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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第 82 章 新婚

    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 只歇了一日,吃了一日的补药,江见那刚被毒药损害的身子便好的差不多了, 又变成活蹦乱跳的模样。

    这也意味着江见要启程离开了, 带着乔装过后的陛下, 秘密赶回长安。

    为了防止三千羽林卫中还有姚副将的同党,潜伏的细作, 郭将军为了揪出或者防止有人坏事,实行了连坐制, 将羽林郎原本的分配打乱,随机分配到一个营帐, 互相监察,发现同伴异样者可上报,若此人被证实是细作, 那检举者可得百金。

    这无疑是个强有力的诱惑,羽林郎们蠢蠢欲动, 有的缺钱的已经开始观察同伴了。

    被留下继续带队归长安的郭将军却有些放心不下, 生怕江见一个人护不住陛下。

    江见对此嗤之以鼻,陛下更是信任有加, 郭将军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王内监叮嘱了好几遍要好好照顾陛下,江见木着脸应下了。

    走的时候, 江见去马群里找流云,承宁帝看着目光追随过去的云桑,想起了中秋宫宴那夜,如今全明白了。

    江见很不舍得离开,但为了两人的日后能光明灿烂, 这暂时的分别便不算什么了。

    辞别时,江见顺走了她身上贴身带着的香囊,说是也夜里带着它安睡。

    云桑都不好意思去看陛下的脸色,只囫囵将香囊塞过去将人送走了。

    怕羽林卫看顾不好人,江见不知怎么说动了莫风,莫风明显成了她的护卫,还附带给她在路过的城镇买些新鲜吃食。

    似乎是怕她无聊,时不时还会说笑话解闷,就是做饭的手艺着实不好,本着好奇吃了一口莫风烤的山鸡,云桑老实回去吃原来的饭了。

    江见不在的日子她清闲了许多,没人追着她说话,也没人缠着她做些让她心惊胆颤的事了,云桑悠闲归悠闲,竟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郭将军御下的本事还不错,行了十日羽林卫中基本风平浪静,一切安好。

    第十一日的午后,云桑收到了来自长安的信,本以为是爹爹得知消息寄给她的,然一打开看见那潦草到差点飞起来的字,云桑便知是谁了。

    江见先是报了平安,感叹了一下皇帝的面子就是好使,一露面就让长安禁军听话了。

    看得云桑笑了好一会,禁军首领甘将军是当年追随陛下的老臣,为人忠厚刚正,自是忠心不二。

    再看下去,才知幕后真凶是景王,甚至勾结了裕王一道作乱,不仅遣人来刺杀陛下,还对英王和祁王发了难。

    至于景王哪里来的人手,这就更惊人了,在长安郊外的清台山,景王竟豢养了五万私兵,还说李承欢当初出现在武都郡,便是为了替景王私运军械入长安。

    再加上鲁莽急躁的裕王协助,两人势如破竹,直取皇城。

    好在陛下提前回去了,在危难之际救下了英王一家,英王爷只是受了伤,并没有性命之忧。

    若这几件事真让景王得手,陛下驾崩,几个王爷也尽数凋零,最后剩下景王占据皇城,就算禁军和羽林卫有所怀疑不服,也没法做什么了。

    身为臣子,不仅师出无名,还会被扣上谋逆犯上的罪名。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云桑感叹道。

    最后一句是关于爹爹的,江见代爹爹问她回去想吃什么菜,好准备上。

    云桑立即带着笑意思索了起来,提笔回信。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每隔几日便会来信,都是江见那些琐碎话。

    比如今日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好吃的,遇上什么趣事。

    回了长安,祸乱被平息后,陛下也向外公布了江见的身份,臣民皆言老天眷顾,使得章懿太子留下一支血脉。

    尘埃落定,景王身为逆党主谋,不顾父子人伦,意欲戕害君父,残害手足,承宁帝并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帝王,从他当初处理章懿太子的手段便可看出,直接一杯毒酒断了生路。

    至于裕王,念在他是从犯,不知也未参与景王弑君弑父的行径,只贬为庶人,流放到了崖州。

    朝中的臣工又被清理了一边,贬的贬,杀的杀,升的升,等云桑随着三千羽林卫归来后,长安又是一片祥和繁华。

    队伍还未行进长安城,云桑在车里假寐,忽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像是一队人马直冲着这边来。

    直觉告诉云桑来的人一定是江见,冒着隆冬的冷意探出头去,却没有看见那身熟悉的白袍,云桑眼神黯淡了一瞬,刚想退回去,就看见一人一马向着她疾驰而来。

    那马她认得,颜色如雪,正是流云。

    但马上的人一身烈烈红衣,艳的晃人眼,会是江见吗?

    江见酷爱穿白衣,只是一段时日不见,他的喜好就变了?

    出神着,一人一马到了跟前,那张灿若朝霞的脸在一身艳红锦袍下愈发鲜妍漂亮了。

    “娘子!”

    少年像一轮携着霞光的灿阳,风一般落在云桑面前,驱散了周身的冷意。

    虽然衣裳换了料子换了颜色,但一身装束还是江见的喜好,窄袖缺胯袍,马尾高束,脚蹬乌皮六合靴,一惯的英姿勃发,不带着长安贵公子的风雅含蓄。

    看他朝自己伸出手,云桑将自己被手炉捂得暖洋洋的手伸出去,才刚受了些风,就被江见温暖的手掌握在了掌心,再也不受冷了。

    “你改性子了,竟穿得这样艳丽,我差点没敢认。”

    拂在面上的冷风仿佛也不冷了,云桑眸光亮晶晶地看着他好奇道。

    江见也看了自己一身花团锦簇艳红色锦袍,试探问道:“我穿这样的好看吗娘子?”

    接人前江见本来打算穿着自己惯常的白袍,让临走前被承宁帝叫住了,让尚衣局拿来了几件颜色鲜亮至极的衣裳,红的、紫的、黄的,江见一眼扫过去总觉得太艳,有些不习惯。

    “我穿白色挺好的,这些太艳了,还是拿回去吧。”

    承宁帝看着孙子一身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白袍,眉头蹙成了川字,不赞同道:“你现在不是江湖游侠儿了,是身份尊贵的皇孙,当穿些鲜亮的好料子,体体面面地出去,勿让人看清了去。”

    他已经亏欠太子一家那么多年了,如今对上这个孙子,承宁帝无时无刻都想在他身上弥补,让自己的愧疚少些。

    哪怕是吃穿住行,他都想掺和一下。

    然听这小子又回绝,承宁帝心中郁闷,那脸色被一旁的王内监瞧见了,他想起了傅家小姐,灵机一动凑上来劝道:“九殿下别急着回绝嘛,想想傅姑娘,姑娘家不仅自己爱俏,也喜欢郎君俊俏,九殿下容颜昳丽俊美,最适合这等艳色的衣裳,穿上定然比平日更加风神俊朗!”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哄到了江见心坎上,让他想起了云桑谷的那次简陋婚仪,当他穿着喜袍时娘子格外热烈的眼神。

    他觉得这话说得挺有道理,他也许应该让娘子眼前一亮,这样娘子就会更喜欢他了。

    目光在几套衣袍上扫了扫,江见对着那套大红色宝象花纹的锦袍抬了抬下巴道:“就这件吧。”

    这么亮的颜色,定能牢牢将人抓住。

    承宁帝见孙子接受了,露出欣慰的笑,回头给了王内监一个赞赏的眼神。

    长安城外,江见再次看见了娘子亮晶晶的眼神,他便觉得这身衣裳换得对。

    但他不满足,又追上去问,满眼期待。

    云桑早已不是刚开始那个异常拘谨的姑娘了,又是上下打量了几眼,看着少年不自觉挺起胸膛的模样,莞尔一笑道:“好看,红色很适合你这张脸,比平时更惹眼了。”

    亲耳听到云桑的赞美,江见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喜上眉梢,他决定以后多穿穿这些花里胡哨的衣裳。

    嘿嘿。

    队伍驶进长安城内,那一刻,云桑觉得空气都透着熟悉感。

    九莲山那日后,她都没敢想过自己还能这样光明正大地回到长安城,和江见在一起。

    现在都如愿了,真好。

    顾念她离家太久,陛下让郭将军先将她送回家和爹爹团聚。

    经过天酩酒楼时,同江见欢喜说话的云桑没有注意到一个临窗而坐的清瘦身影。

    那人似乎瘦了许多,月白色的宽袖衣袍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更显清隽。

    他一直垂着眸品茶,只在羽林卫经过时抬起眼看向下面,目光一直搜寻着,直到那个清艳红袍的少年出现,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

    同与自己在一起时的矜持端庄不同,少女此刻随意自在的多,粉润的面颊扬着烂漫明媚的笑,尽管看不清她眼神中的情绪,李承钰也能感受到从少女浑身上下释放出的欢喜。

    这是极喜欢一个人的反应,仪君从不会这样对他笑,她并不喜欢他。

    她从头到尾都喜欢他,如今是他堂弟的江见。

    早在一个多月前,皇祖父的旨意便传到了英王府,虽然他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接到皇祖父令父王退掉与傅家的婚事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凉了身子。

    这就是皇祖父对章懿太子的偏爱吗?

    仿佛只是举手投足的一件小事,威严不可忤逆。

    皇祖父那番意有所指的话李承钰当晚便说与了父母听,父王母妃似乎也早有预料,接到旨意时并没有很惊讶,只是一个接一个安慰了他,尤其是母妃,眼中满是心疼。

    “我儿以后还会遇上心仪的姑娘的,向前看。”

    李承钰觉得自己没法向前看,更觉得自己不会遇上像仪君一样的姑娘了。

    像仪君一样,初见便觉得喜欢,默默留心了十年的姑娘。

    心中的苦涩让他笑不出来,他明知这样不妥,但还是跑过来,想看她一眼。

    忽然,一身红袍的江见似有所感,抬眸对上了他。

    李承钰本以为,像他这样幼稚又气盛的少年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他耀武扬威,狠狠嘲讽他这个失败者。

    但事实不是这样,发现了他的视线,江见并没有露出他预料中的神情,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挡住了探出车窗的少女,无情地阻断了他的视线。

    苦笑了一声,李承钰勒令自己将脑袋扭回来,对着一旁侍候的冯安道:“去,给我上几壶酒来,要能醉人的。”

    冯安不希望世子酗酒伤身,但此时此刻也不忍拒绝世子,只能满脸心疼地去了。

    见李承钰那厮不再窥视娘子,江见舒服多了,继续眉开眼笑地同云桑说话。

    回到家时,爹爹果真做了先前云桑交代的饭菜,父女两人得以相聚,都是不甚唏嘘。

    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江见唤起岳丈来更大方了,傅允如今是半点也拒不了了。

    谁能想到人的命运能这般奇妙,一个江湖游侠儿竟是章懿太子流落在外的遗孤,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导致傅允现在拿这小子都有些不知怎么办。

    唯一不变的是女儿同他的感情。

    云桑回来第二日赐婚的圣旨便到了府上,这赐婚圣旨不仅是江见催来的,还是他送来的。

    原本宣礼内侍被江见挤到了一边,他自己占据了宣旨的位置,字正腔圆,还尤其大声地将圣旨上的字读了个清清楚楚,云桑听得脸热,是窘的。

    “哪有人自己宣自己的赐婚圣旨的?”

    “现在就有了。”

    江见展颜一笑,天真纯然,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看起来开心极了。

    婚期定在正月十二,如今已到了小年,不过两旬的时间,云桑惊讶。

    “正月十二,好快的婚期。”

    似乎是在对过早的婚期不满,江见想起之前娘子说得婚期越久越庄重,忙急吼吼解释道:“我没有不庄重的意思,只我受不了那么久的时间,先前老头想定在二月的,我不干,磨到了上元前,正好成完了亲咱们去逛长安的灯会嘛~”

    云桑自然不是那等意思,听了这一通劈里啪啦还带着撒娇卖痴的的解释,笑得不行。

    陛下在宫内给江见备了殿宇,但只云桑一回来,宫内便留不住人了,三天两头就往傅宅跑,一住就是几天,不知道以为傅家才是他家的。

    承宁帝气得不行,一次等了五天都没等到江见回来,竟直接来了傅家,四个人吃了一顿饭。

    就这样,日子耗到了除夕夜,承宁帝又于鸿德殿设了宴席,傅允带着一对去赴宴了。

    本来承宁帝已经为江见备好了席位,然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沾这,一门心思扎在傅家席位上,也不嫌埋汰同傅家丫头挤在一块。

    热热闹闹的除夕宴,承宁帝却觉得冷冷清清的,最后还是傅家丫头看出他的心事,领着那小子上前献艺,两人一个吹笛一个吹埙,奏了一新鲜的曲子。

    承宁帝高兴了,赏了一

    堆东西,知道孙儿的心思,干脆全都将东西赐给了傅家,省的他再送一趟。

    除夕宫宴,多数人大醉而归,主宾尽欢。

    承宁帝心中高兴,也多饮了些,快到尾声时实在不胜酒力,由内侍扶着去偏殿歇息了。

    走前让人去唤江见,江见虽不是很爱听老头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但最后还是去了。

    算了,要是不理又得生气,人年纪大了总生气不好。

    跟着内侍到了偏殿,江见看到了倚在软榻上的承宁帝,见他招了招手让自己坐过去。

    江见不懂什么帝王殊荣那些规矩,只觉寻常人家便是这般相处的,而且是老头让他坐的,不坐还得生气呢。

    王内监奉上一盏醒酒汤,承宁帝一口饮了,大概是又忆起了往事,神色恍惚,不过这回他并没有絮叨,只看着江见道:“承徵,你会不会怨恨祖父?”

    除了絮叨外,江见还最怕这个便宜祖父这样肉麻的话。

    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江见无所谓道:“谈不上怨恨吧,我这些年过得也挺好的,不觉得苦,当然,你要是愧疚便多弥补弥补我,比如金山银山的。”

    江见一惯是个直白的性子,不喜拐弯抹角。

    承宁帝被他这副贪财的嘴脸弄得一叹,觉得是从小穷怕了,才养出这样的想法。

    “钱财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祖父可以给你更多更好的东西,你想要吗?”

    江见被他这话逗起了些心思,言道:“我想想,我除了娘子和钱财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你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承宁帝心中骂了一句没出息,但还是耐心答道:“储君之位。”

    这话听得江见一愣,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亦或者是便宜祖父失心疯了,才能说出这句话。

    他从未想过这方面的。

    “莫不是吃多了酒说胡话,确定是让我来?”

    这活他可没干过,江见觉得比之前接的所有任务加一块都难。

    “你没听错,储君之位,本就是你父亲的,如今只是回到了你父亲一脉,有何不妥?”

    江见既觉得有理又觉得不妥,反驳道:“可这个看起来很难,我不想干这个,而且我什么都不会,就不怕我亡了你这个国?”

    江见设想了一下最凄惨的结局,自己在那摇了摇头。

    承宁帝嘴角抽搐了一会,也不管这小子晦气的话,只问道:“识字吗?”

    这话让江见眼一瞪,恼火道:“瞧不起谁呢,我虽然字写得丑了点,但好歹也是跟着我师父念过书的,怎会不识字,不过如长安旁的公子那般吟诗作赋什么的我就不会了,那玩意太难了。”

    说到后面,江见声音小了一个度,因为他也曾因为这个怕娘子嫌弃他。

    承宁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神情正经道:“帝王不需要会吟诗作赋,会治国安民,驾驭群臣便够了。”

    “虽然你在乡野长大,无拘浪荡了些,但不算长歪,只需后天勤加努力便可,我虽上了年纪,但这身子骨没病,少数还能活个十年,只要不是个呆傻的,这十年将你教导出来不是不能。”

    “只要你肯学。”

    承宁帝拍了拍江见的胳膊,语重心长。

    承宁帝觉得,此子虽在江湖绿林长大,没有经过礼教熏陶,但好在心底磊落正气,没有残忍奸邪的心性,人看着也机灵。

    就是一颗心总挂在傅家丫头身上有些没出息,但也许这也是有利有弊的。

    一个品行端正颖慧的妻子,未来一生都会是丈夫的助力,帝王之路最是容易走偏,承宁帝亲自领教过,深知其中利害。

    傅家丫头可能就会成为此子的一方制约,使他时刻被引导在正道上。

    当然,傅卿这个岳丈更是一个好帮手,朝堂之上,会对孙子助益良多。

    思来想去,承宁帝觉得可行,遂宫宴将人喊来开了这个口。

    他凝着江见,面容沉肃,试图交托这份大业。

    江见本对当储君没什么兴趣的,身上的担子先不说,他就不能天天黏着娘子了。

    想拒绝的,灵光一闪顿住了,看着承宁帝试探着开口问道:“若我不当这个储君,这个位置会传给谁?”

    承宁帝也不遮掩,一五一十道:“老三和老五出局,老四人太过闲散平庸,只有……”

    “只有英王府?”

    江见抢先道出了答案,脸色急变。

    英王继承了储君之位,待便宜祖父不在后英王便是执掌生杀予夺的皇帝,李承钰那厮便是太子,若那时他还对娘子有想法,岂不是糟糕透顶?

    脸色飞速变换一阵,江见做出了有史以来最鲁莽的决定。

    “好,我干!”

    ……

    除夕守岁,云桑没熬住,没到子时便靠着爹爹睡着了,再睁眼已经是第二日。

    也不知昨夜是怎么了,仅元日这一日,江见成了皇太孙的消息猝不及防便下来了,整个长安都沸沸扬扬。

    云桑是不可置信的,不敢想江见那等性子竟成了储君,如天外逸闻。

    可事实就是这样,那道圣旨通过了三省,颁布至整个天下。

    因为太过匪夷所思,再见到江见,云桑都觉得像在做梦。

    但这些都没有占据江见的内心,此刻他正一日一日等着婚期到来。

    年后过得很快,年初三落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那一日江见跑来同她堆了一日的雪人。

    年初七那日,江见往上官大夫家跑了一趟,喜气洋洋地回来了,云桑当时好奇问了一嘴,就见江见捧出了那一盒子满满当当的药丸。

    “这是能让咱们敦伦但又不会让娘子生小娃娃的神药。”

    云桑心里一咯噔,后悔去问了。

    天公作美,到了正月十二那日,通通化了个干净,天气暖阳四照,处处莺啼。

    云桑无需去看那些册子,但成婚前夜还是半宿没睡着,好在婚仪在晚间,她也不必起早。

    爹爹也不会催她,任由她睡到了日上三竿。

    浴身过后,看着快到了时辰,云桑坐在镜前,由妆娘开面上妆。

    江见如今是太孙,她的婚仪喜服便不是皇孙妃那样的制式,更贵重华丽了,但也更繁琐沉重了。

    期间爹爹怕她饿,给她送了好几碟糕点,云桑吃得肚子圆圆。

    终于,黄昏到来,云桑也熬到了江见来接亲。

    爹爹亲手将盖头盖上,送她出门。

    看着爹爹发红的眼眶,云桑也在盖头下偷偷哭了几鼻子,好在无人发现。

    江见仍是一身大红色喜袍,不过这回她看不到他的脸了,然云桑不用看也知这人定然笑得春花灿烂。

    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搀扶上婚车,离开时,她察觉到掌心被捏了捏,听到江见的低语。

    “娘子,今夜等着我。”

    本就红润的面颊愈演愈烈,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皇室的婚仪流程很复杂,就连云桑都有些累了,却发现江见有条不紊,神采奕奕,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完成了婚仪流程,云桑率先回到了东宫的寝殿,顶着盖头等着江见来与她完成做夫妻的最后一步。

    如那日在云桑谷一样,他回来得很快,身上虽然有酒气但不见醉态。

    金杆挑开了压在她眼前得红盖头,长久得红让云桑适应了好一会才能看清江见瑰丽俊美的脸。

    “娘子今夜真好看。”

    “我哪日不好看了?”

    云桑有意为难他,故意抬杠道。

    江见一愣,笑嘻嘻道:“哪日都好看,一日比一日好看。”

    说完,也不管旁边还有宫人,凑上来亲了她一口。

    云桑见四下宫人垂眸偷笑,羞得瞪了他一眼。

    尚仪局的女官作为合卺结发礼的负责姑姑,唱完吉利的词,就要开始进行结发礼。

    可他们已经结过一次了。

    看出了云桑的苦恼,江见笑眯眯道:“这样更好,我们比人家多一次,更牢固了。”

    云桑闻言一笑,也不纠结了。

    合卺酒一杯下肚,在对上这洞房花烛夜,云桑竟有些打飘。

    宫人轻柔地摘下她的婚冠,侍候她洗漱过后,便尽数退了出去,将今夜留给了这对新婚夫妻。

    云桑坐在床边,看着江见去盒子里吞了一丸药,才踏着急不可耐的步伐爬上床。

    “上官朔说了,这药一丸可以撑三个时辰,应当足够用了。”

    寝殿内烧了许多炭盆,很暖,就算脱了衣裳也不怕着凉。

    因为被江见的唇舌缠得神志不清,云桑也不知江见何时动的手,等意识到时已是两具身躯相贴,一具比一具火烫。

    这次,江见知道自己不必在做些假动作,那物什看起来尤为亢奋,颜色也更艳了。

    充分学习了那些册子,江见知道女子头遭会难受,便提前做足了功夫,用唇舌极近讨好,勾出一片水草丰茂来。

    眼前的沼泽几乎要将他溺毙,江见看得发愣,指尖感受了一番再看娘子那几欲盛放的神态,江见知时候到了。

    云桑脑袋昏沉地躺在柔软的锦褥间,一颗心随着江见唇间翻涌,几乎窒息。

    不知什么时候,柔刃褪去,江见换了个更折腾人的上来。

    纤细的脚踝搭在肌肉鼓动的肩胛上,云桑浑身一烫,虽然只是个开头,却让她紧张地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面颊灿若烟霞。

    很烫,也很硌人,如之前双腿所感受到的那样,丝毫不像个血肉做成的东西,很神奇。

    从里到外都感受到了云桑的紧张,江见亦是鬓边生汗,但更多的是爽快。

    实在是太小了,使得他有些发疼,但伴随而来的是极致的爽快。

    吻密密麻麻地缠上去,试图让云桑放松,使得接下来的进程顺利些。

    这很有用,在他的温柔厮磨下,另一边也在一点一滴地推进,直至再无可进。

    然还剩了一部分在外面,没有得到全方面的覆盖。

    但他不是那等贪心之人,按着册子上所教授的,轻摆慢晃,只那么几十下,那被拒之门外的部分也有了归处,彻底融合了

    最难捱的开头被熬过了,云桑大口喘着气,感受着江见温柔的来去,只觉得满心酸胀难言。

    她想着,若江见能一直是这样便好了,但她是见识过江见耐力和速度的人,只觉得前路坎坷,风浪蠢蠢欲动。

    不知温柔了多久,江见瞧娘子面上飘然恍惚,知娘子已经完全适应了,低喘着凑过来道:“娘子准备好,我要不客气了。”

    还没等云桑反应过来应一声好,柔和的水波不再,狂风巨浪袭来,将她这一叶扁舟拍入所谓情.欲的浪潮中,再没能起来。

    他太重了,使云桑根本咬不住唇,但也实在是太快了,出口的声音破碎不堪,一个音节还没哼完,下一个便接了上来,云桑想求饶让他慢些都始终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用那双软而无力的臂膀去捶打对方,但收效甚微不说,还起了反作用,让那一下下夯击更快更重了。

    云桑只觉得这一夜十分漫长,累极了也舒畅极了。

    ……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长安城陷入灯海,满城辉煌。

    云桑觉得乘香车穿行灯会没有扎在人群中有趣,便拉着江见挤入人潮中。

    有江见在,云桑不怕自己被挤出什么事来。

    陛下今年在城内建造了一个仙人灯,十分壮丽神异,引得全城百姓出动。

    云桑挑着从尚宫局给她精心制作的仙殿灯,快乐地同江见穿行在人海中。

    怕云桑被挤没了,江见死死拉着她的手,一双眼睛更是时刻盯着。

    “娘子你跑慢点,小心被挤丢了~”

    江见觉得自己好像牵了一只翩跹的蝴蝶,心中时刻担惊受怕。

    云桑看着眼前的繁华热闹,回眸嫣然道:“怎么会,不是还有你,丢不了。”

    这话让江见听得很舒畅,他美滋滋地应了一声自然,伸手将云桑揽进了怀里,罩在了氅衣中。

    云桑失笑,随他去了。

    到了护城河畔,在人群中钻够了的两人对放灯生了兴趣,各要了一盏天灯。

    这是上元独有的祈福之灯,只要放飞前许下愿望,天灯便能将其带到天上,被天神聆听。

    不管到底有没有用,总是一份期盼。

    二人各自许了自己的愿望,满怀虔诚地放飞了天灯。

    就好像知道两人是夫妻似的,两盏天灯也始终缠绕在一处,直到化作两个橘色的光点。

    “娘子许了什么愿望?”

    江见好奇问道,云桑摇头拒绝:“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也不要说出来。”

    江见笑,眉眼粲然道了一声好。

    两盏天灯遥遥飞去,带着主人的心愿。

    愿国泰民安,与子偕老。

    愿娘子所求,皆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