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英年早婚皇帝哥 朕已经成亲了
凤肖想杀人。
看着那张可恶又洋洋得意的脸, 凤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如果不是看他生生掐断了根钢笔,龙胤还以为他没有生气呢。
凤肖面无表情地扔下钢笔尸体,起身, 一步步走向皇帝哥面前。
“龙胤, 我知道是你。”凤肖阴郁黑暗:“我和他没有在一起过,你激怒不了我。”
龙胤挑眉,望着他满手墨水,继续恶心凤肖:“你要是真没被激怒,眼睛红什么?看到他这张脸对你说分手心里不好受吧。一报还一报, 他惹了朕, 朕就要从你身上找回来。”
说罢, 皇帝哥面对吃瓜群众又提高了几个音调:“我根本不喜欢你, 分手吧。”
吃瓜群众兴奋地窃窃私语。
“朕让你们俩被闲言碎语淹死。”龙胤露出个邪恶的笑。
“第一, 他惹了你,你可以扇这具身体的嘴巴子。”凤肖微笑:“第二,你惹到我,算是踢到钢板了。”
话音刚落, 凤肖就攥着皇帝哥手腕来了个利索的过肩摔。
可怜的大学生身体发出咔嚓的声音。
吃瓜群众集体倒吸凉气。
等到汤圆赶来时, 这里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围起来了。
汤圆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他俩,正津津有味地吃瓜:“里面咋啦?”
群众1:“一个男的找另一个男的分手,那个男的不同意分手,两人就打起来了,嘿嘿。”
“这么刺激。”汤圆乐,拿出手机举高录像:“拍给寝室群看看。”
结果一看,瓜主就是他的二位好室友。
汤圆:“……”
*
920男寝四人齐聚猫咖。
除了国师外,其他三人脸上都戴着墨镜口罩。
因为丢人。
汤圆是嫌他俩丢人,所以也带上了口罩, 跑去角落逗猫。
国师依旧温文尔雅:“在下夜观星象早就算出来了诸位会丢人,所以贴心地准备了墨镜和口罩,诸位随意。”
皇帝哥扔下墨镜恶狠狠:“你怎么不算那个大学生颠倒黑白,害得朕和十一险些分开!”
国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你不是道士嘛哪来的阿弥陀佛!”
龙胤冷笑一声,轻蔑地瞥着凤肖:“不过你和龙尹也真是废物,竟然连互通心意都还没有,这么长时间也是白活了。”
“你也不怎么样。”凤肖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你不会以为凤十一是因为血缘乌龙才提出分开的吧。你知道白蛇传吗,人家就算物种相隔也阻止不了在一起的决心;我看就是凤十一没那么喜欢你,自作多情的变态狗皇帝。”
“大胆!”龙胤怒。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在猫咖打起来,国师连忙劝阻:“咳咳,冷静,冷静。”
别吓到他的猫猫们啊!
国师扶额:“陛下,凤公子,鄙人知道你们武德充沛,但解决事情是要靠脑子的。”
他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猫毛,继续道:“现在的问题,一是凤公子苦恼感情无法进展,二是陛下的恋爱模式容易吓到凤侍卫,所以……”
话还没说完,就听凤肖冷冷打断:“谢谢关心,我不苦恼。”
国师仰脸望着他。
凤肖嘴角向下,眸光清冷,因为睡眠不足瞳孔渗出些许血丝。
他在大家的注视下拿起书本,牵了牵嘴角:“我的生活如果光被情情爱爱占满,那就完蛋了。先走了,晚上寝室见。”
说罢,转身出了猫咖,背影有些落寞。
国师刚想感慨“自古相思愁杀人”,就被皇帝哥强硬扯回来:“给朕个符咒。”
“…陛下想要什么符咒?”
“让他心甘情愿属于朕的符咒。”龙胤眼睛幽黑不见底,嘴唇翁动:“他眼里只能有朕,心里也只能有朕。无论是符咒或是毒药都好,只要在朕身边当听话的小狗 ,朕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国师尴尬:“额,您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吗?”
“当然。”龙胤神情晦暗,一字一顿:“朕可以不择手段。”
国师凝望陛下片刻,妥协说:“那您周四下午去A栋666教室,那里会有您想要的答案。”
“多谢。”龙胤唇角勾起寒意。
*
周四下午,A栋666教室——
“欢迎各位同学来到大学生恋爱心理选修课!”老师亲切地打招呼。
龙胤黑着脸看着国师发来的消息:“陛下啊您这种思想太危险了,您去上个选修课净化净化自己吧,喵~”
龙胤把国师拉黑了。
“在上课前老师想调查一下,咱们班有多少同学谈恋爱了呀?”老师笑眯眯。
龙胤见周围不少人举起了手。
老师瞧见了正当中阴沉着脸的皇帝哥,想活跃下气氛,点他互动:“这位同学没有举手,是单身吗?那来咱们选修课,有没有脱单的想法呢?”
单身?
瞧不起谁呢!
龙胤起身,先是有礼貌地作揖,回答:“我已经成亲了。”
大家哗然,好家伙。
老师也惊讶:“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哇,恭喜你走入婚姻的殿堂。那咱们这门课是恋爱辅导,同学你已经结婚了还需要辅导吗?”
“我下属说需要。”龙胤道:“确实有些苦恼。”
大家拉长耳朵认真聆听。
老师也道:“同学请说。”
龙胤沉吟片刻,说:“我爱人从小跟我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直到我登基……咳咳,我有了能力保护他,给他最好的一切;他也爱慕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哇竹马的故事诶,好浪漫~”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点事,他要跟我分手。”龙胤露出阴毒的目光。
“是什么事呢?”老师好奇。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龙胤双臂环胸道:“我不同意分手,我们这么多年生死相依、相濡以沫的感情,岂能是说断就断的!”
“那确实。”老师同情:“所以你…”
“所以我拿绳子绑了他。”龙胤语气淡定地仿佛在喝白开水。
老师/同学们:“???”
“但我发现我拿绳子捆他的时候,他好像更兴奋。”龙胤看着老师,虚心请教:“所以想问夫子,有什么捆人但又不伤身体的技巧吗?”
第142章 邪恶凤肖计划 这计划太棒了
龙胤被劝退了。
老师说这堂课的学生太多了, 委婉地将皇帝哥请出了班门。
皇帝哥挑了挑眉:“夫子是不想传授学生捆人的技巧?”
老师拨通了保卫科电话。
就这样龙胤被赶了出来,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游荡。
正值初秋,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各色秋叶像是打翻的颜料盘, 五颜六色光鲜夺目地随风招摇。
龙胤寻了处没人的长椅坐下,双腿肆意地交叠,仰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出神。
好无趣。
名叫“大学”的地方安逸得可怕,有时让龙胤感到强烈的空洞感。
这里的年轻人各个正当年华,却忙忙碌碌兜兜转转, 宛如什么事情都做了, 什么事情又没做。
龙胤啧了一声, 闭目养神。
还有, 他们的思想保守得够呛。
仅仅是问问爱侣间增进感情的小趣味, 都直接被夫子赶了出去。
要知道在大齐,专门有年迈的女官为皇家子嗣讲解人体生理反应与行房秘术。
没什么羞耻,也没什么害羞,就跟他们学习经书一样听课就好, 遇上不懂的地方随时提出来。
“真保守迂腐。”龙胤不满。
忽然, 自己的鞋尖传来热热软软的触感。
龙胤一睁眼,看见只小白狗正咬着自己的鞋带。
他垂眼:“走开。”
小白狗歪了歪脑袋,朝他奶声奶气地“嗷”了一声,然后左脚绊右脚自己摔了个底朝天,露出粉粉的小肚皮。
“别靠近朕。”龙胤虽是这样说,却不禁扬了扬嘴角,俯身摸了摸小白狗毛茸茸的脑袋。
“嗷呜!”
小狗被摸摸脑袋就能喜欢上人类,开心地用零攻击力的小乳牙咬了咬龙胤的大拇指,啪叽躺倒在他手心里撒娇。
龙胤低声笑道:“傻狗。”
貌似, 有些耳熟?
——“被绑起来有这么兴奋吗?”
——“改日差人做个好看些的尾巴,给你安进去可好?”
——“哭什么,让你娘亲听听他儿子的声音多好听……嘶,竟敢咬朕?好好好,朕的血涂于你唇间,像不像洞房夜的胭脂?”
——“说,你是哥哥的小狗。”
龙胤沉默了。
这些话竟然都是他说的。
有点不想回忆。
难怪作者龙遥这几章都没写感情戏,全是用注水版的回忆杀来应付更新。
这写上去不得全部变成“口口口”。
“汪!”小白狗甩了下耳朵。
“不许叫,朕很累。”龙胤疲惫地揉搓眉心。
“汪汪汪!”
龙胤怨气深重地把它拎起来:“都怪你,让朕想起了羞耻的回忆,你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小白狗舔了舔湿漉漉的鼻头。
皇帝哥冷笑:“求饶晚了。”
说罢就将小白狗抱走。
*
凤肖精神恍惚地合上电脑。
左边的人学着学着就哭了,闹钟一响擦干眼泪继续背;
右边的人写着写着就笑了,像是冷宫里失心疯了的妃子。
还用老哥已经走火入魔,倒在地上满地乱爬,嘴里念叨着:“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商品经济矛盾…”
整个考研区凑不出一个精神状态还算正常的大学生。
凤肖觉得自己像是被榨干的西葫芦,仅剩一点清明的意志告诉他该去食堂回回血了。
他现在很虚弱,任何困难都能将他打败,此时肩膀上落一只虫子都能把他压死。
去食堂照样点了他最喜欢的菠萝炒饭,但食堂阿姨歉意道:“最后一份菠萝才被那个小伙子买走了喔,我们还剩甘蔗炒饭和橘子炒饭。”
没有菠萝炒饭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学了大半天连最喜欢的菠萝炒饭都吃不上,人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凤肖虽然破防,但还是在该死的好奇心趋势下,尝了尝甘蔗炒饭。
吃一口就吐了。
他忍着眼圈的酸楚重新买了份炒花饭走出食堂,就见皇帝哥蹲在树下。
树下,是一份色泽光鲜水润油亮的菠萝炒饭。
皇帝哥在喂小白狗吃。
凤肖:“……是你买走了最后一份菠萝炒饭,然后喂狗?”
皇帝哥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兽类进食过多导致身体长胖,从而失去凶猛的杀伤力,这对它们来说是最残忍的惩罚。”
边说,他还边摸着狗头露出个危险的笑意:“吃吧,多吃点,吃得圆滚滚,你的敌人再也不害怕你。”
他瞥见凤肖一脸震怒,风轻云淡地说:“反正又没人吃,不如喂狗。”
一刹那,凤肖释然地笑了。
原来人倒霉到极致是会笑出声的。
眼前就是湖,他好想跳一跳。
龙胤皱眉看着他:“笑什么,疯了?”
凤肖微笑:“你不是想追凤十一吗,我有个办法。”
“笑煞朕也,他本来就是朕的人,还需要朕亲自追?”龙胤不屑一顾。
几秒后,龙胤冷着脸:“说,什么办法?”
凤肖的笑容平静,平静的背后透露着邪恶:“一味强攻只会适得其反,你不如主动示弱,上演苦肉计,让凤十一对你起怜悯之心。”
龙胤眯眼:“继续。”
“你去大雨中淋个一晚上,或者三天不吃饭只吃草,对自己狠点的话用脑袋砸石头,再每天扇自己耳光三十次,饭前饭后喝豆角榨汁。”凤肖徐徐道来:“让凤十一觉得你疯了,精神不正常。这样他一可怜你,你们就能重归于好了。”
邪恶の凤肖计划。
他暗戳戳地诅咒完皇帝哥,恢复了些许理智。
谁料皇帝哥真在仔细思考,喃喃:“示弱,苦肉计…有点道理。”
凤肖笑容更璀璨了。
谁说苦肉计不好的,苦肉计太棒了!
*
大齐——
龙尹心情复杂地看着凤十一:“你真的要走吗?”
凤十一背起行囊,郑重其事:“公子,告辞,我要去找瓷三娘问清楚自己的身世。”
“可问题是你不知道瓷三娘在哪里啊?”龙尹咂舌。
“鲁迅说过,”凤十一认真道:“地球是圆的,朝着一个方向找总能找到的。”
“鲁迅没说过啊喂!”龙尹扶额:“你别冲动,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皇帝哥不得把我剁成肉泥。”
找瓷三娘。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下通缉令,但会打草惊蛇。
因为瓷三娘在朝中一定有眼线,不然不可能什么事情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至于这个眼线……
不知道。
但知道的是,瓷三娘肯定和二王爷宣王脱不了干系。
宣王骗凤十一滴血认亲成父子,瓷三娘又是凤十一真真正正的生母。
他思来想去,果然从宣王入手才是最佳选择。
可是,他不想走亲戚啊!
*
龙尹恐惧走亲戚,即使现在是皇帝哥的皮囊,他也害怕。
他想起了小时候走亲戚时被逼着表演节目的经历。
凤十一愧疚:“对不起公子,让您为难了。”
“没事哈哈。”龙尹僵硬回应:“我能应付宣王,嗯,一定可以的。”
马车悠悠,龙尹像个小学生正襟危坐。
几秒后忍不住问:“宣王是什么样的人啊?”
凤十一想了想:“胖胖的,很和蔼,耳垂大。”
这次要面对的是宣王,龙尹不能用糖做的手镯糊弄了。
他抱着礼盒可怜无助又没有依靠,因为答应了要和凤十一兵分两路。
他去见宣王,凤十一用轻功偷偷跟着他们。
凤十一瞧了他半晌,关心:“公子生病了吗?您怎么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着好像得绝症的人。”
“你真会说话谢谢。”龙尹失魂落魄:“我紧张啊,我真的很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有心理阴影。一年只见一次的亲戚,不仅要巧舌如簧,维持着虚假的亲情逗他们开心;还要提防他们哪壶不开提哪壶。例如,你成绩不好专门问你分数,你没有工作专门问你月薪…”
“公子也有成绩和收入之类的烦恼吗?”
“那倒不,”龙尹干笑:“他们催婚。说我最好赶紧谈朋友,大学一毕业就结婚,这样还能一手抓工作一手抓家庭。”
“啊,听着是有些可怕。”凤十一同情:“您有解决办法吗?”
“有啊,我弯了。”龙尹嘿嘿一笑:“自从喜欢上凤肖,我再也没有烦恼了。”
可惜凤十一还没来得及点评,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王府门口。
凤十一趁着大家不注意,用轻功上树,暗中观察。
龙尹彻底孤助无援了。
直到宣王热情地笑脸相迎,龙尹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要管宣王叫什么?
——完了完了,太紧张忘记了宣王和皇帝哥什么关系了!
“辛劳陛下了。”宣王笑呵呵地接过他手上的礼盒,递给小厮:“您能来,鄙舍蓬荜生辉啊。不过下次有什么事您还是差人召见我好了,免得您又跑一趟。”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妈妈的妈妈叫姥姥…
死脑子,怎么还没想起来啊,宣王到底该怎么称呼!QAQ
“陛下您脸色不太好,是龙体抱恙吗?”宣王询问。
龙尹攥拳。
事已至此,他只能使出万能公式了。
“朕很好,”龙尹真诚道:“谢谢叔叔。”
男的叫叔叔,女的叫阿姨。
第143章 大学生:暴君?我? 点题了……
歪打正着。
宣王微怔, 随后大力地握着龙尹的手,热情道:“哎!”
龙尹:“…”
死脑子想起来了,宣王是皇帝哥二叔。
叔侄其乐融融地执手进府, 龙尹保持着僵硬的微笑。
“陛下最近在读什么书?”宣王笑问。
“嗯…史记。”
“听闻财政局那边近期开支巨大, 陛下可有派人严查?”
龙尹就说怎么越听越耳熟,原来这就是古代版的问成绩和工资。
下一句就该催婚了。
宣王捋捋胡子,眯眼道:“怎么不见凤十一呢?”
龙尹看着他,心生升起一抹古怪。
“二叔记忆力超群啊,”龙尹动了动眉梢:“朕身旁一个小小的侍卫, 您都如此关心, 连姓名都记得一清二楚。”
宣王笑了一声, 亲自起身为龙尹斟茶。
水雾氤氲, 宣王的声音缓缓, 意味深长:“本王不是见陛下,格外青睐此人嘛。”
若是寻常,龙尹可能觉得是皇帝哥平日太爱秀,导致宣王都记住了凤十一的姓名;
但今日龙尹咂巴出来不一样的味道。
宣王好像故意在放鱼饵。
龙尹见树梢一动, 知道凤十一一直跟着他们, 监听着宣王的一举一动。
但今日前来他们是有目的在身上。
龙尹放下茶杯,努力还原皇帝哥的人设,微笑:“说起这个,朕那侍卫最近郁郁寡欢啊。他有位名叫‘瓷三娘’的故交,近日却不见了踪影…”
他也当了一回谜语人。
希望宣王很有自知之明直接读懂他在说什么。
“哦,她呀。”宣王风轻云淡:“本王不是说,要送陛下一份大礼嘛。”
龙尹:“?”
“您放心,按照您的旨意,已经将她软禁在本王这里, 好?生?安?顿。”
宣王和蔼的眉眼蓦然染上层阴影,看着阴森狡黠。
龙尹背后爬上层冷汗。
原来皇帝哥真的抓住了瓷三娘,早与宣王有通信。
皇帝哥你是一点也不无辜啊!
窗外无风却树影摇曳,这是凤十一表示焦急的信号。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您带朕去瞧瞧吧。”
*
软禁。
在龙尹的印象中,就是监狱里给个软枕头,待遇再好点大不了午饭加个鸡腿,其他设施跟暗无天地的监狱差不多。
软禁的地方也许干净点没有耗子,毕竟又不是来供奉大爷的。
然而你们有钱人的操作,再一次震碎了贫穷大学生的三观。
亭台楼阁,廊腰缦回,鸟语花香,寝殿古色古香。
龙尹手指颤抖,指着眼前的豪宅:“这是?”
“软禁瓷三娘的僻院。”宣王摸着下巴回答。
这是软禁,那我们四人的宿舍算什么?
算骨灰盒?
还是没有分装的那种!
龙尹再次忍住了破防的眼泪,提出要单独去见瓷三娘。
树梢轻动,凤十一跟了进去。
*
僻院,花园——
当他和瓷三娘眼神相交,龙尹就知道皇帝哥没少得罪她。
“呵,看我这么落魄,你可是开心了?”瓷三娘眼神恨恨道。
落魄。
龙尹瞧见桌子上的各种新鲜水果和糕点,再瞅见瓷三娘手腕上的玉镯子。
“虽然表面上说着落魄,但朕瞧你气色好多了。”龙尹无言以对,以后你们有钱人禁止卖惨。
“十一在哪里,我要见他。”瓷三娘狭长的眼尾上扬,四处寻找着凤十一的身影。
“别急啊。”龙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朕今天来只办一件事。”
他身体后仰,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问:“你和宣王是一伙的吧。”
“我只是个无权无财的妇人。”瓷三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冷冰冰道:“荒谬。”
“宣王是你丈夫?”龙尹露出八卦的神色。
瓷三娘脸色微变,好像想起了什么,忍辱负重般道:“怎么,皇帝无聊到要打听我一个妇人的隐私?”
“非也非也。”龙尹闲闲道:“只是前些日狩猎,凤十一跟宣王的血相融。咱们民间不是有个叫做滴血认亲的说法嘛,这样一来凤十一是朕堂弟,朕要喊你一声…咳,二嫂?”
“你既然知道,还不赶紧离开十一!”瓷三娘盯着他一字一顿:“你们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龙尹心想要遭天谴也是皇帝哥遭。
但是话已至此,瓷三娘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滴血认亲,不过是为了拆散凤十一和皇帝哥两人的手段罢了。
龙尹双眼微眯:“所以你承认你和宣王是一伙的?”
瓷三娘没说话。
“朕当你默认了。”龙尹笑道:“只不过朕前些天做了个梦,梦见你也是我娘亲。”
“你疯了?”瓷三娘一脸震怒。
“真的,不信咱俩也来滴血认亲。”龙尹没给她反应时间,自行扎破了手指,一滴血珠顺着指尖掉落在温水中。
他将针放在瓷三娘面前,态度依旧温和,却不容反馈:“来,你也试试。”
树叶轻动,无形的清风拂面,吹得石桌前二人衣摆飘飘。
瓷三娘沉默片刻,利落地扎破手指,她和皇帝的血珠相融。
龙尹毫不犹豫张口:“娘——”
瓷三娘愤怒:“滚!”
“看吧,滴血认亲是假的,凤十一也不是宣王的儿子。”龙尹耸耸肩:“至于你,朕相信你是无辜的。”
“方才你说的话,几句真几句假朕并不关心。”龙尹望着脸色难看的她,继续道:“可是朕关心你啊,你是被宣王利用了。”
“若朕没猜错,宣王以能让你带走凤十一为诱饵,继而软磨硬泡使你配合他,从而找到某个时机完成他的目的。可是你忘了,宣王若要害朕,他会放过凤十一吗?”
智商这种东西,就是宛如被打开任督二脉猛然开窍的。
“你说得对。”瓷三娘嘴唇一张一合。
还没等龙尹沾沾自喜,忽然眼前亮出一抹寒光,锋利的簪子末端抵在他脖子上。
龙尹表情凝固:“啊?”
不料没等他反应,那柄簪子又转移到了他手上,瓷三娘一狠心就要撞上去。
“诶诶诶使不得!”龙尹迅速抬手,于是瓷三娘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原地倒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龙尹傻眼了:“我是有激光吗,我都没碰你啊!”
听到有人惨叫,随行亲卫队和宣王府的侍卫们呼啦啦地围过来,凤十一也藏不住了,混在人群中赶过来。
看到这幅场景,凤十一也愣了。
倒在地上眼圈通红的瓷三娘,还有拿着簪子像是杀人未遂的“陛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龙尹急忙辩解。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看到不是陛下受伤就算了,便悠悠然地撤退。
凤十一驻足原地,心情复杂。
瓷三娘扯大嗓音:“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
龙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气极反笑:“我杀你干什么,能爆装备吗?”
“你刚才对我拳打脚踢可都是忘了?”瓷三娘泪花闪烁,余光超经意瞟着凤十一:“呸,狗暴君!敢做不敢当!”
凤十一尴尬地抠手:“您不要说了……”
“拳打脚踢?”龙尹不可置信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一时间大脑像是装了个黑洞般吞噬万物,他每日凌晨四点起来背梗也比不过瓷三娘这句话抽象。
拳?打?脚?踢?
他将手指缓缓指向自己,神情恍惚,恍若梦呓:“暴君?我?”
暴君?我?!
第144章 别吃醋了你的醋来了 凤学长,一起玩啊……
有种寡妇被造谣的无力感。
龙尹这辈子最高的武力值就是洗虾时挑虾线。
眼见着大学生即将开启阴暗扭曲爬行模式, 凤十一拦住了他。
“我们单独谈谈吧。”凤十一眼神复杂地看着瓷三娘。
*
凤十一发现这个世界很奇妙。
当他小时候孤苦伶仃忍冻挨饿时,他多希望能有疼爱自己的爹娘;
他早已长大成人,缺失的亲情已经被岁月的流逝渐渐冲淡。
他早就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对于亲情的追求也逐渐被爱/欲所替代。
但偏偏这时, 他突然有了娘亲,又差点有了爹。
凤十一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陛下又做错了什么。
许久不见瓷三娘,她似乎身形更加消瘦,发鬓也多了不少白丝。
凤十一嘴笨, 明明心中有很多话想说, 但全部都堵在嗓子里, 最后木讷地说了句:“娘。”
瓷三娘本在气头上, 听到这称呼瞬间红了眼圈:“我儿、我儿…”
她颤抖着手要去拉凤十一的手, 却被他下意识躲开。
凤十一敛眸,连呆毛都垂着,闷闷道:“为什么,要骗我?”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骗我滴血认亲, 骗我有爹。”凤十一像个闹别扭的孩子,盯着自己靴尖,声音越来越低:“但我已经想通了,就算有血缘关系,我也要和陛下在一起。”
母子相认的温情一扫而空,瓷三娘气得头顶冒烟,忍不住拧了把他胳膊上的肉:“你笨吗!我当年就是错付男人才毁了自己,你也要走你娘的老路?男人有几个好东西,男的都没有好东西!”
“我、我也是男的…”
“不管!”瓷三娘狠心道:“我大费周章布局就是为了带你走, 远离这个鬼地方。宣王是好人,要赶在你爹察觉一切前离开这里,不然咱们母子二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凤十一吃惊:“我真有爹?”
瓷三娘瞥了眼门外傻不唧唧的“皇帝”,一把钳住凤十一手腕:“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凤十一乖巧答应:“好我走。”
“休怪伪娘心狠…诶,”瓷三娘怔愣:“你说,什么?”
“我跟你走。”凤十一认真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跟娘走的。”
一瞬间,凤十一的形象从面目可憎的熊孩子化解成母慈子孝的好大儿。
瓷三娘脸色缓和。
凤十一默默藏起小心思,在心中朝远在千里外的龙胤道——陛下,再见啦。
我去为您找叛徒。
在我不辞而别的时日里,希望您不要疯掉。
毕竟上次您骗我屏风后有人,让我真的有点难过。
您一直惩罚我,这次不辞而别算是我对您的惩罚吧。
*
S市
凤肖今天醒来差点从梯子上摔下去,扶着椅背不小心发出动静。
汤圆叼着牙刷跑出来扶他,吃了一惊:“你脸怎么这么红?”
凤肖想开口说话,结果发不出声音了,捂着嘴疯狂咳嗽。
“完了,我看你也得流感了。”汤圆挠头:“我兼职那补习班,二十个小孩儿里有十五个请假的,最近流感厉害得很。”
凤肖脸颊滚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病毒性流感不打针好不了。”汤圆迅速漱口洗脸,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我看你今天别去图书馆了,去打个针好好休息吧。”
“我去开点药。”凤肖灌了一大杯热水,才勉强能发出声音。
国师从床上探头:“我这里有符咒,你把符咒烧成灰泡水服用,也治病的。”
汤圆无语:“打倒封建迷信哈。”
凤肖摸了摸自己额头,换了个黑色大衣,戴上口罩拎着电脑包出门。
秋季的天气就是这么多变。
昨天热得要穿短袖,今天就恨不得穿羽绒服。
俗话说春秋乱穿衣,一路上穿厚衣服的也不在少数,大家戴着口罩脚步匆匆。
刚下过一场大雨,鲜艳的秋叶像是印章般被刻在地面上,五颜六色的晃乱人眼。
校医院领药处排起了长队,还好室内已经贴心地开了暖气,凤肖站着都昏昏欲睡。
脑子里像是被浆糊充满,无法过多思考。
人脆弱的时候,最能看清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想念那个谁。
凤肖苦中作乐,有点庆幸幸亏还没跟龙尹谈恋爱。
就算是异地恋、异国恋,都有缓解思念的方式。
语音、视频、再不济买张机票直达心上人的面前。
可是魂穿就没办法了,凤肖总不能写封信烧给他吧。
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和龙尹真像人鬼情未了。
生病的脆弱与对某人的想念,让凤肖决定任性一把。
他打开手机,犹豫好久,给龙遥发出消息:“你放假了吗?”
【美少女壮士】秒回:!?神了我的小凤哥,我们正在布置月假作业,还有十分钟就可以润回家了哈哈哈哈!
【凤肖】:学习很辛苦吧,注意劳逸结合。
【美少女壮士】:不对劲儿…你竟然如此温柔,第一次发消息内容不是催我学习,肯定有诈!
凤肖抿了抿嘴,手指悬在屏幕半晌,还是发过去:你这次放假会更新小说吗?几百字都行,只要更新就好。
【美少女壮士】:受宠若惊jpg.想不到你对我的小说这么热爱!其实我有存稿,但准备过几天再发。
过几天…
凤肖闭上眼睛,鼻尖有些酸楚。
【凤肖】:我想你哥了。
一秒撤回。
【美少女壮士】:!我看到什么?啊啊咋回事,更新和我哥有啥关系?
【凤肖】:抱歉,手误,你没看到,再见。
【美少女壮士】:我截图了。
龙遥又发来一串小作文:“听说你和我哥打架了一直没和好,你俩现在咋样了?俗话说CP没有隔夜仇,你们现在不会还在冷战吧?我哥死脑筋其实他心很软的!截图发给我哥了,他肯定摇着尾巴过来认错。”
凤肖语塞。
果不其然,占用龙尹手机的皇帝哥发来消息:“丢人玩意儿。”
配上那张截图:“我想你哥了。”
凤肖手机关机,很想开炮轰炸全世界。
*
又等了十五分钟,校医院护士举着话筒:“流感药售罄,我们需要四十分钟补货,麻烦同学们原地等候。”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明明还有一人就排到凤肖,偏偏药没了。
正在凤肖心灰意冷之时,忽然一个短发妹子喊住了他:“嘿!”
凤肖戴好了口罩望去,见是两个熟悉的面孔,一男一女,比他小一届的学弟学妹。
二人都是武术部的成员,自从凤肖退学生会后也顺便把武术部退了,现在部长由那位短发妹子接管。
“好巧。”凤肖给他们打招呼。
见他在领药处排队,高情商的妹子一眼就懂了什么情况。
她一把将凤肖拉出队伍,接着把袋子里的消炎药给他。
“不用。”凤肖忙推辞。
“学长你拿着吧,我寝室还有多余的药,这个买多了。”那妹子善良道。
凤肖有点感动。
三人走出了校医院,路上凤肖也跟他们聊了两句武术部的情况,得知学校要给部门之间举办联谊晚会。
联谊晚会,凤肖听到后哑然失笑:“什么年代了,还怕大学生间交不到朋友?”
学弟连忙点头:“是啊我看学校就是吃饱了撑的,说咱们部门平常事少,让咱们承担举办。”
学校确实吃饱了撑的,凤肖心想。
“那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学弟和短发妹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没准备好。”
凤肖:“…要不,我帮帮你们?”
手中的感冒药千斤重。
“其实吧,”短发妹子不好意思道:“零食奶茶节目这些我们都安排好了,但是还差一位门面来撑场子。”
凤肖没听懂。
学弟厚着脸皮直言道:“学长,你能不能用你的脸来给我们撑撑场子?”
这下凤肖懂了。
“绝对不耽误你多长时间,就晚饭的半小时,你啥都不用干就坐在凳子上吃蛋糕就行。”学弟央求:“求求了学长,求求了男神。”
“别这样喊我。”凤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道:“你们呀,唉。”
“真的,要不其他部门各个都是帅哥美女来赴约,咱们主办方可不能被砸场子啊。”短发妹子玩笑道:“学长你一出绝对是王炸。”
凤肖怕再不答应他们都要吹上天了,只得叹气:“行,那说好了,就半小时,我什么都不管啊。”
“绝对绝对!”二人点头如捣蒜。
“行吧,什么时候,我提前准备。”
“今晚。”
“……”
垂死病中惊坐起,怨种竟是我自己。
下午吃了感冒药,凤肖才觉得稍微好一点,有力气回去捯饬一下自己。
光是洗头洗澡搭配穿搭,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导致进入联谊会时他忘看了龙遥发来的消息——“报告老大,我更新啦!”
*
“诶冲冲冲!”
“对面是你是送外卖的吗,这么能送?打野你行不行啊?”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骂队友声唤醒了龙尹。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
拉开床帘,寝室里暖洋洋的开着空调,阳台外一片暮色,还下着小雨。
“皇帝哥醒了,点不点奶茶,今天第二杯半价。”汤圆头也不回道。
龙尹下床:“是我。”
“呦,这次回来得挺早。”汤圆看了他一眼。
最近降温真的猛。
龙尹穿着薄卫衣,寒气顺着他小腿蔓延。
他发了会儿呆,起身翻柜子将冲锋衣找了出来。
“国师还在猫咖?”
“嗯呢。”
“那,”龙尹不经意问:“那谁呢?”
“凤肖啊,图书馆呗。”汤圆继续敲键盘:“哦对,外面下雨了,不知道凤肖带伞没。”
说到这儿,汤圆意味深长地望他:“唉,要是有人给他送伞就好了。肖肖生病了,要是淋雨非得进医院。”
“跟我说干什么,他怎么样我才不关心。”龙尹推了推眼镜,冷笑道。
几秒后,
“汤圆,帮我微信问问他带伞没。”
“啧啧啧。”汤圆歪嘴笑。
“别误会了,我才不关心 他。”龙尹表情冷漠:“我只是在做市场调查,准备以后去卖伞。”
眼见着汤圆发消息后五分钟还没回复,龙尹有些不耐烦,于是拿起手机找到聊天框,却顿住了。
皇帝哥用自己的手机给凤肖发消息,发的什么龙尹看不懂。
却看懂了截图里的内容。
应该是凤肖给龙遥发消息,发的:“我想你哥了。”
一瞬间,积攒在他心中的冰雪都融化了。
龙尹骂自己没出息,决定冬眠的那颗春心又开始复苏跳动。
可恶的凤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自己钓得五迷三道的。
——慢死了,怎么还不回消息?
龙尹的心越来越滚烫,几乎要燃烧起来,他等不及了,抓起两把伞就跑出门。
然后又跑回来,放下了一把伞。
汤圆:“哥们你,两人不打两把伞?”
“你不懂。”龙尹匆匆撂下一句跑入黑夜。
冰冷的风雨扑了满怀,龙尹却从未如此肆意过。
他想通了,他就要和凤肖打一把伞。
就算被凤肖当鱼一样钓着,他也心甘情愿;
他可以当鱼,但他不能没有凤肖。
只要当围在凤肖身边的鱼,何尝不是一种对他的缠绕。
龙尹边跑边想,剧烈的呼吸声和春/梦中的呻吟融为一体,他喉结滑动。
——要像条大鱼一直缠绕他,直至他将自己捞上岸,或者缠着他的脚踝一同溺毙在情海。
眼前是灯火通明的图书馆,在雨雾中他气喘吁吁地停下。
龙尹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水雾,正准备收拾收拾自己去大厅等他时,蓦然旁边的小门打开,从活动室出来个熟悉的身影。
他跟龙尹几乎是擦肩而过。
一股浓烈的雪松清香弥散在雨夜中。
凤肖穿着身酒红色衬衫,塞进休闲西裤的衣摆勾勒出他紧实好看的腰线。
室内暖洋洋的,他俊秀的面颊酡红好似饮酒,衬得眸子更加清亮宛如点漆。
他就在雨夜中,像一块儿举世无双的玉珏发光,被大家众星捧月地包围。
凤肖的发顶和肩膀上都沾着彩带片,耳垂上的星星耳钉在路过龙尹的瞬间,黯然失色。
“学长,谢谢你来联谊会了!”
“客气。”凤肖微微一笑,拂去肩膀上的碎片。
几个同学相互推搡了几下,挤出代表对他道:“学长,可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啊不是别的,就是想以学长为榜样,好好学习!”
凤肖怎会不懂他们在想什么,刚准备开口婉拒,忽然肩膀一重。
“联谊会啊。”耳畔声音隐隐怒气。
“你怎么…”凤肖还没来得及惊讶,肩膀就被龙尹的胳膊大力搂着。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呢,”雾气散去,镜片后的眸子酸痛湿润,龙尹咬牙切齿:“凤·学·长。”
第145章 纯现代:说喜欢我 说啊(暴躁)……
恨, 真的是最浓烈的爱吗?
龙尹听见自己燥热的心脏渐渐僵硬,冷风携带着雨雾扑面,死去的心脏又被另一种狂躁的情愫充满。
他指尖冰冷。
看着凤肖被众星捧月地簇拥, 与自己满身雨水一身狼狈样对比鲜明。
心底像是分泌出毒蛇体内的液汁, 妒意宛如氤氲在他镜片上的雾气,方才一路跑来时的欣喜无影无踪。
“你发什么疯?”凤肖甩开他手腕,蹙眉看着他:“同一部门的学弟学妹要我来帮个忙。”
察觉到二人间火药味开始弥散,大家很识趣地散场离开。
凤肖眼底冷冰冰:“你这么积极,下次你来帮忙好了。”
他还在病中, 为了赴约撑门面, 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
看样子应该是龙遥更新了。
但见到龙尹这副模样, 他上午对此人的思念瞬间一扫而空。
就像自己骂他的第一句:发什么疯。
“对, 我是疯了。”
龙尹没有反驳, 而是扯出个刻意的微笑。
他摘下眼镜,那双浓眉大眼在雨夜中炯炯有神,视线如阴魂不散的鬼魅般一直缠绕在凤肖身上。
冰凉的雨滴从龙尹额前滑下,宛如泪珠点缀在眼角。
他不慌不忙, 从容微笑:“可是我再是疯子, 也比不过你这个骗子。”
凤肖紧紧盯着他。
他亮起手机屏幕,笑说:“一个几小时前还在说想我的人,几小时后就出现在了联谊会上。你当我真的是蠢货啊,凤肖。”
“跟你说了我是在帮忙,”凤肖怒火攻心:“你还让我怎么解释?要不我来联谊会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你心里清楚!”龙尹眼圈瞬间血红:“有什么无辜,大学的联谊会就是谈朋友去的,你我都大四了谁不知道?”
凤肖被气得想笑。
事已至此,他反而不生气了。
宁愿跟聪明人打一架, 也别跟傻子论高低,这是凤肖的人生格言。
很明显,此刻龙尹在他眼里就是那个傻子。
“这条聊天截图,也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吧。”龙尹失魂落魄地望向他,轻轻摇头:“毕竟你这么聪明,只要你想钓着我,没有你办不成的事。”
像是溺水,鼻尖连带着眼部神经刺痛酸胀。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龙尹:你这个废柴,凤肖凭什么看得上你。
——是啊,我到底有什么优点?
凤肖厌烦了,绕过他离开。
却在擦肩而过之时,又被龙尹攥住了手腕。
“我钓着你?”凤肖强忍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心底的委屈如山洪倾泻:“混蛋!”
从上高中起就有多少人跟他示好,无论男女凤肖一向干脆利索地拒绝。
但他喜欢龙尹,所以愿意主动去耍一些小心机来暗示他。
谁知这些在龙尹眼中,竟是在钓鱼。
“在你看来,我去联谊会就是为了养更多的鱼,钓更多的白痴。”凤肖甩开他的手,怒瞪着他的眼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我…”龙尹喉结滑动,他恍若梦醒,自己竟然说了这种话。
“我现在真的恨透你了,龙尹。”
那双好看的眸子中凝出湿意。
被误解的愤怒衬托得白日里的思念如此可笑。
凤肖眼中布满血丝,四目相对,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恨你”。
“我,没有,不是这个意思…”龙尹语无伦次。
凤肖恶狠狠地推开他,冒着冰寒的雨水回到了寝室。
他吃完感冒药后又给自己喂了褪黑素,可心口处那一阵阵的酸痛还是让他无法入睡。
凤肖把自己埋在被子中,紧紧堵住了耳朵。
*
龙尹在外面坐了三个小时才回宿舍。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中宛如一团浆糊,但闪过的每一帧回忆都是凤肖的身影。
直到闭寝前五分钟,他才打开了寝室门。
寝室虽然还亮着灯,但汤圆竟然罕见地带上了耳机打游戏。
国师一直神出鬼没,床铺上空荡荡的,看样子今晚又是不回来。
再望向凤肖的床铺,黑漆漆的床帘拉得严严实实。
龙尹心情低落,没有过多言语,去洗漱完关灯上床,不一会寝室里就传来了汤圆的鼾声。
他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黑夜就像一个巨大的油漆桶,五感全部被隔绝,只有自己的心跳在耳膜旁砰砰砰。
忽然,隔壁床铺好像传来声轻微的啜泣。
龙尹以为自己听错了,摘下耳机又屏住呼吸。
没有听错,真的是凤肖的床位传来声抽泣。
可仔细听又不像他在哭,过了会儿发出声细小的呜咽,说了句迷迷糊糊的梦话。
“好疼…嘶”
龙尹轻轻拍了拍他床帘:“你没事吧?”
“疼…”
龙尹警钟大作,立马下床开了盏小夜灯,又爬上他梯子唤了声:“凤肖?”
无人回应。
他突然想起来下午汤圆跟他说的话,说凤肖生病了。
而且刚才这人还是冒雨跑回来的。
龙尹撩开他床帘,摸了摸他额头。
滚烫得可以烧开水。
刹时,愧疚之情宛如巨大的阴影笼罩在龙尹心头。
如果不是他和凤肖吵架,凤肖也不会赌气冒雨跑回来。
他忙去接热水冲药,爬在梯子上小声唤道:“凤肖,醒醒。”
凤肖脸颊上泛着病态的潮红,眼睛勉强撕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的看不清东西。
“来,咱们把药吃了再睡。”龙尹柔声道。
他乌发凌乱,下意识摇头躲避:“苦…”
龙尹知道他怎么会怕苦。
半梦半醒间,生病的委屈又把他带回了许多年前,还是那个穿着洛丽塔、被妈妈打扮成女孩子娇生惯养的小豆丁。
单手抓着梯子的姿势太累了,龙尹也怕药洒了,大胆了一回爬上凤肖的床铺。
“不苦,药是甜的。”龙尹哄他:“乖乖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凤肖清醒了一些,哑着嗓子:“骗鬼呢药是甜的。”
他将药一饮而尽。
快入深秋,他还是穿着短袖当睡衣,仰头喝药时露出修长的脖颈。
因为火气旺,肤色泛着薄红。
龙尹瞧见他领口下的锁骨更明显了,这段时间又瘦了好多。
“盖着被子出出汗,第二天就退烧了。”
龙尹自觉地接过杯子下去洗干净,见凤肖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继续内疚着去关灯。
期间汤圆睡得很香,没有半点被吵醒的迹象。
他没有上床,而是像个待机的机器人似的坐在凳子上,呆呆傻傻地望着凤肖的床铺。
发烧的人都会四肢酸痛,翻来覆去怎么睡都不安稳,凤肖也不例外。
他整个人仿佛被分成了两半,腰部以上在火山炙烤,腰部以下在冰川冻着,特别是脚,跟冰块似的不暖和。
他难受地叹了口气,坐起身自己揉了揉腿肚子。
床帘没有拉,蓦然跟椅子上的龙尹对视。
凤肖还是不想理他,扭开视线自顾自地揉腿。
“我来帮你呀,我睡不着。”龙尹摇着狗尾巴讨好。
“不劳您费心…谁让你上我床的?”他怒目圆睁地瞪着爬上梯子的龙尹。
话是这样说,床铺又没有弄人脸识别,木板吱呀吱呀被迫承担两个人的体重。
“给我下去。”凤肖恼羞成怒拿脚踹他,龙尹死皮赖脸不走,隔着被子抱他腰身。
汤圆的呼噜声停止了,两人赶忙动作静止。
不一会儿,汤圆翻了个身,又传来了更均匀安稳的呼吸声。
龙尹悄悄地拉上了床帘,将自己和凤肖隔绝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他没有胡作非为,起身坐去床尾,将掌心搓热后慢慢揉捏着凤肖的小腿。
凤肖没再拒绝,但受的委屈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原谅他,蹙着眉心不言语。
龙尹有自知之明,垂头小声道了句:“对不起。”
“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让我原谅你,你把我想得太便宜了,龙尹。”凤肖讽道:“不过你是对不起我。”
他越想越气,又伸出脚踹了这混蛋。
龙尹一声不吭,反而握着他脚踝放在了自己衣服下面,莫名傻乐:“你脚好凉啊。”
凤肖:“…我都不敢扇你。”
怕你爽。
小腿的酸痛渐渐减轻,冰凉的双脚也回温。
不知是退烧药起的功效,还是骂出去心里畅快了,凤肖有了困意。
他权当龙尹不存在,抱着被子转身闭眼。
又过了快一小时,身后窸窸窣窣,躺下个人。
龙尹没有离开,手臂隔着被子轻轻抱住了凤肖的腰身。
“我也想你。”
四个字清清楚楚地在黑暗中回荡。
被子下,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
凤肖睁开了眼睛,望着雪白的墙壁出神。
“今天是我混蛋,对不起。”身后的龙尹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都安静了一小时,他以为凤肖睡着了。
鼻尖处又传来的刺痛酸意,龙尹忍无可忍,对着心上人毛茸茸的后脑勺低声倾诉道:“我没有脑子,看到你和好多人去联谊会,就冲动说了那些话,我好害怕…”
“我好害怕你跟别人谈恋爱。”他没出息地哭腔说。
凤肖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层窗户纸,在上次互啃时就已经撕了一半,如今剩下的一半摇摇欲坠。
他有预感,今晚可能要发生不得了的告白。
凤肖早就想好了,他不会去当主动表白的那个。
但只要龙尹对他坦白心意,他们就立刻在一起。
马上,下一句…
凤肖等不及了,起身红着脸看他:“你什么意思?”
龙尹吓得愣住:“你还没睡?”
“别打岔,”凤肖催促:“你说你怕我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快说因为你喜欢我啊!
“我,”龙尹慌忙坐起身,二人互望皆是心如擂鼓。
他盯着凤肖期待的眼睛,呼吸逐渐紊乱:“因为我…”
凤肖面颊如火烧,紧张地揪着床单。
他酝酿片刻,抬起黑漆漆的眸子望向凤肖,眼底已经因为狂躁而浑浊。
龙尹的嘴唇一张一合:“因为我xi…”
第146章 亲爱的展博 如题
翌日
“哈欠…”汤圆伸了个懒腰, 睡眼惺忪地下床,发现寝室没人。
再一看,见龙尹正搬着凳子坐在阳台上看日出。
如果真的有日出的话。
他忍不住吐槽:“兄弟你一早上搞行为艺术呢, 外面都是雾你在体验腾云驾雾?”
龙尹机械地转过头, 顶着两个熊猫同款黑眼圈,眼球浑浊。
汤圆:“…你昨晚睡了没?”
“兄弟,”龙尹蓦然开口:“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汤圆被他这一叫弄得浑身发毛。
只见龙尹起身立正,朝着汤圆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大佬,求您带我赚钱!”
汤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赚钱?你?”
*
众所周知, 汤圆是他们寝室的赚钱小能手。
从大一刚入学开始, 无论是最累的捡空瓶收纸壳, 还是后面慢慢发展成代写作业等脑力劳动, 汤圆同志已经将校园兼职玩转得出神入化。
没有人比他更懂大学生如何赚钱。
食堂, 汤圆嘬着豆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脸衰样儿的龙尹。
“咋了,你妈给你减生活费了?我们小龙龙还有缺钱的时候哈哈哈。”
龙尹垂头咬了口包子,肉汁烫得他舌尖一激灵, 意识却在慢慢清醒。
“得了, 咱都要毕业你才开始搞兼职。”汤圆善心大发:“看在占了你四年校园网的份儿上,你缺多少钱,哥们先借你。”
“我不缺钱。”龙尹憋了半晌:“我妈也没扣我生活费。只是…我想让自己有用一点。”
汤圆听得一愣一愣的。
龙尹叹了口气,摘下氤氲着雾气的镜片,视野渐渐模糊直至成一团马赛克。
他发着呆,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六个小时前——
凌晨两点。
黑漆漆的床帘隔绝了全世界。
或是说,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凤肖。
喝完退烧药后凤肖身上出了层细汗,双颊连着眼尾一片薄红。
二人挨得很近,近到呼吸交织, 近到融为一体。
“你说你怕我谈恋爱,是什么意思?”凤肖喉结滑动,乌亮的眸子抬起,浓密的眉睫宛如墨笔所画。
龙尹也不由得乱了心跳,在黑夜中震耳欲聋。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吃醋了,因为我喜欢你!
他心底的欲望险些喷薄而出。
凤肖焦急地咬着下唇,攥着床单的掌心湿热。
好像就待他的一句话,“我喜欢你”四个字一出,两张嘴唇就会立刻缠绵在一起。
“因为、因为我xi…”龙尹声音颤抖。
——你有资格喜欢他吗?
脑中的那个声音如雷霆炸开。
龙尹一怔。
霎时全世界都暂停,他的意识海里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自己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有什么资格喜欢凤肖?凤肖样貌好成绩好人品好家境好,优点数不胜数;而你呢?你能在十秒内说出自己五个优点吗?擦线和凤肖上了一所大学已经是老天对你的恩赐了,你对他表白,你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龙尹脊背发凉,竟然毫无反驳之力。
“就算你现在跟他表白他同意了,你们毕业后还能在一起多久?凤肖有光明的前程,就算考研失误也有着一大批优质的offer等着他。你呀,前途还是一片渺茫。”
“现在的你,一点也配不上他。”
自己对自己的挖苦往往是直击痛点的。
“我喜欢你”四个字卡在他喉头,望着凤肖蒙了层水雾的眼睛,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我,”他嗓子生锈。
半晌,龙尹眸光黯淡道:“我希望你不要分心备考。”
凤肖:“……”
凤肖:“滚下我的床,现在立刻马上。”
龙尹自知理亏,蔫头耷脑地出了被窝,人生灰暗地缩在了自己冷冰冰的床铺中。
不想活了。(形容词)
谁料没过几分钟,凤肖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他本以为是凤肖骂自己的,做好十足的准备才点开看,却是呼吸一滞。
【好,我不分神了,谢谢你的提醒。】
龙尹心底搔痒,凤肖给他回这条消息什么意思?
紧接着凤肖又回过来一条:【晚安。】
【晚安QAQ!】他连忙回过去。
平躺在床上,温热的手机屏幕紧紧贴在胸口,龙尹在黑夜中脸红心跳,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凤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们的某些举动早就越界了朋友之间的那条线,凤肖这么聪明的人绝对早就看透了自己对他“图谋不轨”。
所以…这条不是答应也不是拒绝的消息,让龙尹萌生出个伟大的念头。
考研十二月初试,明年三月复试,四月初出成绩。
这小半年中,他也要做一些事情改变自己。
龙尹坐起身,捂着自己怦怦跳的左胸口。
他从未有如此强烈的上进欲望,他不能再荒废光阴吃喝玩乐,他一定要做那个配得上凤肖的人。
等到凤肖考研结束后,自己能落落大方地走到他身旁比肩,再说迟来的告白。
龙尹决定了,他要赚钱。
*
依旧食堂
汤圆没有多问,望着这货感慨道:“不管怎么说,先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定位吧。”
“啥定位?”龙尹挠头。
汤圆打了个响指:“就是没有跟风啊。你能没有跟风去考研,而是看清自己不是继续学习的料,选择走向社会就业的这个副本。那兄弟我就要先恭喜你,至少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低调低调。”龙尹被夸得翘嘴角。
“是滴,”汤圆笑嘻嘻地亮出收款码:“拜师学习先交钱。”
龙尹嘴角抽搐,就知道汤圆这厮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收自己为徒,于是给他交了五十块学费。
看到余额多了五十后,汤圆心满意足地摇头晃脑:“在学校里搞钱是最简单的,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也可以去赚学生的钱。比如代课啊,快递代拿啊,外卖送上寝啊。或者你可以去做家教,你不是有教师资格证嘛。”
“不不不。”龙尹听到教小孩就害怕,他去高中见习的两个月已经够累的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去当老师。
“那你从0难度的入门做起,代课。”汤圆说着,拉他进了个五百人的代课大群。
龙尹惊讶:“好家伙,还是你有人脉啊。”
说话的功夫就弹出来了几条消息,表示下午需要代课。
“快抢单啊。”汤圆手疾眼快先接了几个。
他发愣了一会,犹豫:“怎么这么便宜啊,一个半小时才八块,跟我想的有些差距。”
“不然呢大哥,”汤圆无语:“咱们狼多肉少呗,而且你一开始不要眼高手低。八块钱怎么了,八块钱能吃食堂两荤一素呢。”
龙尹想想也对,就接了一个本专业的单子。
不管怎么说,先开开张吧,他鼓励自己。
*
下午,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全面武装,狗狗祟祟地来到了代课教室,开心地缩在了角落。
一抬眼,看见了刚进门的老师。
什么叫天崩开局。
没人告诉他来上课的老师,正是自己班的辅导员啊!
幸亏是个一百多号人的大课,龙尹心惊胆战地不要和老师有眼神对视。
也是幸运女神笼罩,或是看在水课的份上辅导员没有过多提问,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熬到了下课。
铃声一响,他忙起身跑出了教室,宛如死里逃生。
八块钱入账。
龙尹心情复杂,难怪汤圆不愿意接本专业的单子,原来是怕碰上脸熟自己的教师。
虽然他们都大四了,就算被逮到也不会受什么惩罚,但会很丢人。
他刚松一口气,就见代课群里蹦出个消息:【五十块,要男生,急急急!】
龙尹迅速私聊,谁知单主直接发来五十块钱,生怕他毁约了似的。
他受宠若惊,手指飞速打字:“您好,需要我上哪节课呢,我可以十分钟以内过去。”
对面十万火急:“操场!体测一千米,快来!!!”
“…”
好想退单。
然而钱都收了,并且不是小数额,可是财大气粗的五十块钱呢。
一千米,反正也死不了人,龙尹咬牙上了战场。
在跑前单主特地强调:“不要跑前几,也不要跑后面,卡着及格线就行,最好跑十六名。”
龙尹哭笑不得:“为啥?”
“因为一和六是我的幸运数字。”单主回答。
又是一年凄凄惨惨秋风萧瑟的体测。
体测的痛苦无需多言,全国的大学生人人都经历过此酷刑。
仅仅有大四可以免于酷刑,但龙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大四时,还主动去跑一千。
小腿灌水泥,风刀割喉咙,急促的呼吸堪比窒息play,
跑到一半时龙尹脑中都出现走马灯了。
走马灯中,他恍然意识到去年的体测月,正是自己和皇帝哥魂穿的开始。
——真快啊,不知不觉都一年了。
前面的同学开始加速,他死死咬着牙关提高速度,跑完剩下的两百米。
在最后几秒时他莫名酸了鼻尖,仿佛前面的所有人都变成了自己的假想敌,心中的那个声音又开始嘲笑:“连跑步都跑不过,还有什么毅力能改变自己。”
“啊——”
前面的人被吓了一跳,转头见这哥们儿发出声怒吼,接着跟打了鸡血似的连超好几人,最终以第六名的成绩冲向重点。
龙尹去厕所干呕得天昏地暗。
单主很感动,保住了其中的一个幸运数字,于是发了个两块钱的小红包表达感谢。
今天赚了整整六十块,减去给汤圆的学费,净赚十块。
龙尹两眼昏花,瘫在草坪上好久都无法动弹。
他伸手盖在眼睛上,半死不活。
赚钱,真的好难啊。
*
凤肖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他去打印资料时站在窗户旁望了望风景,正好瞧见操场在组织体测。
他多看了一会儿,竟然看见个熟悉的面孔拼尽全力跑过终点,然后狼狈地摔在草坪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他在跑什么?”凤肖惊愕地掏出手机,刚准备给龙尹发消息时,就听身后传来汤圆的声音:“哈喽,好巧,我也来帮忙打印。”
汤圆顺着窗户虚了虚眼,瞬间乐道:“牛啊,这单子被这小子抢了。”
“单子?”凤肖不解:“你们在干什么?”
“龙尹在搞代跑呗。”汤圆悠闲地举起手机扫码打印:“他小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始检讨自己不该躺平,说想赚钱,然后我就把他拉进了我们代课大群。”
凤肖眼睛睁大,他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
昨晚没有说出口的告白,他还以为是龙尹尚未鼓足勇气。
原来是这样。
凤肖既好笑又心疼。
他隔着窗户,摸了摸远处累瘫在草坪上的那个黑点。
“诶,”汤圆凑过来,八卦兮兮说:“以我的经验啊,能让龙尹改变自己的除了破产就是爱情。你说这货是不是背着我们谈恋爱了,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
凤肖静了几秒,嘴角扬起个温和的笑意:“也许吧。”
汤圆摸着下巴狐疑:“你不吃醋啊,我以为你俩有一腿的。”
“他有了目标,愿意成为更好的自己。”凤肖眼底欣慰,像是自言自语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为他高兴。”
“即使他真的是为了秘密小情人?”汤圆歪嘴笑。
“总比老大徒伤悲好吧。”凤肖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拿起资料告别汤圆。
转身的瞬间,他大度的笑容无影无踪,继而撇了撇嘴。
秘密小情人?
凤肖被逗得忍俊不禁,开玩笑地想:
秘密小情人暂时没有,但未来的情人如果不是自己,他就要拉着龙尹同归于尽。
*
同一时空,大齐
龙胤缓缓睁眼,一封信件赫然出现在桌面上。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虫子爬,除了凤十一谁会写这么丑的字。
龙胤扶额,拿起来一看,瞬间血液冰凉瞳孔骤缩。
凤十一离开了。
“来人,亲卫队给朕过来!”他暴怒:“谁给他盖的章子,谁让他擅自离开的?”
亲卫队的大家面面相觑,有个胆子大的人道:“陛下,是您亲自让老大走的啊……”
“朕?”龙胤将信捏在手心,眼底火焰滔滔。
又是该死的大学生!
有人好奇凤侍卫写了什么信,惹得陛下这样生气,于是眯着眼睛偷看。
信纸第一句:“亲爱的展博(划掉)陛下,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润了……”
指导人:大学牲
第147章 纯古代:他追他逃 他插翅难飞
阳光明媚的午后, 秋高气爽。
不算大的院子里干净而温暖,凤十一刚扫完地,五彩缤纷的落叶被赶去墙角堆成一个小山。
他放下大扫帚坐回板凳, 上翘的呆毛被暖阳照得金灿灿, 眸子也变得清透宛如琉璃。
他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张牙舞爪的猫咪,百无聊赖。
今天是他离开陛下的第二天。
他受龙尹公子的指导,写了封幽默与严肃并存的告别信,表示要离开皇宫几日, 陛下你自己好好呆着。
当然, 凤十一的本意是通过跟瓷三娘离开, 来打探一些卧底的信息, 并且这个卧底很有可能与他的生父有关。
瓷三娘欣慰傻儿子终于弃暗投明了, 但他们没有立刻回老家,而是去了个隐秘的藏身之所暂住几天。
凤十一还以为多隐秘,谁知从院子里一抬头,好家伙能望见皇宫里的飞檐。
瓷三娘白日通常不在家, 所以凤十一一时闲了下来, 除了扫扫地晒太阳外就无事可做,托着脸发呆。
思绪飘散,凤十一想陛下现在在做什么呢。
今日瓷三娘回来得早,进门时手里拎着条刚宰的草鱼,凤十一忙接过去,有些拘谨地问好:“您回来了。”
瓷三娘本警惕万分,但看到凤十一没有逃走,而是在家里做好卫生乖乖等她时,眼底流露出一丝温情。
“这地方又破又小, 委屈你几天。”她弯弯眉眼,眼角浮现细纹:“等为娘确定安全,就立马带你回家,咱们家可比这里舒服多了。”
凤十一嗫嚅:“嗯。”
话虽如此,但他更好奇瓷三娘口中的危险和安全到底是什么?
他们想回家,难不成还有人一直盯着他们吗?
暂且排除和瓷三娘有合作关系的宣王;
也排除刚刚知情、还来不及作为的陛下;
所以还有什么人?
思考过载,凤十一选择放弃,默默在脑子里记好了所有信息。
瓷三娘这几天都很疲惫,将草鱼递给凤十一后温柔地嘱托:“儿啊,不用做太麻烦,你把鱼炖个汤就行。”
凤十一反应过来,这是让他做饭呢。
可问题是他不会做饭呀?!
“好的。”凤十一硬着头皮回答。
他左看看这条鱼,右瞧瞧湿漉漉的鱼尾巴。
于是把鱼放在木桩子上,抽出他用来杀敌的佩剑。
咔嚓。
把鱼切成了不均匀的两段。
凤十一纳闷,这时才想起来煮鱼汤好像不需要切鱼。
小时候他和陛下总吃鱼,因为鱼不要钱,想吃的话下河随便逮就行了。
通常是他去逮鱼,陛下烹饪。
现在突然让他做鱼,凤十一陷入了难题。
他努力回忆着陛下做鱼的样子,貌似还要刮鱼鳞…吧?
应该是需要刮?
他求助似的望了一眼瓷三娘,见她已经闭上眼睛小憩。
凤十一思考片刻,上手把鱼皮全都撕了。
没有了鱼皮的包裹,细嫩的鱼肉也失去了支撑,用手指碰一下就四分五裂纷纷扬扬碾成肉泥。
凤十一:“……”
算了,事已至此已经事已至此了。
*
瓷三娘是被一股腥味熏醒。
她见傻儿子呆愣愣的站在小锅前,手里拿着柴火发呆。
“已经炖上了?”瓷三娘走到他身边。
凤十一下意识遮掩锅里的东西,尴尬道:“马上就好了,您再去睡会。”
这原来就是有儿子的感觉吗?
瓷三娘心下一阵感动,她也该到了享受晚年的年龄了。
把凤十一带回家,给他改个名字,再说一门好的亲事让他成亲生子。
瓷三娘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没事,你去歇会儿,剩下的交给为娘吧。”瓷三娘掀开锅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这是什么东西???
白乎乎的水,像是米酒一样的玩意儿,但是散发着一股腥味。
如果没有看见时不时翻滚上来的 小骨刺和鱼肉丝,瓷三娘真的怀疑凤十一在煮一锅毒给她喝。
“可能卖相不太好看。”凤十一羞涩道。
瓷三娘:“…呕”
*
她算是知道了,凤十一把鱼剁成肉泥了,然后放进水里煮。
母子二人母慈子孝,对着那锅鱼汤,谁也不愿意先动筷子。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竟然连饭都不会做。
瓷三娘忍不住问:“那你平常怎么吃的饭?”
“亲卫队有食堂,不用自己做饭。”凤十一摸了摸后脑勺。
“那你以前呢?”瓷三娘眉梢抽搐:“还没进宫的时候,那时候没有自己做过饭吗?”
“那时候,”凤十一声音越来越小:“陛下做饭给我吃。”
听到这话,瓷三娘瞬间变了脸色,阴沉着脸:“堂堂男儿连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养活自己?等回到家了,为娘教你做饭。”
“陛下”这两个字就像激怒瓷三娘的开关,凤十一没有说话,有些委屈地喝了口鱼汤。
“你还舍不得他?”瓷三娘不悦地质问:“既然选择了跟为娘走,以前的事情就该忘得干干净净。无论你对那昏君用情有多深,往后的日子不要提他半个字!”
好耳熟。
陛下:“不许提瓷三娘半个字!”
瓷三娘:“不许提那狗皇帝半个字!”
然而凤十一哪个都做不到。
他又不是傀儡。
不过从某些意义上来说,瓷三娘和陛下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股诡异的鱼汤没有浪费,多放了点盐巴盖过腥气也就喝完了。
入秋后日短夜长,刚过酉时天边就泛起了粉紫色的霞光,远处连绵的山脉笼罩在暮色中。
他对瓷三娘还是礼貌得过分,就像从小寄人篱下的孩子,即使面对亲生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亲近。
瓷三娘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过来,为娘给你梳梳头。”
*
“你一出生就被抱走了,直到我能下地时,才知道你被你那个混账爹送去了死侍营。”
木齿顺着头皮慢慢梳下,唯有头上那根呆毛,怎么梳也梳不下去。
凤十一认真地听着。
“后来我找到了你,你都长这么大了。”瓷三娘声音轻轻,母爱流露:“这次为娘绝不抛下你了。”
“我爹是谁?”凤十一问道。
“是个冷血的混蛋!”
这不是凤十一想要答案。
“知道他把你送走后,我立刻与他决绝。他遵守承诺,在生活上一直有提供我帮助。”瓷三娘冷哼:“这是他欠我的,用命也还不清。”
提供帮助。
包括宣王这条人脉吗?
这样凤十一更进一步地确凿了,他爹应该是朝廷中的人。
瓷三娘悠悠叹息:“听说他后面又娶妻生子,好像有了三个孩子。只是不知道那三个孩子的命运如何,有没有活到现在?”
三个孩子?
虽然生死未卜,但是范围又缩小了一点。
那这条线索去一一排查,也许会得到更多的信息。
瓷三娘聪慧,凤十一问她的问题既回答了,也没透露什么有用信息。
看得出他们虽然有过节,但在对付陛下这件事情上,瓷三娘还是站在前夫那一边。
凤十一陷入沉思,再缓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肩膀上多了两条麻花辫。
“好了,夜寒露重,早点回房休息吧。”瓷三娘拍了拍他头顶。
离开陛下的第二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
原来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无聊得让凤十一有些发慌。
这个住所虽然简陋,但好在有两个房间可以睡觉。
沐浴过后他暖洋洋地钻进被窝,躺在被褥上闭目养神。
虽然嘴上说着要跟瓷三娘回老家,但凤十一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回去。
离开了都城,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意识随着暖和的被窝渐渐昏沉。
就在即将进入梦乡之际,忽然听到了窗外有声细小的“咔嚓”,像是被人踩碎了落叶。
凤十一困意全无,他瞬间清醒,手掌搭上了剑柄。
虽然有可能是路过的猫狗,但他还是蹑手蹑脚地起身,拿着剑推门查看情况。
空无一人,但风很大,应该是他多虑了。
凤十一松了口气,就在关上房门之时,房间的暗处传来声沙哑隐忍的男音:“可让朕好找你!”
他刹时心跳停顿,视野天翻地覆,一股巨大的扑力将他按倒在余温尚存的被褥上。
凤十一都没来得及说话,睁眼就撞上了那双暗红色的眸子。
龙胤眼底血色浓郁,紧咬的牙关真想把眼前人嚼碎:“你是真胆大啊,凤十一。”
“您怎么自己出来了,没有带侍卫吗?”凤十一话音未落,腮帮子就被那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掐住。
“别给朕顾左右而言其他!”龙胤怒到了极点:“就拿一封信糊弄朕,然后趁机逃走再也不回来,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我没有计划。”凤十一腮帮子被掐口齿含糊,慌忙解释:“我也没说不回来,我只说…”
“嘘!”
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秒后,传来了瓷三娘的敲门声:“儿啊,出什么事了吗,你在跟谁说话?”
凤十一弄开脸上的那只手,平复呼吸回答道:“没事,我刚才做梦了,说梦话。”
门外的瓷三娘道:“那你冷吗,需要多加一张被子吗?”
“不冷不冷,我什么事都没有,您赶紧回去休息吧。”凤十一吓出一身冷汗。
正当瓷三娘准备离开之时,龙胤突然犯神经抬手打翻了油灯,叮铃咣啷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凤十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瓷三娘又回来了,敲门:“你把门打开,让娘看看出什么事了?”
不行!
屋漏偏逢连夜雨,陛下在他耳畔恶劣道:“有种就让你娘亲知道,你房间里藏了个男人。”
第148章 偷吃 瓷三娘推开门,见她那傻儿子……
瓷三娘推开门, 见她那傻儿子正襟危坐地坐在床上,地上是一盏被打翻的油灯。
介于房间实在太简陋,家徒四壁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瓷三娘提着灯笼环顾了一周, 半信半疑地问:“真没发生什么事儿?”
灯笼以红布覆盖, 散发出来的光晕也是柔和的暖色,勾勒着凤十一的侧脸,五官也愈发俊秀。
“真没事,”他有些紧张,忙往身上扯了扯被子:“应该是老鼠打翻了灯, 您不用担心我。”
这清冷寂寥的, 凤十一却一反常态。
他面颊潮红, 像是喝了酒的醉鬼似的, 额头汗津津的一片。
身上所有的衣袍盖在被面上, 只留了件贴身的里衣,支起膝盖撑得被子鼓鼓囊囊。
“我还担心你冷,原是我多虑了。”瓷三娘笑说:“年轻人火力旺。”
“是啊…呃!”他忽然浑身一颤,捂着嘴剧烈咳嗽。
在瓷三娘没有注意到的视角, 一只苍白的大手像是游走的毒蛇般, 在凤十一的大腿处按下五个深深的指印。
凤十一猝不及防,只好用剧烈的咳嗽声来掩饰,却不料与被窝里那双暗红的血眸对视。
龙胤就像一只即将狩猎的野兽,藏在被中也难掩阴鸷。
房间中自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所以这只能是最好的选择。
他听着瓷三娘和凤十一说话,没有老实几分钟,又摸上凤十一屈起的双腿,幻想对着里侧的皮肤狠狠地咬一口。
凤十一虽颀长偏瘦,腿部却结实匀称。
这些年条件好了也长了二两肉, 白净的大腿丰腴软绵,像是暖玉般令人爱不释手。
他就是要以折磨凤十一为乐,听着凤十一隐忍的呜咽和故意的咳嗽声,他心底愈发舒畅。
“近日患风寒的人多,你不会也被传染了吧?”瓷三娘担忧,要上前一步摸摸他的额头。
凤十一心惊肉跳,生怕她看出了端倪,忙回绝:“不是风寒,真的不是!”
他不小心动了动,交叠的双腿无意踹在龙胤的身上,被龙遥生气地捏了一把,最后还是挨了一口咬。
凤十一眼中瞬间溢出了泪花,他不但要应付眼前的瓷三娘,还要应付陛下。
瓷三娘的手背贴上他额头,好在她上了年纪,在黑暗中视力不太好。
凤十一实在害怕陛下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便胆大包天地将手伸进被窝按住龙胤的手腕。
“也不发烫啊。”瓷三娘喃喃道,以为是自己判断不准确,换了只手背贴上去。
凤十一好像听到了陛下的轻笑声。
是不是幻听已经不重要了,他深入被窝中的那只手被陛下抬起,紧接着敏感的掌心落下密密麻麻的轻吻,又被亲了亲指尖,接着被牙齿咬了咬。
触感宛如电流般,酥了凤十一的半个身子。
他再也无法忍耐,干脆顺势躺了下去,可怜巴巴地对瓷三娘道:“娘,我想睡觉。”
这句称呼叫得瓷三娘心化了,她怜爱道:“行吧,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说罢,轻悠悠地关上了门。
直至躺进被窝凤十一也没能安生,他忙掀开被子小声讨饶:“您动静小点,别让瓷三娘听见。”
龙胤冷笑一声:“还以为朕跟你开玩笑呢,少嬉皮笑脸。”
“上次朕在屏风后放的是个假人,你猜这次,朕会不会动真格的?”
第149章 纯古代:亲亲 真的是亲亲
清晨, 天刚蒙蒙亮,隐秘的僻院中就传来了人声。
瓷三娘头裹着布巾,站在门口压低声音道:“桌子上有几个白面馒头和鸡蛋, 娘今天尽量早点回来, 你自己照顾自己。”
凤十一早就不是还需要娘亲操心的小孩,他害羞地点了点头:“好,您注意安全。”
瓷三娘弯弯眉眼,欣慰地打量着自己的骨肉。
虽有不少亏欠,但好在他们母子终于团聚, 马上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惜儿子有点傻, 昨晚给他编的两个大麻花辫还垂在肩膀上, 翘着根呆毛看着又憨又俊的。
瓷三娘忍俊不禁, 摸了摸他的发尾:“我留意看看有没有卖耗子药的, 昨晚打翻油灯弄得你没睡好吧。这几天熬一熬,咱们就能回家了。”
听到“耗子”,凤十一的脸又红了一层,他轻轻咳嗽了几声掩盖异常, 罢了目送瓷三娘离开。
关门, 转身,迎面撞上了一只“大耗子”。
凤十一还没抬头,就听头顶传来声冷笑:“哼,朕是什么很拿不出手的人吗?”
墙角,龙胤守株待兔多时。
他满脸写着“不爽”二字,浓黑的剑眉之下红眸阴郁,嘴角像是吊了两块巨石般往下垂着,浑身上下氤氲着黑气。
昨晚他刚准备要兴师问罪,谁知凤十一看着他揉了揉眼睛, 嘟囔着“好困”。
然后就贴着温暖的龙胤睡着了。
龙胤额角凸起了青筋,从黑夜气到白天。
他盯着双马尾的凤十一半晌,反而自己越来越生气,捏着他的脸颊肉:“这么害怕让瓷三娘知道朕在,你在心虚什么?背着朕偷偷跑掉,你可有半点悔过之心?”
凤十一眨眨眼,继而无奈:“唉。”
龙胤暴跳如雷:“你有什么好叹气的?!”
一大早上不仅要瞒着瓷三娘,还要安抚张牙舞爪的陛下,凤十一甚是心累。
面对陛下炮语连珠般的质问,他晕晕乎乎脚步不稳,故作柔弱地扑在龙胤怀里。
龙胤:“…你很刻意你知道吗?”
“好饿。”凤十一虚弱地抬起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耳朵也听不见。”
“别想转移话题,你还以为朕在跟你开玩笑吗,严肃点!”龙胤凶巴巴道。
“饿饿,”凤十一挤出点眼泪,眉毛耷拉着,湿哒哒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龙胤。
然后动动嘴唇,边轻摇着龙胤的手臂,边小声唤了句:“哥哥。”
龙胤都要把后槽牙咬碎了,压制着唇角:“给你一炷香时间吃饭。”
*
龙胤真是被自己气笑了。
若不是前些年逼宫登基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差点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皇帝。
他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也非文人笔下的善类,更瞧不起话本中为爱情要死要活的痴男怨女。
龙胤觉得他们都是蠢货。
现在他是蠢货。
他怨气深重地给凤十一剥鸡蛋壳。
凤十一啃着冷馒头,津津有味,在晨曦鸟鸣中哼起了愉悦的小曲。
“对了,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您不在宫中真的没事吗?”凤十一转头看着他。
龙胤目光阴恻恻的,像是毒蛇的信子,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所以朕说你可笑幼稚。”龙胤语气冷若寒霜:“别说都城,就算你去了边疆、去了别的地域,朕也一样能找到你。”
一想到凤十一险些不辞而别,灼人的酸涩如硫酸般炙烤着龙胤的心脏,他忍无可忍钳制住凤十一的下巴:“你真是个…”
话没说完,凤十一朝他嘴里丢了个蛋黄。
“凤十一!”龙胤肺要气炸了。
凤十一无辜地放下手:“我不喜欢吃蛋黄。”
“这是蛋黄的事吗!还有谁让你挑食的!”龙胤被蛋黄噎得脸色涨红,怒不可遏:“不跟你废话了,跟我回去!”
听到“回去”二字凤十一终于正经了起来,他认真道:“我不能走,瓷三娘或许知道卧底的线索,我要帮您查出来。”
“我是在同你商量吗,这皇帝要不你来当。”龙胤怒极反笑:“我真是太惯着你了,别再用可笑的理由搪塞我!”
搪塞?
凤十一疑惑:“您不怕潜伏在身边的卧底吗?”
龙胤不再跟他斗嘴,而是掀起幽深不见底的红眸,当着他面掏出一捆绳子。
“凤十一,朕最后警告你一遍。”龙胤声音没有起伏:“过来。”
他甩了一下绳子,在空中呼起风声,凤十一紧张地后退了几步。
“三。”龙胤压低眉心。
凤十一才不管三二一拔腿就跑,现在要是被抓回去,别说卧底了,他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新鲜的太阳了。
可惜院子就这么大,二人激烈地追逐片刻再也无处可躲,凤十一借着轻功功底跃上房顶,探出个脑袋观察着龙胤。
谁知在院子中没看见龙胤的身影,一转头他像饿狼扑食般朝自己扑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
“就你会爬房顶!就你会!”龙胤礼仪尽失,像个粗鲁的莽夫般红着眼睛。
他后悔为何要给凤十一留面子,就应该下通缉令直接来擒拿他。
好在房顶不高也比较平整,两人摔到地上还在滚来滚去。
凤十一憋红了脸不说话,忽然眼睛一亮,趁乱偷走龙胤怀里的绳子。
他在死侍营的一身功夫可不是白学的,只见三下五除二,要绑人者成为被绑者。
待龙胤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双腕被牢牢地捆在了一起,还打了个漂亮的绳结。
“你真是要造反了!”他喘着粗气,怒目圆睁。
凤十一勾着唇,不说话,眉眼弯成了拱桥。
“陛下消消气,听我慢慢讲。”凤十一用手给要被气死的龙胤扇风,缓缓道:“我没有要离开您的意思,我还会回来的。等我拿到线索,第一时间就回来找您。”
龙胤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跟凤十一说话堪比牛头对马嘴,他承认自己不讲道理,所以不想听凤十一的道理。
凤十一见他没说话,以为是陛下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便试探性地扯了扯绳子:“您别生气,我就把绳子解开了?”
“你还记得‘金屋藏娇’吗?”龙胤蓦然开口。
凤十一怔了一下,好耳熟的四字。
“有时候朕很后悔自己太仁慈。”龙胤忽地抬起头,平静地笑道:“过来,亲朕一口,朕就饶了你。”
还有这种好事?
凤十一吻了吻他的脸颊。
“你还是孩孺吗,只会这样亲。”龙胤冷冷道。
凤十一确认他手腕的绳子没有松动,便凑过来,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他的唇角。
霎时,龙胤抬起胳膊把他圈进了怀中,压在地上肆意啃咬,第一口深深咬在了他的颈窝处。
这跟恋人间的亲吻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凤十一只感觉好疼,像是被一只恶犬压着咬,他两眼有一瞬间失焦。
“动什么!”龙胤毫不留情地斥责,压制着心中的熊熊烈火。
这次他不仅要找凤十一算账,还要找那个该死的大学生算账。
若不是大学生整日妖言惑众擅作主张,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麻烦。
啧。
龙胤第一个念头就是能不能杀了大学生,终止魂穿。
正在他思考的几秒中凤十一又在挣扎,他怒从心头起,刚准备张口就被堵住了嘴。
凤十一主动勾着他脖子,双唇紧贴。
龙胤大脑宕机,方才的恶念顿时被一扫而空,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好好地接吻。
欲望使人丧失理智,果真还未等龙胤恢复思考,就感觉被灌了一口干涩的粉末。
他瞳孔骤缩,想要分开,却被凤十一紧紧搂着。
嘴里的粉末很快融化成水,顺着喉管滑下。
凤十一放开他,二人分开时湿红的唇瓣还有轻微的痛感。
“你…”龙胤不可置信自己被他暗算了。
难怪凤十一从见到他起就如此镇定,原来早有准备。
凤十一放下安眠药擦了擦嘴角,用手盖上龙胤的眼睛。
直至确认陛下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他才解开了陛下手上的绳子。
抬头看了看天色,还很早,这时送陛下回去也不容易引人发现。
他低头吻了吻龙胤的额头,背起他朝着皇宫的方向轻功跃去。
第150章 皇帝哥被揍 拳打脚踢皇帝哥
俗话说爱吃的人终会成厨子。
凤十一受的欺负多了, 自然也会提前准备应付龙胤的招式。
不多时他便背着陛下回到了寝宫,像天地之间两只相互依偎的猫狗似的,悄悄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将龙胤放在床上时, 龙胤的手还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眉头紧蹙,仿佛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凤十一伸出食指揉了揉他的眉心,趴在床上双手托脸凝望陛下片刻,不禁露出个幸福而傻里傻气的笑容。
“等我回来。”
寝宫的门静静关上,宛如一阵不留痕迹的清风, 凤十一转身离开。
*
瓷三娘告诉他可以提前走了。
彼时凤十一刚刚回来, 正装作打扫卫生的样子, 稍稍惊讶了一下。
这么快?
幸好把陛下送回去了。
瓷三娘兴奋又焦急, 让凤十一收拾出来几个小包裹, 罢了雇了辆不算崭新的马车一路出城。
直至在城门时给官兵检查了通行令,凤十一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因为他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其实最擅长逼供,没有人能在他手中还残留着无用的骨气保守秘密。
可问题是他无法对瓷三娘狠心,每当试图用小伎俩套话时, 凤十一的良心总会隐隐不安。
马车颠簸, 但瓷三娘愉悦的心情毫无受影响。
她拉着凤十一的手撩开窗帘,指着远处的青山柔声道:“还记得那里吗,我刚找到你那阵,你在半山腰中了毒。”
凤十一有印象。
死侍营集训将他们流放到了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想吃食物只能自相残杀或者从野兽嘴下夺食。
然而凤十一选择了吃蘑菇为生,他精挑细选找到了颗五彩斑斓的大蘑菇,一口咬下去甜津津,但再睁眼时已经是半夜了。
“我当然记得。”他眸光闪动,看着瓷三娘布满皱纹的手背, 不禁启齿发问:“不过,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瓷三娘怜爱地拍了拍他的手:“傻孩子,母子连心,我当然是靠着你爹找到你的。”
凤十一:“啊…啊?”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他说将你送去死侍营,将来能为大齐效力。可我说凭什么牺牲我的孩子,至少让我见见你。于是他还是告诉了我你的下落,并且保证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死侍营,活下去。
两个词语他都知道什么意思,但组在一起就变得陌生了。
把他送入一百人里只能活三人的地方,还承诺让他好好活下去?
凤十一想不明白,是他理解问题出了错误吗?
——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他遇见陛下?
凤十一脑中蹦出个荒谬的回答。
“我之前算是与宣王有些交情,这次要多感谢他了。”瓷三娘长舒一口气。
“娘,我爹到底是谁?”凤十一不想绕弯子,有些苦恼地看着她:“我都有娘亲了,我也想知道我爹是谁。”
“你当你爹死了吧。”瓷三娘毫不留情。
凤十一语塞。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也是避免不了的。
他忽然听瓷三娘嘟囔了句:“诶,怎么从这条路走?”
瓷三娘敲了敲车厢,问车夫道:“师傅,没走错路吧?”
车夫扬声道:“这条路更近嘞,在天黑前就能到驿站。”
瓷三娘狐疑,凤十一朝她投去给安定的眼神,随后让马车停下,自己坐去前面亲自执起马缰,淡声道:“我来驾车,您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车夫憨厚道:“小兄弟,恁还不信任俺,俺会为了多收点盘缠绕路吗?”
凤十一没说话,马车掉了个头,按照瓷三娘说的路线驾车而去。
深山老林,荒无人烟,方才放晴的天空渐渐暗了下去,厚重的云层如砖块儿般积在头顶。
凤十一朝身旁的车夫瞥了一眼,不动声色道:“现在生意好做吗?”
车夫翘着腿,咧嘴时黝黑的皮肤挤出褶皱:“哎呦,现在生意没前几年好喽,前几年的老爷们矜贵,那脚都不沾地啊…”
“那拉车的钱这么好赚,”凤十一平静道:“你一定做了很长时间吧。”
车夫挠挠头:“从俺十七八岁就…”
“从十七八岁开始拉车,”凤十一打断他:“到现在,手上没一点缰茧啊。”
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还在憨乐:“俺听不懂你说啥…”
话音刚落,这厮一改之前老实的嘴脸,面目狰狞地从怀中掏出匕首向下刺去。
凤十一朝后一翻稳稳落地,锋利的匕首插入木板三分,抬头间目光锐利。
他背后紧紧贴着车厢门口,护着里面的瓷三娘。
“我们好像被暗算了。”他目光不离那个车夫,一字一顿。
紧接着他的眼睛被晃了一下,是箭矢的铁头反射的光线。
只见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山林,顿时从叶片后冒出无数根箭矢瞄准;
山林间的平静被打破,地上的小石子因震动而上下颠簸,直至围出来了一队骑兵直直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许对他动手!”瓷三娘怒道,执意下了车站在凤十一身前。
凤十一将手按上剑柄,眼珠转动,估算了下大概是支八十人的小队。
他们训练有素穿着统一,不像是来打劫的地痞流氓;
且各个身骑的骏马高大威猛,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供得起的高级品种。
为首的领队下马,步伐平稳地朝他们走来。
“您上车。”凤十一把瓷三娘拉到身后,气压低沉地看着那人要做什么。
“傻儿子他们是冲你来的!”
瓷三娘急忙拽住他袖口想往回拖,熟料未等凤十一做出回应,那个领队猛地单膝跪地:“凤大人,您没事就好!”
“?”
凤十一和瓷三娘皆是愣住。
领队还要上前一步,被凤十一呵斥住:“你们是何人?”
“凤大人,我们是内英队的啊,直属您亲卫军管辖。”领队抱拳:“去年冬陛下亲自收编调整的。”
凤十一细想,确实有这回事儿。
但他没有放松警惕,反而亮出剑锋,脸色冷峻道:“内英队不在宫中替陛下分忧,反倒是跑出来拦我的路,今天不交代个一二三谁都别想走!”
瓷三娘从不知道自己的傻儿子有这样霸气一面。
她一直以为凤十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谁料在她眼中的“傻儿子”,却是令旁人胆怯的玉面阎罗。
要不史官不光骂狗皇帝,通常连带着凤十一一起骂,有时骂他比骂龙胤更脏,外号暴君的一条恶犬。
领队一哆嗦,随后立刻道:“我们正是受陛下的命令,前来缉拿绑架您的老妇!”
“绑架,我?”凤十一冷笑:“说什么胡言乱语,她是我…”
瓷三娘从背后拧了他一把。
凤十一反应过来,改口:“她是我故人,她像是绑架我的样子吗?”
领队为难:“抱歉,但这是陛下的指令。”
“又是他!”瓷三娘用仅限他二人听得到的音量,气到颤抖道:“狗皇帝,又来跟我抢儿子,我真想生吞活剥了他!”
“您别急。”凤十一紧锁眉心,从怀中掏出令牌和印章。
这是龙尹公子还在时,借着陛下的身体给他盖的。
意思是出任务办事,任何人无权阻挠,就算是皇帝后期反悔了也不行。
“凤大人,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领队有些不耐烦:“这又不碍您什么事,您高抬贵手把她交给我们就行了,弟兄们大费周章地跑来又跑去,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说罢,他朝身后几个人努努嘴,示意去捉瓷三娘。
他们刚动一下,凤十一扬手剑身翻涌,腾腾剑气斩裂了为首几人的弓弩。
“我看谁敢动她。”凤十一杀意骤现。
“你别跟他们打!”瓷三娘心疼地溢出眼泪,她见不得儿子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头顶是明晃晃的箭矢,眼前是近百人的骑兵,凤十一的心越来越沉。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那群人说了谎。
陛下怎么会用这种手段来压迫瓷三娘。
“我跟你们走,不许伤害他!”瓷三娘眼眶猩红,狠心扔下防身匕首。
“陛下亲批的印迹和令牌,你们这都不认?”凤十一语气森寒:“意思是想抗旨?”
“那陛下方才下的逮捕令,凤大人也是想抗旨喽?”领队愈发嚣张:“给我把那老妇拿下!”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第一根箭矢瞄准瓷三娘杀来之际,忽地从侧面飞来根凌冽破风的飞羽箭,精准猛烈地将那根箭矢劈成两半。
“谁又在坏好事啊?”领队已经彻底失去耐心,朝飞羽杀来的方向看去,顿时吓得扑通一跪。
“朕怎么不知道自己下过逮捕令!”
只听一声怒吼,刚刚还狗仗人势的领队及其众人皆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凤十一忙转头望去,见龙胤正骑在雪白的骏马之上奔来。
他双手没有握马缰,仅仅靠着夹紧马身来保持身体平衡,胳膊依旧维持着放箭的姿势。
后面是匆匆赶来的御林军,立刻压制了这群人。
“狗咬狗起来了?”瓷三娘动了动眉毛。
龙胤翻身下马,俊美的眉眼阴鸷,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四方髻有些凌乱。
他携着一身寒气快步向凤十一,呼吸甚至都没恢复平稳。
他先是咬牙对瓷三娘澄清:“朕没下过逮捕令!”
又是恶狠狠看着凤十一:“给朕下安眠药很有趣?朕要是晚来一步呢,胡闹!”
瓷三娘护子心切,即使对方是皇帝她也不卑不亢:“谁说他给你下安眠药的,有证据吗?”
“证据?”龙胤气疯了,捏着凤十一的下巴失去理智:“张嘴!”
说罢当着瓷三娘的面亲了上去,一个怒气冲冲的啃咬。
“住嘴啊!”瓷三娘发出尖锐的暴鸣,对着皇帝拳打脚踢。
“这就是证据,看到没!”龙胤死也不放开凤十一,即使挨打也不放。
他紧紧将凤十一锢在怀里,像是护食的野兽张牙舞爪:“你儿子就是这样给朕下的安眠药,用嘴渡了过去,朕将他啃一万遍也不够!”
“你这个当娘亲的能不能讲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