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直播〔写文1〕 喜欢触手play的抖……
匹配申请太多, 不过好在有一键筛选功能。信息素气味偏甜的雌虫不多,在99+条匹配申请中,符合厄眠要求的仅有5名雌虫。
樱桃味、葡萄味、蜂蜜味、香蕉味、荔枝味。
以厄眠目前的经济水平似乎只够再养一名雌虫, 更何况他也不习惯家里住太多人,三个就刚刚好,所以得从这5个雌虫中选出一个。
可樱桃、葡萄、蜂蜜、香蕉、荔枝这些东西他全部爱吃, 一时之间真选不出来。
一阵微凉的晨风从窗外挤进来, 轻轻吹打着塔慕斯裸.露的皮肤。
塔慕斯这才注意到推开一条缝隙的窗户, 强烈的惊慌感令他身子僵硬指尖发凉。
这栋别墅的窗户安装的是单向玻璃, 从外面看不清内部的景象,落地窗外又是有着围墙的院子, 塔慕斯的身体几乎不可能被看见。
可塔慕斯就是无比慌张,快速从仅剩5条匹配申请界面上移开视线,上扬嘴角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哥哥,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煎饼?蛋糕给哥哥做。”
厄眠立即一连报了4种口味的煎饼, 担心没穿衣服会影响塔慕斯煎煎饼的速度,为了更快吃到煎饼,终于舍得把衣服还回去。
塔慕斯快速套上衣服, 系好围裙做煎饼。
瞥了眼推开一道缝隙的窗子, 厄眠嘴边浮现出恶劣的笑。
他就是故意的,在拿到衣服后故意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然后等待塔慕斯裸.露着走出浴室,等待对方发现打开的窗户。
当看到塔慕斯的身子猛然僵硬住时, 厄眠心底的恶意终于得到满足, 装出无辜的神情欣赏着对方的惊慌失措,只可惜那惊慌的神态仅维持了片刻,这家伙的伪装能力太好了。
就如13年后的塔慕斯故意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将他激怒, 恶毒地揭开他用于伪装怪物本体的皮囊,而后用那双惊心动魄却饱含恶意的眸子淡漠地欣赏他近乎崩溃的狼狈模样。
煎饼两个甜口两个咸口,厄眠炫的压根就停不下来,吃到后两个才想起要给塔慕斯留,故意沿着饼的边缘咬了好几圈,然后把啃得全是牙印与口水的饼塞进塔慕斯手里。
填饱肚子,厄眠无聊地点开直播软件看了眼,入目便是上万条私信。
他直播干架之前由于担心拉太多仇恨,到时候别人联合起来找上门自己干不过,于是特意用特效打了个码,结果事情闹大引来警方,“B级雄虫希泽迩”的身份直接暴露,打码打了个寂寞。
好在厄眠有两个账号,只有最新创建的那个号掉了马,“负债一亿的小蛋糕”这个号目前还是安全的。否则要是让被揍的那几个雄虫知道了,非得跑去举报,强制他将前两场直播搞来的钱都用去还债。
厄眠使唤塔慕斯榨了一大杯西瓜汁,喝了口西瓜汁,又让他去附近的小商店买一大包辣条,辣条到手,再颐指气使地命令塔慕斯折返回超市买一包水果味棒棒糖。
由于“负债1亿的小蛋糕”这个账号有过一次种菜翻车的经历,厄眠决定弃号重开,新的账户名就叫“我爱吃肘子”。
虫族的游戏种类非常丰富,也有不少游戏主播,厄眠目前除了消消乐其他的都玩不太懂,于是将目光转向另一种形式的线上文娱方式——电子小说。
虫族网络小说的题材主要都是《高冷雄虫爱上我》《可爱雄主又在恃宠而骄》这种没啥逻辑无脑宠的纯感情流,题材远没有他之前所在的位面丰富。
无聊之际,厄眠就经常会窝在自己的小金洞里点着漂亮的夜明珠看书,书本的味道比恶灵好吃一些,所以看完一本就吃掉一本。
初到虫族时,厄眠不会用终端,不知道飞行器是啥,啥啥都不懂,跟土大黄进城似的,好不容易在小说上掰回一局,可不得大显一回身手?
写小说不需要开启摄像头,只需共享屏幕即可。厄眠点开一个空白文档,在文档最上方输入一个非常长的文名——
《拥有18条霸气粉色触手的我在深渊惊悚富本中死了又死后蹬上炖汤超好喝的大骨头王座》
他压根就不知道大纲是啥玩意,所以几乎是想到啥就写啥,突然想到了他那掉地上浪费掉的半个大肘子,于是故事的主角就叫“肘子”。
打字速度不快,又对写作毫无经验,内容需要一个字一个字地想,写文的速度自然偏慢。
厄眠在无聊时不少刷短视频。
为了更大程度地吸引观众,短视频通常会将一些精彩的片段剪辑到开头,用这个精彩片段引导观众看完整个视频。
厄眠脑子里快速蹦出一个不错的点子,也不管写到后面该如何把这个点子圆回去,直接动起手指往屏幕上输入。
——初进富本的新手玩家每次碰见我这只章鱼npc总是被吓得哭哭踢踢,某天我竞意外发现他是喜欢触手play的抖m满级雄虫大佬?!
厄眠最初压根就不知道“play”与“抖m”是啥东西,可刷视频刷到的次数多了,评论区又有不少老色批搁那聊各种变态玩法,时间长自然就知道了大概的意思。
虽然不太懂这里的雌虫为啥都对那什么play与m这么感兴趣,反正抓住话题瞎绉就对了。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每当想到那段时间的经历,我都觉得它是那么的非夷所思。我知道讲出来可能无人相信,思烤许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把故事分享出来。
——不对,差点忘了,世间还存在着一小批从深渊游戏中存活下来的人,亲身经历过一切的他们会信的。
为了增加瞎诌出来的故事的可信度,厄眠根据平时刷视频刷出来的经验,加入这么一段话——
在此生明,我仅想讲述我的故事,不回复私信,更不会为游戏玩家提供任何通关线索。
写完第四段,直播间观看人数仅为1,厄眠研究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没有设置封面,系统自动将码字的过程作为封面放到主页上,导致显示出来的字迹很小,不点进直播间压根就看不清内容。
旁边的塔慕斯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他有错别字,可担心打断他的思路,只好把嘴边的话压下去。
厄眠把第一段的那个触手play作为直播封面显示到主页上,然后在虚拟键盘上继续输入。
——暂且称呼我为肘子吧。我是一名来自0918-L星的D级雌虫,那是一颗偏远混乱的垃圾星,一场小小的入室枪劫就结束了我的一生。
——与小部分人一样,我在死去的那一刻被深渊游戏选中。不同的是,他们是玩家,顺利通过18个富本便能复活新生。
——而我则成为0079副本中的npc,本体是一只粉色章鱼,因为喜欢吃肘子,给自己的新角色取名为“肘子”,从0079富本中存活下来的玩家应该见过或听说过这么一只名为“肘子”的粉色章鱼。
——我的任务是杀死99名玩家,这对于一个富本怪物而言不是太南。可我不想复活,不想回去过那每天为生活老累的日子,所以没杀过任何玩家,即使这样,还是有玩家因为恐惧想杀死我。
——0079富本每7天重制一次,每次重制我的记忆都会减少,本体随之变小。我想,或许我某天会如那些玩家一样死于这个怪异的地方。
——我死了又死,活了又活,属于雌虫的那部分记忆在无数次的重制中逐渐淡去。很久之后,我移忘一切,只隐约记得自己以前是名雌虫,只记得自己喜欢吃肘子,大肘子。
——所以当通关了深渊所有惊悚富本的满级大佬玩家,为了我这只没啥能力的普通小章鱼重回这充满决望与死亡的深渊,并诚诺带我离开富本去外面的世界吃各种好吃的时,本章鱼肘子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异。
——其实我也不算没啥能力,毕竟象我这样能一口炫掉8个大肘子的小章鱼可不多见。
——我问他,是什么让他决定带我离开?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说,他遇见过很多npc,它们阴险饺榨,会用个种餐忍的手段杀死玩家。只有我不一样,我拥有比富本boss还强大的力量却不会使用,脑子里只有吃,傻的好笑。
——这个原因很奇怪,本肘子无法梨解,不过免强可以接受。
至于代价嘛……他说,就是用我的18条粉色触手填满他。
看到这,塔慕斯瞥了眼写作界面另一边的评论区,果然看到有观众在吐槽错别字。
他有些担心雄虫看到吐槽后会怪他不出声提醒,然后狠狠薅他的头发,于是立即与雄虫拉开距离,转身去厨房做好吃的。
灵感耗尽,厄眠喝了一大口西瓜汁,一颗没过滤干净的西瓜子顺着喉咙滑入胃中,刚想找塔慕斯的事,抬头瞥见对方在厨房做好吃的,于是把挑事的心思压了回去。
厄眠写的有些累了,一口西瓜汁一口辣条一口棒棒糖地吃着,暂时将写文的事抛到脑后。
封面上的“触手play”与“抖m”这两个词汇的确吸引了不少眼球,不过几分钟直播间就涌进来一百多人。
正看到精彩部分,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界面蹦着蹦着却突然不蹦了,观众急的不行,在评论区催促。
〔什么填满?是我想象的那个填满吗?18条触手!这,这……这会直接撑爆吧……(害羞捂脸.jpg)〕
〔快写啊快写啊!我再也不吐槽你那三四十个字的文名了,也不吐槽错别字多了,快啊!〕
〔好看!!!主播快写!〕
〔网上全是《高冷雄主爱上我》《揣了雄主的8颗蛋后跑路了》《救命!雄虫阁下又把我堵在墙角!》这种无脑爱情小说,主播这种风格的小说还真没咋见过。〕
〔所以是真的吗?复活游戏是真的吗?我表哥一个月前刚战死(大哭.jpg)我急需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有没有玩家出来证实 一下?求求了,这真的对我很重要!(乞求.jpg)〕
〔主播炒热度的手段而已,信的全是傻子!〕
〔估计这就是一本换了个壳子的无脑感情文,肘子是雌虫,“他”是雄虫。后面的剧情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雄虫阁下用爱救赎失忆的雌虫,帮助雌虫离开富本。〕
〔呸!是副本不是富本,主播的错别字都给我带歪了。〕
〔都是写烂了的剧情,错别字还死多!真以为开头扯几句稍微逼真的话就能增加故事的可信度?主播智商死低,再看下去纯属浪费时间。〕
〔+1,这本更离谱,一个副本怪物拥有杀死99个玩家的能力,照这个逻辑,副本通关率极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多走几步路都怕累的娇贵雄虫阁下居然能闯过18个深渊副本?〕
〔什么狗屎一眼假!编故事也长点脑子吧!要不就好好地写个小说,非要耍手段说是个真事,借着雄虫阁下炒热度,恶心!!!〕
〔哎,爱情小说嘛,那些高高在上的雄虫阁下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主动追求雌虫?看完了爽一爽就好,较真就是犯贱。(翻白眼微笑.jpg)〕
〔啧,早就看腻了那些无脑宠甜文,本以为今天能看到点新的东西,结果换汤不换药。〕
〔留个屁股,主播码完踹我一脚,希望这篇文别太俗套。〕
厄眠压根就没关注评论区与弹幕,抱着零食不停地吃吃喝喝,狂炫5包小辣条后彻底把码字的事抛到脑后,直到界面蹦出一个打赏的动态特效,才反应过来正在直播,放下手中的小辣条继续瞎诌故事。
——失去属于雌虫的决大部分记忆后,我很快就厌卷了那种在富本中死来死去活来活去的哭燥日子,想过换几个富本玩玩,可游戏系统给的包酬实在太过丰厚,每天足足有30个大肘子!还是10种不同口味的!
——直到我在0079富本新一轮的重制后遇见了他。他身上是一件精致的黑色礼服,心脏处插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脖子后面没有虫纹,在一群雌虫玩家中显得那么各各不入。
——我知道他是新人,只有第一次进入富本的新人会维持着死时的模样,显然,他是被胸前的那把匕首杀死的。
刚写三段,厄眠的心思又飞到了西瓜汁上,一边含着吸管喝果汁,一边往厨房瞅,发现塔慕斯在烤小蛋糕,激动地抱着西瓜汁窜过去,眼巴巴地瞅着托盘上那些还未成型的小蛋糕。
在观众眼中,这剧情明显比那些《霸道雄虫爱上我》之类的无逻辑无脑宠爱情小说要精彩不少,所以骂归骂,看还是要继续看的,眼见着字不再往外蹦了,只好再次投礼物打赏。
厄眠干脆搬了个凳子在烤箱旁边等着,一边瞅小蛋糕一边码字。
——我喜欢他胸前的那把相嵌了红宝石的匕首,用来切大肘子一定很顺手。与他一起进入这个富本的玩家似乎也觉得他胸口的匕首不错,武器在这里很难得,我知道他的匕首要被抢走了。
——初进富本的新人有15分钟的适应期,适应期过后,他身上的致命伤会消失,匕首也会自动掉落。
——他旁边的玩家要动手了,死于同类之手比死于我们这些怪物更可悲,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好心帮他拔出心口的匕首。
——他的血很烫,温暖了我冰冷的身体。
——带血的匕首成了我的餐具。
——沾了血的大肘子味道还不错。
第32章 直播〔写文2〕 ——他变成了我的娃娃……
——0079富本又今历了3次重置, 我居然再次见到了他,我很惊呀,拿着我的大肘子好奇地寻问原因。
——他和第一次一样, 一进富本就开始哭,吵就算了,过分的是居然装出一付从没见过我的样子。
——本肘子生气了!!!
——游戏开始, 我又要配合那些玩家一起玩无聊的找东西游戏了。它们把我的东西藏起来, 只要我24小时没找到, 我就要踢供给他们一个线索。
——今日份的30只大肘子居然少了整整2个!规则已经写的非常清厨了, 禁止动粉色章鱼的大肘子!这些新玩家居然敢韦反规则把本肘子的大肘子藏起来!简直坏偷了!本肘子要把他们这群坏肘子做成酱香肘子拌肘子饭配肘子汤吃掉!
——整整一天,我都没有找到我的肘子, 非常生气地把线索交给玩家,才发现玩家居然已经把本肘子的肘子吃掉了!我正要爪狂,他突然把两个包装在塑料袋里的肘子放到我的触手上。
——这两个肘子又小又瘪,一看就不是我的肘子。
——我说:我的肘子没有这么瘪, 这不是我的肘子。
他坚定地说:这是。
行吧,是就是吧,至少有肘子吃。
我又不生气了。
——我死了又死, 活了又活。在我即将移忘他时, 他又出现了,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一进富本就开始哭。等他与其他玩家分开,我抢走他的背包, 发现两包与之前一木一样的大肘子!
烤箱散发出甜甜的气息, 厄眠被小蛋糕的香味勾得不行,鼻尖都要贴到烤箱上去了。
“有草莓味的不?”厄眠盯着烤箱里的小蛋糕问。
“有6种口味,草莓、橙子、抹茶、巧克力、蓝莓、芒果。草莓酱用光了, 蛋糕现在去买2瓶,回来给哥哥做100个草莓小蛋糕~”塔慕斯抬手抹了把脸,却把手心的面粉弄到脸上。
厄眠看了眼他那张抹得跟只大花猫似的的脸,递过去一张纸,说:“先吃,吃完再出去买。”
塔慕斯接住纸巾,嘴角扬起开心地笑着:“哥哥对蛋糕真好,最喜欢哥哥啦~”
“喜欢?”厄眠眯了眯眸子,想狠狠拽几下这张虚伪的脸。
“嗯嗯,喜欢。”塔慕斯点点头,小心地攥着他递过来的纸巾,一副不舍得用的样子。
“叮!”烤箱发出清脆的声响,小蛋糕烤制完毕。
厄眠飞速把注意力转移到香喷喷的小蛋糕上,将欺负塔慕斯的念头暂时抛到脑后。
炫完几十个小蛋糕,厄眠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才想起还在直播,由于还没想好该如何瞎诌下去,于是无聊地翻看起评论区。
〔主播呢主播呢?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声不吭玩失踪啊?好好磕!想看肘子和他的爱情故事!〕
〔磕个**!精-虫上脑的傻缺,字打这么慢,不会正在撸*意-淫雄虫阁下吧?雄虫阁下不抽烂你这种贱货的肠子就感恩戴德吧,还求着被你的触手填满?长点脑子好么?〕
〔臆想症发作请不要连累我们全体雌虫好么?谢谢(笑脸.jpg)〕
〔怎么不继续写了?主播不如往脑子里灌点儿辣椒油刺激刺激灵感?〕
〔……〕
在线观看人数已经达到7位数,说明封面上的“触手play”的确挺吸引眼球的。骂主播的评论堆出了上万条,这无疑又将直播的热度向上拉了一个档次。
厄眠对这些言论没啥态度,毕竟故事的确是瞎诌的,有钱赚就行,准备钱一到手就注销账号。
突然蹦出来的大火箭特效晃了下厄眠的眼。
〔会飞的鱼送了10个大火箭。〕
〔会飞的鱼:大大,饿饿,饭饭!加快感情进程!触手填满!(色.jpg)〕
〔……〕
厄眠立即有了动力与灵感,码字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我一边吃着瘪瘪的小肘子,一边听他讲他的故事。
——他在半个月前通关惊悚游戏,通关者复活后不能再使用原来的身体,会被随机分配到一个与自己等级性别相同的新身体。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一直是一名血统糕贵的B级雄虫。不过却有个不为人知的屁好,他对触手有着难以言鱼的迷恋,尤其是那种粉色的、会喷粘液的、滑滑的、湿湿的大触手,而我恰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他每次见到我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流泪,那不是喂惧,是亢奋、癫狂、痴迷、激动……他说,他每时每刻都迫切地渴望着被我的触手吞噬……
——为了我,他硬顶着压力拒绝了家族安排的婚姻。为了我,他想尽一切方法重回富本。
——所有玩家都想逃离富本回归正常生活,他却偏要冒着被杀的危险来找我。
——本肘子不理解,一点儿都不理解。
——他亲吻我的触手,他说我笨,说不能理解爱情的我是一只笨蛋章鱼。
——它们讨厌我,富本里的所有npc都讨厌我,一是我太能吃,一天30个大肘子。二是我不喜欢吃玩家,它们示我为异类。
——原来被在意的感觉还不错,本肘子怪开心的。
〔复活后拥有一个同等级同性别的新身份?卧槽,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明白什么?〕
〔我的雄主不对劲!就从昨天开始!〕
〔我的雄主也是!从昨晚开始不对劲!雄虫阁下更偏爱那些体态娇瘦的亚雌。我是军雌,皮肤黝黑身形壮大,从不被雄主喜欢,被虐待都是常事,可雄主他昨天晚上居然破天荒地夸我!说保家卫国的军雌很厉害!〕
〔+1,我的雄主也从昨天开始性情大变,我就正常行个跪礼,他居然一脸惊慌地亲手扶我起来!〕
〔啊?你的雄主我的雄主好像不一样。〕
〔什么狗屎玩意?楼上的都是托吧?一群精-虫上脑的欠*玩意!〕
〔主播要不看看自己在编些什么垃圾?出生垃圾星的D级雌虫被B级雄虫看上?发.情请到公厕,谢谢。〕
〔……〕
短短两分钟,无数条争论蹦出来,令直播热度再次上升,直播间人数的夸张涨幅甚至吸引了后台管理员的注意。
评论区出现的“雄主性情大变”这种言论越来越多,且那些账号都处于正常状态,不像是主播为了增加曝光度买的水军。
管理员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联系上层商讨后给主播发私信询问故事的真实性,如果真有复活游戏,说什么都要联系帝国高层,不惜一切代价将陷入游戏的雄虫平安带回来。
然而他们注定得不到回复,内容是瞎诌的不说,厄眠又不咋看私信,即使看了也懒得动手打字回复,当然除非对方给钱。
——本肘子很开心,与他谈了甜甜的恋爱。0079富本7天一重置,每次重置后的第一天他都会来找本肘子,让本肘子用触手填满他。
——谈恋爱的第29天。
这次他的背包里装的不是要送我的大肘子,是一个黑色盒子,像管材。管材把我吸了进去,里面有很多红色码蚁,码蚁用风利的牙齿一口口撕咬我的触手。
——他骗我。
——很痛。
——我死了又死,活了又活。
——这是第几次重启来着?我记不清了,我已经彻底厌卷了这种不断重复的苦燥生活,不过对香喷喷大肘子没有半分厌卷。
——有个玩家好奇怪,抱着我哭,哭的很伤心很伤心,说他后悔了,求我想起他。
我说不认识他,然后继续吃我的大肘子。
——好吧,其实我是骗他的。
我去其他富本抓了几只小宠物,把他当成礼物送给我的红色小毒蛇,小蛇开心地享用礼物,从他的身体上撕咬下一块块烫乎乎的肉。
——我知道他在说谎,他没有复活,也从未对我的触手着迷。我只是他的第18个富本任务,他的任务就是在我最爱他的时候杀死我,得到我的心脏。
——他的任务失败了。
因为本肘子只是觉得无限重置的日子太过苦燥陪他随便玩玩而已。
本肘子给过他机会,可他还是把那个装满码蚁的诡异道具拿了出来。
他是个垃圾,恶劣的欺炸者。
——小小的毒蛇用小小的牙齿撕咬他的血肉,他痛苦的哀豪声是那么美妙动听。
——他的躯体被啃食出许多个洞洞,象一朵残破衰败的花。泪水浸满他的眼睛,他哭着说爱我,哭着乞求我放过他。
——我说,好啊,不过要做我的娃娃。
——他变成了我的娃娃。
坑坑洼洼的躯体被我固定到纯银打造的十字架上。我用那把相嵌着红宝石的匕首一点点割掉他的四支,将一朵朵白色小花缝到四支的断口处,然后开心地看着那些小白花被血液染成红黑色。
——我将触手伸向他的眼睛,用吸盘一点点地将整颗眼球吸出来,把眼球放进一个装满糖果的玻璃罐罐里。
——泪水,痛苦,惊悚,绝望,悔恨……
他的另一颗眼睛里竟有如此多种有趣的情绪!
我的娃娃可真漂亮啊!
停顿两分钟,厄眠觉得实在扯不下去,正好塔慕斯买草莓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袋小零食,于是果断扔下直播去门口迎接小零食。
刚推开门,塔慕斯就看见雄虫双眼放光地冲他跑过来,准确来说是冲着他手中的零食。
“怎么没买肘子?”厄眠在零食袋中翻找着。
“我现在去买。”塔慕斯脱掉刚换上的拖鞋,蹲下身子换鞋。
“多买几个,中午给我做酱香肘子。”厄眠低头瞅着他的脑袋,“你一口都不许吃。”
塔慕斯点点头,换好鞋刚要站起身,脑袋就莫名其妙挨了一下,抬头茫茫然然地望过去。
厄眠对视上这双无辜茫然的眼睛,心底的那个气“蹭”的一下又冒上来了。
本以为去了趟异界也算是“共患难”过,某位黑心上司的恶劣性子好歹能收敛点,所以自掏腰包给那货买了个大肘子,一路上忍着嘴馋给他送过去。
结果呢?不领情就算了,那货偏要故意激怒他,让他在失控下扔掉了那半个没啃完的肘子。
他的大肘子啊!!!
“砰砰砰”三声,塔慕斯的脑袋又挨了三下,四个巴掌都落在同一个地方,蓬松柔软的头发被敲瘪下去一个坑。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塔慕斯的发质分叉发黄,现在瘪下去一个坑,看起来就跟秃了一块似的。
厄眠心里那种欺负弱小的负罪感又上来了,越想越气不过,对着瘪下去的那个坑使劲薅,坑倒是没了,头发全部被薅得挺立起来,像一只炸了毛的鸡。
炸毛鸡低垂着眼皮,看都不敢看厄眠一眼,只留下一个去买大肘子的落寞且憋屈的背影。
厄眠冷哼一声,拎着小零食去沙发上炫,关闭共享屏幕,直播搁那挂着等打赏,切换应用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几分钟后,他收到几条塔慕斯用他的终端发过来的消息——
哥哥,马上就要结账了,可蛋糕突然发现钱不够用,哥哥快用付款码救救蛋糕!TAT!
(小熊猫大哭.jpg)
呼叫哥哥,蛋糕呼叫哥哥!
消息下方配有两张图片,第一张是塔慕斯挑选的满满一大袋的大肘子,每一个大肘子都是那么的肥美多汁。第二张是超市收银台前的排队照片,塔慕斯前方只有四个人。
厄眠脑海浮现出塔慕斯拎着满满一袋大肘子,盯着终端等待他回复的焦急模样。
直播使用的是塔慕斯的终端,钱也都存在塔慕斯这儿。他的终端每月仅允许有3000币,天天吃吃喝喝买这买那,账户内的钱的确也差不多该用完了。
以超市内的其他顾客为参照物,第二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显然偏低。就塔慕斯那个一米七的小矮子,哪个同龄雌虫不比他个头高?
到时付不上钱,那个小矮子只能窘迫不安地夹在一群雌虫之间,然后在收银员的催促与其他顾客的轻视中,无奈放下那些大肘子。
大肘子!!!
厄眠立刻把付款码图片发过去,随后便收到扣费信息。
片刻后,那边发来一张小票的照片,配上文字——谢谢哥哥,差一点点哥哥就吃不到大肘子了。哥哥真可靠呀,一点儿都不像蛋糕这么粗心,最喜欢哥哥啦~
~(^~^)~
(小熊猫发射小爱心.jpg)
结尾的两个可爱小表情让厄眠觉得心情不错,把这段话又看了一遍,而后视线停在那个“像”字上。
刚才写小说似乎把“像”弄错了?算了,懒得管,就那样吧。
塔慕斯买了足足20个肘子,这边一把大肘子塞进冰箱,那边立即开始做草莓味小蛋糕。
同一时间,1个直播间炸成了666锅粥。
〔卧槽,这反转绝了!好变态好血腥,但是莫名戳我xp!〕
〔啊啊啊,好看死了!还有吗还有吗?作者大大快更啊!〕
〔触手play和抖m呢?你倒是详细描写一下啊!快点给我安排上!主播快滚回来码字!〕
〔流浪小花投了9艘大游艇。〕
〔呵~区区三根送了101朵红玫瑰。〕
〔……〕
雌虫在曲折的爱情旅程中无私奉献感化雄虫,最终迎来大圆满的结局,这是虫族爱情小说的统一套路。
看腻了那些老套路,所以当身为低等级雌虫的主角摧毁一名身份高贵的雄虫时,所有人都被这措不及防的反转震惊到。
各种激动的评论堆了几百层楼,稍微冷静下去后,读者才迟钝地察觉出其中的漏洞。
〔等等,怎么感觉怪怪的,主角的能量不是越来越弱么?为什么能突然冲破副本?〕
〔什么玩意?你告诉我一名B级雄虫没了?就这样没了?〕
〔不是没了,是废了,被做成娃娃了。〕
〔所以这内容与标题上的那什么炖汤超好喝的骨头王座有啥关系?〕
〔我的雄主的性格真的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很多,他到底是不是被通过游戏的其他雄虫玩家夺舍了啊?〕
〔“他”是B级雄虫,在游戏中,雌虫杀死“他”抢夺匕首勉强可以理解,毕竟为了活命。可在现实中击杀一名珍贵的B级雄虫阁下?杀手脑子抽了吧?巴不得被凌迟处死?〕
〔我靠,让你写cp,没让你把cp给我写成活体标本啊!好好好,傻逼主播把我们这些纯爱读者骗进来杀!〕
〔我雄主看到这篇文了!还看了评论,他的脸色很奇怪,加上这两天的各种异常举动,我怀疑他不是我雄主,是某个成功复活的玩家!〕
〔……〕
管理员面色凝重,将在评论中称自己的雄主有异常的账号仔细调查了3遍,确定不是主播为了热度买的水军后,立即严肃地将此事上报帝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帮助被拉入游戏的雄虫复活。
此刻,因为一个虚拟小说而被网友炸出来,措不及防被揪出小尾巴暴露到公众视线的攻略系统:【………嘎?!】
第33章 直播〔写文3〕 〔什么?主角把自己帅……
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嘎!嘎!嘎!请玩家001停止直播, 请玩家001停止直播!嘎!嘎!】
厄眠玩着消消乐,这一关怎么打都打不过去,心里正烦, 偏偏这个狗系统不知抽了什么风搁他脑子里面“嘎”个不停。
暴脾气上来骂了几句,结果这嘎子系统的声音更大了,吵的脑壳疼。
以后回深渊非得查查是哪个狗玩意搞出来的这嘎子系统, 脑壳给他锤爆!
新一批的草莓小蛋糕烤好, 厄眠捏起一个就往嘴里嘴, 被烫的不断向外吐热气。
塔慕斯体贴地递上一杯冰牛奶。厄眠端起牛奶“吨吨吨”地往肚子里咽, 然后紧接着吃下一个。
见他时不时要用手拍几下头,塔慕斯关心询问:“哥哥头疼吗?蛋糕给你按摩按摩。”
脑袋里的“嘎嘎”声不是按摩就能按没的, 可厄眠就是喜欢看塔慕斯乖乖顺顺被自己奴役的模样,指了指板凳后方示意塔慕斯站过去按摩。
温热的手指穿过蓬松的头发触碰到头皮,手指收拢,柔软的指腹以恰到好处的力度按压着。
头皮传来的舒适感令厄眠眯起眼睛, 觉得嘴里的小蛋糕都更香了些。
他拉住塔慕斯的手臂,将对方的身子摁进自己怀里,手指挑开衣领, 略带戏谑地看着肩头结了疤的咬痕。
塔慕斯的身子僵了僵, 随即环绕住他的脖颈,放软声线喊了声“哥哥”。
还是咬在同一个地方, 疤痕破开渗出鲜艳漂亮的血珠,旧的咬痕被新的齿痕覆盖, 两个带血的牙印在那片柔软的皮肤上相互交叠。
坚硬的指甲又一次挤入敏感的翼骨缝, 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意与轻微的痛感。
塔慕斯身体紧绷,喉咙间溢出低低的“唔”声,搭在厄眠脖颈两侧的双臂不受控制地收紧。
享用一次食物而已, 却被失控的食物勒的快要喘不过气,厄眠不悦地拍了一巴掌食物的屁屁,拍打出清脆的“啪”声。
羞耻的声音唤回塔慕斯的理智,慌乱地跪到雄虫脚边,用膝盖讨好地蹭着雄虫的鞋子,求饶的话还未出口,就被雄虫像拎大肘子那样拎了起来。
“让你从我身上离开了么?抱紧我,乖点让我多啃几口,中午允许你多吃几个大肘子。”厄眠把这颗巨大的柠檬糖重新抱回怀里,舔舐伤口流淌出的血。
塔慕斯歪着脑袋,愣愣地感受着肩侧传来的湿热触感。
他刚刚在失控下勒住了雄虫的脖子,做出威胁到雄虫生命安全的放肆行为,可雄虫不仅没有用残忍的刑具责罚他,甚至还让他……中午多吃几个大肘子?
他联想到直播间中的那些怪异评论。
——〔我怀疑他不是我的雄主。〕
雄虫还在舔舐他的伤口,甚至因为嫌血流速度太慢,将舔舐改为轻轻吸.吮。
怪异的割裂感越来越强烈,雄虫过往与现在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利刃割开,分裂成完全不同且相互独自的两部分。
相同的面容,一样的声音。
——“老子恩准你用酒瓶插**,你这骚货还不愿意?装什么?欠*的下贱玩意!信不信老子用酒瓶把你的烂肠子捅出来!”
雄虫重重碾压着他的脸,将酒液、碎玻璃、灰尘一并碾进他的口腔。
相同的面容,一样的声音。
——“蛋糕。”醉酒的雄虫抱着他,慵懒的嗓音中携着浓重的醉意,听起来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
——“塔慕斯,你要是不欺负我就好了。”雄虫揪着他的头发,声音很轻很轻。
——“我是只特别记仇的怪物,谁欺负我我都得干回去。你不太一样,第一块蛋糕,你给的,从未吃过,很好吃,嗯……塑料包装盒不好吃……”
——“蛋糕。”
——“蛋糕。”
……
塔慕斯没有多余的存款买蛋糕,更不可能送一块蛋糕给不相识的人。
或许那不是雄虫醉酒后说的胡话,是真实发生在雄虫身上的事,雄虫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替代品。
因为仅仅是替代品,所以雄虫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可即使在最坏的时候,也不过是咬他几口再薅几下头发。
——〔我的雄主不是我的雄主。〕
塔慕斯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希望那不是雄虫编构的虚拟故事,希望眼前的这名雄虫不再是“希泽迩”。
伤口处的皮肤被吸吮成紫红色,厄眠暂时放过这片可怜的肉肉,舔了舔唇,发现塔慕斯正歪着脑袋搁那发呆,漂亮的海蓝色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乖顺极了,与13年后那拿刀割他触手的凶残模样完全不同。
厄眠把手放到他家蛋糕毛茸茸的脑袋瓜上,边揉边揪,把头发弄掉了许多根。
回过神,塔慕斯动了动脑袋,用柔软的脑袋蹭他的手掌,软软地喊着“哥哥”。
“饿了,赶紧做肘子去,6种口味一种都不能少。”厄眠捏了把软乎的屁屁。塔慕斯太瘦了,除屁股外其他地方就没啥肉,在厄眠这儿就是一个质量不咋好的抱枕。
“嗯嗯。”塔慕斯从他身上蹦下去,去厨房烧大肘子。
系统的能量充足得很,嚎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不死不休的疯感。
厄眠烦躁地点开直播间,看到礼物榜的那一刻,烦躁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榜一的打赏数额整整有84万币!比某位只给他开两千月薪的黑心上司大方多了!
他粗略扫了眼评论区,被满屏的脏话骂的伤心了整整两秒,然后慢悠悠地点开虚拟键盘开始码字。
码字的界面一动,评论区立即安静下去,焦躁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内容。
各种打赏的动态特效让厄眠无心思考后面的剧情,换句话说就是有钱飘了。在评论区瞥见“王座”俩字,才想起标题中的那个“炖汤超好喝的大骨头王座”。
不到一小时,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突破9位数,很难想象这个数据居然会出现在一个毫无资源与背景的新人主播身上。
不断有雌虫在评论区发出类似于“我的雄主不是雄主”的言论,让“复活游戏”的真实性不断上升,激烈的争议极大提高了直播热度,直播冲上平台首页,飙升的数据没有半点要减缓的趋势。
从第一个字打出来的那一刻,打赏的数量明显增多,为了利益最大化厄眠故意放慢打字速度,码字速度高达60字/时,满脑子只有钱,丝毫不顾及屏幕另一边那些观众的心情。观众只好一边看那些字一个个地往外蹦,一边在评论区骂天骂地骂主播。
厄眠手边有两个终端,一个用来刷视频,一个用来敲键盘,30分钟后,直播界面上终于浮现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抱着我的漂亮娃娃冲破富本,从0079富本一路杀到0001富本。
写到这儿,厄眠灵感耗尽,于是又开始刷视频,并在刷小视频的空档翻了翻直播间的评论区,看到一条“他们一定要幸福生活在一起”的评论,决定在结尾处来个出其不意。
手指缓慢地在虚拟键盘上移动,慢悠悠地打出几段话。
——终于,我和他进入0号富本,击杀终极boss,登上了那炖汤超好喝的白骨王座。
——王座之上,我啃着大肘子,鸡动地用触手抚摸他残缺奇形的身体。我把象征着权利癫峰的红宝石相嵌进他空洞的眼眶,温柔地告诉他,我永远爱他。
——透过他眼眶里的红宝石,我看见了自己霸气的到影,这才发觉本肘子的面容竟是那么的俊美!
——我死了,因为无法承受住我这张冷酷决美的脸庞。
而他也因我的逝去而悲痛欲绝,不复存在。
——白骨王座之上,我们的尸体紧紧相拥,长眠于此。
厄眠本想就写到这儿,可担心一些脑子笨的观众看不出这就是完结,于是花费了3分钟的时间,缓缓在文本的最下方输入一句话。
——全文完。
最后三个字蹦出来时,先前对那什么复活游戏信了一大半的观众全部懵逼,连一直占据满整个直播间屏幕的弹幕都出现了断层,随即评论区被无数的“?”刷屏。
〔什么?主角把自己帅死了?!〕
〔啊啊啊?不是,我兴致勃勃地盯着屏幕,看着它一个字一个字地蹦,盯了两个小时!结果你告诉我结局就这?烂尾烂的离他肘子的谱!〕
〔亏老子这么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结果就这?不是死了吗?咋滴?灵魂还能飘出来开场直播?为了捞钱咒自己死,现在真是什么狗屁都有!〕
〔想钱想疯了吧?神经!肺都给老子气炸了,我操-你****〕
〔操,被当猴耍了,IP地址在雪绒星是吧?别让老子逮着你这死畜!老子捅死你!!!〕
〔啊??所以那啥复活游戏是假的?可怎么解释我雄主这两天的异常?〕
〔现在才发现主播的话不对劲,通关游戏后用一具同性别同等级的身体复活……可所有雄虫的性格不是都差不多么?怎么会变得温柔有礼?主播瞎扯也要稍微符合一下实际吧?〕
〔匹配不到雄虫寂寞疯了吧?要不要我拿棍子捅你几下让你过过瘾爽一爽?〕
〔假的!主播为热度买的水军而已。〕
〔划重点划重点!主播仅强调了“同性别同等级”,没有强调相同种族!也就是说异族中的雄性也有可能在通关游戏复活后成为我们这里的雄虫!〕
〔我雄主变化很大,所以他很可能是某个成功复活的异族雄性玩家!〕
〔什么?是异族不是雄虫?!〕
〔我是相信主播的,主播应该是换人或者被威胁了。〕
〔……〕
“全文完”三个字蹦出来后,收到的打赏反而寥寥无几,厄眠有些失落地关闭直播,退出直播软件时瞥了眼私信,被那成千上万条负面消息伤了整整3秒钟。
被喷成这样,下次再直播估计没啥人愿意打赏了,于是厄眠快速将钱提到塔慕斯账户,手指一动注销掉这个新账号,捞完钱就跑,丝毫不管那些气到发疯的读者。
终于等 到直播结束,肩负着“拯救雄虫阁下”大任的管理员战战克克地给主播发私信打探情况,不知是不是网络原因,抖着手点了几下发送键信息都未能发送出去,而后才注意到聊天界面最下方浮现的一行小字——该账号已注销。
肩负着拯救陷入死亡游戏雄虫阁下巨任的管理员:“!!?”
直播结束,嘎子系统可又开始在厄眠脑子里催攻略任务。
厄眠被吵得烦躁得很,看向在厨房处理肘子的塔慕斯,说:“你表弟呢?约他出来吃个饭。”
系统催促的声音顿时减小一半。
塔慕斯迷惑:“抱歉哥哥,蛋糕有六七十个表弟,不清楚哥哥指的是谁。”
每位雄虫通常都会匹配两位数的雌侍,塔慕斯有六七十个表弟并不奇怪。
“慕安,眼睛像你的那个。”厄眠说。
系统的“嘎嘎”声又小了些。
沉默片刻,塔慕斯说:“哥哥,他的信息素是薄荷味,不甜的。”
“你把他约出来就行。”厄眠心情愉悦地看着账户余额。
“他是军雌,现在应该在战场。”塔慕斯说。
“回来联系他。”厄眠打开购物软件买小零食。
“他16岁。”塔慕斯不确定雄虫是否对他的那位表弟有意思,只能刻意强调对方的年龄,希望雄虫能看在对方未成年的份上再等两年。
“16岁?战场?什么玩意?你们虫族是在赌敌军不敢对小孩下死手么?”厄眠蹙眉。
塔慕斯没料到雄虫的关注点会在这方面,顿了顿,说:“哥哥,我们雌虫都不值钱。参军包吃包住,表现好还有格外的奖金,可以保留学籍边打仗边完成学业。我身高不够,军队不收我。”
厄眠差点被虫族这狗屁制度气笑。
三名气运之子全是“不值钱”的雌虫,照这破制度,虫族迟早有天把气运之子作死一个,一旦气运之子非正常死亡,整个位面都会遭受影响。
塔慕斯联系到那位表弟,对方刚打完一场胜战,已经登上回程的战舰,今晚抵达雪绒星。
帝国法律虽然规定年龄满18才能匹配婚姻,却不禁止雄虫与任何年龄段的雌虫发生关系。也就是说,只要雄虫想,今晚就能……
塔慕斯注视着身旁的雄虫,神情晦暗不明。
香喷喷的大肘子端上餐桌,厄眠上来就把所有肘子咬了一口,然后才把咬过的肘子递给塔慕斯。
午饭后厄眠上网看餐厅,翻来翻去啥都想吃,对着几十家餐厅犹豫不决。
刷洗好盘子,塔慕斯动作很轻地在他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瞥着屏幕。
他无法肯定雄虫身份的真实性,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雄虫在意他的那位表弟。表弟15岁参军,仅一年就从普通士兵晋升为中尉,兼顾学业,就读于帝国中央大学,线上考试成绩次次稳居第一。
如果真实存在“复活游戏”,雄虫在游戏中遇见他的表弟慕安,那必定会被保护得很好。那位表弟优秀强大,或许在游戏中得到了某件道具,从而返回到原来的身体。
雄虫说,他们的眼睛很像。
他或许只是一个劣质的替代品。
第34章 疤痕 ——他连替代品都不算。……
名为“肘子”的账号已被厄眠注销, 可直播软件的后台依然保留有账号先前的数据。于是帝国调查员根据直播账号绑定的实名信息联系到塔慕斯。
塔慕斯按照厄眠的意思,称那只是一种捞钱的手段,评论区中那些类似于“我的雄主不是雄主”的言论也全是假的, 只是他为了热度找分散在虫族各地的朋友演的一场戏。
帝国调查员本就不相信什么“复活游戏”,正在心里骂着这操.蛋的捞钱手段,突然收到一则信息, 表情立即凝重起来。
初步统计, 在网络中称“雄主性情大变”的雌虫有286名, 他们分别是32位雄虫的雌君或者雌侍。
帝国派警员去那些发言的雌虫家中调查, 结果发现他们的雄主的确性情大变,一改往日的蛮狠无理, 居然一个个礼貌地跟警员问好打招呼!?甚至有一部分雄虫还跟中邪似的亲自为警员倒了杯水!?
雌虫可以为了钱财配合作戏,而那些高傲矜贵的雄虫绝无可能。
即使游戏真实存在,按主播的说法,复活者只能使用与自己相同性别与等级的身体, 那么进入那32具雄虫躯体中的意识依然是属于雄虫的,既然同为雄虫,性格怎么可能变得如此彻底?
除非……待在那些雄虫躯体内的是雄性异族, 那么那些雄虫现在还能算得上是雄虫吗?
调查员属实没预料到, 一场普通的写文直播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必须立即把写手塔慕斯逮捕入狱, 让其公开道歉稳住舆论,然后再通过刑训逼供慢慢套出真实情况。
不出10分钟, 一群警员冲进别墅, 将黑洞洞的枪口朝向在厨房炖肘子汤的塔慕斯。
于是厄眠眼睁睁地看着一块大肘子在塔慕斯的慌张中掉到地上。
警员认识厄眠,恭敬地朝他行了跪礼,简单说明情况。
见厄眠走到塔慕斯身侧, 警员立即放下枪口,不敢用枪去指一名尊贵的B级雄虫。
厄眠抡起切肘子的菜刀。
警员绷紧身子,准备面对接下来的残暴虐打。
每次出警最怕的就是遇上雄虫,情况好只是被骂一骂踢几脚抽几鞭子,情况不好就要如现在这般被可能致死的利器虐打。
雌虫不能反抗雄虫,警员只能在接下来的虐打中尽量护住重要部位,让自己不至于重伤死亡。
所以当雄虫将菜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时,在场包括塔慕斯在内的所有雌虫都愣住了。
厄眠一手拿着刀横在脖子一侧,一手抓起一块刚炖好的肘子往嘴里塞,告诉警员入狱、道歉与受刑哪个都不行,否则就用这刀把自己弄死。
警员早早就习惯了雄虫的暴虐残忍,却从来没想过一名高高在上的雄虫阁下居然会以自残为威胁手段!不对,这不是简单的自残,是自杀!
还未等他们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神,厄眠握着菜刀的手猛地抖了下,霎时把警员吓得心脏骤停,心脏刚缓过来一些,厄眠又紧接着提高音量吼了声:“来!弄死我!弄死我!”
突然闯入耳膜的声音惊得警员身体一抖,呼吸也跟着停了,额头渗出大颗冷汗。
这名雄虫还真是格外有特性,每个举动都透露出一种危险且能搞死人心态的疯癫感。
警方无法承受让帝国失去一名B级雄虫的风险,立即撤离出去,焦躁惶恐地将事情汇报上级。
收到“无罪”的通知时,塔慕斯重重松了口气,转头一看,上一刻还把刀架在脖子上咄咄相逼的雄虫,这一刻却捧着掉到地上的大肘子啃了起来。
“哥哥,掉地上的不能吃。”塔慕斯夺走他手中的肘子。
厄眠不悦地眯了眯眼睛。
塔慕斯立即扬起一个笑,把另一块蒸熟的肘子递给他,说:“哥哥先吃这块煮好的,蘸酱吃,这个还要再炖一炖。”
厄眠“哼”了声,接过肘子往嘴里炫。
处理好6个大肘子,塔慕斯坐到厄眠身侧安静地看着,没得到允许连筷子都不动。
厄眠想让他多馋一会儿,故意放大咀嚼声。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厄眠的皮肤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光泽。
塔慕斯担心雄虫热着,准备起身去拉窗帘,却在站起身子的那一刻注意到对方脖颈处被刀刃划出的一道红色疤痕,疤痕很淡,仅仅破了一层皮。
塔慕斯起身去了二楼。
厄眠边啃大肘子边瞅他。
吃不上肘子气跑了?不对,塔慕斯现在这性子应该不敢跟他置气。
就算是13年后,那货生气了也只会狠狠地跟他干一架,让他成为被气跑的那个,总之那货绝不愿意做吃亏的一方。
那跑啥?被警员吓到了?
啧,这小矮子不仅个头小,胆子也小。
厄眠拿起一个大肘子准备上楼给塔慕斯送过去,下一刻便听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哥哥受伤了,蛋糕给你擦点修复液。”塔慕斯手中拿着修复液与棉签。
还不等厄眠想明白自己哪儿受了伤,塔慕斯就跟动作敏捷的猫儿似的窜到他身侧,将蘸了修复液的棉签轻轻按压到侧颈。
一点儿连厄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小伤口,塔慕斯却敏锐地注意到,并且急匆匆地找出药品处理伤口。
厄眠想说不用处理,自己没那么娇气,可药液带来的阵阵清凉感舒适极了,懒洋洋地瞥了眼塔慕斯,从那双漂亮的海蓝色眼睛里看到了几分认真。
一幕画面猛然从脑海掠过。
*
稠腻的黑暗中,体积巨大的狰狞怪物被无数只手撕扯着血肉。
它们贪婪地咀嚼着,含着血肉的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虔诚赞扬与扭曲的爱意。
——【主,感谢您用身躯喂养我们!】
*
待塔慕斯收起棉签,厄眠抬手捏住对方的一撮头发向上一薅,薅出一缕向上炸的小呆毛。
塔慕斯注视着这双绿色眼睛,他记得这双眼睛在干饭时总是会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开心。
现在这双眼睛却是沉冷淡漠望不见丝毫情感,如两块在柜子角落压了许久的陈旧宝石,被灰尘蒙上一层模糊的色调。
“小矮子,坐好吃饭。”厄眠把一份大肘子推到他手边。
塔慕斯看了眼手边的肘子,略微蹙眉,握着筷子不动弹。
“愣啥?赶紧吃。”厄眠敲了下他的脑袋。
“可是哥哥平常都会先把食物咬一口再给蛋糕吃,这个肘子还没有咬一口,哥哥是不喜欢蛋糕了吗?”塔慕斯咬着下唇,脸上流露出伤心难过。
“难伺候。”厄眠对着肘子咬了大大的一口,抬起头时,看到塔慕斯开心的眼睛都弯了起来,海蓝色眼睛亮闪闪的漂亮极了。
塔慕斯沿着肘子上的那个大牙印咬了一口,唇瓣被油渍弄得亮闪闪的,边吃边看着厄眠笑。
厄眠眼底的淡漠渐渐化开,跟他一块儿大口炫肘子。
饭后,厄眠又开始看餐厅,由于啥都想吃,纠结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消息,是向他提出匹配申请的雌虫之一,由于申请长时间未被拒绝,对方便主动发出约会邀请,并且提出一个不错的约会方案,礼貌询问厄眠的意见。
约会行程分为3步,先是去某某私人影院,然后是一家高级餐厅,最后是海景酒店。
雌虫体贴得很,考虑到他可能会约见其他雌虫,为了节约他宝贵的时间,明确说明这次约会可以与其他雌虫一同进行。
厄眠查了下那家高级餐厅,那里的一顿饭至少要花费6位数,立即发消息问:你付钱?
得到肯定答复,厄眠立即朝塔慕斯扬起一个愉悦的笑:“蛋糕,哥今晚带你吃大餐!免费的!”
塔慕斯正在看网课,闻言暂停视频,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好的哥哥~”
免费的饭还没吃上,雄保会安排的心理医生倒是先上了门,开导厄眠珍爱生命远离自杀。
虫族的雄虫可以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优待,雄保会觉得1亿币的巨额债务可能是这位B级雄虫阁下想自杀的原因之一,于是向上层申请帮他填补了一半的债务,并将每月3000币的生活费上调到5000。之所以没将债务全部补上,是担心那名受到伤害的雄虫债主心里不平衡也搞个自杀。
除此之外,雄保会着重强调,虽然法律规定雌虫要承担雄主的全部债务,可那只针对已绑定法律关系的雄虫与雌虫。
就是暗示厄眠日后搞钱不用再藏着掖着,可以直接把钱都暂存在塔慕斯名下。
*
厄眠对看电影与住海景房没兴趣,于是雌虫精心定制的约会步骤到厄眠这儿只剩下一个——干饭。
他把匹配申请列表中保留的5名雌虫全部叫了出来,单纯就是为了再得到一个信息素如塔慕斯这样香甜的食物与抱枕。
包间正对海洋,一抬眼就能望见那片倒影着璀璨星空的大海。
主菜还未开始上,不过餐桌上已经摆了几盘精致的小点心,厄眠刚一伸手去拿点心,所有雌虫便围着餐桌“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厄眠拿着点心的手一顿,蹙眉把身侧的塔慕斯与气运之子之一的慕安拉起来。
虫族针对雌虫的规矩很多,其中一条便是与雄虫共餐时必须跪着。
好在0918-L星没有雄虫,否则凭厄眠的普通雌虫身份估计得跪个百八十回。就厄眠这暴脾气别说跪了,没一脚把雄虫踹上天就不错了。跪他个嘚儿跪?什么狗屁规矩?
对面的雌虫虽惊讶于这位雄虫阁下的不寻常举动,心中却隐隐窃喜,觉得自己选对了雄主,纷纷挺直腰板努力将最好的姿态展现出来,脸上挂着恰当好处的笑容,优雅地向雄虫阁下介绍自己,如一件件等待购买的精美商品。
厄眠的全部心思都在小甜品上,对这些雌虫的自我介绍丝毫不感兴趣,打算等饭后挨个儿抱着闻一闻,哪个闻着好吃就留下哪个。
塔慕斯坐在旁边安静极了,睫羽低垂着看不出丝毫情绪。
就在上午,他还单纯地以为自己至少是个替代品,此刻才知道他连替代品都不算。
第35章 “哥酷不?” “做只怪物吧,和我一样……
高级餐厅的食物就是与平价食物不同, 餐前的小点心都比蛋糕店的精致,不过再怎么好吃还是比不过某位黑心上司诱骗他签合同时给的那块草莓蛋糕。
待餐品上齐,请客的雌虫缓缓起身, 雌虫拥有着一双琥珀般剔透的瞳仁,浅金色卷发让他看上去温润有礼,价值不菲的礼服将气质衬得华贵, 步伐优雅地走到他心仪的雄虫身侧, 弯曲膝盖, 手掌贴近胸口行跪礼:“我最敬爱的阁下, 请允许我为您布菜。”
塔慕斯挪动板凳为雌虫腾出合适的空间,雌虫立即笔直地跪好, 转动玻璃转盘为身侧的雄虫阁下夹菜,将菜品在盘子上整齐地摆好。
厄眠只觉得雌虫影响到了自己的干饭速度,刚想把人推开,鼻腔忽地涌入一丝甜腻的蜂蜜味。
他下倾身子将鼻尖凑近雌虫, 确定这香甜的蜂蜜味便是雌虫的信息素。
金发雌虫配合地倾斜身子贴近他,手指一颗颗挑开扣子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琥珀般的眼睛里闪烁出兴奋的光。
成功了!他成功得到一名B级雄虫阁下的喜爱!他如此体贴懂事, 且拥有不菲的资产与俊秀的外貌, 婚后一定会是雌君吧?
他今日中午刚从警方那儿打听到,希泽迩阁下与塔慕斯同居了一段时间。所以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 婚后他必须主动提出让塔慕斯做大雌侍,如有必要, 暂时将雌君的位置让出去也行, 等过段时间希泽迩阁下过了新鲜劲,自然会将雌君的位置给他。
从见到这5名雌虫的那一刻,塔慕斯心中便隐约有了猜测, 雄虫主动靠近雌虫的举动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雄虫要与在场包括他表弟在内的所有雌虫匹配,7名雌虫,一个星期正好能轮完一遍。
金发雌虫的礼服扣子已经解到了最后一颗,衣服沿着肩膀滑落,将上身完整地展现出来,而后缓缓下扯裤腰,丝毫不对此感到羞耻。
不过是凑过去闻了一会儿信息素,雌虫身上的衣服就没了,厄眠莫名其妙地瞥着他,甚至转头朝墙面显示冷气温度的仪器上看了眼,问:“热么?热了去调温度,别调太低。”
“???”金发雌虫扒拉裤子的动作顿住。
另外四名准备过去加入淫.乱战斗的雌虫也愣住,纷纷收回迈出一半的腿。
为了这次约会,金发雌虫总共就穿了那么两件衣服,不仅款式精美,材质也轻薄易撕。
结果雄虫不上手撕他的衣服就算了,甚至在他主动脱衣勾.引的时候觉得他热!他甚至还不如几块小甜品对雄虫的诱,惑大!
这个熟悉的场景令塔慕斯的耳尖漫上一抹窘迫羞耻的红,这一抹红色恰好被厄眠捕捉到,于是理所当然认为塔慕斯也觉得热,纡尊降贵地起身为他调低温度。
厄眠的心思再次回到干饭上,嫌身旁的雌虫贴得太近影响干饭速度,便让雌虫回到原本的位置。雌虫找不到机会献身,又想在雄虫阁下那儿多刷点印象分,只好低声与塔慕斯交谈起来。
“什么?你居然还要继续完成学业?”雌虫的声音充满难以置信,“希泽迩阁下如此宠爱你,你居然为了没用的学业放弃阁下?!”
“既然跟了希泽迩阁下,就该一心一意侍奉他,一切以阁下为主。”金发雌虫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责备,仿佛自己已经成了掌管所有雌侍的雌君。
另一名雌虫语重心长地攥住塔慕斯的手,说:“塔慕斯先生,您还小,一些事情理不清楚是正常的。我们努力提升自己就是为了匹配到一名优秀的雄虫阁下,您现在已经成了希泽迩阁下的雌虫,那就必须明白一件事,在雄主面前,成绩、事业、奖项……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都比不过为您的雄主诞育一名雄子。”
“塔慕斯先生,您比我们都要年轻,如果您现在就开始为阁下延绵子嗣,那么在您失去生育能力之前,您至少能为阁下诞下50个虫宝!生出雄子的几率比我们都高。”
“慕安中尉也一样,军部那种地方待久了只会让您的肤色变得暗沉黝黑不讨雄主喜欢。您现在只待了一年,皮肤与面容还未怎么改变,趁现在赶紧离开军部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等过两年到了匹配年龄,就带着存款回来好好侍奉雄主。”
“……”
几个雌虫表面上一副为塔慕斯考虑的体贴模样,实际是想借机让他们心仪的雄虫阁下看到自己的成稳与懂事。
塔慕斯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夹桌上的菜,微低着头静静地听着,对所有雌虫的话都不做回应。
旁边的雄虫依然在专心地吃吃喝喝,仿佛没听见这些话,又或者是完完全全认同这些言论,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应该提出异议的地方。
厄眠在炫饭的间隙瞥了眼旁边的塔慕斯,见对方原本就低垂着的脑袋似乎又垂下去一些,照这个趋势,恐怕再过不久就得埋进盘子里。
炫饭的速度加快不少,吃到实在吃不下,厄眠喊来服务员将剩菜全部打包,将装满的打包盒一一挪到旁边的小桌子上,餐桌只留下一些空碗、空杯子与带汤汁的盘子。
厄眠把坐在自己两侧的塔慕斯与慕安往后推了推,双手扣住桌子边沿,而后朝那5个雌虫的方向猛地一掀。
“哗啦啦……”杯子与碗砸了一地,盘子带着菜汤飞出去,褐色的汤汁溅了雌虫满脸,他们精心打理的发型糊成一团鸡窝,精致的礼服也变得脏乱不堪。
“放你肘子个卤蛋的大黄屁!”厄眠捡起一个稍微干净些的盘子,抡着盘子对着5个雌虫的脸挨个儿抽。
“啪啪!”
“生生生!还你猪蹄的生50个,老子看你能生800个!”
“啪啪!”
“侍奉你个窝窝头!侍奉侍奉!老子看你是掉屎缝子里了吧?”
“啪啪!”
“什么垃圾歪理,脸给你呼歪!”
“啪啪!”
“……”
雌虫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顾不上整理姿态,惊恐地跪在一地的碎片中。
他们无法理解这几句正常无比的话到雄虫那儿怎么就成了发怒的原因,茫然且慌张地道歉求饶。
挨个儿把脸抽了几遍,厄眠才慢悠悠地放下盘子,把被汤汁弄脏的手伸向塔慕斯。
怔了片刻,塔慕斯猛然反应过来,捧住他的手用湿纸巾擦拭。
厄眠将身子贴近他,鼻尖埋进侧颈深深呼吸着清甜的柠檬糖气息。
塔慕斯擦拭得很认真,连指甲缝都要细心地擦两遍。
厄眠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向上翘起一点儿,就如同在另一个时间点,每晚偷偷钻进黑心上司房间享用柠檬糖味的甜品时那样,吃饱喝足的粉色触手会满足地向上翘起,弯曲成一条嘚瑟的弧度。
“蛋糕。”厄眠朝塔慕斯挑挑眉,微扬下巴俯视着这个小矮子,“咋样?哥酷不?”
他讨厌13年后的塔慕斯,厌恶对方的阴狠冷漠,厌恶对方的卑劣欺诈,他对塔慕斯的恶意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一有机会就死死咬住对方,用对方的痛苦与挣扎疏解怒意。
而塔慕斯也在以同样残忍冷漠的方法对待他。
可无论是何种报复形式,他们都未曾如这些雌虫这般,从根本上否定对方的一切价值,将一个独立的个体视为一个必须卑微地依附于弱者、讨好弱者才能存活的低贱奴隶,将对方为了强大自我而做出的努力贬低的一文不值,将取得的所有成就当成取悦那些弱小却卑劣的雄虫的一种手段。
厄眠无法理解虫族针对雌虫的这些狗屁理论,却清楚地知道塔慕斯对此是无法反抗的,一旦开口提出异议,周围的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有病,觉得他是那个不同于常人的异类,一只精神异常的怪物。
13年后的塔慕斯就是只阴冷的怪物,不过掩藏得很好,披着身上的用于伪装的皮囊简直漂亮美味极了。
厄眠注视着眼前这个身形消瘦的小矮子,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比起谋反成功后能得到的无上权利与财富,某位黑心上司或许对掀翻这畸形的破制度更感兴趣。
“塔慕斯。”厄眠深深地注视这双蓝色眼睛,眼神中溢出浓重的残忍与癫狂,“毁了这个腐坏的烂帝国。”
雄虫……塔慕斯还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所以只好继续用“雄虫”这个代称称呼对方。
雄虫贴得很近,塔慕斯仰着头,看到雄虫的侧颈被暖黄色的水晶灯镀上一层柔和细碎的浮光。
雄虫侧颈的疤痕已经消失,可他却将那条疤痕记得很清楚很清楚,疤痕不长,很淡很浅,透着血液的鲜红色。
塔慕斯迟钝地回想起雄虫刚才的问题——“哥酷不?”
他点点头,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酷,超级酷,哥哥最酷!”
厄眠将唇凑近他耳边,声线低沉,似是蛊惑,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制:“做只怪物吧,和我一样。”
第36章 “他不是雄虫” “蛋糕很乖的,会…………
〔星元8127年, 雪绒星。〕
离开餐厅,厄眠给系统强制安排的攻略目标转了笔生活费,并在塔慕斯的请求下将对方送回军部。
到了军部门口, 塔慕斯一口一个“哥哥”软软地叫着,请求厄眠把打包的饭菜送他表弟几份。
塔慕斯的想法很简单。
慕安虽是一名S级雌虫,表现与天赋却远超绝大多数同龄的S级雌虫, 参军仅一年就凭借着优异的战绩与丰厚的功勋晋升到中尉, 可慕安无背景, 容易被眼红的军雌针对。如果有一名尊贵的B级雄虫阁下愿意亲自送他回住处, 并且贴心地准备好一份夜宵,那些军雌多少会看在雄虫阁下的面子上收敛一些。
厄眠看出塔慕斯的心思, 直接拎着饭盒把他弟送进军部宿舍。
离开宿舍的那一刻,厄眠看到慕安头顶的进度条——12%(普通)。
一晚上就从0%增长到12%,嘎子系统估计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回去的路上有些无聊,厄眠打开终端准备玩消消乐, 点开游戏软件之前,屏幕上方弹出一条热搜,大概浏览了一遍。
半天内火爆全虫族的写文直播仅是一种捞钱手段, 里面近千条类似于“我的雄主不是雄虫”的言论全是主播为热度买的水军, 由于此事影响到了雄虫,相关部门已对主播施以严厉的刑罚。
短短一分钟, 新闻下方的评论区涌现上万条评论。70%以上都在骂主播,一眼扫过去全是各种带器官的肮脏词汇, 为了防止那些词汇被系统检测到自动屏蔽, 愤怒的网友们非常有经验地在敏感词汇中间加个类似于“-”或者“.”的标点。
剩下的30%中,有看小说看魔怔的,乞求主播重新写个正常的结局。还有依然不死心相信复活游戏的, 期盼着自己逝去的亲人通关游戏回到身边。
厄眠无趣地退出热搜界面,点开消消乐后把终端递给塔慕斯,让他帮忙把打不过去的这一关卡打过去。
3分钟后,塔慕斯把正播放着通关动画的终端还过去,顿了顿,说:“抱歉,您向我解释过,我却依然坚信您是希泽迩。我的伤是希泽迩造成的,与您无关,您不必要替他弥补。”
厄眠瞥了他一眼:“交易,忘了?”
交易,用对雄虫的百依百顺换取未来四年的学费。
雄虫对他的所有维护仅是因为交易。
安静片刻,塔慕斯说:“慕安对您而言应该是特殊的,我会找机会与他谈一谈,让他主动追求您,只是他的年龄稍微有些小,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请您再等一等,至少那种事要再等一等……”
“哪种事?”厄眠玩着消消乐。
片刻后,塔慕斯才小声说:“做……”
“做?”厄眠不解地瞅着他,忽地想到某位黑心上司在异界时当着他的面说要与那个叫格温曼的气运之子做的事。
他接上后面的那个字:“爱?”
塔慕斯的脸顿时红成厄眠爱吃的香辣味小龙虾,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又热了?你们雌虫一个两个咋都这么容易热?”厄眠捏了下他红的发烫的耳朵,顺手把冷气打开,“放心,我只对你的信息素感兴趣,其他信息素暂时看不上。我的要求也不高,每天都跟今早与昨晚那样做上那么两三回就行。”
塔慕斯震惊:“!”
什么?今早和昨晚?两三回?!没有啊!那不都只是一些普通的亲密接触吗?就咬一咬、啃一啃、摸一摸,其他啥事都没干啊!到他口中怎么就……就成了……做?
塔慕斯的蓝色眼睛睁得又大又圆,跟两颗厄眠喜欢吃的蓝莓味棒棒糖似的。
他盯着雄虫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结合雄虫对“深度精神疏导”的不理解,很快得出结论——雄虫对类似于“做”的事是半点儿都不知情。
所以在这场交易中,雄虫口中的“解决需求”其实就是……简单的亲亲、抱抱、啃啃、摸摸?!
塔慕斯深深地沉默下去。
新关卡玩到一半又卡住了,厄眠蹙眉,想着要不要把这破游戏给卸了。
塔慕斯察觉到他心情不好,立即联想到饭桌上的事,主动道歉:“抱歉,我今晚不该出现在餐厅的,耽误了您选雌君,迪克威先生的资产很富裕,可以为您还清债务,您与他以后的生活……”
“什么雌君?那是食物。”厄眠打断他的话,“本来挺中意那个蜂蜜味的,结果一个个都什么烂德性?还生50个,哥最烦的就是咋咋呼呼的小屁孩。”
“我也是食物?”塔慕斯朝他那边贴了贴。
厄眠“嗯”了声,卸载消消乐,在应用商城中选新游戏。
片刻后,塔慕斯又问:“阁下,游戏真实存在吗?”
“假的。”厄眠回答。
“那您为什么出现在这具身体中?”塔慕斯继续问道。
“哦,被一个嘎子系统弄来的。”厄眠很快在应用商店中锁定一个新游戏。
嘎子系统沉默:【……】
嘎子系统愤怒:【嘎!警告警告!禁止泄露任何与本系统有关的信息!嘎!警告!警告!禁止……】
于是厄眠立即泄露出下一条信息:“那嘎子系统还让攻略你弟,不照做就在脑子里使劲逼逼,整天‘嘎嘎嘎’的,跟只快被开水烫死的疯鸭似的,烦得很。”
嘎子系统火冒三丈:【嘎!辱骂系统,嘎!辱骂系统!!】
塔慕斯眨眨眼睛,压制在内心深处的厌恶与憎恨逐渐化开,问:“您是……雄虫吗?”
面前这名“雄虫”以食物、住处、金钱为交换物,换取他的家务劳动以及身体使用权。而在雄虫的认知中,雌虫是奴隶,理应无条件为自己做任何事,几乎不可能与雌虫“等价交换”。
雌虫存在的主要价值就是“侍奉雄主”与“孕育下一代”,这种观念在虫族延续了千万年,而面前这名“雄虫”却对这些观念表现出否定与抗拒。
上百名雌虫在网络中发表言论,称他们的雄主在一天之内变得温柔、礼貌、绅士……这些词汇单独拿一个出来放到一两位雄虫身上都是那么不可思议,更别说同时出现在三十多名雄虫 身上了。
所以仅有一个可能,那些雄虫不再是雄虫,他们的身体中融入了属于其他种族的灵魂或者意识。
可眼前这名“雄虫”与那些换了雄主的雌虫所描述的不太一样。“雄虫”没什么礼貌,习惯骂人,还特擅长呼嘴巴子,经常故意欺负他,性子恶劣,可又不是特别恶劣,从未做过什么真正能对他造成伤害的事。
“别把哥跟那些玩意放一块。”厄眠对塔慕斯的疑问做出回答。
塔慕斯扬起一个笑,笑容很淡,可笑意却不再如过去那般不达眼底。
某种怪异的割裂感终于在此刻消失。
蛋糕的哥哥不是雄虫。
新下载的小怪物换装游戏比那个什么消消乐有趣一些。
厄眠对怪物的粉色触手甚是喜欢!先给小怪物取个名,就叫“酷眠”,厄眠超级酷的意思。
输入好名字,厄眠抬手往塔慕斯脑瓜子上敲了一下。
脑瓜子突然挨了一下,塔慕斯捂着被打疼的脑瓜迷惑地瞅着他。
“‘您’啥子‘您’?说了多少遍喊‘哥’,欠抽。”厄眠没好气地说。
“哥哥。”塔慕斯立即放软声音喊了一声,手指收拢抓住一撮头发,故意将那撮头发弄翘起来,“哥哥可以帮蛋糕深度精神疏导吗?蛋糕会很认真地教哥哥,哥哥不想学也没关系,蛋糕很乖的,会……自己动。”
厄眠正在给游戏里的粉色触手小怪物换新衣服,随口回了句:“看哥心情。”
“嗯嗯!”塔慕斯抱住他的一只胳膊,把脑袋往他脸上蹭,“蛋糕回去要给哥哥做超级多的好吃的让哥哥开心起来~以后什么都听哥哥的,哥哥在哪我在哪,我是哥哥的小尾巴~”
“做尾巴有啥好的,还不让你哥我多啃两口。”厄眠的脸被蹭得很痒,将视线从游戏界面移开,一眼就瞅到了塔慕斯头顶那撮支啦爬叉的蓝色小呆毛。
还……怪可爱的。
揪!揪!揪!揪……
揪了不知道多少下,厄眠总算揪得劲了,觉得再这样薅下去这颗脑袋迟早得被薅秃,变成一颗柠檬糖味的光秃秃大卤蛋,会“布灵布灵”反光的那种卤蛋。
“好啊~蛋糕最喜欢被哥哥吃啦~那……如果哥哥吃的心情好了……”塔慕斯羞耻的耳根通红,为了得到精神疏导,强压下羞耻心,将爪子朝对方的腹部伸过去,“可不可以给蛋糕吃大萝卜?”
厄眠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换装小游戏上,随口应付着:“吃吃吃,明天一次给你吃八根。”
塔慕斯搭在对方小腹的手一僵:“??!!!”
几,几个?八……!?
似是想到什么,厄眠说:“家里没萝卜了,你明天去超市别忘了多买点,我明早想喝排骨萝卜汤。”
啊?是这个萝卜,不是那个萝卜?
塔慕斯愣住,表情僵硬地收回乱摸中的爪子。
*
〔星元8140年,0918-L星。〕
某地下室。
毛茸茸的可爱小怪物蜷缩在柔软的枕头上,大尾巴遮盖住整个身体,圆滚滚的身子随着呼吸的频率缓缓起伏。
“咕噜噜……”肚肚发出清脆的声响,小怪物的背部伸出几根细软的白粉色小触须,触须在布满灰尘的地下室中摸索着,摸了许久都未摸到食物,反而还沾上一层灰。
小触须软趴趴地缩回身体中,没有食物,覆盖在身体上方的巨大尾巴也跟着瘪下去,无精打采地耸拉着。
“咕噜噜……”
“咕噜噜……”
*
梦境不再是一片稠腻的黑暗,我的身体也终于不再被那只恶心的怪物猥亵。
意识陷入一片无尽的白光,我茫然地注视这片白色许久,眼前缓缓浮现一条很细的红色疤痕。
疤痕周围是一根根细小柔软的白色绒毛,一缕携着暖意的阳光从上方洒下来,把绒毛与疤痕镀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金色浮光。
我抬起头,阳光太过于强烈,以至于我无法看清他的侧脸,不过隐隐约约瞥见一双噙着笑意的绿色眼睛。
阳光下的这双眼睛很好看。
如森林深处的绿色湖泊,阳光穿过繁茂的枝桠洒下去,浅金色的光束穿透清澈澄净的湖水触碰湖底,携着泥土与青草气息的微风轻抚着湖面,令湖面涌现一颗颗细碎朦胧的光斑。
雄虫正在吃大肘子,似乎心情不错。
我拿着棉签,沾了些修复液涂抹到雄虫侧颈的疤痕处,不过片刻,浅淡的红色疤痕便消失了。
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睛却黯淡下去,变得寡淡冷漠毫无内容,像两颗被遗弃于冰冷湖底的石头。虽然还在往嘴里塞肘子,可咀嚼的速度却要慢得多,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生锈机械。
或许我自作主张为雄虫擦拭伤口的行为,令他回忆起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死寂、淡漠、沉冷。
我从未在其他雄虫身上看见过这种情绪。虫族的雄虫生而优人一等享受着所有特权,他们或蛮狠、或残忍、或暴戾、或骄纵……无论想要什么,只要纡尊降贵地张张嘴,他身边的雌虫必定会竭尽所能为他双手奉上。
因此我更加无法理解,眼前的这名雄虫为何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绪。
正午的阳光又强烈了些,我连他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他嘴边的大肘子的轮廓。
头很痛,我越是努力搜寻那些忘却许久的记忆,身体的痛苦就越是强烈。
贴得很近,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浓肘子味与浅淡酒味,酒味中携着杜松子的清芳与浅淡的水果清香,是他的信息素。
他不见了,连同他手中那个油光闪闪的大肘子。
梦境再次陷入一片白茫茫的虚无。
良久良久,新的画面缓缓浮现。
我们围在一张餐桌旁,对面是许多张陌生的面容,除我之外,所有人面容都糊成一团白光。
他们在对我说些什么,语速太快,我只能从那些冗长的语句中捕捉到“侍奉、生育、雄子、匹配”这些简短的词汇。
我厌恶这些东西,厌恶像件商品、像个奴隶、像个生育工具的自己。却无法对此做出任何抗拒,因为千万年来所有雌虫都过着这种生活,不甘如此的我才是这个种族的异类。
那些冗长的言语蹦出来的越多,雄虫的手和嘴就动的越快,待吃饱喝足打包好剩下的食物,雄虫狠狠地掀飞了桌子,抡起盘子“啪啪”地朝那些雌虫脸上呼,然后微扬下巴,朝我伸出那只被汤汁弄脏的手。
即使无法看清雄虫的脸,我依然能想象出雄虫扬着下巴时那傲慢嘚瑟的神情。
我用湿纸巾认真地为他擦拭手指。
脑海中掠过一个荒谬可笑的念头。
——或许我对雄虫而言是重要的。
之所以觉得这个念头荒谬可笑,是因为于雄虫这个群体而言,他们只对两种东西感兴趣,一是钱权,二是肉.欲。
我一没金钱权势,二没一副漂亮性感的皮囊。
雄虫贴近我,在我耳边说了什么。
“雄尊雌卑”的制度在为所有雄虫编织一个幸福快乐的天堂的同时,也残忍地扔给每一名雌虫一条白绫,白绫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勒着脖子,将生而为奴隶的万万个我们永生永世悬吊于稠腻的痛苦之上。
他将这条白绫从我脖颈解开,让我在窒息般的痛苦中得以喘息。被悬吊于畸形制度下的我重重摔落泥潭,死死抓着这条白绫,挣扎,挣扎,挣扎……
他站在泥潭的另一边,扯着白绫的另一端。他知晓无法将我从这恶心的制度中拉出,却也久久不愿松手。
那双绿色的眸子直直地凝望着我,看着我狼狈而不甘地挣扎。
我摔落下去,淤泥弄脏我的脸。他脸上扬起如仇恨得报般的恶劣笑容,在泥潭的另一边无声嘲讽:“真丑。”
我爬起来,在肮脏的泥潭中挺直脊背。他眼底的戏谑却又矛盾地散开,神情归于平静,没有因无法再欣赏我的狼狈而产生失落,更没有因我站起来而表现出鼓励。
似乎我本就该像这样站起来。
非常遗憾,我早早就忘却了他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
——他不是雄虫,他不是雄虫。
耳畔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可他分明就是雄虫。
我努力在残缺不全的回忆中搜寻这种怪异认知的源头。
头更疼了,记忆飞速掠过,越想抓住什么,它们消逝的速度便越快。
只记得在漫长的余生中,我追寻着他模糊的声音,不惜一切反抗这个种族的荒谬制度。
如果生命因此消逝,那似乎也不错,正好可以再次见到他。
……他死了。
过去的我用那略带青涩的声线残忍地告诉现在的我:他死了。
且死因与我紧密相关。
可我却没受到任何惩罚,甚至在未来的时间中相当顺利地成为第九十七军的将领。
他死了。
那天很温暖,云淡风轻。
他死了。
浓稠的铁锈味中裹着杜松子的清芳与浅淡的水果清香。
我在梦境中抬起头。
阳光被染成了红色,红色的太阳冷漠地审判我,它将我悬挂于这稠腻的初秋,滚烫的阳光与冷冽的月光在我身上轮流交替,烫得我意识昏沉,冷得我战栗不止。
掌心湿热、黏腻,鲜艳的液体沿着指缝下坠,脚边落着片片碎肉……
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第37章 幻境·教室 【通关要求:寻找死亡真相……
〔星元8140年, 0918-L星,A区,十五中。〕
教师清朗的讲课声传遍整间教室。
中学生没有寒暑假, 作为转校生的蒲桑缇座位在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角落,这个位置正好方便看小说,光明正大地把小说书放在桌面上。
头顶落下几块黑褐色的尘土, 把书面的文字遮挡住一些, 蒲桑缇鼓起腮帮子“呼”的一下吹开尘土, 抱着书看得小脸通黄。
教师口中那枯燥的授课内容不知何时变成:“雄主粗暴地拉扯我的项圈, 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令我面红耳赤……”
蒲桑缇顿时一个激灵,慌张地合上手中的书, 朝旁边的化学老师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哈哈……老师早上好,吃饭了吗?我这有零食,一起吃点?哈哈哈……”
小说书(小黄.书)被收走,蒲桑缇的脑瓜重重地挨了一下, 抱着脑袋夸张地“嗷”了声。
同学们明白过来,全班一阵哄笑。
“中午留教室写一份800字检讨,不写完不许吃饭。”
蒲桑缇:“……嗷。”
中午放学班里的同学一溜烟地全跑了, 蒲桑缇拆了包零食, 边炫边思索着检讨内容。
有什么东西落到头顶,伸手一摸, 是一点儿棕褐色的泥土,蒲桑缇抬起头迷惑地望着洁白的墙顶。
“啪嗒……”一滴红色的液体落到脸上, 一摸就摸到一手的血。
“轰!”一声巨响, 刚才滴血的地方砸下一个巨物,恰好落到蒲桑缇课桌上。
是一具赤.裸的尸体,尸体的双颊高高鼓起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僵硬的肢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洞,透过坑洞可清晰地看见脂肪、肌肉与骨骼的分层,一根根带刺的黑色茎脉依附于肌肉与骨骼表层,植物茎脉有频率地收缩着,宛如一根根跳动的血管。
蒲桑缇懵逼地眨眨眼,用笔头挑开遮挡住尸体面容的头发,蹙眉打量片刻,才隐约辨认出这具尸体的身份。
他将染血的笔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抱着零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嗷耶!今天不用写检讨喽!
*
死者詹宁丹,D级雌虫,年龄16,就读于A区十五中,高一20班。雌父:迈克达威,C级雌虫,植蒽生物技术公司总经理……
案发地点与调查局距离很近,接到报案不过5分钟,塔慕斯就抵达可学校,从死者的班主任口中得到了关于死者的基本信息。
尸体出现时,教室内除蒲桑缇之外的人都去了食堂,所以校方很轻松就压下这件事。校方立即封锁整栋楼给全体学生放假,当然,第一个见到死者的蒲桑缇除外。
尸体以一种扭曲怪异的姿势趟在课桌上,躯体冰冷毫无温度,可那深深扎入血肉与骨头的一条条茎脉却如跳动的心脏般有力地起伏着。
塔慕斯戴好手套,将手指探入尸体身上的孔洞,绕开倒刺细细摸索着黑色茎脉。
贴近塔慕斯手指的某根倒刺突然偏移了位置,猛地一下刺破手套。吸食到新鲜血液,倒刺猛地颤动起来,体积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两倍。
“少将。”老校长额头冒出冷汗,“为了学生们的安全,您一定要尽快杀死它。”
“联系他雌父了吗?”塔慕斯问。
“暂时没有,迈克达威先生最是宠爱他的这名小雌子,他一旦得知雌子的死讯就会将这事闹大,到时还让那些学生如何安心学习?”老校长沉重地叹息着,“少将,您要理解这里的孩子,他们的生命大多都来源于精.子库,生养他们的雌父大半都死于精神崩溃,唯一能从这颗垃圾星走出去的方法就是学习,走出去遇见雄虫才有机会活下去。”
以卡看了眼身侧的两人,塔慕斯与厄眠一个站他左边面朝着左,一个站他右边面朝着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俩又干了一架。
以卡无奈叹气,替塔慕斯解释说:“我们局长的想法与您一致,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这边已经联系了迈克达威,他会用一些必要的手段让对方安静下来稳住舆论。”
老校长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就听受害者的班主任说:“来不及了,事情传开了。”
班主任面色凝重地将帖子的内容展示出来。
是四张血腥恐怖的照片,照片中的四名死者无一列外都穿着A区十五中的校服,身体遍布大大小小的洞。
透过那些孔洞能看见内部的脂肪、肌肉、骨骼的纹理以及诡异的黑色茎脉,甚至还能从烂开的肠子中看见未消化完全的食物,图片是动图,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茎脉的跳动。
除詹宁丹外,照片中其余三人的死亡地点都在厕所,在场的教师一眼便认出这是学校食堂的厕所,快速联系食堂管理员封锁卫生间。
大批记者不顾劝阻涌入学校,不断闪烁的闪光灯晃得厄眠心烦,远离塔慕斯随便找了个花坛坐着。
迈克达威带来一群保镖悲愤地找学校要说法。
除了詹宁丹的雌父,其余三位死者的雌父在收到消息后只是紧紧蹙起眉,而后便将雌子的死讯抛到一边,继续做着手边的事。
毕竟对于这颗垃圾星的半数雌虫而言,他们不断从精.子库中购买精.子受孕的目的仅是为了生出一名雄子,而后借着雄子的尊贵身份向上攀附,因此无用的雌子对他们而言毫无价值。
厄眠幸灾乐祸地看着被记者与保镖围住的塔慕斯,期待对方被保镖手中的电棍砸个几下,最好能把脸砸肿,到时他一定拍照留念再开两瓶啤酒庆祝庆祝。
周围的空间扭曲起来,地底钻出无数条黑色藤蔓纠缠住地面之人的双腿。
厄眠扯掉腿部的藤蔓,朝塔慕斯那边望了眼。
围在塔慕斯周围的那群人大半个身子都陷入了地下,塔慕斯还留在地面挣扎,察觉到远处的视线,平静地抬眼望过去。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碰,厄眠眼神轻蔑,抓起一把藤蔓放入口中咀嚼,然后抬起双手朝对方竖了两根手指。
塔慕斯淡淡移开视线。
幼稚,愚蠢。
中指都能竖错成无名指。
*
耳边响起嘶哑的声音:
【尊敬的72位玩家。】
【请通过第一关卡。】
塔慕斯的身影消失后,厄眠便不再动作任由着那些藤蔓将自己拉入幻境。
入目是一间教室,教室面积很小仅能容纳下9张课桌与一张讲台,讲台中央摆放着一支笔与一捧鲜花,黑色的花骨朵被带刺的茎脉勒住,散发出淡淡清香。
课桌抽屉中放着一张纸,厄眠取出纸看着上面的题目蹙眉,从讲台拿了笔,然后盯着题目瞅了半天。
1.已知函数y=3x+1,求当x=4时的函数值。
函数y?啥玩意?
啧,想把这破教室炸了。
厄眠完全可以强行破坏幻境,可他就偏要等塔慕斯来求他,于是无聊地趴在课桌上,在第一题的题目下方写上一行字:当x=4时,值慕斯=坏柠檬。
【5分钟时间已到,将对未解出第一题的4位玩家进行抹杀。】
天花板传出几道凄惨的嘶吼,伴随着“咯嘣咯嘣”的清脆咀嚼声。
【抹杀完成。】
厄眠这边无事发生,于是继续拿着笔在纸上写“坏柠檬”。
每隔5分钟那道嘶哑的声音都会播报一次抹杀人数,同步播放那些雌虫临死时的凄厉叫声。
待45分钟过去,教室的墙壁向外侧打开,墙一开厄眠就对上塔慕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72人仅剩21人,灵异调查局的4人、带着工作证的5名记者、8名穿着十五中教师工作服的老师、死者之一的雌父迈克达威,及另外3名暂不知身份的雌虫。
教室的面积增大许多,40张课桌,每张课桌上都放着一支笔与一张白纸。
厄眠趴着的位置从第一排变成最后一排,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大片黑乎乎的花海,嘟囔了句:“这玫瑰看起来怪好吃的。”
蒲桑缇小声纠正:“这是蔷薇。”
厄眠一个眼神扫过去,蒲桑缇立即改口:“这些花长得真奇怪,又像玫瑰又像蔷薇,我都分不太清到底是啥,你说是吧眠哥?”
【欢迎各位新生加入高一18班,请严格遵守每条规则,违反规则的同学将受到惩罚。】
【9年前,本校迎来第36届高一新生,高一下学期,高一18班的同学小洛、小保、小夫、小霖相继死亡。】
【通关要求:寻找死亡真相。】
上课铃响起,一道身影走入班级,它的身体笼罩在黑色长袍下,手中的课本与教鞭重重落到讲台上。它掀开帽子,露出一张布满红黑色腐肉的脸与没有眼球的漆黑眼眶。
“各位同学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
它的面部肌肉随着说话的动作蠕动着,挂在脸上的腐肉在空中晃动,仿佛下一刻就会整片整片地从面部脱落。
人群中发出四五道惊恐的尖叫。
班主任走向某位因恐惧而发出尖叫的“同学”,面对面朝他扬起一个嘴角裂到耳根的微笑。
这丑陋的笑脸让厄眠认真思考起来,思考自己把嘴角裂到耳根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丑。
恶灵班主任的喉咙中挤出嘶哑的声音:“麦伦同学,请勿大声喧哗。”
麦伦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慌张地想逃出教室,却惊悚地发现身体无法做出任何逃跑的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恐怖恶灵靠近。
恶灵班主任握住麦伦的手,用温柔的动作一根根抚摸他的手指,而后用力握住小拇指,尖锐的指甲扎入骨头将手指整根扯下,鲜红滚烫的血四处喷溅。
“啊!”强烈的痛楚让麦伦无法控制地惨叫出声。
“请勿在教室大声喧哗。”班主任僵硬地重复着这句话,移动指甲残忍地撕扯下第二根手指。
麦伦拼命咬住唇不让声音溢出喉咙,身体在恐惧与痛苦中剧烈战栗。
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到讲台。
塔慕斯的座位在第一排正中央,直面恶灵。
于是最后一排的厄眠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只可惜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那货的表情,否则说不定还能欣赏欣赏那货害怕的样子。
恶灵班主任开始分发学生证,教室总共40名学生,只有21张学生证上写有姓名,其余由恶灵伪装成的学生的证件仅显示学号。
厄眠所在的最后一排总共就3个正常人,左边是蒲桑缇,右侧是迈克达威。迈克达威神情僵硬,死死地盯着周围那些面容与普通雌虫几乎一致的恶灵。
“眠哥,那9道题目你都做出来了?”蒲桑缇瞥了眼厄眠的学生证,对方的学号是最后一位“40”,比自己这个“39”还要靠后。
“它说做不出题会死,我就写出3题啥事没有。眠哥你都能跟少将过招,这么牛逼肯定都会吧?”蒲桑缇声音压得很低,跟做贼似的,一看就是在课上不少说悄悄话。
连最简单的第一题都看不懂的厄眠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嗯,懒得写。”
讲台上的恶灵有条理地讲授着高一课程,仿佛一位正常的教师。
终端没信号,不过厄眠玩的那些单机小游戏不需要信号也能玩,点开游戏玩了起来,欢快的游戏音效在死寂的教室中显得格外突兀。
恶灵仿佛什么都听不见,机械地讲解着题目。
临近下课,恶灵班主任突然随机提问,被点到名的雌虫米拉培面色惨白,他身上的教师制服表明他是十五中的教师,面对这些超出正常认知的恐怖情况,正常人压根就无法将精力集中到课程上,支支吾吾许久都回答不上。
恶灵班主任扬起一个嘴角裂到耳朵根的恐怖微笑,用尖锐的长指甲撕扯掉米拉培的两根手指。
“下课。”恶灵抓起这节课收获的四根手指放入口中,先是将血液吸吮出清脆的水声,待吸食干净血,再用尖齿小口小口地将骨头咬碎,像是在品尝甜美的糕点。
极度的恐惧让在场的雌虫头脑发晕,死死咬住嘴唇,压抑住即将冲破喉咙的叫喊。
塔慕斯平静地从座位上起身,直直走向最后一排,敲了敲厄眠的桌子:“去找线索。”
厄眠低着头玩小游戏,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小奶油烘焙坊今日新推出一款海盐戚风味甜甜圈,限量50个,早点出去或许能买到。”塔慕斯说。
厄眠几天前就开始馋那家店的新口味甜甜圈了,塔慕斯一提醒,立马想起甜甜圈的事,迈开腿走向教室外的蔷薇花海,而后随手扯下一朵黑色的花炫进嘴里。
牙齿把花瓣咀嚼出诡异的黑色汁水,汁水将浅色的唇染上一层危险的色泽。
看着这蠕动的双唇,塔慕斯脑海猛地掠过一段炽热的、羞耻的、暧.昧的模糊记忆。
他屈膝跪在某人脚边,脑袋深深埋入温暖的腰腹。
缺氧、窒息、水声……
喉咙被顶得略微鼓起,携着浓重金酒气息的滚烫液体沿着喉管滑入胃中……
第38章 咬痕 捞不到钱,所以想要我这具身子?……
侧方传来的视线过于热烈, 让厄眠有种下一秒旁边这货就会抡拳头砸过来的感觉。
“看屁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出来!”厄眠现在没空跟这货干架,强行破开幻境会导致大量煞气外溢,可能会使部分等级较低的雌虫被侵蚀死亡, 所以要尽快揪出布局者,然后去小奶油烘焙坊买限量版海盐戚风味甜甜圈。
塔慕斯收回视线,耳尖因羞耻而漫上的淡红色快速褪去。
“布局者就在我们21人中, 你不在刚刚那地方待着搁外面瞎跑啥?真打算配合他玩这无聊的游戏?”厄眠跟着塔慕斯穿过花丛, 一边走一边薅花瓣吃。
“范围太大。”塔慕斯说, “对方明显想让我们知道什么, 找出真相他才会主动现身。”
“啧,麻烦。”厄眠把一整朵花炫进嘴里, “对方将幻境与现实相融并拉了70多人进来,说明寄生于他体内的恶灵至少是5级,他甚至还吞食了一颗5级晶源。”
“现在的情况明显是雌虫主导身体,体内的精神波动属于雌虫, 所以不太容易通过精神波动锁定身份。你先看着办,实在不行我就冒着被雷劈的风险深入探查每位雌虫的精神波动,到时候雷劈下来了记得给我挡着点。”
“与现实融合?幻境中的事会对现实造成影响?”塔慕斯摘了朵蔷薇, 看着手里的花朵微微出神。
厄眠回答:“5级而已, 融合的不彻底,就算把整个幻境炸了, 现实中的学校也就毁一半。”
“6级呢?”塔慕斯在花丛中看见几只飞虫,见厄眠炫得正开心, 便没出声提醒。
“塌一整个学校, 会不会波及其他地区分情况。”厄眠嘴里塞满花瓣,声音略显含糊。
“7级?”塔慕斯继续问。
“废话真肘子的多,滚!”厄眠终于注意到趴在花瓣上的虫子, 手指弹开小虫,若无其事地接着啃。
黑色花丛的另一边是一栋荒废的教学楼,成群的黑乌鸦在教学楼入口处盘旋。
大概是感觉与塔慕斯这位多次解决恶灵事件的S级雌虫待在一起会更安全,一群雌虫全部从教室离开,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跟在塔慕斯后方。
没收蒲桑缇小说并罚他写检讨的化学老师也在其中,与老校长并肩行走。想到那本小黄.书中的内容,蒲桑缇尴尬地加快步子,“蹭”的一下蹿到塔慕斯和厄眠身后。
“别乱跑。”以卡揪住蒲桑缇的衣领,“就你这成绩,那些题目怎么做出来的?”
“没啊,就写了3题,眠哥也就写8题,最后一题懒得写。”蒲桑缇用胳膊肘碰了碰厄眠。
厄眠担心塔慕斯揭穿他,应都不敢应。
这种时候塔慕斯对刁难厄眠没兴趣,说:“最开始的9道题只是个过场,无论能否答出,它想留下的人都会被留下。”
塔慕斯回头,视线从后方的十几张面容上淡淡扫过,说:“5名报道过恶灵事件的记者,4位死者的雌父,8名A区十五中的教师,及我们。”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提高音量说:“你们应该注意到了黑板旁的时间表,第一节课课间时间为15分钟,现在距上课还有6分钟,不按时回到教室的后果暂时不知,安全起见,你们应该遵守规则返回教室。”
比起回到教室面对恐怖的恶灵,他们更愿意跟着这位处理过许多恶灵的强大军雌,纷纷表示要留下。
教学楼门口的乌鸦群张合着漆黑的鸟喙,朝闯入者发出凄厉嘶哑的喊叫。
“米拉培老师您还好么?我帮您包扎下伤口。”没收小黄.书的化学老师乌库达将外套布料扯下一块,用布条勒住断口止血。
米拉培惨白的脸上溢出一层冷汗,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点儿嘶哑的气音,挪动着发颤的腿朝塔慕斯贴近。
塔慕斯单手抱住以卡的胳膊,说:“从窗户飞进去。”
以卡展开翅翼,带着塔慕斯绕过乌鸦,从二楼的窗户钻入。
其他雌虫立即跟上去,厄眠对雌虫的翅翼结构不太了解,暂时变化不出来,等所有雌虫都上了二楼,用藤蔓将乌鸦绞死后直接从正门走进去。
教学楼中的氛围与外面那诡异而死寂的氛围截然不同。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走廊聊天、吃零食,教室的课桌上堆满了书,前排的学生低头写题目,后排学生趴着睡觉或者偷偷打游戏。
厄眠抢走了几个学生的零食,张嘴一口气把薯片全部倒进嘴里,薯片才刚拆封,份量很多,为了容纳下更多的薯片,厄眠的嘴角不自觉地向脸颊两侧裂开。
被抢了零食的倒霉炮灰npc直愣愣地盯着他,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口中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啊!我滴个靠!裂口鬼啊!!!”
惊恐的尖叫声取悦了厄眠,一路上抢零食吃吃喝喝,在起伏不断的尖叫声中慢悠悠地爬楼梯。
【叮咚~叮咚~】
上课铃响,走廊的学生回到教室,吵闹的氛围猛然安静下去,浓郁的血腥味顺着上方的楼梯飘下来。
厄眠加快步子,在5楼看到吸食断指的恶灵班主任。
恶灵鲜红的唇中叼着一只断肢,唇瓣与面部肌肉不断蠕动,发出清脆响亮的吮吸声,僵硬而饱满的手指在有力的吮吸中逐渐软下去,如美味的冻梨般被吸干了内部的香甜果肉,最后仅剩下一层薄薄的皮。
耸拉下去的皮还连着指甲,被恶灵扔到断指主人的脸上。
挂着一片指甲的皮肤轻飘飘地落到科克尔脸上,带着一点儿湿润黏腻的透明液体,是恶灵的口水。
“砰!”失去3根手指的教师科克尔吓得晕死过去,身体重重砸在溅满鲜血的地面。
恶灵班主任将黑洞洞的眼眶对准抱团的人群,说:“看在你们是初次旷课,这次我只惩罚4位同学, 那么……”
恶灵歪斜的脖子发出清脆的“嘎嘣”声,颈骨断裂,一整颗头颅向下扭曲90°,仅有一层皮与身体连着,脖子的断口呈现出来,能清晰地看见血管、骨头与食管,食管中还卡着一点儿森白的碎骨头,断裂的喉管中挤出残忍的笑声:“下一位是谁呢?”
“蒲桑缇同学?”
“啊?”蒲桑缇正伸着爪子往厄眠手中的薯片袋子里掏,听到恶灵的话猛地愣住,拿出一片薯片塞到恶灵嘴里,逗狗似的揉了揉那颗随时可能从掉下去的头,“乖啊,吃了薯片就不能吃我了。”
恶灵迷惑:“???”
雌虫们震惊:“??!!”
厄眠难过:哥的薯片!
厄眠气得薅了把蒲桑缇的头发,接着又去薅恶灵的,直接一把将整颗头拽了下来,拽下后又给他放回脖子上。
恶灵班主任卡机了几秒,抬手装好头,将锋利的长指甲伸向下一个目标。
厄眠后退半步,借着以卡与蒲桑缇身体的遮挡,一根极细的黑色藤蔓从裤腿伸出,沿着地板缝隙缓缓伸向恶灵。
下一刻,衣服同时被身旁的两人扯了下。
厄眠收回藤蔓,不悦地眯起眼睛,觉得这仨有事瞒着自己。
吞下4个雌虫的12根手指,恶灵班主任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惩罚结束同学们,下节课不要旷课了哦。”
断口处传来的疼痛无比剧烈,雌虫痛苦地哭泣着,身体被喷溅出来的血染成了可怖的猩红色。
没收小黄.书的化学老师乌库达脱下外套,将衣服撕成多个布条为伤者包扎止血。
塔慕斯走在最前方,视线逐一从每间教室中扫过,在6楼的最后一间教师停下,抬手敲门:“老师,我们班主任找几位同学。”
他扫视着课桌上的学生证,将名字一个个念出来:“小洛,小保,小夫,小霖。”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1——找到小洛、小保、小夫、小霖。】
【任务2——将小洛、小保、小夫、小霖带回初始教室。】
盘旋在一楼入口处的乌鸦群不知何时变成一滩碎肉,断了3根手指的科克尔被滑腻的鲜血于碎肉滑倒,眼神呆滞地从地上爬起。
塔慕斯依然走在队伍最前方,小洛、小保、小夫与小霖步伐欢快地在蔷薇花丛间穿梭,边走边与同行的雌虫聊天,看不出丝毫异常,仿佛只是几名普通学生。
被拉着说话的雌虫面色僵硬,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声音中是止不住的颤意。
因为亲眼见过灵异现场,5名记者的心态要比其他雌虫稳定许多,其中2名记者甚至还有心思拍摄取材。
炫完手中的零食,厄眠快步走到塔慕斯身侧,问:“布局者是谁?”
塔慕斯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大爷的烂猪蹄!”厄眠有意将声音压低,“先是蒲桑缇,再是这场幻境的布局者,他们体内融合了晶源与恶灵,能够为你提供大量煞气,所以你就将他们都保下来,也不怕哪天包庇罪犯的事被帝国发现,一个枪子把你脑袋蹦开花。”
塔慕斯平静地注视他:“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厄眠揪住塔慕斯的衣领,“塔慕斯你个坏海盐戚风味甜甜圈!要是耽误了时间让哥今天吃不到小奶油烘焙坊的新品甜甜圈,哥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做成甜甜圈!”
塔慕斯淡淡“嗯”了声。
厄眠简直快要气炸了,现在就想撕烂这个破幻境出去买甜甜圈。
恐怖的气息从厄眠体内散发出去,大片的花丛开始扭曲变形,4名关键npc的身子也随着空间的扭动而变换成各种形状,仿佛下一刻就会崩坏炸裂。
“啊!”尖叫声响起,一名记者的半截腿陷入了湿软的泥土,双手抓住两边的植物向上挣扎。
厄眠扫了眼身体下坠的记者,收敛气息,烦躁地踹了脚旁边的花丛,加快步子迈到最前方。
扭曲的空间恢复正常,记者完全没了拍摄的心思,爬起来就往塔慕斯身旁跑。
以卡看向塔慕斯,说:“虽然不清楚您到底对他何偏见,不过一个骂人都只会用卤蛋、肘子、甜甜圈的吃货,再坏也应该不会到无恶不作的地步。”
“当然,我坚定地站在您这边,对您说这些只是想劝一下架,毕竟找他劝架他不仅不会搭理我甚至有可能把我揍一顿,万一你们哪天打架把调查局拆了,到时我们就只能在大街上办公了。”
“办公?”塔慕斯淡淡扫了他一眼,“每天8小时的工作时间,1小时泡咖啡喝咖啡,6.5小时干兼职,剩下30分钟抱着小黑发癫,龟壳都被你撸薄一层。”
以卡:“……”
塔慕斯抬眼望了眼前方的厄眠,有意提高声音:“那货就是纯傻,脑子里除了吃还是吃,没存几个骂人的词。”
“听见了,你哥哥我听见了!”厄眠咋咋呼呼地朝他吼,“回去等着,看哥不捶死你个秃头大卤蛋!臭蘑菇!烂草莓!坏苹果!死辣条!胖烤鸭!掉地上的脏肘子……”
塔慕斯自动过滤掉那只章鱼怪的声音。
初见时虽没什么好感,但好歹是主动忽悠对方为自己做事,也不至于产生什么厌恶的情绪。
直至出现幻觉。
肢体被怪物那冰凉黏腻的触手死死缠绕,皮肤被冰冷的胶状物紧密覆盖,血肉被一根根细软的尖锐物体狠狠扎穿……
每次看到厄眠的那张脸,塔慕斯总会不自觉地回忆起那无限接近于真实的被侵犯感,身体的每一寸都处于难以言喻的羞耻与痛苦中。
即使无法证明那一次次的幻觉是真实,即使没有证据表明厄眠是那只在多个夜晚猥亵他的怪物,可他就是因对方的异族身份而无法控制地厌恶对方。
直到得知那只恶心的怪物就是厄眠。
塔慕斯对厄眠的憎恶达到巅峰。
于是恶意地在人多的街道激怒对方,如对方在黑暗中贪婪地“享用”他的身体那样,快意而戏谑地欣赏对方那因极力克制情绪而痛苦的模样。
他倒是希望厄眠当时能再失控些,最好扒开外面那层虚伪的皮囊,将丑陋、扭曲、狰狞、诡异的怪物身躯暴露于明亮的路灯下,接着在无数道带着憎恨、恶心与惊恐的目光下狼狈逃离。
就如一只被残忍地剥光皮毛,然后带着裸.露在空气中的红色血肉落荒而逃的濒死野兽。
*
迈入教室,厄眠挑距离门最近的座位坐下,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移动,决定给塔慕斯那欠抽的坏柠檬弄一个专门的备忘录,把对方干的各种坏事全部列出来。
1件坏事=10根头发。
回头找蛋糕好好地算算账,非得把他头发薅秃!薅成一颗能反光的柠檬味大卤蛋!
远处的花丛传出几道凄厉的惨叫,似乎是畏惧“大声喧哗”的惩罚,叫声短促,刚挤出喉咙就被强行压了回去。
厄眠停下打字的动作往那边瞅了一眼。
是6只赤.身.裸.体的恶灵,它们的外形与人一致,却没有五官与头发。
6名雌虫被它们扼住脖颈,手指一根根地从掌心脱落,每扯下一根手指,恶灵的面部便出现一个黑洞,洞中是密密麻麻的尖齿,如粉碎机般将手指快速粉碎。
猛烈的痛楚令雌虫失去理智,尖锐的惨叫声冲破喉咙。
塔慕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拍了拍一名记者的胳膊,抬手指了指他身上的摄影设备。
记者猛地回神,抖着手录像。
6名雌虫的手指被啃食干净,只余下两个光秃秃的、不断喷涌血液的手掌。
恶灵的面部开始扭曲,在镜头下变换成那6名雌虫的面容。
它们将小洛、小保、小夫、小霖压到身下,撕烂衣物,用肥胖、干瘦、或者粗糙的手掌抚摸身体。
他们绝望地挣扎着,强烈的抗拒引起施暴者的不满,暴力地挥舞巴掌抽向那一张张略带青涩与稚嫩的脸蛋。
时间在他们身上加速,施暴者露出餍足的神情,起身相互交换身下的猎物。
这残忍的一切全被镜头清楚地记录下来。
在场的雌虫隐约明白了什么,盯着那6名被扯光了手指的雌虫,目光带着愤怒、怀疑、恶心。
受害者由恶灵幻化而成,可那凄惨的悲鸣却是如此真实。受害者的求饶得不到回应,反抗只会引来更加残暴的对待,他们眸底的光渐渐黯淡,麻木而绝望地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
从厄眠的角度只能看到施暴者的上半身,看不见被花丛遮挡的受害者,透过窗户茫然地望着那边的一切。
事情结束,塔慕斯等人拖着吓摊的6名雌虫进入教室,随手扔到讲台旁。
厄眠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对方的目的与遭受过霸凌的蒲桑缇一致——报复。
从幻境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对方为报复而设计,为的就是反反复复地折磨报复目标,令报复目标陷入巨大的恐惧与痛苦中。
失去十指的雌虫被带刺的黑色藤蔓缠绕住四肢,藤蔓缓缓收紧,一点点地将皮肉与骨头绞烂。
藤蔓收回,6名施暴者的躯干重重落在血泊中,四肢的断口处不断流淌出大股血液,光秃秃的躯干痛苦地抽搐着。
乌库达站到6具躯体中间,沾满灰尘的鞋底残忍地碾压着雌虫的脸,嘴角勾起癫狂阴鸷的笑:“怎么样?是不是爽爆了?”
雌虫瞪大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嘶哑的声音拼凑出一个名字:“霖特,你是当年的霖特!”
“还记得我啊。”乌库达踩住对方小腹下侧那发黑的肮脏器具,将对方引以为傲的作案工具碾成一团恶心的肉泥,转头看向镜头。
录像中的记者手猛地一抖,见对方没有发怒的意思,强行镇定下去举稳设备。
乌库达面对镜头,说:“9年前,迈克达威、麦伦、阿勒伲、哈兰伯、米拉培、科克尔,同于0918-L星A区十五中任职,共计强.奸58名学生。”
“你们刚才看到的画面仅是过去最为普通的一天,可那样的一天发生了一千多次。”乌库达抬起脚,踩住另一名雌虫的身体重重碾压,“7人被折磨致死,12人自杀,其余幸存下来的人均患上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
“啊!!!饶了我,求你!少将,塔慕斯少将,救救我……”器官被碾烂的剧痛令地上的雌虫近乎昏厥,残破的身躯大幅度地痉挛。
乌库达残暴地将一团团肮脏的肉碾烂,操控藤蔓将一颗颗泛红的眼球挖掉,而后面对镜头用匕首割裂自己的脖颈。
幻境破碎。
乌库达的尸体与6具没了四肢的残缺躯体被记者拍摄了下来,与在幻境之中录下的视频一起发布出去,将9年前的惊人强.奸案暴露到公众眼前。
除了主谋乌库达与校园霸凌者詹宁丹,整个事件无一人死亡,学校食堂卫生间的那三具尸体不过是乌库达用恶灵幻化而成,没有一个无辜群众受伤,幻境中所有恐怖的一切都不过是乌库达为了折磨施暴者并引起社会关注而设的局。
6名强.奸.犯失去了四肢、性-器官、眼球。
狰狞残缺的身躯与肮脏的事迹一起暴露于无数视线下,精神与肉.体的双层痛苦将他们压得无法呼吸,却因为案件需要始终被警方吊着一口气,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等待死刑。
*
〔A区,灵异调查局。〕
一楼的大门紧闭,办公桌摆放的绿植盆栽绽放开一朵黑色蔷薇,在寂静的夜色下透出几分诡谲。
茎脉蠕动着爬出花盆,在地面形成一个人形轮廓。
“啪”,灯光打开,整个空间明亮起来。
“少将,晚上好。”乌库达友善地笑了下,“抱歉,弄脏了您的工作室,我现在就将地面的泥土清扫干净。”
“能撑多久?”塔慕斯问。
从蒲桑缇口中得知詹宁丹的死讯时,他就基本锁定了凶手,因为蒲桑缇有意提到了小说书被化学老师收走这件事。
蒲桑缇体内有一颗未完全吸收的4级晶源,所以无论体力还是精神力都要远超过寻常雌虫。如果乌库达只是一名身份普通的雌虫,在靠近蒲桑缇之前就会被察觉,根本没有没收小黄.书的机会。
“一到三个月,不知这点时间能否够帮您完成想做的事?”乌库达拿起摆放在墙角的扫把。
塔慕斯并未回话,拉开抽屉取出打火机与一盒香烟,炽热的火光亮起,烟雾沿着唇角与指尖缓缓上升。
许久,他说:“留下吧。”
“感谢您的收留。”乌库达清扫着地面的泥土,“蒲桑缇身上有与我类似的气息,如果没猜错,他应该与我一样杀了一些施暴者,您保下了他,所以我猜测您应该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做什么。”
微微湿润的褐色泥土落入垃圾桶,乌库达将扫把放回原处,说:“您也觉得这个种族恶心。”
大门被踢出几道沉闷的声响。
“三楼的房间还没收拾,你今晚先跟蒲桑缇住。”塔慕斯过去开门。
乌库达放轻脚步快步迈上三楼。
厄眠收起踹门的脚,拎着几个袋子迈入大门。
被赶出去后他就没了地方住,正打算找一家酒吧过夜,便被塔慕斯一通通讯叫回了调查局。
叫他回来当然不是因为那货良心发现,是因为暂时还有能用得着他的地方。
这个位面的生物会被煞气侵蚀,所以聚集煞气的东西只能留在他身上,他一走蒲桑缇体内晶源产出的煞气就没法吸收。
虽然很生气,可酒吧的桌子睡着不舒服,外面的房租一个月至少也得800币,拿这800币去吃800个炸串它不香么?
浓重的酒味令塔慕斯略微蹙眉,屏息将门反锁。
一进门就吸入一大口刺鼻的烟味,厄眠烦躁地瞪了塔慕斯一眼,绕过他上楼,楼梯爬到一半忽地折返回去,含糊不清地说:“交易。”
“重复一遍交易内容,你每为我做一件工作范围之外的事,可以使用一次这具身体。”烟雾随着塔慕斯的话一同从口中吐出,“这次不算,你除了吃几乎就没做什么有用的事。”
厄眠简单回忆了下,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啥都没干,就相当于被拉过去凑个数。
所以忙活半天,不仅没有奖金报酬,连小奶油烘焙坊新推出的海盐戚风味甜甜圈都没吃到!虽然明天还有,可价格就不是那个价格了,贵了整整9币!就相当于浪费掉9包辣条9个炸串9个红糖大馒头!
啧,想干架。
“算一半。”醉意侵蚀着大脑,厄眠嗅着空气中的浅淡柠檬糖味一步步地挪过去将塔慕斯逼至墙角,手掌撑着身子抵住墙面,把眼前这颗巨大的柠檬糖禁锢在双臂与墙角的狭小空间中。
刺鼻的酒味令塔慕斯不适地蹙起眉,屈膝降低身体高度,弓起身子灵敏地从他手臂下钻出去。
厄眠眯眼看着突然空掉的墙角,忽地感觉有些难受,转身看了塔慕斯许久,才迷迷糊糊地吐出一句话:“蛋糕,抱我。”
——“蛋糕,抱我。”
携着醉意的绿色眼睛带着一层莹润的水光,面颊被酒精弄得发红发烫,倦怠地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微微向上举做出拥抱的动作。
——“蛋糕,抱我。”
残缺不全的回忆片段消散得很快。
塔慕斯含住指间的香烟猛地吸了一口,张开唇朝厄眠吐出一串很长的烟雾。
“咳咳……咳……”厄眠被呛出眼泪,停下朝他靠近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隔着层朦胧的烟雾注视他。
厄眠的声音透出几丝商量的意味:“算一半……行么?”
塔慕斯垂了垂眼睫,将手中的香烟朝他贴近,讥讽地笑了声,说:“算一半?知道捞不到什么钱,所以只想要我这具身子?”
厄眠“嗯”了声。
“我解释得很清楚,今天的事不属于交易范围,不算。”塔慕斯抬脚上楼。
厄眠一把将他禁锢进怀中,半张脸埋入温热的侧颈,鼻尖蹭着光洁的皮肤,贪婪地呼吸着香甜的柠檬糖气息。
环绕在胸前的手臂勒得塔慕斯近乎喘不过气,他被禁锢得很紧,甚至觉得下一刻身边这只怪物就会撕开皮囊露出怪异丑陋的本体,用那些恶心的触手、粘液、藤蔓或者触角疯狂猥亵。
“厄眠!”塔慕斯挣扎不开,将指间正在燃烧的香烟摁向他的皮肤,声线阴冷,“你的行为与那些强.奸犯毫无区别。”
滚烫的烟头将皮肤灼烧出一个鲜红的洞。
厄眠低低闷哼一声,醉意稍微清醒一些,不过依然沉溺于信息素的香甜之中。
发晕的大脑令他无法理解塔慕斯的话,双臂紧紧搂着散发甜味的大柠檬糖,加快呼吸频率,争取在这颗大糖果彻底炸毛前多吸几口。
塔慕斯在这大力的禁锢下弓起背部,低头咬住对方环在胸前的手臂,咬着温热湿漉的肉凶狠地向外撕扯。
*
【主,请相信我们是深爱您的……】
无数双手抚摸着他,尖锐的指甲划过皮肤,它们餐前的祷告深情且忠贞。
【主,我们深爱您的躯体……】
它们争相撕咬着血肉,将黑色触手咬出一个个丑陋的坑洞,冰冷的血沿着残破的躯体下滑,融入浓稠的湖水之中。
湖的边沿挤满形态诡谲的怪物,它们手掌撑地,双膝虔诚地跪在地上,整张脸埋入湖水,大口大口地吸吮着从湖中央的黑色巨怪身上流淌出的腥稠液体。
撕咬,咀嚼,吞咽……
撕咬,咀嚼,吞咽……
*
大股血液涌入塔慕斯的口腔,血沿着舌头滑向喉管,喉结下意识滚动,将卡在喉管上方的腥涩液体吞咽下去。
“咕咚……”
液体吞咽声在死寂的夜晚中格外突兀,这道声音猛地换回厄眠的意识,身上的醉意尽数消散。
手臂上是一个带血的咬痕,大半块肉垂在半空,涌出大股大股的黏稠血液,只要再稍微加大几分力度,这块肉便会被完整地撕咬掉。
“砰!”塔慕斯的背部重重砸到墙面。
一只大手扼住脖颈,将他的身子缓缓提起。
厄眠发红的眼睛里肆虐着残暴的杀意,脆弱的脖颈在手中发出细微的“咯嘣”声。
塔慕斯挣扎着去掰这只扼住脖子的手,指甲深深刺入对方的血肉,同时大张着唇拼命呼吸,却无法将半分氧气吸入肺中。
他如一只濒死的困兽,指甲胡乱地抓挠,将脖子前方的这只手掌抓得猩红滑腻,悬在半空的脚狠狠踹向厄眠的腿骨,鞋子与腿骨大力相碰,骨头断裂,响亮的“砰”声在无声的夜晚下显得可怖而残暴。
“厄眠!放手!”以卡冲下楼,用尽全力去掰厄眠的手也无法将手指掰开分毫,也不敢卸下力度,尽力帮塔慕斯缓解窒息。
蒲桑缇穿着一条小熊内裤往下冲,脸上写满恐惧:“眠哥!放手放手!掐死了,掐死了!”
脖子被大力掐得变形,骨骼发出“咯嘣咯嘣”的可怖声响,塔慕斯的挣扎弱下去,失去焦距的瞳孔变得空洞呆滞,四肢无力地垂着,如一具失去生命的残破娃娃。
以卡将手伸向旁边桌子,从抽屉中掏出一把小刀朝厄眠胸口用力刺下去。
厄眠猛然清醒,手上的力气卸掉,以卡趁机掰开他的手,带着塔慕斯与他拉开距离。
蒲桑缇挡在两人前面,眼神忌惮地瞪着厄眠。
厄眠失措般地后退着,直到背部碰撞到大门才停下,视线落在塔慕斯那张惨白的脸上。
塔慕斯白皙的脖颈印着五个紫黑色的手指印,眼尾在极度缺氧的濒死状态下溢出生理性泪水,泪水与冷汗浸湿了额前的发。
他大张着唇拼命汲取新鲜空气,急促的呼吸声与沙哑的咳嗽声交替着从口中传出,身子微微蜷缩着,胸口剧烈起伏,躯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
厄眠张张嘴,又绷紧唇把即将脱口的话压回去,待塔慕斯涣散的瞳孔聚焦,呼吸渐渐平缓下去,才低低开口说:“抱歉,我失控了。”
塔慕斯嘴唇发白,泛红的眼尾含着晶莹的泪光,看上去虚弱极了,可眼神却冰冷阴狠,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恶意与残忍:“过来。”
厄眠抬腿,才迟钝地感知到身体传来的疼痛。断裂的小腿骨随着走路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咯嘣”声,手背被指甲抓得血肉模糊,沿着指尖滴落的浓稠血水弄脏了干净的地面。
他停在距塔慕斯一米开外的地方,担心自己的靠近引起对方不安。
塔慕斯的指甲缝中全是他的血,抬起带血的手拔出插.入他右侧胸口的刀。
新鲜的血液喷涌出来,却不是明艳的鲜红色,血液黏稠、发黑,仿佛在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中腐坏已久,却又带着不属于死血的滚烫热度。温热的皮囊包裹着这些腐坏的血液,将这只怪物那怪异扭曲的形态与暴虐残忍的本性完美地隐藏起来。
刀尖对准心脏,将心脏前方的皮肉割开一道口子。
“对不起。”厄眠深深低着头,没有半分要反抗的意思。
手腕移动,刀刃狠狠刺下去,温热黏稠的液体喷溅出去,迸溅到塔慕斯那张还未恢复血色的苍白面容上。塔慕斯略微抬眼,精致漂亮的海蓝色眼睛中充斥着浓重的残忍。
“砰!砰!砰……”
被刀刃贯穿的心脏依旧平稳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数条细小的黑色藤蔓从伤口处蔓延出,缠绕住刀刃将其推出。
塔慕斯感受到了从刀的另一端传来的推力,垂下眼皮打量着厄眠的心口,果然在刀刃与血肉之间的缝隙中看到几根细长恶心的黑色物体。
一只怪物,一只被刺穿心脏都不会死亡的畸形怪物。
手中的刀又向内推了几分,连粗粝的刀柄都深入进血肉中。
厄眠有些站不稳,手掌撑住旁边的办公桌维持平衡。
本是借着酒精短暂性地回避某些深刻的痛苦,可却反而在酒精的影响下丧失理智,发疯般地将承受过的苦痛与面对痛苦时无能为力的愤怒绝望强加于塔慕斯身上。
“对不起。”厄眠伸手去扯塔慕斯的衣服,就像某个柠檬糖味的小蛋糕扯他的衣服那样。
塔慕斯脖颈处那可怖的紫黑色手指印令厄眠将手上的力度放到最轻,两根手指捏着衣服轻轻地晃着。
他微微向后倾斜身子,将身体重量压到后方的办公桌上,抬起另一条手臂,将小臂处带血的咬痕凑到塔慕斯嘴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讨好。
他知道,塔慕斯不是那些会因为几口血肉就对他感恩戴德的深渊生物,对他这具可食用的躯体没有半分兴趣。
可自诞生于世的那一刻起,那些生物就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他要用血肉哺育子民,要用血肉换取信仰,要用血肉去换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甚至无法对此做出反抗,只要它们需要,他就会变成一只毫无理智的巨大怪物,被禁锢于巨大的坑洞之中任由那些肮脏的生物食用。
即使在逃离深渊后的此刻,厄眠也依旧无法彻底摆脱那些如梦魇般在耳边萦绕了19年的话所产生的负面影响。
就如绝大多数雌虫一样,他们分明与雄虫一样同为虫族的一份子,却因为延续了千万年的“雄尊雌卑”观念,认为自己生而卑劣低贱,久久无法从“奴隶”的身份之中摆脱。
所以当厄眠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时,第一个想到的补偿方法就是让塔慕斯咬一口。
他听到塔慕斯发出一道低低的轻笑,声音短促冷冽,带着轻蔑与讥讽。
他出神地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海蓝色眼睛,眼睛很漂亮,仿佛一片盛满星光的海洋。可就是这样一双美丽的惊心动魄的眸子,此时却被沉重的恶意与憎恶侵占。
厄眠的双臂垂下去,手掌撑回桌面维持身体平稳,紧绷着唇沉默地站在那儿。
灯光不知何时暗了下去,他才后知后觉这层楼仅剩下自己,抬手攥住插.入心脏的刀。
刀柄微热,残留着塔慕斯掌心的温度。
血水在地面铺开一片暗色,散发出刺鼻的铁锈味。
厄眠深深吸了口气,从刺鼻的血味中嗅到一抹熟悉且好闻的柠檬糖气息。
*
〔星元8127年,雪绒星。〕
商城。
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堆成小山,把塔慕斯的身子遮挡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路。
厄眠几乎是看到啥买啥,账户中的余额“蹭蹭蹭”地减。
刚进书店不到一分钟,厄眠就拎着一摞书出来,拿着小票在塔慕斯眼前晃了晃。
塔慕斯瞥了眼小票,耳朵尖“蹭”的一下红了。
《论如何在雄主喜欢的18p中抢占重要位置》
《**永不停歇之——与霸道雄主**的108种姿势》
……
厄眠打开终端,找到早上刚收藏的一篇帖子——18岁的年轻雌虫通常喜欢这些:衣服、鞋子、零食、游戏机、游乐场……
塔慕斯的衣服总共就没两件,瞧不出啥风格,厄眠就按照某位黑心上司的穿衣风格买,不是黑就是白。
除各种小零食外还买了一箱奶粉,专门补营养长身体的。游戏机价格太贵,等下次直播赚到钱再买,到时候再买个新终端。
塔慕斯有空时会看网课,于是厄眠就在购买计划中加上一条——书。
一进书店就跟着销售员直奔畅销区,短短一分钟选购了十本书,压根没看书的内容,销售员推荐啥就买啥。
没有游戏机就先买几个玩具代替一下,厄眠拉着塔慕斯进入游戏店,问他喜欢哪个。
塔慕斯看了一圈价格,选了个最便宜的白色布娃娃,布娃娃有他好几个脑袋那么大,圆圆的毛茸茸的,长长的小尾巴下垂着一个淡粉色的小爱心,像一个巨形的毛球怪。
本来是专门来给塔慕斯这小矮子买玩具的,可厄眠却站在一个玻璃展柜旁走不动道了。
塔慕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不溜秋小玩具,玩具由几十块大小不同的零件拼凑成,看外形有些像卡通版的章鱼,身子胖得跟个糖球似的,十几条触手支啦爬叉地立着,头顶还有一根呆呆傻傻的呆毛。
或许是因为没人喜欢这个乌漆麻黑的玩具,玩具被遗弃在玻璃展柜的最角落,上方的玻璃都落了层灰。小章鱼在各种漂亮炫酷的玩具中显得非常不起眼,标价也十分便宜,仅仅只需19币。
店老板见对方是雄虫,直接拉开展柜,谄媚地将这个小玩具送给他,并用一个精美的礼品盒包装好。
厄眠笑眯眯地抱着礼品盒,问塔慕斯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东西。
塔慕斯摇摇头,身上挂着的一大堆购物袋也跟着晃动,怀里又抱着一个大布娃娃,艰难地从布娃娃后面探出一双蓝色眼睛,眨巴着眼睛说:“哥哥真好,是第一个对蛋糕这么好的人,和那些欺负过蛋糕的坏人一点都不一样,蛋糕和这么酷的哥哥待在一起超级开心~”
“酷?”厄眠抱紧了怀里的礼品盒,眼神透出被夸夸的期待,“有多酷?”
礼品盒的侧面是透明的,塔慕斯看着盒子里的乌漆 麻黑小章鱼,用略带夸张的语气夸赞:“比这只章鱼还要酷一万倍!”
厄眠:!~( ̄^ ̄)~!
*
回到住处,塔慕斯为厄眠倒了杯果汁,翻出零食整齐地摆放到厄眠身前的桌子上,随后开始整理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除了那个乌黑的小章鱼玩具与一部分零食,其余物品全是塔慕斯的。
十几套新衣服、五双新鞋子、价格接近四位数的营养奶粉、巨大的毛茸茸布娃娃、十本内容微黄,包装封面却特别精美的全新书籍、大包大包的零食……这些物品忽然间全部属于塔慕斯。
塔慕斯蹲在那儿,呆滞而无措地望着这些曾在年幼时渴望了许久却不曾得到的东西,心脏酸涩得难受。
*
他年幼时渴求过的东西不多,几件新衣服、几本新书、一点儿美味的小零食,地上的这些东西几乎就是全部。
快到13岁时,渴望的东西才又多了一件——一个新书包,一个由雌父亲手缝制的新书包。
雌父是那位雄虫的第21位雌侍,不讨雄虫喜欢,工作繁忙,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埋在工作中,90%的工资要上交雄虫,留给他们父子的生活费仅是少得可怜的10%。
12岁的他每天放学都要把雌父枕头边的那块布拿起来摸一摸。
雌父手工不好,一块布拆拆补补了许多天。
他在期待的幸福感中看着那块布一点点染上雌父的味道。
又抱着那永远都无法制成的书包在沉寂的墓地失声痛哭。
……
第39章 吻 “蛋糕会吃萝卜,不会咬疼哥哥…”……
厄眠边炫薯片边玩着新买的小玩具, 小章鱼玩具乌漆麻黑傻不溜秋的看上去似乎没啥好玩的。
研究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小玩具居然还能变形!每一条触手都可以移动,于是立刻把触手一根根向上掰, 触手朝天,看着就超级酷!不仅触手可以移动,嘴巴也能动, 掰开紧闭的嘴巴, 尖尖的白色小牙齿一颗颗弹出来, 威风得很!这样一只凶神恶煞的无敌小章鱼霸主简直酷毙了!!!
玩得正开心, 厄眠隐约听到塔慕斯说什么“新书包”,转头看向他, 见他正对着一大堆购物袋愣愣地出神,抱起旁边新买的毛球怪布娃娃砸了下他的脑袋:“想啥呢?”
塔慕斯回神,转头朝他扬起一个笑:“在想哥哥呀,蛋糕心疼哥哥赚钱辛苦, 在想以后该怎么报答哥哥。”
“报答?”厄眠小声嘟囔着,“以后能少抽我几顿就不错了。”
余光扫到那乌漆麻黑的玩具,塔慕斯移动视线看过去。
只见那些原本朝向不同方向的触手此刻全部朝着天花板的方向炸起, 章鱼小玩具的嘴角被掰得老大, 露出一颗颗尖锐的牙齿,微笑的小表情变得呲牙咧嘴的。
……像颗大海胆, 还是海胆群中最丑的那一颗。
厄眠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心爱的小玩具丑,反而心情不错地将无敌小章鱼霸主摆放到茶几正中央。
“明天去游乐场。”厄眠把塔慕斯的终端递过去, “票你看着买。”
“哥哥想去哪座游乐场?A区的可以么?”塔慕斯问。
“你决定。”厄眠瞥了一眼手边的毛球怪布娃娃, 标签没摘,一眼就能看到价格——88币。
那家店里的玩具价格他没太注意,不过一眼扫去大多是三位数, 这个布娃娃算是店里比较便宜的了。
“放心,钱没花超,给你留了12万,赶紧把学费交上。”厄眠说。
塔慕斯呆愣愣地看着他,难以想象对方会一口气将12万全部交给自己。
厄眠“嘭”的一下给了他一个脑蹦,说:“别发愣,交好学费赶紧做饭去,饿死了,我要吃萝卜炖排骨,再来3个大肘子,一个糖醋味两个酱香味。”
交了学费后,账户余额锐减成4位数,塔慕斯盯着帝国中央大学官网界面显示的“第二学年费用已缴”这句话久久地出神。
学费3万币一学期,12万币就是两年。
刺激的酒水、恶心的猥亵、残暴的虐待……他在酒吧不知要咽下多少痛苦才能凑够这12万,而对方居然就如此轻易地把钱给了他。
厄眠往嘴里炫着酸奶夹心的柠檬软糖,说:“咱先玩几天,等钱快花完了再接着挣,到时候给你换个新终端,买你喜欢的游戏机,再买个居家机器人,以后你只负责做饭,洗衣服扫地啥的都交给它。”
“哥哥。”塔慕斯认真地凝视他,漂亮的蓝色眼睛噙着笑意,“为什么突然对蛋糕这么好呀?”
厄眠没说话,动着腮帮子不断咀嚼糖果。
一幕幕画面从脑海掠过。
因窒息而失焦的瞳孔,被泪水浸得湿润的睫羽,毫无血色的面容,被掐出紫黑色手印的脆弱脖颈……
*
游乐场。
说好了专门带塔慕斯来玩,结果厄眠玩得比谁都嗨。
一手拿着酸奶味的兔子头棉花糖,一手抱着彩色的旋转小马。
塔慕斯换上了新衣服,一件清爽的白色短袖,尺码于他现在的身材而言明显偏大,大了足足3个码。
不仅是衣服的风格,连衣服的尺寸厄眠也是照着13年后买的。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买寸尺大一些的衣服才能让这小矮子有紧迫感,然后为了长高多吃点钙片、牛奶、营养液啥的。
塔慕斯陪厄眠坐了3次会唱歌的旋转小马、4次小牛碰碰车、2次摩天轮、3次流星大摆锤……期间不知道炫了多少个棉花糖与冰淇淋。
从流行大摆锤上下来时,厄眠终于玩得有些累了,看见卖气球的摊子,于是给塔慕斯买了一个会发光的透明小兔气球。
塔慕斯穿着大尺码的衣服,手中拿着可爱的小兔气球,站在买水果冰糖葫芦的队伍中,瞧起来傻不溜秋呆呆愣愣的,像个偷穿大哥哥衣服的幼稚小弟弟。
趁着塔慕斯排队,厄眠又去买了一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发箍,当塔慕斯拿着两串水果冰糖葫芦过来时,抬手把发箍戴到对方毛茸茸的脑袋瓜上。
可爱的小兔气球配上毛茸茸的兔耳朵发箍,一时间吸引了不少道视线,这些目光令塔慕斯的耳朵漫上了一抹窘迫的红色。
比起塔慕斯身上的小兔气球与兔耳朵,厄眠那没有虫纹的光洁后颈要更加吸引注意。
通常情况下,一名雄虫周围会跟随3名以上的雌虫,所以雌虫们在起初并未在意这个仅有两人的组合。迟钝地意识到其中一人是身份尊贵的雄虫阁下时,立即整理好衣着,尽力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如推销一件精美的商品般推销着自己。
厄眠的心思全在玩和吃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拉着塔慕斯扭头就走。
雌虫嫉妒地盯着那两道背影,并不甘心,自认为比雄虫旁边那名身材干瘪矮小的雌虫优秀,不死心地跟过去。
雌虫很气愤。
因为他们看到前方的雄虫将只剩下一瓣橘子的冰糖葫芦递给雌虫,雌虫没有伸出双手感恩戴德地接下,而是一言不发地张嘴咬住橘子,竟然敢让矜贵无比的雄虫阁下喂他进食,不懂半点儿规矩。
同时,雌虫们也意识到了这位雄虫阁下的好脾气,不想错过一名性格如此好的雄虫,于是快速买下同款的兔子气球与棉花糖,抱着一大捧芳香的红玫瑰,对着镜子将嘴角上扬的弧度调整得恰到好处,而后焦急地过去求偶。
厄眠正打算再乘坐一次旋转小马,“哗”的一下被一群雌虫围住,一个个全部头戴兔耳朵手拿兔子气球,手中捧着花束,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相差无几,仿佛游戏中程序固定的npc。
厄眠蹙眉,抬脚从他们身侧绕过去,拉着塔慕斯坐上旋转小马。
正好玩的差不多了,旋转小马刚一停下,厄眠就拉着塔慕斯快速登上飞行器离开。
*
塔慕斯准备的晚餐很丰盛,白菜萝卜羊肉汤,肉沫茄子、水晶虾仁饺、牛肉煎包,当然还有2个厄眠爱吃的大肘子。
平常吃饭时,只要厄眠碗里的食物少于一半,塔慕斯就会主动为他夹菜填补上,可今天碗里的食物就剩下一个底了,塔慕斯还在那儿看终端。
厄眠非常不满,“嘭”的一声敲了下塔慕斯的脑袋,凑过去看塔慕斯的聊天界面,问:“这货谁?”
“与我同一个雄父的兄长,德克。”纠结片刻,塔慕斯把终端递过去,声音略显低沉,“他在游乐场工作,今天看到了我,很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好的雄虫哥哥陪着,想让我把哥哥分享给他。”
厄眠边炫水晶虾饺边翻着聊天记录,对面发来的每条消息几乎都带着“贱货”两字,不用想都知道“贱货”指代谁。
——你这贱货凭什么能勾搭上雄虫阁下!捧着卖烂的肠子求着*的吧?果然跟你那早死的雌父一个下贱德性!
——**都被*生蛆的死贱货!不想我把你卖烂了**的脏事传到雄父那,就立即给老子转50万币,再将那位阁下的联系方式与住址发给我!
——贱货,生.殖.腔都感染溃烂了吧?别说为阁下诞下雄子了,连10个雌子都生不出来!
……
对面的言语脏得厄眠都无法完全看懂,越向上翻脸色越沉。
“哥哥别怪他,都是蛋糕的错,都怪蛋糕没有按时为兄长提供抚养费,才让兄长才误会了蛋糕,蛋糕现在带抚养费去找他解释清楚就好了。”塔慕斯低垂着头,看起来委屈懦弱极了。
厄眠压着脾气看完所有消息,把终端往桌上重重一摔。
巨大的声响令塔慕斯的身子轻微颤了颤,脑袋垂得更低了。
厄眠看不惯塔慕斯这副分明受了欺负却还不敢表达出来的怯弱样。
就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后来那阴冷险诈的黑心性子是咋长成的。
他猛地扒拉了一大口饭,拿着大肘子,抡起干架必备的狼牙棒,带着塔慕斯就去干。
*
德克与他的四位雌虫兄弟住在一块,他们都未匹配到雄虫,每月赚的钱几乎全用于赌博喝酒,手中根本攒不到钱,所以一开口就是向塔慕斯索要50万。
5个雌虫围着酒桌喝得烂醉,刺鼻的烟酒味令厄眠与塔慕斯同时蹙眉。
狼牙棒一棒子捶到酒桌上,5名雌虫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抡起酒瓶就要揍过去。
“阁,阁下?!”在游乐场工作的德克认出对方的面容,醉意立即褪去,弯曲膝盖恭敬地跪下去。
“骂得爽么?”厄眠将聊天记录怼到他脸上。
德克淡淡瞥了眼雄虫旁边的塔慕斯,扬起谄媚的笑:“阁下,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塔慕斯的雌父就是染上脏病死的,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贱货必定和他那下贱的雌父一样,在跟随您之前早就不知道卖过多少次了。”
旁边的雌虫立即跟着附和起来。
一个在十二三岁时就死了雌父的年幼雌虫哪来的钱读完中学?必定是从雌父死后就开始卖。
他们争先恐后地发言,想通过对这位名义上的弟弟的羞辱贬低,抬高自己在雄虫面前的地位,如果雄虫信了他们的话丢掉肮脏不堪的塔慕斯,他们说不定能顶替上去混到一个雌侍的位置。
从德克提到塔慕斯的雌父去世时,厄眠就丢下武器,抬手捂住了塔慕斯的耳朵。
塔慕斯抬头,茫然地注视着这双距离极近的绿色眼睛,直到发现那些充满恶意的声音小了许多,才迟钝地察觉出对方这个举动的用意,眼底绽开温暖的笑。
厄眠觉得自己简直是脑子抽了,堵什么耳朵?直接开干让那些玩意闭嘴不就得了?
雌虫没有反抗雄虫的胆子,跪在地上哀嚎着求饶,被打得吐出鲜血与牙齿,求饶声随着肿胀的脸颊变得模糊不清。
厄眠慢悠悠地放下狼牙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神情与那些残暴蛮狠的雄虫简直一模一样:“说啊,不是怪能讲的么?怎么不接着讲了?”
雌虫的脸被扇打得血肉模糊,拼命蠕动着唇为自己辩解,却因脸被打肿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唔”声。
厄眠把狼牙棒递给塔慕斯,说:“之前这群玩意不少欺负你吧?给哥使劲打。”
狼牙棒上沾了不少血与碎肉,血液的热度与碎肉湿软的触感激起了塔慕斯报复的快意,塔慕斯低垂着头极力压抑住眼底的阴戾,双手却害怕似的打着颤。
“上回揍人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么?怎么突然怂了?”厄眠奇怪地盯着那双抖啊抖的手。
“不一样的。”调节好情绪,塔慕斯装出一副不忍心的模样,“即使对我再恶毒,他们也依旧是我的兄长,我……我狠不下心。”
厄眠愣了。
要是13年后的塔慕斯这么说,他绝对会认为这是虚伪的屁话,可换成现在这个瘦不拉几的落魄小矮子……压根就看不出半点作假的意思。
“哥哥,蛋糕相信他们已经知道错了,要不就算了吧?”说着说着,塔慕斯的嗓音微微哽咽起来,“现在有哥哥保护蛋糕,他们不会再抢蛋糕的饭和钱了,不会在冬天把蛋糕推进河里,不会再剪蛋糕的头发和衣服,不会往蛋糕裤子里塞鞭炮……”
看似在劝说,实则在火上浇油,将5名雌虫气得目呲欲裂,眼神阴狠地瞪着塔慕斯。
放屁!他们也就抢钱抢饭再骂个几百几千句,什么推河里、剪衣服头发、往裤子里塞鞭炮?!都是污蔑的屁话!这家伙狠起来能以一打四!他们五个要联手才能从他手里抢到饭与钱,大多时候都只敢威胁辱骂。
“兄长的眼神好可怕,蛋糕害怕。”塔慕斯扔下手中的狼牙棒躲进厄眠怀里,两只爪爪轻轻搭在他胸口,声音低低软软的,“哥哥抱,抱抱就不怕了。”
厄眠轻rua他的脑袋安抚着。
缩在厄眠怀中的塔慕斯稍稍侧过头,朝德克露出小半张脸,脸上不见一丝害怕,缓缓勾起嘴角,扬起一个卑劣歹毒的笑。
德克:“!!!”
德克含糊不清地吼道:“他装的他装的!阁下快看他!他是装的!绿茶!恶心下贱的死绿茶!”
另外4名雌虫也顶着肿得跟个猪头似的的烂脸嚎叫着让厄眠去看塔慕斯的表情。
厄眠迷惑。
什么绿茶?他还抹茶冰激凌呢!绿茶味的饮料味道苦涩,和以卡的咖啡一样不好喝。
这群玩意嚎那么大声,看来刚才还是打轻了。
厄眠正rua着软乎乎的头发,只见塔慕斯的眼神忽然变得坚毅,扬着脸说要勇敢不能让哥哥失望,然后捡起狼牙棒朝那些雌虫打过去。
塔慕斯手臂起伏的幅度不大,看上去力度不轻不重的,一副不敢对几位兄长下狠手的样子。
而实际砸下去的力道大得很,德克甚至听到了自己身体发出的骨头断裂声。
每一击都刻意打在被衣服遮挡住的部位,雌虫疼得扯着嗓子嚎,为了揭穿塔慕斯恶毒的真面目,边嚎边脱衣服,迫切地向雄虫阁下展示伤口。
塔慕斯的表情再次染上畏惧,扔下沉甸甸的狼牙棒,搓着头发往厄眠怀里扑,搓出好几根知啦爬叉的小呆毛。
于是厄眠的注意力成功被塔慕斯头顶那几撮支啦爬叉的小呆毛吸引,揪住呆毛使劲rua。
衣服脱到一半的雌虫都惊呆了,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塔慕斯会用如此幼稚简单的方法吸引雄虫的注意力,更无法相信雄虫居然会对几撮翘起来的头发感兴趣!
塔慕斯你个心思歹毒的死绿茶!!!
*
入夜。
确定身旁的小矮子熟睡,厄眠放轻动作下床,仅开了厨房的灯,从冰箱端出一盘剩菜,餐桌旁再摆上两罐水果味的酒,右脚踩到凳子上,手臂抱住膝盖,两口菜一口酒地吃着。
脑海中反复掠过那截被自己掐的略微变形的脖颈。
塔慕斯那货当时就一刀捅回去了,他又给交了两年学费,买了这么多新衣服与书,所以掐脖子的事怎么说也抵消了。
厄眠见识过塔慕斯的自愈能力,脖子大概睡一觉就能好,他受损的心脏经过一夜也能恢复,等第二天醒来,他或许可以当啥事都未发生。
这具身体的酒量明显不如原本的身体,一罐冰镇果酒下肚后意识便开始模糊,“吨吨吨”地灌下第二罐,不久后就醉得抱着空盘子“咯嘣咯嘣”地瞎啃。
恍惚间,厄眠嗅到熟悉好闻的柠檬糖味,顺着香甜的气息看过去,对上一双好看的眸子,眼睛好看,脸却有些丑,爬满黑色虫纹。
“哥哥,蛋糕难受,抱一抱~”塔慕斯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挤进他怀里,撒娇般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脸,将鼻尖埋进侧颈贪婪地呼吸着能够缓解精神错乱的雄虫信息素,“哥哥好香,蛋糕好喜欢哥哥身上的味道。”
携有催.情成分的甜腻柠檬糖味在空气中弥漫开,厄眠顺势抱紧了这具发烫的身体,那种携着某种欲.念的难耐热意再次涌了上来。
厄眠猛地吸了一口甜腻的柠檬糖信息素,而后又拽起衣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说:“喜欢个屁。”
他讨厌烟味,某个黑心雌虫讨厌酒味,可他们却又同时对对方厌恶的东西有极大兴趣,一个在酒吧一泡就是大半夜,一个在卧室的床底下堆了成箱成箱的烟。
“呜……”塔慕斯发红的眼睛漫上水光,咬住湿润的下唇,声线带着委屈的哭腔。
“怎么了?”厄眠眯着醉意朦胧的眸子,痴痴地盯着这两片似乎很美味的湿润柔嫩的唇瓣。
“都怪蛋糕,蛋糕不够乖不够好看,又矮又瘦,不是哥哥喜欢的类型,带出门都让哥哥没有面子,哥哥不相信蛋糕的喜欢也是应该的。”
塔慕斯小心翼翼地勾着他的脖颈,泛红的眼角含着脆弱的泪光,却又坚强地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声音越来越哽咽。
“没事的,只要能留在哥哥身边,就像这样抱抱哥哥就够了,呜……哥哥不相信蛋糕对哥哥的喜欢……呜……蛋糕不难过,哥哥别担心,不难过呜……”
即使是差点儿死于窒息,厄眠也未从13年后的塔慕斯那儿见到如此脆弱且悲伤的模样,仅仅是因为他的不信任就难过成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偏偏两只手臂又紧紧勾着他的脖子,难过成这样都不愿从他身上离开,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找错处。
厄眠的醉意清醒一些,用指腹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一连说了三个“信”。
“真的吗?哥哥真的相信蛋糕喜欢哥哥吗?”塔慕斯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泛着水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透出难以掩饰的期待。
“比大肘子还真。”厄眠说。
塔慕斯上一刻还向下撇的嘴立即上扬起来,眼睛也因为开心弯成两颗月牙形状的甜甜水晶糖。
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愣了稍许,厄眠才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左边脸颊,摸到了一点儿塔慕斯的口水。
一个吻。
一个温热的、柔软的、湿润的吻。
他被好吃的柠檬糖亲亲了!!!
这个认知令厄眠感到开心,想翘起18根粉色触手转圈圈跳舞的那种开心。
“哥哥可以亲蛋糕一下吗?”塔慕斯眼神期待。
厄眠将唇贴近他的脸蛋,正经地亲了两三秒,然后就跟一只许久未吃过肉肉的大狗狗似的,露出犬齿嗷呜一口咬下去,叼住一块软嫩的肉肉啊呜啊呜地啃着,肚肚无意识地抵住他家蛋糕,茫然生涩地蹭啊蹭。
塔慕斯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动作略微僵硬地扒拉着自己的衣服,羞耻的整个身子都在轻微颤抖。
厄眠盯着塔慕斯脸上的大牙印笑了声,懒倦地将下巴搭到对方侧肩,低低唤了声:“塔慕斯。”
“在呢,哥哥。”塔慕斯身上总共就3件衣服,已经扒的仅剩一件上衣,腰被紧紧搂着,上身的衣服不太方便脱。
“抱歉。”厄眠贪婪地嗅着他的信息素,“我一直是怎么开心怎么来,有些时候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即使能意识到,也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那么做。”
控制不住地在一个又一个夜晚潜入塔慕斯的房间,用扭曲的怪物躯体将对方那散发着甜美柠檬糖气息的身体缠绕。
触手、吸盘、小尖齿、藤蔓、触角、粘液……肢体在黑暗中变换成各种畸形的形态。
他贪婪且恶劣地享用猎物,甚至会被猎物的战栗与痛苦催生出亢奋的情绪。
塔慕斯茫然地注视了他片刻,忽地低低地垂下头,担心自己面部的黑色虫纹会扰了对方的兴致,不利于接下来的事。
厄眠用脸蹭着他的脖子,嫌抑制环碍事,解开扔到一边,继续说着他无法听懂的话:“它们不在乎我,我存在的价值仅是提供一具可将他们喂养强大的躯体。”
“塔慕斯,跟我走吧,回深渊。”携着催.情成份的信息素随着呼吸涌入体内,厄眠被层层叠叠的燥热折磨得难受,不知所措地蹭着塔慕斯的肚肚,“我厌恶那里,它们无法带走我,可我必须要回深渊,否则时间久了那具身体会彻底失控,我会成为一个没有理智的恶心东西。”
虽听不懂,但塔慕斯依旧乖巧地应着,忍着精神错乱带来的头疼,用被情.潮磨得烫呼呼的爪爪攥住。
厄眠的瞳仁失焦片刻,低头茫然地注视着塔慕斯搭在自己肚肚上不断移动的爪爪。
大脑短路了将近半分钟,厄眠才接上刚才的话,声音有些恍惚:“我在那里虽然过得不算太好,但一定能保证你过得不错。塔慕斯,在我彻底失控前陪我回去,不会待太久,身体稳定了我们就回来。”
“好啊。”塔慕斯视线低垂,直勾勾地盯着红萝卜,突地生出一股畏惧,僵硬着身子无法下一步。
厄眠蹙眉,“啪叽”一下拍到他爪子上,似是在责怪他的突然停下。
自己主动惹出的事,结果事到一半突然就怂了,塔慕斯气的巴不得往自己脑袋上打一巴掌。
厄眠见肚肚上的爪爪还不动弹,抬起手往塔慕斯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塔慕斯:“……”
挺及时的,不用自己动手打了。
耐着性子熬了十几分钟,身体的热度依旧没有分毫缓解。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逐渐上升,不断摧毁着厄眠仅剩的那点儿清醒。
“快些。”厄眠催促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塔慕斯深深地闭上眼睛,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啪叽”一下跪下去。
“脏。”厄眠下意识抬手去推他的脑袋。
“不脏。”塔慕斯依旧低垂着头,不让他看到脸上的丑陋虫纹,“蛋糕会吃萝卜,不会咬疼哥哥……”
第40章 生.殖触.手 手,口腔……简直爽爆了……
口腔的触感让厄眠的抗拒尽数消散, 喉咙间溢出一道低沉的“嗯”声
下方不断传出清脆的水声,伴随着“咕咚咕咚”的口水吞咽声。
舒适的酥麻感层层叠加着攀爬至身体的每一处,令厄眠无意识地将双手摁到那颗毛茸茸的脑瓜上。
塔慕斯被窒息感磨得面颊通红, 听着对方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
“塔慕斯……”
“塔慕斯……”
声线缱.绻,裹挟着醇香的金酒气息卷入耳道。
塔慕斯被呛得咳出眼泪,嘴角破了层皮, 醇厚的酒液挂在破皮的唇角。
云层被湿热的暖气流挤压至天幕的最高处。
极度的舒适与满足令厄眠的眸子微微湿润, 将温暖的掌心搭到塔慕斯脑瓜上, 好笑地看着那些沿着塔慕斯发梢滴落的浓稠酒液。
他抓着蓬松柔软的发轻轻rua着, 声音中透出几分从未有过的柔情:“我有一个小金库,里面堆着花不完的金银珠宝。”
得到蕴含浓郁信息素的黏稠酒液, 塔慕斯的精神错乱缓解许多,面部的黑色虫纹退到脖颈,用因长时间缺氧而发红的眼睛无辜而茫然地注视他。
厄眠抱住他,将下巴埋进他侧颈低低地笑着, 指尖绕着翼骨缝轻轻打圈,在塔慕斯的轻微颤动下贴近他耳畔说:“都是你的。”
他的小金库是他家蛋糕的。
*
〔星元8140年,0918-L星, A区, 〕
经过了昨晚的事,今早的氛围略显压抑, 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这凝固的氛围,全部安静地吃着早餐。
酱香饼、油条、豆浆, 这些东西厄眠几口就炫完了, 没饱,却也没出声让塔慕斯加餐,坐在以卡旁边往塔慕斯那边瞅。
短短一夜, 塔慕斯被掐得略微变形的脖颈恢复正常,看不见半点儿手指印,张张合合的两片唇瓣被酱香饼染上一层亮晶晶的油光,看上去好吃极了。
吞下酱香饼,塔慕斯含住豆浆的吸管。
“咕咚咕咚……”喉结滚动咽下香甜浓郁的豆浆。
——“咕咚咕咚……”消瘦的面颊被萝卜撑起来,凸起一个圆润可爱的弧度。携着醇郁金酒气息的液体闯入喉咙,滑过喉管进入胃中。
塔慕斯拿起油条。
油条被炸得金黄蓬松,将塔慕斯的嘴堵得严实。
厄眠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唇瓣,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滚烫湿滑的口腔。
此刻的塔慕斯唇瓣颜色偏浅,他还是更喜欢看塔慕斯的嘴唇被摩擦得破皮发红的样子。
双手,口腔。
操,简直爽爆了!!!
长长的油条被一截截咬掉,短到仅有半根手指的长度。
厄眠轻微蹙眉。
太短了,塞不满了。
“再看眼睛挖掉。”塔慕斯声音冷淡。
厄眠没怼回去,当然也没移开视线,随手把旁边养小乌龟的鱼缸抓过来,抱着以卡的乌龟小黑一块看。
塔慕斯转过身子将侧身朝向他,于是厄眠就勾着脑袋看。塔慕斯再次转身背对他,他就换个地方找好角度接着看。
塔慕斯不再躲,彻底将厄眠无视,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唇上的油渍,点开终端,修长漂亮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不急不慢地敲打着。
盯着这双好看的手,厄眠没忍住动了动喉结。
虽是军雌,塔慕斯的肤质却与粗糙黝黑压根搭不上边,在晨光的照耀下透出一种白皙柔嫩的色泽,手指的骨节分明,透着粉色的指甲底端生长着圆润润的白色小月牙,手背的青筋稍稍凸起,手腕随着敲字的动作轻动。
手,手……
——他被温热的掌心包裹,仿佛置身于炽热的云海,那双手似乎被赋予无上的魔力,牵引着他在柔软的云海中畅快淋漓地翻涌。
“咕咚……”
吞咽声将厄眠的理智拉回,抬手摸了摸嘴角,确定口水没流下来,嘴角也没有裂开,才再次移动视线看过去。
一阵热意从小腹漫上来,厄眠低下头茫然地注视着。
他原本单纯地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雄虫的身体上,完全没预想到现在这具身体也会出现相同的情况。
他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自然不知该如何解决身体里这股难熬的热意。塔慕斯为他处理过一次,所以他这次也下意识地想找塔慕斯,他需要塔慕斯,需要对方那香甜的柠檬糖味信息素,也需要对方的双手与口腔。
虽然不明白为何会有那种强烈的舒爽感,但在厄眠的认知中,用于排泄的部位是很脏的,所以现在的塔慕斯绝无可能帮助他,更何况他昨晚还发酒疯差点把对方掐死。
怎么做?
坦白他是希泽迩?即使他们之前仅是“我出学费你出劳动与身体”的交易关系,可他却也做了不少交易之外的事。
带塔慕斯干架复仇,出钱给他买营养品帮他长高,花在对方身上的钱比自己的开销都多。
虽然13年前的蛋糕一口一个“喜欢哥哥”,厄眠却并不认为现在的这个塔慕斯还能如之前那般笑眯眯地说喜欢他并乖巧地往他怀里扑。
不过看在过去那些事的份上,塔慕斯或许会原谅他昨晚发酒疯的事,他再主动放低态度恳求恳求,或许塔慕斯会愿意……
双手,口腔。
厄眠的情绪变得亢奋起来,身体也更加燥热,难受地搓了把头发,挪动凳子坐到塔慕斯身侧,开门见山道:“记得希泽迩吗?”
“滚。”塔慕斯声线淡漠,一个眼神都未给他。
“问完事我就滚。”厄眠调快呼吸频率,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浅淡柠檬糖信息素。
“没印象。”塔慕斯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着。
厄眠看手看得入神,片刻才反应过来,用带着疑问的语气“啊”了一声,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些:“没印象?!13年前他给你交了两年学费,整整12万币!你居然没印象?!赶紧给哥想起来!”
漫长的13年足够消磨许多记忆,可也不至于把一个人不留踪迹彻彻底底地遗忘。
厄眠甚至怀疑塔慕斯这货已经察觉到他与希 泽迩的相似之处,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个乖乖软软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矮子,于是直接选择装傻。
手指敲键盘的速度慢下一些,塔慕斯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压根就没听进去他的话,打字的速度慢下只是单纯地感觉烦躁。
吸入肺腑的清甜气息逐渐增多,在肺部化成丝丝缕缕的热流汇聚至小腹,厄眠觉得小腹胀得难受,仿佛下一刻就能炸开,焦躁地盯着塔慕斯的侧脸等待答案。
塔慕斯却平静地点开下一份文件,滑动屏幕浏览起来。
厄眠抬手揪住他的头发,就如同揪那个缩小版的小矮子一样,说:“希泽迩,我是希泽迩,那个与你同居过一段时间的雄虫,你……”
“要发疯滚远些。”塔慕斯打断他的话,目光凉凉地瞥着他。
看这眼神,厄眠知道再说下去就得干起来,搬着凳子挪回以卡身侧,伸出手指心不在焉地逗弄着鱼缸里的小乌龟。
十几分钟后,塔慕斯关闭终端,起身离开调查局。
厄眠冲了杯咖啡,一杯咖啡加了两包咖啡粉,被苦得直蹙眉头,不过好歹是把腹部的热意压下去一些。
以卡正盯着终端做兼职,闻到咖啡味后转头看过去。只见厄眠手持他新买的定制版小乌龟咖啡杯,一脸痛苦地喝着咖啡。
他把厄眠手中的咖啡倒进一次性纸杯,嫌弃地将小龟咖啡杯清洗干净。
厄眠小口小口咽下剩下的咖啡,还真别说,浓郁的苦味真的将身体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火热欲.望压下去不少。
喝光咖啡,他随手把纸杯扔进垃圾桶,快速拆了颗柠檬软糖塞进嘴里。
以卡用洗干净的杯子泡了杯咖啡,抿唇细细品着,说:“大概十年前,局长刚参军那段时间受过重伤,记忆受损,忘了些事。”
厄眠脱口而出道:“什么伤?严重吗?”
“不清楚。”以卡放下咖啡,打开终端,用着调查局的热水、电、冷气,光明正大地做着网上兼职,“若不是局长收留你,你现在恐怕还在荒星啃垃圾,以后少对局长干点缺德事吧,别闲得没事编过去的事逗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以卡把养着小乌龟的鱼缸从他手边移开,“离我的咖啡和小黑远点。”
厄眠回了房间,躺在床上边炫零食边搜索“希泽迩”这个名字。
作为一名仅占雄虫总数5%的稀有B级雄虫,网上能查到的资料却少得可怜。
搜索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厄眠也就只搜索到名字、性别、出生日期这几个最基本的信息,相当于是一无所获。
塔慕斯的资料反而要更多一些。
S级雌虫,星元8109年出生于雪绒星,于星元8130年参军,一年后从帝国中央大学毕业,星元8139年任职远征军第九十七军统领,星元8140年4月在战争中被敌军剥除翼骨,下放到0918-L星处理恶灵造成的灵异事件。
婚配情况:离异。
精神状态:稳定。(已完成深度精神疏导)
就这些,没有那次重伤的记录,也没有任何信息可以证明“希泽迩”与“塔慕斯”有联系。
厄眠将嘴角裂开到耳朵根,撕开包装袋把一整包薯片全部倒进嘴里,颇有几分把薯片当酒喝的感觉。
过去的联系没了,他还能用什么理由把塔慕斯这颗巨大的柠檬糖哄骗去深渊陪他?
堆满一整个洞穴的金银珠宝?
可那一堆珠宝也就能买几百座宫殿和数十万辆高配版的交通恶灵,这些东西对塔慕斯而言几乎没啥用。
重要的是,深渊那地方没什么好吃的食物,连大白馒头都没有。塔慕斯过去也只能天天跟着他吃恶灵、啃树皮、煮草、烤树叶子,运气好了才能得到一些蘑菇或者猎捕到几只动物。
一顿正常的饭都吃不上,塔慕斯肯定不会愿意过去,可如果强行把人绑过去囚禁,就无法享受到那种舒爽的服务了。
燥热感不知不觉间再次涌上来,厄眠烦闷地搓了把头发,脑海中不断闪过塔慕斯那双上下移动的手,于是生涩地模仿起了他家蛋糕当时的动作。
第一感受是扎手,然后是烫。
倒刺不是特别密集,虽扎手却不会带来什么痛感,刺刺的底端原本是淡淡的粉色,现在因充血而呈现出血液的殷红,原本半透明的白色刺刺尖端此刻也染上了浅淡的粉色。
仿佛一粒粒晶莹的草莓味果冻,每一根尖尖的小果冻都极具韧性,随着手掌的动作而上下移动……
“蛋糕,塔慕斯……”厄眠不断呢喃着,另一只手紧抓着床单,将塔慕斯买的床单抓出道道褶皱,偏执残忍的侵占欲在泛着水光的银紫色瞳孔中疯狂肆虐。
一根根遍布吸盘的触手钻出,手心的触感随之变得滑腻,扎手的倒刺成了一颗颗蠕动的吸盘。
意识被属于怪物的狂暴本性占据,触手快速增多,庞大的体积顷刻间挤满整个房间,触手表层的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将墙面刮蹭出道道划痕。
布满吸盘与尖齿的黑色触手粗壮可怖,在逼仄的空间中艰难蠕动,迫不及待地想冲出房间,去猎捕那颗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柠檬糖果,残忍地将猎物的皮肤啃咬出上千道密集的小口子,然后漠视猎物的痛苦哀求,将一颗颗吸盘强行挤入伤口,埋入那滚烫湿软的血肉之中疯狂吸.吮……
厄眠的面容逐渐扭曲,直至融化成一团黑色的胶状物,柔软黏腻的胶状物打开一个漆黑的洞,携着浓重情愫的声音从黑洞中传出。
“塔慕斯,我的……”
*
〔0918-L星,H区。〕
昏沉的天幕被撕开一道漆黑的裂缝,裂缝发出刺耳的“滋”声。
裂缝的另一侧出现数只诡谲的红色手掌,手掌试探性地缓缓伸出裂缝,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被碾压成一滩恶心的肉泥。
被碾压成肉泥的手快速缩回,紧接着又有新的手补上来,无一列外全部化成一滩肉泥,大片大片的血雾在高空绽开,细密的红色颗粒缓缓下落,将下方的草坪镀上一层诡异的红色调。
通体鲜红的魅魔堵在裂缝的另一侧,伸长没有皮肤的脖子,贪婪地呼吸着从另一个位面涌入的气息。
【好香,好香。】
【主,带回主……】
细密的血雾随着呼吸融入鼻腔,塔慕斯仰头望着那一只只由红色肌肉构成的诡异手掌,眉梢微蹙,拍下一段十几秒钟的视频,从通讯录中找到“厄3秒”发过去,并附带上定位。
在无数双被碾压得扭曲的手掌中,一只瘦小却完好无缺的手格外突兀。
【成功了!成功了!】
【别让我们失望,一定要带回主!哪怕仅带回几块血肉也行!】
裂缝中掉出一团拥有人形轮廓的红色物体,没有皮肤,带血的肌肉直接裸.露在空气中。
为了削减实力以躲过异界的压制,这只年幼的魅魔在降落到地面之前硬生生拔掉了一只胳膊。
背部的鲜红肌肉在下坠途中快速蠕动,构成两片巨大的翅翼,翼骨之间填充着一层薄薄的嫩红色肉膜。
塔慕斯射出几颗子弹,3颗子弹分别精准地击穿眉心、喉咙与心脏。
“唔!好痛!”红色怪物降落到草坪上,捂着眉心的伤好奇地打量四周,而后视线落到塔慕斯身上,鼻翼翁动贪婪地嗅着,“你有主的气息,带我见主。”
塔慕斯将装有小型火.炮的背包夹到手臂下方,快速调整好炮口朝向,手指隔着布料寻找到发射按钮。
“轰!”火.炮将怪物的身体轰炸得粉碎。
塔慕斯瞥了眼终端,将炮口朝向高空的漆黑裂缝。
不过三分钟,又一只体态瘦小的独臂魅魔钻出裂缝,刚探出个胳膊和头就被塔慕斯一炮崩成渣渣。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燃料清空,塔慕斯转身就溜,上空却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拉扯力,将他吸入漆黑的裂缝之中。
*
巨大的触手充斥了整个房间,溢出的粘液浸湿墙面,触手不似往常那般冰冷,而是带着滚烫的热意,热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变成香喷喷的铁板章鱼烧。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厄眠都未能体会到塔慕斯用手与口腔带来的那种舒爽畅快的感觉。
厄眠的18根触手生无可恋地蜷缩成了一颗颗圆润润的触手团团,黏液形成的手臂恹恹地抱住那根比另外18根触手都要短上一些的生.殖触手。
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摆在眼前——只有塔慕斯可以帮他。
要不先压一压脾气凡事顺着塔慕斯?把塔慕斯哄好了,说不定对方就会愿意为他解决这个身体方面的难题?
如果实在不愿意……那就摘除四肢让塔慕斯无法做出反抗的举动?啧,没有手脚也不行,他睡觉时喜欢把腿搭在塔慕斯腿上,那双手也要留着给他做各种好吃的。
还是用蛊虫吧,用蛊虫操控塔慕斯的思想,把对方变成一具乖巧安静的漂亮人偶,仅仅只对他言听计从。每天的事就两件,一是做饭,二是让他享用那具散发着香甜信息素的躯体。
可突然间变得完全顺从又有些没意思。
或许可以用最为凶残的蚀骨蛊,撑开塔慕斯的口腔强制他吞下一只只红黑相间的小虫,成百上千只小虫会顺着食管咬开血肉钻入骨头之间的缝隙。
小虫长时间感受不到母虫的气息就会变得无比狂暴,一口一口地吞噬骨骼,带来骨骼尽碎的强烈痛楚。
虫子的体积很小很小,要不断进食许久许久,噬咬上千口才能将骨头咬出一个肉眼可见的缺口。
而S级雌虫所具备的强大自愈能力足以让那点儿缺口在一天内复原。
换言之,只要把控好虫子数量与噬咬时间,就能让塔慕斯在他打造的精美地下囚笼中无穷无尽地体验骨骼尽碎的痛苦,直至塔慕斯在这折磨中变得崩溃癫狂,哭泣着战栗着献上膝盖臣服于他脚下。
这些危险的想法令厄眠兴奋的牙齿打颤,眼球因极度亢奋而变得猩红。
缓了许久,厄眠才压下那些残忍的想法,几乎将墙面与门窗撑爆的巨型触手渐渐缩小,直至化成正常的双腿。
穿上衣服,他扫了眼时间,这才注意到某位黑心上司发来的消息。
是一个十多秒的视频与一个定位。漆黑的裂缝悬挂于高空,裂缝中不断有红色的手伸出,手掌刚挤出裂缝就快速炸成一滩恶心的肉泥。
厄眠认出这些手的主人。
魅魔,等级在恶灵之上,形态不似恶灵那般千奇百怪啥样的都有,本体几乎一个样,成年后菜拥有化形能力,能够幻化出五官与光滑平整的皮肤。
除了最弱的恶灵,深渊中的其他强大物种很难进入这个位面,即使成功进入也会受到世界意识的压制,活不了太长时间。
魅魔比寄生于塔慕斯身体的灵魔容易应付的多,塔慕斯那货脑子看上去挺正常的,打不过应该知道跑,所以大概率没啥事。
厄眠连续拨了两次通讯,机械音不断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这句话。
厄眠打通讯的次数不多,不知道“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这话是啥意思,带着终端下楼问以卡。
以卡很快给出答复,塔慕斯大概去了隔壁荒星,荒星的大部分区域没有信号覆盖。
厄眠愣了下,随即意识到什么,也不顾被雷劈,庞大的精神力瞬间笼罩整颗星球,并以9018-L星为中心朝附近的其它星球扩散。
没有,没有,没有……
塔慕斯的精神波动消失了。
【警告!入侵者使用远超本位面承受范围的能力!】
“警告你大爷的小香蕉!再哔哔你的气运之子就没哥了!”厄眠跃上飞行器,快速输入塔慕斯发的地址。
【我的任务仅是清除入侵者与保护气运之子,保护气运之子的哥哥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
“凭你现在的能力又弄不死我,有这时间跟我耗,不如想想怎么解决掠夺气运的鸭叫系统。”
【它来源于你们位面,且本源能量与你相似。】
“那我哥干的,我反对他入侵所以被赶出来了。”厄眠边扯着瞎话边研究着操控台旁边的按钮,“太慢了,怎么提速?”
【第二排从右边数第五个按钮。】
厄眠按下按钮,速度果然在瞬间拉到最大,紧盯着导航上代表终点的红点。
塔慕斯被吸入裂缝的地方在H区,与A区的间隔几乎横跨半颗星球,即使将飞行器速度提到最高,最快也还需要30分钟。
太慢了,塔慕斯身上全是他的气息,恐怕等到了地方,塔慕斯早就被那群满脑子都是“主”与“肉”的玩意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厄眠抬起手臂,将面前的空间撕扯出一道漆黑的裂缝,抛下系统与正在行驶的飞行器跃入裂缝。
系统:【……】
骂骂咧咧地用剩余不多的能量艰难修补一天之中被撕开两个洞的位面屏障。
*
〔深渊边界。〕
黑褐色的泥土之上零零散散地摆了七八张餐桌,巨大的木质圆桌上总共就6个餐盘,盘子里是一大堆混合在一块的彩色不明物体。
通体血红的魅魔虔诚地跪着,口腔一张一合吟唱出怪异的歌声。
在成群的由肌肉纹理构成的血色生物中,两具拥有光洁皮肤的身躯格外突兀。
嘶哑怪异的吟唱声持续良久,为首的魅魔举起手中的红色法杖,响亮的声音难掩亢奋:
【一拜!】
塔慕斯传着一件黑色长袍,身体绑着铁链,被后方的魅魔压着头鞠躬。
他身侧是一名同样穿着相同黑色长袍的雌性魅魔。
深渊生物的雄性与雌性在身体上有着明显的差异,因此它们下意识将塔慕斯当成了一名雄性。
雌性魅魔幻化出精致细腻的雪白肌肤,身形曲线柔美而妩媚,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塔慕斯,不断吞咽唾液,压抑着进食的贪念。
【二拜!】
塔慕斯的头再次被按下去,却没什么反抗的力气,身体热且无力。
红色法杖散发出耀眼的红光,魅魔愈加高亢的声音透出癫狂:
【三……】
“轰!轰!轰……”
无数根锋利的黑色羽毛精准地刺入每一只魅魔的心脏,羽毛根部在触碰到心脏的瞬间炸开,将魅魔的胸口炸出一个个血窟窿。
塔慕斯全身无力站都站不稳,下一刻便被身旁的魅魔带倒,身体砸到地上,旁边那名性感妩媚的雌性魅魔正好摔到他身上。
为避免行踪被发现,厄眠不得不压制下全部气息,也就导致无法维持正常的人形,下身是18根粗壮的粉色触手,上身的皮肤长满黑色羽毛。
看着与魅魔倒在一块的塔慕斯,厄眠的眸光暗沉下去,原本柔顺地贴着皮肤的黑色羽毛炸了起来。
他将紧紧压住自己食物的魅魔踹飞出去,然后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踹了踹塔慕斯的屁股,语气中透出浓浓的不悦与烦躁。
“哟——亏哥急着赶来为你收尸,看来没半点必要啊~某个黑心坏柠檬混得是真不错,半天不见婚服都换上了!还背着哥染上一身魅魔的臭味,你个小豆芽还真是没有半点儿身为食物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