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要不然我入赘也可以的,我不……
景凉心中泛起无限甜蜜, 应声道:“好啊,你想什么时候结婚都行。”
卢绛听到他坚定的语气又犹豫了。
这让景凉十分在意,“原来你只是嘴上说说啊?”
“不是!”卢绛声音提高了两分贝,“我是真的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对了, 我还买这个。”
说着,卢绛将一个高级丝绒礼盒拿了出来, “这个送你。”
“是和你手上的那只戒指一样的吗?”
卢绛讶然举起左手:“你发现了?”
“你睡觉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你平时不爱戴这些东西, 所以就特别显眼。”景凉拿过丝绒礼盒, 拿开看了眼,果然是跟他手上一样的戒指,“可以帮我戴上吗?”
卢绛心情有些激动拿起戒指帮他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本来想订制一对的, 但是时间来不及, 所以先买了这一对,以后会换的, 按照你想要的设计再定制一对, 可以吗凉哥?”
景凉看着无名指上与他相同的耀眼的戒指,浅笑道:“下次让我送吧, 你眼光很好, 戒指很漂亮。”
“我是想跟你现在就结婚, 可是我还没有办法给你盛大的婚礼, 这样太委屈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景凉与他十指紧扣,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是单纯的和你这个人在一起,我不在乎有没有什么婚礼, 也不在乎别的外界因素。”
“不能没有婚礼,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留有遗憾。”
景凉捏着他的下巴,笑容说不出的温柔与宠溺:“好,都听你的,你想怎样都行。”
卢绛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将他紧抱在怀里:“老婆,你真好!”
突然景凉手机铃声响了,景凉无奈笑着推了推他,“我先接个电话。”
“嗯。”
景凉看了眼看电显示,是母亲打来的。
他没有避开卢绛,在一旁接了。
景妈的语气总是平和温婉的,“儿子,今晚回家吃饭吗?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景凉抬眸看了眼一旁的卢绛,默了会儿说道:“嗯……阿绛现在在我这儿。”
景妈语气有点幽怨,“真是儿大不中留!”
景凉窘迫一笑,“亲爱的妈妈,你能解的吧?我们正在热恋中。”
卢绛心头一跳,之前还一副松散的样子,立时竖起了耳朵正襟危坐,是未来的岳母大人!
景妈:“要不这样,你把人带回家,我和阿姨再多几个菜,也不拆散你们了,免得说我这个当妈的不通情达。”
“您稍等,我问一下他的意见。”景凉拿远了手机,小声问向卢绛,“我妈妈让我带你回家吃饭,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回绝她。”
“没有不想去,我都可以,反正迟早也得见。”
景凉看他紧张又认真的样子,不由失笑,“那我就回她了,说我们一起回家吃晚饭?”
“好,就这样回吧。”
景凉立即回复了母亲,“阿绛他很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吃晚饭,今晚就辛苦您和阿姨了。”
景妈:“算他识像。”
“妈,阿绛是很单纯很好的一小孩,您不要为难他。”
景妈长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好好养大的事业型儿子,现在已经重度恋爱脑没救了,既担忧又无奈。
第一次见家长,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的,卢绛难免紧张。
两人在车上卢绛就一直问景凉妈妈的喜好,景凉耐心的回答他,安慰道:“别紧张,只是吃个饭而己,就买一点水果好啦,水果也不要多买,她在家吃不了多少,会坏的。”
“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显得很不重视?”
景凉腾出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不会的,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卢绛没有这个自信,“我不讨人喜欢的。”
“你对自己有很大的误解,”景凉抽回手在十字路口打方向盘左转,“其实我是个很挑剔的人,可我现在还不是被你迷得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要相信自己真的很优秀。”
卢绛听到他这么夸赞自己,眼睛很亮,双颊绯红,“连命都不要?为了我?”
“你不信?”
卢绛仿佛连呼吸都停窒了,“我,我没有想过……”
“没想过什么?”
“我能感觉到凉哥你很喜欢我,但是没有想到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喜欢。”他觉得这份爱过于厚重,他怕自己承载不起。
“你知道你哪点最吸引我吗?”
“不知道。”
“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然后一脸虔诚又认真的模样看着我,每当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哪怕我对你交付出性命也是值得的,因为你会珍惜。”
而在卢绛看来,如果景凉全身心去爱一个人时,这世界上没有一个alpha不会动心。
他还是幸运的,能得到景凉的心。
在彼此的肯定和鼓励中,卢绛放松了心情,赶到景家老宅时,正值用晚餐的时间。
卢绛没有听景凉的只买几样水果,还去商场买了一只顶好的玉手镯和智能按摩仪,另外又买了一些上好的补品,可以放好久都不会坏的。
见他们大包小包的提进门,景妈也没有客气,照单全收了。
能看得出这小子花了心思,并没有一丝敷衍和不悦。
跟在儿子身后看着那么高那么健壮,却是一副乖顺讨喜的模样。
“买这么多东西呢?”景妈满脸都是笑,高兴也是高兴的,但字里行间也是试探。
景凉最是了解母亲的人,说道:“来之前都叫他不要买这些了,但他不听,反正买都买了,都是些能放好久的补品,您就慢慢吃吧,也是阿绛的一点心意。”
景妈这才微笑着看向卢绛:“那阿姨就谢谢你的心意了。”
“不,不用谢,阿姨喜欢就好。”
“行,别愣着了,都上桌吃饭吧。”景妈率先走向餐桌。
卢绛紧跟在景凉身后入座。
“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不用拘着,要是不喜欢吃我让阿姨再给你做别的。”景妈看似很欢喜的与卢绛说着。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得。”
“不挑食好,不像我们凉凉,特别挑剔,以后你们在一起,可得多担待一些。”
景凉无奈:“妈妈,您多吃一点菜。”
说着夹了一些她爱吃的放进了一旁小碟子里。
“凉(哥)……凉凉他人很好,我不觉得挑剔。”
“噗咳咳咳……”景凉差点把饭喷进到桌上,赶紧喝了口汤缓缓。
景妈浅笑着,敛回眼底的几分满意。
快到吃完时,景妈突然说道:“所以你们是打算近期结婚吗?”
卢绛一脸难色地抿唇垂头不语。
景妈眼神冷了几分,带着些质问的神情看向儿子,“还是说这几年都没结婚的打算?”
景凉:“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和阿绛也没有急着要结婚,再说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我和阿绛不在意这个形式。”
景妈的语气明显带着强势的逼迫:“是你们真的不在意,还是卢绛不想?”
卢绛猛地抬头看向景妈,心里慌得要命,“我想和凉哥结婚的,只是现在……我家里的情况有一点复杂。”
景妈一脸严肃:“你家里的情况现在帝都传遍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听说你那位哥哥是个A级alpha?”
“是。”
“就算你愿意跟我儿子结婚,我也是不想让他嫁到你们卢家受这种委屈的!”
景凉暗抽了口气,出声制止:“妈,别说了!”
景妈冷嗤,“一个alpha只会甜言蜜语,却什么也给不了又有什么用?我还没有提什么要求,这就把他为难成这个样子,到底还是太年轻。”
景凉正要说什么时,只见卢绛猛的站了起来,他太高了,站起来笼下一片阴影,表情又格外严肃,让景妈在底下捏紧了桌布,难不成这个alpha还有暴力倾向?
景凉吓得心脏咚咚直跳,他想干什么?不会是生气了吧?妈妈也真是的,都叮嘱她很多遍了,不要为难卢绛,明明就是很乖的一个人。
“阿绛,要不……我送你先回去?”
卢绛深吸了两口气,直视着景妈,一字一顿道:“我觉得您说得很对,我也不想凉哥嫁过去受委屈,要不然我入赘也可以的,我不怕受委屈,妈妈。”
景凉目瞪狗呆,战略性靠向椅背,抬手尴尬挠了下脖子,笑道:“入赘,好像也可以。”
突如其来的一声妈妈,把景妈给叫不会了。
晚上九点,卢绛在景家留宿,阿姨早早给收拾了一间客房,就在走廊尽头,吃完晚饭后,卢绛就缩进房间没再出来。
阿姨端了甜品出来,问了句:“要不要叫小卢下来一起吃?”
景凉摆摆手,“估计这会儿已经自闭了,让他单独呆着吧。”
“咳~”景妈尴尬的咳了下嗓门儿,嘀咕着:“我也没想他是这个性子呀,他不会是要哭了吧?我不是逼他的意思哦,妈妈对他没意见,你让他不要多想。”
“没,没事,”景凉无奈一笑,“慢慢就了解了,他不会放心上的。”
说着景凉快速将甜品吃完,端了卢绛那份给他送了上去。
景凉敲了会儿门,里面没人应答,于是他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床上卢绛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个蛹状,一动不动。
景凉将手里的甜品放到一旁小桌上,坐在床沿拿手指戳了戳蛹的中段,蛹有了反应扭了下又不动了。
“你不怕把自己憋死呀?”景凉心疼地去扒拉头顶的被子。
卢绛悄悄伸出手又把头顶的被子封严实。
“阿姨做的甜品好好吃,要不要出来尝尝?”
依旧没反应。
“没事的,真的没人笑你……噗……咳……”景凉轻轻抽了下自己的嘴巴子。
第62章 第62章 你折腾得太狠了,我有点吃不……
景凉躺了下来, 伸手捞过这只巨大的蛹,轻轻拍抚着。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我真的走了。”
“好吧,我想你可能还是想一个人静静。”
……
景凉假装起身要走, 巨蛹顾涌了两下, 压住了他半边身子,里面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脆弱的哭腔, “别走。”
景凉听到心都要碎了, “嗯, 不走不走。怎么又不说话了?”
“丢人!”
“不丢人, 怎么会丢人呢?我觉得很可爱啊!”
“不可爱。”
“对,不可爱,是很帅,特别帅, 很勇敢!”
“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 她现在特别喜欢你,她刚才还问我, 你是不是(哭)呃……她觉得自己确实过份了点, 让你不要放心上。”
“我们还能结婚吗?”问到伤心处卢绛忍不住抽泣。
“当然啦,你要是愿意, 咱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被子里卢绛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 我表现得很差劲让你妈妈不接受我, 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妈妈之前对你确实有点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
等了好几分钟,卢绛才扒拉开被子出来, 眼角红红的,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
“要不要吃甜品?吃了会心情变好的。”景凉挖了一勺红豆芋圆喂给他,卢绛一口吃下。
“是不是很好吃?没骗你吧?”
卢绛用力点头,从景凉手里接过了碗:“我自己来。”
景凉倚在床边一脸宠溺的笑看着他,卢绛无法乎视他投过来的视线,下意识抬头看他,迎上景凉的视线,又觉有些丢脸的移开,假装认真吃甜品。
吃完甜品,景凉从他手里接过空碗,没有离开的意思。
卢绛只觉空气有点稀薄,起身走到窗前,开窗想透透气,窗口正对着屋子的后院,种了一些新鲜的蔬菜。
景凉走到他身边,看向那片菜园子,说道:“妈妈喜欢种菜,也喜欢种一些花草,她说植物也是有灵性的,会回馈给人一天的好心情。”
“其实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是被生活所迫,难免看起来强势,”景凉顿了顿,又道:“谁都想岁月静好,可生活会把人变得面目可憎。”
卢绛牵过他的手,认真道:“凉哥,不管阿姨说了什么,我不会放心上的,因为那是你的妈妈,我知道他是想你好,才会……”
“才会什么?”
“没什么。”
卢绛不说景凉也知道,大概是咄咄相逼,或者刻薄。
但他也知道,卢绛说不放在心上,那便是不放在心上,这个坎大概是过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凉哥!”
“嗯?”
卢绛俊美的双颊泛起一丝红润,拉着他的手摆动着,有些不好意思讲。
景凉不由失笑:“到底怎么了?”
“我晚上能不能去你房间?跟你一起睡。”
景凉故作惊讶:“啊?就今晚分开睡也不行么?”
“可我才回来三天,第一天也没有睡一起,我失眠了!”卢绛有些着急,语速加快了许多。
景凉本来就是逗他的,见他着急又于心不忍,“那你悄悄的过来,我等你。”
语落掂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深夜见,我的小alpha。”
卢绛抿了下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景凉的气息,触感是温热柔软的。
洗好澡,卢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看书,好不容易等到十一点,他才悄悄溜进了景凉的房间。
卢绛开门进来的第一时间,景凉就察觉了,他假装睡着没有反应。
直到卢绛偷摸着上了床,一把将他紧抱在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又蹭又亲的,让他实在没能装下去。
景凉推了推他:“别……你的信息素,收一收。”
“不要。”卢绛的双手已经从衣?下方探入。
他的信息素充满了占有欲和浓烈的情感,几乎让景凉无法拒绝,只能维持着最后的智,压着嗓音说了句:“这是老房子,隔音不好,你轻点。”
得到许可,卢绛兴奋的翻身压上,共赴云雨。
折腾了一夜,卢绛打水清完已经凌晨四点多。
景凉只觉浑身酸疼,再多一会儿就要散架了。
卢绛现在对这个事已经完全不会害羞,做完大喇喇的光着身子,躺在一旁看了会儿手机,景凉看不过眼,抬手给他甩上一条毯子,“赶紧回你的房间去!”
卢绛不但没听,还转过身过来贴贴。
景凉向征性的推了推他,没推动。
卢绛有点不解,“不是说omega做完会对alpha有依赖吗?为什么你每次都赶我?要不就是睁开眼你就出门了。”
景凉闭上眼有苦难言,omega做完这种事确实是会对自己的alpha有依赖,但是他害怕呀!他怕alpha在这个时候意志不坚定,还想来几次。
年轻、体能强的alpha的身体素质不知甩他多少条街。
“为什么?凉哥,你说话呀!”
“啧!你别问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我技术不好吗?多做几次我技术一定会更好的!”
卢绛越缠越紧,完全甩不开。
景凉认命的叹了口气,一张脸红透:“是我,是我的问题,你折腾得太狠了,我有点吃不消。”
卢绛懵了几秒,不由笑了声:“那我下次温柔点。”
“你哪一次不是准备温柔点?”
“嗯……”卢绛自觉亏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嘀咕着:“你太香了,我容易失控。”
“我的信息素哪里香了?惯会找借口。”
“反正我对你的信息素没有抵抗力,我们要不要去测一下信息素匹配度?”
“测那东西干什么?万一匹配度很低,你会失望吗?”
“不会,就是有点好奇而己。”
景凉转过身亲了亲他的脸颊,“那就不测。”
“嗯,听你的。”
很多人信AO之间的匹配度越高身体和习性就越相融,也更容易怀上孩子。
这一点,景凉没什么自信,万一测了匹配度不高,反而会成为心负担。
此时天快亮了,窗外翻出了鱼肚白,卢绛没再赖下去,裹着毯子将地上的睡衣捡上,悄摸着又回了自己卧室。
早上七点半陪景妈吃早饭,两人一脸瞌睡眼黑圈严重,心虚的只管埋头吃饭。
景妈一脸看透,也懒得多说,吃完早饭没有留他们,大家都不自在。
离开的车上,景凉认真开着车,卢绛一脸囧色,问了句:“阿姨是不是看出来了?”
景凉笑了声,没他这么在意,“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她又不瞎,怎么?这会儿心虚了?”
“嗯……”卢绛不置可否:“阿姨本来对我就没好印象。”
“那是因为她之前没有了解过你,慢慢了解就不会了。”
卢绛轻应了声,手机传来信息提示,他拿出看了眼,是卢佑铭发来的一个地址。
他瞬间明白了这个地址是原身亲生母亲所居住的地方。
“凉哥,你等下要去公司吗?”
“得去一趟公司,不过应该会早点回来补觉。”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满是疲惫。
“哦,我等下得出去一趟。”
“去哪儿?”
“见一个人。”卢绛也没说是什么人,景凉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他觉得卢绛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和他说。
景凉带着他回了一趟别墅,换了一身正装,便离开了。
卢绛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最新的一页。
写道:【我还是决定替你去见见她,或许她会是一个温柔的母亲。】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见面应该留一个好印象,开车出门买了好些礼物,和一束康乃馨。
地址离市区很远,已经快到偏远的小县城了。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他来到一栋老旧的两层小洋楼前,院子里有个阿姨正在打扫。
卢绛将车泊好,上前往里张望,那阿姨一抬头便看到了他。
“小伙子,你找谁?”阿姨看起来约摸五十多岁,穿着朴素,表情有些严肃不似好说话的人。
卢绛暗抽了口气,紧张的十指微微蜷起,“阿姨,我……我来找人的。”
“找人?你找谁啊?”
卢绛忘了问生母的名字,一时答不上来,说找他妈妈又感觉很别扭。
见他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个名字,阿姨瞧他长相觉得面熟,不由多问了句:“你姓什么?”
“我姓卢。”
阿姨一下便明白了过来:“你是从卢家过来的?”
卢绛:“您知道?”
“啊!知道,少爷快请进。”阿姨赶紧上前开了门,将他迎了进去。
卢绛手里拿满了东西,左手把着的那捧花特别显眼。
阿姨意义不明的道了声:“您挺有心的。”
“第一次过来,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希望她会喜欢吧。”
跟着阿姨走进大厅,虽然老旧点,但打扫得很干净,有淡淡的薰香,屋子摆设也十分简单,一眼看去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做为卢佑铭的情人,也太寒酸了点。
卢绛将东西放下,显得局促不安:“她,在吗?”
“少爷您先坐,我先沏杯茶给您。”说着往厨房走去,一边唠叨着:“这里平时没有客人来,只有一些附近村民自己做的茶,味道不比那些名茶差多少。”
“嗯,谢谢。”
阿姨很快给他沏好了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那个,夫人还在楼上睡觉呢,我这就去叫她。”
“有劳。”
卢绛乖巧坐在老旧的木质沙发上,继续打量着四周,是真的简单又显得破旧。
还以为要等上一阵,没想到前后不过几分钟,老旧的木质楼梯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显得急促又慌张。
卢绛下意识起身摒着气看向楼梯口,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一头海澡般的长卷发,皮肤是长久没有见过日光的苍白,身形过份瘦弱,显得原本精致的脸刻薄了几分。
第63章 第63章 我想把一切都给你,哪怕是我……
她见到卢绛, 像是见到了救星那般欢喜,眼里含着泪冲上前就用力的抱住了他。
“阿绛!我的阿绛啊!”女人嚎啕恸哭,像是受尽了委屈,呜咽出声。
这哭声让人不由动容, 卢绛犹豫了会儿, 抬手安慰的顺着她的后背。
待到女人情绪稳定下来,母子俩才落坐。
何今昔一直拉着卢绛的手不放, 那模样生怕他会在她的眼前消失。
“阿绛, 你知道妈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妈妈几乎每天都会想你, 想着你在卢家是否过得好。”
“嗯, 妈妈……”
“卢佑铭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不让我见你,如今还把我困在这儿哪都去不了!阿绛,你一定要帮妈妈!”
“我要怎么帮您?”
“卢羡回到卢家, 我们母子俩更加举步维艰, 你一定要去争!只要稳坐卢家继承人的身份,那对母子才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卢绛埋头, 绞着十指, 一脸艰涩,“妈妈, 我不想争。”
何今月听到这句话时, 感觉天都要塌了, ‘蹭’的一下起身, 怒目圆睁, “你说什么?”
卢绛深吸了口气,眸光绝决的直视着她,一字一句的重复了遍:“我不想争, 您的余生我能负责,如果……”
“你给我闭嘴!”
卢绛呼吸一窒,心底泛起阴霾,逐渐潮湿冰冷。
“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到底是为了谁啊?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
“我千辛万苦生下你,你最争气的地方就是一个alpha!我为了你赌上了所有,我的青春,我的前程,甚至是我所有的快乐,结果你跟我说你不想争?你怎么能不想争?我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他不该抱有希望的,人一旦有了期待就会失望,一失望就会痛苦。
人有八苦,求而不得为之最。
卢绛嘲讽笑了声,所有的亲情滤镜粉碎之后,她什么也不是。
两世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他怎么就敢奢望?既愚蠢又自不量力。
“天太晚了,我还要赶回市区,就此别过。”卢绛没再看她一眼,大步转身推门走到了院子。
橘黄色的晚霞倾泄而下,卢绛不由想到了景凉,这个时间要回家了,他会在家里等他。
“阿绛!阿绛你别走!!”何今月脚步飘浮的追了上来,跑得太急摔了一跤,“阿绛!你就这么把妈妈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卢绛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回头看了她一眼,女人满脸泪痕,摔倒时草梢灰尘沾了一头一脸,那头漂亮的长发也凌乱了。
“我扶您起来。”
何今月此时情绪冷静了些,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这才好好打量着自己近二十年没有见过的儿子。
长得很英俊高大,人看起来干净又精神,是所有妈妈都会欣慰的模样。
“刚才妈妈说话有点过份,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好不好?”何今月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做为一个妈妈,我是爱你的呀!”
或许吧,卢绛想。
毕竟是母子,这是无法抹去的血缘羁绊,不同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的爱不多,而且从一开始就是有条件的。
有条件的爱,就像给人上了无数层枷锁,若自己不脱下来,一生不得自由无法解脱。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干涉我的选择,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何今月嘲讽笑着摇了摇头:“卢家怎么会把你养成这么个天真无邪的性子?你以为你不去争不去抢,他们就会放过你?”
“原本,这就是你的贪婪所种下的因,他们当然不会善待你和我,所以我不该去争卢家的一切,不是因为我善良或者怯懦,一个错误已经犯了,就应该正视自己要付出的代价,而不是为了挽回上一个错误的损失,一直错下去!”
何今日踉跄了两步,身子摇摇欲坠,眸光一片死寂:“呵……千算万算,算不过我自己的儿子是个窝囊废!我输了,我输了……”
卢绛讲了这么多,看来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没必要再多废唇舌浪费时间。
见他要走,何今月拉住了他,这次她似乎也没打算再纠缠,只是说了句:“既然你不争,那就离得远远的,你自己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最后的关心让卢绛冰封的心稍微融化,“嗯,我知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何今月笑了声,那笑容万念俱灰中又带着几分对命运的嘲弄,她双眼一片死寂,转身时如同提线的木偶,行尸走肉。
卢绛嚅了嚅唇,目送着她进了屋,最终什么都没说,这是第一次见面,也说不定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不确定,现在,他只想回家。
回去时车开得很快,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四十多分钟就赶了回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推开门走进玄关,卢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阿姨将做好的菜端上来,看到卢绛回来,高兴道:“回来得正好,小景总说你去外地了,要晚点开饭,时间掐得刚刚好。”
景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谁打着电话,聊着公事,见到他回来,说了几句结语,匆匆挂断了电话。
“肚子饿不饿?去洗手吃饭。”
“老婆。”
卢绛跟没骨头似的,这么大个赖在景凉身上,蹭来蹭去想得到一点安慰。
景凉心脏紧了下,也不知道又是在哪受了委屈。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卢绛原本就是借势想撒个娇,被他这么温柔的轻哄着,鼻子一酸,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老婆,除了你,没有人爱我。”
“有我爱你还不够?”
卢绛抽着气儿,声色哽咽,“我想要很多。”
“我会给你全部的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难过,嗯?”
卢绛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大个子都要躬成了个大虾米,又可怜又好笑。
“嗯!”卢绛沉闷的重重应了声,泪水洇湿了景凉的肩膀。
“来,把手手洗了,吃饭饭。”
“你带我去。”
景凉失笑,“好,我带你去。”
景凉就这样搂着他,带他来到洗手间,挤出洗手液替他洗了手,拿过柔软的毛巾替他擦干。
又拿了洗脸巾,替他擦了把脸,他一脸温柔地笑着,一点也没有嘲笑的意思。
“要不要吃完饭跟我说说呢?”
“好。”
“先把肚子填饱,才能想别的。”
“好。”
“那我们出去吃饭。”
“好。”
……
晚上九点卢绛泡了澡率先爬床上了,没有睡觉也没有做别的,就只是一心等着景凉洗好澡上床陪他。
景凉没耽搁太久,头发还是湿的,只搭了一条干发巾就出来了。
卢绛见状默默爬起来拿过干发巾给他慢慢擦着头发。
“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景凉从床头上拿过一瓶晚霜擦着脸,一切都显得匆促,“这不是想听听我的alpha有什么苦恼吗?”
“其实,也没什么。”
“会让你难过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说说吧。”
卢绛十指捏揉着手里潮湿的干发巾,艰涩道:“我今天去见她了,那个生我的女人……”
“感觉怎么样?”
“不好,一点都不好。”
“怎么说?”
“她说,我最争气的一件事就是我生来是个alpha。”
景凉心脏被刺痛了下,“她这么说你的?”
“嗯……”卢绛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略失控的情绪,“她想让我争卢家的继承人之位,我没有答应,然后她特别生气,可这些都不是让我最难过的。”
“那什么才是让你难过的?”
“我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自己,让我小心……我不喜欢这样,为什么人是这样呢?为什么要对一个工具又有感情?就不能好好区分吗?工具就是工具,喜欢就是喜欢,一边伤害你还要说爱你,这种人真的很坏!”
卢绛说着又红了眼眶,十指紧握成拳,压抑着心中悲伤的情感。
景凉心疼地抱紧了他,“我知道了,这种人确实很坏,坏透了!叫人爱恨不能,想放又放不下,对不对?”
“嗯,我宁愿她坏得更彻底一点,不要对我有感情,这样我就能毫无留恋的放下。”
“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卢绛眼里的泪水不知何时风干,只剩下绝决,恨声道:“我不要这种施舍,也没有人可以再伤害我,我不会被任何人再牵着鼻子走!”
“其实你心里第一时间就有了答案,只是因为要割舍,所以还是会难过?”
“因为……因为有过一点期待。”
“阿绛,他们不配让你这样难过,所有伤害利用抛弃你的人,他们都不配。”
景凉用力压下心口翻涌的心疼与难过,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卢绛这样至纯至善之人,到底要被伤害到什么程度,才学会了像现在这样能一边哭着一边说没有人可以再伤害我?
很神奇,在景凉温柔的安慰声中,卢绛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所有悲伤与委屈通通烟消云雾,再无痕迹。
“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会为这些人浪费我的感情和泪水,可是凉哥,我只有你了,如果以后……以后连你也不要我,我会死的。”
景凉用力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哽咽着轻应了声:“我不会不要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每天都在想要怎样才能表达我对你的喜爱?我想把一切都给你,哪怕是我的命。”
这还是景凉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达内心的爱意,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又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龃龉独行这么多年,哪怕再喜欢也不会轻易显露出来。
但是他毫不在意的剖开自己的胸膛,想让卢绛看到那颗为他跳动鲜红的心脏。
第64章 第64章 不是要玩吗?当然要玩刺激一……
卢绛珍惜的吻了吻他的眉眼, 缱绻的吻最后落在唇上,辗转碾压厮磨,虔诚得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献祭。
*
黎天耀生日宴的当晚,半个帝都的商圈大佬都来了。
虽说是黎天耀过生日, 但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首富那一家子身上。
对于那个突然回归的‘私生子’, 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心,想着那个‘私生子’回到卢家日子也不会好过, 还敢来黎家家主的生日宴,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黎花与卢家的私生子状似亲密, 反而对原来卢家唯一继承人十分冷淡。
各种猜测开始萌芽。
黎花带着卢羡先去认了黎家的人,黎天耀不但没有一丝排斥,看样子十分重视的拉着卢羡说了很多。
一时间宴会上所有的视意力集中在了卢羡身上,卢家将他带来的目的原本是借此向外公布他的身份, 一时私生子的传闻被打破。
黎花的态度叫人难辩真假, 似乎与卢羡的关系与卢绛的还要好上许多。
难道黎花曾经生下过两个孩子?
反观卢绛被卢家与黎家人冷落在一旁,往日被簇拥的景象不在, 难免更显得落寞孤独。
看来卢家是要换继承人了。
之前帝都关于卢绛的传言就没有什么正向的, 一个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 如今有更适合的继承人, 会被无情的抛下也不难解。
所有人以为卢绛的沉默寡言是被冷落的不适, 只有卢绛自己最清楚, 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觉窒息。
只是苦于一开始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现在所有的注意力终于被卢羡转移,他才趁机偷摸着离开了宴会大厅。
后院十分空旷,开满紫藤花的树下有一排秋千, 卢绛抹去秋千上的落花,悠然的坐了下来。
五月中旬的夜晚很舒适,晚风轻送来不知名的花香,让卢绛昏昏欲睡。
再等一会儿到九点,出去打个招呼应该就能走了。
“哟,表弟你在这儿呢?”
身后传来黎湛的声音,叫卢绛紧闭了闭眼,心中一阵烦闷。
卢绛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去,只见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富二代,卢羡就在其中。
在这么短的时间,富二代的圈子就已经成功交迭阶级主心,拥立卢羡了。
“宴会快要结束了,我们打算去附近的酒吧玩儿,你要一起吗?”黎湛的语气不再有讨好的意味,而是带了一丝莫明讥诮。
卢羡双手插兜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卢绛,沉默没有说话,似乎想看他的反应,从被人拥趸的卢家继承人,到现在一个人坐冷板凳,这样的落差应该会很有趣。
不过卢绛的反应让他很失望,从始至终,卢绛都是那一副冷淡的表情,仿佛天塌了都不关他的事的淡然。
“你们去吧,我要回家睡觉。”卢绛想也未想便拒绝了他们。
“别啊!”陈又铮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上前就好哥们的搂过卢绛的脖子,行为止举很嚣张,“之前不是说好回来要陪兄弟们好好耍耍?不会是要回去陪那位小景总吧?”
卢绛闻到了他身上溢出来的alpha信息素,这个绿茶味儿让卢绛心口的血液翻涌,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打人。
“不了。”卢绛强迫自己淡定下来,紧了紧拳头,随后若无其事挥开了陈又铮搭上来的手臂,抬眸看向卢羡,“哥,我想回家。”
卢绛一字一顿地重述自己的要求,他知道卢羡不发话,这群人不会那么容易放他离开。
卢羡盯着他笑而不语,如同一条随时要将猎物囫囵吞下腹的毒蛇,仿佛在观察着他临死前的一举一动。
见卢羡不说话,所有人立即明白了过来,一个没有信息素的低等alpha,在卢家人允许的前提下,可以随意搓揉。
陈又铮提高了嗓门笑道:“我们卢二少真是深情!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大家可都见识了,那样一个omega就把卢二少迷得晕头转向,看来是没吃过好的,走嘛,哥几个带你去玩玩,玩过有趣的,那种索然无味的omega算个屁!”
卢绛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此时又听到卢羡说道:“大家都这么热情,弟弟怎么好扫了大家的兴?”
卢绛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两下,内心与表面的究极反差,只能让他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泡吧有什么意思?陈又铮……”
陈又铮也不知怎的,被他这么一喊,心脏停顿了两下,“卢二少有什么建议?”
卢绛:“要不,我们去赛车吧?”
“赛车?”陈又铮一脸兴奋,“赛车好啊!正好,咱们也好久没比一比了,你不是好久没玩了吗?今儿有兴趣了?”
“不去世博园赛车场。”
“那去哪儿?”
“静山。”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
其中有人小声又紧张的说了句:“那里的场地不是早就被封了吗?很多处不符合国际赛车道的标准,要穿过茂密丛林的那道1-3号弯极其狭窄,还没有护栏,以前经常发生腾空,侧翻掉下悬崖的,死了很多人。”
卢绛面不改色道:“不是要玩吗?当然要玩刺激一点的。”
陈又铮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笑容渐渐难堪,“玩命是吧?”
卢绛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让人无法乎视压迫感:“怎么,你怕了?既然你把自己那条狗命看得那么金贵,就不要出门随便乱咬人啊。”
陈又铮挑衅的笑了几声:“抱歉,抱歉,谁叫你的omega那么骚,乱勾引人!”
“发情的公畜是这样的,”卢绛嘲讽一笑:“见着个omega都觉得是在勾引他。”
陈又铮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消失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卢绛:“你要是没这个胆量比,大喊三声自己是个随地发情乱咬人的贱畜,我可以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这种性命悠关的事情,没有人敢起哄。
就连卢羡也不由对他另眼相看,胆量是有几分,就不知是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cao!”陈又铮好面子,哪能在所有人面前这么跌份儿?要是今晚真认怂了,以后他在圈子里还要不要混?
“比就比!卢二少非得找死,那谁能拦着不是?”
“立生死状,比赛期间任何一方要是意外丢了性命或者终身残废,另一方概不负责。”
这赌得太大了,终于有人觉得不妥当,提出了异议。
“算,算了吧?大家都一个圈子里玩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玩这么大,不太好吧?”
“就是,卢二少既然不想跟咱们玩,那就不勉强了,咱们自个儿玩。”
“要不要找家长啊?”
……
陈又铮其实有些胆怯了,他希望卢绛自己先松口,但卢绛一脸绝决,不但没有一丝退让,眼底仿佛还跳跃着两撮兴奋的火光。
一行人各自开着跑车赶到了静山公路。
这里已经荒废多年,公路两边杂草丛生,显少会有人来。
两人找了公正人,立下了生死状书,这相当于是一份双方免责协议,基于双方公平且自愿的前提下,卢绛几乎是眼都不眨的签了字。
陈又铮见他签得那么果断,自然也不想认怂,跟着快速签了字。
比赛规则只跑一圈,谁先到达赛道终点谁赢。
即使只是跑一圈也能要人老命,特别是有一段盘旋又极窄的山道,加上晚上视野受限,难度与危险系数极大。
跟死神贴脸开大,活着除了技术还要有很好的运气。
在倒计时最后三十秒,卢绛拿手机给景凉发了一条消息。
【卢绛:会晚点回家,等我。】
那端很快回了消息。
【景凉:要准备宵夜吗?】
【卢绛:要。】
之后,卢绛将手机关机了,他要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比赛中,带着从所未有的决心与信仰。
随着发令枪的声音响起,一蓝一白两辆赛车如陨落的流星冲向寂静无垠的公路尽头。
赛车发动机刺耳的嗡鸣声在划破暗夜的沉寂,再两公里便到了赛道最险峻的地方。
山道一侧是三百多米的悬崖,好在这段时间气候干燥,若是碰上下雨天,不会有人敢来这里找死。
卢绛练了好些时间,原本这具身体就酷爱极限运动,对赛车这种事得心应手,卢绛与这具身体高度融合后,发挥到了极至。
陈又铮心绪不宁,有点想打退堂鼓,卢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可以超车,但就是不超,时不时在后面撞他几下,还老别他的车,弄得他惊恐的情绪更甚,几次想破口大骂。
就在上山道的拐弯处时,卢绛一个飘移超过了陈又铮顺利进入山道。
陈又铮心脏吊到了嗓子眼,他后悔了,想倒车已经来不及,他想踩刹车缓下速度,连踩了好几次,却发现车子的速度根本停不下来。
“怎么回事?”他的车两天前才送去做的保养维护,怎么可能会出现刹车不灵的情况?!
卢绛匆匆瞥了眼后视镜里的情况,陈又铮好像在找死,果不其然他的车子在下一个拐弯处因速度失控冲下了悬崖。
卢绛呼吸一窒,亲眼看到车子失重冲向悬崖还是会心里发毛,但此时他也未管身后的情况,集中了注意力加快速度跑向终点。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大伙儿看到卢绛那辆深蓝色的跑车回来了,所有人迎了上去,抑制不住紧张又兴奋的心情。
“卢少牛逼啊!”
“我的妈呀,吓死人了,能活着回来我都佩服。”
“对啊,何况是晚上。”
“那个,陈少怎么还没看到影子?”
……
卢绛摘下赛级头盔,风轻云淡说了句:“他掉下去了。”
半夜十一点,荒了许久的静山在今夜格外喧嚣,救援队与医护人员都来了。
第65章 第65章 以后我也会赚很多钱的,我可……
闻迅赶来的还有双方的家长, 警察带卢绛回了局子里做了笔录,这顶多算是民事纠纷,性质是‘互殴’。
乔秘书过来签了字把人领走,没有直接回卢家, 而是去了医院。
卢绛全程高度配合, 显得异常乖顺。
乔秘书看着他都有些不忍心,只说了句:“卢董很生气, 好在人还有一口气在抢救, 只是终身残废了。”
“嗯。”卢绛十指轻抵, 目光放空,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秘书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由惋惜轻叹,“其实卢董对您还是有点期待的,出了这个事您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难, 你哥哥……”
“我没有哥哥。”
乔秘书呼吸一窒, 又听到卢绛轻飘飘的说了句:“我也没有妈妈,至于他要怎么生气, 想要把家产给谁, 好像也与我无关了。”
之前他以为卢佑铭是个好爸爸,甚至为此还感到很高兴, 从未有过父爱的他, 对这个人也有过亲近、尊敬的心情。
车子停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上了电梯, 乔秘书还在叮嘱着:“等下见了卢董要乖一点, 别回嘴, 他在气头上,打骂你两句你得受着,明白了吗?”
“嗯, 明白。”
乔秘书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也没什么大事,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卢绛才刚走出电梯,迎面一道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眶绯红的问他:“你受伤了没有?”
“凉哥?你怎么……”
他还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也乱糟糟的,抓着他手腕的指尖冰凉,浑身在微微颤抖。
卢绛赶紧将自己的长外套脱下给他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景凉转身走到了楼梯间。
“我没事,我没事。”卢绛将他紧拥在怀里,一声声安抚着他,“你别担心,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担心与后怕积攒到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景凉哽咽出声:“你干嘛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怎么那么傻?我跟你说过,对付陈又铮我有成算,拿你自己的命去赌,那狗东西值得吗?万一你有个什么,我怎么办?!”
卢绛擦着他脸上的泪水,心中的郁结与愤怒已解,不免又有点高兴:“乔秘书说他终身残废了,他活该!”
“嘘!”景凉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嘴,喘了口气,无奈道:“你最厉害了!不过今晚戏还是要做足,我知道你现在无意与那些人争夺什么,但不与你爸爸撕破脸皮多一个保障,黎花与她那个儿子不会这么轻易揭过这些年受的委屈,动不了你爸爸,一定会拿你开刀。”
“好,我知道,来之前乔秘书也这样吩咐的。”
“哦?那看来这个乔秘书对你还是有几分忠心。咱们不能在这久呆,快出去吧。”
“等等。”
“嗯?”
卢绛将披在他身上的长外套细致的给他穿上,又扣上了几颗扣子,了下他凌乱的头发,还记得上一次他慌乱中也是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出来了。
明明他平时一丝不苟,稳重自持。
卢绛心口淌过一股暖流,没忍住用力吻了下他的唇,这才笑着紧牵过他的手,走出了楼梯间。
此时卢绛的表情已经无痕迹的转换,变得深沉凝重。
陈万川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无力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静等手术室里的结果。
一旁的的陈母看到卢绛过来,激动得冲上前就要打人,景凉哪会给她动手的机会,一把扣过她的手腕,沉声道:“陈太太,有话好好说!”
陈母已经被儿子终身残废的结果刺激得失去了智,开启无差别攻击。
“你算个什么下贱的东西?一个人尽可夫的omega连卢家的门都过不去,还想来管这闲事?”
卢绛本想看在她儿子变成残废的份儿,让让她,顶多让她打一巴掌出出气,可当听到从她嘴里的污言秽语时,卢绛血液逆流,心口堵得厉害。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卢绛咬牙切齿的反问她,将景凉护在了身后。
陈母眼眶发红,嘶喊着开始发疯,跳着脚想去拽卢绛的头发,被卢绛毫不客气的推倒在地上。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畜生!畜生!!我儿子变成这样,我要你拿命来还!我要你死!啊啊啊……我的小铮啊!”
黎花拿出为人母的威严朝卢绛发号施令:“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跟陈夫人道歉,这般粗俗无礼,出去不要说是我们卢家的人。”
陈母怒斥道:“不必了!我儿子现在还躺要急救室生死难料,他轻飘飘的一句道歉,能抵什么用?”
卢羡上前温文尔雅的将陈母扶了起来,一脸沉痛自责道:“是我没有管教好弟弟,才让他惹出这样的祸事,我们卢家会负责到底的。”
所有人挨个表演完,终于轮到卢佑铭了,按之前乔秘书的嘱咐,他该是责备愤怒的,却不想竟出口维护起卢绛。
“陈夫人,陈总,我现在非常解你们的心情,都是有孩子的,现在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毕竟是孩子之间的玩闹,我听说他们是签了免责协议的,也没有一方被迫的现象,今天我家阿绛是运气好才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要是他运气不好,这种情况我又该去怨谁?”
陈母不敢置信的瞪大着双眼,看向卢佑铭,“卢董,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维护这个小畜生?他在帝都名声谁不知道?今天是我家小铮倒霉,下一次,下下次,你能保证护着他一辈子?”
卢羡双手悄悄紧握成拳,眸光冷冽的投向不远处的卢绛。
他的命可真好啊!
从小到大仗着父母的宠爱为非作歹,十九岁顺利考进名校,二十岁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omega对他死心塌地。
哪怕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卢佑铭跟眼瞎了一样,处处维护!
老天真不公平!
卢佑铭装模作样的轻叹了口气:“陈夫人,从前不论,今晚的事谁没有谁对谁错,你看,你都把孩子吓坏了。来,过来。”
说着,朝卢绛招了招手。
卢绛不动声色朝卢佑铭走了过去。
“你跟人家父母好好交待,今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嗯。”卢绛一副乖顺的模样,将今晚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陈少是自愿跟我比的,之前我们也常一起赛车,没想到……叔叔阿姨,我很抱歉,其实我今晚本来是要回去睡觉的,他们非要拉着我一起玩,我也不想。”
陈万川出着粗气,笑容扭曲越过卢绛看向他身后的景凉,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是,这确实怪不了卢二少,这是命。”
景凉迎上陈万川怨毒的眼神,摒住了呼吸。
看来,接下来不会太平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在今晚,还把卢绛扯了进来。
手术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全国最顶尖的专家能调来的全部都调过来了,估计要等到天亮。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卢家的人现在还不能走,至少卢绛不能走。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卢绛扣过景凉的手,低语:“我先送你回家?”
景凉眼里有红血丝,他平时睡眠时间本就不太够。
守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景凉便以让卢绛送他下去为由,私下说些话。
景凉车内,彼此默了许久。
卢绛抬头看向他:“凉哥……”
景凉关掉了自己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陈又铮的车……”卢绛终究没问出口。
倒是景凉十分坦荡,笑道:“你猜的没错,他的车是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他只要自己不找死,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严重。”
“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卢绛眉头紧锁,“会不会被查到?”
他跟景凉关系不一般,陈家人会顺着他联想到是景凉动了手脚,如果再等上一些时间,或者是和别人在普通的赛车道上,即使陈家怀疑,也毫无根据。
“你不觉得我恶毒?手段很下作?”
“他欺负你的时候,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一报还一报而己,他活该!”
景凉看着他,温柔笑了笑,伸手轻揉了下他的头发:“放心,我找的人很专业,他的技术查不出任何问题,不过姓陈的在怀疑我,他怀疑我也正常,肯定会有后招。”
说到这个,景凉神情凝重,姓陈的还有可能会对卢绛下手。
“要不要请几个保镖?”
“嗯,我会考虑的。这件事了结,你还是尽快回学校去吧,没必要最好近期就别回帝都了。”
“那我们不是很久见不到了吗?”
“我去找你。”
卢绛恢复了点精神,“你工作很忙。”
“适当放一放也没什么。”景凉顿了顿,又道:“你父亲的态度很耐人寻味。”
“怎么说?”
“如果黎花那对母子对你没有任何责备,那么你父亲就会狠狠教训你一顿,但黎花母子开始将矛头指向你时,卢佑铭才会站在你这边,看似替你说话,实则在激化你和黎花母子的矛盾。”
卢绛头贴着车窗,一脸疲惫:“我要是有个小岛就好了。”
景凉不由失笑:“我给你买。”
卢绛俊脸微红:“那不行。”
“怎么不行了?”
“这不是吃软饭吗?”
“哈哈……”景凉笑出声来,“我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喜欢就好。”
卢绛越过座椅用力抱过他,拿鼻尖在他颈窝拱了拱,轻嗅着他身上的信息素,然后轻轻吻上他的唇。
“凉哥你信我,以后我也会赚很多钱的,我可以养老婆。”
第66章 第66章 我愿意让你永久标记
景凉看着他, 心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他的脸,言语里的宠溺都要溢满,“好, 我信你, 阿绛最厉害了。”
卢绛被哄得心花怒放,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所有的阴霾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 “我来开车。”
两人换了座位, 车子快速驶出地下停车场。
将景凉送回他的别墅, 卢绛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景凉已经躺在床上半睡状态。
卢绛轻手轻脚上前,吻了吻他的唇:“凉哥,我要走了。”
景凉强撑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 轻应了声, 视线朦胧中送他离开了房间,门轻轻关上。
卢绛开车回到医院时已经凌晨两点, 家里阿姨送了夜宵过来。
黎花已经回去, 卢羡还在陪卢佑铭说着话,隔得太远, 卢绛听不清楚。
只觉这父子俩还是过份生疏, 卢羡的表情面对他肉眼可见的僵硬。
看到卢绛过来, 卢佑铭脸也跟着拉下, 卢羡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觉得这才是父亲真实的反应,那种没有隔阂,不会说两句话还要认真考虑的小心翼翼。
“爸爸……”
“你还知道过来?”
卢绛深吸了口气, 看了眼之前陈万川坐过的椅子,问道:“陈叔叔他们去哪了?”
“被医生叫过去商量手术的情况。”
“哦。”说实话卢绛一点也不关心陈又铮是死是活,他只想快点熬完这一夜,然后回去补个觉。
卢佑铭补了句:“好像是另一条腿也要高位截肢,没办法保了,他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闹了很久不肯签字。”
卢绛:“这么严重?”
卢佑铭一眼看穿了他装的,冷哼了声:“我还以为你这一两年学乖了,看来是憋着大的啊!”
卢绛语塞。
卢羡坐在一旁,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却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清楚。
卢佑铭不由怀疑:“这件事情跟姓景的有没有关系?”
卢绛惊诧:“跟他有什么关系?”
卢佑铭盯着他那副呆蠢的模样,演得很好,一般人看不出破绽。
他又看了眼另一个儿子,说道:“阿羡,你先回去吧,回去多陪陪你妈妈。”
卢羡不动声色起身轻点了下头:“那爸,弟弟,我先回家了。”
卢绛默声朝他挥挥手,卢羡没看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他现在不念书吗?”卢绛疑惑的多问了句。
“我让乔秘书带他去公司实习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可他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大。”
“阿羡很聪明,乔秘书说他学什么都很快,做事情也很专注,到时候把他放国外那边分公司锻炼个两年再回来,可比你强多了!”
卢佑铭又开始了,想激起他的胜负欲。
卢绛若有所思点头:“那是比我强,做卢家的继承人很合适。”
卢佑铭眼神黯下,“你就没想过,将来有一天要继承公司,拿到公司股份,做个人上人?”
“爸,你就不关心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个真相的么?”
卢佑铭沉默。
卢绛:“我之前会那样,难道不是您和……和她的放纵?你们到底想要让我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自己想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卢佑铭问他。
卢绛嘲讽笑了声:“在最脆弱敏感的年纪,父母亲到底爱不爱我已经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您怎么会觉得呆在深渊里的人,会有这样清醒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呆在深渊的人,每天都要和最极端的负面能量做斗争,已经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所以好好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到底要有多坚强,才不会被这世间的情感所累?可他们毕竟是俗人啊!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是呆在上面,还是呆在深渊?”
“我会呆在我老婆身边。”
卢佑铭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父子俩之间的话题不欢而散。
直到第二天九点,整个手术完成,但人还在icu里观察,暂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陈万川显得很镇定,镇定得不太寻常。
卢佑铭表示沉痛的心情,承诺之后的治疗卢家会承担。
毕竟都是老狐狸,双方表面功夫做得挺足,待陈万川一走,卢佑铭整张脸难看得要命,啐了口晦气。
卢绛跟在他身后,心情凝重,陈万川种下了这颗仇恨的种子,他们只能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他有心要报复,总能找着机会。
除非……
以攻为守,拔了他的尖牙利瓜,以绝后患!
卢绛眸子闪过一丝冷冽肃杀之气,卢佑铭看过来时,又恢复一惯呆蠢无害的模样。
“你怎么看?”
卢绛看似认真的想了想,说:“陈叔叔也挺可怜的,但只要补偿到位,他应该能慢慢放下心结。”
卢佑铭眉头紧锁:“你真这么想?”
“嗯,不然……还怎么想?”
“20岁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说完这句话,卢佑铭头也不回的带着乔秘书走了。
从医院回来,一身的消毒水味,卢绛拿过一套居家服冲了个澡,飞扑上床,抱过景凉枕过的枕头,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舒坦。
这一觉卢绛睡到了下午,他还做了一个带颜色的梦,醒来时小绛绛还支棱着。
卢绛心里一阵空虚,翻了个身看到阳台上正在打电话的景凉,心神荡漾。
景凉转身刚巧他他的视线在微热的空气中交织缠绕。
他挂了电话,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醒了?我让阿姨准备晚饭,睡了一天应该饿了。”
景凉走到床边,被卢绛一把拉进了怀里,放肆的亲。
“想做。”
景凉低笑了声:“天还没黑呢!”
“一定要等天黑吗?”
卢绛抓过他的手,往他手心蹭了蹭,“他说想你了。”
“小流氓。”
卢绛将他高定的衬衫衣?拽出,推上,继续之前那场未尽兴的美梦。
两人在房间里呆到晚上八点半,卢绛才消停了下来。
景凉脱力的背靠在他的怀里,后颈的咬痕很深,卢绛成结的时候有点失控,差点就被永久标记了。
卢绛意犹未尽的轻轻舔咬着他后颈的咬痕,不肯放他下去。
一个缠人,一个无底线的放纵。
卢绛宽大的手掌裹上omega相对柔软的小腹,“哥,成结了……真的不会怀孕吗?”
景凉抽了口气,“你现在才担心,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控制一下自己?”
卢绛有些自责:“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景凉:“你想永久标记我?”
卢绛心脏紧了下,“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这样做的。”
“要是我愿意呢?”
卢绛却沉默了。
景凉有些不高兴,他一个omega都愿意让他永久标记了,怎么关键时刻他反倒犹豫起来?
“你不想吗?”
“永久标记对omega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如果每周稳定给临时标记,发情期有信息素抚慰,也是一样的。”
景凉肢体有些生硬的推开了他,起身准备去浴室。
卢绛心里一慌,想着绝不能这样放他离开,便从背后抱住了他。
“凉哥,老婆……”卢绛语气难掩的慌张:“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到现还不能确定能陪着我一辈子?”
卢绛不知道该如何让他明白自己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万一有一天……
“凉哥,其实在两年前,这个世界的卢绛已经死掉了,我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应该说是一个平行世界,那里没有abo,只有男人和女人两个性别。”
“放开!”
“老婆,你不信我吗?”
景凉真的生气了:“你再编一个试试?”
卢绛呼吸一窒,他挣扎得厉害,只得先放开了他。
景凉将浴室的门摔得很用力,卢绛难受得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吃晚饭的时候,卢绛虽然没胃口,但他实在太饿了,还是吃了三大碗。
景凉越看越憋屈,感情难受的只有他!
卢绛主动将床单换了新的,晚上虽然依旧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景凉与他隔得远远的,不让他碰。
直到凌晨两点多,卢绛以为景凉睡着了,慢慢往他那边挪去,才刚探出一只手臂,便听到景凉冷声低斥了声:“别碰我,离我远点。”
卢绛呼吸一滞,委屈的默默转过身挪到了床沿边抽噎。
原本冷了的心肠听到隐约的抽噎声,又开始抽痛,景凉烦闷的翻了个身,盯着alpha那挺阔结实的后背一颤一颤的,满是无可奈何。
“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你怎么倒先哭了?”
“我没有……哭。”卢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呼吸平稳。
“转过来我看看?”景凉伸手去扒拉他。
卢绛可能觉得丢脸,用力攀着床沿,愣是没扒拉动。
到头来,景凉只得贴过去哄他,“你总得告诉我,你在难过什么?”
好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别碰我’和‘离我远点’其中任何一句话都已经让卢绛伤心自闭,不是景凉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
“说话,嗯?”景凉有些无力,轻抚着他的头发,想让他放松下来。
“你不信我。”
景凉心口一阵闷疼,“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话太过荒谬了,任何一个有正确认知和判断的成年人,都不可能会相信。”
“可我不会骗你,”卢绛嚅了嚅唇,没有将后半句‘难道爱不是无条件的信任’说出口。
景凉想了想,说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卢绛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缓缓转过身面对他,“嗯,我绝不会骗你。”
景凉心疼的捧着他的脸,轻揉着他脸上的湿痕,“我觉得,你需要去看一下心医生。”
过往刻意想要忘记的痛苦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
那些笃定的声音像是诅咒一般,在他的心口烙印。
【你有病!你是神经病!】
【0926病号,你该吃药了。】
【知道吗?像你这样的神经病就该呆在精神病院里!你有病!】
第67章 第67章 没什么,我还受得住,但是分……
景凉看他脸色不对, 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其实现在看心医生很正常,我之前刚上任公司董事时压力过大,也看过心医生, 阿绛?”
卢绛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硬, 语气很重:“我没有病。”
景凉凝住了呼吸,“我不是这个意思。”
卢绛起身下了床, 系上睡袍的带子, 回头若无其事道:“凉哥, 你先睡吧, 太晚了。”
“你去哪?”
“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那你……”景凉想问他今晚还回不回房间睡,但人已经如一阵旋风般离开了卧室,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景凉扶额瘫倒在床上,瞪大着双眼没了睡意。
第一次看到卢绛这个模样, 很陌生, 像是另一个他不曾接触过的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或许他所了解到的, 只是卢绛想让他看到的。
真实的他, 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卢绛快步来到深夜寂静的院子,直到呼吸到微凉的空气, 仿佛溺水的人终于破水而出, 摆脱了要命的窒息感。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的长椅上, 仰着脸看夜空那轮悬挂的明月。
他想, 他真的太差劲了!
千疮百孔的灵魂, 敏感又脆弱,甚至差点牵怒于景凉。
他完全处不好一段感情,再这样下去, 他的真面目迟早会暴露。
他以为勇敢踏出最艰难的一步,选择和景凉在一起,就算是越过千帆,苦尽甘来。
可是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和他在一起是最容易的一步,因为他敏感与脆弱的内心,维系这段感情才是最难。
卢绛此刻陷入自责与疚愧循环中。
他刚才不该生景凉的气,他应该要好好说话,他的过往明明与景凉无关,他不应该把过往糟糕的阴影覆盖在景凉身上,那太恶心了!
出神之际,一只冒着白色热气的马克杯遮住了卢绛的视线。
卢绛猛地回头看去,景凉冲他微笑着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热可可,加了牛奶和榛子碎,喝了心情会变好。”
“凉哥?”卢绛不安的接过眼前的马克杯,轻啜了口热饮,虽然很甜,但很香,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景凉捧着热饮坐到了他的身边,架着腿悠然的与他欣赏着同一轮圆月。
“我是不是太心急了?”景凉装佯喝了口热饮,问得若无其事。
卢绛拇指轻刮蹭着马克杯上的花纹,低垂着眸不敢看他,“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
“你哪儿不好了?”景凉由衷道:“我觉得你挺好的,哪方面都很好。”
卢绛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不解:“我不好……我也不知道凉哥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你很真诚啊,懂得尊重别人,谁说你性格不好的?我倒觉得你性格很好,对人很耐心,情绪很稳定,又不会乱发脾气。”
卢绛越听越郁结:“你说的,只是正常人都可以做到的,这根本不是什么优点。”
景凉无奈长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怎么被养大的?不要总是否定自己,你真的很好很优秀,难道你在怀疑我的眼光不行?”
“你总有看走眼的可能。”
“阿绛,人应该是往前看的,你不愿跟我说起你的过去我也能猜出来,你曾经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我不是说那些不重要,那些很重要,但那些也只是占比你生命很小的一部分,你的未来有无限大,所以不要被过往绊住脚步,将自己禁锢在方寸之地。”
“你说的,我明白。”他很明白,可是有些东西不是说想忘记就能摆脱得了的,他无法控制。
“我很爱你……”
卢绛的心脏猛地缩紧,眼眶绯红地抬头看向他。
景凉的眼神无比坚韧,语气绝决:“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拿出百分百的耐性等你,可我并不喜欢这样,假如你一直陷入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的无限循环中,我也没有自信一直会有这样的精力去拉着你、拥抱你、给你自信,你懂我的意思吗?”
卢绛的心紧绞成一团,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景凉心疼的轻抚着他的脸,低声说:“我说过,你是我认定的唯一,是我选择的alpha,不管你以后是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爱情很重要,但爱情也不是必须品,我现在还很乐意拉着你往前走,如果有一天累了,我会放开你的手,你可以停留在原地,或沉湎于过去的悲伤里,但这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卢绛的泪水一下涌了上来,声音发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地想,你才二十岁,人生还很长很长。”
卢绛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消极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的智淹没,“如果我一直走不出来呢?”
景凉的眼神渐渐温柔,没了之前的锐利,“那也没关系,我说过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接受。”
“我不接受……”
“嗯?”
卢绛十指蜷起,低头哑声道:“那还不如干脆分开。”
豆大的泪水如雨滴一般砸落,卢绛乱了呼吸。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
景凉真的生气了,这是第一次面对卢绛无力又愤怒,“你再说一次?”
卢绛嚅了嚅开涩的唇,没有勇气再将分开的话说一次,他终究是不舍也不想的。
“不要让我第二次听到分开这种话。”景凉语气里满是警告意味。
卢绛视线被泪水朦胧,无力地目送着他转身大步进了屋。
景凉心气不顺的将杯子用力放在了厨台,溅出了几滴黏腻的咖啡渍,他打开水笼头冲洗着手上的污渍,泄愤了用了几分力道,手被搓红才罢休。
他做了个深呼吸,连续加班十天都没像现在这样感觉累。
“小崽子真难带!”
怎么哄还哄不好,反而还跟他说不如分开?他敢分手试试!
景凉捂着隐隐作疼的胃,太生气了,气到极点真的会胃疼。
一夜未眠,景凉早上看到他睡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清晨的温度很低,他又折回卧室拿了一条厚实的毛毯给他盖上。
他没在家里吃早饭,出门前叮嘱阿姨不用急着做早餐,免得把他吵醒,等他醒了再给他做。
说完这些,景凉开车出门去公司上班了。
卢绛也没睡几个小时,上午十点醒了,在屋子里找了一遍发现景凉没在。
“卢少,你醒了?想吃点什么?”
“阿姨,凉哥去上班了吗?”
“是呀,去得好早,七点就出门了,没吃早饭走的。”
那他不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见卢绛急匆匆的往楼上跑,阿姨喊了声:“不吃点东西了吗?”
“不了!我出去买吃的。”
卢绛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了衣服,开车赶去了景凉的公司。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是公司里的前台小姐姐一直记得他,第一时间给周助打了电话。
周助下来接的卢绛,专属电梯很安静,看他手里拎着徐记的茶点袋,不由笑道:“找小景总过来吃上午茶的?”
“嗯,周助要一起吃吗?我买了很多。”
“一起就算了,我等下分点就走,电灯炮太亮了!”周洲调侃了句。
卢绛难掩羞涩笑了笑,没再说话。
当看到周洲将卢绛领进来时,景凉怔愣了几秒,确实没想到他会来。
周洲拿了一块白糕糖转身笑得意味深长的走了,留下他俩独处。
景凉坐在办公桌前,抬眸注视着卢绛,也未说话。
卢绛乖巧的把茶点摆好,才探头去看景凉,看起来像知错的大狼狗,小心翼翼的摇尾探出一只爪子观望。
景凉被搞得没了脾气,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起身坐到了茶几前,拿起一份奶糕径自吃了起来。
见他肯吃自己带来的东西,卢绛才悄悄松了口气,跟着拿起一块白糕糖,漫不经心的细嚼着。
“什么时候回学校?”景凉突然问了句。
卢绛愣怔了两秒,赶紧回道:“今天,今天晚上要走。”
“嗯。”景凉沉闷应了声。
“凉哥,对不起。”
景凉猛吸了口气,表面不显,只是说道:“没什么,我还受得住,但是分手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对不起。”
“下次回来,就去婚姻登记处登记吧!”
“啊?”
“怎么?你不想吗?”
“会不会太仓促了?”
景凉没好气的将小调羹插在了奶糕上,“求婚的是你,送戒指的也是你,怎么?睡也睡了,玩也玩够了,不想永久标记,也不想婚姻登记,所以你是不想负责吗?”
卢绛紧张的解释道:“不是的,我肯定会负责,我只是觉得这样太委屈你。”
“我不觉得委屈,停止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我不需要。”
“好,下次回来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景凉心气这才平和了下来,抬眼观察着卢绛的小表情,忍不住问了句:“我这样是不是很强势?你要是不喜欢其实也可以说出来。”
吃了上次的亏,卢绛自然不会真的说不喜欢。
“没有,我喜欢你这么强势。”
景凉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胃口一下好了许多。
“晚上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机场就好。”
“平时你不是都让我送吗?”
卢绛嗅到了一丝不悦的气氛,立马解释道:“我是心疼你。”
“嗯?”
“心疼你昨晚没睡觉,都来返多少次了?没必要再让你送,你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大概是因为他一时冲动提了分手,景凉才会这样不安吧?
“凉哥,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分开。”
“那你过来抱抱我。”
卢绛起身过去将他紧抱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额角。
第68章 第68章 才刚说再见,就开始想念。……
之前的不愉快, 在这一秒不复存在。
下午景凉提前离开了公司,陪卢绛去了一家私房菜,好好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的时间也没有耽搁,景凉坚持送他去了机场。
这次一走, 卢绛没那么容易回来了, 毕竟卢家的情况不乐观,陈家那边也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卢绛更担心景凉一个人在帝都, 更容易被陈家盯上。
“凉哥, 你一定要雇两个保镖暗中保护, 千万别大意!”
“我知道,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爱操心?”
“我……”卢绛后悔不己,“是我太冲动了,把这件事情做得过于明显,没有考虑到后果。”
如果景凉真因为他这次冲动而受到伤害, 他得心疼悔恨一辈子。
景凉揉了揉他的头发, 安慰道:“你没做错什么,别老是自责, 陈家还没有威胁到我的实力。”
此时机场广播响起了登机提示, 他该登机了。
“嗯。”卢绛不舍的给了他一个拥抱,“你要是不太忙, 可不可以早点来看我?”
“你好好学习, 乖乖的, 我肯定早点过来看你。”
“我很乖的。”
景凉不由失笑:“对, 阿绛最乖了。”
卢绛吻了下他的唇, 浅尝辄止,“我在南方等你。”
明明不是第一次分别,早该习惯才是, 可每一次的别离,景凉总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慌得不行。
才刚说再见,就开始想念。
*
卢绛回到学校继续了忙碌的工作和学习状态。
虽说现在公司全权交给霍临在负责,但他身为公司最大股东和最高决策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经过他的手来决定。
卢绛白天基本都在上课,晚上线上与霍临商讨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候忙起来连景凉的消息也忘了及时回复,等弄完时已经很晚了。
周五终于得了半天空,卢绛下午去了一趟公司。
现在DL已经推出了好几个百万量级的主播,现在DL还没有全面线下放宽条件签约主播,现在能签上的给出的条件都很优渥,所以相对要求会高许多,今天下午又来了一批面试签约主播。
他们在网上发出的招投标项目,之前无人问津,在看到流量后,嗅觉灵敏的已经闻到了商机,现在营销部一天至少要刷选来自全国各地五十几个投标书。
签约主播直播室在五楼,卢绛出现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卢绛也是来应聘主播的。
这批前来应聘的主播良莠不齐,卢绛穿过T型走廊准备去找霍临,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哥哥,你也是来应聘签约主播的吗?”十几岁的小姑娘仰着脸,一双黑葡萄样的大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模样看起来很单纯讨喜。
但卢绛不吃这一套。
“不……”
还没等他说完,小姑娘兴奋道:“我们组个搭档吧,这样能签上的可能就很大了。”
“你不是应该才上高中的年纪吗?”
“我偷偷跑出来应聘的。”
卢绛无意与她交流主播签约心得,就这样转身走了。
他一转身,小姑娘就变了脸:“长得帅了不起啊,这么拽!”
卢绛推门走进一个小房间,里面坐着几个项目组的负责人,其中一个是霍临。
看到卢绛过来,霍临起身揽过他的肩膀,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DL创始人兼万星现今的大boss卢绛。”
卢绛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看起来不好相处,之前轻松愉快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小房间是个特殊房间,透过双面玻璃能全面观察主播室里的情况。
今天是一个百万粉丝主播第一次直播带货,在首页推了很多流量,目前效果还行。
开播一个晚上卖了五百多万。
霍临将显示着攀升着时实数据的平板递给了卢绛。
在所有人看来这个数据应该是很好的数据了,但卢绛似乎并不太满意。
平台给了她顶级的流量,虽然初始粉丝不多,但随着流量涌入涨的粉很快,这不算带货快的。
霍临疑惑:“不满意?”
“我看一下这个项目的营销策划案。”
霍临问手下的人拿了营销策划案给他。
卢绛看完很快发现了问题,“国内中档品牌打七折到九折都很常见,品牌本身也没有特别的优势,中规中矩的营销手段浪费这个流量。”
霍临瞪着眼:“小老板,你要求是不是有点高?”
所有项目小组成员跟着用力点头。
卢绛:“策划案要重新做,有两个方案,打一折和饥饿营销。销售额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一个亿。”
“饥饿营销是什么?打一折??一个亿是?”项目组长叫出声来,紧张的抓了把头发,他说的不会是一个晚上一个亿吧?要死嘞!
卢绛看了眼腕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加班到现在大家应该都很累,他想了想说道:“周六下午开组会,我会回去将几个营销念一份出来,以供大家参考,现在太晚了,都先回去吧,明天放半天假,下午两点打卡来公司。”
项目组长疑惑:“周六?那这边是要暂时停播几天吗?”
霍临无奈叹了口气:“你们小老板还要上学,平常没什么时间,今天这么晚过来也是赶着下课的时间。”
项目成员:“……”
卢绛表情严肃补了句:“还有,将最近所有的投标项目发我邮箱一份。”
霍临打了一个OK的手势:“我回去发你。”
散会后,项目小组成员和主播都离开了公司,霍临去水吧间冲了两杯咖啡,与卢绛边喝边走进了电梯。
“等这边项目稳定下来,我就转到游戏开发部那边负责荒野求生和几个网游的进度,得招几个相关的负责人进来管新媒体这边的正常运营,逐梦天娱的收购已经在交涉,他们的管制度还比较完善,公司干净没有债权债务问题,手中有好几个三四线的艺人。”
“好。”卢绛点头,若有所思,“霍哥,你好像对游戏开发很执著?”
霍临眼底忽地升起几分狠戾与野性,“人嘛,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他们偷了我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百倍千倍还回来!”
“他们?”
霍临长舒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起那段最难堪的记忆。
“现在市面上最火的那款网游‘问天’我是主设计人,包括游戏系统设计,游戏数值设计,游戏剧情脚本设计是我从高三毕业的暑假到大四这几年时间的心血,我的人生目标一直很明确,而且会为了完成目标……曾经也不择手段。”
“我空有一腔热血、念、想,却没有钱。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为了钱我跟了崔少沛。”说到这里,霍临也不由对自己嗤之以鼻冷笑了声。
“谁知道崔少沛那个倒霉催的会破产?我的运气向来都不好,我甚至有时候会想,老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是用过去三十几年倒霉换来的。”
“你根本想不到我在崔少沛身边有多恶劣,我要钱,一点也不加以掩饰,可他跟脑子有病似的不计成本往我身上砸钱,房子车子票子一样不少,我捞足够了,把他送的房子和车子都换了钱来做游戏,想着等游戏上市我就能甩了他,以后找一个我喜欢的omega。”
卢绛突然对崔少沛生出了几分怜悯,声音低哑道:“他不是脑子有病,他是爱你。”
霍临心脏狠狠疼了下,眼角泛红,“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啊!因为爱上我这样一个烂人,苦了一辈子,连到死都苦不堪言。”
卢绛语重心长道:“这辈子你对他好点,上辈子已经无法弥补,那这辈子别辜负他。”
霍临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了下酸涩翻涌的情绪,又继续平静说道:“做游戏很烧钱,我手里一个多亿很快就烧完了,团队几个人熬不住背着我将游戏源代码和数据带走卖给了升越科技,我一个人怎么跟这么大的公司斗?他们威胁警告用几百万想打发我,我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时候崔少沛也破产了……”
“我们初见的那一天,是我破釜沉舟带着游戏源代码和计设策划案拉投资去的,我想得很简单,只要我拉到可靠的投资比升越科技早一步完善游戏上架,那我所有的心血还是没有白费!”
“二十二岁的我,很天真吧?”
“那些富二代并不缺好项目练手,他们什么都见过了,我像狗一样放低姿态讨好,他们灌我多少酒我都喝,只要能拉到投资让我做什么我都干!”
“其中一个富二代把一只戒指丢进泳池,让我证明我的决心与诚意,只要能在五分钟内把戒指捞上来,他就给我这个机会。”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应该是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差点没能救回来。”
霍临满眼血红的恨意,双拳紧握,身子止不住颤抖,咬牙道:“我怎么能甘心?!”
“霍哥……”
“你放心,我这个人以前虽然没什么良心,记仇,但是也记恩!”霍临郑重承诺道:“在我人生最绝望的低谷,你拉了我一把,这个恩我会用一辈子百倍千倍来偿还,永不背叛。”
“我信你。”卢绛毫不怀疑,“这段时间你所有的努力与拼博我都知道,你很尽心尽力,公司要是没有你,也不可能发展起来,反倒是我……收购公司到现在项目进展,都没怎么过问。”
霍临在不意笑笑,“难道你出钱还不够吗?别想太多,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是做了自己的本份,感动留给以后,至少是我给你带来巨大的利益你再感动也不迟。”
第69章 第69章 养了你三年多,比你爹妈还负……
“好, 我等着。”卢绛心情澎湃,一天的疲惫仿佛都消失了,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霍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了。
“宿舍门禁过了吧?要不去我那里凑合一晚?”
“我去酒店就行。”
“怎么这么见外呢?小老弟, 走吧!”
霍临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往停车区带, 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公寓。
屋里一片漆黑,霍临先进屋打开了大厅里的灯。
茶几上有只马克杯, 他摸了下杯子, 还有余温。
“霍哥, 打扰了。”
“你去睡我房间, 太晚了洗洗睡吧。”
卢绛:“那你呢?”
霍临一脸讳莫如深地将卢绛推进自己的房间,说了声晚安便利落的替他关上了门。
他心情不错的去敲了敲崔少沛的卧室门。
等了好一会儿,崔少沛一身懒慢开了门,面上不耐:“有事吗?”
“有事啊, 我们小老板过来借宿, 收留我一晚?”
“去睡沙发。”崔少沛无情的丢下这句话,用力甩上了门。
霍临一阵憋屈, 真是好没道, 怎么说房子借他住了这么久,收留他一晚怎么了?
霍临没走, 额头贴着冰冷的门板上, 像个耍赖的小孩:“崔少沛, 你开门啊, 我真的很困。”
室内传来一阵粗暴的怒斥:“滚!”
“好好好, 崔少沛你别逼我!”霍临气炸了,又用力敲了几下门:“你别逼我跪下求你!崔总,求求你了, 养家糊口这么久,你心疼我一下吧。”
“……”
卢绛仰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就知道霍临没这么好心把卧室让给他,他撮了两个纸团子,把耳朵塞了起来。
霍临贴着门板,里面没有动静。
他没在门外撒泼闹腾,而是换了苦肉计,期期艾艾:“五月的天,地板怎么还这么凉这么硬?以前我咳一声你都哄着叫我宝宝要多喝热水,现在你已经一点也不在乎我了,我……”
‘吱呀’一声门开了,崔少沛冷不丁的问了句:“你根本没跪?你骗我?”
崔少沛又要关门,霍临不要脸的挤身钻进了卧房,飞奔向他的床,拉上被子:“我困了。”
崔少沛心情复杂,对他耍赖的行为又不全然是恼怒,还有一种酸麻感从心脏发散蔓延四肢百骸。
霍临今晚回来得很晚,他就等了很晚,这段时间也没有去酒庄接他了,崔少沛想着,或许是外边有了新人。
霍临像只花蝴蝶招人,又是A+alpha,他看得上的,别人也一样会觊觎。
没破产的时候,他都拴不住这人,现在一无所有,就更拴不住了。
现在他整这一出,崔少沛只当他是心血来潮,知道他喜欢他,仗着他的喜欢存心作弄。
“霍临,”崔少沛站在床前盯着他假睡,绝望地问了句:“你看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霍临也不装了,翻身睁开了眼,“怎么这么问?”
“不是吗?因为从始至终没有放进心里,才总是为所欲为。”
霍临坐起身,深吸了口气,艰涩地问了句:“如果我说,我现在心里有你呢?”
崔少沛嘲讽一笑:“那应该是我身上还有你很想要的剩余价值?你想要什么?”
霍临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他无法反驳,如果不是重活一世,现在的自己已经混帐事做尽,不留一丝余地。
他没替自己辩解,而是痞笑了声:“我发现,你还挺了解我。”
崔少沛嘲讽道:“养了你三年多,比你爹妈还负责,自然是了解的。”
“其实……”
“说吧,你想要什么?”
“其实我挺寂寞的,夜里太冷了,以前你每晚抱着我睡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落的做,我还嫌你烦,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cao!闭嘴!”崔少沛猛地拿过枕头朝他那张俊脸捂了上去,然后给压实了,让他这张狗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唔唔唔……”
“狗崽子,你tm再敢扯这些,我就捂死你!”
霍临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示自己知道了。
崔少沛脸红脖子粗的拿开了枕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霍临大口喘着气,他仰面看着崔少沛红着脸,眼底氤氲着泪光,不知是羞恼还是情动。
他长臂一捞,扣过崔少沛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猛地翻身压上,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崔少沛挣扎得厉害,没法将他推开,于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霍临吃了疼,反而更疯了,他扣过崔少沛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唇舌交缠,alpha的信息素让崔少沛情动,智与本能在激烈的来回拉扯。
崔少沛的眼睛气得更红,曲膝用力顶了他一下,霍临像只被揍的狗崽子夹着尾巴疼得嗷嗷直叫,脸色煞白,“崔少沛……你真够狠的!”
“下去!”崔少沛没收手,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卢绛又撮了两团纸把耳朵都塞满,心中哀叹:“打得挺狠的,叫得也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还是凉哥温柔,从来不打我,好困……”
这番折腾下来,崔少沛没了脾气,关灯拉上被子睡觉,没再会霍临。
霍临畏手畏脚的爬上床,这会儿老实了,侧躺在崔少沛身边委委屈屈,“沛沛,我脸疼。”
你活该!崔少沛心中怒吼了声。
霍临闹腾累了,很快沉睡了过去,崔少沛反而没了睡意。
他打开床头的小灯,看了眼霍临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大概是真把他打疼了。
崔少沛又有些不忍,悄悄起身找了药膏给他细致的抹上。
霍临睡着的样子很乖,那身桀骜不驯的痞劲儿不在,男大学生的青涩显现。
崔少沛用指尖戳了下他的唇,柔软温润的触感,让他想到之前那个无礼又粗蛮的吻,绯红漫延至耳根,“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
生活很平静且忙碌的过了一个多月,通过卢绛的营销方案,直播带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许多濒临倒闭的工厂让出高额利润,想让卢绛这边帮忙,有些情况实在太差,虽不说起死回生,但是保底不亏,能让货物清仓卖完。
在给量的前提下,之前觉得一个晚上总销售一个亿太夸张几乎不可能完成,到现在一个晚上总销售一个亿,他们只会怀疑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业务的拓展,DL开始全面开放招人和线下签约主播,霍临也离开了新媒体部门,转去了游戏开发部,遨游科技公司从总部独立出来专做游戏。
原先的万星科技依旧在导航AI等领域稳定发展,因为资金逐渐充足,继而开始新的项目,拿到了几个专利和参赛奖金。
对于卢绛来说,现今人生唯一不美的是他已经和景凉将近两个月没见了。
互相思念却又各自忙碌,甚至连回消息都不能同步。
他向院校递交了转学申请书,并没有把自己创业的那部分写上,除了校刊和fortune论文,他分数很好看,含金量足够了。
临近期末考的前一个星期,卢绛突然接到了卢父的来电,电话那边的声音尤其沉重,只是说了句:“不管在忙什么,务必回来一趟吧。”
之后卢父就挂断了电话,似乎不愿多说。
卢绛本来是想着考完再回去,这会儿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当晚给景凉发了条他要回帝都的消息,便买了机票。
起飞之前,景凉回了条信息。
【景凉:我不太方便去接机,卢家应该会有人过去接你,到时候再联系。】
【卢绛:我爸态度很奇怪,太突然了,我想不到是什么事,凉哥,你有听到风声吗?】
【景凉:等你回来再说。】
飞机上的两个小时,对于卢绛来说太难熬了,明显景凉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但是因为某些情况不允许,或者不方便透露,所以才说等他回来?
到底是什么?
晚上十一点半,到了帝都国际机场,他看到乔秘书穿着黑色严谨的西装在外边等他。
卢绛上前打了一声招呼:“乔叔叔。”
乔秘书浅笑了下:“回来了,先上车吧。”
“好。”卢绛跟着乔秘书走出机场,他特意坐到了副驾,好打探一点消息:“乔叔叔,这么紧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乔秘书暗抽了口气,抿了下唇似乎在琢磨着要怎么说合适,“何家那边的追悼会,希望您能出席。”
卢绛瞳孔微张:“谁的,追悼会?”
乔秘书:“您的生母。”
卢绛十指下意识蜷曲,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巨大的悲伤将他淹没,她是个有私心的妈妈,可……她是爱过他的。
卢绛眨了眨干涩的双眼,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突然?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身体还算健康。”
“是入室抢劫,那天保姆阿姨不在,就出了这种事……卢少节哀。”
卢绛显得异常平静,很伤感,但是没有眼泪,默默无言跟着乔秘书来到了何家布置的灵堂。
在何家人的注视下,上前烧香拜了拜。
何家老太太七十多岁依旧精致,上前拉起卢绛的手,她的手苍白干燥,却很温暖,看着卢绛的时候神光是慈祥的。
“孩子,欢迎回家。”
“这是姥姥。”乔秘书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了句。
卢绛恍然,低声沙哑的喊了声:“姥姥。”
何老太太笑着点点头,“真乖!天太晚了,先去休息,明儿姥姥再带你认认人,乔秘书也辛苦了,您请回吧。”
第70章 第70章 小年青,体力就是好,身体素……
“我去送送乔秘书。”卢绛将人送到了院外。
乔秘书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怜爱与关怀, “头两天还要呆着的,您要实在呆不习惯,两天后我再过来接您回去。”
“谢谢乔叔叔,没有不习惯, 太晚了您回去注意安全。”
乔秘书挥挥手:“回去吧, 我先走了。”
“嗯。”卢绛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车子离开,莫名有一点点心慌的感觉, 不过这感觉稍纵即逝。
他回了屋, 老太太正等着他, 然后将他领回了一间卧室。
卧室不算大, 但布置得干净整洁,柜台上摆放着的小玩意添了几分意境,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姥姥,您坐。”卢绛扶着他坐到了一旁单人沙发上。
老太太目光深邃的打量着他, “你跟你妈妈长得不太像, 更像卢家那边的人。”
她没有用‘父亲’这两个字,似乎芥蒂颇深。
“你恨你妈妈吗?”
卢绛认真的想了想, 摇头, “不恨。”
“真的?”
“嗯,我不恨她。”
“想不想看你妈妈以前的照片?”
卢绛怔愣了片刻, “有照片?”
老太太笑了声:“有的, 就在书桌右边那个抽屉里, 好几本相册。”
“好, 我等会儿看。”
“我听小月说, 你之前去看过她?”
“是。”
“她很高兴,打电话告诉我,一直在电话那边夸你长得很英俊高大, 又很有礼貌,说是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成绩也很好。”
卢绛十指交扣,心脏紧攥了下,隐隐作疼。
“我不知道她打电话的事。”
老太太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阿绛,有件事情姥姥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到底要不要说,姥姥已经半截入土的人了,做不了什么。”
“您先说说是什么事,要怎么样我会自己判断,我已经二十岁了。”
老太太失笑,点了点头:“是,是姥姥太小瞧你。”
老太太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妈妈在遇害的两天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交待了一些事情。”
说着,老太太将一张银行存蓄卡拿了出来,递给了卢绛:“密码是526632,这是她留给你的遗产,比起卢家的家业,九牛一毛,但你还是收下吧。”
卢绛迟疑了片刻,双手郑重接过了她递来的存储卡,他握卡的手有些用力,卡片陷入掌心肉里,疼痛缓解了心脏的酸涩感。
“她的死不是意外?”
老太太惊讶:“你如何猜到的?”
“不用猜,如果不是预知自己的死亡,她大概不会让您将这张卡交给我,她还说了什么?”
“遇害前两天,凌晨一点多,她在电话里跟我说有人在窗外,她很害怕,还有,她让你小心卢家那对母子。”
“这也太巧了,偏在她遇害的那一天,保姆阿姨有事回了老家,家里监控也是断线的,阿绛,这事没这么简单!”
卢绛暗叹了口气,看向老太太:“您希望我怎么做?”
老太太用力紧握着他的手,眼里满是血红色的恨意,“我希望你能替你妈妈报仇!”
“警察那边怎么说?”
“尸体当场就被拉走了,见都见不到,没过几天就定性成入室抢劫案,那么多的疑点,他们置若罔闻,除了卢家能一手遮天,还能有谁啊?!”
卢绛认真严肃道:“您放心,真相我是一定会查的,但我不敢保证会有结果,姥姥,您先去睡吧,我也困了。”
“唇亡齿寒,阿绛,他们能对你妈妈动手,就一定也能对你动手,你没有别的选择,这事逃避不了的,我将你叫回来是有私心,希望你能替我的女儿报仇,但你也毕竟是她亲生的孩子,姥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护你!”
卢绛将她送出房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那几本相册,坐在床沿翻看起来。
相片里的女人很漂亮,跟女明星一样,明艳动人,没有现实中的疲惫感,眼神也是很清澈的。
照片有她插花的样子,有她画油画的样子,有她跳舞的样子,还有弹钢琴的样子,拿着各种奖杯在镜头前笑得无比耀眼夺目的样子。
是个才女,长得漂亮还很优秀。
那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做别人的情妇?还把自己磋磨成那个样子?卢佑铭值得吗?她明明能拥有更美好的人生。
卢绛想得出神之际,一旁的手机响了,是景凉的来电。
他赶忙接了电话,那端传来景凉温润的嗓音。
“那边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
景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要是想哭……”
“不,我不想哭。”
“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我不想哭,只是心里很难过,我哭不出来。”
卢绛顿了顿,又说:“将近二十年仅有一面之缘,没什么感情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卢绛的记忆与前一个世界的父母记忆重叠。
心脏袭来的闷痛感是真实的。
“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卢绛太想见他,智在思念成狂面前被击溃成渣,“不要在何家,我出来等你,去哪都好。”
“好,你出来吧。”
“啊?”
景凉浅笑了声:“我就在外面。”
卢绛什么也顾不上,心脏跳得厉害,提起背包几乎是飞奔出去的。
外边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没有开车灯,隐在黑夜中并不显眼。
借着月光卢绛走了过去,车灯突然打开,照着前方的路。
卢绛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俊美明媚依旧。
他利落的拉开副驾驶座的门,钻进车里,因为见到恋人的喜悦,之前的悲伤暂时被压下。
他扑上前用力抱住景凉,埋在他脖子里深嗅了嗅,不是发情期信息素很淡,但是身上有香香的沐浴乳味道,好闻!
“我好想你。”
景凉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得如四月回暖的春水,“我也是,怎么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
“有好好吃饭的,但是实在太忙了,想得又多,饿得很快。”
景凉不由失笑摸摸他的头:“现在饿不饿?”
“有一点饿。”
“我不会做饭,带你去周助家里蹭宵夜去。”
“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自己人。”景凉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放开。
卢绛稍微放开了他一点,目光黏糊的盯着他,情不自禁的吻住了他的唇。
景凉仰着脸迎合着,直到彼此呼吸凌乱,退开前卢绛还使坏的咬了下被吮得殷红的双唇,这才噙着满足的笑意,乖乖坐回了副驾驶座扣上了安全带。
景凉身体袭来的一阵热意久未散去,轻咳了下哑了的嗓子,假装认真开车。
卢绛时不时的扭头看他,目光掩不住的深情灼热。
好想抱着他,亲他,还有……
“吁——!”卢绛长舒了口气躺进椅子里,盯着车顶煎熬着。
“累了?”景凉没有发现卢狗脑子里想的黄色废料,一脸心疼,“我开快点,很快到了,吃完宵夜就在那睡下吧。”
“周助家是什么房子啊?”
“是城郊的小洋楼,他父母留给他的,有好些时间了。”
“老房子,隔音效果会不会不好?”
“嗯,可能会差点的。”
景凉下意识回答完呼吸一窒,瞪着眼看向他,不由笑了声:“别想了,就你那动静,干了什么人家会不知道?想点绿色健康的。”
“啊!”卢绛苦闷的用力搓了把通红的脸,“那我们吃完宵夜不住他家,去住酒店?”
景凉差点笑岔气,“哈哈……再说吧,来回就真的天亮了,你还折腾得动?”
“我能!”卢绛用力且肯定的回答道。
“行,卢少牛B。”小年青,体力就是好,身体素质就是棒!
周洲知道他们要来,夜宵做得很丰盛,除了打底的面食还有小汤锅,又献宝地将自己做的卤味都拿了出来。
卢绛吃第一口时就被惊艳了,比他做的可好吃得多。
“凉哥,好好吃!”
景凉一脸骄傲:“那是当然,大学里omega必修课他是满分毕业的,上学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蹭了他多少饭。”
周洲失笑:“这没什么值得夸的。”
景凉:“当然值得夸,做饭好吃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生存技能。”
卢绛好奇追问道:“那凉哥呢?”
这问题让景凉促不及防呛了口汤汁,“你小子,别拆我台。”
周洲感叹了声:“你凉哥当时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哦不对,现在也是个风云人物。除了omega必修课不及格,各项专业课都是满分毕业,很厉害的!”
“周哥,你多说说你们在大学时的生活吧!”
“那我挑几件有趣的说……”
卢绛听着很羡慕,要是早生几年,早过来几年,说不定还能看到景凉在大学时的样子,应该特别耀眼夺目。
当然,他现在依然也很耀眼,就像流光溢彩的宝石,大大方方的搁置高位,让人可望不可及。
景凉一点也不扭捏,随便周洲讲他的那些中二史,谁没个青春犯二的年纪?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今天就聊到这吧,我带卢绛回市区。”
周洲惊讶:“你现在还回市区?不在这儿住下吗?上了一天班又开这么久的车,你不累?”
之前还想要回市区的卢绛听到这句话拉住了景凉,“那就不回市区了,在周哥这边住一晚也挺好。”
景凉心头一暖,紧扣过他的手,眼里的情意能把人闪瞎。
周洲捂着眼,就怕下一秒他们要不顾一切的亲上。
他慌忙起身道:“你们随意,我回房间睡觉,这里明天再收拾。”语落,给他闹了个脸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