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文豪回战七 安吾：“我？首领秘书？我……
名叫坂口安吾的少年这份简历堪称完美, 甚至就连教师资格证都考得有，准备一场充足，并且，他不只是想当一名老师, 他还想成为GS的成员。
五条当了将近十年还没有见过教师资格证悟：“……”
夏油干了十多年蟹脚教祖却还没面试过人杰：“……”
因此, 在坂口安吾主动介绍完之后，五条悟和夏油杰面面相觑, 就差去问对面的坂口安吾后边还有什么流程了。
当然, 坂口安吾也很紧张, 上一次他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是他加入异能特务科的时候。
五条悟和夏油杰他是知道的, 听说这两个人不仅是天人五衰，还是死屋之鼠的成员, 几个月前就到横滨了，没多久就跑到镭钵街大闹了一场。
据不完全分析，他们的实力恐怕无限接近超越者。
于是，异能特务科就派遣他来这里卧底, 通过接触分析这两个人是敌是友，实力如何, 是否可以拉拢。
在成为战败国之一后, 日本太需要一位超越者的诞生，否则有些人也不会那么纵容涩泽龙彦。
之前他们得到的消息是GS在找老师, 虽然他们的人分析了许久也没有得出结论，但还是让他先来应聘老师。
为了这一次的活动, 他准备了很久, 从未当过老师更没有应聘过，所以他异常地开始紧张了起来。
更别说，对面两个类似超越者的存在的人一言不发, 全程都在用眼神交流，这无疑增加了坂口安吾的压力。
坂口安吾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两个家伙的出现，他现在恐怕已经在港口mafia的大楼里开始工作了，而不是来面试。
他扶了一下眼睛，白光从镜片上折射，无视额角的细小汗珠，语气平静：“我的发言完毕，请问两位先生还有没有其它想要询问的？”
五条悟双手相扣抵着下巴，看着坂口安吾一言不发，随后用余光看向夏油杰，询问道：就是这个家伙，太宰治的朋友之一？
双手平放在桌上，目光深沉实际在发呆的夏油杰并未及时回答五条悟的疑问，直到凳子脚被五条悟踢了一脚才回过神。
于是，坂口安吾就看到夏油杰皱了皱眉，立刻又和旁边的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两个人频繁地用着眼神交流，看得坂口安吾压力倍增。
额头上的汉快要滑落到脸颊，那两个人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请问两位先生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为了以防万一，坂口安吾又问了一遍，等问完，他又连忙解释道，“并没有催促两位的意思。”
“啊……那个，杰，你怎么看？”五条悟似乎反应过来了，并直接把问题丢给了一旁的夏油杰。
这下轮到夏油杰懵了，他不解地看向五条悟，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要把问题丢给他。
然而五条悟用眼神暗示到，你不是当诅咒师组织的首领吗，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怎么做？
夏油杰认真想了想，遇到同样是咒术师的一般他和菅田真奈美都会动之以，晓之以情，或者以利相诱，如果不是的话，比如上门的猴子都是交钱入教成为信徒。
看懂夏油杰眼神的五条悟瞬间get到了，看向坂口安吾道：“咳咳，你能交多少钱？”
夏油杰震惊：“？”
坂口安吾茫然：“？”
坂口安吾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五条悟的话，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什，什么？”
在五条悟正要开口的时候，夏油杰手疾眼快，蹭的一下起身一把捂住五条悟的嘴，随后看向坂口安吾，笑得温柔而不失礼，“他是问你对于我们组织以后的发展有没有什么看法？”
当然，如果忽视了他手下疯狂挣扎的五条悟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好在坂口安吾是个正经人，迅速开始思考夏油杰所说的问题，不过他到底是做过充足的准备，来之前他调查了无数种面试可能会被询问的问题，并且面对这些问题都作出了详细的设想答案。
不愧是有着近乎超越者的存在所统领的组织，所问的问题就是不好做答。
不过，他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夏油杰所询问的问题，碰巧他见到过，甚至写好了方案书。
“关于这个问题，我个人确实有着一点点小小的见解。”坂口安吾推了下眼镜，然后当着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面掏出来了一大沓纸放在两个人面前。
这操作瞬间让两个人呆住了，五条悟忘了挣扎，夏油杰捂住五条悟的手都松开了。
而坂口安吾还十分贴心道：“您们两位可以先开，我可以和你们具体讲解一下我的思路。”
夏油杰尴尬地坐了回去，五条悟也稍稍坐端，坂口安吾开始讲课，啊不，讲解他的思路。
半个小时后，夏油杰双眼麻木，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五条悟戴上了眼罩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一个小时后，夏油杰几乎要变成黑白色的了，而五条悟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一个半小时后，坂口安吾终于讲完了，夏油杰已经感觉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而且抬脚踹在了五条悟的椅子上，然后五条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张口就是：“夜蛾，杰和老子一起睡的！”
世界，静止了。
夏油杰，裂开了。
坂口安吾，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就当他以为夏油杰会痛诉对方这种在别人讲话睡着这种不礼貌的行为的时候，他看到夏油杰痛心疾首看向五条悟。
然后他就听到夏油杰说：“悟，太过分了！”
啊，是的，真的太过分了！
“你居然拉我下水！”
嗯？
“这次明明我没有睡着，只有你睡着了，就算要写检讨，夜蛾老师也只会罚你一个人写！”
“……”够了，你们俩半斤八两！
你们是都睡着了吧！而且别告诉他，你们还做了同一个梦。
坂口安吾已经不想说话了，今天他说得已经够多的了。无所谓，录不上就录不上吧，不行他就去港口mafia。
想着坂口安吾还觉得有些难受，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任务，就要这样以失败告终了，想想还有些难受。
坂口安吾的世界已经成了灰色。
但那边，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打闹。
那一刻，坂口安吾明白了一句话——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哦对了，安吾要一起去吃个饭吗？”突然，夏油杰提议。
坂口安吾有些意外，怎么，GS面对不招的人还包饭吗？
然后夏油杰把他领到一个小屋子里，不一会儿五条悟就拎着几盒外卖进来，坂口安吾有一种这个组织再搞出什么事他都不意外了的感觉。
在吃完饭，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夏油杰突然问他什么时候能上岗，交接一下工作。
坂口安吾难以置信看向夏油杰和五条悟道：“可是，我不是没有入选吗？”
然而对面的五条悟比他还茫然地看向夏油杰，“杰，我们要求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悟。”夏油杰无奈摊开双手。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坂口安吾颤颤巍巍道：
“所以……我现在已经是GS的成员了？”
五条悟更加不解：“难道不是在我和杰来见你的时候就是了吗？如果不是，你早就被丢去搬砖了。”
还来不及说他们草率，坂口安吾就被他最后的话所吸引。
“搬砖？”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们攻打那么多组织干什么？当然把人都抓过来盖房子，建设镭钵街的啊，不然指望羊这几个小鬼吗？”
突然之间，GS这个组织在坂口安吾的心中高大起来了。
在他们得到的消息看来，GS把镭钵街上其它的组织一网打尽后，其它组织的人都消失不见，据猜测恐怕都已身亡。
正是这条虚假消息才让坂口安吾在被派遣到GS当卧底的时候打起了十三分精神，然后这个高危混乱邪恶的组织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疯狂扩张是为了建设镭钵街？
手段残暴也是为了照顾组织里的小成员？
那发表邪恶可怕反社会的宣言呢？
坂口安吾突然有些不想猜下去，他怕现实太“残酷”。
然而，坂口安吾并不知晓，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一早，坂口安吾特意来得早早的，然后就被一个戴着眼镜的黄头发名为国木田独步带到一个据说是那两个人办公的地方。
桌上堆着几本类似账本的东西，还有他的方案，一堆糖纸，以及几张写得乱七八糟的废纸。
如果国木田不说这是GS首领办公的地方这谁能想到？
“哦对了，这个是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最开始规划的组织发展策划书，他们让我把这个给你，坂口秘书。”说着，国木田把那几张废纸一样的东西放在了他面前。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眼神麻木地看了看国木田，又看了看那龙飞凤舞，写了寥寥几个字的纸张，陷入了沉思。
“那么，我想问，首领他们呢？”
国木田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说：“他们据说是去度蜜月了，你不知道吗坂口秘书？”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可是……算了，那么是谁代替的职位呢，我处好这些了该交给谁？”
国木田：“嗯？代替他们职位的不正是你吗，坂口秘书？”
“？”坂口安吾用食指指着自己，震惊又茫然，“我？”
第92章 文豪回战八 悟：四舍五入杰在和老子在……
“是的, 就是你。”国木田郑重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希望，“虽然我是的你很惊讶，很难以置信, 但你先不要惊讶,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两个家伙出去鬼混了, 把这个破破烂烂七零八碎的组织交给你了。”
说着, 国木田还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彻底地碎掉了。
想了想, 国木田觉得还是需要稳住对方, “不过你也别担心，虽然但是, 组织内部资金还很充裕，这也算是唯一好的地方了。”
坂口安吾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只觉得心情复杂。
他该如何向上级报备？
昨天他刚向上级报备, 他已经成功潜入GS了，然后今天就去跟上级报备说他已经成功当上组织的二把手了是吧, 整个组织都掌握在他手上。
他敢说, 如果他真这么说了，那上级们只会觉得他疯了。
但现在, 坂口安吾觉得他离疯不远了。
在异能特务科，他也了解过不少组织的运转方式, 管手段, 但从未见过像GS这么松散，却没有出事的组织。
除了钱和人手（指搬砖的人）以外，一无所有。
可偏偏是这样, 愣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逃跑，每天兢兢业业干活，年纪小的认认真真学习。
来的第一天，坂口安吾重新做了账本。
国木田下班的时候他没走，国木田上班的时候他还在，面对国木田的询问，他说出了那句让国木田毕生难忘的一句话——
“不下班就不用上班。”
顿时，国木田一言难尽。
只会，就是利用异能特务科找图纸，计划修缮镭钵街，以及在了解GS那些年纪尚小的成员的活动后，坂口安吾再次求助异能特务科的人脉得到了课本，以及正常的老师。
忙碌中，坂口安吾甚至没有时间感叹自己应该是有黑手党中史以来升职最快的人了。
入职第一天就是二把手，首领还不在，这是多少卧底毕生都达不到的高度啊！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生怕这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在试探他，但慢慢的他忍不了了，动作越来越大，但这两个人依旧不露面，就好像真的去度假去了。
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有没有在度假呢？
答案是，当然！
在确定坂口安吾要入职的当天晚上，两个人风风火火收拾好所有行李，然后大半夜闯入国木田独步的房间，把所谓他们辛辛苦苦好的策划书给他，让他交给坂口安吾，然后就背着行李，当着国木田的面飞上空中（乘坐咒灵）。
第二天早上，要不是国木田看到桌上所谓的策划书，说不定他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而跑出去度假的两个人首先去了东京，把东京风评不错的甜品吃了个遍，当然是五条悟吃，夏油杰陪着他，偶尔还会被塞上几块儿。
夏油杰只能皱着眉又无奈接受。
没多久，两个人又突发奇想打算去找这个世界咒术高专的位置，按照记忆中两个人跑到乡下的树林里。
眼前没有长长的石阶，而是茂密的丛林，五条悟走在前面，步伐轻盈，身上不沾一丝泥土和露水，像是林中精灵。
时不时停下朝着夏油杰招手，“杰，快一点儿，就在前边了！”
就仿佛真的有那么一所神秘的，承载着他们整个少年青春的宗教学校一样。
但一直走到他们最熟悉的地方时，面前只有一个破败神社。
长满野草满是裂纹的石阶，堆满鸟巢的鸟居，以及神社门口那颗枯烂的老树，上边还系着几根褪色的红丝带，上边的字迹早已看不清。
神社内供奉着的神像已然斑驳到看不清是个什么神，几缕阳光透过屋顶洒在神像上，莫名添了几分神性，下边是几个破破烂烂的蒲团。
两人打算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五条悟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盯着上面的神像开口问道：“杰，你们盘星教信仰地是什么神？”
这个问题五条悟先前未曾想过，在他看来夏油杰不想说会信仰神明的人，但莫名现在有些好奇了起来。
一个教会总该有所信仰吧，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可如果杰真的说了个什么神明，五条悟又只会不满，一想到杰会跪在哪个神明前，汹涌地情绪立刻充斥满内心。
“我们盘星教没有信仰的神明。”夏油杰坐得端着。
“因为他们都信仰着我。”
夏油杰眼神平静，他微微垂眸跪坐在五条悟对面，漆黑华亮的长发洒落在肩膀上，申请祥和，自带几分神性。
突然之间，五条悟有些好奇夏油杰在盘星教是什么样子了。
他想象了一下，这人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坐在高处，如同神明一样注视这下面哀苦芸芸众生，平静而祥和地为他们宣讲教义，诵经。
虚假。
但是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也是杰人生中没有他参与的时光。
“怎么了悟，怎么这样看着我？”夏油杰一抬头就看到五条悟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就是想看看杰，感觉怎么都看不够不行吗？”
“看看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反正我是属于悟的。”夏油杰认真看着五条悟，眼中带着柔情，“悟也是属于我的。”
偏偏让五条悟不知道说什么好。
休息地差不多后，五条悟还是晕晕乎乎地。他忍不住在心中窃喜，也不得不承认，夏油杰总是能准确拿捏住他的那个点儿。
他占有欲强，而杰说他属于他。
他不安，杰说自己属于他。
在路过那颗枯树的时候，夏油杰突然叫停住他，“悟，等一下。”
说着，夏油杰先是从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随后又从五条悟身上撕下来一块儿打上死结后小心翼翼的挂在那颗已经枯死的树上。
他眼神认真，动作轻柔，仿佛是在做一项极为重要的事情，甚至五条悟在他眼中看到了几分虔诚。
“我不信神明，因为我想要的东西我都能够靠自己获得。”
夏油杰放在手，他站在那颗枯树下，脸上带着浅浅地笑意，暗金色的眼眸中似乎有光芒流光溢转，“但，咒术界众人追捧的神子介意多一个信徒吗？”
“为我唯一的神明献上唯一的祭品。”
风将夏油杰的头发和衣角吹动，树上一黑一白打上死结的布条也随之共舞。
五条悟的瞳孔逐渐睁大，夏油杰的身影在其中越发明显放大，直到五条悟的眼中只有夏油杰。
五条悟拥住夏油杰，声音低哑地在他耳边呢喃，“我什么时候能享用我的祭品呢？”
夏油杰微微一笑，轻声说出那个让五条悟呼吸一滞的答案：
“随时。”
他们抵在树上接吻，夏油杰指尖冒出点点绿光，是花御的术式，不消片刻身后的枯树逢春，无数绿芽破开焦黑的树皮，迅速抽条，再然后绿意盎然的古树上结出了无数雪白的花骨朵，同时又绽放，没多久就又在撞击中纷纷扬扬洒下，好似下了一场雪。
悟有些异常地兴奋。
夏油杰靠在树上，有些失神地想着。
五条悟似乎有所察觉，狠狠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俯在他耳边道，“杰，你知道你现在这个位置是高专的哪儿吗？”
夏油杰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测，他眉头一跳，刚张嘴就发现声音已经哑地不成样了，“哪儿？”
五条悟低笑了一声，喊着他的耳垂，有些含糊，但是那几个字还是很清楚地落入夏油杰的耳中——
“是教室的门后哦~”
“这么说的话，杰应该就是在和老子在教室里doi哦，唔，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推门进来的那种。”
“然后，我们就会被抓个正着，到时候跳进海里都洗不清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夏油杰沉默着，恍惚间他似乎真的看见自己正和五条悟出于高专的教室里，五条悟的身后是讲台，他被悟抵在门板上，隐约还能听到外边有人在说话，以及有节奏的脚步声。
突然，夏油杰笑了，他抬手捏住五条悟下巴，看清对方眼中的恶劣，同样露出了一个相似的笑容。
“那不是正好吗？”
“虽然现在也大差不多，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不过这样一来，你们家的那些老人家就彻底抬不起头做人了吧，毕竟自家神子公开和我这个邪恶诅咒师厮混。”
随后笑着主动吻上去，动作带着几分狠意，像是在报复，又像是在宣誓着什么。
两个人动作间又带着几分急躁，好一会儿才再次分开，夏油杰头靠在树上，眼神有些迷离，五条悟将头搁在他肩膀上，过了片刻他突然说：“不是邪恶诅咒师。”
“嗯？什么？”夏油杰回过神，却没听清五条悟的话。
五条悟认真又说了一遍，“不是邪恶诅咒师，是我唯一的挚友，指针，信徒，祭品，挚爱伴侣。”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我们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那杰可以和我把它变得更复杂一些。”
“好啊。”
第93章 文豪回战九 最强，约会！
夏日的夜随着风过林间格外清凉, 深沉的夜幕上挂着些许星子，忽明忽暗，耳边是从草丛中传来的虫鸣。
两人意外发现了一条林中小径，破败的石阶上长满杂草, 月光下隐隐可见, 四周还有点点黄色荧光飞舞。
神社在山顶，从上边望下去能清晰看到远处村落灯火, 像是一条颜色鲜艳的丝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五条悟有意无意放缓了脚步, 两人衣衫都不算整齐, 特别是夏油杰，长发并未扎成丸子头而是散落在肩上, 神色更是有些疲倦。
感觉到身上的不适，夏油杰咬了咬牙，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纵容五条悟的, 现在还觉得身上湿哒哒黏唧唧的，发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掉用不了了。
走在前边的五条悟察觉到落在背上的视线, 有一瞬间的心虚。
嗯……似乎是他有些过火了。
但谁让杰那么……那什么！根本忍不了一点儿好吧！
等两个人走下山的时候, 夏油杰像是松了一口气，这里正处于乡下, 田里是郁郁葱葱的灿金色水稻，稻叶在微风中摩擦沙沙作响, 田中连绵不绝的蛙声。
一切祥和, 风中隐隐有稻谷清香，莫名地让人心平静下来，好似身上的疲惫都要一扫而空。
并非林中小路, 不算狭窄也并没有多宽敞，两人开始并排走着，两件款式一样的和服彼此摩擦着，交织着，纠缠着，密不可分。
远处的灯光越来越明显，两人眯了眯眼睛，夏油杰心中有了个猜想。
“夏日祭？要去看看吗，悟？”夏油杰提议道。
五条悟对这种活动早就没有了当年的热情，不过如果是跟夏油杰一起的话，去看看也许会很有意思。
但……
“杰不是早就喊着累，不行了，要休息吗？”
“……咳。”夏油杰立刻反应过来五条悟说得是什么了，顿时耳根开始泛起一层薄薄红晕。
“所以还是算了吧。”
当然，很显然五条悟的善解人意没有让人感动。
“悟这是在瞧不起人吗？”
好歹他也是一个特级吧？虽然刚才确实太过了，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但还不至于连陪悟参加一场夏日祭的精力都没有！
好似有看不见的火焰在夏油杰背后开始燃烧。
“走，悟我们一起去看看。”
五条悟看着走在前面浑身干劲十足的家伙有些无奈。
他们确实没有猜错，这个小镇的确是在举办夏日祭，看着不大不小的一个小镇子，人还不少。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来得有些晚了，人倒是没那么多，头顶是无数样式不一的灯笼，风铃，戴着面具穿着浴衣的男男女女手上拿着漂亮的团扇，隐约还能听到他们说着那些家长里短的话。
夏油杰有些恍惚，过往被尘封的记忆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
他记起，在他小的时候他也去过几次夏日祭，但印象都很一般，要么是一个人看着别人有说有笑，要么和同学一起去结果遇到咒灵，展开殊死搏斗，到后面就更没机会了，夏天正是诅咒频发的季节。
以至于，高专三年，他甚至没能和悟去一次夏日祭。
到后边，就是他叛逃，那十年间他极度厌恶非咒术师，更是不愿意去这种人多的地方，不过倒是陪过菜菜子和美美子去了一次的。
两个孩子看什么都觉得很有意思，他？他当时在想能不能把周围所有的猴子都杀光，给他留出一点儿新鲜干净的空气。
但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很久，久到夏油杰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都已经将一切都遗忘了。
但今天他才知道，过去的一切他都不会遗忘，那些记忆只会在特定的时候从某个角落里爬出来。
两人并排走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夏油杰是能往五条悟那边靠，以至于很多次两个人的手都碰到了一起。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触碰中不知道是谁也有可能是两个人同时没有忍住，抓住了对方的手，两个人面色如常，没有半分改变。
突然在路过一个小摊时，夏油杰停下了，以至于五条悟也停下看向夏油杰，然后他就听到那人轻声说：“悟，要吃苹果糖吗？”
五条悟看着他问，认真问：“你要送我吗？”
夏油杰唇角上扬，“当然。”
在人群里，他们像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分享着苹果糖，棉花糖，汽水。
有一刻，好像穿越时空，两个人都回到了当年在高专上学时，也许当年某一天他们袚除咒灵后没有返回学校而是去参加了一场夏日祭也是如此吧。
然后，两个在彼此面前长不大的家伙停在了一家捞金鱼的小摊面前。
不少男男女女都在抱怨或是惋惜抓不到更多的金鱼，纸网多么容易破之类。
小小的金鱼鱼苗只比指甲盖稍稍大了那么一点儿，但分外灵活，无数次从小纸网的围追堵截中逃窜。
五条悟似乎起了点儿兴趣，跃跃欲试，“杰，要来吗？”
抓金鱼的话，夏油杰倒是陪菜菜子和美美子来的时候看两个孩子玩过，但他本人却没有上过手，不过看着应该不算难。
“真的吗，悟要是也没抓到会很丢脸吧？”
“哈？老子会抓不到？”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当即挑衅了回去，“杰，你不会是自己抓不到所以害怕了吧？”
很低级的挑衅，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越是简单越有效。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假笑道：“啊，那要比比看吗？”
“那就比比看啊，看看谁捞的多，输的那个人必须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
两人对视着，仿佛有电光一样，噼里啪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搞什么生死决斗呢，两人几乎同时抓起买的网，看向两个水槽里的金鱼鱼苗。
望着这两个家伙，老板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只是一对同性情侣，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十分寻常的捞金鱼活动罢了，这两个家伙却是格外认真，并且很有实力。
从一开始被金鱼数次从网中溜走，到后边的见一个抓一个，小摊老板也从一开始的毫不在意看戏到紧张直冒汗。
水槽里的金鱼越卖越少，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叫好的，场面越发的热闹了。
但谁能想到，这一开始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捞金鱼游戏啊！
当然，老板很崩溃。
不是，这都什么人啊！眼看着金鱼没两条了老板越来越慌了，甚至他都想把这俩人赶走了。
但也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谁能赢呢？万分纠结中，只能继续看两人继续比赛。
直到水槽里最后一条金鱼被捞起来，纸网也宣告死亡，毕竟这只是两个最普通不过的纸网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周围立刻响起了鼓掌声，毫不客气的夸赞。
两个碗里全都是金鱼，数量多到金鱼都不能正常在水中游泳。
“杰，是老子赢了吧，老子这里的可比你多一条！”
“那是只是因为你那边水槽里原本就比我这边水槽里多一条金鱼，不然我们的数量应该是一样的。”
“那又怎么了，你跟老子的网不都是一起破的吗，哪怕那条鱼在你那边，你也捞不起来吧？”
“你怎么知道，如果我这边有那条鱼的话，我一定会更小心，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哦，悟。”
“杰，你要耍赖吗，明明就是老子赢了！”
“是平局，悟不要耍赖。”
“是老子！就是老子！”
“是平局，平局。”
“是老子是老子是老子老子！”
吵起来了，以一种意外，离谱的方式，像极了小学生吵架。
哪怕周围围观的人脸上都开始有些微妙起来了依旧没有影响他们争辩这场游戏的胜利方。
而其中最手足无措的恐怕只有小摊的老板了，“两位，不要吵了，关于这些金……”
“不要烦老子。”
“闭嘴！”
两个人同时看向老板开口，不寻常的气势成功让老板缓缓举起双手投降。
OKOK，是他打扰到他们了，应该等他们吵完再说。
可是他真的很害怕这两个家伙会突然打起来，然后砸了他的摊子。
救命！谁来救救他！
或许是真的有人听到了他的心音，天空一声巨响，无数花火绽放在深沉的夜色里，所有人都停下了，默默抬头看着天上的烟火，包括五条悟和夏油杰。
璀璨的烟火犹如一场绚丽盛宴，瞬息万变，五彩斑斓，彩色的光映在人脸上，绽放在心间。
两人似乎有所预感，同时转过头，眼中的烟花消散，眼中只剩下彼此的身影，宽大袖子下是紧紧握住的手。
也许过去了很久，随着最后一朵烟火在天际绽放又迅速落幕，如同流星飞速划过天边只留下些许痕迹，人也逐渐离去。
两人拎着一小篮子的糖在月光下走着，夏油杰抬头看向天边的圆月。
两人本打算找家旅馆暂时休息一下，但问了一圈才知道，基本都住满了，让人无可奈何。
最后打听到山上似乎有一家民宿，两人这才慢慢悠悠往那边晃。
这边前两天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不少水洼泥坑。
明明一个能瞬移，一个拥有代步咒灵，可没有一个去使用，只是手拉着手，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情侣一样散步。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夏油杰抬头，眼底映入那一轮圆月，却想到很多次他和悟也是这样整夜整夜的去出任务，到黎明将至才赶回去，一睡一整天。
说起来，也快天亮了吧？
“悟，要顺便看个日出吗？”
五条悟停下，看向夏油杰，似乎在思考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提议一样。
还不等他回答，隐约听到远处的轰鸣声骤然靠近，轰——
炫酷的机车飞驰而过，开车的人顶着一头红毛十分亮眼，中途看到有人那家伙更兴奋了，而站在路边的夏油杰和五条悟运气就没那么好了，那家伙张开的手正巧打翻了五条悟手上提着的小篮子。
五条悟：？
糖洒了一地，杰给他买的糖撒了一地！！！
夏油杰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按住五条悟。
“悟，悟，算了算了，不至于，明天我们再买，现在不能随便杀猴子了。”
夏油杰苦口婆心劝了好一阵才把人摁住，然而刚走没几步，同样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这次对方甚至装上了BGM。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随着迎面扑来的风的，还有泥水溅了他们一身，夏油杰和五条悟没肢体上的接触，并未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无下限的包裹中，成功中了招。
夏油杰：？
当场，他撸起了袖子，五条悟见状连忙按住他，“杰，杰算了！”
“算不了一点儿！”今天他就要当回他的屠猴高手！果然，猴子这种东西不管放在哪个世界，都该死！
杀光所有猴子，就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重要的事情！
好一番拉扯，两个人同时才放弃去做些什么。
不过，被暴走族袭击成功这种事，到底太离谱了，而且被袭击的还是咒术界的两位特级咒术师，似乎更加离谱了。
但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就这么过去，哪怕他们不再计较。
第94章 文豪回战十 经过这么一茬，两个人……
经过这么一茬, 两个人顿时也没有了什么去看日出的打算。
径直去了那家民宿，看着异常冷清压根儿没几个人来住前台都已经睡熟，这么一来空房间自然是有不少的。
直到两人洗漱完躺下休息才明白为什么这边没多少人住。
隔音太差了！
他们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那巨大的引擎发动的声音，轰隆隆过来, 轰隆隆过去, 跟睡在大马路边压根儿没区别。
再加上作为特级咒术师，五感本就稍强一些, 一点儿动静都能醒, 更别提五条悟的六眼能自动接收外界信息, 怎么看他们都不可能睡个好觉。
很显然明白这一点儿的两个人直接从床上起来, 这一次谁也没有阻止谁，气势汹汹地, 仿佛要去杀人。
几天后，天快亮时几个有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少年从车上下来去休息，然而在他们刚躺下不久，外边巨大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
刚开始他们倒也没有在意, 只以为很快对方就能离开，但不曾想, 引擎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 就在他们窗外，不是错觉。
这下他们可就忍不了, 衣服穿好下楼就看到两个穿着怪人坐在蓝色机车上嘻嘻哈哈。
很明显，是故意的。
“喂！你们什么意思！”
不过……有人没忍住偷偷瞄了两眼那辆蓝色的机车, 顿时眼睛泛红, 真的好贵，但真的很心动。
听到声音，五条悟拉下眼镜看向他们, “你们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不然呢，小子你们故意的吧？”红色头发的男人看着相当强壮，似乎是他们这一行人里打头的那个。
五条悟听到这话，漫不经心地拉长声线，顺便还不忘夹着嗓子说：“杰，你看，他们说我们是故意的，好好笑诶~”
前边开车的夏油杰也带了个墨镜，嘴边还叼根烟，“哦？真的假的，不过我们是故意的吗？”
五条悟：“当然，我们就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玩笑，他们去买车的时候特意让夏油杰的咒灵去跟踪这群家伙，直到今天他们终于找过来了，就是为了让这群家伙体验一下他们的感受！
听到这话，暴走族们的火气更大了，当即挑衅道：“小子，下来玩，有本事来跟我们决斗！”
“老子？”五条悟指了指自己，又连忙询问夏油杰，“杰，他们叫我们去和他们决斗？”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还很大声，被他询问的夏油杰跟他一块儿，笑得十分猖狂。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拱火，且有奇效，主要作用于对面。
而周围路过的人都下意识避开了他们，毕竟两边怎么看都是不良吧。
一边是五彩斑斓各色如同鸡毛掸子一样的头发，而另一边，一个顶着一头显眼的白毛，另一个长发扎丸子头，打耳钉，嘴里还叼着烟，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两队暴走族的乱大战！
路人果断在心中为这场即将打响的战斗下了定义。
然而，大战刚开始，就结束了。
因为一方太强，呈压倒性的胜利，甚至从另一方那边缴获大量战利品——假发。
五条悟拿着那顶五彩缤纷的假发看了又看，还试着往头上戴。
是的，假发，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群嚣张的暴走族戴的居然是假发，甚至身上的纹身都是假的。
“杰，你看老子！”带上那顶如同鸡毛掸子一样鲜艳的假发后五条悟第一时间喊夏油杰来看。
过长的毛已然分不清那边是正那边是反，虽然看着好像都没差。
夏油杰在看到五条悟新造型的那一刻先是沉默，足足一秒之后才破功，随后转变成狂笑。
五颜六色的假发还是太超前了，但成功嘲笑了五条悟后，夏油杰也没有逃过一劫。
最终，这场暴走族大战暴走族的大战还没开场就已然落幕，胜利方带着他们的战利品开着被取名为“蓝色妖姬”的新车扬长而去，战败方只能带着胜利方的威胁和心阴影去上学。
拥有新车的第一周，两人恨不得去上厕所都开着车去。
拥有新车的第二周，两个人四处炫耀，就差变成当初那队暴走族，但到底，他们还有一点儿为数不多的良心。
拥有新车的第三周，他们决定会横滨镭钵街，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的新车！
于是，整个GS的成员是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和离谱的BGM中醒来的。
过大的声音险些让他们以为是敌袭，一群人抓着各式各样武器从床上跳下来赶往“战场”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组织据点大门口停着一辆极其显眼的车，在阳光下还反着光，车上边还载着无数蓝色玫瑰。
……以及，这两个顶着五彩缤纷刺猬一样头发的人，看着好像有点儿眼熟？
他们陷入沉思。
……等等，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不会吧不会吧，那两个家伙偶尔是有些不太靠谱，但也没有不靠谱到这个程度吧？
但，安吾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其中个高涂着口蓝的那个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以及……那彩色纤长且花里胡哨的睫毛。
“嘿，安吾好久不见，想我们了吗？”说着，他还拿着眼镜跟他们招了招手。
坂口安吾：“……”
一向镇定自若的坂口安吾破功了，他捂住心口，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死去了。
还不等他那口气缓过来，另一个彩色头发的也摘下了墨镜，过长的眼线和口紫让他看起来像是修了邪术的终极大反派。
这两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虽然很不想认，但他不得不上前去迎接他亲爱的两位首领，一想到这些日子，坂口安吾僵硬的深情中多了一丝咬牙切齿。
“好久不见，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
五条悟突然弯腰凑了过来，但作为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坂口安吾很平静，然后下一秒，听到五条悟的话他险些破防：
“安吾，几天不见，你的黑眼圈变得好重了欸！”
“杰你快看，安吾要变成熊猫了！”
夏油杰也凑过来对五条悟说：“是夜蛾老师家那只咒骇吗？”
“是的，夜蛾可是把它当亲儿子养。”
“是吗，太搞笑了，夜蛾老师生了一只熊猫。”
两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被围住的坂口安吾像是变成了什么珍惜动物一样，只能听他们说些自己完全听不懂的事情，还得靠着拼拼凑凑获得其中有用的情报。
夜蛾？日本名字，这两个家伙在日本上过学？拥有同一个老师，在哪儿？并且那个学校的老师还非法豢养了一只大熊猫！看来得让异能特务科查一查了。
不过哪怕这样，坂口安吾依旧没有忘记他的目的，他推了下眼镜，平静地看向对面两个人，“五条先生还有夏油先生，不知道您两位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关于组织的发展现状我认为有必要向你们汇报一下。”
汇报工作，多么令人头痛的词啊。
五条悟顿时像被人抽了全部力气一样瘫着趴在夏油杰身上，“安吾，我们回来好累的哦。”
“但这件事很严重，严重到已经危机到了组织的存在和运转。”坂口安吾神情凝重，仿佛组织解散在即。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
不会吧？
他们才走了几天，敌袭？但看了下，似乎所有人都在场，没有缺胳膊少腿啊，而且他们走之前还就下了一只特级咒灵呢。
但见坂口安吾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两个人顿时也没有了打科插诨的心思。
得到对方的应答后，安吾看向周围看热闹的小GS的成员们，一眼就让这群曾经无法无天的小崽子们落荒而逃，让五条悟吹了个口哨。
“酷！安吾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他们做他们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并且还要补回过往欠缺的学业。”
“所以，安吾到底发生了什么？”五条悟以他的六眼发誓，他并没有看到这里有任何的不同，甚至比他们走之前更好了。
夏油杰也查探了一番特级咒灵，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去办公室聊吧。”安吾所说的办公室正是之前夏油杰和五条悟分配给他的那间空荡荡的小屋子。
但几天不见，曾经空荡荡的屋子里摆满了各种档案和文件，是他们俩看上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地步。
等那两人入座后，坂口安吾先是给他们汇报了一番这些他的决策与目的，后续的打算之类的，但五条悟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于是，他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安吾，说重点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坂口安吾合上文件，眼神突变，十分锐利，“我们最近发现了一件事，在GS的资金上，近日有很大一笔不正常流动，这笔钱甚至动摇了整个GS的根本。”
五条悟/夏油杰：“……”
有种不详的预感，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换句话来说，GS的成员已经要没钱吃饭了，再这样下去，GS恐怕就可以宣布解散，即将为因为资金周转不开而解散的组织再添一员。”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敌对势力入侵了我们的系统，把那笔钱转走了，直到今天我才大概猜到那笔钱的去处。”
好了，他们也回忆起来了，那笔钱还停在GS据点大门口呢。
刚开始打算去报复那群暴走族的时候，他们本打算抢走对方的车，但在看到那几辆车之后，他们的目的逐渐变成了，要买一辆比他们那还酷的机车！
但很显然，他们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他们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家财万贯的五条家主，更不是坐拥无数钱财的盘星教教主。
并且，他们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穷困潦倒这个词，好陌生。
“五条先生，夏油先生，我们现在必须要想办法，让GS运转下去！”望着这两个人还是一副茫然懵懂的样子，坂口安吾怒其不争。
“啊，啊知道了。”
赚钱？夏油杰第一想法是，干回老本行，用猴子的钱，养小猴子！然后再消灭猴子！
而五条悟想的是，这么多mafia组织，打劫一个呗，势力之前交火不是很正常的吗，如果他们有本事也大可以抢回去。
坂口安吾全然不知道这两个脑子里的想法有多么危险，只是拿出自己写的几份方案策划书。
“GS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人太多了，除了一开始年龄比较小的成员以外，还有很多攻打其它组织后留下来的俘虏。”这是安吾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大部分组织开战后，成员会死去大部分，剩下些许投降的会放过并入自己，有的组织也不会放过，选择斩草除根。
但只有GS，全都留下来了！他们是什么慈善机构吗？
“这些人大部分都在建设镭钵街，虽然建设镭钵街没有问题，可镭钵街不是一两天能改善好的，但GS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两位先生，我们必须得作出改变！”
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好人的思维方式是这样的！
“安吾君，真是靠谱，所以这件事就先交给你吧！”夏油杰一把握住坂口安吾的手，就差热泪盈眶了。
靠谱，太靠谱了！上一个这么靠谱的，还是他们亲爱的学弟七海。
本来只是打算告诉他们不要随便搞事的坂口安吾：“？”
怎么又到他了？你们不是都回来了吗？！
第95章 文豪回战十一 安吾：我想替我的眼睛报……
安吾还想要再说什么, 结果对上两人那怪异离谱的装扮，顿时他毫不犹豫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受到了重创。
有这么两个首领，异能特务科真的需要如临大敌吗, 他真的还有继续卧底下去的必要吗？
偏偏这一举动落在夏油杰和五条悟眼里全然是默认, 于是两人彻底撒手不管，所有的文书工作全都扔给了坂口安吾。
什么？你问他们两个作为首领该干些什么？当然是开疆拓土！
在拥有新车的第四周, 他们回到了GS, 然后开着车, 戴着五颜六色的杀马特假发, 以及稀奇古怪的妆容造型和海绵宝宝纹身，把周围大大小小的组织都打了一个遍。
打之前还会宣扬一番他们最初所在的组织——死屋之鼠/天人五衰。
最开始是镭钵街, 后边以至于整个横滨都流传着一些言论：
“听说了吗，最近有两个来自死屋之鼠和天人五衰的成员，他们凶神恶煞，品味离奇, 见谁杀谁，还带有海绵宝宝的纹身！”
“嘶, 海绵宝宝是什么？”
“听说是一种来自海洋的特殊生物。”
……
“听说了吗, 天人五衰和死屋之鼠的成员是一群杀马特，纹身是海绵宝宝, 据说那是他们的象征！”
……
“听说了吗，天人五衰和死屋之鼠的成员都是一群来自海里的杀马特, 爱吃海绵宝宝。”
……
没多久就听说这些流言的费奥多尔/福地樱痴：“……？”
连一向镇定自若的费奥多尔都有些绷不住, 看到这些言论的时候，他脸上一片空白，最后追溯本源了解清楚情况后, 第一次感叹传话的可怕。
不过，更可怕的还是那两个完全不稳定的家伙。
他们未来是跟自己有仇吧？
费奥多尔严重怀疑。
最了解自己的人，除了自己的亲人朋友，还有敌人。
至于安吾？他只是把天人五衰和死屋之鼠这两个名字记住上报给异能特务科，天人五衰虽然没听过，但死屋之鼠他倒是略有耳闻，据说是国际上一个贩卖情报的组织，但这两个家伙是怎么跟对方扯上关系的呢？
而且，据他分析，他们不像是跟对方关系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更像是有私怨，当然，也有可能纯粹是因为好玩。
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了，安吾默默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支蓝色玫瑰，一瞬间无数过往充满他的大脑。
但很可惜，这上边并没有任何他想要的情报，看来这两个人还是很小心。
想着，他把那支普通的蓝玫瑰放在了花坛上。
慢慢来，只要他还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们会露出马脚，而自己终会拿到他想要的情报。
而现在，作为GS的二把手，他可是很忙的，镭钵街的建设改造计划，已经初步开始进行了，最近一个个商铺建起，而过多人手的好处也在慢慢体现出来。
如果顺利的话，十年后镭钵街也许能恢复到过往的繁荣，甚至成为一条知名的商业街。
还好，经过五条悟和夏油杰发疯一样的炫耀宝驾，打击其他组织，现在组织内的资金已经很充裕了。
哪怕坂口安吾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对，但他也知道，他现在是在一个黑色势力里当二把手，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应该习惯。
而另一边，经过几个星期被太宰治和森鸥外有意无意绊住后，中原中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偷偷溜回羊的机会。
哪怕他从森鸥外那边已经知晓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现在成为了羊的首领，并把羊改名为GS，大家过得都很好，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他依旧想要亲眼看看。
溜出去的机会并不是没有，很快他就趁着太宰治有一次让他出去购买所谓的蟹肉罐头的机会跑出去了。
不得不说，那家伙真是一条实打实的青花鱼，恨不得把蟹肉罐头当饭吃。
望着中原中也离开的方向，太宰治暗沉沉的眸子里空洞荒芜，指缝里夹着一枚小小的药片，他喃喃道：“真是一个笨蛋……”
而这时，一只手从暗处搭在了他肩膀上，力度有些大不容他拒绝将那一枚白色小药片拿走，随后响起的就是森鸥外那带笑的柔和声音：“太宰君，不要给中也君添麻烦啊。”
太宰治沉默着用那双死气沉沉鸢色眸子看向身后的森鸥外好一会儿，嗤笑一声离开。
麻烦？啊，是的，在他们两个有意无意给那个小矮子添麻烦中，把他留到了现在，至于以后……无所谓了，那个脑子不大的小矮子回到了他认为的家人身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他也不算是会成为那家伙的麻烦。
说不定，得到自己的死讯，那个笨蛋会高兴地大笑也说不一定。
嗤，无聊。
太宰治坐在破烂病床上，透过小小的窗口看向外面，思绪翻滚。
“杰，你猜猜现在他在想什么？”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肯定是在后悔要放走中也，并又松了一口气中也终于走掉了，不过很难过。”
“听起来超麻烦，跟你这家伙一样别扭嘛。”
“我哪有，这家伙的本质是一个胆小鬼，所以把自己封闭起来。”
“说得你不是一样，你叛逃后那几年，不是见老子就跑一样，难道老子真的会去追杀你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悟在说什么呢，那时候我可是诅咒师，作为特级咒术师的你肯定接到了处刑我的任务，大义还没完成，避着你当然是应该的。”
“切——说得你发动百鬼夜行的时候大义完成了一样。”
“啊？什么，悟在说什么，风大我有些听不清呢。”
太宰治：“……”
到底是那讨论的声音太刺耳，笑声过于猖狂，他转过头就看到后边的病床上躺着两个人。
妖魔鬼怪一样的……两个人。
察觉到太宰治的目光，五条悟抬头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看什么看小鬼，再看杀了你哦。”然而，搭配上他这一身装扮，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威慑力，可能还有点儿让人想笑。
“……”
但太宰治笑不出来。
一个照面，他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只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躲开中也还是巧合？
还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们似乎确实知道很多。
顿时，太宰治脸色更加阴沉。
“嘛，杰老子就说了，这家伙小时候也不好玩。”
“是是是，我们悟君小时候最有趣了。”夏油杰眉眼微微弯了弯，柔和的嗓音略显低沉，让人忍不住脸红。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间，有些不自然地说：“……不是吧你这家伙，难道老子现在不够有趣吗？”
“怎么会，悟什么时候都是最独特的。”
说着，夏油杰伸手了五条悟的头发，而五条悟也顺势躺好，同时夏油杰看向太宰治唇角勾起浅浅弧度，眼底几不可察闪过一丝挑衅意味，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对面的太宰治一脸嫌恶，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夏油杰当然不会忘记当初只有他们四个的时候，他，哦对，还有费奥多尔有多麻木，太宰治对他们干过什么。
这不，瞧瞧，他发现了一只什么？
落单的，幼年黑泥精。
但太宰治只是把头扭过去，眼神更加麻木，他只希望这两个脑子不大正常的人待会儿声音不要太大吵到他，毕竟感觉他们随后一副要上演什么限制级大片的样子。
烦……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有些想把中原中也叫回来了，如果是那个小矮子在的话，他一定会叫对方把这两个人扔出去，不过也有可能他还没说，那个小矮人就已经动手了。
而另一边被他惦记着的中原中也刚摸到GS总部。
说是总部，但依旧比羊当时的据点像话了那么一点儿，毕竟选址是在知名的难民窟镭钵街
四周新修建了围墙，甚至做了绿化，门口有些陌生人巡逻，应该是被那两人打击了的其他组织并入进来的成员。
当然中原中也并不能解他们这一行为。
巡逻的只是些普通人，很轻松就避开了他们。里面也有些不同，不再是勉强能够避风，很多个人挤在一个大房子里的住处了，而是建立起了一个个小房子，聚在一起像一处小村落，而不是一个什么组织的总部。
和港口mafia不太一样，想到最近森鸥外带着他们去给港口mafia的老首领治病时他所看到的一切，他撇了撇嘴。
突然，一阵尖锐铃声出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中原中也顿时紧张了起来，但很快他看到曾经的伙伴零零散散从屋内走出，手上抱着课本，或是喜悦，或是苦恼，或是困乏，但总而言之与过往不同了。
没有野蛮恶劣，没有担惊受怕，没有麻木空洞，就像是外边的孩子一样。
他躲在暗处，听到他们探讨这节课学到的东西，怎么完成作业，待会儿会吃什么。
本来想带走伙伴们的中原中也有些茫然。
“……中也？”
第96章 文豪回战十二 森医生：你们就是见证人……
是白濑, 身上还背着一个行囊。
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讶然，仿佛没想到会在这里对方。
准备跑路的白濑更是脱口而出：“你不是死了吗？”
“哈？”中原中也，“我什么时候死了？！”在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不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说你已经……”说到了一半白濑突然反应过来，愤愤大骂, “可恶, 我就知道那两个家伙八成是在戏弄我们！”
听着白濑骂骂咧咧，中也只觉得有些微妙, 下意识问了句：“那两个家伙没对你们做些什么吧？”说完中也就想扶额, 很明显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 那两个家伙已经把羊搞得天翻地覆了。
然而深受两个人渣迫害的白濑简直太有发言权了, 关于那两个干的缺德事，他能在这里跟中原中也讲上三天三夜。
他始终记得, 他听五条悟分享夏油杰白手起家短短今年就成为mafia组织中的老大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极其想要对方分享一点儿经验。
然后夏油杰只用了短短几个字，就把他打击到心如死灰——
“好的家人同伴和绝对的实力，把不服的猴子都杀死就好了。”
“……”
废话, 别说他有夏油杰那么强，就是有对方五分之一, 他也能让羊成为横滨数一数二的大组织。
是他不想把那些敌对势力都干掉吗, 是他根本就干不掉啊！
“中也打算回来吗，大伙儿还挺想你的。”
中原中也却因为白濑的话陷入沉思, 还需要他回来吗？他回来能干些什么呢？夺回羊？
且不说他能不能夺回来，就算夺回来了呢, 让羊变成以前那样？
虽然白濑话里话外都在说那两个人有多么不靠谱, 但中原中也却也敏锐地从中听懂那两个人把羊经营的很不错，至少大家过得比当时要开心很多。
他有些烦躁起来了。
见中原中也没有回答，白濑有了另外一种猜想, “难道中也你不打算回来了？”
听到这话，中原中也下意识想要去反驳，可紧接着白濑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解，“没事，我懂，我也打算离开了，你有加入其它组织吗，还是说要和我一起走？”
“你要离开？！”
中原中也的视线落在对方背着的行囊上，不自觉把声音提高了许多，白濑有多在意羊的权利他是知道的，现在这家伙突然说要走，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很难以置信吗？”白濑懒懒地靠在墙上，低头嗤笑一声，“羊现在发展地很好，大伙儿都很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我留下也没什么大施拳脚的地方。”
“不过，我一定会重新建立羊的，做得比他们更好，到时候回来了绝对要从那两个家伙手上把羊夺回来！”说着，白濑伸手攥紧拳头，很有信心。
望着充满自信的白濑，中也神情有些复杂。
“所以说，中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来向那两个家伙复仇！要他们知道失败的滋味儿。”白濑目光灼灼，仿佛已经看到他和中原中也回来成功夺回羊，让那两个人渣道歉的场面了。
什么失败者联盟？
中原中也：“……不了。”
他心情更加复杂了，白濑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但他呢？他加入羊的初衷是为了报恩，后面是为了守护羊的伙伴，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现在都实现了，他还需要留下吗？
中原中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白濑走了，走之前还有些遗憾，并且不忘留下一句——“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就来投靠我！”
但中原中也更担心对方会活不下去。
重新建立一个组织哪儿有那么容易，更别说还是在一个普通人的前提下。
但，他没有说这些扫兴的话，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同伴。
不过，他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未来的方向了。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而脚却不自觉朝着附近的几条河走去，结果逛了好几圈，也没在任何一条河，哪棵树上甚至高楼楼顶见到太宰治。
顿时，中原中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今天太宰治太安分了，安分到中原中也怀疑那家伙在憋一个大的。
可他把太宰治曾经去过的地方，可能会去的地方，就差掘地三尺都没去找到任何太宰治的踪影。
不对，太不对了！肯定有猫腻！
中原中也警惕地回到诊所，打算先去瞧瞧那些个乱吃可能会吃死的药物。意外的诊所没开灯，黑漆漆的，并且自打他进来，就总觉得一种极强的注视感。
虽说不害怕鬼怪之类，但这种环境莫名有些渗人。
中原中也猛然一个回头，就看到一只眼睛透过窗帘缝隙幽怨盯着自己，像极了女鬼，仿佛马上就要阴暗扭曲地爬过来了一样。
中原中也：“……”
他很想问对方是不是有病。
但转念一想，他确实有病，还病得不轻。
太宰治怨怼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怨气重得都快化作实物了。
中原中也还诡异地有些心虚。
太宰治那叫个哀怨，中原中也前脚刚走不久，他就深受那两个好像脑子有点儿问题的家伙的迫害，鬼知道那阵子他有多想念这小矮子。
结果更巧了，那两个人刚走几分钟，小矮子回来了。
他是真的在怀疑他们三个是不是串通好的。
“嗯？怎么不开灯……中也君回来了？”森鸥外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响起，他打开屋内的灯，稍稍将屋内的阴影驱散。
“晚饭放在厨房了，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去港口mafia。”森鸥外依旧穿着他那一身白大褂，下巴带着些许青茬儿，眼下还有浅浅乌青，半长的头发微微凌乱，看着有些邋遢。
是了，港口mafia的老首领病重，意外看中了名为森鸥外的地下黑医，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和太宰治陪同对方前往港口mafia给对方医治。
中原中也甚至想过，要不要把森鸥外打晕或者干脆控制起来，不给那个该死的家伙治病。
在港口mafia的老首领病重后，他就彻底疯了，整个港口mafia都如同一条行至末路的疯犬，见谁咬谁。
横滨的安宁彻底结束，虽然这里也没怎么宁静过，港口mafia的首领更是在这本就沸腾的油锅里倒了一碗水。
几乎人人都生活在恐惧中，生怕自己会成为被港口mafia盯上的下一个目标。
就连GS都受到了好几次攻击，不过好在有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港口mafia一时之间也拿他们没办法。
人们惶恐地活着，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是如庞然巨物的港口mafia随着它的领导者一起走向毁灭，还是在走向毁灭前带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中原中也想要结束这一切。
想着，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准备明天的药剂的森鸥外身上。
片刻后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森鸥外没那么简单，他很清楚。
否则，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国内外那么多声名远扬的医师，他却偏偏选择了名不经传的镭钵街地下黑医。
中原中也在镭钵街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敢确定一点儿，森鸥外来的时间一定不长，他先前甚至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他的身份，不简单。
而且，对方还救了自己，虽然背后牵扯无数利益纠葛，但救了自己也是事实，他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
森鸥外动不得。
那……直接从港口mafia的首领下手？把对方杀了，一了百了。
但他自己也没多大活着离开的胜算，而且不管他是否成功，他一定会连累到带他进入港口mafia的森鸥外和太宰治。
所以他果断放弃了两种最简单方法。
……
港口mafia作为横滨数一数二的组织，拥有着五栋高楼，它就那么明目张胆矗立在那儿，毫不客气彰显着自己的存在，甚至已然成为了横滨标志性建筑。
绝对的自信与傲慢，令人敬佩又艳羡。
中原中也不是第一次跟森鸥外进来，毕竟是要面见首领，程序相当繁琐，几乎是电梯每到几层就要停下一次接收检查。
直到终于来到了顶楼，也是他们的目的地，电梯甫一停下，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他们，哪怕森鸥外拿出了证明，他们也依旧没有放松多少。
仿佛一旦他们有任何行为，无数的子弹就要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把他们打成筛子。
如果光是子弹也还好，中原中也未必不能解决，偏偏这条走廊上还藏着一群异能者。
啧，还真是怕死。
港口mafia的老首领躺在床上，身体干枯地像一颗老藤，张着嘴露出零星几颗牙齿，眼神涣散，却依旧命令人去将所有与港口mafia为敌的组织都赶尽杀绝。
森鸥外皱了皱眉，劝道：“您这个命令有些不合。”
然而此时的老首领已经什么都听不懂了，只是一遍遍下达着一个又一个不合残暴的命令。
森鸥外沉默着，终于，在中原中也震惊中，他俯下身，离老首领很近，手中的手术刀一场锋利，甚至他都没使多大力气，血已经溅了出来。
墙上，床单上，白大褂上，甚至因为离得近，森鸥外的脸上都是，要不了一会儿，血便顺着床流到了地上。
“老首领病逝，并传位于我。”
森鸥外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沾了血，眼神疯狂，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跟死去的老首领离得太近，被传染了。
“而你们，就是见证人，听明白了吗？”
第97章 天堂疗养院一 夏油杰刚醒过来的时……
夏油杰刚醒过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 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摆脱这种眩晕状态。
在十多个小时前他们还开着车在横滨街头肆意狂飙，结果半路接到系统通知，只勉强找了个停车的地方就被匆匆拉进游戏了。
悟不在身边，得知这个事实的夏油杰强压下心头一瞬间的异样。
镇定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他得出结论, 看样子有点儿像医院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巧的是他身上还穿着一件白大褂, 而桌上摆着几份文件。
经过确认, 是他自己的字迹。
［xxxx年7月10日］
［今天给十一号送饭, 经过观察, 进食正常，无明显排异反应。］
……
［xxxx年7月12日］
［八号产生明显畸变, 但数据无异常，其它方面……］
……
［xxxx年7月15日］
［六号排异反应严重，躯体开始分解……六号死亡。］
……
看完这些，夏油杰合上文件, 大概懂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夏油君你怎么还在这儿？”同样穿着白大褂金色短发的青年站在门口，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 幸灾乐祸道, “远藤主任不是叫你去看看四号是什么情况吗？”
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情报，夏油杰微微皱眉, 咒力也十不存一，大部分咒灵似乎都无法召唤出来, 唯一能召唤出来的特级只有真人这一个。
悟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得早些找到悟才行。至于其他人，啊，无所谓啦, 反正死不掉。
金色短发的男人见夏油杰没有任何动作，火气瞬间起来了，“夏油杰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前辈的话都……”
突然，在触及夏油杰冰冷，视自己为死物的眼神时，他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后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恶狠狠剜了夏油杰一眼，低呵一声又忍不住嘟囔了两声：“还不快些跟上，真是的年轻人脾气都这么大，还不能让人说两声了。”
外边是长长纯白走廊，地板纤尘不染，低下头能看到自己模糊的面容，没有任何窗户，更不存在阳光，只有冰冷明亮的白炽灯挂在头顶，了无生机。
一路上都遇不到几个人，他们两个自然是没有任何交流的，本来金发男人是打算嘲讽几句，但想到先前夏油杰的眼神，又勉强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坐电梯来到地下后，隐约能听到些许声音，像是野兽嘶吼，夏油杰能清楚的听到这些声音是从一扇扇金属门后传来。
他们停在了其中一扇门前，男人在流利输入密码，随后把门拉开了一个小缝。
“进去吧，记得记录清楚。”想到什么，金发男人脸上再次洋溢着恶意的笑。
夏油杰冷冷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推开门，在他走进去的那一瞬间，门被人从外边狠狠关上。
屋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潮湿且闷，夏油杰手扶着墙壁试图寻找开关。
突然，他停下来了。
屋内，不止他一个人。
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沙沙声，像是什么爬行动物。
没有光，视线受限，如果黑暗里的怪物要攻击的话，他只能凭借感觉去躲开，想着他加快了动作。
然而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缓慢地朝他逼近，隐约间夏油杰好像看到了光，血红色的光。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夏油杰停下了，他默默看着红光逼近，近在咫尺时他猛然出手，利落的体术将对方制服。
手下就是冰冷黏腻的皮肤，一些地方还有些许细小鳞片。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夏油杰会突然出手，在被夏油杰摁在地上后开始疯狂挣扎，期间有什么东西带着风数次险些打到夏油杰。
凭借无数战斗经验和灵敏五感夏油杰次次躲开。
这是什么？尾巴？触手？还是其它什么奇怪的东西？
夏油杰一边思考着，一边狠狠一个肘击下去，对方挣扎小了些许，趁热打铁夏油杰又补了几拳，终于没有了任何动静。
还算抗打，他心中分析着。
没有了怪物的干扰，夏油杰再一次寻找开关，就在他怀疑这里边到底有没有按灯时，碰到了一个凸起，下一秒幽暗的灯光亮起。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刚才攻击他的怪物是什么。
——一条蛇人。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蛇尾，身上还有青黑色的鳞片，此时对方面朝着地板失去意识，乱蓬蓬的头发胡乱散开。
很怪异，但作为咒术师这算什么，比这更怪异恶心一百倍的咒灵他都见过，不仅见过，甚至还吃过，对比而言，这条蛇在他所有收藏里算是奇怪的了，长相正常的奇怪。
想到什么，夏油杰朝着对方步步走去，蛇人一直倒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哪怕夏油杰依旧蹲在他面前，将手放在它后脑勺上。
随后，平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无为转变。”
随着夏油杰声音响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怪物开始挣扎抽搐，随后停下了，没过一秒再次扭曲，直到换成夏油杰手中黑色的咒灵玉。
夏油杰再次感叹，这真人的无为转变，简直就是为咒灵操使而生的。
好用，简直太好用了！
当然，口感一如既往地烂，虽然味觉失灵，但那东西在进口了一瞬间，夏油杰还是能感觉有一种黏腻恶心的感觉。
不能多想，再多想一秒就想吐。
在调服这条蛇人后，对方所有的记忆都涌入脑海，顿时夏油杰眼中亮起了狂热的光芒。
“我还能调服十个，不，一百个！”
这什么副本，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定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副本啊！
当夏油杰活着离开房间时，让不少人目瞪口呆。四号是失败的试验品，他们都打算将其报废处，就是因为其不受控，攻击性高，抗药性强。
在此之前，已经有两个研究员葬送在蛇腹中，夏油杰是唯一一个活着走出来的。
更别说后面他们诡异的发现，在夏油杰出来后，四号情绪诡异地平复下来了，也不随便攻击人了。
于是，四号实验体报废提议作废，继续实验。
这一特殊现象几乎轰动整个研究所，无数谢顶的，带着眼镜的高级研究员一一询问夏油杰当时发生了什么。
对此，夏油杰只说将四号制服，随后跟其好好讲道。
虽然夏油杰的话不像真的，让他们怀疑，但经过仔细检查，四号身上确实有伤，屋内的痕迹可以看出两人确实有发生过争斗，再多的就没有了。
还有一点儿让他们意外的是，四号似乎发生了变异，当然，他们把这个归结于他们频繁实验所导致。
虽然也有人怀疑是不是夏油杰对四号做了什么，但屋内的监控早就被四号毁了，夏油杰进去时又什么都没有带。
因此，哪怕有所怀疑想要把人解剖了看看，但终究只是怀疑和想一想，只能将视线更多地放在了夏油杰身上，试图揪出他的马脚。
于是，在那天之后，夏油杰被分去了许多同样暴躁的试验体那里，让他去安抚那些长相各异的实验体。
夏油杰知道，就在这个屋内的天花板上，摄像头红色的光芒亮着，死死盯着他，而监控后边坐着无数人，死死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笑了笑，将视线放在对面长着人脸的向日葵上面，眼神温柔，翻开放在膝盖上的童话书，语气柔和，引人入胜。
监控后边的人一连观察了好几天，都未曾发现任何异常，夏油杰日复一日的去和各种实验体交流，无法交流的他就讲故事，至于情绪激动的，都被他用武力制服，然后要么听他讲故事，要么和他聊天。
看监控的人都麻了。
看着一个又一个狂性大发的怪物被迫规规矩矩的蹲着或是坐着，听夏油杰讲故事，浑身都写着委屈，有气不敢发。
当然，事实证明这确实有用，至少许多实验体现在情绪都很稳定，特别是在夏油杰在场的时候。
甚至有时候做实验都不需要打镇定，夏油杰搁那儿一站，就是最好的镇定剂。
……
“夏油老师，今天可以多给我讲一个故事吗？”有着浅金色短发的实验体摆了摆漂亮的浅金色鱼尾，宝石一样漂亮的水蓝眼眸里满是期盼。
“当然可以，三号。”在对上那双水蓝色眼眸时夏油杰神情柔和了许多。
当然，没有悟的眼睛好看。
悟到底在哪儿呢？
这些天除了安抚这些实验体，他也在四处打听五条悟这个名字，然而，一无所获。
最后一个故事讲完后，三号趴在玻璃水缸壁上眼巴巴看着夏油杰离开。
他想，明天是不是可以让夏油老师再多给他讲两个故事呢？
从三号那里离开后，夏油杰径直走向电梯，却不曾想电梯似乎在维修，无奈他只能去找找安全通道。
看着绿色的指示灯，他走向暗处……
走了许久，左拐右拐，仍未找到路，就在夏油杰准备转头往回走时，他突然听到了听到了细微黏腻水声。
可再里面，只是无尽的黑暗，夏油杰毫不犹豫选择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他看到了一个发着光的屋。
一进门，夏油杰就彻底愣住了。
面前是一扇玻璃墙，而玻璃墙壁那一边的床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白色的长发洒了一床。
第98章 天堂疗养院二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灵魂似乎在为之共鸣。
悟，是悟，一定是！
虽然看不清正面, 但他的灵魂告诉他, 那个身影，就是五条悟！
“很美丽吧？”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随后鬓角微白的男人走到夏油杰身边, 和他并排站着看向玻璃里白色的少年。
夏油杰在看到男人时有些意外, 据他这些天收集的信息来看, 这位恐怕就是那位深居简出的研究所所长——野田裕一。
“野田先生，这是？”夏油杰的余光扫了一眼玻璃墙后的五条悟, 在初遇的惊喜过后，他立刻发现了五条悟的不对劲儿。
“这是这整个研究所，不，整个世界的希望！更是我穷极一生创造出来了的最最完美的作品！”
提到这个, 顿时他双眼炯炯有神，带着些许皱纹的脸上微微泛红, 神情异常亢奋。
他向前走了两步面向透明的玻璃墙, 贪婪望着里边入雪一样洁白的人，随后张开手, 狂热地像是什么异教徒。
因此，他全然没有看到, 身后夏油杰沉下去的脸, 以及泛着杀意的眼神。
“乱世出英雄，末世诞生神明，在这个怪物纵横的世界里, 人类难以生存，而他拥有最完美的基因链和外形，他身体灵魂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完美，这世上已经没有比他更完美的怪物了！”
“他将会成为我们的神明！率领我们走向新的纪元，谱写新的规则与秩序！”
男人激动地声音落在夏油杰的耳中却变得格外嘈杂，好像有无数人一起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们面容丑陋狰狞，贪婪恶心。
他好像又听到了雨声，哗啦啦地，如同掌声。
垂下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距离这里有一小段距离进食的蛇人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看向墙壁，仿佛透过层层障碍看到了这里，一双血红的竖瞳中尽是暴戾。
直到，他的名字被叫响……
“那么夏油君，作为一个优秀的年轻人，我想你不会拒绝一个留名青史的机会对吧？”
突然之间，夏油杰醒过神，他松开手眼中的杀意瞬间烟消云散，他看向被困在玻璃墙后面的五条悟，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所长先生，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低级研究员，我恐怕帮不了你太多忙吧？”
野田所长转过头，眼神锐利看着夏油杰，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但目光却意外锋利，仿佛要剥开夏油杰的层层伪装，露出他本来面目。
于是，野田所长同样回了夏油杰一个相似的虚伪笑容，“怎么会，我想夏油君的优秀众所周知，实不相瞒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着你，我坚信你身上一定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说着，他略带贪婪的目光在夏油杰身上大肆游走，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只能不甘心的收回。
“不过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是正常的，我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夏油君你能跟我达成合作，我保证这个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再打你任何主意。”
这是在威胁他？夏油杰突然有些想笑。
他很想反驳对方，不过他更好奇对方想要什么，既然能引他到这里，还跟他讲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恐怕最终的目的是和悟有关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悟究竟怎么了。
夏油杰迫切地想和眼前这个五条悟有相处的时间，因此他才强压着杀意，与面前这个猴子虚与委蛇起来。
见夏油杰这般好爽，野田所长也没有再兜圈子，“零号，是的我们命它为零号实验体，我们如此完美的零号身上有着一点点无关重要的小瑕疵，而这一点夏油君你恰巧能帮得上忙。”
他能帮得上忙？
夏油杰在心中沉思了片刻，突然之间恍然大悟，面对野田所长讥讽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现在恐怕还无法掌控悟，零号。”
“这可不是什么小瑕疵啊，野田所长？”
强大的武器，但不能为自己所用，这才是让人最头疼的地方，更是在末世这么多年后，哪怕造了神但他们七号基地一直不温不火的原因。
无法掌控，多么可笑，现在他们需要的恐怕就是想要自己来帮他们驯服所谓的零号实验体，他的悟。
他们怎么敢的！
想明白后，夏油杰心中的怒意几乎要压制不住。
过于直白的言论让野田所长格外不喜，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但他也没有任何反驳夏油杰的意思，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对的，他无法反驳其中任何一个字眼。
他们创造了媲美神明的造物是真的，他们无法掌控对方也是真的。
他确实有些病急乱投医了，但他没有办法，这些年下来零号的脾气越来越大，喜怒无常，不知道多少研究员丧命于此。
按道来说，对于这种强大且不受控制的实验体，他们一贯的操作都是报废处，但面对零号时，他们却格外不舍。
要不然，也不会找到夏油杰这个刚入职不久的年轻人身上。
想着，他叹了口气，主动坦白退步道：“确实，我不想瞒你，零号的危险性太高了，而我们无法放弃他，所以夏油君我希望你可以帮这个忙。”
帮忙？
夏油杰对他冠冕堂皇的说话嗤之以鼻，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这无疑是在让他去送死。
但他不是，并且这个提议正和他意。
夏油杰的视线仍然放在对面的五条悟身上，目光贪恋，几乎不肯挪开视线，“我对留名青史这些虚名并不在乎，但有一点野田先生没有说错。”
“他确实很完美，让人震撼，所以，我想我没有由拒绝。”
一个怪异的家伙。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野田所长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满意，他只觉得对面的青年身上有种异常的矛盾。
谈吐或是举止，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毕业加入研究所的年轻人。可又给他一种，他确实能解决他们所忧愁的问题。
想着，野田立刻用笑容掩盖住眼中的精光，“我最喜欢夏油君这种有志青年，我相信很快我们的心愿就会实现。”
没关系，他迟早能弄清楚他隐藏的所有事情，然后研究透彻。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家伙对视一笑，达成合作。
按照约定，夏油杰将从明天开始照顾辅导零号。
啧，还有一夜啊，临走前夏油杰依依不舍地看着五条悟的背影，无声动了动唇。
悟，晚安。
在夏油杰走不久，原本在玻璃墙后宛如石膏像一样的五条悟突然动了一下，他像是有所察觉回过头。
从耳后长出的两对洁白翅膀回抱住脸，正好将眼睛挡住，稚嫩的脸庞上没有任何一丝情绪，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床上。
……
似乎是对于夏油杰识趣的奖励，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夏油杰和野田所长相谈甚欢，并且参与进野田所长的一项重要研究中，成为了基地中的中级研究员。
有人眼红，有人淡漠，而先前蠢蠢欲动监视夏油杰一举一动的那些人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今天夏油杰很高兴，走路带风，想到能见到悟，他感觉连身边的这些猴子都变得顺眼起来了。
但他没有忘记去和其它实验体培养感情，这些可都是他未来的收藏品啊！在被他收藏之前，他希望他们能变得更为强大。
“夏油老师今天很高兴吗？”三号趴在水槽边，撑着头，浅金色的卷发在水中像是一株水生植物。
“嗯，确实很开心，因为要见到一个重要的人了。”说着，夏油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书页，眼神很是怀念。
“这样啊。”三号甩了甩鱼尾，“那夏油老师今天可以少给我讲一个故事，但明天要多陪我一会儿哦~”
虽然心中很不满，但三号自认为自己要体贴一些。
他一直都知道，在这整个研究所里，除了那个家伙，还找不出第二个像自己这么符合人类审美的怪物。
所以它并不过多担心什么。
反正，迟早夏油杰会是它的专属研究员。
“好，我可以答应你。”夏油杰眼神柔和。
对于这条未来属于自己的人鱼咒灵，夏油杰也十分满意，看着确实很养眼，还很懂事，要是变成咒灵后也能这样那就更好了。
而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美人鱼诶，悟应该会对它很感兴趣吧。
真想现在就见到悟啊……
三号的懂事让夏油杰很快就把其它实验体的情况都记录好了，也都草草关怀了一下后，朝着昨晚那条偏僻的走廊走去。
这边依旧没什么人影，也可以解，毕竟造神，算是顶尖机密的事了。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昨晚无人值守的门口站着不少拿枪的人。
果然，昨晚就是故意放他进去的。
野田似乎嘱咐过了，这些人在看到夏油杰的时候没有任何动作，在他靠近进门也目不侧视。
屋内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只是有几个大型装着营养液的玻璃培养皿，五条悟依旧坐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了一样。
夏油杰轻轻打开玻璃门进去，看着那个背影，有那一瞬间夏油杰感觉他们似乎很久没有见面了：“悟……”
见五条悟没有任何反应，夏油杰就知道，自己的猜对了。
他被封住了大部分的咒力，曾经的咒灵几乎都无法召唤，而悟则是被封住了曾经所有的记忆。
随着夏油杰靠近，五条悟似乎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回过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尊神像。
夏油杰却彻底怔住了。
这是……幼年的悟？！
第99章 天堂疗养院三 他完了。 ……
他完了。
在见到五条悟的那一瞬间夏油杰就知道。
咳, 这个副本的难度系数一定很高，所以他一定会花很多很多很多时间来破解这个副本，这是很正常的。
望着那对覆盖双眸的洁白翅膀，夏油杰动了动指尖, 心中痒痒的, 他有点儿想去摸一摸，就是不知道触感怎么样。
哪怕完全看不到视线, 但夏油杰知道, 五条悟在看他, 这个时间段的悟警惕性十分高, 夏油杰主动表明身份，面上带着可亲笑容, “你好，我是新来照顾你的研究员。”
可哪怕是这样，依旧也没什么效果，五条悟只是看了他一会儿记忆又扭过头, 夏油杰也不尴尬，慢慢朝着五条悟走去。
然而还没靠近夏油杰就察觉到了五条悟的异常, 他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但夏油杰会在意这个？当然不会。
五条悟的警告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很可爱。
因此，他全然不在意走到五条悟身边, 将手放在五条悟头上摸了摸，心中发出喟叹, “悟刷牙了吗, 要吃饭了。”
五条悟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不害怕他，就连眼前这个人类居然碰他的头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刚要生气将这个人类杀死的时候, 对方已经从善如流地牵住了他的手，还带着那诡异地温柔笑容，“走吧，我带我们的悟酱去刷牙洗脸吃早餐。”
第一次和人牵手，相当新奇诡异的感觉，本该十分厌恶人类触碰的五条悟在感受到对方手心温热时没有第一时间甩开。
那么温暖，像是被泡在了温水中。
失神间，五条悟忽略了什么，险些从床上摔到地上，万幸夏油杰及时接住了他。
正是因此，夏油杰才发现另一个险些被他忽视的问题。
原本他是注意到了五条悟身上那件不合身长得掉在地上的白色长衣，牢牢盖住了双腿双脚。
看到第一眼夏油杰就觉得心疼，他家悟什么时候穿过这么不合身的衣服，换掉！一定要换掉！
可现在……
夏油杰一只手把五条悟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探入那白色长衣里边，从中捏住了一条半透明的触手，他挑眉笑道：“真是可爱呢，悟酱。”
这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也是，这个研究所里的实验体都不完全是人类，悟作为非人类身份的话，确实很合。
夏油杰把玩着那小小柔软的触手，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悟呢，好想珍藏起来。
可爱？
五条悟歪着头，像是在思考对方说的“可爱”是不是他所知道解的那个“可爱”。
居然会有人觉得他的触手可爱？以往那些人可是避如蛇蝎的，要知道被他杀掉的那些研究员可都是丧命于此的。
这家伙居然觉得可爱？而且还完全不怕自己，果然，他也不太正常吧。
这一次，那群蠢货到底招进来了一个什么人啊？
稍微里面的隔间里有所有的梳洗用品，五条悟坐在夏油杰的臂弯里，几条触手从衣摆下探了出来。
夏油杰把小悟放在盥洗台上，挤好牙膏后，做了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捏住那带着婴儿肥的脸。
“来，张大嘴，啊~”
被人捏住脸的感觉很不好受，五条悟也没挣扎，更不想让对方的手多在自己脸上待一秒，很顺从地张开了嘴。
夏油杰在叛逃时曾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面对两个来自偏远山村且被人严重伤害过的小女孩儿，夏油杰练就了一手完美照顾孩子的本领。
别的不说，给五条悟顺毛是刚刚好够的。
莫名其妙，五条悟就这样被夏油杰摆弄好，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明明他是打算杀死这个家伙来这啊？
同时外边送餐的人已经把五条悟的早餐送过来了。
夏油杰有些不解，这个点儿明明都是中午了，为什么悟才吃早饭呢？
而更让他愤怒的是，盘子里所谓的早饭。在他看来，那压根儿不是给人吃的，一瓶瓶实验室出品的营养液，颜色诡异。
“他们就给你吃这个？！”夏油杰满眼怒火。
而五条悟歪着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不然呢？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中，夏油杰甚至都已经窥探出他家悟之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又是愤懑，又是心疼，恨不得立马在现场支起一口大锅，现场给五条悟炒两个菜。
很可惜，他不能，于是他按铃求助了其他人，面对其他人疑问的眼神，他只是说让对方把自己的早餐拿过来，顺便再带来一杯牛奶。
那人有些钦佩，居然这个点儿还没有吃饭，简直不愧是所长看中的人啊！
夏油杰找到了让他很感兴趣的事——投喂五条悟。
他们俩本就有互相投喂的习惯，甚至因为这个还不止一次被硝子吐槽。而投喂年纪小的小悟，那更是有意思。
甚至还能给夏油杰一种喂小动物的满足感，更别提在五条悟喝到牛奶时，身上的阴霾仿佛一瞬间被驱散。
果然，哪怕换了一个世界，悟还是无法改变爱吃甜食的习惯，可恨那些人居然没有一个发现这些。
正处于末世，哪怕是研究所都没有什么消磨时间的东西，不然五条悟也不至于每天都呆坐在那里。
第一次来，夏油杰也没什么准备，只能跟时不时跟五条悟说说话，准确来说是夏油杰单方面说话，五条悟一个字都不回答。
除此之外，夏油杰还从屋里翻出来了一本书，自己找到了地方窝着看书，有一种互不打扰的感觉。
而五条悟却不解了，在他看来所谓来照顾他的家伙，都会来告诉他此时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他的职责之类的话。
可这个家伙怎么回事？跟他就说了两句就不管他了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不解，他都做好了在这个家伙说出第一句话就把他丢出去的准备了，可这家伙为什么不说？
他不说，五条悟也不主动去问，只是暗中观察着夏油杰那边的动静。
过了许久，夏油杰终于放下了书，迟来的说教终于要来了吗？
五条悟等了一秒，两秒，三秒……无事发生。
又过了好一会儿，五条悟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家伙，居然睡着了！
他怎么回事！他怎么敢的！
五条悟愤愤不平，从床上跳了下去，一堆触手从衣摆下方探了出去在地板上缓慢地带着他爬动。
直到他站在了夏油杰面前，夏油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呼吸平缓，浑身松弛，心脏跳动正常。
五条悟不得不肯定一点儿，这家伙真的是睡着了，不是在装睡！
莫名地有些气愤，五条悟用手抓住夏油杰的头发，下一秒夏油杰眼睛唰地一下睁开，可在看到是他的时候，又闭上了，不仅如此，他随手把五条悟捞过去，甚至五条悟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五条悟：“！！！”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袭击，对方只是像抱大型玩偶一样把他抱住，含糊道：“悟，别闹。”
并且，他还绝望的发现，他根本挣脱不开夏油杰的束缚。
麻木了，他麻木了，这个人类到底怎么回事！
好一番无效挣扎后，五条悟累了，在夏油杰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先睡个午觉什么的先。
等他意识模糊陷入沉睡后，他并没有发现，被他判定睡着了的夏油杰唇角微微上扬了些许。
冰冷的玻璃上隐约带着两个人的身影，了无生机的房间里似乎多了一丝暖意，岁月如此静好。
此时他们都很满意。
……
第二天，夏油杰来的时候五条悟似乎刚醒不久，一头长发微微有些凌乱。
在感觉到夏油杰的存在，五条悟有些不满。昨天他莫名其妙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而这个家伙早就不见了。
仿佛昨天的温暖只是他的一场梦。
那个时候，他心中是连他都没有想到的遗憾和失落。
现在这个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是有些雀跃的，可一想到这个家伙不告而辞，就又开心不起来。
“嗯？怎么生气了？是谁招惹了我们悟酱？”夏油杰笑眯眯伸手捏了捏五条悟的脸，紧接着就被五条悟毫不留情的打掉。
“唉，其实我今天还给悟酱带了礼物，看样子悟酱现在应该没有心情……”说着，夏油杰还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五条悟张了张嘴，似乎想问夏油君是什么礼物，刚张开嘴，嘴里就被人塞了个东西进去。
甜的！
“现在不生气了吧？”夏油杰满眼笑意。
五条悟这次到没有再抗拒夏油杰，一副你都赔罪了我就原谅你的样子，看得夏油杰忍俊不禁。
突然，夏油杰灵机一动，撩起五条悟一缕长发笑道：“我来给悟梳头发吧。”
当然，这个他也很擅长。
就在夏油杰要认为五条悟默认他的决定时，突然一道冰冷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要叫我，悟？”
他似乎许久没和人说过话了，声音有些滞塞，也不太熟练。
夏油杰讶然，像是没想到五条悟居然开口说话了，也有可能是没想到五条悟会问他这个问题。
夏油杰拿着梳子让五条悟背对着他，动作很轻，而五条悟的长发很柔顺，并没有出现打结的情况。
“为什么会这么问呢？”用问题回答问题，这是夏油杰常会做的事。
“因为，他们都，叫我零号，但你叫我，悟，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夏油杰语气淡淡的，在提到那些人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丝疏离杀意，转瞬即逝，又继续用着那副温柔的语气诱哄道：“当然，更是因为我和悟是同类。”
“悟，我们是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同类。”
“我叫夏油杰，你叫五条悟，没有什么原因由，本就是这样的事情。”
而且，零号这种东西，怎么能叫的出口呢？至少他无法平静地喊出那个称呼。
可“五条悟”这个名字在五条悟本人看来，和“零号”没有任何的区别，都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真正让他触动的是夏油杰所说的同类。
在他的记忆里，他从小就被关在这个地方，看到自己的人，要么狂热，要么高高在上，而遇到的怪物又都十分惧怕他不敢靠近他半分。
他像是一座孤岛，被隔绝地彻彻底底。
夏油杰的话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触动，但也仅仅如此，他很清楚，眼前这家伙是个人类，又怎么会和他是同类呢？他没有任何同类，比这里的怪物还像怪物。
可他又忍不住想，至少这家伙说话他很爱听。
暂时……就不杀他了吧。
等五条悟做好决定时，夏油杰已然完成了他的大作。
一秒，两秒……终于在第三秒的时候，夏油杰嘴角开始疯狂上扬。
虽然看不清，但是能察觉到夏油杰心跳加速，面部肌肉抽动的五条悟不解，他歪着头表示疑惑，“怎么了？”
夏油杰一把捂住脸，“对不起，但真的……很可爱。”
只见夏油杰把五条悟那一头白色长发扎成了两条高马尾，五条悟歪着头的时候，更是直击心灵。
“……可爱？”五条悟隐约感觉这个词现在有些不对，但具体的他又说不出来。
而夏油杰已经开始思索，出去之后让五条悟留长发的可能性有多大了。实不相瞒，他会扎很多发型来着。
“是啊，我们悟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说着，夏油杰一把抱起五条悟，没忍住还随手捏了把那还带着婴儿肥的脸。
他最遗憾的就是已经成为五条老师的悟脸虽然还是很显嫩，但婴儿肥这种东西早就不存在了，高专时候倒是隐约可见来着……？
“悟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夏油杰一边把五条悟抱着，一边想在实验室做饭的可能性，还有，虽然是末世，但衣服应该也是存在的吧？
现在悟没有双腿，只有一堆触手，那只能穿……裙子？！
突然那一刻，夏油杰和遥远异世界的横滨某港口mafia首领短暂的共脑了一下。
悟的话，女仆装一定很合适吧，真想看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
被抱在怀里的五条悟抖了一下，一股诡异的恶寒涌了上来，顿时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可怎么都找不到缘由，让他摸不着头脑。
“出不去的。”五条悟很认真回答了夏油杰的问题。
是的，作为最高危实验体，他甚至都很少被允许离开这个房间，而这个房间墙壁上那些玻璃的材质都十分特殊，炮弹都不一定能击穿。
也就是这样，那些家伙才能放心一些。
夏油杰：“为什么呢？”
五条悟：“因为那些家伙害怕我。”
他们都害怕他，但对他寄予厚望，期盼他能带领他们所有人结束末世。
在他刚有意识的时候，那些家伙就会派人来一遍遍对他洗脑，他是终结末世的人，是带他们开创未来的人。
这些话他停了无数遍，一次烦了失手把那个研究员打了个半死，于是他就被打上了高危实验体的标签。
而五条悟也发现了这样的好处，这样一来，确实享受到了清静，没那些烦人的家伙的打扰真是他过的最自在的日子了。
不用他说什么，夏油杰就从他的话里推测出他所经历的事情。
夏油杰压下怒意，语气异常轻柔：“没关系的，有我在这里，我带你出去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五条悟闻言，嗤笑一声，“喂，你级别很高吗？这个地方的老大都不敢堂而皇之的带我出去，你私自带我出去，是会被赶出去的，像你这种脆弱的人类，离开的基地恐怕第一天就会被外面的怪物撕碎吧？”
啊，被悟小看了呢。
夏油杰装作害怕的样子，虽然演技并不过关，且毫无感情，“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悟一定要保护好我才行。”
“我才不会保护你的！”说完五条悟又犹豫了一下，“除非你不捏我脸了，我就稍微考虑一下。”
五条悟认为这根本不用考虑吧，有他保护的话，起码这家伙能在这里很好的活下去，然而夏油杰却一口否定。
“那还是不用了，太亏了。”
五条悟：“？”
“好了，悟，我们要出去了。”说着，夏油杰推开玻璃门，刚走到门口，外边持有武器的警备员和门口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同时后退了一步，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夏油杰和五条悟。
一副他们再前进一步，就要把他们原地击杀的样子。
五条悟对此并不意外，恹恹的，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接下来无非是告诉夏油杰他的危害有多大，他有多么珍贵之类的话。
“夏油君，你这是？”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男人最先镇定下来。
“我打算带他出去逛逛，一直闷在这里也不好。”
“可是，这不符合规定啊！夏油君，你恐怕不知道你怀里的那个实验体有多么危险……”
“我知道。”夏油杰直接打断他的话，并反问了一句，“可那又怎么样？你们迟早都要带他出来的对吧？还是说你们打算放弃成果，准备将他一直关在这个笼子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我们需要向上汇报申请。”
夏油杰微笑：“请尽快。”
那人朝着夏油杰点了点头，视线却不敢在五条悟身上多停留一秒，连忙拿出通讯器走到角落里。
而夏油杰却低头对五条悟说：“悟，打赌吗？我猜我们今天能出去。”
“不赌！”五条悟竖起耳朵，凭借他的听力，能轻易听到那个研究员和所长通讯聊天。
而夏油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手捂住五条悟的耳朵，叹了口气，“悟，作弊是不对的。”
五条悟：“？”
“我没说要跟你赌！”
不远处的研究员和警备员一直都注意这他们，此时看到夏油杰不知道说了什么把五条悟激怒，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甚至都准备闭上眼，不忍看那即将降临的残暴血腥场景。
可让他们大为震惊的是，夏油杰低头不知道跟零号说了句什么，零号瞬间气消了？！
不是，这还是他们那个喜怒无常暴戾凶残的零号吗？
你有这么好哄吗？不是应该愤怒把人撕碎吗？夏油杰到底说了什么你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了？
第100章 天堂疗养院四 结果并不出夏油杰所……
结果并不出夏油杰所预料, 那些人确实同意了五条悟的外出，但相对应的戒备森严。
身后跟着不知道多少持有槍械的武装人员，甚至提前把不少非战斗人员都遣散。
在得知可以出去的时候，五条悟有一瞬间是很兴奋的, 被夏油杰牵着, 洁白的羽毛露出一条细缝，苍青色的眼睛左右张望, 见到什么都很好奇。
夏油杰还是觉得很可惜, 本来他是打算抱着五条悟出去的, 但很可惜, 被对方严词拒绝了呢。
整个地下研究所并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无处不透露着冰冷, 毫无生机，各个房间里不是放着那些机械设备，就是泡在各种颜色诡异药水里的惨白器官。
五条悟看到那些，甚至都要比夏油杰还熟悉。
没多久, 两人都觉得无聊了，偏偏明里暗里还有一堆人盯着他们, 更是让人不适。
真是碍眼啊……要不都处掉吧？
夏油杰心中有些烦躁。
可转念一想, 至少不能在年幼的悟面前做这些事，会对小孩子造成不良影响的。
而同样的, 虽然五条悟经常被人盯着，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目光, 可跟着夏油杰的时候, 就是有些不满。
心中莫名地暴戾，想要把那些家伙全都杀掉，这个念头只在心中停留了一瞬间, 随后就感觉到夏油杰牵着他的手紧了一下，不好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他撇了撇嘴，照顾他的这个也是人类，如果当着这家伙面杀死他的同类的话，这家伙恐怕会害怕自己吧？
就像之前那些家伙一样，到时候都躲得远远的。
难得有一个不害怕自己，会陪着自己玩，带自己出来的虽然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还会哄他吃饭睡觉给他扎头发的玩具，他暂时还不想失去。
所以，就勉勉强强考虑一下这家伙的想法吧。
啊，人类真是麻烦又脆弱的生物，老子真是善解人意啊。
顶着一堆研究员和实验体见了鬼的视线，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继续参观，路上夏油杰充当导游，哪怕许多东西五条悟比他还熟但两个人都没有说，权当五条悟真的什么都不懂。
莫名地显得和谐了起来。
直到路过某一个房间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夏油杰——
“夏油老师？”
懵懂疑惑的声音令夏油杰停下了脚步，一旁的五条悟也停了下来，两人同时扭头看去。
入目就是趴在玻璃窗上的三号，浅金色微卷的短发，漂亮的浅蓝色眼眸犹如一汪清泉。
“怎么了三号？”虽然有几天没有去看对方，但夏油杰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咒灵预备役的，对于属于自己的咒灵，夏油杰一向很有耐心，于是语气十分轻柔温和，“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三号摇了摇头，蓬松的短发耷拉着，可怜巴巴地说：“没有，就是……好久没有见到夏油老师了，夏油老师什么时候能来陪陪我呀？”
还不等夏油杰开口，一旁沉默着的五条悟突然出生：“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抢人？”
语气相当傲慢不屑。
三号更是难以置信，瞪着五条悟好半响，随后委屈地看向夏油杰：“夏油老师，我没有那个意思……”
零号，他当然知道，可以说整个研究所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那是整个研究所真正的怪物，他并不清楚夏油杰是怎么接触到对方的，但他有一种危机感。
夏油杰恐怕会被抢走。
这个预感让他害怕。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他的猜想并不只是猜想，而是事实。
夏油杰依旧笑得温柔，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半点儿都称不上温柔：“啊，没关系，其实我并不在意，不过我确实没有空闲的时间，你可以跟你的负责人反馈一下，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其他人来照顾你。”
三号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只是浅浅争风吃醋上点儿眼药而已，怎么就直接被开除抢人资格了？！
他不认命还想再争取一下，“没关系的，我花费不了您多少时间。”
可偏偏夏油杰的态度异常的坚定，“看着五条悟的眼神格外宠溺：但你也看到了，我们悟酱不太想跟别人分享呢。”
咒灵和五条悟之间作出选择，他绝对不可能犹豫，半秒都不可能。
五条悟听到夏油杰的话也立刻高昂着头，表明自己就是那个意思。
他的东西，那就只能是属于他的，分享？不好意思，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三号彻彻底底像个霜打的茄子，蔫儿了，看夏油杰的眼神无不哀怨，仿佛对方是个什么绝世大渣男一样。
明明前两天对他还笑得温柔，时不时摸摸头，更是各种夸奖赞赏，眼神柔情似水。
然后现在，才过去几天，就换人了？！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而五条悟还偏偏很傲慢地说：“杰，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直接回去。”
“悟想回去了？那就回去吧。”
他居然叫夏油老师杰！居然还叫得这么顺口！三号破防了，彻底破防了。
但，还有让他更破防的……
五条悟轻哼了一声：“杰给我取得名字真好听，我的全名叫什么来着？”
知道五条悟是什么意图但并不拆穿的夏油杰十分配合：“是五条悟。”
“五条悟——跟杰的名字很相似嘛，那我以后就叫五条悟了！”
三号：“……”
破防完之后，更是深深地无力感。居然还给他去名字！！！他嫉妒地都快疯了。像他们这种实验体，诞生到死亡都是只有一个编号的，这家伙凭什么能拥有一个名字！
凭什么！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你了。”三号强颜欢笑说着，尖锐的指甲在窗户上划出来了几道十分明显的白色痕迹。
这一幕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哪怕是监控室里的研究所所长和一堆负责五条悟的高级研究员都觉得无比惊奇。
就连提出让夏油杰去照顾五条悟的野田所长都远远没有想到，一向残忍恶劣的零号在面对夏油杰的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当初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让夏油杰去接触零号，如果不行也就是损失了一个新人而已，反正在末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
当他得知夏油杰没被杀死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神奇了，而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还远远不止于此。
让夏油杰来接触零号，到底是好是坏呢？
他们需要零号听话，但也绝对不是只听某一个人的话，这样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失败呢？
不过，要结束他们的联系吗？
关于这一点，他还有所顾虑。
自从回去后，五条悟就对夏油杰放下了些许戒备。
夏油杰虽然面上不显山露水，实际上心中无比感谢三号的。
小时候的悟，还是有一点儿小别扭的，不过在他看来，这一点儿真的很可爱！
似乎是因为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相处，让不少人在面对五条悟的时候放下了警戒。再加上，五条悟作为整个实验室最出色的实验体，他身上要做的实验根本数不过来。
几天后的早晨，夏油杰一如既往去五条悟那儿报道，正巧遇到了几个陌生的研究员正要带着五条悟走。
夏油杰瞥了一眼五条悟手腕上那如同枷锁一样的手环，那是抑制特殊实验体所研发的，可以追踪监控实验体，并且一旦实验体有异常，监控室的人就可以立刻启动其中的特殊装置，里边几十倍的镇定剂足以迅速控制住实验体。
“这是要去哪儿？”夏油杰笑得僵硬，天知道他有多想把这东西暴力拆除。
“是夏油君啊，我们正要带零号去调查一下他身体的各项指标。”
“这样啊，介意我去看看吗？”
对于夏油杰，这个能够驯服最危险的零号的人，他们还是有些好感的，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机密实验，就也没有拒绝。
哪怕是作为晋升最快的新人，但很多实验夏油杰也是一知半解，因此他完全没有想到一项所谓的记录身体各项数值的实验会是那样的……
他亲眼看着五条悟被带进一个十分宽敞的屋子，他则是跟着其他人站在了监控室后边，随后就是机关启动墙壁缓缓升起，无数长相各异畸形甚至比五条悟大了四五倍不止的怪物被释放了出来。
它们蜂拥而上，可五条悟不愧是整个研究所最强的实验体，还不等他靠近，无数透明的触手立刻从衣摆下边冒了出来，把所有怪物都绞杀了个干干净净。
猩红的血洒了五条悟一身，他眼神淡漠，仿佛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这对这些人来说根本不够，他们下令释放一批又一批的怪物，仿佛不把五条悟撕碎不罢休一样。
夏油杰是相信五条悟的，但心疼和信任并不冲突。
“看到了吗夏油君，这就是真正的零号。”野田所长走到夏油杰身边，意味不明说道。
“你想说什么？”夏油杰紧紧攥着拳，语气冷漠，眼中带着杀意与怒火。
“不要生气夏油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与你朝夕相处的只是一个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夏油杰的怒意，野田所长安慰道，“你瞧，至少人类做不到这样不是吗？”
“你所教导照顾的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类幼崽，我听说你还给他取了一个人类名字，叫五条悟？”
“很好听的名字，和零号很适配，我想如果他有名字的话，没有比这个更合适了。”
夏油杰心情很烦躁，压根儿不想跟这人兜圈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呀，年轻人火气就是大。”野田所长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怜悯一个怪物，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夏油君，我相信你不会犯那么愚蠢的错误对吗？”
夏油杰沉默着，就在野田所长忍不住又想再劝导几句的时候，夏油杰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语调微微上扬且轻快，“是的，你说的很对。”
“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见夏油杰领悟到了他的意思，野田所长更是满意。
这种说教对方，且对方“知错就改”的行为怎么不让人心动呢，他现在是怎么看夏油杰怎么满意。
甚至有一瞬间动了让夏油杰做他接班人的想法。
野田所长夸赞的声音离他似乎越来越远，和周围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夏油杰听到他们震惊于五条悟的实力，说他已经杀死了多少多少怪物，检测的数值有多么高。
而夏油杰的视线只落在屏幕上大口喘息的五条悟身上。
悟很累了，再这样下去悟也许会受伤。
想到这一点儿，夏油杰根本无法维持智。
恶心的猴子。
夏油杰的手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