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天元进化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陆生加奈不知道，她好奇，好奇死了。
她很想知道，进化后的天元会不会撤掉他遍布整个国家的天元结界。
晚上吃过晚饭，她照常在檐廊下拿着陆生家的古籍，一边看古籍，一边看景光和伏黑甚尔教学对练，五条悟就是在这时候从陆生家的墙头翻墙进来了。
“加奈！我好像发现了个大秘密！”
同样坐在檐廊边上，披头散发修身养性的夏油杰：“……”
多年不见，五条悟已经糟糕到天天不走正门，专门翻墙了吗？
翻下墙头的五条悟，目光从檐廊下的陆生加奈移开，先是对夏油杰举手笑容灿烂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向了院子中的两个人。
“加奈，你们家现在好热闹。”
五条悟盯着正在和伏黑甚尔对练的诸伏景光几秒，转头：“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说，把人甩了吗？”
陆生加奈手拿古籍懒洋洋地靠在檐廊柱子上：“现在我后悔吃回头草了不行吗？”
五条悟耸肩：“当然没问题。你这样至少我不用担心你早晚被人砍死。”
陆生加奈轻笑：“你这担心也不算无的放矢，禅院直哉最近好像就想弄死我。不过被他老子给看住了。”
说起这个，五条悟的八卦心起：“他真的正式来你们家下聘了？”
陆生加奈翻了个白眼，“他有病。”
五条悟哈哈哈哈笑出了声。
嗯，身为五条家的人，就爱看禅院家的人吃瘪。
五条悟和夏油杰有样学样，同样坐在了檐廊下。
“杰，怎么样？”
夏油杰只“哼”了一声，说了句“小打小闹”就没再说别的。
“和我们比当然是小打小闹，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不错啦。”
五条悟可不是只把人送出去就不管的，四课的公安向陆生加奈汇报每日进程，咒术师同样也会向五条家汇报他们每天都干了什么。
五条悟应该是除了陆生加奈以外，最了解公安四课现在脚步遍布到哪里的人了。
“喂喂，不要当着我这个主事人说这种话。”
陆生加奈没好气地说。
每次听五条悟这种，除了他别人都是弱鸡的话，她都超级不爽。
虽然和他这个超人模拟，他们弱鸡是事实，但……就是不爽。
嗯，她和歌姬在这一点上一直都是同一阵线。
“我说，五条悟，你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自打五条悟突然翻墙进来，诸伏景光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走了。
在连续挨了伏黑甚尔两下后，伏黑甚尔收手了，“小子，你分心了。”
见诸伏景光没吱声，伏黑甚尔抓了抓脖子，“放心，大小姐喜欢的是你，绝对不是那个六眼。”
诸伏景光看了眼檐廊下聊天聊的很热闹的三人，说：“我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吃醋是另一回事。
诸伏景光收回目光，看向伏黑甚尔：“再来！”
伏黑甚尔笑了，这小子，不错嘛。
陆生加奈没注意到院子里的小插曲，她的心思全部都在五条悟说的大秘密上。
“我故意诈了诈总监部的老头子，没想到他们那么禁不住诈啊。”
五条悟有些得意。
“我去找他们的时候突然说，六年前，天元根本就没和星浆体融合对吧，结果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他们给吓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现在想起咒术总监部那些老头子的反应他还是想笑。
【五条悟你听谁说的！】
居然问是听谁说的，而不是当场反驳，这就是胡说八道。
这让五条悟顿时有种感觉，或许……六年前天内理子死后，天元真的没再融合星浆体。
我的乖乖，要是真是如此，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天元正在发生未知变化，所以他拒绝了京都大大小小咒术师家族的联名求见。
他因为有六眼，天元自然也拒绝了他。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真是的，那些老头子们不知道吗？越是不让我见，我反而越好奇好吧。加奈，你等着。等我进去瞧瞧。”
陆生加奈眼睛发亮。
因为在她看来，千年来的格局终于出现了变动。
从千年前开始，为了保护当时的咒术师们能更好的对付咒灵，天元结界就覆盖了国内的绝大部分土地。
天元要是真的朝未知的方向进化，那么天元结界还能维系吗？他们的国家，他们的未来会向什么方向迈进？
是充满咒灵的黄泉之国，还是……变成和国外一样，咒灵很稀少几乎没有？
“咒术高专下面一千多道门对你来说，应该和没有差不多吧。”
陆生加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五条悟：“就今晚，所以……杰，要一起去吗？”
夏油杰惊讶地看向问出这句话的五条悟：“你居然敢叫现在的我去见天元？”
五条悟：“杰的目标是消灭非术师吧？你又不仇视咒术师。”
夏油杰：“哼。”
“所以，去么？”
“……去。”
两个曾经的高专DK好友商量好，一起起身。
陆生加奈：“……等等，带我一个，我正好有话要问天元。”
五条悟双手插兜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很危险哦，天元很可能已经变成丧尸暴龙兽了。”
“没关系。走吧。”
三个人离开的很迅速。
伏黑甚尔看着走神看向陆生加奈离开方向的诸伏景光，恶意地笑：“大小姐把你丢下了哦。”
诸伏景光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伏黑先生，您废话太多了。再来。”
他早晚，早晚要让加奈不再抛下他。
三人借助夏油杰的飞行咒灵，直奔咒术高专。
“里面就没办法用咒灵了，否则，你们高专所有人都知道我夏油杰到了。”
高专会登记咒力，夏油杰上学的时候就登记过。一旦他使用咒力，被识别出来，警报就会响。
五条悟：“没关系，这段路有我。”
有五条悟的六眼在，三人轻松的就选中了通往薨星宫的正门。
乘坐升降机到达地底，夏油杰看着地上的血迹冷笑：“真是让人熟悉又作呕的地方。”
陆生加奈自然也看见了地上的血迹。
“天元大人的住处保密到，连清洁人员都不来打扫吗？这血迹是六年前的了吧。”
五条悟走在前面哈哈哈大笑：“是的呢，六年不打扫，也许不止六年，好脏啊。……前面就是正殿啦。只要穿过前面的参道，我们就能进入薨星宫本殿，听说那里有一颗巨大的御神木呢。”
“听说？五条悟你也没来过这里吗？”
陆生加奈问，“我还以为身为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六眼，天元总会见见你。”
“神交啦，我和天元大人一直都是神交啦。”
陆生加奈：“……”
夏油杰：“……”
神交是什么鬼？
陆生加奈没忍住：“神交是什么鬼啊？”
五条悟都不觉得这个词特别一言难尽吗？
五条悟：“加奈，少想一些里番情节啊！”
“我才没有那么想！”
“所谓神交就是，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虽然没见面，都知道彼此。”
“你怎么不说你和井上和香神交已久？”
“啊呀，加奈居然还记得高专时我的青春偶像吗？”
“呵呵！印象深刻，没想到堂堂五条家的神子居然也是喜欢大胸的肮脏DK。”
“什么啊，大胸是人间理想好吗？！加奈你不能因为自己太平就嫉妒吧。”
回馈给五条悟的是毫不留情的一手杖。
五条悟鼓着一张包子脸，摸了摸被咒具手杖打出的包（无下限有选择，五条悟自己选择让咒具手杖敲到，不被敲会被加奈没完没了“追杀”的！），“加奈，你真是越来越凶了。好了，我们到了。”
夏油杰一直默默听着陆生加奈和五条悟打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悟和加奈学姐的相处模式几乎没有变化。
唯一变的只有他吗？
参道尽头，穿过长长的隧道，眼前骤然变成了白茫茫空荡荡的。
“可恶！天元在拒绝我们！”
五条悟不爽地歪了歪嘴，“或许，我可以给天元大人一点小小的礼物。”
说着，五条悟就摆出了“茈”的姿势。
夏油杰震惊地看向五条悟：“喂，悟，不是吧，你真要这么做？”
到底谁才是大反派啊？
用“茈”来轰咒术界的根基天元大人，是认真的？
咒力在指尖汇聚，可见五条悟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下一秒，天元的声音在整个空茫茫的空间内响起。
那个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幼，有些虚无缥缈，又仿佛直接传入人心。
“五条家的六眼，咒灵操使，陆生家的最后一人。初次见面！”
陆生加奈四处看了一圈，根本没看到天元的身影：“只能你见到我们，我们见不到你可不算什么初次见面啊，天元大人。”
“非常抱歉，我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见你们，如果非要见的话……五条家的六眼和陆生家的最后一人，你们过来吧。”
唯独被剩下的夏油杰冷笑：“这么说，被拒绝的是我？”
五条悟收起术式想了想，“杰，你就等等吧。反正不用担心我，我是最强的。”
陆生加奈和五条悟一起穿过天元制造的“门”，当看到门内的“人”时，两个人同时震惊了。
五条悟上下摘了好几次鼻梁上的墨镜，甚至凑过去，像个好奇的猫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观察了好几遍，“这个咒灵一样的东西，竟然是我们的天元大人吗？！”
自打进入咒术高专就带上咒具眼镜的陆生加奈沉默不语，咒具眼镜后的一双红瞳微眯。
被叫做“六眼”的五条悟只有一双眼睛，眼前明显不像人的天元却实实在在的有四只眼睛。
“陆生家的最后一人，也不用这么充满敌意的注视着我吧。放心，现在的我并不是人类的敌人。”
“您现在这个样子说这种话，实在不怎么可信啊，天元大人。”
“陆生加奈，对你来说，就算我现在以正常人类对模样见你，你依然会觉得我并不可信，不是吗？”
天元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分外和蔼，就像对的是调皮捣蛋不懂事的孩子。
陆生加奈不满地“嘁”了一声。
没错，天元说对了，确实不管天元什么形态她都不会信任。
天元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五条悟：“看出来什么了吗？”
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确确实实是咒灵化了，不过这不是天元大人您的本体吧？说起来，你拒绝杰，是因为他是咒灵操使？”
天元点头：“没错。”
听到这话，五条悟和陆生加奈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五条悟，“哇塞，杰要是吸收了您，就会变成终极宝可梦大师吧。”
天元呵呵笑出了声：“那可真的糟糕了。”
陆生加奈有点无法忍受天元和五条悟一副其乐融融，仿佛共享天伦之乐的爷孙模样：“您也不必在这里表现的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天元：“陆生加奈，如果你是因为米花町结界的事……对于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
陆生加奈：“别说的你好像全知全能一样？！你真的感觉抱歉吗？或者说，你真的有身为人类抱歉这种情感吗？！”
天元：“别说的我好像完全的非人啊，哪怕我活了一千年，在六年前我也是彻彻底底的人类身体呢。”
五条悟：“所以六年前并没有其他星浆体？那为什么对外宣布一切正常？”
天元：“像天内理子资质那么好的星浆体确实没有了。怎么说呢，也是为了稳定吧。冒然把不同化这件事宣布的话，会引起群体恐慌的。”
“五条悟，你的好奇心满足了吗？”
天元和蔼地问。
对于五条悟来说，他最好奇的就是，当得知天元确实在六年前没有同化后，现在天元的状态，如果是丧尸暴龙兽，他不介意给他们的天元大人一发“茈”，如果是战斗暴龙兽……他又不是那种战斗狂人，非得分个谁最强，只要确定无害，他就直接回家睡觉。
但现在这样嘛……算亚古兽？还是有进化空间的成长体？
“一般般吧。”
五条悟没再说话，他看向了陆生加奈：“加奈有很多问题吧。”
陆生加奈盯着明显不是人类的天元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米花町那里的结界能撤掉吗？整个国家的天元结界如果撤掉了会怎么样？”
天元：“啊，真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现在的情况怎么说呢，我也是被裹挟着寸步难动。”
见五条悟和陆生加奈似乎对她这种说法不太理解，她想了想道：“说起来，一千年以前，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结界师。”
“平安时代一直被传说是妖魔横行最后的时代，这句话其实没错，那时候整个世界的灵力减少，灵力对于各种妖怪来说，就相当于饭。人不吃饭会饿死，妖怪灵力不够吃也一样。各种妖怪为了争夺灵力互相残杀，谁都不想退化，那是最混乱的时代。当时为了保护普通人不被妖怪伤害影响，我在当时的天皇命令下，布置了天元结界。”
“天元结界保护了平民，对妖怪进行了驱逐。擅长和妖怪打交道的阴阳师渐渐式微，诅咒师和咒灵开始盛行。咒灵不需要灵力，它们的生成只需要人类负面情绪就够了。”
陆生加奈和五条悟都没有说话，这些知识在他们各自的家族资料里在颂扬天元功绩的时候都有记载。
天元要说的肯定绝不仅仅是这个。
“当时妖怪是真实存在的，它们吃人，肆虐，哪怕是城池遭遇妖怪也只有被屠城的结局。所以当时人类对妖怪的恐惧远比现在的人要真情实感。这就导致……当时的咒灵强大又泛滥。”
“能使用咒力的咒术师和使用灵力的阴阳师比要少一些，你们应该都知道，加茂家其实就是从阴阳师转为咒术师的家族。当时为了增加人类抵抗咒灵时的力量，我调整了天元结界，在结界中，咒术师的咒力会得到增幅。”
说到这里，天元话锋一转，“五条悟，陆生加奈，你们都知道咒术师和非术师的区别在哪里吧？”
五条悟和陆生加奈对视一眼，陆生加奈道：“当然，在脑。”
天元点头：“没错，在脑。我的天元结界为什么会对咒术师进行能力增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结界加强了他们脑部关于咒术师那部分能力控制的活跃性。这个结界就这样持续了千年……”
陆生加奈听到这里内心一动，说起来，咒术师的实力八分在天分，只有两分在后天。而咒术师同样是最看中血脉遗传的……典型的就是禅院家。
一个人一直锻炼手臂，臂力就会增长。
一个人一直持续呆在天元结界下呢？
大脑控制咒术师能力那部分就会持续活跃。
想到这里，陆生加奈猛地抬头瞪向天元。
天元和蔼地点头：“看来陆生家的最后一人，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第103章
“一千年下来，我们国家国民的大脑结构已经和国外其他人类有细微的不同。”
天元说出了这个恐怖的结论。
陆生加奈脸色难看至极。
原来这就是这个国家咒灵远高于国外的根本原因。
他们被天元结界保护着，同样也被催化着。
负面的感情例如压力等等都会因为特殊的大脑结构转化为名为“咒力”的能量，这个国家的国民平日里都会释放出微弱的咒力，这些咒力聚集在一起，便诞生了“咒灵”。能够掌控“咒力”的就是咒术师。
这是基本上只会出现在这片土地人身上的特殊显现。
国外只有极个别的人大脑才有这种特殊的结构，所以哪怕……例如隔壁的韩国，哪怕那个国家的人压力再大，也不会生成咒灵。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天元感叹，“最初是为了大家能逃离咒灵的迫害，加强大家抵御咒灵的能力，才放置了天元结界。到后面，因为遗传等各种原因，特殊脑的人类越来越多，这个国家的咒灵也越来越多，为了消灭越来越多的咒灵，加强大家的能力不得已必须继续维持天元结界。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千年。”
“陆生家的最后一人，这种情况，连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做了。”
陆生加奈仰头用力咬着唇，她的大脑很乱，很乱。
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呢？
她曾经想过笼罩在全国的天元结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却没想到问题有是有，但不是单纯的撤掉天元结界就能解决的。
现在撤掉天元结界，他们要面临的是，辅助监督施展结界术会变得困难，咒术师的力量会削弱，但咒灵的力量没变。
除非他们有更强有力的祓除咒灵的办法，那么终有一天，他们就不再需要天元结界。
关掉天元结界后，这片土地上的人又要历经多少年，大脑结构才能和国外差不多呢。
要想让国民不再释放咒力，没准又得是千年的时间筛选。
陆生加奈愣愣想了好久好久，“缝合线……那个缝合线是谁？”
天元结界的问题先放一边，这是她想知道答案的第二个问题。
“她现在附身在樱川六花的身上，在一百五十多年前他是加茂宪伦。更早呢，更早他是谁？”
天元答：“羂索。”
陆生加奈：“羂索？”
天元：“对，他是千年前的术师，和宿傩，和许多人都有过合作和交集。千年里，他曾经两度败在六眼的手里。”
听到这里五条悟得意地“哈”了一声。
“现在，那个老妖怪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没道理他会输给历史里的六眼吧。
天元在此时却摇头：“所以，这次他决定换种思路，就在前不久，他找到了狱门疆。”
五条悟：“…………”
陆生加奈：“狱门疆？源信高僧圆寂后化身的咒物？相传，只要满足条件，可以将一切物体封印其中？”
天元：“没错，就是那个。”
陆生加奈看了眼五条悟：“你好像要倒霉了。”
五条悟撸了撸自己那头白毛：“什么嘛，我记得封印条件是目标对象在半径四米的封印有效范围内停留一分钟，对吧？要困在我一分钟，想什么呢？”
天元摇头：“不，是脑内一分钟。你的回忆你的思想只要超过一分钟，哪怕外界连一秒都没有，也达成了封印条件。五条家的六眼，思想很难控制啊。”
五条悟：“……”
淦哦！
“他到底想做什么？”
陆生加奈问。
天元：“具体的内容我并不清楚。不过从他两次败于六眼的手中，和击杀星浆体看来，他的目标是，让我无法和星浆体同化。”
“历史中，上一次我和星浆体同化之前，羂索就将当时的六眼和星浆体都扼杀于出生不足满月之时，让羂索没想到的是，在同化那天，六眼和星浆体还是同时出现了。”
“那次他阻止同化失败了，这一次，事情在六年前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故，那就是禅院甚尔的介入。”
陆生加奈：“……”
“星浆体被禅院甚尔所杀，我同样决定不再同化，开始进化。进化的结果如你们所见，我已经无限于接近咒灵。那么姑且我猜测一下，羂索一定要我进化的目的很可能就在于此。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正殿外咒灵操术使的身体。只要他拥有咒灵操术使的身体，就能施展咒灵操术对我进行吸收。那么……结果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陆生加奈：“……”
陆生加奈简直无语了，这千年前的老妖怪一定要得到天元，肯定是有大阴谋！
这种仿若少年漫最终Boss的剧情是要搞什么啊。
她看了眼身边一直沉思的五条悟：“狱门疆真要把你封印的话，你有办法吗？”
“或许……天逆鉾可以？”
“那个特级咒具？”
陆生加奈寻思了一下，“作用我记得是能够强制解除一切术式。”
五条悟双手在脸颊旁合十轻拍，笑得特别灿烂：“没错，就是那个。”
看着笑容异常灿烂的五条悟，陆生加奈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你在那高兴兴奋什么呢？难道你知道天逆鉾在哪？”
“啊，我知道。”
五条悟笑的充满了淳朴意味：“那东西在六年前被我毁掉了！”
陆生加奈简直受不了：“那你在那笑的那么清爽爽朗在干什么啊！”
五条悟摸了摸鼻子，振振有词：“那东西六年前在禅院甚尔手里，直接捅破了我的无下限，差点杀死我欸，我为什么要让那种能杀死我的东西留在世上。”
很好，逻辑满分。
陆生加奈看向天元，“还有别的办法吗？”
天元：“国外也许有我不知道的东西有干扰术式作用。我的全知全能，也只针对于国内。对于国外我并不清楚。”
陆生加奈闭目仰头了几秒，长叹了一口气，“好了，我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五条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想了想，“夺走身体是必须要杀死对方吗？”
天元：“只要夏油杰死亡尸体不被破坏，都会被羂索夺取。”
五条悟：“火化的话，那个老妖怪就没办法了吧。”
天元点头：“是这样的。”
五条悟双手合十：“好的，我明白了。”
天元消失后，陆生加奈斜眼看了五条悟一眼：“你一开始问夏油杰的事，我还以为你是关心他。没想到最后关心的居然是怎么处理他的尸体。”
有你这样当挚友的吗？
五条悟笑嘻嘻的：“能杀掉杰的只有我。既然那个老妖怪不能活人窃取身体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人走出天元的本殿，五条悟举手和外面的夏油杰打招呼：“等久了吧，杰。”
夏油杰表情平静淡定，“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五条悟：“当然可以！”
说着，五条悟特别厚脸皮的蹭着夏油杰的飞行咒灵，一起回了陆生宅。
此时天色已黑，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诸伏景光推开房门，暖色的灯光映照着穿着睡衣的身影，显得修长又秀气。
“加奈，你回来了。”
陆生加奈对诸伏景光挥了挥手，表示平安。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五条悟：“你跟过来干嘛？”
五条悟单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当然是要和杰夜谈啦。”
夏油杰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才不要和你一个房间。”
“什么啊，明明高专那时候，晚上我们经常一起睡的啊。”
打游戏打的太晚了，他那时候经常和杰一起坐靠在沙发腿睡的昏天黑地。
陆生加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反正你们别把我家拆了，随便你们。五条悟，我要是损坏一个桌角，我都要找你们五条家付账单！”
五条悟调皮地敬了个礼：“知道了。”
说着就拐着夏油杰的脖子：“走啦走啦。”
陆生加奈旋身走向穿着睡衣的诸伏景光：“抱歉，让你担心了吧。”
诸伏景光看着头发有些乱的加奈，伸手轻轻理了理，“没事，你安全回来就好。”
他看着满脸疲倦的陆生加奈说：“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陆生加奈撅着嘴长叹：“好困，脑子里事太多又睡不着。”
她有点忍不住地上前一步，环住诸伏景光的腰，整个人都趴在对方的怀里，“好累。”
诸伏景光环住了加奈，一边在想，好会撒娇，一边又心里软软的。
“累的话，就好好放松放松吧。今晚什么都不想，有什么事，明天天亮再说。”
陆生加奈闭着眼睛贴在对方的胸口：“想抱抱。”
诸伏景光轻笑：“好，不过先去洗澡，然后一会儿要是困的话，就可以直接睡了。”
陆生加奈想一想也是。
当她换上睡衣，披散着湿漉漉的黑发出现在诸伏景光面前的时候，诸伏景光愣了两秒。
很快，他不好意思的撇过头：“我去拿吹风机。”
诸伏景光回来的时候，陆生加奈躺在沙发的扶手上，闭目养神。
湿漉漉的黑发打湿了睡衣留下了斑驳的晕染，睡衣下方，白皙的小腿歪在那里，莹白的刺眼，诸伏景光第一反应就是，非礼勿视。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走过去，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在茶几下方的电插孔上。
嗡嗡的发动机转动声并没有让陆生加奈睁开眼，她声音软软的叫了一声：“景光。”
诸伏景光“嗯”的回应了一声，他伸手一点点打散湿黏在一起的黑发然后用吹风机一点一点吹干。
“你睡，吹好了我叫你。”
“好～～”
淡淡的百合花洗发水的香气随着吹风机的热风暧昧的萦绕在他们身边。
诸伏景光很专心很认真的一点一点把头发吹干，黑色的发丝柔顺地在指间穿过，诸伏景光有点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吹头发的时间对他来说太短暂了。
一直到所有的头发都吹干后，陆生加奈抓住了诸伏景光睡衣的衣摆，“景光。”
“嗯？”
“你好温柔。”
诸伏景光失笑：“怎么突然说好话？”
“当然是在哄你啊。”
“有被哄到吗？”
“有，当然有。”
诸伏景光揉了揉陆生加奈趴在沙发处的脑袋。应该说，从加奈走向他说好累，搂住他的腰抱抱的时候，他就被哄到了。
“加奈。”
“嗯？”
陆生加奈想要抬头，但景光放在她头上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这让陆生加奈第一次发现，景光的手掌居然那么大，轻易就覆盖了她的头顶，打篮球时估计可以把篮球直接抓在手里吧，陆生加奈走神的想。
“不用特意照顾我的心情。你已经很累了。”
诸伏景光平静地说。
陆生加奈嘴角噙起淡淡地笑：“才不是照顾你的心情。和景光在一起，我也很放松啊。男女朋友就要这样吧，互相依靠。只有在景光面前，我才能抱怨好累，好麻烦。”
在外面，她是咒术师管理办公室室长，是公安对咒灵特别行动四课的课长，只有别人依靠她的份。
她不能软弱。
但谁说女人坚强就要不分场合的坚强，她也有累的时候啊。连私下都不能找男朋友撒娇的话，那也太刻板印象了吧。
“景光不喜欢这样吗？”
“不，我很喜欢。”
诸伏景光想了想，补充道：“超级喜欢。”
他喜欢加奈和他撒娇的样子，那是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加奈。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夜里显得晃晃荡荡，诸伏景光和陆生加奈同时转头，只见伏黑甚尔打着哈欠走过来，他没有理会客厅的两个人，而是径直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冰镇的汽水又晃晃悠悠的走了。
外人的过来打断了小情侣的温存，陆生加奈从沙发上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睡了。”
诸伏景光点头，他很自然的把陆生加奈搂进怀里，在头顶落下一个轻吻：“嗯，加奈，晚安。”
陆生加奈轻笑着回搂住对方的腰，然后仰头亲了下景光已经刮掉胡茬的光洁的下巴，“晚安。”
两人在客厅道别，回主卧的路上，陆生加奈在檐廊遇见了靠在栏杆上喝汽水的伏黑甚尔。
她没好气地掀了掀眼皮：“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伏黑甚尔不爱喝酒，因为他的特殊体质，酒精对他来说没用，他从没体会过醉的感觉，只觉得酒很难喝。
不过，现在那罐冰镇汽水，生生被他喝出了啤酒的架势。
“当然是看大小姐的热闹。”
陆生加奈翻了个白眼：“干扰人谈恋爱，天打雷劈。”
伏黑甚尔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我应该和大小姐学习学习。你哄男人的段位，比我高多了。”
陆生加奈冷笑：“怎么，你小白脸的业务范围要扩散到男性了吗？”
“嘶——别说的那么恶心好吗？好了，不说笑了，我就是想问问，天元……现在怎么样了？”
陆生加奈惊奇地上下打量伏黑甚尔一圈：“你居然会在意这个问题？我以为你接了杀死星浆体的任务，就不在意这个世界会不会毁灭了。”
伏黑甚尔“嘁”了一声：“明明是发布任务的盘星教都不在意吧。老板都不在意，我们身为刀的想那么多干嘛？”
陆生加奈冷哼：“所以？”
既然都不想那么多了，问这个干嘛？
伏黑甚尔：“……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有大小姐你在，天又塌不了。”
塌的话，大小姐绝对首当其冲冲在补天第一线。
陆生加奈盯着伏黑甚尔晃悠悠的背影突然说：“放心，还在可控范围内，世界毁灭不了。”
伏黑甚尔没有回头，他举起手里的汽水罐背对着陆生加奈晃了两下，颇有敬你一杯的意思。
陆生加奈则回了卧室。
啧，真不坦率。甚尔君关心这个，除了因为惠，怕影响到惠，还能是什么原因？
没想到，甚尔君现在，也有想当个好爸爸的心了吗？
第104章
伏黑甚尔当然没什么当好爸爸的心。
他不过是……被诸伏景光给烦的。
自打景光接手了照顾伏黑姐弟的任务，没事的时候，他就会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你说看就看吧，看完之后，他还非常自然的在对招的时候和伏黑甚尔絮絮叨叨两个孩子的现状。
伏黑甚尔：“……”
作为连儿子名字都忘记的人渣，被诸伏景光念叨久了，难免产生了一种，啊，他确实有儿子的感觉。
今天大小姐和五条悟谈论到了天元，想起自己在六年前干的缺德事，伏黑甚尔难得想了想，要是天元进化成丧尸暴龙兽的话（都是被五条悟给带的！），他或许该亲自去解决那个麻烦。
总不能让惠生活在世界末日里吧。
陆生加奈回卧室后立刻倒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她有种未来会睡眠越来越少的预感，所以趁现在赶紧睡，可劲儿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五条悟叼了个三明治（景光出品）直接翻墙走了，陆生加奈瞥了眼面色淡定的夏油杰，也没问他们昨夜彻夜详谈了什么。
五条悟日常不靠谱，但大事上从不含糊。
有一个千年老妖怪虎视眈眈盯着他挚友的身体，他要是不在意，不给夏油杰提醒，那就见鬼了。
吃过早饭，陆生加奈上了诸伏景光的车，另一辆是伏黑甚尔和夏油杰。
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警视厅，不过今天陆生加奈没去四课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训练场。
“一个老怪物在背后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加快进度了。”
陆生加奈目光看向夏油杰：“夏油君，你一直说我是小打小闹，那么，请问你能配合我训练一下我的队伍吗？”
夏油杰四处环视了一圈：“怎么训练？”
陆生加奈：“你操控咒灵，我来看看，除了咒具，还有什么能对它们有效果。”
见夏油杰不语，陆生加奈耐心地解释：“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首先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要有消灭咒灵的能力。咒具有限，我们可以用别的冷兵器代替。在我看来，咒术师也是要用体术的，这说明，我们在对咒灵的战斗中，物理手段虽然无法祓除咒灵，但还是能对咒灵造成影响。这点……甚尔君，你是赞同的吧。”
伏黑甚尔“啊”了一声。
他小时候没死在咒灵堆里，靠的确实是拳头。
“咒术师有限，但普通人很多。只要有足够的普通人能弥补战力缺陷，那么我们也不是不能面对未来咒灵泛滥的现实，对吧？”
陆生加奈对于咒灵的认知除了自家古籍，高专学习，剩下更多就是实战。
“说起来，咒灵有一个现象很有意思，那就是高级咒灵无法穿墙。普通的三级，甚至四级咒灵却可以。这是否说明，咒灵等级越高，它的实体密度越大？”
陆生加奈与其说是在提问，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地分析。
“视觉让我们大脑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咒灵的实体，等级越高的咒灵，他们对现世实体的影响越大。咒术师祓除咒灵的时候，经常会拿瓦斯爆炸当作借口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既然它们有实体，那就说明我们的物理攻击对它们来说是有效的。”
“咒灵与其说不怕枪械，不如说是因为枪械对它们的创面来说太小了。”
说着，陆生加奈比了个射击的手势：“夏油君，咒灵是可以用来挡子弹的，对吗？”
夏油杰看了眼伏黑甚尔，他唯一一次挡子弹就是从伏黑甚尔那里。
他“啊”了一声，想了想道：“这个需要看咒灵的硬度，如果硬度不够子弹就挡不下去。”
陆生加奈打了个响指，“这点就完全符合我的推测了。子弹之所以对咒灵杀伤力不高，是因为哪怕穿透伤，对咒灵来说，也就是身体穿个窟窿的事。对他们的伤害还不如拿棍子抡它们……或许，我们可以做做这方面的实验。”
“就算无法祓除咒灵，我们也可以找到对咒灵最有效的冷兵器，或者热武器，然后……对地方警署的警察进行培训。”
有夏油杰这个宝可梦大师在，陆生加奈研究咒灵特性就更方便了，她甚至针对咒灵的特殊性发布了各种角度的帖子。
什么有个东西枪打不死，但能踹飞，这种情况怎么保护自己？还有怎么能阻止这东西的行动，等等帖子。
中午午休的时候，她一边和景光吃饭，一边对夏油杰说：“集思广益啊。别什么都钻牛角尖，你自己想不明白的，就找大家一起想啊。”
就这样持续了几天，夏油杰在有一天突然对陆生加奈说：“我要去国外。”
陆生加奈：“哈？”
“之前我就想过去国外找找诅咒师，既然你说集思广益，那我就去外面看看。”
说完，他对着陆生加奈笑的恶意十足：“怎么，要拦我吗？”
说话间，夏油杰身上的咒力沸腾，一旁的伏黑甚尔烦躁地捏了捏拳头，一副，敢动手他就出手的模样。
陆生加奈拍了拍伏黑甚尔的手臂，“我会和五条悟说。”
夏油杰无所谓：“随便。”
陆生加奈：“行，那你去吧。不过小心点别死外面，有个老家伙在觊觎你的身体。”
夏油杰露出个嫌恶的表情，他回了句“知道了”就转身走了。
伏黑甚尔放下拳头：“大小姐，你居然不拦他。”
陆生加奈：“这周围都是人，拦他很麻烦的。再说，五条悟又没说让我一直锁住他。”
特级咒灵操术使，好麻烦的。
除非她铁了心想杀他（那时候她绝对不会和这人面对面，她会把人引诱到空旷或者废弃的地方，然后远程集中火力轰炸。管它轰不轰的死特级，先轰一波削弱他。只要咒力不是无穷无尽，早晚有耗光的时候。没咒力强化身体了，那早晚能轰死。）。
既然不想杀他，和他动手绝不明智，会波及周围普通人的。
陆生加奈给五条悟去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油杰最近在她这边的缘故，五条悟的手机终于不是那种常年打不通的状态了。
“夏油君说他想去国外看看，我拦不住他，放他走了。”
电话另一端，五条悟低低的笑了：“加奈，你是拦不住还是不想拦？”
陆生加奈声音特别温柔：“你说呢，五条家主？”
五条悟抖了抖：“好了，我知道了。杰他……反正他会回来的，他不回来我也会去抓他回来。”
之前夏油杰叛逃的五年里，五条悟懒得抓人。
他不想抓。
对咒术总监部能多敷衍就多敷衍。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个千年老妖怪在暗处虎视眈眈盯着杰的身体，被那老妖怪夺走身体的话，天元就危了，天元一危，整个国家都可能那个危。
这种情况他哪里还坐的住啊，夏油杰的生命已经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
陆生加奈挂断了电话后，继续忙碌。
午休的时候，诸伏景光找陆生加奈明天一起约会。
“加纳，你许久没休假了吧。”
陆生加奈点头。
休假是什么，自从两年前接手咒术师管理办公室她就没休假过了。
之前还可以去结界咖啡厅那边放松放松，自从公安四课成立后，她全部时间都投入到四课这边。
东京外除京都的四十三县加大阪府，公安四课稳步推进。
五条家的咒术师可以就地取材抓像“蝇头”一样的咒灵寻找有资质的人。
同时，咒术师管理办公室还通过网络对可能有“窗”资质用户按照IP分发给各地，方便实地观察。
陆生加奈手里“窗”的名单越来越厚，甚至还找到了不少咒术师资质的孩子。
“建学校这个事迫在眉睫了。”
陆生加奈打电话给咒术总监部，问他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在陆生加奈用撤资威胁的死线后，咒术总监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妥协。
咒术总监部。
“陆生加奈欺人太甚！她一个普通人，凭什么干涉我们咒术师的内政！”
“过去都是东京市政腆着脸陪笑主动送钱给我们让我们建校，现在倒是过河拆桥了。”
“呵，他们过河拆桥，我们能怎么办？过去是只有我们可以保护东京安全，现在那个公安四课已经接手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祓除任务。”
“可恶，其他咒术师就没有找五条家抗议吗？公安四课可是抢了他们饭碗。”
“怎么没有？然后陆生家的手里又多了几名过去投奔的咒术师。”
“过去陆生家的人也有招募过咒术师吧，我记得那时候明明根本就没人投奔，说到底还是五条家的错！”
在群情激愤的对五条家背叛咒术师立场的讨伐中，一道声音突然幽幽地响起，
“其实，你们都知道，五条家并不是主因吧。”
“过去陆生家也招募过咒术师，为什么那时候他们留不住人，当然是他们没有有效的消灭咒灵的方法。消灭咒灵的压力全部都压在那些咒术师的身上，工作量没比在咒术界少多少，还很容易被我们发布高级咒灵祓除任务，他们自然就不再投奔陆生家。”
“但现在不一样了。普通人也能用咒具，祓除咒灵不再是单打独斗，每一个咒术师背后都有非术师支持，就连我们发布的高等级咒灵祓除任务，也在群殴下祓除。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加入呢。”
咒术总监部一片寂静，他们当然知道，这也是他们一直恐惧的地方。
咒术总监部对咒术师的影响力在削弱。
“他们对一级，甚至特级，还是不行。还得靠我们。”
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甘心地说。
“上次美国岛那个新生的人鱼咒灵，最终被祓除不还是靠的是禅院直哉？”
另一道声音反驳：“但一级、特级又有多少？我们记录在案的一级咒术师总共也就只有那二十几个，遇见特级，还是得靠五条悟吧。我们不让五条悟帮公安四课，你说他会听我们的吗？”
当然不会。
这个答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甚至夏油杰这个特级诅咒师被五条悟抓捕回来，也是被他送去了陆生家那边，而不是上交给他们总监部。
“可恶，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一步一步被架空吗？现在是三分之一的任务被蚕食，等公安四课的窗越来越多，以后呢？”
“说起窗，你们最近没有发现，我们不受控制的窗越来越多了吗？”
咒术总监部旗下的“窗”，或者说“窗口”都是一群能看见咒灵却没办法控制咒力的非术师。
他们大多在各行各业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平日里有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其他人安全，有的是单纯想赚点外快，他们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接触到咒术总监部后，会成为咒术总监部的眼线。
在哪里发现了咒灵，什么样子的，他们会通过描述汇报给咒术总监部。
而咒术总监部再通过描述对咒灵进行分级，派发任务。这种方法其实有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窗”的描述。
这也是任务中等级经常被误判的根本原因。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窗之所以不受控制，不过是因为他们被公安四课拉拢过去了。
“可恶！”
被咒术总监部恨的咬牙切齿的陆生加奈心情非常愉悦。
咒术高专的入学窗口终于放宽了。
陆生加奈当即把这段时间手里累积的咒术师名单和窗的名单整理了下，让朝仓阳菜那边分别对适龄的学生打电话进行联络确认。
询问他们是否愿意转学。
过去咒术高专对推荐和自荐卡的非常严。
推荐基本上就只能是登记在案的咒术师推荐，还有就是咒术师世家推荐。至于自荐，如果能力不足，例如只能看见，无法动用咒力祓除咒灵的非术师，他们是不会通过入学申请的。
但现在，在陆生加奈的争取下，只是单纯具有“窗”资质的非术师也能入学。
对此，陆生加奈还和咒术总监部针对这个做了激烈的争论。
“只能看见，又不能祓除咒灵，他们去读普通的学校不就好了，没必要必须上咒术高专吧？”
陆生加奈挖了挖耳朵：“他们自愿去读普通人学校那无可厚非，但想读咒术高专，对咒灵进行深入了解，我们也不必拦着吧。反正他们都能看见，保密不保密原则，对他们有用吗？而且，对咒灵了解的越多，他们未来不管是从事辅助监督还是窗口工作，都会更有利吧。”
总之，在陆生加奈的争取下，京都和东京两所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新生潮。
一时间，两所学校都热闹了不少。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了，现在的当下，是陆生加奈和景光在休息日的约会。
第105章
陆生加奈一大早的时候下意识问了一句：“今天要带伏黑姐弟一起吗？”
诸伏景光叹气，“加奈，我希望今天的约会只有我们。”
陆生加奈的情商时高时低，简单的来说，她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动脑子，会想别人的感受，但平日里，放松的情况她通常不怎么过脑子。
就像刚刚。
和之前怕景光担心撒娇哄人时完全不一样。
陆生加奈吐了吐舌头，好吧，带两个孩子出去确实挺不方便的，她目光移向一旁的伏黑甚尔：“今天你该尽爸爸的职责了。”
伏黑甚尔脸色不怎么好看：“那小子又不想见我。”
“不想见你你就不培养感情了吗？今天带他们去游乐园吧！”
“哈？”
“哈什么哈，这是命令！”
说完，陆生加奈就不理伏黑甚尔了。
她和诸伏景光亲亲密密的吃完早餐，就一起出了门。
今天是休息日，出外面逛街的人本来就很多，陆生加奈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感叹：“总觉得脱离这种环境很久了。”
“适当的放松有益于身心健康。”
诸伏景光一边开车，一边说。
陆生加奈兴致勃勃地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他想起前一天找萩原取经的场景了。
“什么，约会吗？让我想想啊。”
一旁的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约会哪那么麻烦，不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吗？”
“小阵平，你这样直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哼！你在瞧不起我吗？”
“那小阵平先有个女朋友再说啊。”
“别说的就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样，真正有女朋友的是班长吧！”
两个幼驯染打打闹闹，还是给景光提了不少建议。
“当然有！”
正在开车的诸伏景光自信满满。
“景光很自信嘛，因为过去经常约会吗？”
陆生加奈笑嘻嘻的问出了对于男生来说特别恐怖的话。
情场老手通常会反问女生是不是吃醋啦，再避重就轻的把这个话绕过去，诸伏景光的回答怎么说呢，有点老实，又特别不老实。
“才没有，因为是加奈我才特意做的攻略呢！”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陆生加奈顿时有种被哄到了的感觉。
倘若是一个花花公子说出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所以，陆生加奈还真有点好奇了，好奇景光到底做了什么攻略。
首先诸伏景光把陆生加奈拉去了最近最新的游戏电玩城。
看见电玩城招牌的时候陆生加奈心里就有一排“……”划过，当他们来到大厅，看见里面绝大部分初高中生，甚至小学生，在街机游戏设备上忘情操作，陆生加奈转过头，发现景光也一时有点傻眼。
她笑着揶揄：“约会？”
他们两个成年人在这里好突兀啊。
诸伏景光也在此时发觉他失算了，或者说，学了，但学废了。（他其实也好多年没来电玩城了。）
“……萩原说，约会就要投其所好。”
诸伏景光硬着头皮去前台处换了一些游戏币，“我找人打听了下加奈过去喜欢什么，然后你的大学同学说，你超级喜欢打电动。”
他在制定约会计划前特意找朝仓阳菜问过，加奈接手咒术师管理办公室这两年里，没什么特别的爱好。要么工作，要么就回结界咖啡厅。他总不能带加奈去看什么咖啡豆展吧！
所以他特意找了上一届警校的学长，还有认识加奈的大学同学打听了一下。重温过去喜欢的东西，一定能让加奈开心吧！
诸伏景光当时美滋滋地想，觉得自己特天才。
街机游戏对于成年人来说，已经属于童年回忆和情怀范畴了。
仔细看，电玩城里还是有不少大学生和成年人的。不过和众多十五六岁的青少年面孔比，太稀少了。
陆生加奈倒是回忆起了自己过于放飞的大学时光：“啊，那个啊。我过去没打过街机，大学学累了，就放松放松。”
当然，最主要原因其实是她从天天干架的咒术高专毕业后，有点精力过剩。她又不好天天去武道馆揍人吧，就去打街机释放释放无聊的精力。由于她打游戏时过于活泼，导致她的同学误以为她真的很喜欢。
两个人在游戏机上打了两局，怎么说呢，对于这种童年回忆，特别是加奈现在特别忙的情况，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对于景光来说，与其打游戏，还不如去射击馆射击……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笑了。
“有点糟糕啊，这算什么，出师未捷吗？”
陆生加奈单手托腮：“怎么说呢，就是发现，原来景光也有不擅长的啊。”
不擅长和女生约会，就连约会流程都是和人学的。
诸伏景光：“哪有什么生来就会的啊。至少下次我知道了，投其所好什么的，年代绝对不能太久远。”
陆生加奈想了想：“倒也不是这么绝对吧。如果能发现小时候的东西，也超级惊喜的嘛。”
两个人相视笑了笑，诸伏景光突然有点放松。
“总觉得，不需要那么紧张了。”
从街机电玩城里出来，诸伏景光有种，反正再尴尬也不会有刚刚尴尬的破罐子破摔感。
“接下来，我们随便逛逛街吧。”
陆生加奈歪头眨眨眼，“你按照计划的话，接下来是干嘛？”
诸伏景光：“……去画室一起画画，互送礼物。”
不过，那是在一小时后。
原计划，他们在电玩城这边要呆的更久一点。
陆生加奈点头：“嗯，我们逛街吧。”
诸伏景光脸有点裂开，要不要这么嫌弃啊。
“萩原说，这是培养感情超级好的方式呢！环境安静，不用担心画的不好看，相反画的不好看，还能有搞笑的氛围。两个人互相送自己的作品，回家挂在客厅或者卧室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每次看到都能回想起约会时的快乐……”
诸伏景光说了一串，见陆生加奈似笑非笑，摸了摸鼻子说不下去了。
“每天看着那张丑丑的画，真的不是互相社死瞬间吗？如果是我，我没准会冲动退去后，连夜翻墙去对方家里把黑历史偷出去烧掉！”
陆生加奈说的斩钉截铁。
她横了诸伏景光一眼：“你很擅长画画吗？”
不会到时候只是她一个人的黑历史吧。
诸伏景光：“……”
糟糕，该说实话吗？他其实极其擅长画速写素描。在组织那时候，他不可能每次任务都带照相机拍下目标，他纯靠脑子记，然后回去后速写出画像，发给zero和警视厅。
希望公安零组和警视厅的公安可以根据目标人物为什么威胁到组织，进而反追踪到组织的信息。
“好的。你不用回答了。”
陆生加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她可以确定了，到时候绝对是她一个人的黑历史！
逛街当然不是随便找条街就逛。
诸伏景光开车去了东京最热闹的步行街，那里有时下最流行的网红小吃，也有各种新奇的甜点奶茶，还有各种精美绝伦的礼品，摆设。
特别是各种工艺品，就算不买，去看看也会大饱眼福。
陆生加奈许久没逛街了，这次倒是真见到不少漂亮的手工艺品。
从一开始两个人只是并排走着，到手牵手，再到互相抱着手臂，互相吃一个甜筒冰淇淋，诸伏景光终于有种，今天的约会总算有约会样子的感觉！
到后来，诸伏景光甚至都不再自己开车，而是拉着陆生加奈乘坐四通八达的地铁。
东京人口一千五百万，地铁日客流量非常大。
陆生加奈靠在诸伏景光的怀里，她的后背是车厢墙壁，体型差让景光完全可以把加奈和车上拥挤的人群隔离开来，两个小情侣相依着挤在角落。
陆生加奈仰头调笑：“你是为了这一刻，所以才不开车的吗？有没有想什么电车之狼的剧情？”
诸伏景光满头黑线：“加奈！”
“哈哈哈。”
陆生加奈笑呵呵的抱住景光劲瘦的腰。耳朵正好贴在对方的胸口，只要闭上眼，她就能听到那里有力的心跳。
诸伏景光在此时只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时间比现在还要美好了。
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自己的怀里，他们是如此的贴近。
地铁铁轨撞击的声音是最美的间奏。
“是因为加奈喜欢人。”
诸伏景光抱着陆生加奈说。
陆生加奈鼻尖是景光衬衫有些清新的味道，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咒灵诞生于人的负面情绪，但人同样又拥有正面。加奈很喜欢人，确切的说，喜欢积极正向的人。”
他们一起逛街的时候，看见亲密打闹的情侣，加奈会露出会心的笑，看见亲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她笑的更灿烂了。
当然，他们所见的也不都是美好的，但是……加奈的目光永远都会为正向美好的感情充满笑意。
陆生加奈不否认这点，
“因为很治愈啊。”
“就像现在。”
他们的旁边是一个抱着沉睡宝宝的妈妈，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妈妈太粗心，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宝宝的头部随着地铁运行，一个不注意就会撞到车厢侧壁的辅助扶手上。
而此时，景光单手搂着加奈的腰，另一只手则覆盖在了扶手的棱角上。这样宝宝就算撞也是撞在他的手背上。
他这个动作很自然，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让陆生加奈觉得，她果然没看错人，景光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吶。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这个世界破破烂烂，总有人在缝缝补补。
她喜欢这样治愈的场景，人类才不是只有恶意，只会产生咒灵，不可救药的垃圾。
如果她和夏油杰同岁，甚至只长一岁的话，她一定会在夏油杰对这个世界的人充满恶意的时候，带他去见一见人性之美。
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他会看见很多很多很美的场景。
可惜，没有如果。
她比他们大了三岁，在他们最艰难最充满变故的那一年，她已经从高专毕业进入了大学。
那个抱着宝宝的妈妈下了地铁，诸伏景光也收回了手，重新环抱住加奈的腰。
“景光。”
“嗯？”
“我果然超喜欢你的欸。”
诸伏景光心中冒起了甜甜的泡泡，他有些傲娇的哼哼：“是谁之前一直拒绝我的啊。”
陆生加奈“嗯……”了几秒，“人总有钻了牛角尖的时候嘛。”
就像夏油学弟。
就像……之前的她。
她之前真的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景光是很好的人，这样好的人不该死。
如果她死了，景光要是为她复仇的话，必死无疑。
其实从那次新生的人鱼咒灵她就看出来了，景光别看平时温柔没什么脾气，但该狠该拼命的时候绝不含糊。
这样的景光一定会拼命为她复仇的。
她不想这样。
或许她有些因噎废食，但……这何尝不是，她的舍不得呢？
她舍不得景光为她复仇为她死，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因为诸伏景光制定的约会计划完全泡汤，两个人从街机游戏电玩城出来后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他们随意地上了地铁，又随意地在某一站下车，去附近的步行街溜达，甚至去公园广场吹泡泡。
一串串泡泡在阳光下折射着彩虹般的色泽，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甚至一起去上野动物园看了熊猫。
“说起来，夜蛾校长最近新做了个咒骸，就是熊猫呢。他啊，天天把那个熊猫当儿子养呢，上次我见夜蛾校长的时候，还看到校长在给熊猫穿尿布，超级搞笑的。”
“欸？咒骸也会排泄的吗？”
诸伏景光好奇地问。
“谁知道。”
陆生加奈笑着说：“或许下次见到夜蛾校长可以问问看。”
两个人从上野动物园出来，手牵手走在街上，诸伏景光看了眼时间，“接下来我们还可以看场电影。”
陆生加奈笑的眉眼弯弯：“所以，今天的约会还是有固定的套路看电影吗？”
诸伏景光：“招数甭管老不老，经典总还是有经典的理由吧。加奈想看什么电影，爱情片还是……欸，加奈你先稍等。”
“嗯？”
陆生加奈目光顺着诸伏景光小跑到街对面的背影看过去。
只见一名老伯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爬楼梯。
景光小跑过去后，和那个老伯伯简单交谈了两句，然后就把人背上了长长地台阶。
陆生加奈目光柔软的注视着这样一幕，一直到那个长相秀美的年轻人，穿过街道小跑回来。
“加奈，前面不远处就有家电影院，我们去那里吧。”
“好。”
陆生加奈没有选恐怖片，她非常俗套的选了部爱情片。
两个人买了一桶爆米花，两纸杯可乐，一起进了电影院。
这部爱情片上映已经很久了，该看过的都看过了，影院里没有多少人，有的也是选在角落亲热的小情侣。
陆生加奈他们的位置选的不算偏，她转过头笑嘻嘻的调笑：“你啊，俗套的约会看电影，就没想过更俗套的进一步吗？”
诸伏景光脸有点红，直接把位置定在角落的话，目的也太明显了吧。那会显得他好色狼，加奈要是因此讨厌他怎么办？
电影一点点推进，电影屏幕的亮光应在陆生加奈那张漂亮的脸上，诸伏景光只觉得，她比电影中的女主角还要动人。
尤其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双红瞳转过来的时候。
在这时候不用多言，情侣座位没有扶手的格挡，诸伏景光情不自禁地把人困在了椅子和靠背的中间。
细微的水声在昏暗中响起，那是一个可乐味儿的吻。
第106章
诸伏景光是没想到，他一整天的约会居然不知不觉，完全是按照嘴巴不饶人的铁直男松田阵平说的套路。
逛街有了，看电影有了，吃饭，现在马上。
诸伏景光预约了东京塔上的夜景餐厅。
东京是这个国家政治经济中心，它是现代化的大都市。在高高的东京塔，他们可以透过窗户看见整个城市的灯火。
万家灯火，平安喜乐。
这可以说是身为警察这个职业，最喜欢看见的场景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有的人胸无大志，每天自己开心就觉得很好了。
有的人则除了自己开心，还有一些其他的精神追求。
例如加奈，例如景光。
选择当警察的人多少都有点英雄情结，他们希望能作为警察为国民服务，守护国民安全。
而对于加奈来说，如果她想摆烂，陆生家的遗产够她挥霍三辈子都不止。
只要她找到一个满意的男人，让对方入赘，生个孩子继承陆生家血脉，她剩下大把的人生随便她挥霍玩乐。
但……咒灵的威胁，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她没办法对咒术界现在的一切视而不见。
对她来说，工作虽然忙，但她其实也挺快乐的，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两个人坐在空中餐厅，看着万家灯火，顿时有种，一切都值得的感觉。
“加奈今天有放松到吗？”
诸伏景光问。
陆生加奈点头：“有的，好久没这样一整天什么都不想，只感受美好了。”
天蓝，风轻，还有国泰民安。
当然，陆生加奈当然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黑暗悲惨的角落，但她不是救世主，她也不是上帝，她没办法让所有人都脱贫致富，让黑暗悲惨全部消失。
她能做的就是坚持现在自己所坚持的，然后多发现人间美好的地方，治愈自己，让自己能够更好的工作。
至少为了那些美好的人，让他们不至于被咒灵，被世界的另一侧伤害到。
“感觉又充满了电！明天就能和咒术总监部，还有在暗中搞事的诅咒师大战三百回合！”
陆生加奈做了个元气满满的动作。
诸伏景光微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今天约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加奈放松放松，虽然一开始有点失败和尴尬，但总算目标达成。
相比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这边约会顺利，伏黑甚尔和伏黑姐弟那边就是一场灾难了。
因为伏黑甚尔带的不是两个小鬼，而是四个！
没错，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也跟着一起过去了（本来伏黑姐弟就计划和里香忧太休息日一起玩的！）
看着继女和另外小鬼在那边坐旋转木马，伏黑甚尔对一旁无聊没有过去的儿子说：“不去坐吗？你有点不合群哦，小子。”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盯着旋转木马，“别说的好像你就很合群一样。”
伏黑甚尔当然不合群，他从小就是个刺头。再加上天生无咒力看不见，在禅院家“非术师非人”的环境下，他能合群就见鬼了。
伏黑甚尔哼了一声：“小子，你真不可爱。”
虽然伏黑甚尔和惠之间有些别扭，但对津美纪而言，在她亲妈把她丢下之后，继父没有把惠从她身边带走，她就很感激继父了。所以她反而和伏黑甚尔相处的还算可以。
至于里香，她讨厌乙骨忧太以外的一切男人（惠弟弟除外），乙骨忧太则因为出色的资质被伏黑甚尔重点看了几眼。
伏黑父子关系破冰是在武术馆。
小小的伏黑惠和乙骨忧太对招，别看乙骨忧太刚学习格斗不久，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资质特别好，已经能很好的从伏黑惠那里反击了。
当然，距离胜利还是有段距离。
伏黑甚尔在旁边旁观了一阵，然后他下场了。
对于身体素质可以说是人类巅峰的伏黑甚尔来说，和小孩子们打纯属消遣。
他动作潇洒，游刃有余，伏黑惠屡次无法击中后，对乙骨忧太使了个眼色，两人合伙攻击。
这一打就没完没了了。
两个女孩子在一旁看的忧心，伏黑惠难得起了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伏黑甚尔突然觉醒了玩儿子的乐趣，乙骨忧太则感叹，伏黑爸爸好厉害啊。
这次打斗让伏黑惠总算正视了自己的人渣老爸，原来不只是小白脸吗？
“喂！我要打败你！”
伏黑甚尔揉了揉伏黑惠的脑袋，“我等着！”
难得的休息惬意，在这个休息日过后，又重新恢复紧张。
夏油杰离开日本后，主要是拜访海外的咒术师。
他通过国内诅咒师的渠道，听说非洲那边有个诅咒师很厉害。
“传说不比五条悟差。”
说这话的诅咒师撇了撇嘴，“不过，我怀疑是在吹牛。”
国内的诅咒师惧怕五条悟，同时又崇拜着五条悟。莫名其妙的荣誉感，在听说国外有人和五条悟一样厉害的时候，对这件事本身就嗤之以鼻。
五条悟那天和他讲了天元结界里的事，说有个叫羂索的老妖怪在海外找到了狱门疆，打算把他封印了。
唯一能破坏狱门疆的是解除一切术式的特级咒具天逆鉾，可惜那东西在六年前就被五条悟毁了。
“狱门疆都能在海外找到，没准海外也有什么奇怪能力的东西能破坏狱门疆呢。”
“虽然说，我有心理准备了，肯定不会被那种东西封印了，但万一呢？所以，杰，我的安全和自由就拜托你了。你要是在海外能找到能破坏狱门疆的东西，就带回来哦。”
这是五条悟在得知他出国后，给他打的电话。
海外确实如陆生加奈所说，咒灵很少，咒术师同样很少。
但……不是没有。
路过印度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巨大的象形咒灵，上面的梵符基本上能确定这玩意从宗教崇拜而来。（被他吸收了）
他穿过埃及，最后在那片大陆的南部找到了名叫“米盖尔”的诅咒师。
他之所以被传说的那么厉害是因为他的武器。
“黑绳”，由他国家术师用几十年才编出的东西，具有扰乱干扰术式的功效。
干扰术式……这么说这东西，能打开狱门疆？夏油杰琢磨着。
“哈，你希望我和你去日本？”
米盖尔看着眼前穿着袈裟的奇怪日本人。
夏油杰笑眯眯地说：“那个国家咒灵很多，咒术师也很多你不想过去看看吗？”
总之，米盖尔被夏油杰给忽悠回了日本。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咒具“黑绳”。
从“黑绳”降落在日本境内的第一时间，天元就感受到这件咒具的厉害。
他几乎是立刻的，吩咐守在外面的人，让他们把五条悟找来。
“五条悟，能破坏狱门疆的咒具出现了。它刚刚到达这片土地上。随行的有夏油杰和两名外国术师。”
“哇～没想到杰这么快就做到了啊。”
五条悟笑的很大声。
天元沉默地看着五条悟大笑，过了许久，他问：“你就不怕夏油杰和羂索连手吗？”
五条悟停下笑容：“杰为什么要和觊觎他身体的老妖怪连手？你们都不了解杰。”
五条悟从天元那里出来后，推了推墨镜，总觉得墨镜不太方便，或许他可以用布条试试？
然后……
陆生加奈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五条悟，你这是什么造型？”
这个仿佛羽毛球精的家伙是在闹哪样？
五条悟那头天生的白发像羽毛球的尾羽一样竖了起来，眼睛处则是用白布缠绕着。
五条悟对此很兴奋：“帅吧，帅吧！”
陆生加奈：“……”
不，这审美她不理解，她大受震撼！
五条悟做了个倒挂的姿势，“你瞧，这样的动作，都不用担心墨镜掉了。很方便吧！”
陆生加奈：“……”
总之，五条悟是对他的新造型非常满意。
他从倒挂的姿势恢复到地面，“对了，我是来告诉你的，杰他回来了。”
陆生加奈眼睛眯了眯：“你就为了特意来告诉我这个？”
“当然不是，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能干扰术式的咒具。”
陆生加奈一愣，“狱门疆？”
五条悟点头，“没错，那东西有干扰狱门疆的能力，你多留意留意，是否有什么东西靠近他们。”
陆生加奈秒懂五条悟的意思，如果羂索的目的是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的话，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东西破坏那个把五条悟放出来，否则他的封印计划就功亏一篑。
夏油杰把米盖尔和拉鲁一起安置在了盘星教。
枷场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小孩围到夏油杰身边，“夏油大人，你好久都没回来了。你还要在那边多久？”
看着这两个小孩，他不禁想起他被五条悟送到陆生加奈那里的那个夜晚。
他当时睡不着，坐在陆生宅的檐廊下看月亮。
他不太想用赏月这个词，因为他就是单纯的抬头发呆，没有任何赏的成分。
陆生加奈那女人特别神经病，看见他坐在檐廊下，想找他谈话却又怕死，结果大半夜把伏黑甚尔敲醒了让他等在一边。
当时的夏油杰：“……”
如果他真想动手，一旁的伏黑甚尔真的能及时营救吗？
这个念头在夏油杰脑子里转了一圈后，被他压了下去，他本里没想过杀掉陆生加奈。他讨厌猴子，但陆生加奈的目标是不让未成年咒术师被咒灵迫害这点……他赞同的。
“你是想聊什么糟糕的话题吗？”
披散着头发的夏油杰面目阴郁地说，“知道会惹到我，所以提前把保镖都交出来了。”
说这话的夏油杰瞥了眼正在打哈欠打天与暴君。
陆生加奈：“虽然这么说有点自大，但……那年我不在，我很抱歉。”
夏油杰的眼睛微微睁大，陆生加奈其实也就只和他们相处了一年，但就那一年，他和悟两个十五岁的少年对这个十八岁的学姐也算相处愉快。
从一开始悟单方面的偏见到软化，少年的他们其实很好哄的。
加奈会在外出回来给他们带小礼物，不值什么钱，但都很有意思。陆生加奈特别喜欢和他们讲从陆生姐姐那里听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案件，对于当年还没啥见识的少年人来说，是难得有意思的谈资了。
如果那一年陆生加奈在的话，一定会好好开导他吧。
但是没有如果。
“能讲讲……当年在旧枷场村发生了什么吗？”
夏油杰：“你们的人没去调查？”
夏油杰知道陆生加奈那个部门的职能，他这个特级叛逃是大事，其中牵涉极广，甚至还涉及国家对咒术界的财政拨款。
他叛逃，咒术总监部不给上面个交代才怪了。
“报告很多啊。从我们普通人警方刑侦到咒术总监部的关于残秽，关于青少年心理的分析报告……但那些都是别人的报告不是吗？我还是想听听你这个当事人怎么说。”
夏油杰也没隐瞒，轻描淡写的把当年的事说了。
陆生加奈沉思了几秒。
“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太喜欢听，但……我想说一说从我的角度怎么来看这件事？”
陆生加奈其实同样很自我很任性。
夏油杰在内心吐槽，知道我不喜欢听你还提，果然很找死吧，怪不得要把伏黑甚尔那家伙给叫出来。
但……夏油杰哪怕心里不以为然，他却什么都没说。
“我看过当年的任务卷宗，任务概要是查明村落内人口失踪，异常死亡事件，及祓除造成一切的咒灵。”
“这个任务，说起来当年还是仙台县下辖城市地方警署汇报上来的。当时村落里村民频频异常死亡，驻在所和交番巡警都查不到凶手，他们对诡异的死亡现场进行上报，一路汇报到了县警察本部。我们咒术师管理办公室和地方警察本部有合作，对于这种明显看起来不像人为案件，他们首先联络的是我们部门。”
“当年的负责人是我的姐姐，她按照咒灵作祟事件的处理流程，递交给咒术总监部，而咒术总监部则把任务派给了你。”
陆生加奈无意谴责这种流程，因为在她看来，这种流程本身没错。
但不可否认，夏油杰这件事给她敲响了警钟，自她接手咒术师管理办公室后，但凡接到地方警署对于咒灵方面的作案，她都选择自己实地调查。
能祓除的她就祓除了，祓除不了的调查出原因，判断出咒灵级别，再递交咒术总监部，让他们派人过来。
她已经尽力不让夏油杰那种事件重演了，虽然这样的结果就是，她这边的工作量大增。
“夏油君，我无意为那个村落的村民辩解。他们愚昧，虐待儿童属于事实，我也不会站在他们的角度，说什么他们也是受害者什么的。当年负责汇报的巡警详细记录了村民的口供，两个五六岁小女孩用诡异力量袭击人，险些杀人什么在巡警看来纯属村民愚昧为未知事件找替罪羊，那个巡警很有意思，他在口供里打了好几个问号，他怀疑那些村民有夸张的成分。”
“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站在普通村民的视角去看这件事，而是……他们没有杀了那两个孩子。”
夏油杰一愣，随即讽笑：“难道菜菜子和美美子还要感激不成？”
陆生加奈很有耐心的重复：“我说过，我无意为那个村落的人辩解，他们愚昧虐待儿童属于事实。我想说的是，在他们经历了人口失踪和异常死亡事件之后，充满愚昧思想的他们本可以杀掉他们以为的罪魁祸首——那两个孩子，但他们却没有，他们把那两个孩子关起来了。”
“夏油杰，你懂我的意思吗？哪怕是那种情况，他们都没有杀掉那两个孩子，我甚至觉得这才是这件事中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我永远不会小瞧人类的恶意，神隐村从来不存在什么神隐，不过是饥荒时期，为了让没有生产力的老人不再浪费粮食，而把他们强制神隐罢了。”
“在村落里发生了那样的事件，在我看来，那些村民最本能的反应绝对应该是用锄头弄死那两个罪魁祸首。”
陆生加奈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冷酷，“他们或许会害怕，但恐惧同样能带来更残忍的力量。”
“在我看来，他们没有杀掉那两个孩子，这件事本身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那天，陆生加奈留下了这段意味不明的话，就回了卧室，只留夏油杰安静地坐在陆生家的庭院。
他杀了那个村落112名村民。
他在杀了那个村落的村民后，为了彻底贯彻杀光非术师的决心，回了家。
夏油杰看着两个被他养的很健康的两个咒术师小孩，他微笑：“我可能还要在那里一阵儿。放心，菅原阿姨可以照顾好你们。”
菅原真奈美是一名诅咒师，也是夏油杰这五年来吸收到的家人同伴。她是一名稍微比他年长的女性，同样讨厌非术师猴子们，觉得他们肮脏至极。
夏油杰从盘星教离开，现在这个时间，陆生加奈应该是在公安四课，他来到警视厅大楼一条街的对面，看着那栋大楼里警察们进进出出，他许久没有动。
他明白陆生加奈的意思。
加奈在告诉他，那天他所做的一切是否有些超过和不对等。
这种道理其实不用陆生加奈说，任何一个有正常观念的人都会觉得过了。但……那种正常观念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咒术师家人在他心里本身就是高于普通人。
陆生加奈却从另外一个角度告诉他，为什么过线了。一个……他没去想过的，人性复杂的角度。
第107章
时间转眼已经到了年末。
洁白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咒灵的活跃度也到了淡季。
五条悟坐在陆生宅的被炉旁，非常活泼的从寿喜锅里抢了一大片牛肉出来，一边嚷着好烫好烫，一边狼吞虎咽。
“现在都过了半年了吧。那个老妖怪怎么还不行动？”
冬日是最适合吃火锅的季节，尤其现在外面还飘着雪，眼看过几天就要跨年了。
陆生宅的寿喜锅理所当然是景光准备的。
他坐在加奈的旁边，陆生加奈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碗筷都懒得动。
诸伏景光小声的劝：“不再吃点吗？”
陆生加奈闭着眼睛：“没胃口。”
五条悟盯着几乎被被炉被子盖住的陆生加奈，冷不丁问：“我说加奈，你不会有小宝宝了吧？”
五条家一般怀孕的女人都好像特别嗜睡。
这话一出，陆生加奈还没什么反应，诸伏景光倒是红了脸：“欸？真的吗？”
加奈不想要孩子，虽然他们每次都做了措施，但网上不是说，就算做了措施，也有概率会怀孕的吗？
要是有孩子的话，是不是可以结婚了！（加奈现在没结婚的想法QAQ）
从正式交往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两个人热恋期，干柴烈火，很容易擦枪走火。第一次之后，后面就水到渠成了。
陆生加奈睁开眼：“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就是昨天忙的太晚了。”
另一边的夏油杰看了眼五条悟：“有没有，你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五条悟抗议：“我又不是变态好吗？”
盯着女性的肚子观察是不是怀孕了，这行为一听就超级变态好吧。五条悟目光从躺在男人怀里的陆生加奈身上划过，除非是他女朋友，他才会看吧。
陆生加奈觉得这个话题非常无聊，她接了五条悟最开始的话题，“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到现在为止也没看干出什么事，没准他效率就是那么低那么差。”
自打从天元那里知道羂索这个名字，和羂索暗中筹谋的阴谋，时间已经过去半年，眼看着马上就要跨年了，那个老妖怪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公安四课已经进入稳步发展阶段，越来越多不受咒术总监部重视的咒术师来投靠陆生加奈。
这些咒术师们渐渐也替代了五条家支持的咒术师。
五条悟对此什么都没说，反正对于五条家长老来说，所有的五条家术师真正的目的不是给陆生加奈干活，而是守护五条家的咒具财产。
组屋鞣造把那些诅咒师的尸体物尽其用后，陆生加奈也没狩猎新的诅咒师。
有了五条家咒具支持，她也没必要在舆论上冒险（用人骨做咒具终归太反人权了）。
被筛选出来，具有“看见”资质的警察们半年里基本完成了在岗培训，他们随身武器不是手-枪而是电棍。
物理攻击确实无法祓除咒灵，但就像拳头能把咒灵打飞一样，物理攻击还是能对咒灵造成一定影响。
手-枪子弹创面小，对咒灵伤害低，用电棍就可以靠力气重击咒灵。
这些警察们的作用更多是支持，避免咒术师被咒灵围攻，同时给咒术师们创造祓除咒灵的机会。
对付没有术式的咒灵（二级及以下的低级咒灵），四课和咒术师没有任何危险。准一级及以上，以保全自己为主，打不过就跑的方针被陆生加奈彻底贯彻给四课的公安们。
半年里，准一级和一级以上仍然是陆生加奈需要面对的困难，并且她暂时还没有办法解决。
庆幸的是，那些高等级的咒灵终归是少数。
伏黑甚尔自己尸骨制造的咒具被他收起来了。难得的，他居然没卖掉。
伏黑甚尔表示：“我就算用不惯，也可以给我儿子吧。那小子不喜欢的话……随便他处置。”
陆生加奈稀奇地打量了说出这种话的伏黑甚尔好几眼，直到把这人给看炸毛了。
随着咒术总监部的权利不断被架空，陆生加奈这半年里遇见了几次袭击，当然都被伏黑甚尔和夏油杰很好的解决了。
伏黑甚尔的恐怖臂力加上游云，一级咒灵直接就能被干掉，至于特级……总监部要是能控制特级，也不至于整个国家只有两名特级咒术师了（夏油杰被从特级咒术师里除名了）。
现在临近跨年，正是财务省即将对外发布下一年财政预算的时间点。
咒术总监部现在频频活动，他们已经从各方面渠道知道，明年咒术界削减拨款成必然的了。
削减的那一部分毫无疑问被补到了公安四课上。
不提那些只想着自己家族利益受损的老家伙们，陆生加奈这里的火锅聚餐还在继续。
“不说笑，既然羂索已经拿到了狱门疆，她为什么不行动，或者说，她还在等什么？”
陆生加奈目光看向夏油杰：“在等黑绳被毁吗？”
“米盖尔说他这半年并没有受到监视、袭击和骚扰。”
夏油杰挠了挠太阳穴：“我和他都是秘密入境，除了全知全能的天元，那个名叫的羂索的人不一定知道有黑绳这种咒具吧。”
米盖尔平日里也不会使用那个咒具，他本身就是个格斗大师，和五条悟能打的有来有回，他在海外的诅咒师圈的名声绝非浪得虚名。
“那到底是为什么不行动？”
陆生加奈沉思。
“甚至他都没有杀掉夏油君你的迹象吧？”
夏油君若有所思：“是怕惊动悟吗？如果我不明不白死了的话，悟一定会查明我的死因吧？”
陆生加奈无语：“总不会是想等你自然的死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就算守株待兔，他知道应该守哪颗树等你自己撞死吗？”
“喂！”
夏油杰不爽地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谁自己撞死？
陆生加奈是真想不通啊。
“难道是还有其他的条件？他这一千年来总不至于只干了一件事就是等天元同化，然后想办法干掉星浆体吧？就算这次星浆体被伏黑甚尔杀掉，也是因为盘星教吧？”
“盘星教难道说幕后有人鼓动？”
陆生加奈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耸了耸肩摊手：“别问我，这都六年前的事了，我接手盘星教的时候，直接拿那个法人杀鸡儆猴了。”
夏油君口中的法人，就是盘星教的法人代表。
没错，在霓虹宗教合法。自然也就有法人代表。
“信教的都是疯子。”
陆生加奈翻过天内理子被杀事件的卷宗，也问过五条悟当年盘星教的事，五条悟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一群教徒面对天内理子的尸体发出雷雨般的掌声。
“现场都是一般教徒，知道咒术界的主犯已经逃走了。”
这是当年夏油杰劝五条悟动手没意义的话，五条悟同样把这句话说给了陆生加奈。
“真是信教信的良知都没有了。就算他们不知道咒术界的事，一个小姑娘的尸体被放在那，他们居然不想报警，而是鼓掌吗？”
陆生加奈对这个无语了好久。
“啊啊啊，好烦啊。那个老妖怪一直躲在暗处不动手，我一直在惦记这件事啊。”
陆生加奈环抱着诸伏景光的腰，咬牙切齿。
诸伏景光这半年来除了在跟黑衣组织的事，剩下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加奈这边。
他和陆生加奈是情侣关系这件事没藏着，警视厅的上层都知道，再加上他申请过调任公安四课，警视厅上层默认他的工作除了对黑衣组织外，其余时间可以被四课借调。
黑衣组织半年前元气大伤。
被公安抓走了大量代号成员，就在他们以为从欧洲那边调来了白兰地会大干一场进行反击的时候，没想到白兰地过来是收尾的。
他大刀阔斧斩断了被抓代号成员的全部关系链。同时把组织转向更隐蔽的暗处。
简单来说，就是琴酒等十三名代号成员被组织放弃了。
这种结果不止诸伏景光始料未及，还在组织潜伏的降谷零也同样。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组织快刀斩乱麻地斩断所有线索，然后，隐藏的更深。
唯一算的上好消息的就是，这半年来组织没有任何行动和动向。当然，这对警方来说，算个坏消息，因为没有消息就代表着更难抓住他们对把柄。
被抓的十三名代号成员，琴酒在舌头康复期间，跑了。
没错，白兰地的收尾不止是斩断那十三名代号成员和组织的关系网，还命令组织在警视厅的内鬼对代号成员进行灭口。
琴酒是被灭口的重点。
那天警视厅的内鬼行动，企图把琴酒给杀掉，结果琴酒等的就是内鬼潜入的这个时间点。
内鬼行动的时候，必然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所以……琴酒跑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马总监大发雷霆。内鬼是个谁都没想到的警视厅高层。
他在交代了为什么就组织收买后，就自尽了。
诸伏景光对此很唏嘘。
和那个犯罪组织的战斗任重道远。
虽然琴酒跑了，不过zero那边可靠消息，琴酒并没有回组织。
也是，组织都打算灭口他了，他还回组织，他是有多爱组织？
至于剩下的代号成员，因为关系网都被白兰地快刀斩乱麻的斩了，所以他们能提供的线索价值非常有限。
“我们对羂索的了解还是太少了。那个名叫天元的咒术师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吗？”
诸伏景光问。
陆生加奈看了眼五条悟：“你去和他聊天聊的怎么样啊？”
在场只有五条悟能随意找到天元薨行宫的大门。
五条悟摊手：“老太婆活的太久啦，记性不好。我们不提，她就不说。美名其曰，不干扰现世。”
“老太婆？”
夏油杰好奇。
五条悟：“我之前还以为它没性别，没想到，她每次同化都是和女性星浆体，千年前也是个女人，当然是老太婆。”
伏黑甚尔在一旁直摇头：“大小姐，对待女性是不能这样聊天的，五条家的大少爷要是能从天元那里问出什么才奇怪吧。”
陆生加奈：“……”
咋地，甚尔君你还想把天元当成小白脸业务的客户不成？
一群人在冬日下雪的休息日聊了许久，结果什么也没聊出来。
没办法，不知道羂索的目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动手，他们确实太被动了。
“应该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条件。他到底在等什么呢？”
一直到五条悟离开，冬日被炉会谈结束，陆生加奈还在想这个问题。
诸伏景光拿起一旁的毛毯给加奈披上，“想不出来的话，就先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陆生加奈见景光穿的也不多，她把身上的毛毯展开，然后把景光一起给裹了进来。
被裹住的景光失笑地搂住加奈，然后调整毛毯，把两个人都一起裹住。
怎么说呢，两个人完全被毛毯困住了。这叫什么，作茧自缚吗？
陆生加奈闷笑：“总觉得好幼稚。”
景光倒是不觉得，他喜欢时刻和加奈黏在一起的感觉。
他低头亲吻了下加奈的额头，“加奈，我爱你哦。”
陆生加奈回亲了下景光的下巴：“我知道，我也超喜欢景光呢。”
热情在毛毯中升温，两人亲着亲着，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他从毛毯中退了出来，用毛毯把加奈层层裹住，白日那啥也太堕落了。
而且这个房子里不止有他和加奈，还有两个外人在，大白天在客厅这边，不太适合发生点什么。
陆生加奈在毯子里忍不住咯咯咯地笑，景光就是脸皮太薄了。
冬日围在暖暖的毛毯里赏雪还是很惬意的，两个人互相依偎着，陆生加奈躺在景光的颈窝，半闭着眼：“总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诸伏景光：“肯定可以的。”
十分钟，半小时。
两个人一直互相靠着依偎着小憩。
檐廊下，夏油杰走到去而复返却没有靠近的五条悟身边，站了有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伏黑甚尔靠在栏杆上看似随意地坐着，实际上却是在盯着夏油杰。
“大小姐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伏黑甚尔分了点神在陆生加奈那边，看着气氛温馨的小情侣，他都没想到，大小姐这份感情居然能持续半年这么久，而且看起来还能继续持续的样子。
曾经妻子的模样在脑子里一晃而过，伏黑甚尔移开了目光。
“悟，怎么不过去？”
夏油杰不想一直吹冷风，外面的雪飘飘散散，如鹅毛散落，漫天都是白雪和苍茫。
五条悟想了想，“不想当电灯泡。总觉得，现在过去破坏那个氛围是要遭雷劈的。”
夏油杰：“……”
他还以为悟终于发觉，他对加奈学姐过于有好感呢。
陆生加奈今年这半年能把公安四课推进的那么快，五条悟最开始的那一手，起了决定性作用。
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不理解五条悟为什么要帮陆生加奈。夏油杰甚至也怀疑过，会不会是悟这家伙感情迟钝，一直没发现自己的感情啊。
实际上，自从发现陆生学姐和那个名叫诸伏景光的男人彻底在一起后，五条悟还是没什么反应后，夏油杰就知道，他想多了。
那么只剩下“想看看加奈学姐能走多远”这个理由吗？
“你就那么看好她？”夏油杰问。
五条悟：“还行把，试试又没损失。”
“你回来到底是想干嘛？”夏油杰问。
五条悟：“就是突然想起天元提过的一件事。算了……反正明天加奈也会去总监部和那些老头子会面，明天再说吧。”
说完，五条悟翻墙就走了。
夏油杰又看了那两个互相依偎的身影好一会儿，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伏黑甚尔见夏油杰回去，他看了依偎着小憩的两个人一眼，也回去了。
第108章
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依偎着小睡了大概三个小时。
醒来时，天色已晚。
“今天好堕落。”
陆生加奈伸了个懒腰，“感觉我今天一天一直在睡睡睡。”
“因为你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明天加奈是要约见咒术总监部的人商量明年财政预算……对吧？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陆生加奈知道景光这是怕她危险，她点头道：“可以。”
第二天，陆生加奈带着保镖伏黑甚尔和景光一起去了结界咖啡厅。
夏油杰被她留在了家，随便他是回盘星教，还是去外面钓鱼钓羂索。
半年的时间让陆生加奈不像一开始对夏油杰那么充满敌意了。
毕竟这半年里，夏油杰除了一直在观察公安四课的进程，偶尔祓除祓除咒灵（居然真的听她的话没吸收咒灵球！），种种安分守己的迹象，让陆生加奈没办法一直维持着敌对状态。
尤其目前有名叫羂索的老妖怪反派在，共同的敌人在那里，夏油杰也没再天天猴子，反社会，短暂的和平共处还是能做到的。
没准这是消灭千年老妖怪的战力之一。
不过，在陆生加奈的预计里，那个千年老妖怪她打算用集束弹地毯式轰炸看看。
未来可能会启用重型热武器这点，她已经和内阁申请过了。
结界咖啡厅许久未开，陆生加奈总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过去她在咒术总监部面前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两方会面，要么她去咒术高专，要么她在结界咖啡厅对那些老家伙发出周会商谈邀请，结果老家伙们只派小辈过来。
这一次，终于轮到那些老家伙主动来她这里了。
这是立场的变动，话语权的变换。
一辆辆看起来昂贵低调的车陆陆续续停在了结界咖啡厅的门口。
一群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从车上下来，进了结界咖啡厅。
过去陆生家开的是茶室，对于这群老头子们来说，茶室可比咖啡厅顺眼太多了。
可惜，陆生加奈接手后，才不惯着他们。
一名，两名，三名……七名。
咒术总监部会见室木格门后面的七个人全部到齐，这次谁也没有派自家小辈过来。
一名老头子不满地想要冷哼，但想到即将面临财政缩减的事，他硬生生把那声冷哼给吞了回去。
“陆生课长，人已经齐了吧。”
咒术总监开口道。
陆生加奈点头，“我知道你们过来是想干什么的，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讲废话，财务省明年的财政预算已经制定的差不多了，你们就算想抗议也来不及吧。”
其中一名老头子不爽道：“预算预算，这说明这只是预计金额，不代表实际拨款。陆生课长，你想让普通人祓除咒灵想法很好，但也没必要削减我们的支出吧。”
“就是就是。我们总监部有大量的窗口和辅助监督，咒术师要养，你们一下子把明年的预算砍了三分之二，还让不让我们生活了？”
“财务削减，导致咒术师收入减少，祓除咒灵本来就是危险的活，那么点钱，还有生命危险，到时候咒术师们不干活了，影响的不还是你们普通人的生命安全吗？”
“陆生课长，我们其实根本就不是敌人没错吧。你没必要对我们咄咄相逼。”
陆生加奈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脸上露出微笑：“总监部的各位，时代在变化，就连财务省每年都要用不同的方法进行财务预算，以确保对这个国家下一年度财政支出预估的准确性，咒术界也不必一直都遵循着老传统不是吗？或许，我们可以换种资金分配方式。”
陆生加奈明明是笑着，说出的话却直至中心，极为致命。
咒术总监部一直不改变，很大原因是他们吞进去的利益并不想吐出来。
“财务省每年的财政预算都是根据上一年度你们提供的款项支出来判断下一年的支出。我从财务省调了最近五年你们总监部上交的费用报告。”
说到这里，陆生加奈掏出五个年度的报告抖了抖：“里面的猫腻不少啊，未成年咒术师的任务报酬和成年人等同，但我找高专的校长和学生问过，他们的收入明显是成年人咒术师的三分之一。那么……剩下的三分之二哪里去了？”
一时间，在场的七个老家伙没人说话。
“还有抚恤金，当年的高专学生殉职后，他们的家庭只收到了极少的钱……数目明显和你们上报的不同。这手法也太粗糙了吧？是因为你们确幸没人会在意这个，没人会管？”
陆生加奈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说实话，我并不想和你们来回掰扯钱的问题。这种后勤方面的事情摆到明面上会相当难看，但……这不能成为你们压榨高专学生，还有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的理由吧？”
“封闭落后，党同伐异。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你们在自私的为着各自家族利益争算计的时候，有多少年轻人的青春被毁了？！”
“十五六岁的孩子，本身三观就还未健全，他们根本想不到，他们赚的钱只是他们应得的三分之一，甚至就连校长都对这种事蒙在鼓里。也是可笑，东京校的校长真心觉得，学生的工资比成年人少很正常。”
“大量的任务交给孩子，你们从中赚取差价……”
陆生加奈看到这些报告的时候都被气乐了。
“既然你们的财政不清不楚，所以我建议，明年对你们的拨款采取先审后拨的模式。”
本来一直不说话的一位咒术总监部的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陆生课长，你怎么能？！你凭什么这么做！”
陆生加奈微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诸位为了各自家族利益，不顾普通人出身咒术师们死活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在他们用金钱，用分配任务控制术师，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利益的时候，就该预料到这一天。因为所谓的利益啊，就如同农场主每天固定发放的饲料，饲料不是天生天长，如果农场主有一天忘记或者不再喂养了，下面的动物再怎么勾心斗角排好位置，能争到什么呢？
这其实很细思极恐的。陆生加奈并不想动用这部分权利。
陆生加奈讲究的是打一棍子，再给甜枣的政策。
“所以，各位咒术总监部的大人们，你们该好好想想，是否还要继续封锁技术，只关注自身利益了。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我们只有进一步削减针对你们的支出。”
“至于祓除咒灵，咒术师们还是很爱国的，他们现在明显觉得，和公安四课合作比听命你们总监部要更划算一些。”
陆生加奈只用半年时间就实现了对咒术总监部的权利架空，除了那些古老家族她无法撼动，独立的底层术师反而是最先倒戈的。
这些倒戈的咒术师壮大了陆生加奈手里的人才储备，越来越多的咒术师发现，现在再投奔普通人官方，再也不会出现那种，因为人手不足，任务很多很危险的情况了。
愿意成为顾问进行驻守的，就分配到国内各个地区城市作为驻守术师，可以申请轮岗。
崇尚自由，想祓除的时候就祓除咒灵，不想的时候就想好好生活的独立术师也可以通过官方的咒术师任务网选择性接任务。
每完成一单，只要在任务网上提交了完成，审核通过后，祓除咒灵的佣金几乎立刻就能到账。
这种事情极其方便，再也不用和臃肿办事效率低下的咒术总监部打交道，赢得了许多独立咒术师的心。
咒术总监部被权利架空就如同远处即将到来奔腾的洪水，他们明知接下来注定会被洪水淹没，会被彻底架空，但大势不可挡。
这已经不是只是把陆生加奈杀掉就能解决的。
就像高速发展的科技树，明明十几年前还是BB机大哥大，现在已经是触屏手机的世界了。
马上临头的下一年度财政拨款，让他们深刻意识到，时间在流动。
他们再也无法封闭一切，按照过去的规章来办事了。
在来结界和陆生加奈会面商谈的前一天，咒术总监部的上层们曾经有过谈话。
“过去政府又不是没卡过我们的财政预算，只要我们不祓除咒灵了，他们不还得乖乖把钱送过来，甚至还要多支付一些作为赔礼。”
对现状还是很不敏感的笨蛋，世袭的，腐烂僵化的老家伙不以为然的说。
但在场的人并不是所有的都是笨蛋，并且没有敏感性。
“XX，你还以为现在和过去一样吗？要是没有公安四课，我们确实可以那么做，但是有公安四课在，我们拒绝祓除咒灵的话，只会让上边的人更加发现，哪怕没有我们，咒灵公安四课同样可以解决。情况不一样了啊！”
真陷入那种境地，他们会更加被动。
一直没开口的咒术总监终于开口了：“陆生课长，你到底想要什么？”
门口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车辆陆续离开，陆生加奈长出了一口气。
她搬了搬僵硬的脖子，看了眼一直转头看向外面街边积雪的伏黑甚尔。
“甚尔君在想什么？”
伏黑甚尔回头，“没想到上层的老家伙们，和地下街区抢食的野狗没有区别。”
在发现大势不可改后，他们开始对目前他们掌握在手里的东西，进行了锱铢必较般的利益交换。
首先就是咒具制造和咒具眼镜这两项对于现在公安四课，会更上一层楼的两项封锁性技术。
陆生加奈主打的就是这两种东西我们现在并不是特别需要了（才怪！），发现咒灵有具有看见能力的“窗口”，祓除咒灵有投靠过来的咒术师和灵感强的公安警察。
虽然平日里具有“看见”能力的非术师是少数，一旦陷入咒灵攻击范围，灵感稍微过的去的还是能看见的。
陆生加奈就是用二级三级咒灵在警察系统和防卫省筛出了大量灵感强的人，转入公安四课。
他们平时虽然看不见咒灵，在受到咒灵敌意攻击的时候，都可以看见。
这些人成为了咒术师们的助力。
咒术师祓除咒灵不再是单打独斗了。
陆生加奈种种举例，试图证明，那两项技术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必要的了。
当然。咒术总监部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两项技术要是真那么不必要，他们也不至于严防死守，一直封锁不让别人染指了。
两方人马你来我往，一番极限拉扯，咒术总监部封锁了许久的咒具制造，包括咒具眼镜的制造终于大面积放开给陆生加奈这边了。
陆生加奈所代表的非术师官方，可以用采购的名义大量购买。
大脑直到现在也难以用科技研究个透彻，国家实验室那边，数年来都无法研究出究竟是什么原理让非术师们大脑会自动屏蔽咒灵们。
那些是能造成山体坍塌，大楼墙壁破碎的，具有实体伤害的东西，并不是完全的幻想产物。正常来说，应该可以模拟出咒力炮弹之类的对它们造成伤害，但可惜的是，一直毫无进展。
由负面压力这种虚无缥缈的情绪凝聚的咒力，想要科技模拟出来，太难了。
陆生加奈始终清楚，她公安四课其实做的工作和过去咒术总监部相差的并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公安四课可以被检察院搜查本部进行廉政监察。这样可以避免再出现咒术总监部那种为了各自家族利益内部腐败现象。
开放咒具制造和咒具眼镜只是第一步。
让咒术界重新融入到普通人世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陆生加奈听到伏黑甚尔的话笑了，“所以，也不要太把他们当回事。人类自古以来，抱团都是为了生存和利益。对利益的追逐没有什么高贵和优雅，只有死咬不放，如最原始的野兽一般。”
“禅院家追求力量，何尝不是在追求力量带来的利益。无咒力的你在他们看来，无法祓除咒灵就无法带来利益，真是……”
陆生加奈笑着摇头，“甚尔君，你不会到现在还看不清这些吧。”
伏黑甚尔没有说话，他其实早就看清了，但一直拒绝接受。他老是自称自己和术师相比就是野猴子，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于强权的自贬，一种刻在他身体内的禅院家的烙印。
咒术界权利的变动是大势所趋。
哪怕是自千年前由阴阳师转为咒术师，代表着咒术界最保守一派的加茂家也不得不承认，时代变了。
这个国家的非术师在反贪腐廉政制度上走了七十年，他们有丰富的经验针对咒术界各种容易滋生利益腐败的地方进行针对性改革。
首先拒绝高专学生出任务，还有报酬透明这点，就断了总监部当中间商赚差价的路子。
真别小看中间商赚差价这种事，平台方永远是最赚钱的。
其次是咒术师等级考核，过去是察举制，咒术总监部对新式术式的没背景的咒术师等级卡的很严，这些咒术师明明能祓除高等级咒灵，却被压制等级，很大程度同样还是利益。
三级咒术师的工资和二级咒术师不可同日而语。
具有二级能力的咒术师干着二级的活，等级却是三级，中间的差价呢？
还是被总监部吞掉了。
这些明显有利益剥削的点，在公安四课，还有廉政系统介入后，都将不存在。
当然，作为新兴的公安四课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不过没关系，未来还很长。
第109章
一切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涌动。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牵一发动全身，时机到了，所有的事都会向同一个方向使力，大势所趋，不外如是。
陆生加奈和咒术总监部经过数次谈判，最终就下一年的财政预算达成一致。
她没有在财政预算上赶尽杀绝，她的观点一直都是，非术师和术师不是敌人。
她只希望咒术界打开门户，让那些心里只有自身利益的老家伙们不再垄断式掌权。
王朝的覆灭往往从内部开始，咒术总监部再那样下去，早晚会自取灭亡（夏油杰就是最初的一根稻草），甚至殃及到非术师这边。
陆生加奈越了解咒术界那边的结构，越发觉得，改革刻不容缓。
可喜可贺，和咒术总监部的谈判在跨年前的一天结束。
12月31日。
这一天一大早，诸伏景光就在打扫装饰陆生家的老宅。
挂上各种传统庆新年的绳结，陆生加奈则是去伏黑家，把两个小的一起接了过来。
夏油杰回了盘星教，和他的诅咒师家人们一起，至于五条悟，今明两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两天，他身为五条家主当然得回去作为吉祥物主持大局。
景光倒是邀请了zero，可惜……
“白兰地说，新年大家聚一聚，我没办法过去啦。”
“聚一聚？不会是想做什么恐怖袭击吧？”
“不会吧？他好像是基督徒来着，应该不会在新年搞事吧？”
琴酒可从来没组织过什么跨年活动。
白天都是很日常的饭菜，晚上是传统的荞麦面。
诸伏景光表示：“怎么说我也是长野人，长野特产信州荞麦面，我怎么可能不会做啊。”
陆生加奈：“景光好厉害！”
是真的厉害，姐姐在时，她跨年是和姐姐一起，姐姐不在后，她领着伏黑家两个小孩满东京找餐厅。（因为大部分店跨年不开业，悲）
今年有景光在，总算有种家的感觉了。
在诸伏景光准备荞麦面和晚上看红白歌会的火锅时，陆生加奈忍不住从背后搂住对方的腰。
她发现，她真的特别喜欢抱抱。
陆生加奈把脸贴在景光的后背，闭着眼睛笑：“突然觉得好幸福。”
景光嘴角也带着笑。
加奈真的很会哄人。每次听加奈撒娇，说一些漂亮话，他都觉得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当然，就算加奈不说他也会去做啦。
但是……谁不爱听好话呢，特别是喜欢的人说的。
加奈因他感到幸福，一想到这句话的含义，他就心头暖暖的。
在准备食材的间隙，景光切了一块蜜瓜转身塞进加奈的嘴里，顺便又亲吻了下加奈的嘴角，然后继续忙活。
“不去看电视吗？”
陆生加奈摇头：“把空间留给那对儿冤家父子吧。”
对于伏黑惠来说，这是他有记忆的第一次和父亲一起跨年，三岁以前的记忆早就记不清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氛围奇怪又尴尬。
最后，伏黑甚尔受不了了，他把伏黑惠拎到院子里过了几招。
津美纪已经习惯继父在不知道怎么和惠相处的情况，就把惠拎过去过招的习惯了。
景光准备好食材后，招呼所有人一起在客厅看跨年红白歌会。
临近十二点，远处漆黑的夜空有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伏黑津美纪跑到窗户边上，探头看向窗外：“是跨年烟花大会！”
烟花大会的地点距离陆生家不算远，他们可以在家里就欣赏跨年的烟火。
伏黑惠也好奇的跑到窗户边上，红白歌会什么的，对小孩子的吸引力还是没有烟花大。
诸伏景光把桌子上吃剩的火锅和荞麦面都收拾走，他看了眼终于从暖呼呼的被炉中钻出来的加奈：“要去看烟花吗？”
陆生加奈摇头：“不，我们去神社。”
日式的跨年少不了的就是去神社祈福参拜。
新年第一天，祈求未来的一年平安喜乐。
不过，陆生家有自己的神社，她自然不是去那些大神社排队祈福的。
“甚尔君，你带着两个小的先睡觉吧。我和景光去神社那边。你们要想祈福的话，可以早上过去。”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陆生加奈则是盛装换好了巫女服，外面套了个巨大的羽绒服，两个人在漆黑的夜里，沿着山路石阶向上。
不得不说，大晚上在森林里这么走还挺吓人的，这也是陆生加奈没让那两个小孩子过来的原因。
山里静悄悄的，因为前段时间下过雪，他们一路上还能闻到冰霜的味道。
诸伏景光想起了上一次和加奈一起来山上看日出的场景了。
那时候还只是初夏，周围到处都是虫鸣。
陆生神社因为不对外开放，所以这里静悄悄的。
陆生加奈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灯笼啊什么的都点上。
这个寂静偏僻的神社，一点点在光亮中焕发了生机，神社门口的篝火被点燃，火焰，木架，在风的吹拂下，点点火星在风中盘扬起。
它们就像升起的星河，在木头燃烧的“噼啪”声中，诸伏景光莫名想起了一句诗。
那是他那个热爱华夏古诗文的高明哥哥念过的一段很美的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眼前篝火扬起的点点星火似银河，似星星如雨。
而站在篝火旁的人，是这个夜晚最美的风景。
“景光。”
篝火火光映照下，穿着巫女服饰的加奈转过头的时候，浅浅的笑颜，美的惊人。
“加奈。”
诸伏景光情不自禁的握住加奈的肩膀亲吻了下去。
这是他喜欢的人，他爱的人。
陆生加奈被亲的一愣，但她很快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亲吻。
两个人在神社的篝火前不知亲了多久，诸伏景光浅浅的厮磨了一阵后，和陆生加奈的额头相抵，“加奈，新的一年，请多多指教。”
陆生加奈轻笑：“祈福仪式都还没举行，现在就说这个是不是太早啦。”
她松开诸伏景光，将陆生神社大殿的灯火彻底全部点亮。
她将披在肩上的羽绒服放到一边，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祈福舞。
封闭的陆生神社只有诸伏景光一个观众，在去年，在前年，甚至一个观众都没有。
但这都不影响陆生加奈作为陆生家最后一人，继续维持着这个家族的传统。
她向山神祈福，祈求新的一年一切顺利。
寂静的神社只有一名巫女在跳祈福舞，摇铃的晃动声愈发显得夜色幽静。
诸伏景光静静注视着跳祈福舞的加奈，仿佛穿过重重时光，见到了陆生家曾经烟火鼎盛的过去。
然而，繁华过去，现在，陆生家只剩一个人了，偌大的重担都放在那个小小的肩膀。
伴随着最后的舞步和最后一声振铃，新年的祈福舞结束。
陆生加奈领着诸伏景光去净手台净手，两个人来到大殿正殿，进行新年的参拜许愿。
陆生加奈在此时转头对诸伏景光微笑：“景光，新的一年，多多指教啊。”
清晨的时候，陆生加奈是被欢笑声吵醒的。
她打着哈欠推了推旁边的人，“外面在吵什么啊，我怎么好像听见五条悟的声音了？”
应该听错了吧，新年第一天，五条悟这个家主不在五条家接受各种家族成员拜见，来她这儿干嘛？
诸伏景光从一旁拿起衣服穿上，他起身去窗边看了一眼，“五条悟在逗惠。”
陆生加奈猛地从床上坐起，“啥？”
她胡乱套了件衣服起来，果然见到那个大号顽童在院子里和惠打雪仗。
而且他还非常不要脸的仗着无下限，雪球没办法靠近他，得意地对惠做鬼脸。
后面伏黑甚尔看不惯这个人欺负自己儿子，他也下场了。然后五条悟为了报当年的捅脑子之仇，打雪仗打的那个激烈。
陆生加奈忍不住拉开窗户大喊：“喂！五条悟，新年第一天，你是来拆我家房子的吗？！”
五条悟被喊的一愣，下一秒，伏黑甚尔抓住机会，拿着雪球就往五条悟脖子里塞。
“喂，甚尔君，不要趁人之危啊。”
五条悟回神后腾空，躲开了伏黑甚尔的袭击。
在一旁握着小拳头的惠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高兴。
陆生加奈被冷风吹的一个激灵，她立刻把窗户给重新拉上了。
去洗手间随便洗漱换个衣服后，她去了外面，“五条家主，拜访的话，你是不是太早太随便了。”
五条悟笑的分外明朗：“加奈，别这么死板嘛。”
陆生加奈冷哼：“现在我是休假时间，工作别找我。我一会儿还要和景光去长野看他哥哥。”
景光都陪她跨年了，她没道理不陪对方新年拜访亲人吧。
五条悟愣了几秒，他习惯了找加奈的时候，对方随时都在，新年第一天有工作找过来，好像确实不太地道。
他没说什么，看起来很正常的和伏黑甚尔调笑了几句，把压岁钱给惠之后，就翻墙走了。
“他到底来干嘛的？”
陆生加奈早饭的时候无语地吐槽。
这件事没被陆生加奈放在心上，等三天假期结束后，她回咒术师管理办公室得到了一个消息。
五条悟失联了。
陆生加奈：“……什么鬼，他不是最强吗？不会是又自己关机了吧？他不是为了躲总监会的老家伙们经常不接电话吗？”
五条悟的专属联络员伊地知洁高是个看起来相当社畜的年轻人。
他摇头道：“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之前五条前辈虽然不接电话，但大致行踪我还是知道的，这次他去哪里了没人知道。”
陆生加奈：“……”
“该死，他不知道外面有个老妖怪虎视眈眈要把他关起来吗？还失联乱跑？”
陆生加奈拨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等等，夏油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一愣。
最近夏油杰偶尔会回盘星教，但每次从盘星教回来，他都会沉默地跟在陆生加奈身边，看她发展公安四课，看咒术界一点一点变化。
这次新年他回盘星教和诅咒师家人们过新年去了，按理说，今天该出现了。
“夏油杰不用手机……甚尔君，你去盘星教去看看。”
陆生加奈冷静地指挥。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如果夏油杰也是被那个暗中老妖怪给抓了，你确定要我离开？”
陆生加奈：“我对那个老妖怪来说没有价值。别看我现在和咒术界合作弄的风生水起，但在那个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眼里，应该都是小打小闹。那个老家伙的目标是促进天元进化，夺取咒灵操使的身体之类的，我不会有危险，夏油杰那边比较重要。”
把伏黑甚尔打发去盘星教后，陆生加奈决定去咒术高专找天元问问情况。
那家伙全知全能，肯定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五条悟被关进了狱门疆。”
陆生加奈见到天元后，没想到就得到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有注意这个吗？”
新年元旦只过去三天，不是三年吧！！！
“那夏油杰呢？”
天元：“五条悟行动前和夏油杰说过，如果他没联络他，就说明，他被关了。夏油杰是第一个发现五条悟失联的，他现在正在寻找和营救五条悟。”
陆生加奈：“……”
救命，这不会葫芦娃救爷爷，一殉殉一串吧！
夏油杰难道忘记了，他的身体也在被那个老妖怪觊觎啊！！！
他确定他是去营救，而不是送货上门的吗？！
陆生加奈简直要疯了。
就过个年而已。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你不过新年的吗？！
哦，原谅她，她现在有点说胡话了。
就在此时，天元慢吞吞地掏出一个盒子：“这是狱门疆‘里’，也就是狱门疆的后门，只要用黑绳对这个进行干扰，五条悟就能放出来。也不用特意去找狱门疆。”
陆生加奈：“……”
陆生加奈有点崩溃：“您怎么不早说！！！”
天元：“原谅我年纪有点大了。之前我觉得过早拿出这个东西可能会影响到羂索的判断。羂索并不知道我手里有这个东西。”
是啊，羂索不知道。但他们也不知道啊！！！
他们要是知道有这玩意，夏油杰哪还至于去寻找追踪五条悟去了啊。
陆生加奈单手扶额许久：“现在就祈祷夏油杰没带着黑绳一起走吧。如果他带着黑绳走，还被那个千年老妖怪抢了身体的话，天元大人，到时候你要是被羂索给吸收了，就纯属你自找的！！！”
全知全能的天元和蔼地回答了前半段：“黑绳现在还在盘星教。”
陆生加奈从天元那里拿着狱门疆“里”，直接就开车去了盘星教。
中途她给伏黑甚尔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伏黑甚尔就说：“夏油杰在昨天离开了盘星教。他的同伴并不知道他的去向。”
陆生加奈：“我知道了。现在先不用管夏油杰去哪，你在盘星教等我，我马上到。对了，盘星教的人别让他们离开，尤其是米盖尔！”
盘星教。
被伏黑甚尔闯进去的盘星教一片狼籍。
米盖尔拿着黑绳和拉鲁顶在前面，枷场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小女孩被他们护在后面。
此时那两个小女孩恨恨地看向伏黑甚尔：“我们是不会出卖夏油大人的。”
伏黑甚尔挂断电话后，挠了挠太阳穴。
他目光落在一位带着墨镜，穿着非常具有异域风情的戴帽子的黑人小哥身上：“你是米盖尔吧？我都说了，我只是来找你们教主大人，不是来找茬的。”
米盖尔看着被踢飞的大门对伏黑甚尔的话不敢茍同。好吧，虽然整件事一开始是两个小孩想隐瞒夏油杰的行踪，故意说教主大人不见客。导致伏黑甚尔以为夏油杰在教里。
然后，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天与咒缚。
第110章
如果说现在谁情绪同样比较崩溃，那必然是羂索了。
两面宿傩的手指还没喂给容器（好吧，虽然这个是五条悟封印失败的替代保险方案），他还没等到拥有改造术式的人或者咒灵（这个是重点），时机不到，他也一直没夺取夏油杰的身体。
他有太多的准备活动还没做，没想到被五条悟抓到了蛛丝马迹。
他被追的狼狈逃窜。
五条悟难道不过新年的吗？！他身为五条家家主，最该做的应该是带领族人新年祈福吧！！
陆生加奈是不会想到，难得的她居然和羂索想到一块儿去了。
就是，都不过新年吗？！据说小偷新年都会收手啊！
陆生加奈开车来到盘星教，见到的就是伏黑甚尔一副大爷模样，对面夏油杰诅咒师家人满脸警惕。
陆生加奈对米盖尔直接举手打招呼：“我是陆生加奈。想要借你手里的黑绳一用。”
米盖尔皱眉：“非术师？”
说完这句他停下，想了一秒：“你就是夏油他最近一直跟着的非术师？”
陆生加奈：“既然你知道，那就很方便了，我和夏油杰不是敌人，黑绳能借用一下吗？”
米盖尔：“干嘛？这是我们国家术师花费数十年呕心沥血才编出的东西。”
陆生加奈没说是为了救五条悟。
首先这人是诅咒师，她不确定这人愿不愿意救五条悟。在得知五条悟被封印后会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
陆生加奈虽然一直表现的相信人性美好，喜欢温暖的人温暖的事，但实际上，她从不吝啬以最大恶意揣摩人心。
就像旧枷场村曾经发生的事，在她看来，村里怪事连连，还有人离奇死亡，这种情况村民用锄头弄死他们以为的罪魁祸首，两个幼小的咒术师都不奇怪。
现在也同样。
五条悟对诅咒师有震慑作用，得知五条悟被封印了，一直被压抑的诅咒师会不会造反呢？
“我这里有个咒物，需要黑绳干扰术式的功用对那个咒物进行干扰。我就是现在用一下，然后立刻就还你。”
陆生加奈说的特别诚恳。不过隐藏了咒物里有五条悟这个最关键的信息。
米盖尔：“我为什么要借你啊。”
陆生加奈点头，做了个格斗的起手式：“我不介意你战斗过程使用黑绳……甚尔君！”
伏黑甚尔走到陆生加奈的身边，掰了掰关节，“要打吗，大小姐？”
米盖尔：“……”
米盖尔简直头疼了，从刚刚和伏黑甚尔短暂的交手他就知道，他打不过伏黑甚尔。
陆生加奈继续诚恳的说：“如果你不想借的话，我就叫术师过来，总会有人能逼你用黑绳。只要你用黑绳，我就可以让那个咒物和黑绳接触，同样能达成我的目的。”
米盖尔：“……”
好强盗，好无赖的逻辑！
他没好气地说：“小姐，你长的这么好看，说话怎么这么不招人听呢。”
说着米盖尔对陆生加奈晃了晃黑绳：“你哪个东西要用它？”
陆生加奈迅速地掏出狱门疆“里”，然后放在地上。
“就这个东西。”
狱门疆“里”不像“表”看着那样邪异，米盖尔也没多想，他对着狱门疆“里”就使用了黑绳。
下一秒，只见狱门疆“里”就像湖水中倒映的月亮，被击中的瞬间残影晃动，然后……消失了。
米盖尔：“！！！这不怪我！别找我碰瓷！”
该死，诡计多端的非术师，一定是找他碰瓷的吧！
陆生加奈也没想到，狱门疆“里”被黑绳击中后会消失。
解封了吗？
五条悟人呢？
被陆生加奈念叨的五条悟，从狱门疆“表”突破。
羂索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他身边的狱门疆就炸了。
五条悟凭空出现，他对着额头有着缝合线的樱川六花举手：“嗨，我们又见面了！”
羂索版樱川六花：“……”
喂，不是吧，这才多久？
五条悟挠了挠头，“虽然说我在那里面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看你的样子，时间也没过多久嘛。”
在新年的前一天，他追踪到了“樱川六花”的行动轨迹。
加奈共享了樱川家的笔记，在笔记中，他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事。
【樱川家这一代终于又比较繁盛了。在反复实验和繁衍过程中，樱川家的孩子和人口越来越少。在这新一代，难得有十多名孩童在最近几年先后降生，这是个实验的好机会。】
【按照祖传的方法，我们联络到了送来“神肉”的人，那是个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和历史中记载的一样。他看了樱川家的新一代说，这些孩子的年龄还太小，要等一等。】
【在九郎十一岁的时候，那个人终于来了，他送来了“神肉”，只要让孩子们吃下，我们樱川家的多年心愿能否在这一代达成？！】
【大量的孩子死了，不过，九郎成功了！六花算是成功了一半！六花太虚弱了，九郎的身体完全健康，看不出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后面就是杂乱的樱川奶奶的实验笔记。
在九郎十五岁那年，樱川奶奶去世了。
在给奶奶办葬礼的时候，头上有着缝合线的人出现在了吊唁现场。
因为樱川家一直记载的来送“神肉”的是个男人，所以五条悟在知道羂索曾经用过加茂宪伦壳子后，特意找樱川九郎问了下，来吊唁的是不是那个人。
五条悟拿着加茂宪伦的画像问。
但樱川九郎却给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不，那是个女人，还是个怀着孕的女人。”
五条悟当场吹了个口哨。
哇塞，不得了哦。
之后那个头顶有缝合线的女人还去看过樱川九郎几次，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那个女人我记得是叫香织。”樱川九郎回忆道。
名叫香织的女人肯定是特别的，要不然他很难想象一个男性会去怀孕生孩子。
哦，不对，万一那个羂索本来就是女性……那她以加茂宪伦的身份和一百五十年前的女人搞出咒胎九相图也挺让人瞳孔地震的。
总之，甭管羂索是男是女，五条悟顺着这条线还真查出来点什么。
在发现樱川六花踪迹后，五条悟第一反应是找陆生加奈商议。作为一起追踪千年老妖怪的合作伙伴，总该一起商量商量吧。
但看着新年休假的加奈，他莫名有种，还是让她好好过节吧的想法。
五条悟找到了伊地知作为保险。
他笑容灿烂地说：“要是联络不到我！就代表我失联了哦。到时候去找加奈！”
虽然他觉得不可能，但万一真被狱门疆坑了，别十天半个月都没人知道，那就太惨了点吧。
现在看来，他的伙伴果然很可靠嘛。
他能从狱门疆出来，一定是伊地知通知了加奈，她或者杰用黑绳把他放了出来。
但是……五条悟四周望了一圈，只有羂索一个人在，加奈或者杰呢？
不过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五条悟露出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是不是疯了的表情，“算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么死？”
夏油杰在得知有个千年老妖怪要封印五条悟时，在对方身边放了个监视用的低级咒灵。
五条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手指特别欠的戳戳戳，把夏油杰给戳烦了：“这是唯一一对，很稀有的可以传话咒灵，戳死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功能特殊，这对咒灵特别弱。五条悟在外面浪的时候，夏油杰可以通过咒灵知道，这人有没有被狱门疆给坑了。五条悟则是觉得杰又不用电话，这玩意可以和杰远距离说话简直太方便了。
他没事就和那个咒灵絮絮叨叨，什么这家甜品做的不行啦，那家糕点师傅不愧是几十年老手艺人……总之，五条悟被狱门疆封印的第一时间，夏油杰就知道了。
结合五条悟聊天透露出的信息，他找了过去。
羂索当然不可能封印五条悟后在原地呆着。他等狱门疆分析结构和适应完六眼加无下限后，把狱门疆随身带走了。
夏油杰到达战斗现场后根据咒力残秽追踪了过去，花费了一些时间，他总算追上了。
“悟！”
夏油杰遥遥看见五条悟和一个额头有缝合线的女性对峙。
羂索：“……”
该死，一个五条悟就够难对付了。
趁着五条悟和夏油杰打招呼的空档，羂索当机立断决定走为上。
“喂！别跑啊～～”
五条悟对着羂索的背影就一发“茈”，能量冲击波不止是把前方森林里的树木轰的支离破碎，还带来了长长的沟壑。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靠近山林的小村镇，虽然住户不多，但也不是能让五条悟恣意开大的地方。
巨大的轰鸣震动声引来一群附近村民围观。
“发生了什么？”
“地震了吗？”
“哇！那边发生了什么！是陨石吗？！”
“陨石才不会留下一长条的痕迹吧！”
“那你说是什么啊！”
越来越多的人从家中跑出，地震的话可不能躲在房子里。
夏油杰走到五条悟的身边：“喂，你也太乱来了吧。”
没放帐就开大的，是生怕普通人发现不了吗？
五条悟笑嘻嘻的走到刚刚羂索所在的位置，从现场气息痕迹来看，羂索应该是跑了。
“可真能逃，不愧是暗中躲藏了一千年的老妖怪。”
“要追吗？”
夏油杰跟上来问。
“不，他隐藏气息的手段很高明。”
周围都是树木的能量，五条悟总觉得眼前有种违和感，不像咒灵，更像是其他什么东西留下的气息。
这应该和他被封印前，突然让他中招的东西有关。
气息和森林融为一体，他很难判断出羂索逃跑的方向。
另一边，羂索长出了一口气，他对身边新生的特级咒灵表达了感谢。
“还真是多亏了你啊。”
一阵耳朵听不懂，大脑却可以识别的语言直接钻进羂索的脑子里，“我要去找我的同伴。”
这句话说完，只见那个新生的特级咒灵就扔下羂索和消失在山林中。
羂路表情立刻变得险恶起来。
“真是讨厌又有点恶心的说话方式。”
对他们这个级别的存在，直接作用在大脑的声音对他们来说，相当没有安全感。他们只会觉得太让人恶心了。
他是在等待这个咒胎诞生时撞见的五条悟。
每当六眼诞生，这个世界总会相对有特级共同降临。真不知道六眼是为了对抗那些东西而降生，还是那些东西为了成就六眼而生。
过去对森林、海洋、大地的恐惧、还有人类对人类对憎恨，都会诞生四种超规格的咒灵。
但这些咒灵每次都会被六眼消灭。
这一次，羂索想要在六眼消灭它们之前，把它们聚集到一起。
第一个诞生的就是花御。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得天独厚，被地球妈妈宠爱的存在吗？
花御与其说是咒灵，不如说是更接近大自然的精灵。它的能力偏神圣，在诞生下来的一剎那，万物复苏，仙音飘飘。
羂索和五条悟同时陷入了浑身暖洋洋，啊，是花啊的降智状态。
羂索因为过去百年间见过还未成长起来的花御，所以他的反应要比五条悟快了几秒。
在发现花御即将诞生的一剎那就抛出了狱门疆。
暖洋洋让人心情放松的情况不可能持续一分钟那么久，持续久的是植物带来的，类似吃了毒蘑菇的幻觉状态。
精神放松加幻觉，五条悟瞬间被带回了他最怀念，最愉快的高专时代。
那是他的青春。
那里有还没叛逃的杰，有还没有半张脸都是黑眼圈的硝子，有拿着咒具不服输想要抽他的加奈，有特别容易被他气到的歌姬。
等他反应过来时，狱门疆的启动条件已经发生。
嘁，大意了。
这种让人精神放松降智的幻觉状态只存在自然精灵诞生的一剎那，那也许是源自植物的自我保护，也许真的是地球妈妈对大自然的爱，总之，在花御诞生后，它反而不具备这种能力。
或许成长后还是可以的，但可惜的是，植物精灵过去一直都缺少战斗欲，没什么成长。
羂索：“其实，我并不想这个时候就用狱门疆。还没到时机，不过……关门。”
这是五条悟被关进狱门疆之前最后的记忆。
眼见羂索逃走，五条悟耸了耸肩给陆生加奈回了个电话：“我和杰现在在一起，一会儿就回去。……好，我们在天元那里见。”
时间推回到盘星教，陆生加奈看着空荡荡放着狱门疆“里”的地方傻眼了几秒，她第一反应是真的解封成功了吗？
第二反应，五条悟呢？
第三……她不会是被天元给坑了吧！！！
天元是不是又有没说的东西！！！
在米盖尔吵闹的“别碰瓷”背景音中，陆生加奈转身就走，不行，她得问问天元，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她刚出盘星教不久，她就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虽然事情有点曲折和出乎意料，不过结果还是好的。
“……我总觉得天元还有东西没说，我们在天元那里见！”
陆生加奈挂断电话后，带着伏黑甚尔就回了咒术高专。
几乎差不多同一时间，夏油杰乘坐飞行咒灵，和五条悟一起从高专上空降落。
“嗨！加奈，看到你我可真高兴！”
陆生加奈的表情一言难尽。
眼前这个明显精神过于亢奋，过于嗨，都有点精神不正常的五条悟是什么鬼。
跟在后面一步的伏黑甚尔表情同样不太好看。
他想起了六年前，杀了他，被他捅了脑子嗨到不行的五条悟就是现在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