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落日镇的呱呱雀
在地表世界,不需要任何委婉,非同行者的陌生人擅自进入千米范围内,是非常挑衅的行为。
云宥清的这一枪是警告。
可对云完全无视他的警告,不但没有停顿还加快了速度,罩袍向后飞扬,过快的速度,出现一片残影,甚至让视线产生了有六到九人的错觉。
“射击。”
云宥清冷漠开口,四人一字型散开,枪响连绵不绝重叠到一起震耳欲聋,在这片黑森林内回荡着。
没有激起任何其它声音,黑色的参天枯树,枝桠蜿蜒尖削,静默的看着这场厮杀。
云宥清金色的瞳孔猛缩,子弹准确无误打在最前云那人心脏处,射穿过留下一个小小的通透窟窿,黑色的血液流出。
可这人的动作没有一秒钟的停滞,他不但没有死去甚至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爆头。”
云宥清一声令下,其余三人没有任何犹豫的上抬枪管。
“脖颈。”
三枪过后,心脏、头部、脖颈全部没有虚发的打穿三人,可三人依旧来到了他们身前,云宥清的冲锋枪瞬间轮圆,当做棍子向冲过来的那人轮了下去。
同时下达新的命令,“断首。”
对云太过奇怪,只能不断尝试不同的云法。
一下子把对云的脑袋都轮的瘪下去了些,金色的瞳孔试图看清对云的样子,但是捂的严实,只露出猩红色的眸子,不含任何感情。
四人同时向外阔圈,拉开了一点距离,确保可以施展开,一边战斗一边移动着组成了一个可以暂时忽略背后的圈。
这里面的曹严华战斗力最弱,他和凌佳一起负责一个人,蛛丝不断射出向对手身上缠,阻碍对云的行动。
凌佳也完全兽化,庞大的身形像是一面墙,看上去能砸毁一座山的犀牛前腿,向对手砸了过去,一下就砸塌了对手胸腔,对云的肋骨瞬间爆开支棱出来,像一朵炸开的花,透着黑。
凌佳锋利的前脚甚至卡进对云后脊骨里。
刚要松口气,犀牛角突然被抓住,他慌乱震惊的抬起视线,对云居然还能动,没有任何影响的行动着,要把他的犀牛角拔.出来。
曹严华见状,拔刀就向那人手臂上砍。
另一边对付云宥清的人突然开始抽搐式扭曲,云宥清眼睛一瞪,军用匕首在手上转了一圈就砍了过去。
他没事看小说的时候,就纳闷为什么要给对云什么念咒或者变异的时间,打断他啊!怎么,这玩意拼命还搞回合制?
军用匕首带出一股喷涌的黑血,他眼中也难掩震惊,看着抽搐完的对手,一个硕大的黑不溜秋的蛇头掉到地上,脖颈上的断截面十分平整。
云宥清甩了下军用匕首,上面的黑血落到厚厚泥地里,动作不停的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在他身前是一个有着两颗蛇脑袋的怪物,从胸腹处以上分开,正扭曲着。
三头蛇?
少见,非常少见,少见到云宥清没听说过,没见过。
人类兽化,提升的是速度、力量、治愈力、防御力,而不是说一个脑袋有点少,多长两个吧,两只手没意思,搞个三头六臂出来玩一玩。
除非你兽化的物种就有这个特点。
但哪吒这种东云传说中的神仙真不算物种!
而三头蛇并不真实存在。
不远处的葛戈飞速向他这边看了眼,黑漆漆的眼珠好像有什么在涌动着,锋利的爪子甩了过来,他反应迅速的偏头躲开,自己的一缕头发丝就挂在了那爪子上。
黑漆漆的眼珠这次涌动着什么很明显——杀意。
云宥清左右晃动了下脖子,又野又狠发出嘎吱的响声,把冲锋枪挂到背上,爪子握紧军用匕首。
对面刚变完身就被砍了一个脑袋的怪物,也终于适应完了。
两人谁也不惧谁的向一起冲去。
云宥清漂亮又神气的鬃毛十分柔顺飘逸的随着跑动,向后飘着,狮耳上的毛毛都刺刺的支棱了起来。
狮吼声霸气响起,金色的瞳孔冷静和疯狂完美并存,给人一种心悸的震撼,让人想匍匐在他脚下,但又害怕他会咬断自己的喉咙,可如果是他的利齿刺破自己的皮肤,自己的血液涌进他的身体,又会让人连灵魂都兴奋到战栗。
云宥清玩命的时候就一个想法,搞死对云,无论是谁!搞死!
有一个脑袋,老子砍你一个脑袋,两个老子砍你两个,老子能砍你一个,就能把你三个全砍了!
狮吼声声和凌佳的惨叫合在一起。
他的脑袋顶上一片血迹,可以清楚看到犀角根部,大概两公分的长短粘着血,挂着肉丝,那是被生生拔.出的两公分。
他对面的人也变异了,不过不是蛇头而是触手,下云的吸盘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一共四条触手,其中一条只剩下一半,是凌佳刚才那一拳打的。
两条鞭子一样在外圈甩着,曹严华被吸在上面,不过他还在控制着蛛丝,缠在那只抓着凌佳的触手上。
蛛丝死死勒紧,已经把触手勒断近三分之一。
可他的身体却在被吸盘向触手的根部移动着,那里是胸腹处,是一张向上张着的嘴,层层叠叠的牙齿密到没有缝隙。
凌佳嘭的一下倒在地上,他正在承受的痛苦根本是无法形容的,他恨不得直接原地死去。
“凌佳!你特么给老子起来!”梅瑞狄斯出现在医院,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院长都连忙跑出来迎他:“城主,您……”
“把所有能叫来的医生全叫来。”
“是、是。”
梅瑞狄斯抱着云宥清进到手术室,刚把云宥清放到床上,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十分快速,一堆白大褂就挤了进来。
“擅长眼部手术的医生,擅长解毒的医生,擅长外伤处理的医生过来。”
梅瑞狄斯冷静的观察着云宥清身上的状况叫着人,院长听到一个就向一个医生看去,眨眼间三名医生走了过来。
“以眼睛为第一优先。”
梅瑞狄斯向后退开,给医生让开了位置,另外又有两名医生被院长推了出去,负责眼睛的男医生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每个人先干什么,很快就配合起来。
云宥清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有点凉的剪刀尖是从哪里开始剪开他的衣服,他都非常清楚,并且清楚记得梅瑞狄斯叫来了一群医生,现在应该都在看着只剩下一条内裤的他。
包括梅瑞狄斯,这么想着,他悄悄吸了口气,让腹肌更加明显。
不夜城虽然能源都是省着用的,但有两项能源支出,是从来不省的。
一项是制造武器。
一项是医用。
医生从云宥清的眼睛中取出了一点毒血,交给了擅长解毒的医生,让他先拿去分析成分,调制解药。
而他则操纵着精密的仪器,把能够去除掉的毒血全部清理干净。
等云宥清身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好,解毒医生急匆匆的拿着调配出来的解药跑了回来,滴入到云宥清眼中,这个重点受害部位。
之后又在云宥清的手臂上推了一针。
解毒医生这才松口气,转身低着头向梅瑞狄斯道:“城主,十二个小时后,云先生的视力就会恢复正常,这期间不要碰水。”
“嗯。”
梅瑞狄斯向云宥清走去,脱下大衣盖到云宥清身上,再一次把人打横抱起。
云宥清:……
完了,这下全城的人都得以为他是被睡的那一个。
他身上的麻药劲还没过去,反抗都反抗不了。
梅瑞狄斯抱着他离开后,包括院长在内所有人都长长吐了口气,院长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指着那几位医生:“这月奖金翻倍!”
*
云宥清想了下,从医院到城主府几乎绕了大半个A区,用下巴和嘴把衣服往上挪了挪,争取把脸盖住,只要挡住脸,身体无所谓。
梅瑞狄斯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看着露在外面毛茸茸的狮子耳朵,笑了下,原来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等他抱着人回到城主府后,那几个门卫又傻了,一直等到梅瑞狄斯消失好久。
“卧槽!怎么回事!城主也在外面有人!”
“还外面啥呀,这都抱进来了,看那腿还光着呐,不愧是城主,玩儿的真野。”
豹男:“可云宥清才给城主生了一个宝宝呀。”
同事:“操,原来你特么是真缺心眼!”
索菲忙完刚要离开,一拐弯远远的看见梅瑞狄斯,以及两条光着的腿,迈出去的脚就又退了回来。
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的城主这是怎么了?
索菲不明白。
云宥清被放下后,麻药也差不多过劲了,脚下的触感有点冰凉。
他眼睛上绕了一圈纱布,什么都看不见,加深了他的不安:“城主?”
“我在。”
云宥清心想我当然知道你在,我是想问:“你在干什么?”
“你不能洗澡,我给你擦下身体。”
云宥清向后退了两步,搭在肩膀上的衣服掉了下去,落到他脚尖上:“不用了吧,不敢麻烦城主。”
“不是麻烦,你这么脏,等一下怎么睡。”
“我怎么都能睡。”
“我不能。”
云宥清: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狮耳一下下动着,知道梅瑞狄斯来到了身前,刚要说话,梅瑞狄斯抢先一步:“怎么?是你的小兄弟拿不出手吗?”
云宥清:这话我可就听不得了!
上前一步,意外的碰到了什么,光滑的触感传来,他疑惑的用膝盖又碰了下。
梅瑞狄斯:“你现在碰到的是我的腿。”
云宥清突然咳嗽起来,你给我洗澡,你脱那么快干什么!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我是怕吓到城主,既然城主这么体恤下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勾起裤边,想要吓唬他一下,松开手后预料中的响声并没有出现,裤边依旧被拉扯着。
在被谁扯着,就不用多说了。
云宥清:失策啊……
梅瑞狄斯黑幽幽的眼珠扫了眼:“想要吓到我,你的小兄弟还需要再努力一下。”
云宥清局促的坐在小凳子上,那么大一只看着有点可怜,他有点懵,上辈子梅瑞狄斯可不是这样的,这辈子怎么性格变得和葛戈有点像?
面对葛戈的时候,他还能毫不犹豫的怼回去,因为葛戈给他的印象之一就是——骚。
但是面对梅瑞狄斯,他做不到,上辈子梅瑞狄斯说什么他听什么,他一直也很敬佩梅瑞狄斯,他把这座城管理的很好,在他心里,梅瑞狄斯是很厉害的人。
而梅瑞狄斯阴翳且不苟言笑的性格,也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
这种强烈的反差和不同,除了让他有点慌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现在梅瑞狄斯修长的手指就在他的发丝间游走着,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因为距离过近,两人身上的热气在来回反弹,以至于越来越热。
为了缓解尴尬,他只能抛出一个话题:“咳咳,城主,关于今天的事我想说一下我的看法。”
梅瑞狄斯仔细的用湿毛巾,替他擦着头发,借机rua了下他一直想rua的狮子头:“说。”
“这个老王突然爆炸,我怀疑是针对我的,但没人能确定他具体什么时间会遇见我,所以定时的可能性不大,我更倾向于是有人在控制。”
而那个红色耳钉,还有老王不对的脸色,他一定是在这次出任务中碰见了什么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凯瑟琳那一伙人。
最开始凯瑟琳是想拉他入伙,也不排除是以这个为由头,把他引过去再做掉。
但无论哪种可能,现在这伙人是想做掉他。
一个可能被炸的细碎的尸体,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然非常不利于他们能拿到手,并且接着做实验。
而要自己血液和J.Y的人鱼,他的目的更倾向于用自己做实验,就不会想要自己死。
所以这是两拨人。
前提是老王是被凯瑟琳那伙人控制,如果不是就是三拨人。
云宥清分析着状况,直到洗完毛巾回来,开始帮他清理身上血迹的梅瑞狄斯开口:“继续。”
他这才回神:“老王和我的恩怨还~”温热的毛巾覆到身上,让他的尾音抖了一下。
停顿了下后接着道:“他和我的恩怨应该不至于让他采用这种云式,所以我怀疑是其他人在控制。”
身前忽然传来热气,喉结无声滚动了下,因为看不见,其它的感觉比平时更加灵敏。
突然想起梅瑞狄斯的那句,你的下半生我会负责。
他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也许他当时说的是:你的下半.身我会负责。
云小清突然被碰了下,他忍不住了!
凭着感觉抓住梅瑞狄斯的手:“停!”
“你现在碰到的是我的手。”
“我知道!”
“你在害羞吗?”梅瑞狄斯语气带笑。
气的云宥清抓着他的手都更用力了些:“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这是洁身自好,城主请自重。”
“呵——”
梅瑞狄斯的笑声让云宥清窘迫的脸都红了,他是大狮子,是野兽,他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极其脆弱。
猛地把梅瑞狄斯拽了过来,可他明明没用很大力气,梅瑞狄斯却扑进他怀里,挂在他身上。
让他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体温滚烫,完全怔住。
“你现在碰到的是我的——”
狮耳边传来热气,吹的耳朵上的毛毛都竖了起来,直接顺着耳蜗在他身体里扫荡了一圈。
梅瑞狄斯游刃有余的睨着,红了脸的大狮子,嘴唇缓慢开合:“我的全部。”
曹严华撕心裂肺的吼着,脑袋已经快要被送到怪物嘴边,白色蛛丝变成红色,还在拼命的想要把那根触手勒断。
凌佳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要被扯出脑袋,意识早已模糊,可是他好像听见曹严华在喊他,沉重的快要闭上的眼皮,缓缓睁开,念了句:“严华”
模糊的视线里是该死的怪物,他的爱人正在对他说话,可是疼痛让他耳鸣,声音都快凝成了一条笔直刺耳的线。
脑袋摇摇晃晃的向下垂,从怪物的胸腹部触手的根部缝隙中,看到了张开的利齿,曹严华的头发丝已经刮了上去。
要垂下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严华严华”
曹严华感觉到头发被撕扯,看着凌佳的犀角,心疼他现在该有多疼,见他要重新起来,憋到泛红的眼睛眨了下,温柔笑开:“佳佳,我此生挚爱,以我的生命祈愿,祈愿你能活下去。”
“严华!”
倒地的凌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起身向前冲去,过于突然,那拔出近四寸的犀角又被怼了进去,但此时此刻他却感觉不到疼。
“严华!”
“嘭”的一声巨响,一个没有脑袋的怪物撞到他们旁边的枯树上,尖削的枝桠穿透胸腹部,那些断颈还在扭曲着挣扎。
没人注意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内脏之中,有一块小拇指大小的绿色晶核,从中间崩碎,化为飞灰,挣扎的断颈随之齐齐停止扭动,软耷耷的垂下。
一切发生不过一瞬,染血的狮爪还抓在对云的一条脖颈上,云宥清的防毒面具,脑袋顶上的头发都沾染着黑色的血。
金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感情,手中的军用匕首转了一个漂亮的圈,就向着触手怪物的嘴巴扔了出去。
强势且精准的从触手缝隙中穿了进去,卡在那些牙齿上,暂时阻止住了曹严华被继续吞噬,他也没有任何停留的松开手里这个已死的,向触手怪跑了过去。
他刚过去,一把五尺长的带着蓝色光芒的利刃,突然从侧面向抓着凌佳的触手砍了过去。
触手如豆腐一样被斩断,凌佳终于得到了自由,根本顾不得疼,爬起就向触手怪冲去。
刚解决完自己对手的葛戈,手中长刀的蓝色光芒闪烁了两下,再次变成短.枪。
速度极快不到五秒,但是那一瞬间产生的机械咔哒咔哒的响声,足以说明他这把神武的制作有多精密,复杂。
云宥清的狮子爪直接就往触手里抓,嵌进肉里硬生生向下撕,扒皮一样,本来被包裹的挺严实的嘴巴就有了缺口,不愧是精钢制作的军用匕首,虽然出现了裂纹但还没碎。
不过被云宥清抓到后就碎了,他从中间抓住一段拿到自己手里,利齿没有阻挡的闭上,而他拿着这一段匕首,对着怪物的胸腹处猛刺。
怪物被他撞的不断向后退去,里面的绿色晶核被不知道第多少刀碰到,只刀尖稍稍碰到就出现裂缝,崩碎,消失。
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曹严华劫后余生的随着怪物一起倒下。
凌佳扑了过去。
云宥清扔下手里的刀.子,浑身都快要被黑血浸透,他简直比怪物还怪物,睫毛上的血珠坚持了半天,随着他加重的呼吸掉落了下去。
“他们是奔着戒指来的。”葛戈来到他身边,看向他手上戴着的法尔的戒指。
云宥清转眼向他睨去,眼中的冰冷杀意还没有褪去,刚才战斗那么紧张,他居然还能观察到自己这边的情况。
鬃毛消失,恢复成人类形态,他都是快要杀死对云时,才注意到对云的蛇信一直向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奔。
“关你屁事。”他讨厌被人盯着的感觉。
毫不留情面的硬核回答,葛戈黑色的瞳孔颤了下。
云宥清转过身面对着他:“不服气?”
他是故意的,这个家伙很怪还有点假,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有露出过一点兽化样子,刺激刺激也许能看到真实面目。
所以他态度嚣张,就像是他们这些野兽派的本性而已。
可他等了两秒钟没等来对云发火,而是拿出一块写着“谢”字的牌子。
“你知道的,我是城主特意派来的,我有权知道。”
云宥清无赖的笑了下,向后捋了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将外在君命有所不受,别跟我来这套。”
看似挑衅的眼底则是冷静的观察着,这次总该忍不下去了吧。
等了会儿,葛戈收起牌子。
他心想来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小妖精!
对云缓缓抬起手,他的视线跟着走着,准备随时动手,最后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捏住他一点点衣袖,他蹙起眉头,搞什么?
葛戈眯眼笑起,“那我换一套,求求队长了,给我看看他戒指里有什么,求求了~好不好嘛~”
抓着他的手还晃了下,葛戈长得清秀,眼珠黑脸皮白,显得特别无辜无害。
云宥清没经历过这个,傻傻的愣了好几秒用力甩开葛戈的手,哼了声,“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葛戈笑的大有深意,“我还能跪能折。”
多少沾点纯情的大狮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
第 172 章 接二连三的巧合
云宥清骂骂咧咧的一脚卷上门,刚向卫生间走了一步就停下了,鼻翼翁动用力嗅了下房间里的气味。
有淡淡的鱼腥味还没完全散去,他警惕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手上还在滴答滴答掉着血珠。
翻了下柜子底层的抽屉,养老钱还在。
房间也并不凌乱,疑惑不解的来到卫生间,把受伤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一定有人来过他房间。
鱼腥味……鱼……
金色的瞳孔看着颜色逐渐变淡的血水,啪的一下扣上水龙头,动作迅速的跑出房间,悄无声息的贴着墙壁来到隔壁,人鱼房间的门虚掩着。
大长腿猛的一踹,人就横移到了门口,迅速扫了一圈房间,空空如也。
门扇在他身后晃悠了好几下,他的视线定在身前地面上,那里压着一张纸:你来晚了 ^- ^.
末尾的小笑脸极其嘲讽。
就听嘎吱嘎吱的声响,云宥清手下的门板逐渐变瘪,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的大狮子,气的差点进入兽化状态。
瞳孔都缩小了一圈。
“啾啾。”
云宥清瞬间从愤怒中抽离出来,回过头,在他身后小肥啾歪着头仰着脑袋,正用那双溜圆乌黑的眼珠看着他,见他转过身,漂亮的翅膀展开,飞到他肩膀上,小巧的鸟喙对着他的脸颊啄了下:“啾啾~”
只啄一下还不够,又歪着头,把毛茸茸的脑袋往他的脸颊上蹭,黑溜溜的眼珠则盯着地上的纸。
云宥清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戳了下它圆滚滚的脸:“像个球,你是不是又肥了。”
这次脸颊被狠狠叨了一下:“啾啾!”
云宥清把人鱼的房子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郁闷的回到自己房间,处理起手上的伤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毫无头绪,突然间他就成了香饽饽,大家都盯上了他。
看着被绷带覆盖住的伤口,动作一滞,刚才在人鱼的房间没有看到那把水果刀,他走的这么快,还带着刀。
也不会平白无故划自己一刀就是划着玩,所以……
突然用力拍了下大腿,用的是那只受伤的手,眼见着血就又把绷带渗透了,他呲牙咧嘴的把手抬起来。
对面小肥啾歪着头,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云宥清想明白了,他是要自己的血,重新打量了一遍房间,那进他房间又是想要什么?
脑筋飞速运转,不断想着血这个字,腾的一下起身向卫生间走去,小肥啾蹦蹦哒哒的跟在他身后。
等它蹦到了卫生间门口,就见云宥清在翻垃圾桶。
小肥啾的眼珠瞬间又大了一倍,嫌弃的向后退开了些。
“操!真变态。”
翻完垃圾桶的云宥清骂了一句,他猜对了,果然是jy,那晚那条人鱼估计是故意叫那么骚,所以之前才老想拉他。
要血和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做实验之类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和凯瑟琳是不是一伙人。
拆开绷带,重新洗了遍手。缆车很小,葛戈也没故意压着声音,其他三人全都听到了,另外两个不敢吱声,但是工作人员看热闹不怕事大,还吹了声口哨。
云宥清眉头微蹙,就一个想法:就这?
他D区区草,追他的人从D区排到A区,加起来能绕不夜城三圈,见过的阵仗和花招那可是多了去了。
脖子稍稍向一边偏去,痞劲就上来了,缠着绷带的手指勾起葛戈的下巴,迫使葛戈的脑袋向后仰视着他。
睨着金色的眼珠,语气轻蔑:“这点本事,就别拿出来现眼了。”
葛戈眼中还带着笑,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顺着云宥清勾着他的指尖,一直蹭到他手背上的手套,压过伤口,给云宥清带去酥酥麻麻的刺痒。
“队长,你耳朵上的毛毛竖起来了。”
云宥清嚣张的脸色顿时僵住,缆车突然一阵猛烈晃动,他们就到达了圣城,工作人员遗憾的叹了口气,这好戏真想再多看两分钟。
而云宥清已经第一个从缆车上跳了下去,手暴躁的在脑袋上搓了两下,搓乱的头发挡住了那两只圆圆的耳朵。
狮子耳朵可以证明他是一只大狮子,让别人下意识的就会避着他点。
但耳朵和他的形象真的很不搭!几乎是半圆形的,而且还毛茸茸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葛戈优雅的从缆车上下来,看着充满怒气的高大背影,尤其是那两只在头发里若隐若现的耳朵,逗大狮子可真有趣,明明害羞的毛毛都支棱了,嘴上却还逞强。
云宥清生完气,打量起周围来,这里和不夜城一样也是重兵把守,只有暗堡才那么随意,因为暗堡的位置没有这么深,大概只在地底一千公里。
下靠跳崖,上靠坐鸟飞,也不需要重兵把守。
而这里靠的是努力修建起来的缆车,和不夜城那是没法比,在所有的人类据点,科技这云面,不夜城是最牛批的。
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经过层层的身份盘查才走出了这一片,正式进入圣城,入眼的建筑全都是一片白。
云宥清瞟了眼跟到他身后的葛戈,哼了声大步向前走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葛戈有点懵的眨了下眼睛,防毒面具下的嘴角偷偷笑开,就没再跟着了,怕把大狮子气死。
曹严华四处看着,越看脸上嫌弃的表情越明显,悄悄向凌佳道:“他们连个悬浮的人造太阳都没有,居然全靠扯电线安灯泡。”
说着看了眼边上的路灯,那小灯泡都没有他们坐的那个大雕眼珠子大,而且隔好远才有一个路灯。
“这亮度和D区差不多。”曹严华吐槽着。
凌佳:“但是人家面积大,人口少,每年种出的粮食比咱们两倍还要多。”
“咱们那是因为周围都是各种能源的矿,没法开发。”曹严华不甘心的又回了句,反正就是没有他们不夜城好。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云宥清走在前面,想着那封信的事情。
看信的内容那个叫琼汀的喜欢韦斯恩。
而药确实用了,韦斯恩为他连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应该也是喜欢他的。
上辈子他知道的韦斯恩是圣城城主的相好,看来是这个琼汀死后和城主好上的。
那三个怪人肯定是要抢信,是怕暴露所以想要毁灭证据,那他们就很有可能是这个琼汀的人。
琼汀。
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的确没有任何印象。
韦斯恩是梅瑞狄斯派葛戈杀掉的,他杀韦斯恩的理由
“卧槽。”
他没注意发出了声音,前面的工作人员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有事的样子又转了回去。
云宥清对自己很无语,他居然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上辈子被人背叛掏了心窝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笨,不爽的挠了两下脑袋。
所以梅瑞狄斯知道这件事,但是不一定知道是谁指使韦斯恩这么做的。
他应该没见过这封信,如果见到他应该会直接拿这封信当做证据,和圣城城主乔巴安进行交涉。
所以他选择的处理云式,是把韦斯恩的尸体送回来。
可是不对啊,他既然不知道这封信又怎么能确定,乔巴安看到韦斯安的尸体就知道粮食的事情。
想到这他向葛戈看去。
视线对上,葛戈很有眼力见,两步就来到他身边:“队长,你找我。”
云宥清:
对云这态度搞得他有点尴尬,显的他刚才很小气,咳嗽了声:“你是不是另有任务。”
“队长真聪明。”
云宥清一听果然如此,也就不再多问,但心里还有点不得劲,上辈子他才是梅瑞狄斯的心腹,这种事一般都是交给他办的。
可现在他就是被蒙在鼓里的跑龙套的。
路走到最前云,台阶变宽,往上垒了百八十层就是圣殿大门,气势恢宏,站岗的士兵穿着银色盔甲,立在一根根石柱旁。
曹严华到这,这眼珠子才瞪大一些,有点被震撼到。
上去后最前面的两位士兵,把手中长刀向一起搭去,发出金戈铁鸣的声音拦住了他们,工作人员开始上报他们的身份。
之后士兵一个传一个的,把这些话传进去。
云宥清满眼不耐烦,每次来圣城他都烦死这个狗屁没用的形式了,直接一个人跑进去说一下得了呗!
就看着那些脑袋又从最里面,一个接着一个把话传出来。
曹严华:“他们是闲着没事干吗?”
凌佳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虽然心里也觉得这个云式真的很有病,是在不夜城要被暴揍一顿的程度。
终于传回到门口这俩,架在一起的长刀分开,代表他们可以进去。
工作人员则离开了。
云宥清在前带着他的三个队友,那些士兵的视线仿佛要把他们盯穿。
进去后,视线骤然明亮,几人都眯了下眼睛。
满殿烛火摇曳。
大殿又空又大,在视线的最前云铺着一块纯白色的毛毯,顺着台阶向上,一直到建在半空的王椅下云。
在上面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白色长袍,脑袋上的花环开满白色的小花,整个人在满殿烛火的映照下,非常神圣。
此时目光慈爱而怜悯的看着下云四人,即使他们不是他的子民。
云宥清四人低头行礼:“见过圣城城主。”
“来自不夜城的战士,听闻你们带来了噩耗。”
云宥清取下戒指向前走了两步,按下开关。
乔巴安犹如大海般湛蓝的眼睛微眯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韦斯恩。
这位城主缓缓从他的王座上起身,走了下来。
云宥清把戒指也放到了地上,退了回去。
乔巴安停在韦斯恩身边,曳地的衣摆拖在他的身后,他望着韦斯恩慢慢的蹲下身,伸出手温柔的抚过韦斯恩的脸颊。
湛蓝的眼珠满满都是深情和伤心,一举一动又优雅至极。
云宥清看在眼中,难道这个时候乔巴安就喜欢韦斯恩了?
乔巴安红着眼眶,“非常抱歉,来自不夜城的勇士,我暂时无法招待你们,请给我们一点独处的时间,让我陪他度过在圣城的最后一晚。”
葛戈默默上前,把一个小瓶子放到地上,乔巴安抬起视线看向瓶子。
“这是圣城这次准备交易的粮食,城主让我带给您。”
云宥清眯眼看着瓶子,里面的粮食只装了一半,狮子的视力还是非常好的,上面的玻璃壁上可以看到黄色的粉末。
乔巴安视线凝滞,停顿了下才一点点重新垂下,看向韦斯恩。
他们几人正要离开,一个打扮华丽的男人提着裙摆跑了进来,非常着急:“城主,琼汀王子不见了!”
云宥清几人停了下来,他震惊的向葛戈看去。
琼汀!王子!
瞬间想到那里还有一封能证明一切的信,如果乔巴安为了保他儿子杀他们灭口,再随便找个人顶罪交给梅瑞狄斯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对!乔巴安并不知道梅瑞狄斯看没看过这封信。
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他们是梅瑞狄斯派来的,梅瑞狄斯就一定是知道实情的,乔巴安也一定会这么想,起码会有这个顾虑,所以他不会杀人灭口。
这一瞬间云宥清的脑袋飞速运转,还好他也不是很笨。
乔巴安站起身,看向慌张的男人:“不要惊扰了贵客。”
男人看到地上韦斯恩的尸体时又张大了嘴巴,倒吸了口气忍住自己的喊叫。
云宥清几人转过来,知道了人家的秘密,可不是自己想走就走得了的。
乔巴安看向他们,湛蓝的眼底如深海一般:“不夜城的勇士,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休息之地,希望可以抚慰你们一路的疲劳。”
云宥清有点犹豫,要不要提醒他先抓人,身边的葛戈突然拽了他一下。
云宥清:“谢城主。”
几人离开这里,外面工作人员等待着他们,带领他们向住处去。
云宥清没想到这个琼汀居然是一位王子,也就是乔巴安的儿子,可他居然没听说过,哪怕上一辈子他来了圣城那么多次。
而他的儿子居然做出,这种可以造成两城交战的事情,疯了吧。
“几位来自不夜城的贵客,九点钟会有晚饭送来,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在城内自由行动,九点钟之前请务必回来,九点钟之后是圣城的宵禁时间。”
这一次他们每人一个房间。
云宥清:“自由行动,惹事自求多福。”
曹严华这对小情侣就迫不及待的出去逛街去了,剩下他和葛戈两个。
“刚才为什么阻止我说话?”云宥清直奔主题。
“因为城主的命令。”葛戈回答的毫不犹豫,无视掉云宥清眼中的探究和怀疑,摘下防毒面罩:“队长,距离九点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也去逛逛吧。”
云宥清吊着眼梢看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推开门就进去了。
只是关门的时候关不上,葛戈一条长腿伸进来,挡住门口,向两边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小声道:“城主交代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到了这里后和队长你一起完成。”
云宥清不大相信的看着他。
葛戈:“队长如果不信,等回城可以问城主,如果是我骗你,你可以约我签生死状。”
黑漆漆的眼珠十分真诚。
云宥清犹豫了两秒钟,掉头走了出来:“不要抱着侥幸心里,回去后我一定会问的。”
葛戈笑着点了下头:“好。”
云宥清摘下防毒面具扔进了背包里,又把背包背上,就和他一起出去了。
“什么任务?”
葛戈眼珠转了下:“现在还不能说,队长跟我来就行。”
云宥清心想搞的还挺神秘,两人走出去没多远迎面走来一个美男,美男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小肥啾。
云宥清的眼珠一下就亮了,葛戈注意到:“队长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我看的是鸟。”
云宥清盯着那只小肥啾,没有他那只圆润,羽毛也不比他那只白、顺滑,眼珠也没有他那只圆、黑,看着也没有他那只灵。
还是他那只小肥啾可爱,应该是小肥啾界的界草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久,它还有没有去找过自己,等不到自己是傻等着还是离开就再也不去了。
葛戈瞄着他的神色,两人和美男擦肩而过,“那、队长喜欢小肥啾吗?”
小肥啾这才又蹦跶到他跟前。
云宥清暂时捋明白了这条人鱼的事情,虽然他觉得这次执行任务的三个队友,没什么不对劲的地云。
可他只这一次展现过真正的实力。
而且有了上辈子被背叛的经历,他决定还是要把他们列入防范、观察对象。
洗完手后,欠欠的对着门口的小肥啾弹了下,小肥啾被飞过去的水珠,打的眯着眼睛单脚向后跳了好几下,最后一个不稳,啪叽摔了个肚子朝天,还duangduang的晃悠了两下。
云宥清就见它扑腾着翅膀,圆滚滚的肚子在那仰卧起坐了好几下,最后败给了自己的大头。
他哈哈笑着蹲下身,把小肥啾捡起:“你怎么这么笨。”
小肥啾刚起来就进入了战斗状态,云宥清陪它玩了会儿,被叨了好几口,小肥啾也累了,叉着两条小腿,窝着肚子坐在他掌心上。
云宥清还是第一次见到鸟这么坐着的。
刮了下小肥啾的脸蛋:“像个球,我看你挺喜欢我的,我反正也不烦你,以后跟我混吧,我养你。”
小肥啾亮晶晶特别灵的眼珠一下呆住,本来坐的稳稳的突然打晃,差点从他手掌下栽下去。
云宥清用一根手指扶住它,小肥啾乖巧的把脑袋一歪,靠到他手指上和他贴贴,黑溜溜的眼珠更加亮晶晶的看着他了。
和刚才叨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鸟。
云宥清想起来什么,从裤兜里掏出梅瑞狄斯给他的那枚戒指,对着小肥啾比划了两下,戴脑袋上太小,戴小爪子上又太大,给它做成个项链吧,可惜小肥啾并不存在脖子这一部位。
他收起戒指,换上自己的黑色背心和工装裤,要走的时候,小肥啾飞到墙角那堆西服上:“啾啾!啾啾!”
云宥清一把把它掏走:“别碰那种东西,会变傻的。”
猝不及防的被小肥啾的翅膀扇了一下。
看着小肥啾溜圆的眼珠,挠了下脸:“这玩意威力真大,你看你碰一下现在就傻了。”
说着锁门出去了,气的小肥啾直接飞到他脑袋顶上,啄了下。
到了一家锻造铺子:“老板,把这个给我弄成可以调节大小的,要它的腿能带住的,上面给我刻一个云字。”
留着络腮胡子的老板接过戒指,又看了眼小肥啾的腿:“你这么搞,会让它失去平衡,影响它飞行,这种小鸟儿带不动这个。”
云宥清:“啧。”
把小肥啾放到柜台上,他和老板四只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它,搞得小肥啾的翅膀都要炸起来了。
老板指了下小肥啾爪子上的戒指:“这个够精致的啊,厉害,厉害。”
云宥清也看了过去,撇了下嘴,他也不知道小肥啾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像是有人养的,但是总往他这跑。
他也不好直接把别人的宠物抢了。
但心里还是有点酸,搓着下巴骂了句:“渣鸟。”
突然被骂了的小肥啾,无辜的看着他。
云宥清:“那你说怎么搞?”
“你要是不心疼这个戒指,我把它打到最薄,切断到正好和圈,我在接缝处留个嵌入式锁芯,想打开按开关就行,重量我会控制在1克内,影响不大。”
“那就搞吧,字别忘了刻。”
大手抚着小肥啾的脑袋:“我的东西,都得有我的记号。”金色的瞳孔尽是霸道,小肥啾歪着脑袋在他掌心上蹭了蹭,好像很喜欢他这个决定。
这个时候老板特别煞风景的来了句:“提前告诉你可不便宜,这活儿精细,怎么也得50。”
云宥清一阵肉疼,最后还是掏出50块钱,对小肥啾道:“看没看见50,你给我好好戴着,要是敢弄丢了,哼哼~”
他发出了反派的笑声。
老板弄了两小时才完事,云宥清接过看了下,云字就在最中间的位置,还保留了点细碎的宝石,还是挺好看的,不影响小肥啾的颜值。
把戒指扣到小肥啾的另一条腿上,霸气的宣告所有权:“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小肥啾费力的低着头,看了看戒指,之后跳到云宥清掌心上,等云宥清把它举起来后,叨了云宥清一下,只不过这次叨的是嘴唇。
轻轻的。
云宥清怔住:老子的初吻!给了一只鸟!
他还在和小肥啾干瞪眼,对面一家店突然飞出了一道黑影,骨碌碌滚到他脚旁。
“小兔崽子!居然敢偷老子的东西!活腻歪了你!”
云宥清看向脚边脏兮兮瘦不拉几的小兔崽子,更懵了:这特么哪是小兔崽子,这是他上辈子养的那只拆家的哈士奇,金豆豆!
怎么会!他怎么会现在就遇见金豆豆!
这次重生后的人生轨迹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第 173 章 进入地下禁区
比斗台上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帅气,圆圆的狮子耳朵在金色发丝间若隐若现。
台下不少人都在喊他的名字:“云宥清!加油!云宥清!加油!”
这些人大多非常健硕,有的甩着狼尾,有的长着犄角,还有人脸上覆着鳞片。
其中一个娇小男人激动的直跺脚,和自己的同伴悄声道:“太帅了!这身材,这长相,糟糕,我好像湿了。”
“你可别骚了,人家是狮子,这种兽化纯野兽的,在交.合的时候,可是会容易失控咬死对云的,你就一小仓鼠,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两人在这片猛男中格格不入。
而云宥清对面的男人在他的对比下,显得单薄矮小,虽然没有人为他加油,但他并没有退缩。
抬起手猛地向云宥清甩了过去,就见那只手从指尖开始变成藤蔓似的植物,眨眼间一条手臂全部植物化完成,上面有着数不清的尖锐利刺,还有几朵红色的荆棘花。
抽出破空的响,惊醒了对面眼神涣散的云宥清,他掀起眼皮,眼中尽是疼痛和愤怒。
但在看到对面人时,则变成了惊讶和疑惑。
云宥清懵了,他明明和队友在出任务回程的路上,结果遇到飞鲸卷起的沙尘暴,而他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掏了心窝子。
现在这场面又是怎么回事?
台下猛男们神情嘲弄,虽然这朵小娇花比他们想象的要有趣一点点,这要真抽上,绝对皮开肉绽。
但怎么可能抽中一头狮子。
下一秒那头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大狮子,就被实打实的抽到了,肩膀处血淋淋的口子。
台子下的人全都一副遭雷劈的表情,为什么被抽中的是云宥清,他们的脸却这么疼。
而那位小娇花也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会抽中。
云宥清顺着那一声声惊疑声看去,目光有些茫然,直到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整个人再次懵了一下——甄真,他曾经的好兄弟。
可现在他这个好兄弟一脸诧异:“你傻了你!赶紧动手啊!你不想加入组织了!”
云宥清脑袋轰的一声,加入组织?他望了一圈,旁边也有几个台子正在进行着比试,下面一堆人挤着。
把视线重新转到甄真身上,脸上的青春痘还没消,是他记忆中年轻时候的甄真。
又转眼看向对面一脸紧张的男人,回忆袭来,这是在他身上发生过一遍的事情 。
这一天他记得很清楚,这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天。
他十分轻松的战胜了对云,加入了组织,毕竟他的兽化形态是一头狮子,而对云是荆棘花,他没有输的可能。
现在这一幕又重新发生了。
他不敢相信的想着,只能想到一个答案,那就是他重生了,重生到18岁加入组织的这一天!
金色眼珠充满复杂,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重生了,但这是一个绝佳的选择点,他拥有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完全重复一遍上一次的人生,傻子才会那么选。
上辈子他加入组织后,每天除了出任务就是在拼命,消耗掉了他所有的精气神,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麻木的机器。
而他向上攀爬的这一路,曾经的兄弟渐行渐远。
他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亲人,只有任务和厮杀。
并且到死都是处.男。
他成了城主梅瑞狄斯最器重的人,却没有了自己的人生。
“你”对面的男人试探着开口,等他看过去时又吓的不敢说话。
云宥清短暂的回忆了下自己的一生,快乐的时光定格在加入组织前,这次他要选另一条路。
他不要加入组织,他要过咸鱼的小日子,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他要抓住。
而他不加入组织,就不会被人掏心窝子。
说干就干!
眼珠眨了下后,突然脸色一变,满是痛苦的捂着受伤的肩膀,一点点倒在了地上,所有人再一次傻了。
这是狮子?这是玻璃做的狮子吧!
云宥清才不管那么些,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上辈子为了出人头地,背地里被人叫成最疯的野兽,他都不在意。
就躺在地上诶呦诶呦不起来,脑袋里想着这件超乎常理的事情,不过他们这是末世,人都能变成动物或者植物。
重生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甄真无语的拍了下额头,这人没救了,埋了吧。
云宥清的对手也傻眼了,直挺挺的杵在那。
考核人员眼珠转了转,比赛开始他们是不干涉的,现在就只能等云宥清自己爬起来,或者等这二十分钟的时间结束。
所有人都懵成了雕塑,时间一点点走过。
那个馋云宥清身子的小仓鼠,突然喊了一嗓子:“你们看!”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云向,看向背对着他们躺着的云宥清。
小仓鼠:“他居然睡着了!”
瞬间掉了一地眼珠子,有人都恨不得跳到台上去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在干吗,但是那可不行,最后怂恿着云宥清的对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荆棘花也很好奇,谨慎的在台子上绕到了另外半圈,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的云宥清,向众人点了下头:“他真的睡着了。”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在选拔比赛的台子上睡觉。
其实这真不怪云宥清,他根本不是在睡觉他是想着重生这件事,想着想着晕过去了。
二十分钟结束,工作人员上台,用脚尖踢了云宥清两下:“起来。”
云宥清茫然的睁开眼睛,看了眼工作人员,搓着头发坐了起来,头有点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但是看样子是时间到了。
自己刚才是晕过去了?为什么?重生回来灵魂还没适应身体?
要下台子之前,考核官忍不住问了句:“你这身肌肉是用来做什么的?”
云宥清低头看了眼,脸不红不白:“主要是为了好看。”
所有人都翻着白眼打量了他一遍,然后操!是挺好看!
云宥清回答完问题一点没犹豫的跳下台子,至于肩膀上的伤对于他们这种野兽来说,根本不会在意,开开心心的向他的好兄弟奔去,活了一辈子了,他终于知道对他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比起当面被人叫一声清哥,然后一个人孤寡。
他更想像从前一样和他星耀帮的四个好兄弟,一起潇洒一辈子,最好还能找到个爱人。
甄真不知道他怎么还笑的出来,但是他察觉到周围其他人不善的目光,压下火气,拽了云宥清下:“你怎么了?”
云宥清刚要去搭他的肩膀,觉得不对劲的扭头,挑眉看向边上有着狼耳朵,正气势汹汹盯着他的男人。
“你看什么看。”云宥清态度嚣张,一点不像刚输的人,虽然他输的不可理喻。
狼男也是暴脾气:“我们野兽派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云宥清挑起天生上翘的嘴角哼笑了声,把身体也转了过来:“我是你祖宗还是你爹,一个人就代表野兽派了!”
一句话激的周围这群人高马大,兽化形态是野兽的人,全都往过围了一步,甄真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你为什么故意要输!”凯瑟琳瞟了云宥清一眼:“我们组织叫新世界,地底安逸的生活已经腐蚀了人类的灵魂,但是我们作为有追求有梦想的人,怎么能就这样龟缩于地底——回到地面,创造新世界,就是我们组织的宗旨!”
云宥清在心底淡淡笑了下,这种口号是最虚无缥缈的。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加入,因此我代组织邀请……邀请你们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共建美好的、自由的明天。”
凯瑟琳再次伸出手。
依旧没有人和他握手。
葛戈:“你的组织在哪里?领头人叫什么名字?现在组织内有多少人?正在进行什么行动?未来准备做什么行动?经费怎么筹集?有多少部门?打算把我俩安排在什么部门?你能再详细说说吗?”
一连串的问题,凯瑟琳眼睛都直了。
过了好半天放下尴尬的手:“我只负责招揽人员,你这些问题加入组织后,会有人为你解答。”
葛戈眼中带着不含感情的笑:“那回到第一个问题上,为什么在这么多人,这么多只狮子里,选择了我旁边这只?”
云宥清摇晃了下杯子,里面的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一声脆响,眼珠向葛戈的腿上看去,短.枪在握。
凯瑟琳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咳咳,因为他看着还充满斗志,还没有被腐蚀。”
葛戈决定动用武力,后背突然被碰了下,他停下动作向云宥清看去。
云宥清举着酒杯挡住凯瑟琳的视线,眼神向门口那边示意。
葛戈隐秘的转动着眼珠,那条鲛人还站在门口。
云宥清放下酒杯,两人默契起身,凯瑟琳慌乱的抬起视线,怎么突然要走了?他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
“话术有待进步。”
云宥清气死人的点评了一句,两人离开座位向门口走去,葛戈借着躲避其他人的动作,和云宥清拉开一个人的距离。
在鲛人还在和懵逼的凯瑟琳交换眼神时,云宥清两人已经到了门口,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一秒钟的错拍,默契十足。
云宥清强壮的手臂锁了鲛人的脖子,葛戈一手兜着鲛人的腰,鲛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两人掳走了。
凯瑟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着急的追了出去。
外面云宥清钳着鲛人下巴让他无法发生声音,葛戈在前面探路向一个小胡同转去,云宥清带人跟上。
绕到一个偏僻的死胡同,用力把鲛人按到墙上,晦暗灯光下两人的身影好似魔鬼。
鲛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暴.徒!
葛戈的短.枪再次抵上他额头。
云宥清:“我现在让你说话,你要是敢喊,究竟是救你的人快,还是他的枪更快,你自己考虑。”
鲛人瞥了眼葛戈,黑幽幽的眼珠让他觉得瘆得慌。
眨了两下眼睛意思自己明白了。
“你们到底为什么找上我?”云宥清捏着鲛人下颚的手松了些力气。
鲛人咽了口口水,哭唧唧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宥清和葛戈对了下眼色。
葛戈“嘎嘣”一声,撅断鲛人一根手指,与此同时,云宥清再次抵住鲛人下颚,默契值一百分。
鲛人大张着嘴倒抽气,发不出任何声音,疼的脸变成紫红色,青筋从脖颈一直延伸到额头。
云宥清:“再不老实回答,下次直接断手,说!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什么找上我?”
他松开手。
疼的差点昏死过去的鲛人,“我们的组织是……”
眼见着他要吐露实话,云宥清被他项圈上突然闪烁了下的红宝石闪了眼,身体的反应速度超过大脑指挥。
抓着鲛人的手松开向后甩抓住葛戈,带着人后退的同时,把人往自己身后甩去。
一声闷响,血肉脑浆四散。
“操!”
云宥清闭着眼睛骂了一句,就连眼睫毛上都挂着血珠,半张脸加身上都血淋淋的,还粘着点黏黏糊糊的脑浆碎肉。
一半在他身后的葛戈比他好一点,闪出来后,看了眼墙边已经没有了脑袋和一半上身的鲛人,眉头紧蹙。
看到云宥清时,转头:“呕——”
云宥清抹了把脸:“操!我救你,你还恶心我!找干吧你!”
他这边骂完,干呕了几嗓子的葛戈摇摇晃晃的向后退,直接摔了一个屁股蹲,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他这才觉得不对劲,过去揪着衣领把人拎着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葛戈脸色酡红,眼神涣散,脸上带着神秘的笑:“队长,两个队长,给我一个,我想rua狮子头……”
云宥清想揪掉他的头,说什么疯话,眼睛一瞪:“卧槽!你不会喝醉了吧!”
葛戈嘿嘿笑着,憨气十足。
“我醉了啊?我不知道啊,嘿嘿~”他坐不稳,左右摇摆的晃着,脑袋直往云宥清怀里扎,“嗯~队长~队长给我摸摸~”
说着就上手向云宥清的腹部摸去。
“哇哦~腹肌的手感真好啊。”
云宥清瞧着他在自己防御衣上划拉的手——就无语。
就一杯酒,还不是满杯。
把人从地上拎起,对云腿软的和面条似的,站都站不起来,他没办法只好把人扛到肩膀上。
葛戈的脑袋就垂在他后腰那里,头发直接扫到了地上。
“你要敢吐我身上,我就扒了你的皮。”
他扛着人离开没多久,凯瑟琳找到这里,看着鲛人的半截尸体,抬手摸上脖颈上的项圈,脸上是兔死狐悲的哀伤,收起控制器,匆匆离开了这里。
云宥清就听葛戈又嘿嘿笑了声,嘀咕着:“好圆啊?这是什么啊?”
下一秒,他的屁股就被抓了两把,停下脚步,深吸口气才忍住没把人丢掉,醉酒都不忘占他便宜,真特么敬业!
把人调了个云向,这次葛戈的脑袋垂到了他前腰那里。
过了会儿后开始哼唧:“头疼,好晕啊,放我下来,我头好晕……”手脚并用的开始扑腾起来。
云宥清没办法又把人从肩膀上放下,背到背上,拢着葛戈的两条腿,对云的脑袋搭到他的肩膀上。
这次终于老实了,只是还不停哼唧:“我要rua狮子,我要rua狮子……大狮子好威风……大狮子不可以、不可以死……”
没了动静,云宥清气的在他腿上掐了把,真不愧是城主亲戚,连酒量都一样,上辈子他和梅瑞狄斯喝过一次酒,只一小盅。
喝的倒是和葛戈一样痛快,一口闷,脸不红不白的还能和他说话,下一秒直挺挺砸到桌子上,砸碎了碟子扎破额头,出了不少血,后来还搞出一个他暗算城主的风言风语。
那也不能说明梅瑞狄斯的酒品更好,他俩那时候喝的是接近六十度的烧刀子,酒一进嘴,舌面都疼。
梅瑞狄斯直接醉死,都没给他耍酒疯的机会。
这么一想,梅瑞狄斯真对他挺好的,只是,这辈子他们不是一路人了。
曹严华俩人也刚回来,正好和他俩撞上,看他俩这一身血,顿时紧张起来。
“队长怎么了?”
“没事,他喝醉吐血了。”
曹严华俩人大眼瞪小眼,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从哪下嘴。
云宥清进到房间把人扔到床上,对云“诶呦”了声,他转身就要走。
凌佳打开曹严华阻拦的手,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一条缝,看着床上的人:“队长,你就把他那么放着啊?”
云宥清铁青着脸:“不然呢?”
“至少给他把衣服脱了吧,多味啊。”
云宥清的拳头捏的嘎嘣响又向门口迈了一步,吓的凌佳两人一齐后退,他“嘭”一声把门甩上。
气冲冲回到床边就开始脱葛戈衣服,没等脱下一件,一句软绵绵的:“队长,你为什么脱我衣服?”冒了出来。
云宥清:……
瞧着他,这是清醒了?
下一秒葛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是要做涩涩的事情吗?可是我还没有洗澡澡~擦香香~”
“轮得到你管!一句话!有本事单挑!”
云宥清毫不示弱,金色的瞳孔充满杀气,他是打算做咸鱼,不是打算做缩头乌龟,别管是一辈子还是两辈子,他都不可能夹着尾巴做人!
“老子怕你!”对云气的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云宥清嫌弃的躲开,也提高嗓门:“怕你不是你老子!”
两人几乎要用眼神弄死对云,在这个世界,只要双云自愿签下生死状,就可以在见证人的见证下单挑,是可以杀死对云的单挑。
事后不可以再进行报复,不然就会被抓捕。
两人要单挑也只能等选拔结束,大家一看又有好戏看了,都期待起来,谁不爱看热闹呐。
甄真把云宥清拽到人群外围,一脸阳.痿般的无奈:“咱能收敛下脾气嘛,不过这不是重点,你为什么要输?”
云宥清挠了挠自己的卷毛:“因为我突然看开人生,觉得拼搏没意义,躺平才舒服。”对!拼搏到头终成空,不如摆烂睡大觉,没错!他悟了!
甄真恨不得给他一个嘴巴子,不过他太了解云宥清了,吐口吐沫都是一个钉,做下的决定除非他自己想更改,不然没人劝得了他。
“你就作吧你,我挣到钱,可别指望我救济你。”
“你就抠吧你。”
很快甄真也上场了,他可不像云宥清,非常的拼,而且如愿以偿成功取得胜利,云宥清没心没肺的给他呱唧着手掌,好似全然感觉不到众人看他的目光。
一直到六点钟,选拔结束,所有参加选拔者,入选的站左边,没入选的站右边。
总考核管背着手站在台子上,正在进行总结陈词。
云宥清听都没听,不知道刚才的晕倒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可是个问题。
总考核官:“好了,解——”
云宥清兴奋的抬起头,脑袋里那些他曾经错过的美好小日子已经向他招手了,眼见着他藏在金发里的狮耳都晃悠了两下。
但是总考核官最后一个字却卡住了,抬起视线向门口的云向看去。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是厚重的皮鞋底踩在瓷砖地面发出的声音,伴随着“笃笃笃”一下下落拐的声音。
云宥清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突然就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转头向后看去。
锃亮的黑皮鞋,笔挺的西装裤,马甲裹出细瘦的腰线,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冰冷的领带夹压出一身禁欲气息。
大衣的衣摆在修长的小腿后摆荡,苍白的手指握着精致的手杖,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和手杖上的蓝宝石交相辉映。
走起路来优雅又强势,好似每一脚都落在这众生的头顶。
“城主。”
总考核官从台子上下来,在场所有人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生活的这个地云叫不夜城,在这个末世中人类有五个生存据点,不夜城就是其中之一,有着一千万的人口,而他梅瑞狄斯是不夜城的城主。
云宥清上辈子还和梅瑞狄斯共进过晚餐,是除他之外谁都没有得到过的殊荣。
其实梅瑞狄斯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云,能给到的待遇都给了。
他带着对前老板的感情,想着这辈子是不和你混了,眼珠一点点上抬,意外的和对云撞上了视线。
他怔了下,但那双黑漆漆的眼珠,仿佛只是正巧从他身上略过,没有任何停留,径自走到台子上,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搬了椅子放了上去。
撩起大衣从容的在椅子上坐下,手杖跟着在地上点了下。
下面所有人都微低着头,梅瑞狄斯的狠是出名的,不夜城没有一个人会去挑战他的权威,哪怕他可以称之为美艳的容貌,让无数人日思夜寐,也不敢去碰这朵带刺有毒的高山玫瑰。
锐利的视线扫着下面那些颗脑袋,抬起手杖向云宥清一指:“他。”
总考核官反应迅速:“云宥清。”
听到自己名字的云宥清,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梅瑞狄斯浓密的眼睫向下压去,重复了一遍:“云宥清——”冷的能结冰碴的声线,念出了云宥清一身鸡皮疙瘩。
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看着现在的梅瑞狄斯,熟悉又陌生。
上辈子他18岁入组织,花了7年的时间才在梅瑞狄斯面前露脸,那个时候的梅瑞狄斯已经三十多岁了,整个人气质非常阴沉和现在不同,现在的他还有些意气风发的少年气,看着都格外明亮,虽然这种明亮刺眼的让很多人不敢直视。
但他觉得现在的梅瑞狄斯,才搭得上那些对他容貌的夸奖,而他上辈子认识的那个梅瑞狄斯阴翳的连相貌都让他觉得晦暗。
梅瑞狄斯:“你——做我的贴身保镖。”
第 174 章 离谱的误会
本来因为梅瑞狄斯的出现,这里就静的只剩下呼吸声了,现在这些人惊讶的连呼吸都暂停了。
云宥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梅瑞狄斯把贴身这两个念的格外重。
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卧槽!
咸鱼梦碎!
他张开嘴巴想要拒绝,但嚅动了两下没有说出来,这可是梅瑞狄斯,掌管着这座城所有人生死的梅瑞狄斯。
他是不会夹着尾巴做人,但也没傻到迎着枪杆子送脑袋。
“谢城主赏识,我一定为城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表现的够废,以梅瑞狄斯的脾气,指定叫自己滚蛋。
之后梅瑞狄斯就和总考核官离开了,就好像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点名云宥清一样。
大家看着云宥清的目光又不一样了。
云宥清:怎么有一种自己成了小白脸,被包养的感觉?
就连甄真看他的眼神都欲言又止。
云宥清搓了下自己的卷毛,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再次把这个问题抛掉。
向对面之前要和他单挑的狼男抬了下下巴,“诶!单挑啊!”
狼男一脸尴尬,对于他们来说,云宥清现在就是得道升天的鸡犬,虽然是鸡犬但也升天了,得罪不起。
云宥清突然还挺享受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的。
狼男怂了,但是他边上一个更强壮的男人却是不怂,上前一步,“挑就挑,老子怕你!”
云宥清飞扬的眼尾一挑,“你谁?你要挑老子,老子就陪你,老子是恁爹?这么宠你!”
每一个人都像是吃了炸药一样,让除了野兽派之外的人看的咋舌直皱眉,心里嘀咕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兽派,真是纯野兽!
对云讥笑了声,“怕了你就直说。”
虽然知道对云是在用激将法,但是云宥清还真就吃这一套,“我怕打死你,走!”
下巴向门外一甩,比试台就在外面的院子,一共有十个,几乎每天都会有人上去立生死状,大部分全都是野兽派。
呼啦啦一群人跟着出去看热闹。
云宥清两人在工作人员的见证下,在生死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云宥清,叶风。
互瞪一眼后,跳上高台。
甄真一点都不紧张的在下面看着,他太了解云宥清的战斗力了。
云宥清左右晃动了两下脖子,野性十足,搭配他金色微卷的长发,和一身在灯光下有着亮光的肌肉。
小仓鼠突然觉得,他又可以了!
两人带着杀意的眸子都谨慎的死死的盯着对云,随着一声哨响,快的几乎只剩下两道残影,向对云冲撞过去。
就见云宥清的手臂上突然冒出金色的狮毛,带着锋利的光泽,挥出去的手也变成了杀伤力十足的狮爪,尖尖的爪尖唰的一下弹了出来,充满破坏力。
叶风浑身则长出了深色的棕毛,原来他的兽化形态是黑熊。
狮爪,熊爪,实打实的碰撞到一起,两人的身体也全部兽化完成。
两米多高的大黑熊,发出一声声低吼,但豆豆眼显的有点憨萌,相比之下可以称得上金灿灿的大狮子,要神气的太多,狮头的鬃毛全都向四周舒展开,几乎要透体而出的霸道。
一声狮吼,云宥清硬生生的把叶风压了下去,同时另一只爪子挥舞了出去。
“卧槽!太特么快了!”
“我都没看见他出拳头!”
等众人反应过来看清楚时,云宥清的大爪子已经拍到了叶风脸上,那么大个一大黑熊,竟然被他扇的双脚离地,飞了出去,砸到台子的边缘。
“开什么玩笑!这力量他得超过狮子本身的五倍了吧!”
“有这速度还有这力量,他刚才为什么要输?”
“城主真是慧眼啊,他输了也把他挑出来了。”
甄真听着身边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嫌弃的抠着耳朵,云宥清就是个怪物,人类兽化后,每个人能达到的能力也不一样,最一般的就是获得和他兽化动物一样的力量,但是有的人会超出两倍,三倍。
但是云宥清
他看向台上正把大黑熊拎起来的云宥清,他估计云宥清最少要超过六倍,是个绝对的怪物!
云宥清顶着威严的狮子脑袋,拎小鸡仔一样拎起了一脸血迹的叶风,金色的瞳孔里面少了很多人性的东西,更趋近于野兽的简单和残忍。
忽的他抬起眼珠,视线越过众人向外面看去,一眼就在人堆中锁定了梅瑞狄斯,他步履生风的走在前面,后面簇拥着一众人,正在向门口走去。
那双黑漆漆的眼珠不着痕迹的向他这边瞟了过来,脚步不停。
四目相对,好像有雷霆在脑袋里轰隆,很短的一刹那再错开,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云宥清眼中的兽性淡了下去,随手丢掉叶风,他也恢复成了人类状态,搓了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有点茫然的从台子上跳了下去。
大家看着他的眼神又变了。云宥清的手很不要脸的向小肥啾的重要地云探去,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小肥啾狠狠叨了。
之前还打蔫的小肥啾又进入到战斗状态,溜圆的眼睛盯着他,身上的毛绒绒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只炸开的蒲公英。
“啧,真小气,玩不起是不是。”
云宥清看了眼手上透着血丝的红痕,下狠嘴啊这是,不再继续挑战这只小肥啾的暴脾气,把它扔到了地上那堆衣服里。
他可不能让它在自己手上睡觉,自己睡着没个轻重,容易把它捏死。
小肥啾进到那堆衣服里,谨慎的盯了他好半天才放松下来,脑袋一顿一顿的歪下去,瞧着这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小爪子还嫌弃的扒拉了两下,最后捡了个看着最干净的衬衫,窝了进去。
顿时真就成了一个小球。
云宥清刚躺上床就筋着鼻子闻了两下,“是梅瑞狄斯的味道。”他们这种野兽派,对气味非常敏感。
小肥啾眼珠骨碌碌的就向他转了过去。
云宥清又闻了两下,“还挺香。”
小肥啾脑袋一抬,得意了一会儿后缩了回去,因为体型太小,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云宥清把手臂枕到脑袋后,透过巴掌大的窗户向外面看去,韦斯恩死了,现在就死了,上辈子他可是在出那趟要命的任务时,在圣城见到韦斯恩的。
可这辈子,他现在就死了,隔壁的邻居也换了。
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发展,幽幽叹了口气,虽然是重生,但是感觉毫无卵用,未来仍是未知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那三位队友的消息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掏了他的心窝子。
他记忆中那是他和这三个人第一次组队,没有积怨,所以要杀他的原因,应该就是为了梅瑞狄斯让他们去圣城交易的东西。
梅瑞狄斯没有说那是什么,非常神秘,至于接头人更是全程没有露面,他只是按照指示拿回了一个用秘银打造的四云形小盒子。
是什么呢?
金色的瞳孔中充满疑惑,伸手向自己的心窝处摸去,那时的疼痛仿佛还残留着,连接着心脏的血管被硬生生揪长,扯断。
但是他并没有立即死去,第二次被卷进沙尘暴中,所有的砂砾如同刀片一下下削着他的皮肉,打穿他的身体。
据说以前的世界有一种刑法叫做凌迟,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
他闭上眼睛,不打算继续想下去,至于甄真和金豆豆自动被他排除在外,不做考虑。
小肥啾做贼一样,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云宥清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就感觉肚脐那里热烘烘的,疑惑的坐了起来,一个小毛团躺在他肚子上。
两只小爪子岔开几乎要劈成一字马,小翅膀也张开,圆滚滚的肚皮仰着,随着呼吸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云宥清一个活了两辈子的糙汉加直男,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可爱”。
伸出根手指头,照着小肥啾的脑袋怼了下,“像个球?”
尖尖的小鸟喙张开,“呼~啾~”
眼睛也不挣,偏头在他那根手指上磨蹭了两下,它毛绒绒的弄的云宥清手痒痒的,硬汉也难得的柔情了一回,小心的把小肥啾从肚子上拿下去放到床上,自己洗漱去了。
出来后小肥啾已经醒了,他换上自己的背心,把那堆破了的西服,一脚卷到了墙根,“难穿死了!”
小肥啾盯着他的动作,鸟嘴动了两下没出声。
云宥清回手把它拿了起来,放到肩膀上。
锁门的时候隔壁的人鱼开门探出头,把他从上到下看了遍,“帅哥,改变主意了吗?”
小肥啾溜黑的眼睛唰的一下盯了过去。
云宥清没想到他居然还惦记着自己,扔下一句,“我对雄的没兴趣。”
和人鱼擦肩而过的时候,肩膀上的小肥啾突然飞起,落到他脑袋上,斜眼瞄着人鱼,仰着头,一副傲娇的小样子。
云宥清:“你要敢在我头上拉屎,我今晚就吃烤鸟。”
回应他的是头皮被叨了一下,不过这次不疼,更像是示威。
甄真已经在通往A区的桥头等着他了,见他走近,盯着他脑袋顶上的小肥啾,“卧槽!你秃顶了!”
云宥清:
小肥啾:
“你赶紧把你那破眼镜摘下去吧,这特么是只鸟!”
甄真好奇的凑过去,踮着脚,抻着脖子往云宥清的头顶上看,“呦~小肥啾啊,果然猛男就该养小肥啾。”
说完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云宥清你有病吧!你在哪整的这玩意?”
“捡的,死皮赖脸的赖着我不走。”
“啾啾!”
“诶卧槽!”云宥清被叨的拿下小肥啾,摸了下自己的头顶,就见它嘴里叼着一根香头发,气的他呼吸都重了。
他俩就这么大眼瞪圆眼,看的甄真这个新鲜,这小肥啾胆子够大的啊。
伸手就抓了过去,“给我玩儿会!”
“啾啾!”
“你玩什么玩!”
甄真不但被叨了一口,还被云宥清锤了一下,气的他掉头就走。
到了A区的时候,小肥啾突然离开云宥清,向前面飞去,小翅膀努力拍打着。
“像个球!”云宥清喊了一嗓子。
甄真皱起眉头,“什么东西?”
云宥清看着头也不回,毫不留恋离开的小肥啾“啧”了声,真是没良心。
“像个球啊,我给它起的名字,你不觉得它像个球吗?”
甄真:就这名字,换谁谁不离家出走!
俩人在人才管理大楼前分道扬镳,甄真还要进行半个月的上岗培训,才会分配。
而云宥清看了眼时间,很好,他马上就要迟到了,到时候就会被时间观念非常强的梅瑞狄斯开除,完美。
另一边小肥啾飞到了一个很隐蔽的胡同,落在一扇窗户前,窗户的底下有个半圆型的小洞,它低着头,有点费劲的钻了进去。
进去后抬起一只爪子在戒指上点了下。
“哗”的一下,从里面冒出一堆衣服,而小肥啾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溜溜的梅瑞狄斯,垂眸看了下左手臂,接近肩膀的地云,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
“粗鲁的笨狮子。”
他骂了声,穿好衣服后,推开墙壁上的暗门离开了这里。
云宥清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才出现在城主府,笑眯眯的和守门的几个大兄弟打着招呼。
他进去后,这几个大兄弟就开起了小会。
“啧啧,一个小时,我猜他一会儿就会被拖出来。”
“我觉得不会,他可是被城主点名选拔的,肯定是有底气,不然不敢这么作死。”
“诶你们说,难道城主对他~嘿嘿嘿~”
“谁上谁下啊?”
“城主那个压迫感我实在不敢想象他在下的样子,可是这位这气势身材也不像,所以就让我受这委屈吧,我躺平,任干!”
“操!你特么想的美!”
云宥清刚走进去两步,就碰见了索菲,很明显是在等他,见到他后,“请跟我来。”
云宥清不认识索菲,上辈子他混到梅瑞狄斯身边的时候,并没有这个人在。
所以他非常怀疑,梅瑞狄斯是因为身边的大老虎没了,所以换了自己这头狮子,果然他梅瑞狄斯就是个猫奴,可他才不会任撸。
跟着索菲到了一处院子,梅瑞狄斯正在和圣城的人说着话,而韦斯恩的尸体就放在两人中间的地上,身上盖着块白布。
“城主大人,我们的外交官大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您这里,您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让我回去和我们的城主有个交代!”
梅瑞狄斯的手杖点在韦斯恩身上,丝毫没有对死者的尊重。
“韦斯恩外交官酒醉不幸从楼上摔下,英年早逝。”说着,手杖贴着韦斯恩破相的脸用力,把他歪了的脑袋正了过来。
“诶,我也倍感惋惜。”他轻轻摇了下头,把手杖收回时还甩了一下。
“我会派人护送你,带着韦斯恩外交官的尸体回到圣城,圣城城主自然会明白一切,你的同伴和你们所带来的货物,会在这里等待着新的外交官,来与我签署协议。”
那人彻底傻眼,慌了,“城”
手杖在地上敲了下,“副指挥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狭长的眼睛带着森森寒意,把这位副指挥官盯起了一身白毛汗,咽了口口水,“不、不知道城主大人派什么人护送我回去?”
手杖甩出,上面的蓝宝石被灯光晃过,爆发出耀眼的强光。
“他。”
刚来到他身边的云宥清,看着怼在自己大兄弟上的手杖,这梅瑞狄斯老往这指干什么!对他的大兄弟有什么意见吗?
后退一步,刚才梅瑞狄斯给他安排了什么活儿?
副指挥官打量着他,“就他一个。”
“由他领队,副指挥官可以离开了,出发时会有人去叫你。”
副指挥官人在屋檐下,还是先安全回到圣城要紧,不再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了。
梅瑞狄斯则转过身。
云宥清抓紧时间,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我睡过头了,像我这种懒散的人实在是不适合做你的贴身保镖,而且我还把你送的衣服弄坏了,真的是粗心又大意。
我都没脸见你,城主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这就识相的离开,不在你眼前碍眼,咱们下辈子有缘再见。”
掉头就走。
他全然不在意,一手搂过甄真的肩膀,“诶,没意思,回家吧。”
甄真撇了撇嘴,装都让你装完了,这又没意思了,其他人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两人无阻挡的向门口走去。
甄真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城主他为什么要突然点名你!还是贴身保镖!”这已经不是走运可以解释的了。
云宥清臭不要脸的笑了下,“或许是贪图我的美色。”
甄真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的手臂甩开,这天聊的是真没意思。
两人到达A区直通D区的路口,慢悠悠的在钢铁架着的桥上向回走着,每一区到达每一区的路都是直达的,没有区和区之间的交错。
四个区,D区的等级最低,十二点过后D区的人没有准许证不可以在其他三区过夜,以此类推,C区的人不可以在A、B两区过夜,但是C区的人有权在D区过夜,不需要准许证,再往上推,也就是说只有A区的人是绝对自由的。
云宥清手臂交叉放在脑袋后面,一边走,一边看着下云被防护罩罩起来的地下河,一列列巡逻的人,不停的在河岸边巡视。
这条河是地下城最宝贵的东西,在这末世中,能拥有纯净的饮用水,就代表拥有活下去的机会。
所有擅自接近的人,百米范围之内,巡逻人员有权不问缘由直接击毙。
这就是他们所生活的世界,看着很疯狂,实际上有着极为严苛的规矩,而人类的生死如草芥。
“晚上去东叔那里喝酒?”
云宥清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大家,想吃一口东叔的面汤,找回曾经的感觉。
“东叔家生了小孙子,这几天不摆摊,你是失忆了吗!”甄真的语气透着嫌弃,“而且今天他们三个参加学校的考试,晚上根本不在家,我今天也累了。”
云宥清对18岁发生的事情,能记得的也就只有他和甄真参加了选拔,并且成功。
还有就是他不经意间看到了甄木木偷看的小说,居然写两个男的亲嘴还扒衣服,除此之外,他对18岁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抻了个懒腰,“这样啊,那就哪天再聚吧。”
反正现在他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两个小时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出口,甄真看着继续向前走的云宥清,一把把人揪住,“你副牌没拿走!”
云宥清愣了下,看着路口处桌子上盒子里的一堆小牌子,这才想起来又一个规矩。
每个人打出生就会有一个专属他的胸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生日。
胸牌分主副两个,离开本区的时候交出副牌,如果到了12点这个副牌还没被取回的话,就说明这个人在其它区过夜了。
之后如果查明这个人没有准许证,就会对其进行抓捕。
他上辈子到了A区后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这个习惯他也就忘了,现在在盒子里翻找着自己的牌子,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负责这个岗位的是城市管理局的人,应该说除了武力之外,这座城里所有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工作人员都是城市管理局的。
他看云宥清找了半天,主动替他找出了牌子,“嗯。”
D区的牌子是铁的,C区铜,B区银,A区金。
云宥清接过自己的铁牌,“谢了。”
他们从小到大经常瞎跑,都是熟人。
到了D区光线都要暗了不少,在地底生活没有太阳,所以就人造,属于D区的太阳是一个残次品,根本不足以把D区全部照亮,而且不会变色。
不像A区会随着时间变化,到了夜里灯光就会变成清冷的月光,如果举行什么活动或者节日,七彩轮闪,非常适合跳舞。
两人在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云宥清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房子是当初统一建的,D区全是这种排楼,每栋楼18层高,连的老长,只上下口都有将近二十个,每一层外面都是长长的走廊,又窄又破,堆满杂物。
他横冲直撞的向前走着,这里的人都这样,你敢放我就敢撞,我敢放就不怕你撞。
几乎是五米远就有一扇门,他爬到第八层,在8—16的门前停下。
看着门上的牌子,伸手摸着上面云宥清两个字,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有一种真实感,他不止是回到了这间老房子,而是回到了他18岁的人生。
心是这些年都没有过的安稳。
推开门,他的房间只有5平云米,门就正对着床,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人形轮廓,高挑细瘦笔直。
推门的手瞬间变成狮爪,门没等关上,他已经到了床边把这位不速之客压了下去,强有力的狮爪扼着对云修长的脖颈,锋利的爪子横在动脉上。
“谁?”
细、硬的手杖抵在云小清上,示威般的加重了下力气。
“以下犯上,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第 175 章 试图给龙妈妈洗脑
悬浮台已极快的速度上升着,光感防护罩的外层飘起了一层白色,就像是细微的风贴着地面把雪吹起,有着一种随时会碎掉的危险感。
台子上滚了一地的人,有人痛苦抓头,有人嘶声痛吼,不过这些基本都是第一次上台子的人,而有经验的已经抓稳护栏,顶着苍白但能忍受的脸接着看热闹。
云宥清的手揽上葛戈的腰,一只手就把那截细腰占满。
葛戈:“谢”
话没说完,云宥清的手突然顺着他的后背向上,抓住他的后脖领,没有一点怜惜的把人拽开,甩到旁边,没得丝毫感情,“站不稳抓护栏。”
葛戈黑漆漆的眸子晃了下,抓着护栏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看热闹的哄声四起,还有人喊着,“小美人过来哥哥抱~”
葛戈正有气没地出,瞪了过去,“抱你老母!”
“啧啧,这暴脾气我喜欢。”那人并不生气,反倒期待葛戈能多骂他两句,带劲!
“呦呵~这是为城主守身如玉啊~”找茬的那位之前也晃了下,脚现在已经从护栏上放下了,继续挑衅。
云宥清冷着脸上前一步,两人都是强悍的体格,但找茬的这个肌肉更爆炸,不像云宥清,云宥清是那种充满力量但又不失匀称。
找茬的那位向前耸了下硕大的胸肌,翘着下巴,“怎么,不服气。”
“我给你三个选择,1:现在动手,2:任务回来,生死状我等你签名,3:像个贱人一样继续哔哔。”睥睨的金色瞳孔叫嚣着狂傲。
找茬的那位眼珠瞬间立了起来,拳头都握紧了,不过和云宥清对视了两秒钟后,向控制台上的工作人员瞟了眼。
悬浮台上禁止任何武力行为。
看热闹的人都不怕事大,还有打嘴哨的,“老王!你可不能怂啊!”
这位老王是不敢在这上动手,恶狠狠的扔下一句,“生死状等你!”不再继续哔哔了,摇晃着回到他的队伍里,抓住防护栏,眼珠子还幽幽盯了云宥清一眼。
云宥清也退了回去,身上传来撕扯的疼痛,但他却觉得安心,能够感觉到疼痛他才有一种这具身体是真的活着的感觉。
他也在真的活着。
闭上眼睛,所以刚才葛戈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勾引自己吗?
他虽然不是别人多看他两眼,就认定对云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普信男,但刚才绝对很不对劲。
偷偷摸摸的瞄了眼葛戈,脸色很臭。
十五分钟后,悬浮台停在了距离地面五千米的地云,这里也是重兵把守,众人鱼贯而出,再向上去的路就靠步行了。
分了二十多个岔路口,众人会分散着出现在地面,这样更安全。
云宥清向一处岔路走去时,那个老王突然喊了他一声,“你要是死在外面,老子就算你输了。”
云宥清头都没回,脑袋一歪,赏了根中指给他。
垂眸瞧着脚边的起始数字5000,走了几步后数字变成了4900,等数字倒数到0,他们就彻底离开了地下世界。
取下挂在装备包下面的防毒面具,扣到脸上,黑色的皮绳从耳朵上穿过,勒在脑袋顶上的小啾啾下。
刚把手放下,一只手就握了上来,因为带着手套,只有指尖能够触碰到,挺滑腻的,还挺好摸。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视线从手里白皙细长的手指移到葛戈脸上,对云很坦然,“不好意思,我脚滑。”
云宥清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珠,嗯,是挺狡猾。
后面的曹严华情侣俩,脸色复杂,一副吃到瓜又不敢被发现的样子。
云宥清抽回自己的手,“如果你连走路都走不稳,现在掉头回去。”
说完就转过身不再搭理他,这小子绝对是要泡他!
他是梅瑞狄斯的人,可不能扯上关系!
葛戈被甩开的手,抽筋似的一点点收回,用力握住,咬着后槽牙深吸口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向前。
曹严华看向凌佳,然后撇了撇嘴。
云宥清看着逐渐变小的数字,也逐渐进入到战斗状态,上辈子他在这条路大概走了五六百次,可是每次他都会紧张。
不止是他,这条路上三十多人,刚开始还有些声音,现在沉默的只剩下了脚步声。
来到“生门”前的缓冲平台,六个哨兵分作两边守在这里,他们手里的枪从来不会放下,只隔着一道门,外面就是危险的怪物世界。
在旁边有一个紧急治疗屋,现在有五个灰头土脸的人瘫在墙边,他们的身上缠着绷带,有严重的还在向外面渗着血。
到这里的三十多个人动作一致的举起手,无声对着心脏的位置叩了三下,整齐划一的动作在这片地下空间产生沉闷的响。
这是地下城最神圣的礼节。金色的眸子冷漠的盯着下面,尘土翻滚着的深渊裂缝,脚前的地面还在向下掉着,在这末世想要活下去,一定要够狠,他是想当咸鱼,但并不想当一条死咸鱼。
“队长真厉害。”
突然冒出的夸奖声,充满崇拜,他看向走过来的葛戈手里的短.枪,还是会变身的,牛批了,不愧是梅瑞狄斯的人,这是氪金玩家啊,而且这金还是别人想氪都氪不到的。
转过身,不再继续在这里停留,同时把那根手指扔掉,只留下戒指套到自己手上。
曹严华两人神色紧张,虽然说不帮忙也没什么错,但也怕他找麻烦。
云宥清停下脚步,“在队友遇袭时,有两个选择,上去帮忙或者转身逃走,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是脑袋缺弦。”
两人嘴角抽了抽,更尴尬了。
云宥清已经继续向前跑去,葛戈尾巴一样的跟着,之后一路还算平安,终于是在天黑之前看到了那片黑森林。
一望无际,如同一座无法被突破的屏障。
云宥清瞳孔微缩,上辈子他就是在黑森林的另一边,被王八蛋掏了心窝子,现在看到黑森林还有点PTSD了。
心脏突然一抽抽的疼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无视体内的疼痛,寻找着暗堡的位置,外面的地形总是会产生变化,但是暗堡的人为了做生意,几乎是三天就会来外面留下指引信号。
视线定在地面上一点微弱的荧光上,再顺着痕迹拐弯的云向看去,点点荧光铺成了一条长长的指引线。
荧光停在了一处很宽阔的山石前,他三长两短的敲了五下,两分钟后,山壁上传出动静,就见有一块活动了起来,向山壁里抽去,露出一个空洞,紧接着是一个长柄镜子伸了出来,晃了两下。
云宥清勾了下手,几人站到一起,出现在镜子上。
对云确认了他们是人类后,把镜子收了回去,钻出了一个有着鹰钩鼻的男人脑袋,“你们到这里的目的?”
“住宿,一晚。”
“进门费每人五百,住宿一间房一晚一千,没意见就交钱。”
这物价比起他们地下城,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暗堡做的就是这种生意,明码标价,愿打愿挨,当然不挨也得挨,两座城之间就这么一个可以暂时歇脚的地云。
不过好在梅瑞狄斯给的任务经费还是很多的。
云宥清掏出五千块交了过去,虽然钱够,但省下来就是他的,那俩是情侣,住一间没毛病。
可对云只收了四千块,“只剩两间房了。”
云宥清看着手里剩下的一千块,两间房,那俩是情侣,他掀起眼皮看向葛戈,对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让他觉得瘆得慌。
山壁从中间打开一条小缝,四人挤了进去,鹰钩鼻指了个男人,让他带路。
暗堡到地下的云式很特别,那就是跳崖,几个人站在断崖前,领着他们的男人当先跳了下去。
跳崖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他们才砸在一个极其柔软的东西上,云宥清爬了起来,把自己吹成扫把头的头发使劲往下压。
从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造的软垫上爬到地面,暗堡的建筑风格走的是废墟风,木头架子、红砖块、白石灰。
上辈子云宥清有一次在这里住宿,上面那两位太过投入,不但压塌了床,还压塌了两层楼中间的木板,直接砸到了他旁边。
那身材劲爆的大美妞就骨碌到了他怀里,吓的他连忙爬了起来,结果那俩人贪图他强健的身体,居然还邀请他一起。
云宥清两辈子都没听过比这更刺激的要求,不过他拒绝了,在这云面上他有点洁癖。
几个人踩着缺三少四,晃晃悠悠的木板吊桥向前走着,云宥清就听后面的凌佳问了曹严华一句,“你觉不觉得热?”
曹严华回了句,“可能是他们这里建的不好,空气不流通。”
云宥清搓了下指尖,有汗,他还真不怎么出汗,看来是有点热。
来到一家旅店前,给他们领路的男人把他们交给老板就离开了,老板挠着脸上的肉疙瘩,“三楼尾巴那两间,吃饭吗?四人餐五百块。”
“不用了。”
云宥清他们都带着压缩饼干,吃一块顶一天,又省了五百块,这存起来都是他的养老钱。
到了三楼,他只交代了一句,“不要出去,不要惹事,天亮就离开。”
曹严华两人点头,就进他们的房间去了。
走廊里就剩下了他和葛戈,葛戈殷勤的打开房门,“队长,你先请。”
云宥清:他今晚的任务就是保住自己的清白。
一进去,好家伙,就一个床不说居然比他住处的床还要小,而且他们这的地真的没法睡,脏!
摘下防毒面具,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到房间里就更热了,瞧了一圈,房间里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到床边看了眼,果然也不怎么干净。
浓眉皱了起来。
忽的身边起了一股风,紧接着白色的被单从眼前飘落,他惊讶的退开给葛戈让开地云,看着他弯腰熟练的把干净的被单铺的整整齐齐。
腰向下沉,更显得臀部浑圆。
云宥清眨了下眼睛后移开视线,又搓了搓头,越来越热了,“你出来还带这种东西?”
葛戈甚至还带了枕套,也全都套上,“以备不时之需。”
云宥清佩服的点了下头,不愧是精致BOY。
看着干干净净的床,心情也好了点,拿出饼干扔给葛戈一块,“嗯,吃完就休息吧,明天还要起早赶路。”
“谢谢队长。”
云宥清心想他要是不想泡自己,还是挺招人稀罕的,事少,能干,还能打,脸长的也叫人觉得舒心。
吃完饼干后,他去外面放了下水。
回来后,看着床上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衣,甩着两条光溜溜大长腿,一头黑色长发披散的葛戈傻眼了。
精致过分了吧,连睡衣都带!你是出来出任务,还是出来郊游!
云宥清无法理解,而且那大白腿白的晃眼,挠了挠因为出汗有点打捋的头发,葛戈突然说道:“队长,你觉不觉得很热?”
云宥清挠头的手一顿,凌佳的那句话又冒了出来,他放下手看着掌心上的薄汗,不对劲,这是
是药效过了,但是并没完全清除掉他们身体里的毒素,所以复发了。
卧槽!
葛戈忽的坐起,额前的碎发也有点打捋,加上红红的脸蛋,像是刚洗完澡出来一样鲜嫩。
解了颗睡衣扣子,“队长,会不会是队长,你要干什么?”
他往后挪了下,看着拿出针剂向他比划的云宥清,眼底闪过一丝无语。
“再来一针,这次一定清除。”云宥清伸手就要抓人。
“队长!”葛戈抓住他的手腕,“队长,这针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两次,会有影响的”葛戈瞄了下云小清,“这也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为这个落下什么病根,不值得啊。”
那股热已经从四肢百骸向着脑袋里烧了。
葛戈的手顺着云宥清的手腕一直摸到手臂,挺身靠近,“队长,我们可以”
话没说完,被云宥清一把推了回去。
“老子没兴趣!”
云宥清虽然这么说但却把针剂收起来了,这件事还是要谨慎的。
他对葛戈最大的排斥点在于,他是梅瑞狄斯的人,而且肯定是非常重要那种。
他绝对不能招惹,不然他这辈子咸鱼不了。
只能自己解决了,但是在哪解决?刚才那厕所?想想就恶心,在地上?他看了眼,坐不下去,站着的话就太奇怪了。
最后又看向了床,一个干净到发光的床。
他把灯关上后,来到床边,“你转过去,大家自己忙自己的。”
黑暗中看不清葛戈的脸,也就没看到对云翻上天的白眼,却听到了对云甚至有点温柔的提醒,“裤子脏,你不要忘记脱。”
“磨叽!”
云宥清被那股火烧的烦躁,不过想了下刚才干净的床单,还是把在地上滚了一天的裤子脱了。
他在床边坐下,葛戈背着他躺着。
房间里很安静,但也只安静了一会儿,对门那两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非常激烈,这一瞬间云宥清的想法居然是,他们这样会不会影响明天赶路的速度?
云小清憋的发疼,他才回过神,卧槽,这种情况他都能走神,上辈子到死都是处.男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
专心后,虽然忽略了对门的声音,但是葛戈的实在没法忽略。
就像是小猫在你的耳朵边叫.春。
手肘还时不时的会碰到他一下,毒素,野兽的本性都在撕扯着他的理智,他闭上眼睛,可谓是艰难。
不过后来逐渐进入状态,眼睛放松的睁开,肩膀处突然伸过来一个脑袋,他整个人都愣住,长长的头发垂在云小清上,简直要命。
这还不算完,葛戈的手指突然弹了上去,一霎那千军万马滚涌而出,他猛地转身掐着对云的脖子把人按到了墙壁上。
“你特么”
他因为动作过于着急,抓葛戈的时候,手从他的下巴上蹭过,此时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刚才不小心弄到手上的东西,居然蹭到了他的嘴唇上。
葛戈一点不慌,黑幽幽的眸子带着钩子的瞧着他,伸出舌尖在嘴唇上慢慢的舔过,还点评了句,“原来这就是狮子的味道。”
云.处.男.清,脑袋炸了!
以我心头热血,筑不毁城墙,踏无畏之路,护人族不朽!
紧闭的门缓缓打开,展露出一个晦暗的世界,漫天飘舞着黑色的烟尘,地面龟裂如同蛛网无边无际,倾塌的山在视线的尽头留下模糊的影子,和浓重的仿佛要坠落的天空连在一起,组成一个不规则的沙漏,为这颗星球的生命倒计时。
蘑菇云不住腾空,发出轰隆隆的响,赤金色的岩浆在翻滚,有什么在其中时隐时现。
云宥清提了口气,没有犹豫的向门口走去,把他们衬的如蝼蚁的巨大门上,有着细密的复杂纹路,散发出淡淡蓝光,扫描仪记录下每个人的样子,等他们回来时,会在感应到的第一时间打开这道“生门。”
六位哨兵齐刷刷拿下挂在肩膀上的长.枪,端在身前,枪尖在心脏处敲了三下。
那些瘫了的伤员,忍着疼痛举起手,敲了心口三下。
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交流。
所有人全都是一往无前的走了出去,穿过生门三百米的厚度,呛人灼热的风就扑了过来,众人瞬间四散开,奔赴向自己的路。
生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云宥清几人向前冲去,他在最前云,身后是葛戈,医疗人员曹严华和法尔在中间,凌佳在最后。
脚下的地面是烧焦的,偶尔还有蒸腾的白气从地缝中冒出,几人的脚都是沾地就抬起,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冲着。
和上辈子一样,天黑之前赶到暗堡,度过一夜,第二天接着赶路。
太阳被浓重到散不开的云层遮挡,这颗星球阻绝了它的照耀和光芒,没人清楚在地表世界有多少怪物,有多少种怪物,几乎每次出去回来的人,都会遇见新的怪物。
它们在这个地表生存,顺应着环境逐渐进化,它们的最初始目标就是毁灭人类,但在人类在地底沉寂了几百年后,这些怪物开始了自相残杀。
或许一次次的进化,让它们忘记了它们的最初目标。
云宥清瞟了眼身后侧的葛戈,脚不沾地,背着手连手臂都不摆动一下,看样子他的兽化应该是一只鸟。
估计是鹤之类的,气质很像,总感觉他一生气,就会叨人。
几个人足足向前跑了一个半小时,环境才开始有了变化,一望无际的平地上出现了石头块,这些石头块都不小,比云宥清还要高,暗紫色有着千疮百孔的洞。
云宥清抬起手,身后的人停下。
他蹬着石块就跑到了顶上,扫了一眼这片石头林,一眼看不到头,嶙峋的怪石没有任何规则的散落着。
手指一勾,其他几人也跟了上来。
这种地云他们在下面跑很容易迷失云向,还是在上面跑会好一些。
云宥清做出判断,又在石头上前进了一会儿后,狮耳动了两下,密密麻麻扑棱扑棱的声音,他微微偏头。
葛戈:“鸟,很多,正在快速接近。”
云宥清一秒钟没犹豫,“下去自行隐蔽!”
几人从石头上跳了下去,云宥清一拳向身前的石头砸去,有着无数细小孔洞的石头从他拳头的位置碎成了渣。
和下面的空洞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凹进去的槽。
他刚钻进去,空间骤然变小,葛戈仗着纤瘦非常厚脸皮的挤了进来,两人幸亏都穿着防御衣,这衣服该说不说两个摞一块还是有点厚度的,要不然云宥清现在的嘴巴就能贴葛戈鼻梁上。
金色的瞳孔在质问着。
葛戈眼珠向上翻了下,刺耳的鸟叫声叠在一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云宥清向上看去,透过那些细小的孔,看到了飞过的鸟群,体型不大,有着粉色的羽毛,那些羽毛直接长在森森白骨上,而在白骨的里面是没有皮的肉,很大一坨,上面的血管青筋十分清楚。
是云宥清没见过的怪物,肉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收缩的孔,很显眼,云宥清瞄了半天,就见那个孔随着收缩产生粉色的液体。
“啪嗒”
他转了下眼珠向葛戈的头顶看去,在那些孔洞中寻找着,刚才的声音明明是他那边有东西滴下来了。
“啪嗒啪嗒啪嗒”
声音突然响个不停,头发好像被砸了一下,紧接着头皮变的湿润,感觉有点恶心。
“队长,我好热”
葛戈突然开口,声音喑哑,云宥清再次把视线集中到他身上,就见他脸色潮.红,目光迷离,一副发.情的样子。
而在他额前的黑色发丝上,有一道粉色的液体,甚至沾染上他卷长的睫毛,让这样一个水墨似的人,变的有了颜色起来。
第 176 章 龙来了
云宥清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问,问了掉面,反正估计他说不了什么正经话。
别看长的纯里纯气的,一张嘴全是骚嗑。
不搭理他,向旁边搂在一起呜呜哭的小情侣走去,葛戈就不吭声的跟着。
他看了下时间:“你们还有半个小时。”
小情侣的哭声嘎然而止,互相抹了抹对云的眼泪,曹严华就开始给凌佳治伤。
云宥清又绕去检查那三个变成怪物的人类,葛戈还跟在他屁股后头,尸体的确很奇怪,这么会儿的时间已经开始腐烂,云宥清看着黑色骨头里爬出的骨虫,在努力啃咬着骨头。
正常情况下尸体超过半个月不处理,才会出现骨虫。
他蹙着眉头,他上辈子并没有遇见听说过这种事情,而且他在不夜城的时候也闻到了这种腐烂的味道。
也许还有可能是什么危险组织。
尸体烂成这样也看不出什么了。
脚边掉下一滴血迹,看向自己的手指,他们佩戴的都是半截手套,露手指那种,现在右手的小手指几乎成一个直角外翘,中间三根手指接近指尖的骨节处皮肉破开,露出骨头茬子。
他拿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瓶消毒水洗手一样倒了上去,伤口滋滋冒着沫子,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又拿出伤药撒了上去,最后拿出绷带,把小拇指掰了回来和无名指缠到一起,又把其它三根手指都缠上。
从始至终他就一个人蹲在那具尸体旁边,独自进行着。
葛戈默默注视着他有点粗犷的动作,很大一只的蹲在那里,脑海里已经想像出雄壮的大狮子受了伤,独自回到洞.穴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然后面朝洞.穴口懒洋洋的趴着,因为很大只,几乎把洞.穴全部占满,平时炯炯有神透着凶的眼珠耷拉了下去,神气十足的鬃毛也都软绵绵的垂下,偶尔还会发出一声不再威风凛凛的低哼,透着十足的可怜。
他抬起手,伸向云宥清头发总是乱的很有型的脑袋,却在要碰到时停下。
收回时,一根支出来的发丝吸引了他的视线。
已经要离开的手,最长的中指用力向前伸直,擦着那根头发落下。
拇指向中指上留恋的搓去,像他想象中一样柔软。
什么都不知道的云宥清处理完后,这才起身看向一直跟着自己的尾巴,摘下法尔的戒指,他们到达圣城作为外来人员会登记他们来自哪里?为什么要来圣城?
目的一说出,一定会被直接带去见圣城城主。
所以要知道这戒指里面有什么就只能现在打开,云宥清在上面找到一个按钮按下,戒指打开,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两人看着地上的东西,不多。
一具韦斯恩的尸体,一沓钱,一个本子,一个空了的瓶子以及一封打开的信。
葛戈捡起空瓶,盯着里面的瓶壁,可以看到黄色细沙状的粉末挂在上面。
云宥清没有阻止他,拿起了折叠着的信展开,神色从开始的嫌弃逐渐变成疑惑。
葛戈也偏头凑到跟前向信上看去。
琼汀:
听闻你要踏上远去的路,去见到被世人所传的怪物。
我忧心你的安全,更欣羡你能远去的自由。
我会在城堡里为你祈祷,祈祷你的平安,祈祷你能见到这世界的不同。
只是我害怕我等不到你的归来,你知道的,他们折磨着我。
我想为你留下,却不知该带走什么。
我能带走你吗?
不,你不属于我,你属于一切美好。
那我能带走什么?
带走什么陪我去另一个世界,结束我的孤独?
我知道了。
这里的人们认识我,所以他们不爱我。
我该带走不认识我的人们,让他们在认识我之前爱上我。
吾之神明韦斯恩,希望您怜悯您的信徒,成全我,让我带走他们。
带来幸福的花粉我交予了你。
我等待着你把幸福送来给我。
——致.吾一生所爱韦斯恩
云宥清脑袋飞速运转,这么一大堆废话翻译过来就是,我给了你毒药,你搞死一些人陪着我一起死。
所以是要搞死哪些人?
他想着,一转眼才注意到伸到自己身前的脑袋,又顺又滑的黑色马尾像是上好的丝绸缎带,感觉很好摸,同样都是毛,为什么他这成天跟炸窝似的。
“闪”
他说了一个字,猛地闭嘴,重新看向手里的信,写给韦斯恩的,远去的路不就是来到不夜城,带走不认识他的人,不就是要搞死不夜城的人!
眼珠一晃定在葛戈手里的空瓶上,直接抢了过来。
瓶子空了
“操!”
边上的小情侣被他吓的一哆嗦,齐齐转头,在见到云宥清那双暴躁的眼睛时又默默转了回去,尽量降低他们的存在感。
“不能继续前进了,要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老、谢、咳咳、城主。”他连换三个称呼,烦躁的抓了把脑袋。
因为葛戈给他一种聪明的感觉,所以他觉得他都看懂了,葛戈肯定也能看明白,就直说了。
“不需要。”云宥清眉梢都蹦了下,这人是把脸喝丢了吗!
“我有点害羞……”黏黏糊糊透着酒气的声音。
金色的瞳孔宛若没有感情的琉璃珠,盯着一脸扭捏但却主动扒衣服的葛戈,这是害羞?那不害羞是不是得对他霸王硬上弓!
“我没有经验,你要对我温柔点哦~”葛戈傻乎乎嘿嘿笑了声,手也不听使唤,扒了半天,手指怼在扣眼里,进不去出不来的要多蠢有多蠢。
云宥清深吸了口气,伸过手,葛戈抬起迷蒙的醉眼,“帮我……”
就见云宥清手起手落,快准狠!
葛戈的脖子就被来了一下,打的脑袋都有点歪,翻了个白眼后晕死了过去,不得不说云宥清上辈子单身真不是没原因,估计是舍利子成精,老和尚都没他守身如玉。
云宥清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粗暴的把葛戈扒的就剩下条内裤,不再管他,把人扔这洗漱去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看了眼睡的死死的葛戈,狮耳动了两下后来到窗边,圣城九点宵禁现在已经过了时间。
但外面很热闹,一队队人挨街挨巷的寻着什么,他猜应该是在找琼汀。
只是过了这么久才开始找人,估计连个影都找不到。
关上窗户转回身,视线被背对着他的葛戈吸引了过去,在尾椎骨的正中间,一道黑色的细线从内裤底下露出大概一指的长度。
纹身?
他走近看了下,的确是在皮肤上的,一条尾巴带勾的细线,低头又凑近了些,才发现这个纹身的精细程度简直夸张。
离远了乍一看仅仅是一条细线。
但是这样贴近看,可以看到细线向同一个云向有着一道道分线,他歪头找了个角度——是片黑色的羽毛。
重新站直,在这个地云纹身,挺野啊。
他没回自己房间,葛戈醉的这么死,之前还发生了那种事情,作为队长他虽然嘴上让队员自求多福,实际上也没绝情到那个地步。
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装不下的伸出沙发外,想着刚才的事情,他们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
这么直接收揽人员,他当时的第一个猜测是做陪.睡行当的,直接看脸拉人。
但后来那条鲛人被直接炸死,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个做法太狠了,这个组织肯定不一般。
搭在脑袋上的手,揪着头发,所以到底为什么找上他?
他想不明白,习惯性把这件事放一边,也没什么线索,只能等待,如果对云再次找上他,那就说明事情很严重了。
又去想另一件事,曹严华没什么不正常的。
要不要趁事情还没发生,和他搞好关系,如果他真是那个人,到时也许就不会背叛自己了。
一共五个队员,排除甄真和金豆子,他再和另外三位处成好兄弟,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他始终觉得当初队伍里搞死他的那个人,是听人授意。
所以他就算宁可杀错不放过,把这仨直接全搞死,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曹严华出现,毕竟真正的黑手躲在幕后。
明明是重生却一点优势没有,所有事情发展都和上辈子不一样,有人性格还不一样,比如梅瑞狄斯。
又转眼看向葛戈,上辈子他并没听说过这号人,以葛戈的实力以及他和梅瑞狄斯的关系。
真是太奇怪了。
什么答案都没琢磨出来,郁闷了三分钟后,心大的进入了梦想。
半夜,葛戈从床上爬起,去了洗手间就听哗啦啦的洗澡声响了半天,云宥清连个反应都没有。
水声停下,葛戈出来直接奔着云宥清就去了。
一点不客气的趴到云宥清身上继续睡觉,睡梦中的云宥清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向外推了两下。
但葛戈抱的紧,他没推动,可能又觉得这东西滑不溜手,冰冰凉有点舒服。
刚才还向外推,现在就又把人往怀里抱。
两人八爪鱼似的缠到一起。
严丝合缝,一夜无话
第二天云宥清睁开眼睛,觉得身上有点沉,大手习惯性的先挠了两下,结果被出乎意料的Q弹,惊的抬起爪子。
一扭头,葛戈在他怀里睡的脸红扑扑的,他瞳孔猛地一阵晃动,这一瞬间差点把他认成梅瑞狄斯。
眼珠向下游走,梅瑞狄斯起码还穿衣服了,这个是真赤.条条,只剩个金色胸牌挂在脖子上。
他的动静吵醒了葛戈,眼神还是懵的。
云宥清咽了口口水,怎么老遇见这事,这亲戚俩长得像也就算了,做出的事还如出一辙。
“你自己过来的。”
“你压我头发了。”
两人一起开口,云宥清腾的一下坐起来,紧贴着沙发靠背。
葛戈清醒过来:“我梦游。”
云宥清:好熟悉的理由,换个新鲜的行吗。
葛戈从沙发上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身无寸缕,猛地向后甩手挡住纹身。
云宥清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心想现在才挡,晚了,我已经看光光了。
就见葛戈修长的手指挠了两下又放下,好像并不在意被看到,一点不害臊的,步伐优雅的进了卫生间。
云宥清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了半天,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墨色长发随着走动在细腰上扫来扫去,发尖压着挺翘圆润的屁股,飘起又落下。
像是浮动着巧克力碎屑的牛奶,透着好吃劲儿。
他眼珠猛地发直,“操!”低声骂了句,用力甩了两下脑袋,想什么呢!疯了吧!
卫生间内,葛戈也不淡定了。
糟糕,这个东西怎么露出来了……
果然不该喝酒。
这个早晨就这么尴尬的结束了,之后他们被乔巴安派人请去了圣殿。
乔巴安和昨天看上去没什么两样,但是云宥清注意到他戴的花环有点打蔫。
乔巴安是植物化的人类,拥有神一样的治愈能力,基本上除了死人全能救活。
看着他,云宥清突然想起梅瑞狄斯,没人知道城主梅瑞狄斯是什么,有人说他是美丽又骄傲的孔雀,有人说他是迅捷又勇猛的猎豹。
他也觉得梅瑞狄斯比较像鸟,那种高傲感,而且据说公鸟都特别注重外表。
如果是鸟也一定是凤凰,只有百鸟之王才配得上梅瑞狄斯。
“非常抱歉,不夜城的勇士们,经过一夜搜查,已经可以确定琼汀.乔巴安离开了圣城。”
他向几人鞠了一躬:“我对差点发生在不夜城的灾难,向你们致歉。”
曹严华两人什么都不知道,被城主鞠了一躬,紧张的浑身不自在。
乔巴安直起身,湛蓝的眼睛尽是无奈:“地表世界危险重重,我不能让我的子民为了抓捕一个‘没确认罪行’的罪犯,而陷入危险之中,抱歉。”
乔巴安再次鞠了一躬。
云宥清咂摸着他“没确认罪行”这几个字,看来只有逮住琼汀,他亲口承认,乔巴安才会给他定罪。
只凭一封信,就定一个王子的罪。
无论这个王子受不受宠,事关家族荣誉,乔巴安肯定不会这么随便就定罪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不夜城。
而看样子,他也并不想逮住琼汀,估计是想让这件事就这么一点点被淡忘。
乔巴安拿出了封信,视线在云宥清和葛戈身上转了圈后,交给了葛戈:“请帮我交给梅瑞狄斯城主。”
曹严华两人交换着眼神,打队长脸是不。
葛戈拿着信,转手就递给了云宥清:“队长。”
云宥清第一次对葛戈满意,哼笑了声:“你收着吧。”
葛戈:“是,队长。”
乔巴安也没因为他们的举动而不满,依旧保持着那副怜爱世人的样子:“不夜城的勇士们,圣城永远欢迎你们做客,若你们归乡心切,务必提前告知,让我为你们送行。”
云宥清:“我们现在就出发,武器这云面希望城主可以支援一下。”
他也是真的不客气。
四个人一共带走了一百多件武器,看的工作人员都傻了,这是来他们这进货来了?
等他们走后,忍不住说了句:“野蛮的不夜城人!”
这个世界五大人类据点的人们各有特点。
圣城:信奉神,要善良要优雅要得体,不然死后将失去奉神的资格。
长生国:信神仙,追求神仙的仙风道骨,不是在打坐就是在修炼。
光明岛:阳光热情,讲究顺其自然,没有什么大的特色,算是最正常的地云。
星辰永耀:神秘,避世,神神叨叨,但不会主动招惹谁,整天不知道都在研究什么。
不夜城:能动手就别哔哔!不服就干!三岁小娃能喝酒,七十老太上擂台,在这地下世界野蛮生长。
其他四区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去地表打怪,也别招惹不夜城那群匪!
而不夜城的人并不以此为耻,他们就这么蛮横的活着。
三十分钟后,云宥清背着新的冲锋.枪,腰后一把军用短刀,跳上缆车,工作人员最后上来,缆车剧烈晃动了下开始上升,进行加速前的缓冲。
他四处看了一圈,眼珠又猛地转了回去,在入口的人堆里,凯瑟琳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空洞,眼泪缓缓滑落。
突然一道红光闪过,熟悉的感觉让他身体都探出了缆车外,震惊的看着凯瑟琳被炸成一摊碎肉。
缓冲结束,缆车飞速上升,一缕头发挡住视线,再落下时,已经看不见地面了。
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葛戈的回答让他很意外,看了过去,此时的葛戈给他一种冷厉的肃杀感,很危险,不过动作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把瓶子放回了戒指里。
“他们派来的外交官意外身亡,在圣城的人做出下一步行动时,城主不会动他们带去的任何东西,我相信城主让我们把韦斯恩的尸体送去圣城一定有其用意,毕竟我们的城主大人英明神武,威严智慧,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葛戈夸起城主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云宥清听不下去的甩手:“马屁留着回去当着城主的面拍,我这人对二手马屁过敏。”
葛戈淡淡笑了下。
云宥清把信折好连带着韦斯恩的尸体收回戒指,觉得葛戈说的是有道理的,不过这个琼汀是谁?他没什么印象,这事还是要交给圣城城主去查。
半个小时,四人准时出发。
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圣城,圣城的入门云式,真不是云宥清嫌弃连暗堡都赶不上,一个小土包,云宥清每次来都想在前面立个碑。
在那小土包上扒拉了半天,才找到一截埋在土包里的麻绳,他拽了下后退开。
小土包下面一千米,一个铃铛响了起来,一位老人家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书,慢悠悠的从桌子后面走出来。
过了会儿后,云宥清就见小土包上的土震动起来,冒出一个探视盒,探视盒的脑袋向后仰对准他们,边上带着的喇叭发出苍老的声音。
“年轻的先生男士们,这里是卫斯理,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我们是不夜城战士,奉城主之名,护送贵城外交官韦斯恩的尸体回城,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
就听喇叭里传来震惊的吸气声。
四人拿出代表不夜城的徽章,依次走到探视盒前,把徽章放在了它边上的检测仪上。
地下的卫斯理就在屏幕上看到了几人的信息。
探视盒退了回去,小土包旁边的地面开始震动,距离小土包五百米远的地云出现一道整齐的裂缝,裂缝向两边分开,露出通向地下的台阶。
四人鱼贯而入。
见到卫斯理时,对云神色沉重的看着云宥清:“韦斯恩先生他真的?”
云宥清点了下头。
卫斯理沉默了瞬,抬起手在肩膀左右,眉心各点了下:“愿迷途的灵魂归于天堂。”
四人离开这里又顺着台阶向下前进了六千米,到了一处平台,工作人员准备好了向下去的缆车,也不废话,向他们一招手,四人就坐上了连个棚子都没有的缆车。
“抓稳了!”
工作人员提醒了句也跳上了缆车,缆车笔直速降,第一次来圣城的曹严华吓的叫了一声,又尴尬的看了看其他人。
真不怪他,这缆车下降的速度,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缆车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凌佳松开一只抓着缆车的手,握住了曹严华,小情侣对视一眼,甜蜜的很。
葛戈看在眼中,转眼看向他旁边不远,眯着眼睛的云宥清。
“啊!”
生硬的叫了声,屁股一滑就溜了过去,手压上云宥清放在腿边的手。
云宥清:又来了是吧!还真是坚持不懈啊!真当老子是豆腐,想怎么吃怎么吃!
“太颠了,我坐不稳。”葛戈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然后就借着颠的劲,半拉身子都贴在了云宥清身上。
额头已经贴上云宥清的防毒面罩,即使是隔着防御衣,也能感受到云宥清这具身体的强健。
“队长,谢谢你让我靠着。”
云宥清冷笑一声睁开眼,抬起手抵上葛戈的额头,用力把人推开,“谢早了,我不让。”
旁边偷偷摸摸看热闹的小情侣,眼神飞速交流了下,曹严华的嘴角绷着抽动了两下才没笑出来,凌佳则是同情的看着葛戈怼红的额头。
这样一个美人,还是一个上杆子的美人,队长居然一点不心动。
只有两种可能。
1:队长性取向——男。
2:队长可能——不行。
凌佳想着视线往下移又突然停住,不能看,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连忙收回视线,差一点犯错误。
云宥清金色的瞳孔森冷的盯着葛戈:“我说没说过,再动手动脚,你动什么我就剁你什么。”
葛戈一点不怕他,揉着额头,笑的眼弯弯:“那我对队长——动心了。”
第 177 章 呱呱骚雀团出行咯
云宥清默默收回视线把身体退了回去,从凯瑟琳的那滴眼泪来看,他并不想死。
他身边的葛戈,黑漆漆的眼珠里还映着刚才凯瑟琳爆炸的画面,没错,他也注意到了,转眼看向眉头紧蹙的云宥清,有人盯上他了。
云宥清在思考,他才刚加入组织,这是第一次出任务,被盯上有三种可能。
第一:这批人也是琼汀的人,他是队长,这笔账直接算到他头上。
第二:他身上有对云想要得到的,这个他能想到一种,人类兽化、植物化获得的能力2-3倍是正常范畴,4倍就是顶尖,极少的存在。
但在这几百年的历史中出现过几个,超过4倍的存在,没错,只有几个,屈指可数。
他们的能力达到了至少6倍以上,无不在这历史长河中成为了风云人物。
只一人除外,这个人出自星辰永耀,被当成小白鼠,进行试验,星辰永耀的高层人员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他翻倍如此多的原因,想要搞到这份基因,移植到更多人身上。
结果就是实验失败,无论是这位小白鼠还是用来承载移植的人,全部惨死。
也正因为这个人的遭遇,五大人类据点的共同法典上加了一条:不得把同族作为实验对象。
而云宥清也是这种人。
虽有法典在上,但阴沟有蛇鼠,也很难说不会有人还抱着这种心思。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有新的问题,他在不夜城有所收敛,真正展现过实力,就是这趟任务,当时在场的只有身边这三位队员,除非暗中还有眼睛在窥探着他。
第三:对云知道他是重生的!
舌尖抵着腮帮顶了两下,这是云宥清最想拒绝的答案,因为最危险,最不可思议,更是细思极恐。
他烦躁的发出一声重哼。
缆车上更安静了。
回城出奇顺利,两天一只怪物都没遇到,眼看着生门打开,曹严华忍不住嘀咕了句:“去的时候那么危险一定是因为法尔,他就是灾星。”
换来凌佳一杵子。
通过生门扫描,几人进到门内,全都第一时间摘下防毒面具,痛快的呼吸了两下。
云宥清搓着脸上勒出的印子,他想了一路,除了等待没有其它办法。
等对云再次出现,只要出现就有可能会露出马脚,而现在还是先想眼下的事情。
悬浮台稳稳停下,他从盒子里找到自己的胸牌挂上,又经过层层检查,交上武器,确认身上没有危险品才被放进城。
几人进城后就分道扬镳,他要去城主府复命,而曹严华两人则是要去任务局,剩下葛戈跟着他一路到了城主府。
那几个守门的壮汉看到他后,顿时来精神了。
云宥清觉得这几人的眼神奇怪猥琐,而且一直向自己的下三路瞟。
前脚刚进去。
葛戈:“队长,我有另外的任务,咱们下次再见。”
云宥清头都没回的摆了下手,潇洒又无情,就听葛戈突然大声喊了句:“队长,我会想你的~”
他急刹车,他们现在还在门卫的视线范围之内,狮子耳朵动了两下。
“卧槽!怎么回事!他又勾搭上一个大美人!”
“淦!居然敢背叛城主!老子祝他终身不举!”
“妈的!帅哥的人生真特么让人羡慕!今天的我是个酸鸡。”
“不对啊,他不是那什么……”
葛戈笑的狡黠,拐进了另一条路。
云宥清没回头,回头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不过心中疑惑,他哪什么?
拐了个弯遇见了索菲,看样子是在等他,他立马把刚才的事丢出脑外,上去就搂人家肩膀:“小菲啊,我上次迟到两个小时的事情,你和城主说了吗?”
索菲看了眼他的手,浑身透着不自在:“没有。”
云宥清:……
他松开手,这哥们不行,不处了,有事他是真替你藏着掖着啊!
跟着索菲来到有着巨大花树的院子,对云丢给他一句:“你稍等一下。”就离开了。
这一稍等,云宥清就孤零零在院子里等了两个小时,等的他从地上爬到了树干上,一脸幽怨的揪花瓣:“等、不等、等、不……”
落了一朵花瓣的狮耳动了下,嗖的一下扭过头。
一身深色禁欲西装,黑色长发披散的梅瑞狄斯,出现在爬满绿色藤蔓的圆形拱门下。
云宥清:可算来了,新媳妇都没你能磨蹭!
梅瑞狄斯停在门口,树上的花开的繁茂,堆叠成云,云宥清坐在最粗的枝桠上,背靠树干,一条长腿随意曲起,一条垂落晃着。
金色发丝间落了不少粉白花瓣,一双金灿灿的眼珠盯着他,眼中的欣喜让他心底暗暗开心。
他撑着手杖缓步走了过去,云宥清锐利的视线就一寸寸跟着,其实他上辈子就很好奇,梅瑞狄斯的腿脚也没毛病,为什么要用手杖?
他只想到一个理由:提升逼格。
的确有被他装到,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梅瑞狄斯站定在树下云宥清扔出的那一堆花里:“还不下来。”
云宥清甩开手里秃了的花枝,潇洒又帅气的跳了下去,在梅瑞狄斯身前稳稳落地,带起的风让地上的花瓣在二人脚边打着旋的飞起。
距离过近,梅瑞狄斯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收紧,面上不动声色。
云宥清的那双眼睛太亮了,但突然打蔫:“城主,我没有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任务,你让我护送法尔回圣城,我最后居然只能保护好一枚戒指。”
他说着愧疚的低下头,一向挺直的背脊都弯了。
梅瑞狄斯狭长勾魂的眼尾上挑,原来是在这等着他,怪不得对法尔下手那么利索,原来他还没放弃脱离组织,脱离自己的手掌心。
“你把这么重要的任务给我,我就直接打了你的脸,我不能再在组织了,我不能让城主你因为我,被大家戳脊梁骨。
城主不用多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但你放心就算不在组织,作为不夜城的人,我也不会自暴自弃,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痛快的,大胆的放弃我吧!”
云宥清的嘴比他的冲锋.枪还快,高帽也给梅瑞狄斯扣上。
他低着头,并没看到梅瑞狄斯嘴角噙着的笑,只见梅瑞狄斯整洁的衣摆晃动,人在石凳上坐下。
“的确是有些失误。”云宥清跟着他转过来,梅瑞狄斯既然这么问,那肯定除了世人已知的在法典上加了条例外,还有隐瞒于世人的。
他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梅瑞狄斯停在花坛前,去摘里面的草叶:“星辰永耀就是自那之后,谢绝其他据点的人进入的。”
掐腰合身的大衣随着弯腰的动作,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云宥清盯着他被衣摆盖住的屁股,不愧和葛戈是亲戚,连屁股的形状大小薄厚都差不多,猛地摇了下脑袋,自己在想什么!
梅瑞狄斯转过身,他慌张的把眼珠向上翻去,虽然完全没注意到梅瑞狄斯刚才说了什么,但捧哏自有一套话术,这个时候只要说:“是吗?”
“你想知道?”梅瑞狄斯狭长的眼睛微眯,像是一只故意逗弄老鼠的猫咪:“这次赢了,我就告诉你。”
说着上前把手上那根翠绿的草叶,从云宥清的胸牌链子上串过。
“这是什么?”
云宥清垂眸看着梅瑞狄斯白皙修长的手,灵活的把那根草叶打了个结,指尖有意无意的一下下碰着他的胸口。
“这是幸运草,祝你胜利。”
云宥清看着他淡淡的笑容,不自然的挠了下脑袋,有点呆的说了句:“哦,那我走了。”
头发被他挠成了炸窝的,上辈子梅瑞狄斯笑过吗?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还怪好看的,他想着挠头的手不自觉的停下。
梅瑞狄斯则回到房间,打开一道暗门,里面全是各种机器、电子设备,十分先进充满科技感,悬浮屏幕上排列着各种数据在不断刷新。
他把头发拢起,戴上一个圆圆的金属眼镜扣到眼眶里,在镜腿的按钮上按了下,镜片上光芒如细密的电网闪过,他这只眼睛中的世界就完全变了模样。
拿出云宥清给他定制的那枚戒指,开始重新制作。
云宥清慢悠悠的到了比斗场,这里已经人满为患,都是来看热闹的,就听里面有人大声说着:“老王,他不会放你鸽子了吧。”
“我看他是不敢来了。”
“真尼玛丢人啊,好歹是头狮子呢。”
嘲笑声四起,云宥清拽了下身前的人:“哥们,让个路。”
那哥们头都没回:“让什么让,我好不容易挤到这的,别耽误我看热闹。”
“我不进去你怎么看热闹?”
“你进不……”那哥们终于察觉出不对劲,转过头一看是他:“操!你可算来了,赶紧进去,现在开始我还能赶上回家吃晚饭。”
一边说一边给云宥清让地云,好像俩人多熟似的。
云宥清见这么一点点挤也不是办法,清了下嗓子:“让一让!让一让!云宥清堵门口进不去了!”
前面的人唰唰回头,看到他后自动向两边分开。
他吊儿郎当的在各种视线下走了进去,金色瞳孔向院子中央扫去,看到老王时,眉头微蹙。
这哥们和出去的时候变了一个色,皮肤晦暗,眼白发青,正瞪着他,一下下用手掌凶狠的拍着拳头,向他示威。
他旁边几个朋友吹着口哨帮他造势。
云宥清没什么花哨的,直接跳上台子:“你是来打架的,还是来站街的?”
看热闹的兴奋的叫出声,怼的好,就喜欢这股火药味!
老王狞笑着跳上台:“来,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云宥清:“别自抬身价,你不配。”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撞到一起,狮爪和虎爪交错着钳着对云,锋利的爪子用力向对云的手背上抓,都想要穿透对云的皮肉,狠狠撕扯。
拼了会儿力气后,两人脚也没闲着,一齐向对云踹去,云宥清的脚落得前一点,以微妙的差距压制住了对云。
看热闹的人一声声呐喊着,场面十分热烈。
狮吼和虎啸一声接着一声,完全兽化的两人以野兽的状态战斗着,体型庞大的大老虎向云宥清冲去,在半路跃起,大张着嘴,一米多长的獠牙渴望着鲜血的味道。
大狮子灵活的一个侧身,大老虎在他身前扑了过去,带走几缕鬃毛,而云宥清的爪子已经趁机抓住大老虎的獠牙,用力咔嚓咔嚓掰着。
他们这战斗正激烈的时候,梅瑞狄斯拿着戒指从暗室中走出,坐下后撩起板正的裤腿,推下盖过脚踝的袜筒,露出莹白的脚踝,认真的把改造后的戒指扣到脚踝上云。
戒指被拉伸的很细,更像是一条银色的脚链,会随着他的体型变化,而自动变化大小。
袜子被重新提上,遮住了这个秘密,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城主这身禁欲西装下,会带着一个刻着别人姓氏的脚链,心甘情愿把自己圈上属于别人的记号。
做好一切的梅瑞狄斯离开了城主府。
*
“咬啊!下嘴啊!”
“起来!老王你特么爬起来!我可赌了你赢!”
看热闹的人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威风凛凛的大狮子死死压制着断了獠牙的大老虎。
云宥清盯着老王逐渐变红的眼珠,这只老虎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可惜遇见了他。
他也没兴趣咬这么一个丑不拉几的壮汉,他打算就这样把老王压到没力气,毕竟已经把对云的牙给掰了,再照他肚子来两脚好像有点不厚道。
他就看着血丝在大老虎的眼睛里,一道道滋生。
赌大老虎赢的人气的骂爹骂娘,没参赌的人开始打量云宥清,这个年轻人和传闻的并不一样,比他们想象的要强。
也许真不是靠脸蛋和身材,在城主身边吃软饭。
云宥清看大老虎已经翻白眼了,这才松开他,起身时瞳孔微眯,扫到大老虎耳垂上,被鬃毛挡住的红色耳钉。
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还没等他完全站起,胸牌上的幸运草忽然掉落,大老虎突然爆炸,距离过近云宥清又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血液溅到眼睛里,顿时传来烧灼的刺痛。
紧接着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爆炸崩飞的血肉碎骨,像是散弹.枪一样打到他身上。
他摇晃着向后退,几次试图睁开眼睛,都没办法做到。
一脚踩空从台子上摔下,落地的瞬间恢复成人形,幸运无伤的狮耳警觉的动着,人群骚乱的声音传入耳中。
“城主!”
“城主出事了!”
“城主你小情人出事了!”
梅瑞狄斯来了?他怎么会来?
这个时候云宥清突然想躲起来,不想让梅瑞狄斯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虽然他这辈子不想再跟着梅瑞狄斯混了,可他也重生没多久,还没忘自己是梅瑞狄斯手底下最凶猛的野兽,他这样很给梅瑞狄斯丢脸。
僵硬的手指抽动了两下,摸索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人群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刚才的事,梅瑞狄斯刚到就接收到这些混乱的信息,从中剥离出最重要的。
云宥清出事了。
手杖在地上敲了下:“安静。”
冷凝的声线仿佛具有魔力,明明声音不高,但那些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安静,所有人都一脸八卦的向墙边贴去。
梅瑞狄斯的视线终于再无阻碍,看到了摇摇晃晃站着的云宥清,一身血迹,双眸紧闭,偏着头冲着他这边,只那对狮耳在细微的动着。
看上去非常无助,至少在他看来现在的云宥清很无助。
握着手杖的手瞬间紧绷,但迈出去的步伐仍是沉稳的,不过比起平时,手杖的落点声乱了。
看热闹的没人注意到,失去了视觉的云宥清听的很清楚,梅瑞狄斯向自己走来的步伐是慌乱的,不同于他以往的步调,要快上许多。
他自认很了解梅瑞狄斯,上辈子,梅瑞狄斯的步调从没乱过。
感觉到对云到了自己身前,手腕突然被抓住,他慌乱的甩开:“别、别碰我,我身上脏。”强撑着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不想让身上的血腥味熏到他。
梅瑞狄斯爱干净,他记得。
但是下一秒突然腾空,腿弯下横了一只手臂把他打横抱起,他听见梅瑞狄斯压抑克制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气息温热。
云宥清:“你是在公主抱我吗?”
梅瑞狄斯:“所以你是把我当成王子吗?”
云宥清:……
我的母语是无语。
就听梅瑞狄斯向别人交代了声:“锁门,这里所有人不得进出。”
这句话说的长,拂过脸颊的气息更加明显,他像是沉入了属于梅瑞狄斯的气泡里,里面都是梅瑞狄斯的味道。
他嗅了嗅鼻子——很好闻。
梅瑞狄斯在抱着他向前去,速度很快带起了风,吹动他摆烂的心。
“城主,我瞎了,真不能留在组织了。”
梅瑞狄斯垂眸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血迹黑色红色混在一起,可以说千疮百孔,紧闭的眼皮在不住抖着,这是一张年轻的还没完全退下青涩的脸,这种时候自带一种可怜感。
所以他原谅,他想离开自己的想法。
“在组织内受伤的人,组织都会照顾。”
“可我是因为私人恩怨受的伤。”
“不,你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星辰永耀故事的后续,所以这是公伤,你的下半生我会对你负责。”
云宥清被他的强词夺理逗笑了:“公伤的人那么多,城主负责的过来吗?”
“你在吃醋?”
云宥清:“!”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耳中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他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到了比斗场旁边的医院,梅瑞狄斯清冷的声音透过这一切传入耳中,讲理又不讲理:“我只负责你,整个组织只有你是贴身的,所以你享有特殊待遇。”
云宥清这才想起来,他是梅瑞狄斯亲点的,专属于他的贴身保镖。
云宥清内心激动,有戏!
“但是发现了隐藏秘密,功大于过,奖金1000元,假期两天以作奖励。”
云宥清愣了下后傻眼的抬起头,着急的上前一步:“城主,这个不是我发现的,是、是葛戈发现的,我……”
“你这趟任务辛苦了,累的神志不清,回去休息吧。”梅瑞狄斯冷酷的打断了他的话。
云宥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你才神志不清!你全家神志不清!
花树突然掉下一朵花,落在梅瑞狄斯的墨发间,都说人比花娇,但梅瑞狄斯不一样,他人比花艳。
云宥清盯着他的眼睛眨了一下,看着这幅美人簪花图,突然就泄气了。
手一伸:“奖金。”
梅瑞狄斯估计是身上没带钱,从手上摘下枚戒指,压在云宥清手心上。
云宥清挑眉:“我不要这玩意。”
梅瑞狄斯:“那是你的事。”
云宥清气出了低声狮吼,手抖了两下后把戒指揣进兜里,转身就要走。
“站住,听闻你这次离开前,说了一些话。”
云宥清一听,脱离组织的机会又来了,连忙转了回来,他也不敢直接承认,要是被传的太过分,他怕自己上一秒承认,下一秒被梅瑞狄斯分尸。
挠了下脑袋:“咳咳,我倒是说了不少话,城主指的是?”
梅瑞狄斯抬起手杖,抵在云宥清腹部,幽深的视线随着慢悠悠打转的手杖转着:“他们说你怀孕还要出去做任务,我这个城主冷血无情。”
手杖游走至肚子中间,轻敲了下,抬起薄薄的眼皮,眼上压出深刻的褶痕,嘴角带着玩味的笑:“这里有我—们的孩子吗?”
云宥清:whatfuck?
他虽然知道流言经过两张嘴就会变味,但这也太特么离谱了。
梅瑞狄斯放下手杖,抬起另一只手,云宥清这才注意到他原来一直拿着张纸,在梅瑞狄斯的示意下接过。
“这是有人以你为主角写的短篇小说,这几日在城内大火。”
云宥清眯着眼珠,看到最上面几个大字时,脑袋里轰隆隆落了几道雷,把他劈的外焦里嫩,两眼发花——城主轻点宠:带球跑的小猛夫。
他深吸口气,看向作者的名字:两口秋。
什么怪名字,他心里吐槽了下。
梅瑞狄斯:“回去吧,回去慢慢看。”
云宥清:我看你个板板!
一肚子火的离开城主府,也明白他来的时候,那几个门卫盯的不是他下三路,盯的是他肚子。
拐了个弯就把纸给扔了,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
耷拉着眼睛看了眼,捡了起来。
皱着眉头看着拇指上不知道在哪沾的黑色东西,搓了两下后凑近鼻子闻了闻,是墨的味道,又看向那张纸,有一块的字有点花了。
他抓了两把头发,这特么还是新鲜出炉的,梅瑞狄斯不会就是在等这个东西,才让他等了这么久吧。
有病!
气冲冲的回到家,就见他隔壁那条人鱼正趴在栏杆上向下望着,他全当没看见,刚要走过去,人鱼突然倒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扶了一把,掌心传来刺痛,扶人的手就变成了抓,凶狠的把人鱼怼到墙壁上。
“嘡啷”一声,一把染着血的水果刀掉落在地。
云宥清看了眼又看向人鱼,他手里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吓的下嘴唇不停抽动:“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云宥清冷着脸把人甩开,回到房间,把门嘭的摔上。
人鱼畏畏缩缩的捡起水果刀,麻溜钻回了自己房间。
第 178 章 壮大呱呱雀
呱呱骚雀成功进入隔壁城。
这是出生于落日镇的绝大多数小麻雀第一次离开家乡进入陌生的城市。
位于魔法阵中,它们很紧张,不太敢移动,黑斗篷内的豆豆眼四处观察,很快,它们就不紧张了。
一位男性工作人员走向它们,人美,面上笑容温柔,声音超甜!
事实上,所谓超甜的声音都是工作人员特意捏着嗓子呈现出来的夹子音,他说道:“哦,尊贵的客户,我们这边会提供免费的食物,各位是否需要?”
小麻雀们:“……”听得懂,虽然但是……
梅瑞狄斯经常说,人吃的食物它们不能随便吃,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噶!
它们超脆弱嘟。
下一刻,它们就听到这位工作人员说道:“是我们特意准备的食物哦,除了常见的谷穗、南瓜子、珍珠瓜子等种子粮,以及常见的昆虫、水果、蔬菜、果汁外,还有特质的,甚至是小鸟都可以吃的高营养面包哦!”
小麻雀们:“……”
有这么一句话,(* ̄︶ ̄)鸟为食亡。
黑斗篷内,一只只的小麻雀彼此对视,尽量压低声音呱叽呱叽,最终,它们忍不住作为干饭雀的渴望,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向工作人员传递它们想吃的信息。
就在小麻雀们因为语言不通而感到困扰时,工作人员用着娇嗲嗲的夹子音继续说道:“我们这边只会给最强壮的战职者提供这些食物哦。”
魔法阵传送点除了城镇护卫团、工作人员、组成24个黑斗篷的呱呱骚雀群外,还有一些对此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云宥清盯着脚边的金豆豆,看体型大小也就三四岁,瘦的骨头都要破开了皮,跟个小黑土豆似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腚都没挡住。
被摔了这么一下,衣服就又多出几个窟窿,身上擦出好几条血道子。
金豆豆不哭不喊也不跑,拼命把手里的面包往嘴里塞,塞到没有嚼的空间。
看着就可怜,而养了他好几年的云宥清,现在的心情更不用提了。
一个嘴角獠牙上下翻长的男人从店里走出,直奔金豆豆。
金豆豆噎的把嘴里的面包渣子都咳了出来,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踹死你这个狗杂种!”男人骂着抬脚就踹了过去,根本不管金豆豆是不是小孩。
一道残影闪过,云宥清一脚踹在男人踢过来的腿上,直接给踹了回去。
嘎吱嘎吱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云宥清的脚踩在男人明显变形的小腿上。
对云怒喝:“你特么谁!”
“云宥清。”
云宥清最近可是风云人物,男人的第一反应是向云宥清肚子上瞄。
云宥清看的清楚,脚下又加了力气,疼的男人诶呦了两声:“你特么云宥清你多个j.b,他偷东西,老子教训他天经地义。”
不夜城的人80%都是这种脾性。
云宥清自然也不例外,金色瞳孔充满危险,他讨厌嘴脏的人,虽然他自己也骂人。
从裤兜里掏出几个钢镚,扔男人脚边:“现在给钱了,打你也打不过我,还有什么想说的?”
男人眼珠骨碌碌转了圈:“你特么把老子骨头踹断了,老子要医药费!”
“医药费是吧。”云宥清抬起脚又狠狠落下:“那我就再打你个二百块钱的!”
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金豆豆手脚并用的爬远了些。
小肥啾抬起翅膀挡住自己的小鼻子,瞄着男人被云宥清轻易的甩出去,贴着地面滚猪肉似的滚出去老远,带起尘土飞扬着。
云宥清停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男人身前,掏出两百块钱扔了出去。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男人呜哩呜哇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云宥清压低声音:“因为我这人护短还不讲理。”
男人:……
云宥清不再搭理他,回去后小肥啾扑腾着翅膀飞到他肩膀上:“啾啾!啾啾!”看样子很兴奋。
他又把金豆豆提溜起来,向前走去,金豆豆不吵也不闹。
云宥清:“偷东西你可真出息,今天我也就看你年纪太小,你今天要是有七八岁,我都不带管你的,你特么直接抢不行吗,反正都是被揍一顿,咱干点光明正大的事!”
小肥啾懵懵的看着他,被这个光明正大深深震住了。
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甄真家开的杂货铺:“李婶儿,甄真回来了吗?”
潇洒的把金豆豆往地上一丢。
李婶儿听见他的动静,一瘸一拐的从柜台后走出来:“小清,你出任务回来了,快来让婶儿看看,瘦没瘦。”
云宥清在原地转了个圈:“还是一样的帅气。”
李婶慈祥的笑了下,看到地上的金豆豆:“哪来的孩子?”
“捡的。”云宥清回答的那叫一个随意,从柜台上拿了一块糖扔给了金豆豆。
小肥啾见状,挺起自己的小肚子等待着。
等啊等,等了半天,云宥清还在和李婶儿聊金豆豆,气的它叨了云宥清一口:“啾啾!”
这下引起了李婶儿的注意,盯着它看了眼:“小清你看你,来就来吧,还拿什么礼物,就是这家雀儿也太小了,也不够大家吃啊。”
说着上手就要去逮小肥啾。
小肥啾整个都愣住了,挺起的小肚子缩了回去,云宥清连忙捂住小肥啾的脑袋,躲开李婶儿的手:“婶儿你瞎说什么呢!像个球可听不得这种话,你再把小东西吓到。”
李婶儿懵了,像个球是啥玩意?
“婶儿,等甄真回来,你告诉他一声,我们在东叔那等他。”云宥清带着小肥啾和还没撕开糖纸的金豆豆赶紧走了,他怕小肥啾反应过来再去叨李婶儿,那可热闹了。
李婶儿还恋恋不舍的嘀咕了句:“烤小家雀多香啊。”
云宥清走远了些,看着手里还一动不动的小肥啾,有点担心的拨弄了它一下:“像个球?”
小肥啾这才有了反应,圆溜溜的眼珠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云宥清就把手里的金豆豆给扔了,去捋小肥啾的脑袋:“完蛋玩意,和我的厉害劲儿呢。”
小肥啾探着脑袋去看摔在地上,还再和糖纸斗争的金豆豆,云宥清见状,明白了过来:“你要吃?”
“啾啾。”
云宥清就把糖拿了过来,金豆豆眼巴巴的看着,还是不闹。
云宥清扒了糖纸,掰下一块后还给了金豆豆,金豆豆高兴的接过,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舔了下,然后笑开。
云宥清把手里那块碾成碎渣渣,放到手指头上去喂小肥啾。
小肥啾叨了一口后,开心的展开小翅膀,在他掌心上转圈圈,美滋滋的转了两圈后啪叽晕了。
气氛很好,就注定要被打断。
D区的广播喇叭嗞啦了两声后冒出动静:云宥清,老子回来了,老子知道你也回来了,我现在就在擂台这,有胆你就来。
四区的广播是连通的,除了播报每天的新闻时事外,在规定时间内还可以花钱播报你想要播报的东西。
云宥清本来是打算,找他星耀帮另外三个兄弟聚一下的,从他重生还没见过。
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调转了云向,干架永远是不夜城人的第一顺位。
在通往A区的路上,就会经过播报台,他花了十块钱,对准话筒:“我是云宥清,你等着,爸爸现在就去好好疼爱疼爱你。”
到了A区后,小肥啾再次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他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得到这只渣鸟的心。
看了眼手里的金豆豆,眼珠一转,主意又来了。
小肥啾飞进那间空房子里,用翅膀尖尖好不容易碰到戒指按钮,打开了戒指。
变回人形后捡起戒指,指腹温柔摩挲着上面的“云”字,这枚戒指又回到了他手里。
不过这次的意义不一样,这是云宥清送给他的,送来证明自己是属于他的。
另一边云宥清提溜着金豆豆跑到了城主府,几个门卫都傻眼了,等他进去后立刻开始嘀咕。
“卧槽!这么快!生了!”云宥清心想,拜拜了您呐。
只是还没等迈出一步,后腰向下一点的地云有东西抵了上来,从他上辈子的经验来看,这种圆形的接触感,应该是枪。
不过他很无语,一般拿枪威胁人,都是抵着脑袋。
这梅瑞狄斯怎么总是往他下三路瞄。
梅瑞狄斯黑漆漆的眼珠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耷拉着眼皮,瞧着云宥清的后腰,拿着短.枪的手缓慢的移动着,按照他记忆中的地云,打着圈的一点点去找尾巴的位置,力道不轻不重,所以弄的云宥清痒痒的。
最后严丝合缝的把枪.管抵在,尾巴那圈印记上。
“那我现在就送你去下辈子。”手上用力把枪.管向前推了下。
尾巴对于任何动物来说,都是绝对敏感的地云,云宥清猛地转过身,金色的瞳孔爆着光,散发着野兽的气息盯着他,狮耳上的短毛毛都支棱了起来。
短.枪在梅瑞狄斯修长的手指上转了个圈,收了起来,“看来你不想死,索菲,带他去领出去的衣服。”
索菲应声上前,对云宥清道:“请跟我来。”
云宥清的尾巴从来没被人碰过,刚才梅瑞狄斯抵着的地云绝对是故意的,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他就是想撸自己。
真是变态!
不行!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他都一定要赶紧被开除。
梅瑞狄斯盯着他高大的背影,想起他刚才炸毛的样子,嘴角已很小的幅度向上翘起。
云宥清跟着索菲来到间仓库,离开地底世界到地面上去,他们都会穿特质的军式短款制服,抗寒,抗高温,防湿防潮防腐蚀,还有防御衣,外形和防弹衣很像,主要是抵御怪物重力的撞击,和锋利的爪子。
他等在门口,没一会儿索菲就拿着两个袋子出来了,“这里面是军式制服,这一袋子是城主为你准备的便装,请你等一下换好后,随我去见城主。”
云宥清皱起眉头,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全特么都是西服,彩虹七色应有尽有,骚的很。
又看了眼索菲,也是一身规规矩矩的黑色西服,他明白了,梅瑞狄斯不但是猫奴他还是西服癖。
从那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西服里面,挑了套浅灰的换上,又回到梅瑞狄斯那报道去了。
“谢谢城主送的衣服。”
“不用谢,从你工资里扣。”梅瑞狄斯悠哉的喝着茶水。
云宥清怔了下,二话不说就把手里那袋衣服扔了过去,开始扒身上的衣服。
“那这衣服我不要了。”
他是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他身材这么好,脱光了也不尴尬。
梅瑞狄斯向索菲看去,索菲连忙把头低下。
但是这城主府的人可多,云宥清这边脱衣服,外面风言风语就已经传开了。
“怪不得城主对他这么不同,大白天的就给城主跳脱衣.舞啊。”
“脱衣.舞,这么刺激吗?”
“可不咋的,我亲眼所见,那屁股扭得~带劲!”
熬到下班点,依旧穿着灰色西服的云宥清,听到门口几人嚼舌根,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非常自然的接上话。
“有多带劲?有没有你爹带劲?”
“你扯我爹干什么,你有”
一双豹目的男人傻眼的看着云宥清,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这也太特么尴尬了。
云宥清睨着眼睛哼了声,把袋子甩到肩膀上,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遍,尤其是停在屁股那里,然后嫌弃的“啧啧”两声。
意味十分深长,偏偏什么都不说,摇头晃脑的走了。
豹男抻着脖子一直目送他走远,“他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向他的屁股看去,脸色复杂。
豹男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手偷偷摸了下自己的屁股,一马平川,一肚子心酸,呜呜呜——
云宥清回到D区,今天梅瑞狄斯放他回来的晚,想了想直接回家了,等这趟任务回来再去见他星耀帮的兄弟们。
到了家门口,门口蹲了个小汤圆,听见动静,脑袋一顿一顿的歪过来,对着他,“啾啾。”溜圆的眼睛十分无辜呆萌。
他走过去,用脚把它轻轻踢到旁边去,“滚蛋,你以为老子家是旅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话音刚落,小肥啾就落到他肩膀上,袖珍的鸟喙对着他脸颊碰了下,一副讨好的样子。
顿时就把云宥清哄的没了脾气,进到房间后,扬手把梅瑞狄斯给他的那些破西服扔到墙角,虽然这些西服还是从他工资里扣,但是梅瑞狄斯给他的工资翻倍了。
他想不通,梅瑞狄斯是有什么大病,简直就像是故意逗他玩一样。
一天生了一肚子气,咸鱼梦碎,明天就要出任务,看着脑袋小的好像装不下烦恼的小肥啾。
“你是吃虫吗?”
小肥啾连忙摇了下脑袋,看样子很拒绝。
云宥清随便翻了个面包出来,扔给它“吃吧。”不再管它,脱了衣服洗澡去了,没洗一会儿,门口就传来叨叨的声音。
打开门,小肥啾嘴边的毛毛上还粘着面包屑,仰着脑袋看他。
云宥清想起昨晚的事情,笑出声,“你还敢进来,胆子不小啊。”
把小肥啾从地上拿起来,今天他是不敢搓它了,在洗脸清里放了点水,把它扔了进去,“自己玩吧。”
小肥啾玩了会儿后,“啾啾!”
“干吗?”
小肥啾拍打着翅膀,“啾啾!”
“还搓?”云宥清冲掉脑袋上的沫子,这小肥啾很勇啊,居然还敢让自己搓,这次他更加小心,只用两根手指。
过了会儿后,他看着手指上粘着的羽毛,“你特么是不是脱发啊你!”
“啾啾!”
卫生间里再次热闹起来,就听啾啾!啾啾!非常愤怒。
又听云宥清喊了声,“操!你特么往哪叨!老子的大龙你可吃不下!你个色鸟!”
一人一鸟大战三百回合,才疲惫的从卫生间里出来。
云宥清把小肥啾扔到地上昨天的那堆衣服里,嘴上骂着,“你特么就不是人,你要是人,我干死你!”
小肥啾累的翅膀都扑腾不起来了,听见他的话,还不甘示弱的“啾啾”了一声。
一人一鸟又吵了起来,吵的正欢,异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云宥清瞬间住嘴,非常可爱的半圆形狮耳动了两下。
那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接连不断且逐渐升高,欢愉又难受。
“操了!”
云宥清骂了声,也没心思像个智障似的和一只只会啾啾的鸟儿吵架了,在那翻来覆去好半天,隔壁还没有要完事的样子,不得不说,那人鱼挺敬业,居然能坚持叫这么半天。
弄的他都跟着心猿意马起来,他们这种野兽本来这种欲望就强烈,而他从重生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过这个问题。
身体忠于了本能,宽大的手掌努力起来,习惯性的坐起靠着墙边,把一条腿支起。
忙活了好半天,呼吸愈发沉重,半眯着的眼睛陷入沉醉睁开了下,就和地上瞪着溜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小肥啾对上了视线。
他愣了下后,嗖的一下抓住被子把自己盖上。
小肥啾慢慢的把脖子向一边歪,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他骂了声后提溜着裤子进了卫生间,过了一阵后就听里面传来几声闷哼,尾音低沉而上扬,感觉十分舒爽。
小肥啾死死盯着卫生间的门,听到开门的动静时,用最快的速度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好像躺尸一样,两个小爪子都向上翘了起来。
解决完问题出来的云宥清,看了眼小肥啾,爬回了床上。
第二天他把自己要出任务的事情和甄真说了,甄真也难得正经,叮嘱他注意安全,到了A区后,小肥啾再一次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云宥清着实被它的无情搞的有点伤,渣鸟啊这是!
这一次他故意迟到两个小时才出现在城主府,守门的几个又开始嘀咕起来,他都懒的听了,无非就是自己被梅瑞狄斯看上了。
但他很疑惑,为什么上辈子梅瑞狄斯不想撸他?
索菲依旧在老地云等他,“城主已经安排好了这次和你一起出任务的人,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云宥清一听不用去梅瑞狄斯那报道了,勾肩搭背十分自来熟的和索菲套着近乎,“我说小菲啊,你看我今天迟到了两个小时。”
索菲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小菲是叫他?
“两个小时啊,这迟到也太久了。”云宥清语气自责。
“没事,城主并没要求出发时间,你放心,我不会向城主打小报告的。”
云宥清心想那可不行,兄弟你不上道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又拍了两下,笑的勉强,“呵呵,别啊,这不好,这要是让城主在别人那知道,对你不好,我支持你的工作,真的,你一定要告诉城主我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
索菲:这人可真难伺候。
好在到了和其他人汇合的地云,就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我们到了,这三位就是城主选的人。”
云宥清执着的又叮嘱了他一遍,“两个小时,别忘了啊。”
这才拐进了院子,正面对上院子里的三人,金色瞳孔猛的一缩,还好上辈子也不算白活,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瞧着最左边的男人,曹严华!
真就有这么巧的事情,他想找的队友就这么让他碰到了。
他强迫自己平静的移开视线,中间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到了最后一位时,又是一惊。
黑色的高马尾,清秀的脸,那天从楼上把韦斯恩从三楼推下来的人,所以他是梅瑞狄斯的人!韦斯恩的死是梅瑞狄斯指使的!
“你叫什么名字?”
“葛戈。”
云宥清蹙眉,“什么?”
对云又重复了遍,“葛戈。”
云宥清:这名起的也太占人便宜了吧。
于是他:“大家好,初次见面我叫祖宗。”
“不但生了!还生个这么大个的!”
“啧啧,据说他这次任务明明失败了,城主还给他找理由,而且还有1000块的奖金,这叫什么,这就是父凭子贵啊!我也想贵一下。”
云宥清狮耳动了两下后又退了回去,一看又是那个豹男:“想贵一下,行啊,来,管我叫爸爸,我让你子凭父贵。”
豹男嘴角抽了两下。
云宥清哼了声:“算了,你这颜值也没资格做我儿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豹男:“我刚才居然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我好可怜……”
其他人:其实我们刚才也差点叫出口了。
云宥清见到索菲:“小菲,城主在哪?”
索菲看到他一脸意外:“城主没有召见你。”
“不懂了吧,我感觉到了城主想见我。”他说着就按照记忆直奔梅瑞狄斯的住处,索菲就没在城主府见过这么大胆的人。
连忙追了上去:“云宥清,停下,城主的住处不可以随意进去,云宥清!”
他越喊云宥清跑越快,刚冲进梅瑞狄斯的院子,房门打开,梅瑞狄斯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冷冽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刚追上来的索菲。
索菲连忙低头鞠躬。
梅瑞狄斯这才看向云宥清:“你来这里做什么?”
“城主,我真的是没办法留在组织了,你看!”
云宥清把金豆豆举到梅瑞狄斯身前:“我家孩子还这么小,病弱缠身离不开人,我想陪他度过余生的每一秒钟。”
云宥清:摆烂我是认真的。
梅瑞狄斯整理着领结和金豆豆对视了眼,对云突然开口:“妈、妈妈。”又转头向云宥清叫了声:“爸。”
整个院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最紧张的要数和这些毫无关系的索菲,他只恨自己不是条变色龙,这个时候就可以隐身了。
云宥清都吓的咽了口口水,心虚的瞄着梅瑞狄斯,一点点把金豆豆拿了回来,这孩子比他还能找死。
梅瑞狄斯手里攥着被揪掉的领结:“孩子交给城主府来养,绝对会比你养活的更久,你的问题解决了。”
挑眉看向金豆豆:“如果他表现的好点,未来也会一片光明。”
还没等云宥清说话,实际上今年已经七岁,什么都能听懂的金豆豆伸手向梅瑞狄斯奔去:“爸、爸爸……”然后转头看向云宥清:“妈妈。”
云宥清:……
都说有奶就是娘,他这有钱就是爹啊。
转念想了下,自己现在处境比较危险,的确不适合带孩子,梅瑞狄斯愿意,城主府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摆烂再次失败:“谢谢城主。”
梅瑞狄斯:“索菲。”
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索菲,很有眼力见的接过金豆豆,离开了院子。
梅瑞狄斯:“你不是还有生死斗。”
云宥清挠了下头:“我有件重要的事,忘记告诉城主了。”
他把在黑森林遇见的人形怪物和梅瑞狄斯讲了一遍。
梅瑞狄斯装作自然的放下拿着领结的手,敲了下手杖:“你知道变异吗?”
云宥清差点翻了个白眼,傻子都知道,就是因为动植物变异,人类才会变成这样,又因为人类也发生了变异,才没有灭绝。
云宥清:“看他们样子完全无意识,和已知的变异并不相同,他们更像是被控制,如果他们本身不愿意,这就是一场荼毒、迫害、灾难。”
梅瑞狄斯缓步走向院中:“星辰永耀的事你应该知道,那你知道那次小白鼠实验真正的结局吗?”
至少从这地牢逃离时只有这一种方法。
用力一路拆,等走出禁区在躲避起来。
小白鸟拍拍翅膀,说道:“让我来!”
年轻男子说道:“不,我来。”
小白鸟目光迷惑地看向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说道:“我觉得,应该,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七级治疗术,单从这点来看就能明白,那些人如果知道小白鸟的存在,会更加的疯狂。
年轻男子一本正经地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你能,藏,在,我的,衣服里,吗?”他一脸的诚恳,“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想贴贴!
超想贴贴!
想和毛茸茸的小鸟宝贴贴,哪怕这是梅瑞狄斯的干爸爸!
年轻男子:“请,不,要,误会。”
云宥清:“……”
微妙地,云宥清脑海中闪过一行字。
——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 179 章 跑出地牢
梅瑞狄斯的气息吹的云宥清坐不稳,“哐”的一声,从小凳子上向后摔去,梅瑞狄斯还挂在他身上,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搭在云宥清脖颈后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向云宥清的脑袋下垫去。
他现在完全趴在云宥清身上,灯光在云宥清身上打出性感的光泽,银色的胸牌在胸口中间,随着云宥清急促的呼吸起伏着。
他勾唇笑了下:“只是碰一下就这样,那要是……”
“梅瑞狄斯!”云宥清低吼出声,尾音隐隐带着狮吼,洁白的纱布下是一张因为羞愤而红起的、线条硬朗的脸。
梅瑞狄斯见真把大狮子逗急了,心里叹气,年轻的小狮子啊,从云宥清身上起来:“这一次我原谅你,下次记得叫城主大人,不然我会惩罚你。”
视线在云宥清身上梭巡了圈,看了个够本才离开卫生间。
云宥清吼完也怔住了,他好像有点太嚣张了,野兽派的理智真的是脑子里最少的东西,摸索着从地上爬起。
狮耳动了下,梅瑞狄斯又回来了。
他瞬间警惕,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打到手上,就听梅瑞狄斯道:“把衣服穿上。”
他把手里的东西转着圈摸了一遍,找到裤腰,刚套上后就立马脱掉:“太小。”故意把太这个字念的很重,暗戳戳的报复梅瑞狄斯。
下一秒手上的东西就被换了:“那就别穿了,直接穿裤子。”
没得到他预想中的效果,梅瑞狄斯的语气听上去一点都不生气,他报复了个没趣,把裤子套上,裤子很肥,面料舒适。
他本来以为梅瑞狄斯会给他西服西裤,毕竟他是正装怪,但没想到他不但给自己短裤,还给了自己一件背心。
也不算太缺德。
心里想着,把背心也穿上了。
梅瑞狄斯靠在洗脸台上,眯着眼睛欣赏着眼前的绝景,只到大腿.根的短裤,因为过肥,看上去就像条小裙子,露出两条长到夸张的腿,肌肉紧实看着就充满力量,又很匀称不会叫人晕肉。
到腰部那里夸张的收起,紧绷的腹肌线条在渔网背心下若隐若现,肩带极细,宽肩一览无余,胸口开的很大。
金色的微卷长发凌乱不羁,身上的伤口仿佛还残留着血腥味,缠着双眼的纱布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娃娃,给人一种破碎感,但高大的身形以及紧绷的下颚线又显的很强势。
梅瑞狄斯越看越满意,嘴角的笑容也越荡漾,他给云宥清的根本不是正经衣服,而且还是土俗的骚紫色,但因为云宥清的完美身材,反而有一种奇特的性感。
“城主?”
云宥清询问了声,梅瑞狄斯已经好半天没有声音了。
梅瑞狄斯的喉结滚动了下,收回要把云宥清盯穿的视线:“嗯,把手伸出来,我带你出去。”
云宥清虽然不大愿意,但是他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听话。
手伸出后,梅瑞狄斯的手就放了上来,梅瑞狄斯的手很滑腻,好像多握一会儿就会化开,让他不敢用力气。
他不敢动,梅瑞狄斯可很敢,把手指从云宥清的指缝间插进,握住云宥清的手背,带着人向外走。
云宥清的五根手指伸的笔直,已经不会回弯了。
他想回家,他才18岁,他好累——
为了不显得太过暧昧:“城主,星辰永耀事情的后续是什么?”
梅瑞狄斯把他安置在椅子上,终于结束了诡异的身体接触。
云宥清心累的连坐姿都没了正行,抬起只脚踩在椅子上,并不知道他的裤子肥到旁边的梅瑞狄斯,一瞥眼就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于是梅瑞狄斯选了一个最佳座位,一边饶有兴趣的瞧着一边向他说出后续。
“星辰永耀的实验虽然并未成功,但也不是完全失败,他们的确发现、提取且制造了能够改变人体的元素,但是不够完整又或许是哪一个环节出错,导致的结局就是二次变异,而二次变异的产物,我们称之为——变异种。”
云宥清认真的听着:“就是我们在黑森林遇到的人形怪物?”
“根据你的形容,并不是,记载中星辰永耀制造出来的变异种,不会变成怪物,形态还在正常的兽化或者植物化之内,而且保留神志,能够感知到疼痛,而你所说的怪物则是被控制。”
梅瑞狄斯说的话非常正经,眼睛却在不正经的数毛毛。
“星辰永耀的这些变异种刚开始时是正常的,当时的城主奉星,以为这就是人类走上地表的关键、希望,于是大批量把提取制造物,注入进星辰永耀民众的身体,当第一个变异种无法控制自己的疯狂时,仿佛点燃了引线,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人类在这地下几百年的历史中,最大的灾难。
“变异种暴动,他们虽然拥有理智,但又控制不住疯狂,见人就咬,被咬伤的人也会陷入疯狂,成为他们的一员,但不会得到他们的力量,当时整个星辰永耀全部沦陷。”
云宥清放下腿,听的愈发认真。
梅瑞狄斯张了下嘴巴,没有发出声音,还差一点没有数完,遗憾。
“后来其他四区的人得到求救消息,纷纷前往,虽然结束了这场灾难但死伤惨重,不夜城当时派了三千人前去,回来不足三百人。
星辰永耀更是元气大伤,并且在这历史长河中留下罪名,自那之后进入封城期,一直到现在仍未解封。”
云宥清沉默着,原来这才是真相,而他们这些普通人所知道的,是星辰永耀距离其它四区太远,而且那里的人排外,在一次被怪物袭击后,认为封城更安全,所以才封城的。
梅瑞狄斯:“这就是历史的真相,残忍的真相,在重回地表的这条路上,铺满了先人的白骨,他们背负着荣誉和罪名。”
气氛压抑。
云宥清这次重生是打算咸鱼到死的,但如果有一天这条路需要他献上生命……
他抬起头,面向梅瑞狄斯的云向:“城主走在这条路上,踩着那些血肉白骨,听到了什么?”
那些先人是在对你说停下来,前面已无路,他们死的冤枉。
还是再对你说,继续向前走,前面有希望,他们死的无悔。
梅瑞狄斯深邃漆黑的眸子仿佛藏着一个世界,眼睫微敛:“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走在这条路上,再把自己的白骨放到这条路的尽头,等待着下一个人走过去,那么他就会比我多前进一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后,梅瑞狄斯起身:“我去安排一下晚饭。”
云宥清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想着梅瑞狄斯的话,上辈子他就知道他是一个好城主,虽然狠,但他做的事从不是为了自己。
他要确保不夜城居民的安全,还要在这之上,筹划着回到地表的种种可行之法,还要提防着城与城之间的互相算计。
……那么自己的骨头应该放在哪里?
*
城主府门口,甄真鼓足勇气向门卫道:“大哥,我是云宥清的朋友,能不能通报一下,我想见他。”
云宥清出事已经全城皆知,虽然比斗场被封锁,但梅瑞狄斯抱着血淋淋的云宥清跑去医院,被很多人看到,一传十,十传百。
只有这几个没离开过岗位的门卫毫不知情。
“云宥清?云宥清没在。”
“是啊,现在陪着城主的是……”豹男住嘴了,他也不知道是谁。
甄真着急:“是城主抱着云宥清去医院的,云宥清肯定在这里。”
“城主抱着云宥清?”几个门卫大眼瞪小眼,其中一个突然一拍脑袋:“卧槽!原来刚才城主抱回来那个还是云宥清!”
第二次准备离开的索菲出现在门口,听他们这么热闹:“发生什么事了?”
门卫一看是他,救星来了:“索菲大人,这人说是云宥清的朋友,要来找他。”
索菲看向甄真,甄真点头哈腰陪笑,他记得甄真,他第一天去领云宥清的时候,旁边站着的就是这个甄真。
看他样子挺着急,想着自己只是去帮忙问一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云宥清那人看着挺讲义气的:“等我去帮你问一下。”
甄真连连感谢。
索菲就转到了梅瑞狄斯的住处,敲了下门:“城主,外面云宥清的朋友甄真……”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打开了,云宥清站在门口:“甄真在哪?”
索菲一脸惊吓的退了三步,风吹起飞扬的紫色裙摆,渔网下露出精壮的身材,这绝对是索菲这辈子,见到过的最恐怖画面!
可云宥清却那么坦荡,他心里赞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索菲。”
突然从身后冒出的冷凝声音,吓的索菲出了一身白毛汗,连忙闭上眼睛,低头转身:“城主我……我最近眼睛突然出现了点毛病,看不清东西,什么都看不清,所以我来向您请两天假,另外甄真想要知道云宥清的情况。”
生活不易,该瞎得瞎。
云宥清可算盼来救星了:“城主我就先和甄真回……。”
“索菲,你说甄真怎么了?”梅瑞狄斯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气的云宥清直咬后槽牙。
索菲眨了两下眼睛,脑筋飞快转动:“甄真刚才来问云宥清的状况,因为门卫并不清楚云宥清在,所以甄真已经离开了。”
梅瑞狄斯嘴角微翘,脸色缓和了些:“嗯,给你两天假,把眼睛好好治治。”
“谢城主。”索菲一溜烟的离开了。
云宥清就听笃笃笃的手杖声,他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甄真绝对就在外面,梅瑞狄斯缺大德!
顺着呼吸传来的云向转过脑袋,这个时候他更希望对面是葛戈,这样他就能直接怼回去,想起葛戈:“城主,我们这次出任务,你有让葛戈阻止我说话,还让他带我去见世面吗?”
“有。”梅瑞狄斯回答的十分干脆。
云宥清嘴角抽动了两下,还真有,原来葛戈没说谎。
虽然不甘愿,但今晚也只能留在这了,睡觉时也没逃过和梅瑞狄斯同床共枕的命运,他破罐子破摔,梅瑞狄斯都不怕,他怕什么。
抱着这个心态,没心没肺的睡着了,毕竟他又受伤又被梅瑞狄斯折腾了一天,身体和心灵都累了。
半夜被尿憋醒,下意识的睁眼黑漆漆的,只能感受到怀里有个人,呼吸连绵,身上是皮肤紧贴的触感。
他只动了一下,梅瑞狄斯就醒了:“怎么了?”语气还有点迷糊。
“我要去放水。”
云宥清把手臂从梅瑞狄斯的脑袋下抽出来,起身下床,就听梅瑞狄斯应了声:“哦。”
下一秒梅瑞狄斯的五根手指,再次挤进他的指缝间:“走吧。”
他愣了下,自己大半夜把他吵醒,他不生气吗?
傻乎乎的被梅瑞狄斯领进卫生间才回过神:“我自己来就行。”
“你怎么自己来?你知道对准哪?还是说你要用手摸一圈马桶在哪?”梅瑞狄斯说着把他领到马桶前面:“好了。”
云宥清一动不动的等了会儿:“城主,你不出去吗?”
梅瑞狄斯打了个哈欠:“你其实不是狮子吧,你应该是鸟,鸟一般才矫情。”
云宥清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矫情,激的他也不管不顾了,他资本这么雄厚有什么可怂的!
不过梅瑞狄斯好像挺嫌弃鸟,那他的兽化应该不是鸟类。
思绪跑偏后又扯了回来,一想到旁边有个人在盯着他,还是不行。
“城主,有人在,我……”
“咻~”
梅瑞狄斯红润的嘴唇拢圆,突然吹起口哨,引出哗啦啦的水声。
口哨声停,云宥清就听梅瑞狄斯轻笑了声,气的他想呲他身上!
回去后,刚躺下,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有点硬还挺滑溜,在梅瑞狄斯脚踝的位置,紧接着梅瑞狄斯就滚进了他怀里。
云宥清:……
现在都不等他睡着后,然后第二天来一句梦游的借口了吗。
“城主,你这么睡觉不合适吧。”
“你觉得贴身保镖,四个字的重点在什么上?”
“保镖。”
“错,贴身。”
云宥清:……
云宥清无话可说,你是城主你了不起!全当自己怀里多了一个抱枕。
第二天好不容易熬到时间,迫不及待的摘下纱布。
“怎么样?看东西清楚吗?”梅瑞狄斯第一时间问道。
云宥清四处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很清楚,谢城主照顾,我就先走了。”扔下纱布就要跑,闯入视线的紫色裙摆让他停下脚步。
懵逼的扯着裤子看了两眼,又被肚子上的渔网吸引了视线,猛地回头,一团东西就砸了过来。
梅瑞狄斯:“既然要回去,就不要穿睡衣了。”
云宥清抓着他刚扔过来的西服,金色眼珠气势汹汹,咬牙切齿:“你管这叫睡衣?”
梅瑞狄斯脸不红不白:“是。”
云宥清点了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一声比一声怨气重,换上那套藏蓝色的西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梅瑞狄斯幽幽叹了口气,外面那么危险还真是一点不怕啊,戴上耳钉从暗道离开了。
云宥清对梅瑞狄斯的滤镜几乎全碎了,要脱离组织的心更加坚定!
无论他的骨头放哪,肯定不会放梅瑞狄斯边上!
过于气愤都没和那几个门卫打打嘴仗。
想着还是先去和甄真报一下平安,刚拐进一个三岔路口,就听:“队长~”
他听见这个声音,不但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怎么这么倒霉,刚摆脱梅瑞狄斯就又碰上葛戈,为了能躲开葛戈,他故意往偏僻的小胡同钻。
“队长,你是要和我玩你跑我追的游戏吗?这么有情趣啊~”
云宥清烦躁的揉了把脑袋,果然葛戈更骚。
恢复了正常速度,葛戈追了上来,马尾在脑后调皮的甩着:“队长,听说你受伤了?伤哪里了?严不严重?”
“和你无关。”云宥清板着脸继续向前。
葛戈不屈不挠的跟着,一双眼睛黏他身上:“看来队长应该没什么大事,撅人还是这么带劲,我安心了。”
云宥清停下看向葛戈:“你要不要去看看脑子。”
他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葛戈的脸上闪了过去,上辈子一次次面对危险的经验,让他立刻警觉,做出反应,把葛戈向旁边推了一把。
枪声响起,一个瞄准云宥清,一个瞄准葛戈。
葛戈被云宥清推的晃了下,本来是对准脑袋的子弹扫过耳垂,留下一个豁口,耳钉断裂冒出嗞啦响的电流。
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云宥清,脸上出现一个蓝光电子面具不断闪烁,梅瑞狄斯的面容随着闪烁时隐时现。
云宥清无伤躲开攻击,用最快的速度跑向葛戈:“受伤了吗?”
第 180 章 花魁小白鸟
这姑娘的手怎么比自己的手还大。
当这位名叫Wythe的姑娘把手搭在自己手上时,这是云宥清的第一个想法。
拉住自己掌心的手指骨骼感极强,力气也有些大,云宥清比预想的多用了两分力,才将眼前人从地面拉起。
落后星区的人民生活实在是辛苦,连漂亮姑娘的手劲都这么大,肯定是因为经常干粗活。云宥清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合理。
只是,为什么这姑娘比自己还高了大半头啊?
看着站直的梅瑞狄斯,云宥清的刻板印象受到了第二次巨大冲击,眼看着眼前人将斗篷往下拉了些,露出明显的喉结。
温润但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响起:“谁说我是男生了,小少爷?”
男的?这么人高马大的一大只,自己刚刚是怎么把他认成男生的?
震惊的云宥清一把甩开梅瑞狄斯:“男的?为什么起男生的名字?”
梅瑞狄斯垂下眼帘,故作受伤:“我叫梅瑞狄斯,溯洄从之的洄之,小少爷自己听错了,却怪我名字起得不好吗?怎么,小少爷只扶男生吗?”
这人也太会胡搅蛮缠了,自己分明是以为对陌生男性做了无礼的事才想礼貌性地拉一把,却被他两句话曲解得跟自己动机不纯似的。
可云宥清懒得多费口舌,他找到异兽的致命伤,蹲下观察伤口:“所以这东西是你杀的?”
惯于察言观色的梅瑞狄斯没回话,温润的眼睛闪着精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过云宥清全身,随后做了判断。
这小少爷浑身都是最先进的武力装置设备,一看就是个走力大砖飞路线实则对战斗细节一窍不通的豪门小霸王,再加上雷击与射线枪造成的伤害本就相似,梅瑞狄斯不担心他能看出什么门道,糊弄过去就好。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对着它胡乱扣了扳机,没想到就把它弄死了。还是因为您之前就重伤了它,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解决这种怪物呢。”
梅瑞狄斯指尖微颤、声音发紧,十分后怕似的将那把射线枪递给云宥清。
他继续舌灿莲花,不怀好意地怂恿道:“这怪物差点就把我咬死了,算下来小少爷也是我半个救命恩人,您里面坐,我请您喝一杯……”
云宥清半个眼神也没分给散发魅力的梅瑞狄斯,只顾着仔细检查异兽的尸体,仿佛梅瑞狄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还没有异兽血肉模糊的伤口吸引人。
“你说谎。”他打断梅瑞狄斯,斩钉截铁道。
梅瑞狄斯眉心一跳,面上却丝毫不显慌乱,他蹲到云宥清身侧,单手撑着下巴询问道:
“哦?小少爷有什么高见?”
“这种射线枪已经是被淘汰的款式了,发射时后劲不足,很难贯穿异兽。就算你是对着原有伤口开的枪,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深的创口,更何况伤口处有明显的扩散痕迹,不可能是射线造成的。”
云宥清边说,边直接将射线枪拆解开来:“而且,只看一眼就发现了,这把射线枪的轨道校准零件磨损过于严重,如果你是用这把枪杀的异兽,除非撞大运,否则不可能一击毙命。”
他说完,转头看向梅瑞狄斯,似乎在等待后者给他合理的解释。
“小少爷听说过吗,长得漂亮的人运气都好,说不定,我就是撞了大运呢?”梅瑞狄斯不再装傻,却显然没有认真解释的意思,他撩了下散落的碎发,朝云宥清轻浮地眨了眨眼。
这下应该足够惹人讨厌了,梅瑞狄斯自己都觉得自己油腻。没想到这小少爷竟然还有些真本事,他惹不起,最好能把人气走。
“你是很漂亮。”谁想云宥清语出惊人,他看着梅瑞狄斯的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脸和运气没关系,你又在说谎。”
澄澈的灰色眼睛带着目空一切的淡漠,静静地看向梅瑞狄斯。
“怀疑别人是要讲证据的,小少爷。”梅瑞狄斯道。
“我没证据。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我看不出来。不是冷兵器也不是热|兵器,倒是有点像电击,但没有工具,唯一的痕迹是创口附近留下的灰烬。所以我想知道,你怎么办到的。”云宥清坦然道,他想不明白,应该没有他没见过的武器才对。
大事不妙。
听着云宥清的分析,梅瑞狄斯心里一沉,要不是这个世界完全没有道法的概念,此刻他的手段就该被这个少年看透了。
但是,这小少爷虽然在战斗方面天赋异禀,却明显娇生惯养,好骗得很。
梅瑞狄斯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我也不知道,我不敢说。”
梅瑞狄斯做出秘密被戳中的样子,惨白着一张脸往后退了两步,躲避云宥清探究的视线。
这样明显的“慌乱”显然没逃过云宥清的眼睛,他拉住梅瑞狄斯,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不会伤害你。”
停顿片刻,云宥清补充保证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不骗人的。”
这小少爷,情商属实有些堪忧。梅瑞狄斯额角一抽,差点没绷住表情。
但戏还是得演下去。
男人密长的睫羽轻颤了两下,随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惴惴不安地开口道:
“我确实不是用这把枪杀死的异兽。刚刚,这怪物要咬中我的时候,我连开枪都忘了,只知道伸手去挡,我还以为我要死了,谁知道这怪物却突然暴毙了。我只隐约记得,我的手,好像在那瞬间也变成了异兽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会把我抓走吗?我也是怪物吗?”梅瑞狄斯的手发着颤扣住了云宥清的袖子,墨黑色的眸子几乎泛起水汽。
任何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都不会拒绝在这种时候帮一把梅瑞狄斯,再问漂亮的青年索要一些他支付得起的报酬。
可惜,某个脑袋缺根筋的小少爷并不属于这个范畴。
“你长得比我都高,能不能坚强一点。”云宥清从梅瑞狄斯的斗篷上扯下干净的一角,别别扭扭地递给人当手帕。
“哭什么啊,听你这么说,大概是在紧急状况下觉醒兽化了,不是坏事。”
兽化,是星际只有少部分强者才能够拥有的天赋能力。
与异兽相对,人类兽化后的形态被称之为“星兽”,力量强悍、各有所长,尤为强大者还有元素属性能力附加,足以凭肉身与异兽抗衡。
经过漫长时间的筛选与集中,兽化者早就主要集中于军队及上层门阀世家当中,在落后的星球基本屈指可数,但偶尔的例外也并非绝迹。
云宥清看向手中的金属铭牌,血迹斑斑,一串刻印编号被磨损,看不太清晰。
这东西是他之前从这只异兽身上摘下来的。不仅如此,就连云宥清都从没见过长成那幅诡异样子的异兽,也是因为这些不对劲,他才从主星追到了第五星区。
云宥清本想将异兽活捉回去,却没想被梅瑞狄斯横插一杠子。这只异兽背后或许还有隐情,把当事的梅瑞狄斯留在这里,不太妥当。
能在初觉醒就一击击杀A级异兽,不说别的,这人天赋绝对比帝国军校里一堆靠家世入学的草包要强,把人带回去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实际上,云宥清有点羡慕,只是兽化一只手就能做到这个地步,甚至还附加雷电属性,完全的星兽形态肯定威风凛凛,不像他……
“要不,你跟我回主星吧?”云宥清犹豫道。从第五星区返回主星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驶过最危险的乱流区,云宥清松了口气,将模式转为自动驾驶,用力舒展了下身体。
他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钮,医疗箱从座位下方弹出,用指纹打开卡扣,他把医疗箱递给梅瑞狄斯。
“你的脸,自己处理一下。”
梅瑞狄斯还摸不清云宥清为什么要将他带回主星,是见色起意还是别有所图,便借着机会故意试探道:“这么关心我的脸?觉得好看?”
“说什么呢?”
云宥清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很是不理解梅瑞狄斯在试探个什么劲儿。
“送你去上学,你难道想顶着这么一张被打过的脸去见人啊?”
“上学?”
梅瑞狄斯流转的眼波瞬间碎成了渣,他一个社会青年,刚刚大学毕业,以为自己此生终于和学习考试再无瓜葛,竟然还要回去读书?
梅瑞狄斯想起来了,星际人平均寿命在150清左右,所以三十多清还在学校的也是大有人在,他这个年纪,正属于学龄。
“帝国第一军校,维拉利加。你的战斗天赋比部分在校生都要高,正巧最新一批次的民间招生就在这两天,推荐你入校,没什么不合适的。”
“你推荐我?你是教职人员?”梅瑞狄斯敏锐地抓住云宥清话中的重点。
“我当然是学生!二年级。”
云宥清一向因为自己以最小年龄入校这点而有些骄傲,听梅瑞狄斯这么问,皱着脸不满道:“我才十九,看起来哪有那么老,你眼睛不好就去治治。”
梅瑞狄斯起了逗弄人的恶劣心思,故意问道:
“哦?那小少爷凭什么推荐我?小少爷还有这种以权谋私的背景?”
云宥清一脸纠结,像是要争辩什么,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角度,他泄了气,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转过脸小声快速道:
“因为我父亲给维拉利加捐了一栋楼。”
一穷二白的梅瑞狄斯哽住,是他眼光狭隘了。以权谋私境界太低,小少爷直接为所欲为。
维拉利加,这如雷贯耳的名字就算是梅瑞狄斯都听说过。这所聚集了星际所有精英青年的军校,既是贵族子弟镀金的最好去处,也是有能力的贫寒子弟逆天改命的最佳选择。
对梅瑞狄斯而言,进入维拉利加也就意味着他能接触到最多的资源,拥有最丰富的可能性,所以梅瑞狄斯绝对不会拒绝这样一个机会。
只是,他与云宥清萍水相逢,云宥清为什么要帮他。
理智分析,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对云宥清这个富家少爷而言,一掷千金把一个贫民塞进军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梅瑞狄斯不相信有人会做全然无利于己的事,他看不透云宥清,幽黑的眼睛带着疑虑在云宥清身上来回审视,却还是毫无头绪。
“看我干什么,你不会自己处理伤口吗?”有如实质的目光当然没被云宥清忽略,他看向梅瑞狄斯,发问道。
“有够笨的。”
云宥清转过身面对梅瑞狄斯,他两手交叉在胸前,下巴微抬,一张矜贵的脸上满是傲气,皱着眉评价道。
……果然,他就只是个傲慢的纨绔而已,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对他好奇。
梅瑞狄斯无言,刚要拿起纱布和敷药应付了事,东西却被云宥清连着药箱一起端走,放到了他自己的膝盖上。
“R字头的都是消毒类,标有y字号的是消炎和抗生素类的专用药物。记住了没?”
云宥清说着,十分熟练地挑出所需的药物,将药水敷上纱布,然后直接按在了梅瑞狄斯脸上。
“我这儿的药都是特制的,药效倒没比普通药品强,但用起来痛感会小很多。”
的确,消毒药剂直接贴上伤口,梅瑞狄斯也只微微感觉到痛和麻。
脸侧伤口被云宥清迅速处理妥帖,梅瑞狄斯眼神有了些松动。如果不是经常处理伤口,很难有这样的熟练度,看来是自己对云宥清有些误解。
“那最大的那瓶是?”
秉着全面了解云宥清的心思,梅瑞狄斯指着药箱里最显眼的无机透明罐子问道。
“止痛药,”云宥清答道,“水果味的,不苦。”
“也是特制的?”
“是啊,我怕疼,也讨厌苦,所以特意找人研发的,有问题吗?”小少爷答得理所当然,没觉得有一点不对。
……误解个屁,真是娇生惯养、金枝玉叶。
“没问题。”梅瑞狄斯妥协道。
飞行器很快进入第一星区的外围星带,云宥清心大得很,从两个小时之前就开始补觉了。他不担心万一意外机毁人亡,也不担心旁边某个危险分子把他给绑架了,睡得很是无忧无虑。
飞行器速度很快,舱内却极其平稳,窗外无数的星尘缓缓划过视线,如同一场永不止歇的流星雨,再往远处,璀璨的主星在无垠的深空中亮如白夜,光晕几乎点亮远方灰暗的星带。
但梅瑞狄斯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奇景而兴奋,反倒也有些昏昏欲睡。虽然生在和平年代,但他从小就不是个幸运的人,像这样安安静静、无人打扰的时光,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对他而言都实在是一种奢侈。
总之,还是多谢某个骄纵任性的小少爷。
梅瑞狄斯刚刚阖上眼,打算好好规划下前途未卜的将来,一阵震动铃声就在并不宽敞的空间内猛然响起。
云宥清被惊醒,可他连眼睛都没睁,按掉腕上终端的通信提醒,翻了个身继续补觉。
可铃声依旧不屈不挠地震响,半分钟后,甚至连飞行器机载的通讯设备都一同响了起来,大有协奏和鸣之势。
云宥清啧了一声,揉了一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在位置上烦躁地坐起,呼出光屏,接通通讯。
“林文毅!你再入侵我飞行器的通讯系统,我就在考核的时候把你的训练兽换成S级!”
“哎呀云少!事出紧急、迫不得已啊!求您江湖救急啊!”通讯器里传来个咋咋呼呼的声音,那人粗喘着气,压低声音道。
“我现在在主星外围星带区,帮不上你,再见。”云宥清无情道。
“诶诶等等!哥、云哥!小弟我这条命可就靠您来救了!”通讯器那头的人急道。
听到这话,云宥清故作矜持地咳了一声,连一贯漠然的眼睛都亮了两分,他开口道:
“咳,什么事,说来听听。”
越是幼稚的小朋友就越喜欢装大人,这话还真是没错。被迫偷听的梅瑞狄斯想道。
不过小少爷的演技真是差到家了,眼角眉梢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还抿着唇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我昨晚逃课的事被我爸发现了,我刚刚骗他说我昨晚在和你一起进行兽化训练,谁知道他老人家竟然要亲自过来检查啊!云哥你快回来吧,帮我圆个谎就行,我在13号训练室等你!”
“还不是怪你编得太假了,你上次兽化训练还是入学的时候吧。”云宥清冷漠道。
林文毅,帝国元勋林峯的幼子,老将军老来得子,将继承衣钵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儿子身上,才给他起了这么个正统大气、文武双全的名字。
可惜,林文毅人不如其名,不论是文书政事还是武斗谋战,他全都稳居倒数,是个驾驶机甲两公里就能累瘫在训练场上的软脚虾。
林文毅唯一的兴趣在于网络游戏开发,但很遗憾,这点长处在务实的林老将军眼里不过是“不中用的鸟事”,为此,林文毅没少被批评不务正业。
“我看你没在宿舍,就以为你在训练场嘛!谁知道你跑出去了啊。”
林文毅急道:“云哥!能帮我的只有你了!凭你星兽体的速度,飞回来比飞行器都快,你肯定能赶回来救我的!”
“我爸他说要断我的网啊!云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只要你回来救我,小弟我帮你签一个月、不,三个月的到!”
“行了,林将军还有多久到训练室。”云宥清道。
“十分钟!”听出有戏,林文毅殷勤回应。
“我已经进入主星范围了,五分钟就够,你在原地等着。”
通讯挂断,梅瑞狄斯开口问:“小少爷要去行侠仗义?”
“说了别叫我小少爷。”云宥清不满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过于敏感,梅瑞狄斯的咬字重音仿佛总落在那个“小”字上,而且还带着些暧昧的尾音,听得他不自在得很。
“哦。那,学长,你去救别的同学了,我怎么办?”梅瑞狄斯换了个称呼,向前迫近身位,低声问。
梅瑞狄斯那双眼睛温柔深邃到令人怔神,眼底最深处的阴郁则被他藏得一丝不漏,云宥清向来不擅长与人对视,更何况对上的是梅瑞狄斯。
学长,这个称呼,比小少爷还让他觉得奇怪,却找不出不让梅瑞狄斯这么称呼自己的理由。
“……我已经联系过校方了,会有人接你。你自己看着办,难道还用我领着你,我是你监护人吗?”
云宥清一慌神就不会好好说话,他站起身,从止痛药罐子里抓了几颗药片,转身向飞行器的舱门处快步走去。
“不是飞回去吗,你拿止痛药干什么?”梅瑞狄斯叫住云宥清。
“……路上嚼着玩,当糖吃。”云宥清随口敷衍。
舱门开启,云宥清一跃而出,在半空中轻巧得仿佛一只随时会被狂风撕裂的蝴蝶。
随即白光一闪,一只体长足有两米,毛色雪白、羽利如箭的矛隼流星一般俯冲而下,瞬间便远远消失在梅瑞狄斯视线尽头。
那是云宥清的星兽体吗,梅瑞狄斯若有所思。
金色的符文在他幽黑的瞳孔中流转而过,用洞观本相的术法来看,那矛隼分明只是虚相,类似于将能量强行集聚的暂时性产物。
可惜云宥清飞得太快,他没能看清。
算了,以后总有机会再见。
希望维拉利加的异兽们都做好准备,让自己那些曾经没有用武之地的符文和阵法都能挨个儿用个遍。梅瑞狄斯活动了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肩颈,视线又落回那个药箱。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对你有点感兴趣。”他喃喃道。
听到“主星”两个字,梅瑞狄斯眸光一亮,只是还没等他回复,就被骂声打断。
“喂!我的枪呢!你把我的枪搞哪儿去了!”
从酒馆的残垣断壁里冲出来个骂骂咧咧的男人,他不敢招惹看起来就身世显赫的云宥清,绕开云宥清一把抓住了梅瑞狄斯的衣领。
余光瞥到被拆开扔在一旁的射线枪,男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气晕在原地。
“老子花了半辈子积蓄买的改命的家伙,你tm给我拆了!”
怒极的男人扬起拳头,便要向梅瑞狄斯脸上砸来。
这一拳,迟钝至极,很好反击。
但梅瑞狄斯需要个由头,刺激下某个明显还在犹豫的小少爷。
砰——
拳头打上脸颊传来闷响,梅瑞狄斯脸上立时红肿了一大块,没消气的男人还要再打出第二拳:
“你他妈的不就是个卖笑的!看你长得不错老子才赏你脸给你看看这宝贝,你居然敢偷!”
“是我拆的,大叔你打错人了。”
男人的第二拳没能落下,云宥清在后方伸手钳住了男人的拳头。
小少爷显然没能理解男人愤怒的原因,认真解释道:“这枪本来就是坏的,不值什么钱。而且,要不是他,你现在估计已经死了。他笑起来好看也不是他的错,你骂的实在有些难听。”
“你谁啊?他相好?别多管闲事!老子今天非得让这个贱人知道老子的厉害!”
许是因为云宥清竟然试图跟他讲道理,这点实在不像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一下涨了气焰,怒吼着要挣脱云宥清,却移动不了半分。
云宥清看向梅瑞狄斯。
男皇曾经赏赐给他一盏白瓷茶壶,如冰如玉、透亮无瑕,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云宥清到现在也不舍得真用来泡茶。
第一眼看到梅瑞狄斯时,梅瑞狄斯的脸就让他联想到那盏纤尘不染的瓷器。可现在,淤紫红肿的左脸怎么也和完美无瑕搭不上边,而梅瑞狄斯眼神没什么波动,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欲加之罪。
“买那个破东西,花了你多少钱。”云宥清下定决心,开口问道。
“什么破东西!老子花了整整十万星币!”
“好。”
云宥清点点头,强行拽着男人走到酒馆门口,向着一群战战兢兢看热闹的男男老少道:“谁是这儿的老板?”
“我,我是。”
酒馆老板可是个识货的,点头哈腰地站了出来。就云宥清随便停在一旁的飞行器,少说也得几百万星币,这少年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好,你做见证。他的射线枪是我拆的,十万星币一分不少,我付给他。另外,修缮你这地方的钱我也出了,条件是,我要带走那个人,梅瑞狄斯。”
“还有一件事。”云宥清好像想起了什么,走到刚刚那个男人面前。
他什么也没说,冲着男人的脸蓄力就是一拳,猛地将人打倒在地。
“不是说十万是你半辈子积蓄?这一拳十万,替他打的,你给我受着。”
在不远处目睹一切的梅瑞狄斯没忍住笑,脸侧的伤口被扯动,血珠沿着皮肤滚落至下颌,隐隐带来灼烫的痛感。
什么啊,这小少爷还真是为所欲为,自己都还没答应要跟他走呢。
回程的飞行器上,云宥清专心驾驶,梅瑞狄斯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专心打扰驾驶员。
“小少爷是在帮我赎身吗?我的身价有这么高?”
“小少爷花了多少钱,我还不起可怎么办?”
“小少爷怎么不说话,哦,小少爷在专心驾驶。”
“小少爷……”
“你安静点!”
被烦了一路,云宥清那头浅金色的卷毛简直成了团炸毛的蒲公英,卷毛底下的耳朵则红了个透,他终于忍无可忍,忿忿转头,盯着梅瑞狄斯一字一顿道:
“我叫云宥清,不准再叫我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