来,我问你点事情,你再过去。”
说完,又对夏时阮温柔的笑了笑,“小阮,等一下哦。”
夏时阮点了点头,依言在客厅里等,并且将谢迹刚刚说的话当了真,回忆起了自己房间内还有什么书是可以给本科生用的。
好像都收起来了,太基础的书他不会留,留下来的也是谢迹用不上的,除此之外的电子版倒是都有,可是上次都已经打包好给谢迹了。
二楼阳台上。
谢母斟酌措辞,试探着询问:“小迹,我今天看你和小阮关系好像很好,你们两个……”
谢迹抬眸,淡淡挑眉,等着她继续说。
谢母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还要多的儿子,突然就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下去。
谢迹是她养大的,十八岁前一直在母亲身边。谢母可以骄傲的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alpha,很聪明,也很坚强,向来目标明确,也有为目标奋斗的决心,这样的一个孩子,在长大后必将为国防事业做出优异的贡献。
可似乎是所有分化过早的alpha们的通病,他们太过早熟,在十一二岁的年纪就早早的进入了青春期,有了大人参不透的情绪和秘密。
和其他世交家孩子们忙着早恋和四处玩耍的青春期不一样的是,谢迹的十几岁似乎显得相当的安静,看起来好像朋友很多,生活也很热闹,但是谢母能看出来,能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很少。
这也是为什么谢母在看到他和夏时阮的互动后有些惊讶的原因。
“嗯。”可是谢迹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想隐瞒,也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的向母亲承认:“我向夏时阮表白,他答应了,现在我们在一起。”
“啊,”谢母没想到他应的这么干脆,还这么直接,但是只愣了一秒,便很快反应了过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迹笑了,问:“您说表白?还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
谢母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问的有歧义,忍不住笑了一下,半晌,才说:“算了,我也就是问一问是不是,没想问那么多。”
谢迹:“好的。”
母子二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最后谢母让他快走,免得让小阮等急了,谢迹刚要推门进去,谢母就又叫住他:“等等。”
对于谢迹有了喜欢的人并且还表白了这件事,她到底还是意外的,但想到对方是夏时阮,莫名的又没有太过于惊讶。
“那你要好好对人家,”谢母说,“小阮是个好孩子。”
“嗯。”谢迹顿了顿,“我知道。”
回到客厅,夏时阮果然还在发呆。
他的发呆其实分很多种,谢迹近距离观察他一个月以后,已经能很厉害的从他做这种事情时细微的手部动作猜测他此刻的心理想法。
比如此时,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手指很规律的捏着一小片衣角,这表明他实际上并没有在放空,而是在脑海里思考着什么问题。
这种时候要是从背后伸手戳他一下,他肯定会吓一跳,特别像那种毛竖起来的小兔子。
于是谢迹没什么道德的站在他后面伸手了,然后如愿看到了夏时阮有点惊慌的眼神。
“想什么呢,”谢迹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走了,去你家?”
“没有想什么。”
实际上一边在想一会儿拿什么书,一边在想谢迹会跟阿姨说什么。
夏家的别墅距离很近,走路不过五分钟就到了。
夏时阮带着他径直上了二楼,去自己的房间。
上一次谢迹来夏家还是送夏时阮回家,不过并没有进门,上上一次则是被夏时阮对着自己的脸吐出来气走了,所以时隔这么多年,谢迹又一次到了他的房间里,觉得有些奇妙。
角落里仍然有很高的书柜,里面放着摆的很整齐的书,侧面是一栏很大的飘窗,因为是冬天上面铺着很厚的白色羊毛垫。
和小时候比起来也没有太多变化,唯一的就是空气中泛着一丝淡淡的青草香,夏时阮的味道。
夏时阮背对着谢迹在书柜里找东西,一边找一边很认真的说话:“可能没有很多适合你用的了,但是我记得有一本……”
“夏时阮,”谢迹靠着飘窗,垂着眼睛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问,“前天你答应了我什么来着?”
夏时阮找书的动作一顿。
前天就无非又是谢迹逗他,想方设法的要吃他豆腐,夏时阮没给他吃到,于是承诺了下次要亲他一口。
原本这种事情夏时阮总要再赖几天,可是今天刚好到了自己房间里,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亲吻,反正不会有任何人看到。
夏时阮回头,靠谢迹近了一点。
谢迹斜斜的倚在那里,也比夏时阮要高一截,看他过来,挑了挑眉。
夏时阮看着他,一只手压上他的肩膀,仰起脸很快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就想溜走回去继续找书,结果一只胳膊立刻就被拉住,夏时阮跑不掉了,被捏着肩膀转了回去,很用力的箍在谢迹怀里。
“干什么,夏时阮,亲完就想不认账。”
“没有,”夏时阮又不认账,“我还要给你找书。”
谢迹捏着他下巴抬起来,眼睛里面在笑:“你知不知道,在三百年前,接了吻就必须结婚的,不然要被抓走。”
“……”
夏时阮没有机会去追究谢迹这种吓唬不懂事的小孩子般的对历史的胡编乱造,他只觉得谢迹摩挲着自己下巴的手指有点烫,让他皮肤也变得热了起来。
夏时阮不说话,谢迹就扣着他下巴拉近了一点点,又低头啃了一小口他的脸颊,问:“刚刚在饭桌上那么看我干什么。”
夏时阮闭着眼睛缓过那阵被他咬到的酥麻,说:“什么?”
“就刚刚。”谢迹说,“不想被妈妈看出来?”
“没有。”夏时阮很快的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有点急的解释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的。”
他抬起眼:“我们是在谈恋爱吗?好像都没有说。”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讲,好像真的有点像是亲完不认账,可他不知道怎么更具体的解释,有点郁闷的闭上了嘴。
谢迹看了他几秒,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每天都接吻,这样不算在谈恋爱吗?”
夏时阮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个“每天”上,心想也没有每天,就听谢迹继续说:“当然,我不止想和你谈恋爱。”
他抬头,摸了摸夏时阮头发,又顺着脖子滑下来,摸了摸他颈.部光滑的皮肤:“还想做很多事情,怕你不愿意,所以才一直没有说。”
谢迹的眼神太直白,握在他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力,但却让夏时阮感到难以言喻的侵略感。
像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人突然闯入了私人领地,再进一步就要被彻底攻陷,却突然停下来,问主人愿不愿意。
愿意吗?好像是愿意的。
可夏时阮呼吸绷.紧,不太敢再跟他温度过高的眼睛对视,趁着他手上力道松了,就挣了开来,结结巴巴的搬出借口:“你不是要考试,所以要书吗,我给你找……”
还没跑出一米远,就又被抓回来。
“我都复习好了,还要什么书。”谢迹抓着他,低头吻下来,“干点正事。”
接吻为什么会是正事?
夏时阮还想说话,可惜嘴巴被堵着,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谢迹亲的很用力,也比平时要凶一点,从他嘴唇辗转到下巴,再到精巧的喉结,呼吸的热气喷在他皮肤上,夏时阮只觉得又甜又麻。
夏时阮很快感觉到了谢迹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他在某一个地方停了几秒,然后低下头,很珍视的轻轻在侧边用嘴唇碰了碰。
这地方有点过了,夏时阮闭了闭眼睛,后脖颈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ega在受到alpha信息素刺激时的常见微小应激反应。
问题不大,一针抑制剂就能好。
夏时阮房间的抑制剂离的不远,几乎就在手边,但他不想去拿。
夏时阮伸手环住了谢迹的腰,微微偏了偏头,露出那个被后颈发丝盖住的地方,声音轻轻的说:“其实我愿意的。”
谢迹强迫着自己的视线从那个地方移开,“什么?”
夏时阮后颈处的头发丝略长,刚好能够挡住腺体的位置。
除了医生,这个地方从来没人碰过,就连他们每次接吻的时候,谢迹也总是强迫着自己将视线从他这里移开。
这次虽不例外,可他多看了几秒。
“你刚刚说怕我不愿意,所以不想……”夏时阮慢慢的说:“谢迹,我想告诉你,我是愿意的。”
谢迹呼吸重了一点。
一个ega在喜欢他的alpha面前主动露出脖子,有着致命的暗示意味。
更不用提ega嘴里还说着这样的话。
“可是我记得你分化的时候,医生说过,”谢迹忍的声音都有些哑,“说你腺体还不稳定。”
“没事的,我已经好了。”夏时阮说,他被那股甜味撩的不行,语气甚至是有些急的:“我一直在看医生,医生说的。”
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谢迹闭了闭眼,将他扣进自己怀里,先伸出舌尖舔了舔那块薄软的皮肤,引起怀里的人一阵受不了似的战栗。
“夏时阮,我咬你了。”谢迹说。
谢迹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当时问夏时阮“我咬你行不行”,但是遭到了拒绝。
后来谢迹曾经想了很久,当时的夏时阮是一名beta,自己为什么会笃定他会变成和自己契合度很高的ega,还很霸道的说要咬他。
后来他发现,这其实和性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谢迹回到c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找夏时阮,就算看到那时候的他仍然是beta,好像也还是很喜欢。
还是想咬他。
“嗯。”夏时阮也闭上眼睛,睫毛有一点点抖,等待着利齿穿破自己最娇嫩的皮肤。
不过因为是谢迹,所以他也没有很怕。
他知道这不仅仅只是标记,也是喜爱、占有、把他变成自己的唯一。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
想了一下见家长还是没有写的很正式,因为小夏和小谢还是一对刚刚热恋的xql
然后就是番外可能会有一小章可能,有一点很短的日常啥的
下篇写个酸酸甜甜的暗恋文,酷哥攻暗恋美人受的那种!没写过,想试试!
感兴趣的可以点个预收,鞠躬
第45章番外
01背面也有字吗
翌年三月二十四日,谢迹送了夏时阮一盒巧克力。
一个漂亮的方型盒子里放着十二颗小而精致的巧克力球,上面很用心的雕着一行夏时阮看不懂的字母。
夏时阮猜这是谢迹的小浪漫,但是很可惜,他真的认不出来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谢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于是夏时阮收下了巧克力,只谨慎的说了一句“谢谢,我很喜欢”。
他打算回去再悄悄的查一查。
隔天夏时阮就在文理学部的图书馆总馆三楼古文字藏书区被谢迹逮到。
“……你在这里干嘛?”发消息不回,去实验室找也没找到他人,谢迹不太高兴的说,“我找了你好半天。”
夏时阮将手里的书藏在身后,被谢迹一眼发现。
“看什么呢?”谢迹捉着他的手拿出来,抬起来看了一眼封皮上的几个字,“古老的西部语言通解?夏时阮,你看的书越来越奇怪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夏时阮便坦白了:“我想查一查巧克力上面的字。”
谢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又好像是有点疑惑。
他看了夏时阮几秒,咳了一声,“那个有什么好查的?”
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意思的字吗?
夏时阮将没有翻到任何蛛丝马迹的古老的西部语言通解放回书架上,解释:“我看不懂。”
谢迹顿了一下,随即挑起了一边眉毛,靠的离夏时阮近了点,脸上带了点儿笑意,在他耳边说:“真看不懂啊?”
他压低了一点声音,但又不算太低,在安静的图书室里有一点清脆的回音:“那是谁每天都对我说,还想要亲?”
夏时阮只用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谢迹在说什么,脸颊上很快泛起红色,他火速用一只手捂住谢迹的嘴,又飞快的探头向外看了两眼。
好在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人,但夏时阮没有松开捂着他嘴的手,只拿没什么威力的眼睛瞪他:“没有每天。”
“对,不是每天。”谢迹说,嘴唇张合间喷出的热气挠在夏时阮手心,带起一丝痒,“就昨天,还有前天。”
“……”
夏时阮后悔了,觉得就不应该接他刚刚那句话,反正在耍流氓这件事情上面他总是招架不住谢迹的。
可是夏时阮很快又发现了,那就是,他们的话题为什么会突然拐到这个上面去?
不是在问巧克力上面那一行稀奇古怪的字到底说什么意思吗?
“我没有在说这个,”夏时阮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转移话题道:“我只是想知道,巧克力表面上,那个开头看起来有点像古罗马字符θ的一行字是什么意思……”
夏时阮的话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趋近于无,因为他发现谢迹的表情慢慢的从温柔的调笑变成了怔愣,然后又变成沉默。
过了几秒。
“……夏时阮。”谢迹拿开他的手,盯着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说的那是品牌商的logo。”
“……”夏时阮懵了,脑袋很少见的卡了一下壳,好半天才有点呆的道:“啊?”
“啊什么?”谢迹看着他的脸,有点气,又有点好笑,于是将表情绷的很硬,沉着声音道:“所以你没看到它背面的字?”
“背面也有字吗?”
“……”
谢迹不想跟他说话了,转身就走。
夏时阮原本在这种时候总是转的很慢的脑袋却突然活泛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拉住了谢迹的手。
谢迹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只一步的距离,被夏时阮轻轻一拉,就转过头回来了,但是嘴角还是绷着。
“我没有打开,”夏时阮说,脸有点热,语速很快的说:“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没有吃,放到了冰箱里。”
谢迹还在为两人刚刚那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而郁闷,但看着夏时阮脸蛋红扑扑、嘴巴一动一动着说话的样子,还是“嗯”了一声,表情稍微松懈了下来。
夏时阮呼出一口气,保证道:“我回去马上就看。”
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并被即将要看到的、属于谢迹的情话灼的心都烫了起来。
夏时阮握着谢迹的手腕,很轻的捏了捏,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很安静又很柔和的笑意。
谢迹看着他,觉得这样的夏时阮又格外可爱,方才那本来就不多的小小郁闷早已经消失不见,他伸手,在夏时阮双颊上捏了一把,捏出一个鸭子嘴。
“夏时阮,你是不是傻的。”
夏时阮艰难的摇摇头,并不承认。
谢迹就着这个姿势凑近他,看着他眼睛慢慢睁大,笑了笑,垂下头,在他嘟起来的唇上印下一吻。
02就是甜的
某一个周末,谢迹去夏时阮家找他,在他房间的书桌上发现了那瓶从霞山带回来的仿真香水的小瓶子。
谢迹拿起它,看了一眼,又放回去,问夏时阮:“你怎么还留着这个?”
夏时阮关上房间的门,回头,随意的说:“有一点好闻,所以就留下了。”
谢迹挑挑眉,多看了那只小瓶子一眼,嘴角扯了扯,脸色立刻变成毫不掩饰的不高兴。
小瓶子的瓶身上写着“焦糖味”。
而谢迹的信息素味道则接近某种咖啡,带着一丝苦味,又不全然是苦……总之不太好形容。
反正那味道连他自己都不爱闻。
他分化的早,当时小学课程里还不涉及到太多的生理知识,因此他对这方面也没太在意,好闻与否,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后来舒健他们也分化了,半大的少年经常在一起玩,因为各种原因,也闻到过彼此的信息素味道。
结果就是互相都很嫌弃。
谢迹被舒健他们嫌弃不要紧,只要他的ega喜欢就行了。
夏时阮也是真的很喜欢。
每次亲亲的时候,都会像小狗一样在谢迹脖子旁边嗅好久,很迷恋的样子。
可谢迹第一次听到他说也喜欢另一种味道。
虽然仿真信息素只是化学合成的药剂,和人体分泌的真实信息素有着本质的区别,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世界上没有另一个alpha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假如世界上有这样的一个alpha存在,夏时阮可能会因为喜欢他的味道,进而喜欢上那个人。
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知道信息素的力量有多强大。
是战场上的武器,也是情人间的亲近的秘密。
谢迹冷冷的盯着那个瓶子,无法控制自己逐渐上涨的戾气,忍着想要将它捏碎的冲动,问:“有这么好闻?”
“嗯。”夏时阮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但依然诚恳的解释:“跟你的信息素味道很像。”
谢迹愣了一秒,将瓶身转过来,确认了一遍上面写的几个字,问:“跟我的很像?”
不管怎么说,糖和咖啡,差距还是有一点点大。
“非常近似,不过你的要更甜一点……”夏时阮认真想了想,打了一个他认为比较浅显易懂的比方:“你的是光塑三角,但是这个只是普通光子函数。”
谢迹:“……”
托夏时阮最近时常给他科普光子系基础学科内容的福,谢迹听明白了,并且有点想笑。
就像一只装满了气的小气球,可是夏时阮只用轻轻一戳就让他消气了。
夏时阮总是能有这种本事。
半晌,谢迹伸手揪了一下他的鼻子。
“怎么闻的,觉得我的信息素味道是甜的?”
虽然这样问着,谢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很多个画面。
比方说夏时阮以前其实很不爱吃甜食的,西瓜太甜他都会吐掉。
“不甜吗?”夏时阮笃定的说:“就是甜的。”
“行。”谢迹笑了,“那就是甜的。”
其他人都说苦,只有你觉得甜。
03好学生
20岁的alpha对于如何在自己的ega面前随时随地耍流.氓这件事显然有着相当全面的心得体验。
比方说,如果偷亲的话,最好要快速,蜻蜓点水的在他脸颊上触一触,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除了瞪你一会儿也不会再有什么别的办法。
可耳鬓厮磨时,偶尔也会有想要更加亲密的时候。
这种想法一般很难轻易消解,深.吻不行,就连临时标记也越来越像是饮鸩止渴。
必须要想点办法才行。
谢迹他们系大一期末考结束那天,一群人包了陈荣新家酒吧三楼一整层,嗨到半夜。
很多人都来了,包括裴浒,还有石漪,年轻alpha们实在精力旺盛,夏时阮属实跟不太上,还没到十二点就困了。
陈荣新扔给他一张卡,让夏时阮直接去楼上房间睡。
房间还是熟悉的那间,夏时阮洗了一个澡,被氤氲的热气熏的神智都有点迷糊,推开门出来,就看到谢迹站在外面,脱.了外面的衣服,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线条很深。
夏时阮一瞬间连转身的动作都有点忘了,觉得洗了一个澡之后空气为什么反而变得干燥了,舌头打结的问:“你、你们结束啦?”
“嗯,”谢迹开始十分自然的抽腰带,将那条长长的带子往床上一扔,裤腰就松松垮垮的挂在胯上,“我也有点困了,先回来了。”
“哦,”夏时阮点点头,移开眼睛,踩着毛茸茸的拖鞋绕过他往一旁走,“那你去洗澡吧,我去烧壶水。”
经过谢迹身边时,小臂被扯住了。
夏时阮原本就很瘦,小臂细的只有一握,谢迹一只手就能圈住,这样捏住的时候就像揪住了猫的后颈。
“跑什么?”谢迹瞥着他粉红色的耳垂,“来帮个忙。”
他指了指自己后背衣服上的一个结,不知道是什么样式的,看起来有点复杂,不好解开,“帮我扯一下。”
夏时阮于是站到他背后去解那个结,一边弄一边还在心不在焉的想,谢迹早上穿它的时候到底是怎么系上去的。
一个结,磨磨蹭蹭的解了能有两分钟,期间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声也放的很轻。
但夏时阮依旧能闻到谢迹身上的味道。
他今晚喝的不少,但浑身的酒意并不难闻,混着他越发浓郁的信息素味道,像一味很惑人的香。
结解开之后,衣服就挂不住,夏时阮说了一句“弄好了”就想走,但当然没能走掉。
谢迹捏着他的胳膊,彻底转过来,眉间笑的很晃眼:“为什么这么害羞啊,你又不是没看过。”
夏时阮动作迟缓的眨了眨眼睛。
看过吗?
但是好像真的没有布料这么少的时候吧。
夏时阮在脑子里飞快的搜寻了一下类似的画面,但也只能想起在霞山那零点零几秒的背影,还隔的好几米的距离。
冲击感跟面对面还是很不一样的。
谢迹并没有趁机戳穿某个小视频的事情,笑了两声,伸手捏了一下他软软的耳垂,又很慢的滑到脖颈上。
指腹的温度并不是很高,但夏时阮觉得就像被烫到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亲.吻的,只知道动作慢慢的开始变了不对劲了起来。
这种时候的alpha会是什么样子,夏时阮早就已经不陌生了,毕竟他们已经那样亲.密过了。
可是这一次好像仍然和之前的几次都有所不同,因为谁都没有喊.停。
等到夏时阮被他整个人都抱起来的时候,眼里还留有些许迷茫的意味,像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不过他向来学习能力和联想能力都很强,于是夏时阮只是稍微想了一想,就用一只很软、又很热的手碰了碰他,抬起头,对谢迹说:“我帮你吧。”
他神情其实很紧张,但却还要装作很淡定的样子,认真的补充:“我以前去博物馆学习过。”
说的好像生怕谢迹不相信他会一样。
谢迹看着他大睁的眼睛,都要忍不住笑出来,还是忍住了,说:“行,你厉害。”
看着夏时阮好像什么都懂、又无比单纯坦然的模样,谢迹还是没忍住,逗他:“这么厉害的话……也教教我呗?我都不会。”
夏时阮看着他,点点头,然后掀开了被子,顺着他的腿.滑了下去。
他在被子里跪了半个小时。
其实谢迹还没有好,但夏时阮已经因为缺氧而跪不住了。
信息素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屋子。
夏时阮其实是个很乖的人,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很认真。
而谢迹喜欢他所有样子。
被从被子里捞出来的时候,夏时阮整个脸蛋都是红的,嘴.唇却很水.润,眼睛也像被水洗过一样,好像一碰就要掉下眼泪来。
谢迹压抑着很重的呼吸声,凑过去吻他,吻了好久,才哑着声音夸他:“小阮是好老师,教的很好。”
夏时阮从耳朵到脖.颈都已经是红的,刚要说话,就听谢迹又说。
“但是我还是没学会。”
“……”
“还想要。”
“……”夏时阮艰难的喘了口气,说:“那下次再……”
“不行。”谢迹说,“好学生是不能把作业留到第二天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全部完结啦!下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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