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息倒是不介意耽误行程。
看着穿正装的宋秋声，他恍然有一种不想带他出去了的错觉，不想让他被人瞧了去。
明明他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宋秋声穿正装。
平心而论，今天的这一套正装是临时买的，款式也比较常规，完全比不上曾经那些定制的西装。
可今天宋秋声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宋秋声看资料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霍息的目光有些灼热。
两位秘书和林特助倒是注意到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霍总。
从前不见总裁带夫人出来，原来是恶龙守着自己的宝藏，不愿被人觊觎。
林特助倒是知道得多一些，霍总和夫人不是去民政局登记离婚了吗？
看这样子，恐怕也是小夫夫之间闹矛盾吧？
如今看来应该是和好了，那所谓的离婚冷静期，倒像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搞不懂你们大佬之间的爱情小游戏。
吃完早餐出发，很快就到了地方。
宋秋声像模像样地跟在霍息身后，手里还提着一个从林特助手里顺过来的公文包。
霍息颇有几分忍俊不禁，倒也没阻止。
对方公司的代表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但霍息却没有寒暄的意思，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到了他们今天的谈判内容上。
谈起正事的霍息，跟平常有些不一样。
这对宋秋声来说，有些新奇，现在的霍息，少了几分和煦，多了几分凌厉。
想来也是，如果做生意的时候，还如同平常那般春风化雨，那不得被谈判对象欺负死？
霍氏集团又怎么可能有如今的规模。
宋秋声脑子里突然冒出三个字，是形容现在的霍息的——笑面虎。
万分贴切。
真是很奇怪，明明他们是结婚三年的夫夫，除了霍息出差的时候，他们绝大多数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明明也相敬如宾，从来没有过矛盾吵架，可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霍息。
宋秋声想得入神，霍息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
霍息眉目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宋秘书，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
“哦哦哦。”宋秋声赧然，稍微有几分手忙脚乱地把文件呈交给了霍息。
对方的谈判代表还开了个玩笑，“这位秘书是新来的？霍总愿意带在身边，想必这位秘书一定有过人之处。”
霍息含笑，“确实是新来的。”
至于过人之处，霍息没有回答，只看了宋秋声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宋秋声一秒垂头，睫毛颤了颤。
对方代表人看出点端倪，然后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祝你们如胶似漆，耳鬓厮磨。”
宋秋声：“.......”谢谢。
但是不会说中文的话，还请闭嘴。
另外两个秘书和林特助都憋笑憋得肚子疼。
霍息也轻笑了一声，“ryan，还是先谈工作吧。”
ryan哈哈大笑，“你们中国人就是含蓄，早听说霍总不近美色，今天看来却不尽然，早知道，今天就应该换一个谈判的地方了。”
说着，他就拉着自己的秘书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亲了一口。
那小秘书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反而在ryan的怀里，整理起了文件，好让ryan能够继续谈判工作。
这做派，就是说抱着美人也不耽误工作谈判。
“霍总不介意吧。”
霍息面不改色，或许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能在谈判桌上，多拿到几分利益，才是更重要的。
对方的人品，行为，都跟他没有关系。
宋秋声看着霍息半点不受影响，直接继续了刚才的谈判内容，稍微有些愣神。
他从前确实听说过，做生意的，少不了灯红酒绿，能把持住自己的，少之又少。
就像霍息的发小凌越，左拥右抱也不在话下。
可是他从前听爸爸说过，没有什么生意是非要在声色场合去谈判的。
那些人把谈合作的地方定在了声色场合，无非是想满足自己某些不可言说的欲望，然后利用酒色，把对方拉入自己的阵营。
似乎他们觉得一起喝过酒，一起抱过美人，才能让合作更紧密。
但显然，霍息就不是那样的。
宋秋声想，即便今天真的是在声色场合，霍息也会洁身自好，然后面不改色地跟对方拉扯谈判。
想一想那个画面，灯红酒绿，衣香鬓影，每个人都搂着抱着美人，只有霍息孤零零的，噢，或许身后还跟着两个秘书。
还不等他想霍息看起来有些小可怜的时候，狗系统又突然冒出来了。
【请宿主立刻马上坐到你爱人的腿上。】
他前一个任务不是还没完成吗？怎么又来一个任务？
而且还是立刻马上，一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给他。
宋秋声咬牙骂道：我顶你个肺。
谈判室一秒静音。
霍息还没想明白声声为什么突然说脏话，而且还是粤语，就见宋秋声站了起来。
“声声？”他一秒前还以为对方亲密的行为让宋秋声感觉到不适应了，可下一秒，宋秋声就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霍息顿时浑身僵硬。
两个秘书和林特助的眼睛都看直了：夫人好勇！
夫人刚才用粤语骂人，是怕那ryan听懂吧？
一连几个任务下来，宋秋声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厚了很多。
面对这么多人的眼光，他也丝毫不惧。
他也学着对方秘书那样，在霍息怀里，翻开了资料，摆在霍息的面前。
“谈判嘛，这是对方的国家，他们人多，但咱们也不能输阵。”
霍息：“……”
他很想说，根本用不着来这一套。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面的ryan就笑出了声音，“霍总的秘书很不错。”
霍息叹息，带着几分无奈和好笑：“他不是我秘书，是我爱人。”
顿了顿，他在ryan震惊的眼神里又补充道：“合法的爱人。”
不能被轻贱。
ryan那嘴张老大了，谁带老婆出来谈判啊？
你有病吧？
宋秋声清了清嗓子，“ryan先生，还是继续谈判吧，谈判结束后，我还要跟我先生去约会。”
好了，夫夫俩都有点子毛病。
谈判继续。
也不知道是不是腿上坐了个人，霍息接下来的谈判更加雷厉风行，分毫不让。
打得那ryan汗水直流，秘书又是擦汗又是喂咖啡的。
宋秋声也有样学样。
好了，这下霍息也流汗了。
不到半个小时，那ryan就举手投降，签订了合约。
宋秋声今天早上临时补了一下今天的谈判内容，现在的成交金额比预计的还高了两分。
ryan可能是被气到了，签好合约就甩手走人了，剩了几个下属对接后面的工作。
两个秘书和林特助跟他们对接，还特意挡了一下对方的视线。
霍息捏着宋秋声的腰，感受到自己大腿上的那一片柔软，嗓子有些干哑。
“声声，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宋秋声刚才沉浸在霍息的谈判里，几乎已经忘了自己还坐在霍息的怀里。
此刻被点醒，他如同那受惊的小猫，一个弹跳就站了起来。
脸红虽迟但到。
霍息看着他的模样，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破天荒的，他接手公司七年，经历过无数次谈判，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难缠的对手，他都经历过，也都能处理妥善。
可偏偏，从来没有人坐在他怀里进行谈判。
这要传出去……
罢了，自己老婆坐一下大腿，又能怎么了呢？
趁着林特助他们对接的功夫，大概也是为了缓解宋秋声的尴尬。
“我在这边有个朋友，听说我们过来，晚上要请我们吃饭，声声愿意去吗？”
这是霍息不动声色的温柔。
宋秋声立马举手，“当然要去，我那二十四小时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任务？不是大冒险？
霍息只当他口误，轻笑着，“那走吧，一定陪你完成任务。”
也不知道颜窦那个监督员去哪儿了。
监督员给宋秋声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人接，信息也不回。
这不怪宋秋声，来谈判嘛，他也懂规矩的，把手机静音了。
离开谈判的公司，宋秋声才拿出手机看到颜窦的信息。
从最开始的问他们昨晚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用上他的友情赞助。
然后到关心宋秋声是不是被霍息做晕了。
再然后，问他在哪个医院。
最后，是破口大骂，说他重色轻友。
应该是知道他们出门了，没带他。
宋秋声有点儿尴尬了，他好像真的把颜窦当工具人了。
“咳，霍先生，就是...颜窦还在酒店。”
霍息秒懂，“那叫他一起去吧。”
“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的一个老朋友，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是个华侨。”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过，他是个素食主义者。”
意思就是今晚的宴请，也该是素宴。
霍息记得，宋秋声虽然没有忌口，但似乎更偏爱肉食。
宋秋声说没关系，素食宴也有素食宴的魅力。
还是先去接骂骂咧咧的颜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