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郁执毫不犹豫按下扳机, 在消音器的作用下枪声几乎微不可察,但窗户破碎的脆响还是经过耳机落入池砚西耳朵。
只不过他现在正因为郁执的那句话心虚的支支吾吾,没有底气反驳着:“谁期待了。”
窗户上留下一个圆形弹孔, 裂痕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房间里的人被脆响吸引抬头的瞬间惨叫声响起。
乔昱辰拿刀的手被子弹穿透, 匕首当啷一声落地, 他捂着受伤流血的手死死瞪着窗外的同时连忙向后退去。
房间里乱了起来,大家向距离遥远的门口跑去, 由于隔音太好门外的保镖只隐约听到一点大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人叫或者明确有危险他们可不敢随便推门而入。
其中一位试图通过对讲机联系监控室的人员, 确认5层外面是否存在危险,就听有人大喊保镖。
他俩不再犹豫,迅速开门进入。
辛意皱眉后退着看向窗户,就见一道人影几乎是从天而降,借着烛光, 他看到了一双绷得笔直的长腿,红色高跟鞋底暴力踹碎窗户上因子弹出现的裂痕。
像是一条美人鱼就这么轻松顺滑的从外荡了进来。
不过但凡有点训练经验的就知道, 这个动作想要完成有多难, 手, 肩甲, 腰,必须全部极其有力才能做到, 在这基础上还需要灵活。
一切发生的极快,保镖也才刚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观察清楚现在的状况,郁执就已经松开抓着窗框的手, 和向四处崩飞的碎玻璃同时落地,拽下另一只耳朵上的珍珠耳夹向着门口的方向扔去。
而后就地一滚。
他几乎是刚蹲下,迅速掌握状况的保镖就向他这边按下扳机。
子弹带着破风之声射了过去。
那枚珍珠耳夹也重重落地,“轰”的一声,门口的几人全部被炸飞,小型炸弹不至于炸的他们血肉模糊也把那几人崩的神志不清。
池砚西听着手机里激烈的声响,还没等开口,游轮也出现一声让人预感不好的闷响和剧烈的晃动。
他警惕的向门口走去:“你在看枪战片?”
碎掉的窗户,涌进的海风,蜡烛只剩下几个还在燃着,并不足以照亮这么大的空间,郁执一枪射碎顶灯,跑过来的保镖之一同时拍下开关,很遗憾,并没有灯可以亮,保镖之一还向房顶看了一眼。
郁执游刃有余的回答着耳机对面的alpha:“嗯,聪明。”
他现在心情不错,因为现下的情况,因为alpha的笨。
无月无星无灯,仅剩的几个蜡烛也灭了,黑暗的房间里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郁执向前一步裙摆突然被抓住,是被他忽略了的那个被绑住的omega。
“救我,求你。”
郁执只用余光确认了对方是否危险,冷漠拽出裙摆,多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浪费在对方身上,单手持枪向着所有能看到的人影射击。
一步步向前。
一个个人影倒下。
池砚西出现在走廊,觉得不大对劲,上面很吵,向只剩下的高宇看去。
高宇见他在打电话,小声道:“高瀚去查看了。”
池砚西点了下头回到房间,接着和郁执聊了起来:“救那个人了吗?”
枪林弹雨中郁执眉眼舒展,擒着一具身穿斗篷的尸体挡在身前。
好像回到了在三角洲当雇佣兵的时候,同时语气如常的回了池砚西的话:“没救,直接杀了。”
“什么?”
辛意已经退到了外围不过他并没离开,旗袍,长发,是那个omega!眼底生出兴奋,omega以尸体做盾牌向门口的方向跑去,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落地时发出扣人心脏的声响,旗袍裙摆飞扬,即使在这黑暗之中也依旧晃眼的有着白釉色泽的长腿向外一伸,露出大腿上的黑色绑带。
那一瞬间辛意的瞳孔都缩小了一圈。
心脏在狂跳。
郁执把手里那具尸体向前扔去,空出的手从绑带中再次摸出一个小型炸弹紧随其后。
“我在说谎。”
“笨狗。”
池砚西脸腾一下就红了,烧的刚要坐下的他噌的站起,这世界上但凡有一个人敢骂他是狗他绝对教训对方,但这声笨狗听的他还想再多听几遍。
回来的高瀚带来了楼上的消息让池砚西冷静了下来。
高宇建议他们先去和池云霄汇合。
池砚西同意。
其实这个时候他应该挂掉电话的,但是这通电话实在太难得了,他开不了口反而说了句:“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经过第二个炸弹扰人的苍蝇们终于是暂时没了动静,混乱冒烟的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人,郁执一脚踹向贴着墙根装死的乔昱辰,鞋跟几乎要把乔昱辰肋骨踹断。
辛意被护着离开了这里,同时间在船上其他位置的安保也正在速速跑来。
郁执不在意,那不是他的目标。
脚尖再一勾把趴着的乔昱辰踢翻过来,一脚踏上对方胸口,脚尖重碾,眼底尽是恶劣。
“不是开玩笑。”
beta如此坦诚,从始至终这个有声电影都是他在说谎。
但笨小狗却不信,听的有滋有味。
乔昱辰在爆炸中受了伤半脸的血,不过还有意识,瞪着郁执,也认出了这就是他原本属意的第二个祭品,但怎么这么眼熟?他忽然愤怒的瞪大眼睛。
“你、你是郁……”
一个执字差一点就要说出来让一切大白于天下,但是他没机会了,一发子弹将一切恩怨都结束。
池砚西看了眼狼狈出现的辛意,好奇问道:“他说什么?我没听清。”
郁执垂着卷长的眼睫,浅色眼珠冷静的看着乔昱辰一点点失去光彩的眼珠,欣赏着他脸上的愤怒和不安,最有趣的是对死亡的恐惧和无能为力。
让这张脸变得极其生动。
是适合做成标本的程度。
郁执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大腿绑带里摸出根白色的细长烟卷,点燃时火光照亮了他涂抹成黑色的指甲,上面鲜红的血珠滑落,贴上红唇,深吸一口静静吐出烟圈。
“他没说完。”
“为什么?”
郁执将烟蒂弹落在乔昱辰尸体上,勾唇:“因为他死了。”
池砚西:……
他去到池云霄房间,嘀咕着:“你这看的什么电影?”
好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他看向手机才发现郁执已经挂断了电话。
并不意外。
他放下电话和池云霄说起外面的事情,白意许插话进来:“我不能出事,我的寻常小哥哥还在等我!”
郁执是从窗户离开的,用最快的速度去到第4层的卫生间,翻进最靠里的隔间,2分钟后穿着一身墨绿色丝绒旗袍从里面打开锁走了出去。
旗袍钉珠做波纹,走起路来如晃动的山水。
他摇摇晃晃出现在走廊,身上酒味浓重,抓住一个落在末尾的安保人员,大着舌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的女士,一点小问题马上就解决。”对方没再多说急匆匆跑过去了。
郁执踩着高跟鞋向相反的一层快速跑去。
出现在5层的安保们看着满目狼藉,罪魁祸首已经不在,只剩下几具尸体以及受伤昏倒和装死的人。
队长立即下达命令:“快搜!她跑不远!”
他看向地上断了的绳子,那个omega也不见了,难道是为了救她?
至于那位omega此时已经跑回了她的房间,用被子裹紧自己蹲在了角落处,抖个不停,眼泪也流个不停。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最后那个omega砍断了捆绑她的绳子,对她说:“想活就自己爬起来,跑出去。”
omega用力抹了下眼泪,她要报警!就算乔昱辰死了她也要其他几人付出代价!
郁执打了一个完美的时间差,趁着所有安保基本都聚集在5层时,再加上耳钉里“同伴”送来的各种信息,他几乎是没遇到任何麻烦回到了一层,从一个展示柜后拽出他的粉色行李箱,打开里面是一个塑封袋,等他把塑封袋再打开就弹出一个气垫船。
经过两次爆炸的游轮已经停了下来。
几个保镖跑进4层卫生间,没一会儿一个保镖抓着沾血的旗袍跑了出来:“她换衣服了!”
游轮上这一晚注定是不眠夜。
在他们闹闹吵吵时,郁执已经划着他的气垫船向远处去了。
他并没有很着急,随波逐流着,到后来直接躺下来,翘起脚,高跟鞋脱离脚跟掉了一半,他索性脚一扬,高跟鞋就落进海里砸出一捧水花。
一秒钟后,他又起身把鞋子捞了回来丢到气垫船上。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阴了一晚的天这时出现了个月牙,温柔的月光洒下来像是一床轻柔的被子,盖在了小船上睡着的beta身上,beta唇角微微上翘,看来是在做着好梦。
池砚西即使就站在乔昱辰的尸体前,还是无法相信他死了。
就这么死了……
明明在不久前他们还见过面。
辛桐捏着鼻梁走了进来,看了眼地上的4具尸体,那两个安保人员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乔昱辰和孟黎,要怎么给这两家交代?
池云霄象征性的问了句:“有线索吗?”
辛桐摇头,没有细说。
实际上是根本没有对方的登记信息,监控器里所有拍到她的画面都因为帽子有一定的遮挡,即便如此他依旧联系了家里将视频发了过去,但结果让人很失望。
哪怕家里动用了关系,去到人员信息库里进行了比对依旧没有找到这个omega。
至于她换下的那件旗袍,保镖是从卫生间的马桶里捞出来的,已经湿透,难以查出什么。
对方速度太快,从出现在第5层到消失不过4分钟的时间,从第5层离开到离开游轮更是用了不到6分钟。
他在第5层闹的声势浩大,以至于自己判断错误危险等级,叫所有安保全部去到第5层,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以免事态扩大。
但是没想到……这反而给她创造了机会。
池云霄心疼的看着池砚西,即使最近他和乔昱辰闹得不大愉快,但是他们的友情是真实存在过的,抬手拍了拍池砚西肩膀。
早就和乔昱辰分道扬镳的顾晋庭也是眼眶微红。
辛桐看了眼他弟弟,辛意从始至终一直很安静,他也懒得问,他一直搞不懂他这个弟弟脑袋里想些什么,比如那个什么所谓的献祭。
视线扫过池砚西他们,如果他们知道乔昱辰在死前准备做什么,这时候还会为他的死难过吗?
嘴里扯出一抹讥笑。
原本热闹的游轮变得死寂,还没等进入公海就不得不返航。
天亮时郁执登上了一艘小破渔船,而后在很偏僻的地方上岸,穿过树林走出来的是一身黑色机车装扮的银发beta,去到小卖部骑走了他心爱的大摩托。
阳光明媚,头盔下藏着beta一张笑脸。
红姐的电话打进来。
“郁郁宝宝~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适应帝国的生活,觉得那里处处便捷,温度适宜,好吃的东西数不胜数,觉得这人世间还是挺不错的。”
“没有。”
“……咳咳,烟给你寄过去了,应该这两天就能到。”
“不过你最近是不是抽的快了点?”
“不是,我抽一根扔一根。”
“啧,你个皮孩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天高皇帝远我打不着你了,嘚瑟起来了是吧。”
“那我回去。”
“省着点抽,这可是一季度的量,你要是抽不到我可不管你,挂了。”
郁执将油门拧到底,风驰电掣的向前冲去如一颗黑色流星,压弯时整个车身低到几乎贴到地面让人胆战心惊,就在觉得他要飞出去时车身已经重新立起。
一个S弯道被他无比顺滑的拐了过去,附近有人看到,直喊牛批!
回去的路上他经过一个体育场,等待红绿灯时一条长腿蹬地,饶有兴趣的瞧着体育场进进出出的人。
每个人的打扮在他看来都很奇怪,五颜六色的头发,看不出是什么风格的穿衣打扮,极其夸张的妆容和造型。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停拍照,还有很多手里举着个小卡片或者是小娃娃不停的拍拍拍。
视线落在立牌上。
“漫展?”
漫展是什么东西?
几个造型夸张的人来到他跟前,其中一个问他:“你这cos的是谁啊?好帅啊!”
郁执:什么意思?
“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郁执的视线落在对方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上,以及对方过少的衣服面料。
他还以为帝都会相对保守,没想到也会光明正大的穿着情趣服饰出现在公共场合。
他大概明白了。
漫展应该就是类似三角洲的湿火区,也就是情色经营地,不过他一直觉得湿火区很低端,主要是那些人基本上就是坦胸漏乳的站在那里,三角洲炎热多雨环境潮湿,房屋多是木头棚子,散发着腐烂的味道,湿火区的味道更甚,他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环境那些人是怎么干起来的。
他拍了几张照片发给红姐:【帝国的湿火区。】
而后拧下油门离开了。
红姐看着照片,这不是漫展?和湿火区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她真觉得郁执是个老古董,什么年轻时髦的东西都不懂。
“红姐,Mr.唐到了。”
红姐收起手机忙着去谈生意,没工夫给郁执科普漫展是什么,反正他也不会去。
郁执回到池家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玩儿了一下午消消乐,晚饭文致给他送来了超豪华火锅套餐。
是她自费在外面买的,脖颈上的项链很适合她。
只是有一点她没想到,郁执没有吃过火锅,甚至对火锅没有任何概念,是听都没听说过的程度。
当他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餐桌上时表情迷茫。
帝国的人喜欢吃生的东西?
他看向那几盒肉还有一些动物的内脏以及生的海鲜。
怪不得说帝国的人什么都吃,虽然应该入乡随俗但这个他真没办法生吃,送进冰箱,打算等明天文致来还给她。
餐桌上郁执一脸生无可恋地嚼着生菜叶,像是一只为了活命不得不进食的小兔叽。
晚上他在阳台好好睡着觉,对面突然灯光大亮,薄薄眼皮下的眼珠滚了两圈这才懒懒睁开。
视线越过湖面落在别墅上,看来是池砚西回来了。
不知道他突然死了一个朋友会是什么心情?以alpha的性格大概会偷偷掉眼泪吧。
郁执翻了个身,背对着别墅继续睡了。
池砚西坐在沙发上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游轮靠岸时各家族都来了人,气氛沉重压抑,就连警车都得往后排。
谁都没想到原本很平常的一次游轮之旅,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池家的车队独占一片靠前的区域,池睿亲自到场。
上车前池砚西看见乔昱辰的父母抱着他的尸体泣不成声,哭喊着让辛家人给个交代,辛家忙的不可开交,一边要安慰乔、孟两家一边还要和警察交涉。
一些没有背景的人全部被警察带回询问,他注意到一个女性omega被辛家人带走,远远的听见她哭喊着什么他们都是杀人犯!他们要杀我!乔昱辰他该死!
被连拖带拽塞进了辛家的车里。
远处的警察无视了这一切的发生。
桌上的手机亮了,他只看了一眼就起身去洗漱,睡觉前他向对面的阳台看去,这次没给自己找任何理由。
当看到躺椅上的人还在时,在这静谧的夜里,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突然就安稳下来。
alpha想还好他请假没有去,不然以他和乔昱辰的恩怨一定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一夜无话。
文致来送早餐时,郁执把没拆封的那些吃的还给她。
她看了一眼:“郁先生,你不喜欢吃火锅?”
郁执:原来这种吃法叫火锅。
“我不喜欢吃生的。”
“生的?拿这个煮一下就行了啊。”文致翻出加热包又拿出成套的一次性小锅,演示着,“把这个放到这个底下加水,再把这个放上去,再加水再把底料放进去就可以煮了,这个可以持续加热1个小时呢。”
郁执安静听着。
三角洲可没这些东西,他瞧着那个加热包,根据文致的说法大概推测出里面应该是生石灰,铁粉铝粉等东西,其实如果使用合理也能用来杀人。
眼底露出一丝兴趣,毕竟这规规整整一小包看上去还挺干净好拿取。
文致说了一通才意识到一个可能:“郁先生,你是不知道吗?”
郁执从鼻腔嗯了声:“你可以等我死了再告诉我的。”
文致:……
beta:“我在开玩笑。”
郁执瞧着omega不知道怎么做表情的脸,想起红姐的话:郁郁宝宝你是一个没有幽默细菌的人,咱以后就别和别人开玩笑了,你瞧,你把人都吓的尿裤子了。
那次他开了什么玩笑?
他想了想,是一次协助三角洲相邻的地方政府追捕毒贩时,抓到了一个老家伙,当时锁子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某地特色人皮鼓上。
于是他和那个老家伙说,扒了他的皮做人皮鼓。
他的确是在开玩笑,因为他太老了,皮肤上沟壑纵横的褶子根本撑不开,无法做成有弹性的人皮鼓。
他觉得挺好笑的。
可惜没人理解他的幽默。
从文致手里又把火锅的那些东西拿了回来:“谢谢。”
点了下头回去了。
文致两手空空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神,在她心里郁先生是个好人,就是性格有点——“特别。”
郁执按照文致的说法把一切都仔细弄好,就在椅子上认真的等着水热,看到水咕咚冒泡时他挑了下眉,然后把东西都下到锅里。
当他吃到第一口火锅时,他就知道他爱上了火锅,香的他脑袋不自觉晃了两下。
*
10点左右,池砚西准备出门,上车后习惯性看一眼副驾驶,郁执一身条纹polo衫搭配棕色系休闲裤,复古又休闲。
就是戴了一个口罩。
他挺好奇郁执带了多少衣服过来,脑袋里出现一个Q版郁执,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系在脖子上,然后左手一个大包右手一个大包,吭哧吭哧的从三角洲的雨林一路万水千山带过来。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臭美。
一路上他频繁看向郁执,那晚的电话他自认为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不过郁执好像一直把他当空气。
开口前alpha舔了下嘴唇:“电影结尾是什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
老宋从后视镜看了眼池砚西又看了眼郁执,从他的角度来看他俩好像一直不对付,而昨天自己和老婆孩子一起去看电影还发了朋友圈。
所以他断定,这句话是问他的。
“啊,结尾是坏蛋被打败了,没想到少爷你也喜欢看猪猪侠。”
池砚西疑惑的看向老宋:?
安静中郁执声音沙哑的开口:“结尾一个坏蛋死掉了,一个坏蛋跑掉了。”
池砚西头上的问号更多了,刚要开口。
老宋:“啊?郁先生你看的哪个版本的猪猪侠?”
郁执:“猪猪侠是什么?”
老宋:“猪猪……”
“你嗓子怎么了?”池砚西直接打断他,去他的猪猪侠!
因为不太能吃辣而火锅太辣,但又嘴馋秉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吃光光,以至于辣到快要失声的某位beta,少见的有点不好意思。
嘴硬道:“没事。”
他拿起水瓶,从下掀开口罩喝了口水。
池砚西就瞧见他红润润有些肿的嘴唇,第一个想法看上去很好亲,第二个想法他不会背着自己和谁亲肿的吧!
“你放假都干什么了?”alpha语气生硬又急迫。
郁执干的事可太多了,脑袋下意识过了一遍,这才抬起线条堪称锋利的眼皮,把视线落在后视镜上和池砚西对上目光。
“第5次。”他开口,不辨喜怒。
池砚西蹙眉,老宋疑惑,什么第5次?今天他俩说话怎么都没头没尾的?
老宋暗暗委屈,感觉被排挤了。
池砚西好像大概猜到郁执在说什么了,该死的边界感!
神色变了变,但他才是老板,他还能被一个beta给唬住。
翘起腿:“这里是帝都不是三角洲,没有你的佣兵团只有你自己。”
意思不言而喻。
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时老宋突然开口:“红油米粉。”
没人理会他突然的自言自语。
一个试图融入但失败的老宋伤心的碎了。
还没等他把自己拼凑好,副驾驶突然黑影一闪他就感觉到一股风,这股风还没等落下,原本在后面的池砚西已经倒在了他和郁执中间。
以难受的被强迫的姿态,十分狼狈。
老宋那一刻吓的差点停车,但良好的司机素养让他没在路上做出突然急停的危险行为,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护好操控杆继续向前开去,劝着:“郁、郁先生,你冷静一点。”
“操!”
“郁执!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
alpha破口大骂,他是被郁执拽着领带薅过来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阵磕碰的疼痛后他就拧着身体,脸朝上的被按在了中央控制台。
他瞪着郁执,他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了一点。
这一刻,alpha心中升起自作多情的屈辱感,底色则是无法说出口的委屈,桃花眼尾泛起了红,眼神却凶的狠。
他挥舞着手臂向郁执抓去。
郁执稳稳坐在位置上,没去钳制他的手,幼犬挥舞爪子能有什么危害力,只抓着领带的手一圈圈绕着,逐渐接近池砚西脖颈,而池砚西的脸也在窒息中越来越红。
老宋找到地方靠边停下,就要赶紧下车向前后两辆保镖车内的钟山他们求救,谁是老板他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池砚西是他看着长大的。
刚打开车门。
池砚西勉强开口:“宋叔,你下去,别叫人!”
年轻人无比倔强。
抓着郁执手臂试图把他拽开,都快要把郁执的衣袖扯坏。
“你俩别打了吧,有什么话好好说。”
“宋叔下去!”
老宋表情复杂的下了车,钟山已经从前面跑了过来,向车里望了一眼,不过防窥车窗他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怎么了?宋哥?”
老宋脸色难看:“没事,在、在交流感情。”
这俩熊孩子!啊啊啊啊!这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钟山:我听到了什么?
车内池砚西放弃了郁执手臂,试图去掐他脖子。
郁执的手已经到他脖颈,拇指隔着领带按在他的大动脉上,可以感受到明显的跳动,是活着的象征,
指腹缓缓摩挲。
这个动作他虽然做的很重但依旧暧昧,即使隔着领带还是让池砚西感受到了阵阵酥麻,眼看就要抓住郁执的手忽然没了力气,掉下,指尖从郁执身前划过砸到他腿上。
位置微妙。
池砚西瞳孔晃动,手指蜷缩了两下后又把手抬起来 。
这个小动作适时的取悦了郁执。
“是知道我不会杀了你,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他开口,哑了的嗓子有一种情事后的缱绻。
由于他戴着口罩,那张脸上只剩下那双疏离的透露着厌烦的眼睛,浅淡的颜色几乎要把池砚西凝结成琥珀。
池砚西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原来郁执不会真的杀了他。
这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下一秒,那摩挲的手指忽然停下,勾着领带把他提起。
他就像是娃娃机里,被抓起的无法反抗的娃娃。
距离再拉近。
池砚西已经紧张到无法呼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害怕自己的呼吸太热会让郁执不舒服。
太近了。
近到他们的眼睫都快要纠缠到一起。
“郁……”
“如果我想,我能把你玩儿到自己想死。”
beta语气平静,不是在威胁而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不听内容,更像是事后的亲密耳语。
明明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池砚西的血液流速却明显加快,上了两个头,alpha是不接受挑衅的生物,抬起的手恶狠狠抓住郁执衣服,十分嚣张:“我拭目以待。”
有句话说对视是精神接吻。
那么此刻两人的精神一定吻的很激烈。
池砚西不服输劲儿劲儿的反应恰到好处的戳中了郁执。
会咬人的狗才有驯服的价值。
眼尾挑出一抹看穿的笑,beta给出致命一击:“你最近一直都穿正装。”
alpha瞬间失去战斗力气,就连刚充血的头都老实的缩了回去。
修长手指从领带下抽出,池砚西失神的跌了下去。
咔哒一声,郁执打开定制的打火机点燃了根烟。
游刃有余的胜者姿态。
alpha整个人红到爆炸,有一种底裤都被掀了的羞耻感,他没想到郁执居然注意到了!
千错万错都是郁执的错,谁叫他嘲笑自己小学生穿搭!羞耻窘迫的alpha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爬回了后排。
在郁执快要抽完一根烟时,池砚西突然开口:“这么注意我,你喜欢我啊。”
池砚西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他现在很想敲敲脑壳,问自己脑子还在不在家?
可又不受控的期待起来,整理领带的手弄了半天没弄好,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把领带扯掉,一副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样子。
而对于他这句话,beta甚至连回答都不屑。
池砚西意识到后不忙了。
老宋上了车挨个看了一遍,很好,都没缺胳膊少腿,好像各自都气消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恢复和平的,但再一想他也不知道两人为啥突然就打起来。
这么一想,他就……
他果然被排挤了!
又是一栋别墅,池砚西房产遍地,这个位置比较偏僻而且是很老式的庄园,他不太过来。
黑色铁艺大门缓缓打开,三辆车缓缓驶入。
下车后沈嘉一一个风骚走位就来到了郁执身后,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感觉少爷好像瞪了他一眼。
管家在院子迎着池砚西向别墅走去,同时向他报告着情况:“人醒了,不过状态不大好,不让我们的人靠近。”
“带她下来。”
20岁的alpha身上已经初见成熟男性的气质,但浓郁的青葱气息还未完全褪去,介于两种状态之间,成熟和青葱完美融化拉扯产生这个年纪独有的特殊魅力。
下达命令干脆利落。
从出生就是上位者的人不需要盛气凌人。
进到别墅,沈嘉一他们按照平时的站位站好,郁执已经先池砚西一步在侧边的佛提尤椅坐下。
钟山他们眼珠都瞪大了一圈,这实在太放肆了。
池砚西也看了郁执一眼,绒布上艳丽的蔷薇花纹将beta包覆,只觉得优雅的贵气很衬他。
没说什么坐了下来。
沈嘉一暗暗发誓自己将来也要成为像郁哥一样,这么有地位的保镖!
别墅很快吵闹起来,有女声在楼上嘶喊哭吼着,然后就是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很快一个omega就被两位女佣强行拽了下来。
沈嘉一:这是什么?金屋藏娇?强制爱!
没想到少爷玩儿的这么野!
女佣一边拽一边劝说解释,说她们真的没恶意,可omega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被吓坏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好不容易才把omega带了过来两位女佣也不敢松手,池砚西摆了下手,两位女佣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omega。
omega迅速抱住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
“我想知道你在游轮上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如实说出,我不会为难你还会给你笔钱,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
omega怀疑的慢慢抬起头,由于她的位置关系,她先看到的是郁执。
怔住。
恐惧的脸变得呆滞。
郁执:是她。
翘着的脚尖轻晃了下,池砚西比他以为的有脑子,有手段,但也更多管闲事一些。
他的口罩并没摘下,只冷冷注视着omega。
omega不大确定但对方的眼睛,对方给她的感觉就是那个人,原来他不是女性omega,思考了下移开视线看向池砚西。
她是认得的。
在那艘游轮上的人,谁会不认得池家大少爷。
可他和乔昱辰是好朋友。
但乔昱辰是被他杀死的……
他们又一起坐在这里……
omega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
“辛家,孟家,乔家的人都在找你。”池砚西放缓了语气,从他打探到的消息这个omega当时在现场,这三家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认为那个凶手和她有关系,想从她这里作为突破口找到凶手。
“只有我能帮你,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乔昱辰为什么该死?你们在第5层做了什么?”
omega沉默半天也没想出她另外的出路。
认命的开口:“在舞会上他向我示好,没等舞会结束就带我离开了,到了5层后就有人把我绑了起来。”
提起这些她又止不住抖了起来,当时在那样的环境,周围是她完全反抗不了的alpha们,他们造型怪异,限制自己的自由,把自己丢在奇怪的符号图案里。
那种绝望,无助,尤其是当乔昱辰拿起刀时……
“他们说着什么要拿我献祭,说我是乔昱辰的祭品,乔昱辰他拿刀要杀了我……”
omega说不下去了。
一位女佣拿过一个披肩温柔的给她批上,omega承受不住地扑进她怀里哭了起来,女佣就一下下轻轻拍着这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omega。
重磅信息,砸蒙了除郁执外所有人。
他们是池砚西的人自然对乔昱辰也很熟悉,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别墅里只有omega的哭声在回荡。
池砚西过了好久才消化了这件事情:“那你见到杀他的人?”
omega摇头:“太黑了,我太害怕了……”
池砚西没再询问,手僵硬地抬起,跟随他们一起进来的赵秘书拿着文件夹上前。
“小姐,我们去小客厅那边谈一下后续的事情就会送你离开。”
omega抽噎着被女佣从地上扶起,离开前她隐晦的看了郁执一眼,他救了自己做人要知恩图报。
外面淅沥沥下起了雨,夏末,雨水变多,是秋天到来的前兆。
知道真相的池砚西情绪一直很低落,杀人……
他无法想象。
要怎么做到下得去手结束一条生命,还是对一个无辜的,没有还手能力的人下手。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副驾驶的郁执,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你杀过人吗?”
beta并没有因为照顾alpha的情绪就回答这个问题,纯浪费口舌的事情他懒得做。
池砚西也没有再追问。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池砚西一连几天都没有离开他的房子,不过等他再出现时看上去已经消化好了这件事情,年轻alpha依旧是神采飞扬。
开学在即,池砚西被池云隐求了又求,不得不答应和她一起去漫展出个角色,再不答应她就要去姑姑那里告状,说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不疼妹妹。
出发当天,郁执知晓他们的目的地后是有些意外的。
alpha的资料显示他洁身自好并不会去这种风月场所,不过也可能是之前他年纪小,毕竟他现在可是在弹力球上都能起的变态。
不过当他看到带着毛茸茸兽耳和蓬松尾巴的池砚西时,还是有一瞬的不理解。
他以为他是去消费的。
没想到他是去赚钱的。
池家破产了?
他的工资还能到手吗?
池砚西被beta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这个角色是近期比较火的。
兽耳尾巴,机械眼镜,紧身黑色上衣搭配制服裤,又酷又萌。
“看什么?”alpha干巴巴开口,在beta面前有一种没穿衣服的感觉。
“池家的人同意你做这种事?”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所以你是自愿的?”
“……就算是吧。”
郁执磕了根烟出来深深吸了一口:“你喜欢?”
池砚西对于他突然的关心有点受宠若惊,电子尾巴和耳朵按照设定的时间间隔时不时甩动一下。
“就还好吧,虽然有点麻烦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快到时间了先上车吧。”池砚西催促着,亲自去开门。
郁执按下他打开的车门,抬手示意让他等一下,叼着烟去到一旁给红姐打去了电话,虽然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但红姐很在意她的亲人。
“郁郁宝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动给我打电话。”
“池家人允许池砚西去卖身赚钱,还让他屁股里叉尾巴装狗。”
池鸣戈看着来电显示一时恍惚,多少年了,他的小女儿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喝了口茶才拿起手机接通。
红姐的声音咆哮着:“老头儿!池家是要破产了还是你老糊涂了!你居然让砚西去当鸭子赚钱!还是被尚的那一个!”
池鸣戈:“……什么?”
池砚西不明白郁执为什么要拦着他不让他走,正要推开他,爷爷给他打电话了。
“诶,爷爷。”
“你在哪?”
“在家啊,刚要出去。”
“不许出去!”
池砚西一脸呆滞,自从爸妈去世后他爷还从没这么大声和他说过话。
他做错什么了?迅速开始对自己近期行为进行了反思。
没等反思到原因,主宅的人呜呜泱泱来了一大批,他稀里糊涂就被带走了。
郁执受红姐委托要全程亲眼看着以免池家人对她说谎,所以也跟着去了。
还是那个处处透露出严肃规矩的大厅,池鸣戈一眼就落在池砚西的尾巴上。
那一瞬间郁执清楚感受到老人家笔直的背脊塌了点。
池鸣戈喃喃自语:“还真叉了尾巴……”
老人家也不懂什么cosplay的,他不禁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池砚西也在继续反思,试图先找到真相。
作为在场唯一该认真反思的某位beta,注意力落在了池砚西毛茸茸的尾巴上,手感应该不错。
第24章
爷孙俩还没反思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哪里犯了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池睿和池萱少见的一起出现。
两人目光一致落在池砚西身上,然后又看了眼那位坐在椅子上宛若主人家的beta,恍惚了那么一秒, 这个家什么时候保镖可以上桌了?
但目前更重要的是池砚西。
池鸣戈敛了神色:“你们怎么回来了?”
“小妹给我打电话说了砚西的事。”池睿这么多年第一次接到小妹的电话就得到了“亲切问候”。
“池睿你个废物!你大侄子都去卖身了!你是死人啊!”
池睿摇了下头把这句话从脑袋里甩出去,记忆中的小妹恭顺温婉, 他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池鸣戈又问池萱:“你也是?”
池萱点头, 她也没有例外得到了“亲切问候”。
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三角洲的时间可能是火药, 不然她实在无法理解当初细声细语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绮红她……”池萱斟酌了下措辞, “应该身体不错,中气很足。”
三人沉默, 想起池绮红显然都受到了冲击。
池砚西这个主角一时间被晾在了一旁,不过他也听明白了小叔和姑姑是为了他回来的。
他到底犯了什么天条?alpha想不明白。
池鸣戈摆了下手:“先不说绮红了,砚西他……”
池睿恨不得看穿池砚西那个尾巴是安在哪里的?商场上横扫四方,千经百战的他在这一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在他印象中, 砚西明明作为一个alpha有在好好成长,怎么突然就?
倒是池萱表情不如一开始紧张了, 作为池云隐的母亲, 细看一下池砚西这身打扮有一种熟悉感。
“我怎么了?”池砚西不明所以, 心想快给我一个痛快。
三位长辈作为池家掌权人, 杀伐果断的大人物自然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
池睿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郁执,小妹交代了, 她只相信郁执,必须把郁执留下见证全过程,看来小妹对这个养子很看重,既然是小妹的养子也算是池家人。
都是自家人池睿也就开门见山:“你真去做皮肉生意了?”
三位长辈直勾勾盯着他。
年轻alpha一脸迷茫, 因为根本就没想过大家会对他有这方面的误会,所以他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池睿在说什么。
皮肉?
肉类的进出口贸易?
他这一沉默让气氛凝重的连呼吸都滞涩。
池萱不大确定的开口:“你这一身衣服是co……computer……不对computer是电脑。”
池萱嘀咕着,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叫什么来着,不过不重要:“总之你这身衣服是云隐给你的?”
池鸣戈、池睿:还有云隐的事!他们池家的小辈到底都怎么了!
池砚西从肉类的进出口贸易中回神,点头:“她让我出个角色陪她去漫展,她要去检查场地就先过去了。”
“爷爷你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池鸣戈看向好像知道点什么的池萱,池萱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件事是误会,我给绮红打电话解释一下。”
听她这么说池鸣戈和池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各自回身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
电话很快接通,在红姐亲切问候前池萱提醒了句:“爸也在场。”
就听红姐倒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所以砚西是怎么回事?”
池萱也去到右侧首位椅子坐下,艳红色指甲撩过柔顺短发:“是你误会了,砚西只是应云隐要求去参加活动,活动性质是装扮成自己喜欢的人,合法且和卖身没有任何关系,这几年在年轻人中很流行,这一活动好像是叫漫展。”
电话那边的红姐:……漫展。
脑袋里闪过郁执给她发的照片:帝都的湿火区。
郁郁宝宝你害我……
池砚西一直安静听着,直到听到卖身合法这四个字又想起刚刚小叔说的皮肉生意,忽然福至心灵,英俊五官都变得扭曲,这一刻是愤怒又委屈,他们居然会这么想自己!
“你们怀疑我去做鸭子!”alpha不可置信的吼了出来,顶灯都要被震落。
池家三位长辈异口同声:“是你小姑姑说的。”
电话另一端的红姐飞速甩锅:“是郁执说的。”然后迅速挂断电话退出战场。
一直置身事外的beta忽然成了瞩目的焦点,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
郁执被池砚西那一嗓子吼精神了,睁开眼,困倦未散:“是我说的。”
承认的坦荡。
池鸣戈气势瞬间压迫,beta自从来了后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不过看在绮红的份上并没和他计较,但他实在是有些……
在池鸣戈要动怒之前,池砚西挡住郁执:“郁执,你先去外面等我。”
郁执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任务结束,剩下的是他们要研究的事,比如怎么惩罚自己。
他不在意。
去到门口外背靠墙壁站定,右脚随意搭在左腿前,磕出根烟,安静向上吐出烟雾。
红姐发了信息过来,是漫展的科普。
他认真看完,前面矮树丛忽然发出沙沙的响,他抬眼,就见翠绿的叶子晃动,紧接着一个奶黄色毛茸茸的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翻倒,肚皮朝天,由于太胖蛄蛹半天都没能把自己翻过来。
忽然转头和他对上视线。
一人一猫谁都没动。
大厅里,池鸣戈开口要把郁执送回三角洲,并且要立即执行 。
池砚西:“不行!”
alpha异常坚定,面对长辈们的不解又给自己找补了个理由:“他欠我那一拳我还没还给他,在这之前他不能离开。”
对于从小失去父母的池砚西,大家对他总是格外爱护,耐心许多。
池睿:“但他这次实在过分荒唐,他这个人的性格也……”
“小叔,你仔细想想,他这也是关心我。”池砚西一本正经,嘴角还隐隐有向上挑的趋势不过被他按捺住了。
所以郁执是看到自己的这身衣服,再加上他对这边的文化不大了解才误会,而他误会后做的第一件事是阻止自己并且迅速联系了小姑。
他这不就是担心自己。
妥妥的。
alpha心里美滋滋。
池鸣戈被他这孙子的脑回路震惊:“你不生气?”
以他对池砚西的了解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池砚西思索了下:“有一点。”
池萱:“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池砚西得意的哼了声,胜券在握:“放心姑姑,我有自己的节奏。”
三位长辈:……
他们并不是很相信。
池砚西出来就见翠果趴在郁执脚上,郁执正一下下晃着脚给它当秋千。
翠果是一头快要有30斤的小猫,池砚西真有些担心郁执的脚踝会不会断掉。
郁执放下脚,快被晃睡着的翠果用小爪子擦了下眼睛又顺便舔了两下爪子,仰头对着郁执喵喵叫,显然还想玩儿。
郁执转向池砚西:“抱歉。”
想要怎么处理他是他们的事情,为自己的失误承担责任是自己的事情。
他不推脱。
池砚西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准备好的台词,beta在很认真的和他道歉,他从没想过郁执会向他道歉还这么坦荡。
他以为郁执这种死装的人,打死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
“你需要什么补偿?”
郁执这个人一向赏罚分明,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是。
池砚西眼睛嗖一下亮了,一瞬间脑袋里闪过无数想让郁执做得事,想让他当自己画画的模特,因为没找到满意的裸模他一直没怎么画过人体!想让他低下头叫自己一声主人,还想看他穿旗袍,穿旗袍跳舞!削肩旗袍!
郁执摘下把他当成猫爬架从小腿爬到他胸前的翠果,小猫扑腾着肥硕的小爪子向他够着,不想和他分开,喵喵叫个不停。
郁执把翠果放到池砚西身上:“想好了告诉我。”
翠果圆溜溜的绿色眼珠嫌弃的看了眼池砚西就要跳下去追郁执,被池砚西抓住交给了佣人。
“喵~喵~”
佣人惊奇感叹:“还是第一次见翠果这么亲人。”
池砚西跟在beta身后,也许是从炎热的三角洲过来,beta对冷空气并不适应,不过是接连下了几场雨温度低了几度,秋天还没真正到来,beta就已经开始往身上裹衣服。
白衬衫外多了一件黑色西装马甲,马甲是精致的双排扣,怀表链是坠落的星辰,除此之外还搭配了黑色绣箍,明明是严肃又古板的东西却莫名多了一抹禁欲意味。
beta肩宽腰细腿长,一头银色长发向后背着,烟雾缓缓升起,飘进夹道旁的花墙上。
——真漂亮。
池砚西瞧着瞧着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看郁执了。
紧赶慢赶到达漫展时还是晚了20分钟,池云隐滔天的怒火在看到郁执那一刻瞬间消散。
“我的天,这不是活的忏悔之王!”
她围着郁执转了一圈:“你是来参加展子的?”
“他是我保镖。”
池云隐眼珠在两人身上走了个来回,忽然揽住池砚西手臂:“我亲爱的哥哥,你今天都迟到了,这样吧,只要你把这个保镖借给我我就原谅你。”
“不借。”
池砚西拒绝的干脆利落。
池云隐不依不饶:“借我嘛,借我嘛,我也不让他干什么,他只需要往他的王位上一坐,有他在咱们这边绝对更热闹。”
说着简直要躺地上撒泼打滚。
池砚西头疼扶额,只好询问郁执:“你同意吗?”
郁执眼睫小幅度抬了下,大少爷在征求他的同意,倒是意外。
薄唇勾起:“这是你要的补偿?”
池砚西想骂人了,这个有便宜就占的beta!他才不会把自己的补偿用在云隐身上:“当然不是。”
郁执:“那我拒绝。”
池云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又开始猛摇池砚西:“答应他!这就是哥你要的补偿!”
池砚西死活不同意,池云隐也没辜负他,真就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滚来滚去:“啊,我哥不管我的死活,啊,我是个没有哥哥疼的小可怜,啊,不活了不活了……”
好多人看过来还以为这是什么表演。
郁执也没想到池家会有这种性格的人,很新奇。
池砚西最后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和郁执无声的对峙也失败只能郁闷开口:“行,我答应了,答应了,你快起来。”
池云隐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眯眯的:“你永远是我世界第一好的哥哥。”
池砚西哼了声,并不是很想当。
池云隐已经蹦跶到郁执身前,原本还想着给他化下妆,仔细一看根本不需要,这简直就是动漫里走出来的忏悔之王,就连衣服都一模一样,大差不差。
“你好啊,相信我,出角色绝对比当保镖有意思,你稍等我这就让他们把你的王位搬过来。”
她快速安排下去又给郁执解释了下忏悔之王的人设:“忏悔之王表面上是主角团一员,他的身份是神父,但实际上他是幕后Boss,设定是世界的王,不过他是靠阴谋算计登上王位的,是一个十分残暴的王,所以主角团要推翻他。”
“但实际上他是自小遭受虐待所以才会这样,是一个内心渴望民众的爱和理解的小可怜。”
郁执:有够无聊。
如果他是王,他并不需要民众的爱和理解,他只需要他们臣服,跪下,低下他们的头颅。
“不过他最有特色的就是嘴毒,当神父听别人的忏悔时会直接骂人,所以等一下你坐到王位上如果有人向你忏悔,骂他们就可以了。”
池云隐滔滔不绝。
郁执听完只觉得无法理解。
难道他真的老了?
可他也不过才24岁。
池砚西像是个受气小媳妇,他被郁执叫主人的梦想飞走了,让郁执穿旗袍的可能也没有了,裸模更是想都别想了。
还被家里人误会当鸭子。
想哭。
很快属于忏悔之王的荆棘王座就被送来,在他们安置期间池砚西去到郁执身旁:“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补偿我的。”
alpha带着怨气。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郁执的视线落在alpha时不时晃动一下的尾巴上,伸手。
毛茸茸的尾巴从他手底下被抱走,池砚西抬着下巴:“不许摸,这也是我的选择。”
目露挑衅。
郁执摸空的手指尖蜷缩了下而后放下,没有什么反应。
池云隐热情的:“王,快坐。”
郁执被请到王座上,长腿叠起,手肘往王椅上的花托一撑,蜷起的指尖抵在侧脸上,慵懒又贵气。
池云隐捂住嘴巴,这气势,天选忏悔之王!
郁执只是想睡个回笼觉,这几天池砚西没出门他没日没夜的玩儿消消乐,睡眠严重不足。
池云隐:“哥,走吧,我们先去转转。”
池砚西有些不大放心郁执,总感觉把他自己放这儿不安全,他好像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懂,要是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跟着他的是高瀚,留在外面的是沈嘉一,想了下把沈嘉一叫了过来安排在自己身边,让高瀚去盯着郁执。
高瀚不理解,他一个保镖盯着另一个保镖?
“看着点,别让他跟别人走了也不许留联系方式。”池砚西并没觉得他的安排有什么不对。
高瀚虽然不理解但只能照做,总觉得很奇怪,少爷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待一个保镖,有一种把对方当做私有物的感觉。
太吵了,郁执根本睡不着,清冷冷的视线懒懒扫过众人,视线落在那些背着武器的人身上,他知道是假的,如果趁机带个真的过来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么一看,这里简直是0难度犯罪现场,看来以后如果有变装需要,自己可以尝试一下这种角色变装。
在来的路上他搜索了下漫展相关,原来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多的动漫,漫画以及游戏角色,简直比手枪弹药的种类还要多,真奇怪,明明手枪弹药武器才是生活必需品。
高瀚去到他身后侧不远处的柱子旁,食堂的事情他后来都听说了,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那么多保镖夸赞吹捧想来郁执的确是有实力并不是靠卖身上位。
有实力长的又好,高瀚不禁好奇上帝给他关了哪扇窗?
“哇!居然有人出忏悔之王!”一人激动去到王座前,“王,你可以骂我一句吗?”
郁执眼皮都没抬一下:“滚。”
对方兴奋的原地蹦起,王让他滚!
没一会儿就又来一个未来战士装扮的人,在王座前双手合十开始忏悔:“王,今天过来打车要62,我给了他100块,然后他找不开问我有没有8块钱零钱,我说有就借了他八块,然后他最后给了我38块钱。”
“呜呜呜,亏了8块,王骂我吧。”
郁执敲了下太阳穴,漫不经心的:“蠢货。”
“王骂的对,骂的好,我是蠢货呜呜呜……”
他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排队等骂。
“废物。”
“拖出去。”
“闭嘴。”
“杀掉他。”
郁执每一句都会得到一阵欢呼。
轮到一位身穿古装的alpha,他激动上前:“王!我请求亲吻您的鞋底!”
一瞬间针落可闻。
周围的人心想你小子够变态啊,又暗戳戳期待郁执的回应,他们看向荆棘王座上的beta,还是第一次看到不上妆就能出角色的,漫撕男是真的存在!
一直态度敷衍的beta抬起眼皮,琉璃般的眼珠冷而透。
艳色的唇缓缓开合:“那你现在应该学会跪下来,仰视我。”
缓慢的语气,有些特别的咬字,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话却让人血液沸腾,一双双眼看向beta精致的皮鞋,光洁无尘,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亲一下,或者说如果他们跪下来能不能也获得亲吻的资格。
有人在吞咽口水。
不远处钟子淇被omega晃了下手:“是上次医院那个beta。”
钟子淇敛下眸中的热烈,故意装作没认出来:“哪个?医院的beta?我怎么不记得了。”
omega笑:“子淇哥你记性太差了。”
钟子淇捏了下omega圆润的脸蛋:“是啊,不过没关系就算所有人我都不记得也一定记得你。”
omega被哄的红了脸,害羞的岔开话题:“你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钟子淇摇头,这样的美人如果他见到过像的一定不会忘记:“我们去别处逛逛,我看那边有你喜欢的兔子警官。”
离开前omega又看了看郁执。
一个小狐狸在郁执身前蹲下,捉摸着他要怎么说才能被骂的狠点。
郁执从人群缝隙捕捉到远处走来的池砚西,视线落在小狐狸雪白尾巴上,卷长眼睫一掀,伸出手:“尾巴。”
小狐狸受宠若惊,反应两秒后呆呆的把尾巴抱到前面来,旁边有人见他对尾巴感兴趣,直接过去背对着他蹲下。
“王!我也有尾巴!”
“我的尾巴软。”
“我的尾巴毛多。”
回来的池砚西看到的就是这幅争先恐后的场面,郁执被尾巴包围了,他看到那只漂亮的手放在一条奶茶色尾巴上,轻抚。
指节分明的手从接近尾巴根的地方,拢着尾巴缓缓摸到尾巴尖。
alpha的牙齿几乎要被咬碎。
郁执垂着眉眼,依旧能感觉到那道强烈的视线。
中场休息时郁执去到吸烟区,刚进去一个被他骂过的人起身递了根烟给他。
“我不抽烟。”
“谢谢。”
郁执去到另一边,拿出他的烟盒磕出一根烟。
那人眨巴了下眼睛,哇!休息时间也很忏悔之王啊!
郁执刚吸了一口烟池砚西就紧随其后,向那人道:“能麻烦你离开一下吗?”
那人显然不乐意。
池砚西:“一千块,麻烦了。”
那人瞬间很乐意。
吸烟区只剩下他们俩,beta姿态懒散的抽着烟并没有开口的打算,瞧着在他身前不远低着头的alpha,正局促的搓着指腹。
在沉默中,只有烟雾不断缓缓飘到池砚西身前,随着呼吸强势进入他肺腑,进入身体深处。
alpha胸口明显起伏了好几下,他穿的衣服很紧,即使贴了汝贴依旧能看到痕迹,如此大幅度呼吸感觉胸肌都要撑爆衣服。
别别扭扭的一手向后把尾巴捋过来:“你不是要摸尾巴。”
“我给你摸。”
太过羞耻alpha甚至不敢和郁执对视,可等了好半天没等到郁执的回应,他不得不不顾羞耻抬起头,迎上beta浅色如玻璃制品,瞧不出情绪的眼。
在一秒被变成一个小时那么漫长时,郁执施舍般开了口。
他说:“你失去机会了。”
裁判落槌,池砚西被判出局。
郁执把烟头掷入不锈钢烟灰桶,迈步离开。
池砚西的心也跟着被抛起又跌落,沉入不见底的渊,一时间后悔的情绪排山倒海,只有那句你失去机会了在耳边脑海不停回荡。
beta已经离开,只剩下清苦的烟味和心情比烟还苦的alpha。
下半场郁执没有再扮演忏悔之王,在漫展上转了转,买了几个面具,至于那些想要和他合影的全部被他拒绝。
池云隐歪着头,举起手在池砚西脸前晃了晃:“哥,你怎么了?”
池砚西闷闷不乐,他当时为什么不给郁执摸尾巴呢……
“这是一条失败的尾巴。”
池云隐可听不得这话:“你放……噗,这尾巴可是我拿最好的毛一根一根做的!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质疑我的手艺!”
漫展顺利结束,郁执也收获了不少战利品。
半夜2点。
池砚西突然睁开眼睛坐起,用力锤床,该死的!我到底为什么不给郁执摸尾巴!
第25章
黄色飞盘脱手而出, 德宝兴奋地追了过去,没一会儿就像个战胜的将军般雄赳赳,气昂昂叼着飞盘往回跑。
沈嘉一在一旁一脸羡慕, 自从教会德宝这个技能后郁哥都是和德宝玩儿。
诶……人不如狗啊。
德宝叼着飞盘乖乖停在郁执身前,郁执从它口中拿出飞盘, 德宝就扬起狗头等待着自己的奖励, 尾巴都快要摇上天。
郁执赏赐的把手放到它下巴挠了起来,对待狗就是要这样, 它乖你就可以给它奖励没必要故意惩罚它, 毕竟小动物也是会伤心的。
沈嘉一感觉自己下巴颏痒痒的,瞧德宝舒服那狗样儿, 羡慕,瞄向郁执的手,手背那里还沾着防水绷带,上次在食堂受的伤还没好。
郁哥的手指很长,是那种比正常比例还要长一些的长, 灵活的挠着德宝的下巴,啧啧, 这样的一双手干什么都很方便吧。
“队长, 你说我在现在这个环境下, 将来有可能变成像你一样厉害的beta吗?”
自从见到郁执后他的梦想就有了清晰具体的轮廓, 想要变成这样厉害的beta,受人尊敬的beta。
他蹲在德宝旁边, 摸了德宝两下:“还是说必须要在三角洲那样的环境我才能飞快成长?队长,你在三角洲那边是为什么当雇佣兵的?有为当雇佣兵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训练吗?”
也许是今天的阳光太暖了,一些阴暗潮湿的记忆经过提醒跑了出来想要在郁执的脑海里获得一席之地,又或者是想获得一些阳光, 让那段岁月里的小郁执也能获得一些温暖。
郁执挠着德宝下巴的手慢了下来。
“跑起来!”
一声怒吼伴随着鞭子落下,瓢泼大雨中9岁的郁执脸色苍白,神志恍惚的向前跑去,他身后不远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被那一鞭子抽得倒了下去,背后皮开肉绽,暴雨落在伤口上撒盐一样的疼,挥舞着鞭子的壮汉上去对着男生又是一脚,把男生踢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抽搐起来。
“别装死!”
虐待还在继续,这是郁执到这里的第2年已经习惯到麻木,三角洲的雨林地上堆积的落叶腐烂着,泥泞又难走,雨幕中根本看不到前路,郁执踩到一片树叶脚下打滑向前跪扑到地上,瘦成皮包骨的腿不受控打着颤,完全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脑袋更是昏昏沉沉,暴雨冲刷下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即便如此小郁执还在试图爬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爬不起来,他就会受到——鞭子无情落下,苦苦支撑的瘦小身体再也撑不住向前倒下,画面仿佛重复在播放,他也被一脚踢飞,滚了几圈撞上树干才停下,左腿膝盖处血刚流出来就被雨水冲走,伤口都被冲的泛白像是一块死肉。
“MD!一个个都给老子装死!”
“废物,三圈都跑不下来!”
小郁执靠着树干,背后的抽伤他已经感受不到了,这场大雨仿佛把世界变成了一片海,而他是一条快要濒死的鱼。
眼皮变得沉重又僵硬,眼前的场景也变得模糊不真实,他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一场噩梦,一场不会停止的噩梦,从那个家离开后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一天眼泪藏在了雨里,小郁执哭的无人知晓。
又几年过去14岁的郁执已经开始抽条,稚嫩的脸上青紫一片,浅色眼珠里满是狠厉,一拳向对面和他住在同一宿舍但此时是对手的男生打去,两人拳来腿往谁都没留情,虽然他们平时在宿舍还会给彼此的伤口上药。
男生被郁执踢倒没等爬起郁执就已经扑过去,骑在对方身上,拳头雨点般向男生落下,打的男生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他们一个没停,一个没求饶。
习惯了,早就习惯了,每天的练习都是这样,对方比他大2岁也比他早来了一年,最开始时挨打的总是郁执,后来逐渐打平到现在郁执一次次获得胜利。
教官喊停后郁执停下,眼底的疯狂和嗜血浓郁的几乎要化为实质,喘着粗气从男生身上离开,晃动着滴血受伤的拳头向台下走去。
至于男生会被抬走接受一点简单的治疗。
只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户,连灯和门都没有的房间就是他们的宿舍,水泥墙上因为气候的原因挂着一片潮湿的水珠,有的地方发了霉,地上角落处青苔组成一个小世界。
贴着左右墙壁的两片纸壳就是他们的床铺,郁执坐下,把手上染血的布条一圈圈拆开,年轻眉眼满是阴郁和冷漠,布条扔到一旁,他向后靠上墙壁,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一滴血珠从发丝中顺着脸颊滑下。
偶尔会有半大的小孩子从他房间前经过,大家都是这样伤痕累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暗下来后郁执意识到天黑了,看向对面还空着的床,他的舍友还没回来。
有哭声从外面响起。
他没有起身,太累了,太疼了。
“死了,小亮哥死了……”
“还有露姐姐,她们都被丢去,被丢去……”
“怎么会这样?明明从来没有过的。”
“好像是上面来了个大人物,特意送给他的表演。”
郁执定定望着对面的床铺,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眼里只剩下一片没有希望的漆黑,他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撑着身体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宿舍。
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
他站定在被铁网围着的园子前,里面的几头老虎餍足的睡着,有一只老虎脑袋下还枕着一条人腿,整个场地血肉模糊,经过雨水的激打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郁执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条人腿,脚腕上缠着一块布条,和他缠手的布条是同样花色,是昨晚他亲手一分为二,分别缠在了自己手上和亮哥的脚腕上。
雨下了一整晚,14岁的郁执没再流出一滴眼泪。
“队长,你说我要不要去三角洲当佣兵锻炼锻炼然后再回来?”沈嘉一自从遇见郁执后真是太想进步了。
他没等到回答,仰头看去才发现郁哥在走神,阳光下他银色的长发和雪白的皮肤仿佛在发光,还保持着低头挠德宝下巴的动作,长发偶尔被风吹动,那一刻他在郁哥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悲悯的情绪。
一闪而过,恍惚错觉。
德宝舔了下郁执的手,郁执回神摸了摸德宝狗头,beta恢复清冷疏离对世界充满厌烦,没再继续陪德宝玩儿。
至于沈嘉一的那些问题,他的回答是:“三角洲雨水过多,被阳光照耀着长大的人不适合那里。”
他眯起眼望向太阳。
在阴暗潮湿中长大的人也不适应这份光明。
*
池砚西的健身房又改造了下,多出了拳击台还有一些训练设施。
一切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alpha提前半个小时就开始热身,beta准时准点出现。
池砚西听见声音兴奋回身:“你……”
剩下的话在看见沈嘉一这个拖油瓶时咽了回去,他应该找个理由把沈嘉一开除,比如刚刚他左脚先迈了进来,这让他很讨厌。
理由足够充分!
沈嘉一向池砚西点了下头,怎么觉得少爷的眼神这么凌厉?
池砚西很不满:“你带他来干什么?”
不过眼前运动装的郁执还是让他眼前一亮,有一种游戏角色解锁新装扮的新鲜感。
黑色运动短裤,里面还穿了条同色系压缩裤,因为是紧贴身体的,更能看出beta的腿有多直,多长。
上身穿了运动外套,让人不由得猜测他外套里穿了什么?
头发扎了一个丸子头,有点可爱。
郁执:“你们两个打一场。”
池砚西对他这个安排很不满意:“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郁执那双眸子,里面承装着不加掩饰的厌烦,怎么说也接触了这么久,他还是对郁执的性格有一些了解的,beta比他这个大少爷还要霸道,不喜欢被反驳,被质疑。
简而言之,他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要像德宝那样顺从才能从beta这里得到奖励。
池砚西犹豫了下,心里暗自嘀咕,首先他可不是要当郁执的狗,他只是为了训练顺利能够早点打败郁执才配合他的。
话头一改:“我为什么要和他打一场?”
沈嘉一也想知道。
郁执:“不打就结束。”
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说明的人,在他的人生中也不存在解释说明,下达任务,完成任务才是他的生活方式。
像池砚西这种总是问个没完的人是要被割掉舌头的。
视线落在愤懑的alpha嘴唇上,他捏过alpha的舌头,触感温热,柔软,颜色健康,这样的舌头割下来会成为盘中餐,很受一些人的欢迎。
在三角洲享受对方的舌头,可不只有接吻这一个意思。
池砚西还是低估了郁执的强势,退一步的问话依旧没得到回答,气的他重哼了声,跳到拳击台上,早晚有一天!
沈嘉一从始至终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郁执多交代了他一句:“不要顾及他的身份,拿出全力。”
沈嘉一见少爷没有异议应了声好。
池砚西等着郁执也嘱咐他一句,等来了郁执说了句:“开始。”
池砚西:……
大少爷憋着一肚子火和沈嘉一打了起来,沈嘉一虽然答应了郁执使出全力但真打起来还是有些顾及,所以一开始还打的挺有来有往的。
郁执抱臂,神色认真观察着池砚西。
5分钟后他开口:“沈嘉一,如果这就是你的实力,结束后你可以收拾包袱滚蛋了。”
沈嘉一抿了下嘴唇。
池砚西一听这是给自己放水了,alpha要面子:“认真打,打赢我给你奖金。”
两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嘉一恭谨的向池砚西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再出手速度明显变快,力气也更大。
没过几招池砚西就左支右拙落了下风,下颚线紧绷着不吭一声的应对,满脸不服输。
郁执全程表情没什么变化,目光始终如一没从池砚西身上离开半分,可以看出来没有专业练过,坚持这么久全凭身体素质以及战斗本能。
算是个好苗子。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推开门,池砚西举着椅子抡碎,房间里还有一个满身是血昏死过去的人。
一个一身牛劲的莽夫,郁执做出结论。
池砚西被沈嘉一一腿扫倒在地摔出重重一声响,沈嘉一抓起他脚腕就把人拽到跟前,举起拳头向着脑袋砸去。
alpha已经到极限了,这不是他凭借着本能就能闪开的,身体上无法做到。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然出现,擒住沈嘉一手腕,青细的筋从手背凸起,堪称轻松的让沈嘉一全力一击的拳头停在了池砚西脸前,无法再近分毫。
池砚西瞳孔晃动,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台子的郁执,激烈运动后加速的血液冲击着大脑阵阵眩晕,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人产生心动的幻想。
郁执:“可以了。”
他松开手,沈嘉一扭着留下指痕的手腕,震惊郁执的力气,他刚才有点上头可是一点没留手。
向池砚西伸出手:“少爷,对不起。”
池砚西抓住他的手起身,忍着浑身的疼十分有风度:“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技不如人。”
看向郁执。
郁执对沈嘉一道:“你可以回去了。”
沈嘉一并不是太想回去,他想和郁哥打一场试试,但显然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池砚西打了一场头脑清醒了些,明白了郁执的用意:“说说吧,我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顺手擦了下脸上的汗。
“下盘不稳,腰腿不够有力。”郁执也没客气,这是池砚西现在的主要问题。
“我腰腿不够有力!”池砚西一下就爬了起来,这句话对20岁的alpha来说简直就是屈辱,刺激的他转头看了一圈,锁定旁边不远的单杠,利落的倒挂上去,然后开始悬空做仰卧起坐。
嗖嗖嗖,一个接着一个。
显摆得意的看向郁执。
郁执:他一身牛劲的结论果然没错。
并没多看一眼alpha犯蠢,下了拳击台:“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他是在健身房门口被池砚西追上的,年轻人运动过后身体蓬勃的热气一下就从后扑了过来。
如果他不是一个beta,这个时候会闻到淡淡的酒香近乎冒犯的将他包裹。
池砚西抓住门,瞄了郁执好几次才低声开口:“你真不摸尾巴了?”不等郁执回答连忙道,“我知道你摸过那些尾巴了,但我的尾巴不一样。”
郁执转过身:“哪里不一样,你的尾巴叉在屁股里?”
空气中威士忌的酒味瞬间浓烈,池砚西怔住,震惊beta的直白,浑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于是郁执就感受到了火炉一样的热气。
他蹙眉。
有些嫌弃,太热了。
“你胡说什么!那种东西怎么噻的进去!”池砚西差点咬到舌头。
“括約肌具有弹性,可以噻很多东西。”
在三角洲这可是那些人常用的藏毒,藏珠宝的位置。
池砚西脑袋里晃过很多打着马赛克的东西,目光下意识落在beta的*上,不得不承认beta很有实力。
口干舌又燥。
“你在看什么?”
郁执的发问让池砚西慌到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个音都冒不出,桃花眼如同泛着涟漪的湖泊定定瞧着郁执。
alpha的信息素在躁动。
郁执垂着眸子:“你真应该多照照镜子。”
池砚西茫然附和:“什么?”
beta艳色的唇开合,无情又残忍:“看看你一脸想被干的样子。”
池砚西的自尊心被激怒,一把抓住要离开的郁执,急迫的低吼着:“你胡说!我是alpha!alpha才不会被干!alpha是甘别人的!”
他死盯着郁执,一副他不同意这事就没完的样子。
下一秒抓着郁执的手被反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郁执强势按在了玻璃门上,撞出一声重响,他贴着门的侧脸都被压扁,鼻子酸酸的。
“有能耐你别偷袭,咱们……”
郁执没耐心听他说完这些废话,腿向前圧去,圧上alpha高贵的囤,alpha就自动没了声音,尾音是哆嗦着收回去的。
像是被吓到的小狗。
池砚西瞳孔放大,不敢想象现在的场面。
耳边传来郁执好听的声音。
“alpha。”郁执的语气中几分轻蔑,“现在谁会被谁甘?”
和两人之间暧昧的身体距离完全相反,郁执眸中一片冷色,加重*腿*上的力气,清楚感受到池砚西的挣扎、瑟缩,感受着他的恐惧。
“回答我。”
是命令。
池砚西快要疯掉了,他的理智是愤怒的,可他的心跳,他的身体像是摇晃过的汽水瓶在沸腾。
“你疯了你!放开我!”
理智赢了一丝池砚西开始拼命,但对郁执来说完全没有作用,压制住他对郁执来说和压制住一条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由于池砚西反抗的太拼命,反倒是助力郁执的退快要碾开他的囤逢,察觉到的alpha老实了下来,身上的红分不清是羞耻还是屈辱亦或者是愤怒。
“郁执,你放开我……”
“回答我。”
“现在是谁可以甘谁?”
池砚西说不出口,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郁执耐心告罄,低头靠近了些,在池砚西红色的耳边低语:“不回答,我现在可以在这里用实际行动给你答案。”
“要我给你答案吗?”
“差生。”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拂过池砚西的耳朵,吹动他乌黑的发丝,让本就红透的耳朵几乎可以滴血。
“角落的球棍要试吗?”
“还是要臂力棒?”
这还是郁执第一次对池砚西这么温柔,给他提供了多项选择。
池砚西真的被吓到了,脸上的红褪了色只剩下惨白,别人说他可能不信,但郁执他应该真的会付之于行动……
咬破了唇僵硬的张开:“你、你可以……你可以甘我。”
alpha闭上眼,一滴眼泪从年轻的脸庞滑落。
“回答错误。”
池砚西眼皮抖了两下,睁开,就在他要大骂郁执耍赖时。
“是beta可以甘alpha。”郁执纠正了他的错误而后命令他重复一遍。
许久过后,健身房响起池砚西不甘心的声音:“beta可以甘alpha。”
门打开又关上。
alpha滑落跪在地上缩成一团,肩膀逐渐抖了起来,这一次是真被欺负哭了。
郁执吞吐着烟雾向回走去,真是爱哭啊,如果真被干了估计会哭很久,不过池家的alpha大少爷除非自愿应该不会被干。
他并没在意这个小插曲,左右只是给alpha一个教训,回去后根据池砚西的情况排了下他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晚上准备睡觉前红姐发了条消息:“郁郁宝宝~你把砚西的号发给我,我加他一下。”
他把池砚西的号推荐了过去,然后顺手给池砚西改了一个备注:【哭包】
哭包本包正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骂着郁执,郁执这次真是太过分了!
池砚西气到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以至于一个葡萄滚去了沙发下,气的他捶胸顿足:“一个破葡萄也欺负我!我今天非要吃了你!”
他气势汹汹在沙发旁蹲下,伸手够去,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照片。
郁执的照片。
他偷拍让艾杰给他洗出来的,应该是那天他扔出时飘到这底下的。
看着照片上郁执的脸,池砚西气不打一处来,恶向胆边生。
beta甘alpha,笑话,我现在就甘你!
他把照片放到茶几上,一双眼牢牢盯着。
————
拿出大池就开鲁,心想看我赦你一脸。
在卧室的手机响了下,被忽略。
于是郁执收到了红姐的视频通红:“郁郁宝宝砚西怎么没通过我的好友?我还是不大放心,我要亲自和他确认下,你带我去找他。”
郁执一向不拒绝红姐的任何要求。
换下睡衣,换了身衣服向池砚西的别墅走去。
红姐:“你住在这个房子里啊。”
她应该是想起了曾经在池家的那些年,感叹道:“这房子有一面蔷薇花墙很漂亮。”
“这个湖大了不少,以前没这么大面积。”
“砚西住这座山上?小时候我老爬这座山,我还在这搭了个树屋,不知道在不在了?”
郁执来到别墅前,因为要来这教池砚西打拳,所以池砚西让他录入了指纹。
于是他把手指一按,大门打开,让他意外的是就连房门都没关,他一碰就开了。
毕竟是好多年从没联系过的大侄子,红姐有些紧张到了这儿就没了声音,随着郁执走进去两人都听见了有些奇怪的声音。
透过屏幕对视了一眼。
不过几步郁执就瞧见了客厅的人,alpha跪在茶几前,按在茶几的那只手上捏着一张照片,另一只手在不停忙碌。
欲念横生的盯着照片,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脸很红。
郁执并没就此离开依旧走了过去,投入的alpha并没注意到。
于是郁执瞧见了照片上自己的脸。
红姐:“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砚西这声儿不对劲~嘿嘿嘿~”
突然冒出的陌生女声吓的池砚西坐到地上,抬起头对上一双浅色的眼珠。
第26章
郁执没想到他会看到这幅场景, 以他的人生经历来说很少有能让他惊讶的场景了,眼前的算是一个,毕竟白天这个人刚被自己惩罚哭, 现在就光着屁股对自己的照片做这种事,很变态不是吗。
很明显, alpha已经吓傻了。
郁执浅色眼珠里映出池砚西的模样, 仰着头,嘴微张着, 呆呆的仿佛一个被抽走了魂魄的傻瓜。
他向茶几坐去, 池砚西这才有了反应,乌黑眼珠像是缺了油的机械一顿一顿的跟着他转动, 然后看到了茶几上自己手里捏着的那张照片。
池砚西瞬间清醒第一反应就是销毁罪证,手在收回的瞬间被郁执按住,皮肤相碰对方的体温强势入侵,是低于他很多的温度,烧的沸腾的铁被碰上一块冰并不会被降温反而会被刺激的更为热烈, 一半手臂瞬间酥麻失去了力气。
桃花眼看向郁执,就跌落进那双玻璃制品般没有感情的眸子, 但他知道beta现在心情很不爽, 甚至可以说他已经生气了, 因为他按着自己的手很用力, 感觉下一秒不是自己手断就是茶几被按碎。
可是他不敢吱声。
这种事换谁都会生气的吧,可奇怪的是明明被抓包了, 为什么他还是这么躁动。
好热。
从里向外的热。
他在对视中败下阵心虚的低下视线,然后就看到自己另一只手还握着那孽障,都这个时候了孽障居然还威风凛凛,他自己都觉得丢脸, 尴尬的偷偷动作着,试图扯下衣摆遮挡住犯罪物证。
alpha的小动作落在郁执眼中,脑海里反复播放着一句话:他是红姐的侄子。
手机里的红姐只能看到郁执:“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砚西的动静了,他是结束了?还是被我们打断了?”
尾音带着幸灾乐祸的坏,那声音她可太知道是什么了,毕竟她包养过的小弟弟加起来能绕三角洲两圈。
听到这个陌生的女声池砚西才想起来这里看似只有两个人,但实际上有三个人。
慌张的看向郁执,不是,这个时候他在和谁视频通话啊!
四目相对,他明确从郁执眼里看到了惩罚的意味,却让他异常兴奋,脑袋也变得更加昏沉。
“和你小姑打个招呼。”
郁执说着根本没给池砚西反应的时间就把手机转了过去。
池砚西一句脏话就要飙出来又咽了回去,不到一秒钟就从屏幕里消失了,整个人脸朝下跪趴在郁执脚边,太过着急脑袋磕出咚的一声响,简直像是给郁执磕头认错。
红姐:刚刚什么过去了?
坐在茶几上的郁执处于高位,随着池砚西突然一趴,浑圆的囤就猝不及防闯进他视线,随着alpha着急的动作囤肉还晃了晃。
脚尖缓缓抬起又放下,忍住了没一脚踢上去。
毕竟红姐在场。
只按着池砚西的手又加重了力气,几乎要把那截手腕按扁在茶几上。
池砚西疼的悄摸摸抬起头,潋滟着水色的桃花眼却是有些不清醒的,用口型对郁执说:“把视频关了。”
呼吸灼热。
脑袋慢悠悠的思考着刚刚郁执说让自己和小姑打个招呼,所以他在和小姑视频,天杀的,他怎么好意思,他可是在对着小姑的情人手冲啊!
他也是……要脸的。
想是这么想眼珠几乎已经黏在了郁执脸上,他今晚好像格外好看。
手被他按的好疼但好像还不够。
红姐:“是不是不是打招呼的时候,那就先不说了,砚西你先忙,郁郁我们先走吧。”
池砚西根本没听清红姐在说什么,脑袋里只剩下最后那句郁郁我们先走。
郁执要走?
小姑叫他郁郁,这么亲昵,他果然是小姑的情人。
能做小姑的为什么不能做自己的呢?
alpha一片混沌的大脑因为这个想法而兴奋,浑身都红透。
抬起手抓住郁执的裤腿,开口无声说道:“别走。”
alpha的状态很不对劲,如果郁执不是beta就可以通过房间里浓重的信息素判断出alpha进入了易感期。
但他是beta,一个没有经过这方面教学的beta。
所以池砚西的种种行为在他看来只是在——发骚。
池砚西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狗把脑袋贴到他鞋面上,桃花眼向上直勾勾的,充满侵略感的盯着郁执,alpha的本性让他想把人扑倒撕咬,可是对方像是易碎的玉,像是莹润的珠宝,像是一页珍贵的宣纸。
他不敢。
他怕把人弄坏了。
虽然是alpha,但性格的底色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他死死克制着alpha强势的本能,忍的眼里凝结出的泪,原本去扯衣服遮挡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握住。
着急的忙活。
郁执仿若一个旁观者瞧着失态的alpha,到了这步他意识到池砚西不是单纯的发骚那么简单。
所以是易感期?
只稍一想,郁执就猜测正确。
脚尖将池砚西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年轻的alpha没有任何反抗,一脸痴态。
所以他才会说alpha不过是被易感期控制的废物,让他们变成低级的动物,对着任何人丑态百出。
却偏偏高高在上。
“和你小姑打个招呼。”
他开口,脚尖继续把池砚西脑袋向上抬,在这期间池砚西赦了次,几乎趴在他腿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露出一丝清明不过身体并没因此得到救赎,反而更不舒服,他只知道自己需要些什么,这个状态又想不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自从16岁那年分化后,池砚西迄今为止才经历过2次易感期。
分化那年没有经历。
之后一年一次,时间固定,他会在医生检查后提前注射抑制剂,在房子里平安且舒适的度过。
这是第三次,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来势汹汹,年轻的alpha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短暂的清醒让他回到了状况内,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了,抱着郁执的腿不松开,用力摇头,他不要和小姑视频!他怎么能这个样子和小姑视频!
平时咋咋呼呼的alpha进入易感期后乖的不行,变成了一只黏人且没有战斗力的小奶狗,豆大的眼泪就要掉下:“求你……”
郁执:果然很能哭。
眼泪是取悦的利器,这句话对任何性别的人适用。
郁执松开池砚西的手拿过那张照片,通过穿着判断出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拍的。
出乎预料的早。
双指夹着照片一下下向池砚西的脸拍去,有点重量但一张照片达不到疼的程度。
明明是充满屈辱性的行为,alpha却被拍的红了脸,应了机。
郁执嘴唇无声开合:“用嘴打招呼,变态。”
池砚西重新连线的理智让他理解了郁执的命令,痴迷的盯着郁执:“小姑,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和你视频,我们语音说吧。”
红姐可太理解了:“没事没事,是我不打招呼就过来,打扰你了。”
“小姑也没什么事,就是你以后有时间可以来小姑这玩儿,小姑这可好玩儿了。”
池砚西膝行着向郁执凑近了些,他想要,想要眼前这个beta。
郁执停止了用照片扇他巴掌的行为,感觉他会爽到。
“回话。”
alpha如提线木偶:“好,有时间我一定去。”
抬手试探着向郁执伸去。
想要触碰,想要把他搂进怀里,想要占有他每一寸。
但让alpha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他的视线落在beta的那上时,想起beta白天说过的那句alpha是被beta甘的,他会想象郁执甘自己的样子。
他这样的人,会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他会是什么表情?这张冷漠厌烦的脸会变成什么样?
以他的身体素质怕是能甘死任何人,但他会沉沦其中变成欲望的野兽吗?
不。
他觉得郁执不会。
他一定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
想到这些,池砚西后边不由得收梭了两下。
伸过去的手,被郁执冰冷到恍惚透着杀意的眼神制止,出于保命的直觉,他哆嗦着把手放了下来。
郁执在观察,眼前alpha的易感期和他印象中的不同,记忆中那个人渣在易感期时会变成一个疯子,会不顾妈妈的状态只一味的发泄,那些时候他通常被关在外面,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听着alpha的喊叫,听着omega的求饶。
那是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
只是想起都让他反胃,可眼前的alpha像被欺负的小狗贴在他腿上,吧嗒吧嗒掉眼泪,哼哼唧唧的。
一般人渣易感期结束房间里会出现极其难闻的气味,他的妈妈可能昏死在任何一个地方,伤痕累累。
他一次次把妈妈收拾干净,叫来医生,然后换来妈妈一句多管闲事,你一个小孩子不该看这种场面。
多可笑,他要是不看他妈妈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郁执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好好好,对了,你和郁郁处的怎么样?看在小姑的份上要是他说话不好听或者不会来事,你别和他计较,你和我说我教训他,再有就是麻烦你带他多出去转转,别让他整天在屋里待着。”
池砚西视线再次不聚焦,听着小姑的话,他好想告诉小姑你这个情人在外面招三惹四,不是好东西。
当然自己也不是好东西,他想拥有小姑的情人。
他甚至因为这种“偷情”的状况而兴奋。
他这么得小姑喜欢一定很会讨好人吧?为什么他不能讨好讨好自己?只要他给自己一个好脸,一个微笑,自己一定……一定……
池砚西再次对自己的脑袋失去控制,继续起他的“事业”,原本看着没怎么用过的粉红东西已经被搓成了充血的红。
郁执:“红姐,先挂了。”
红姐:“好,你也回去吧,别打扰他干正事,嘿嘿~”
视频挂断。
郁执抬腿把黏着他的alpha甩开,和这种状态的alpha说话都是浪费口舌。
刚站起身,池砚西忽然扑过去抱住他,alpha体温炙热:“别走,郁执,我们偷情吧。”
“我不告诉小姑。”
“你以后也不会回去。”
“我打听过的,小姑没了你也还有很多很多人。”
池砚西开始胡言乱语,贪婪的嗅着郁执身上清苦的味道。
“郁执,我想吸你的烟。”
“不过我不会抽烟,没关系,我可以西你。”
池砚西目光热烈又疯狂,就要蹲下。
郁执垂着眼睫冷漠瞧着真发骚了的alpha。
3分钟后郁执走出别墅,关上的门隔绝了alpha的声音,风吹起窗帘露出客厅的情景,alpha手脚都被绑住在地上蛄蛹着。
红到能滴血。
应到要爆炸。
但是他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郁执关上了别墅大门,抽着烟向回走去,风一吹眼皮抬了抬,真是莫名其妙的一晚。
回去后把衣服全部丢进垃圾桶。
洗过澡后他回了卧室,气温下降后他就不在阳台上睡了,虽然抱着被子过去也可以睡,但会有些挤毕竟躺椅不大。
红姐:【回来没有,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郁执:【我能回三角洲吗?】
再有下次,即使池砚西是红姐的侄子,他也怕自己会忍不住下狠手。
红姐:【什么时候你的状态变好,什么时候就可以回来。】
红姐:【你现在的状态变好了吗?】
郁执手里的烟静静燃着,没有变好,他想死。
*
“少爷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嘉一好奇的望了眼池砚西的别墅,郁执的视线则看向绿荫夹道的石子小路,一辆猫猪突猛进地跑了过来,快要到他跟前时崴了脚,翻滚着撞到了他腿上,四仰八叉,肚皮朝天,小短腿还蹬了两下。
“喵~”
翠果叫了声,索性在哪摔倒就在哪躺会儿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尾巴灵活的绕着郁执的腿贴来贴去。
美好在德宝出现的那一刻被打破,德宝耷拉着舌头,脑袋左歪右歪一副稀罕得不行,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傻样。
哪成想翠果突然翻身而起就给了它一巴掌。
给德宝都打懵了。
沈嘉一锐评:“舔狗现状。”
“队长,今天少爷也不出门,咱们出去聚个餐吧?”
按理说,郁哥来了后他们早该聚餐熟悉熟悉,但郁哥的性格比较特别,这事也就一直没有人张罗。
“我们先去吃饭,再去唱歌,去跳舞也行,不是我跟队长你吹,帝都的夜生活那可是非常有趣。”
郁执一直在看着翠果暴打德宝,战斗力很强但伤害性不强。
德宝狗头往地上一趴躲都不躲,总感觉它的潜台词是:它好可爱,它摸我脸。
翠果累瘫了,德宝就用狗鼻子去蹭它。
郁执几乎是不用考虑就要拒绝,但脑海里闪过红姐的威胁:“我要看到你交到朋友了的证据。”
“你安排吧。”
他的同意对沈嘉一来说无异于中了彩票,兴高采烈的就开始安排起来。
在保镖一家亲的群里:【6点,在门口集合,出去聚餐。】
高浩:【ok】
高瀚:【你安排?】
沈嘉一:【队长的局。】
群里好半天没再弹出消息,估计大家都惊到了。
6点保镖团成员一个不少出现在门口,没说什么各自上了车就出发了。
太阳落下去后夜风吹动窗帘,地上的池砚西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茫然的瞧着地面白色的脏污,整个人憔悴无比,眼圈黑成熊猫,眉眼耷拉,原本红润的唇也没了血色干裂着。
看上去好像都瘦了一圈。
硬生生熬过去的易感期对alpha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尤其是他这种没受过这方面苦的大少爷。
他盯着那团脏污好半天眼睫才抖了下,乌黑的眼珠逐渐凝起了光,错愕,惊恐,羞耻,愤怒等等神色逐渐从他眼中轮了一遍。
腾地坐起。
没坐起来又直挺挺砸了回去。
僵硬的身体骨头发出嘎吱的声响,被捆绑手脚挣了挣,池砚西咬牙切齿:“郁执!”
混乱的易感期池砚西并没清楚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自己那什么时候郁执出现,自己还和小姑说了话,然后就是现下的状况了。
郁执不但没管自己反而把自己捆了起来,看样子他也没叫人过来,把自己扔这儿自生自灭。
好,很好。
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他要拿郁执的照片来100次报复他!
池砚西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解开绳子,手腕和脚踝全部留下一圈青紫,他气冲冲去到卫生间洗漱。
提溜着家伙事看了看,啧啧,前头都有点磨破皮了。
可怜的家伙。
池砚西洗漱完出来想问下医生关于他易感期提前的事情,打开手机就瞧见钟山发来的消息。
钟山:【少爷,我们在外面给队长办接风宴,如有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他看向湖对面的别墅,他居然会去和他们聚餐。
【位置?】
钟山挑眉,少爷是打算过来?发了位置过去,少爷没再回消息给他。
他们以前不是没聚过餐,少爷可是从来没参加过,别说参加应该说从来没表露过有兴趣,看向窗边正对麻辣兔头不知如何下手的郁执。
“队长,这个你就这么吃。”沈嘉一给郁执展示。
郁执兴趣不大,首先看着没什么肉,其次看着很辣。
夹了一块酿豆腐,软糯鲜香。
“队长我敬你一杯,之前传你流言时我信了,我先自罚一杯再敬你。”高瀚说着就将杯中酒一口干,然后又倒了一杯,“这杯敬你。”
郁执举起酒杯,什么都没说和他碰了下杯,帝都的啤酒味道更加醇厚,他挺喜欢的。
“队长,我也敬你一杯,感谢你成为我的队长!”沈嘉一小圆脸喝的红扑扑的。
郁执举杯,撞杯,一口喝个干净。
转眼就被他们敬了一轮,这轮酒喝完大家都放开了些觉得和郁执也亲近了些,刚准备正式开始。
郁执站起身,对着他们拍了张照片发给红姐。
“你们继续,消费我报销。”
*
夜风起吹动长发,郁执拢了下外套,他眯起眼瞧着车水马龙的街,灯火辉煌的城市,他讨厌交朋友,要互相了解,互相磨合,也包括互相试探,要照顾对方的情绪,要把真诚的自己奉给对方。
太麻烦了。
他又不是靠朋友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无法理解红姐的想法。
奥迪RS7一路向城市东边开去,东边有海,一望无际。
郁执裹挟着夜色和晚风出现在海边,他选的位置极其偏僻,被一座山坡挡着,海浪都要经过几次波折才能到达这里。
对面是璀璨的城市灯光,如遥远的海市蜃楼。
太累了。
郁执叼着烟靠向后面山壁,适应这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
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红姐的话又在耳边回荡起:“你走吧,留在这里你也早晚都是死,不如出去试一下,如果能遇见让你活下去的你就活,如果遇不见就当死的痛快点。”
海浪反复的声响仿佛一声声的催促。
郁执静静等待着这一根烟抽完,是从哪天不想活的?他想不起来了,只是等到他发现自己想死时,就怎么都无法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了。
他被越拖越深。
他挣扎了很久很久……久到没了力气。
烟抽完,他看了一圈,果然这里不会有烟灰缸,他笑了下,天天抽这个东西真的很烦人。
就这一次。
不讲究一次。
拿着烟头的手指一弹,烟头向前飞去,眼看着就要落地,从山壁旁边踉跄着跑出道身影,跳跃着接住烟头。
伸手向他一指:“你怎么乱扔垃圾!没素质!”
郁执眸色一深。
alpha看了一圈,拿出手帕包住烟头放进了衣兜里,然后气势汹汹的向郁执走去,头发被海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很有活力,生龙活虎地:“我告诉你郁执咱俩这事儿没完!”
他站定到郁执身前,黑黝黝的眸子斗志昂扬,可他的耳朵红了。
生命力盎然的年轻alpha好像永远不会被打败,即使受再多的挫折也能爬起来,拍拍灰,然后又是充满干劲的一天。
海风呼啦啦的吹,将两人的发丝缠绕到一起,温柔又缠绵。
“我宣布我要狠狠的打败你,你要是够胆就不要逃留在帝都,还有就是不许被我之外的人打败,更不可以在我没打败你之前死掉。”
幼稚。
但alpha很认真,并且有他一定会赢的信心。
郁执定定瞧着他,心中漾起奇怪的情绪,对方声音嘶哑,即使穿的人模狗样但看得出的憔悴。
这两天一定不好过,哪来的这么大生命力?
池砚西还在咬牙切齿的嘀咕:“居然把一个易感期的alpha就那么丢下,你可真是好狠的心,你知道这要是出什么意外我可能出事的。”
下巴一抬:“我要罚你工资,你这个月工资没有了。”
他瞧着郁执惨白的脸往风口的位置站了站,郁执的外套一下就不那么鼓了:“还有我可跟你说清楚,我对你照片那什么可不是我看上你了,我那是看你来气在羞辱你。”
说完飞速向后退了一步。
见郁执没打他这才悻悻跳回来:“你大晚上来这儿干什么?”
灵光一闪,转头向四周看去:“你不会是来这儿和人幽会吧!”
alpha差点跳脚:“我告诉你郁执你想都别想,我会替小姑看着你的!”然后很神经病的突然向周围大喊,“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野A,野B,野O都给我滚!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池砚西小嘴叭叭一会儿说这儿一会儿说那儿,原本安静的海边因为他一个人变得极其热闹,郁执不搭理他,他就自己捡了石头去打水漂还要为自己庆祝。
手里的水漂打出去了老远,他兴奋回头向郁执喊着:“郁执看!我打了好远!”
月光下alpha的眼珠像黑曜石般亮晶晶,天生的微笑唇笑开连欢乐都加倍明显,即使被风吹成了潦草小狗也因一身干净的少年气而纯粹。
郁执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人。
池砚西瞧着一望无际的海,突然把手拢在嘴边大喊:“我池砚西一定会打败郁执!打的他叫爸爸!哈哈哈!”
郁执勾了下唇角,轻笑了声。
池砚西回来了,嗓子更哑了,可怜中带着丝埋怨:“我发不出声音了……”
郁执:“活该。”
转身离开海边向岸上走去,池砚西龇牙咧嘴追在他后面,身残志坚的还在说着话:“走了?不等你的幽会对象了?哼,算你识相。”
郁执忽然停下,池砚西差点撞他后背上,揉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抬起手臂做出防御架势。
郁执:“那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池砚西:“不就被你发现照片的事,我和小姑说了句话,然后我易感期,你这个惨无人道的家伙把我绑起来就走了。”
甚至没帮他穿上条裤。子!
屎壳郎跳粪坑——过分!
郁执观察着池砚西的眼睛,坦荡且理直气壮,看来是真不记得了。
好技能,只要自己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蠢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但这件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犯蠢时不能有其他人在场。
喝醉耍酒疯同样。
他拿出手机,点开保存的语音。
池砚西黏黏糊糊的声音就冒了出来:“郁执,我后边好像饿了,在一收一收的。”
alpha仿佛被雷劈过定在了原地。
排气管的声响载着郁执离开了海边,开车回去的郁执想起池砚西呆滞的模样,又笑了一下。
*
后半夜2:42
一身黑衣的池砚西用管理处的万能钥匙打开别墅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然后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儿,楼上始终没有动静他这才脱下鞋,光着脚向楼上去。
他在卧室门口前趴下,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对准门缝按下,瓶子里的气体无声无息无色无味飘了进去。
他谨慎的用另一只手捂着鼻子。
把一瓶都按空他这才停下,然后就贴在地上静等着,里面始终没什么声音。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把门打开,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
他在门口观察了几秒钟,从呼吸的声音判断出床的位置。
没醒!
这迷雾果然好用。
他踮着脚走进去,手机应该放在床头桌上,他摸了半天就摸到了个烟盒,手离开不到一秒又摸了回去把烟盒塞进兜里,犹豫了下后把烟盒拿了出来,从里面拿了根烟放进了兜里。
拿烟盒有些过分了。
手机一般不在桌上就会在*上了,可是*上有郁执,属于危险位置。
该死的!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更倒霉的是郁执这个缺德鬼居然录下来了。
他是人吗?
他不是。
小心翼翼的在边上摸了半天,还是没有,他焦急起来,虽然现在郁执被迷晕了……
手上停下,眨巴下眼睛,对啊,郁执现在晕了他可以先完成第二个任务啊!
他不是喜欢录吗,今晚自己就给他录个大的。
池砚西磨拳霍霍爬了上去,掀开郁执的被子。
估摸着位置一条腿跨过郁执。
虚虚坐到郁执身上。
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然后伸手向郁执睡衣的扣子去。
在即将碰到的瞬间。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拍照。”
池砚西浑身汗毛在一瞬间竖起,那一刻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理解了为什么恐怖片里总有人要一动不动,原来在感知到巨大的恐怖危险时真的无法控制身体。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掀翻的,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撞去了床尾的花样铁栏上。
要不是够结实,这会儿他估计就已经掉地上了,被强光刺的闭了下眼,再睁开就看到郁执那双浅色的眼珠。
心慌了一下。
郁执:“想拍什么?”
池砚西:“你怎么没事?”
郁执:“我帮你拍。”
池砚西:“什么?”
郁执用实际行动给了他回答,再一次扯了池砚西的裤带向他的手绑去,在看到池砚西手上青紫的那一圈时罕见的犹豫了一秒。
不过依旧给他绑上了。
池砚西也被绑习惯了,反正他也反抗不掉,他就不信郁执能把自己绑他房间里两天,甚至还能出言嘲讽:“你可真是个无聊的人,就不能有点新花样。”
郁执眼底映出一丝恶趣味:“满足你。”
池砚西:?
腰忽然被抬起来,他穿的是运动裤。
————
郁执毫不费力就拽了下去,连带着内*。
“你干……”
郁执举起池砚西一直没找到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像拿着相机那样,一只眼睛在镜头后一直眼睛盯着脸上逐渐蔓延出惊恐的alpha。
“你想要的新花样。”
“咔嚓。”
是按下拍照键的声音。
池砚西想要的可不是这种新花样,再想挣扎已经晚了,手被捆住,退也被郁执用退向两侧给架起。
扑腾着的脚带不来任何伤害。
“我刚和你开玩笑的,我不打扰你了,你接着睡觉吧,我就回去了。”
回应他的是郁执把手机向那里靠近。
他真是人都麻了:“郁执你敢拍我和你没完!你疯了你!快把手机放下!”
“别急。”
“还有更新的花样。”
郁执明明是一脸平静但却有一种疯感。
拽过枕头当垫子,alpha可以说完全暴露,因为过于紧张。
————
又开始一收一收起来。
“卧槽!郁执我要咬死你!”池砚西彻底被吓傻了,他今晚就不该过来,如果他不过来就不会被抓到,就不会被逼迫着玩这种丢失alpha尊严的新花样,就不会成为beta的玩物……
手机对准。
郁执的视线始终停在池砚西脸上,奋力挣扎的样子有一种拼命努力活着的感觉。
他喜欢。
“我满足了你的要求,你现在应该对我说什么?”
“我操你大爷!”
“错误。”
手机更加靠近。
池砚西慌了下:“郁执!我要玩死你!我一定要玩死你!”
“错误。”
郁执如同严格执行程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手机再次贴近已经碰到了囤。
池砚西吓的倒吸了口气:“这么近你要拍什么啊!你个疯子!”
“依旧错误。”
郁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池砚西,又要哭了。
手腕转动,手机一角就抵上了那脆弱。
这一下真是把池砚西吓傻了,不骂了,不喊了,整个人都向一起缩起了些,哆嗦着,桃花眼委屈的,着急的:“你到底要我对你说什么啊?”
他真不知道。
郁执没回答只抓着手机的手,加重着力气。
“我错了……”
池砚西彻底滑跪。
答案错误。
“我、我……”池砚西急的不行,死脑子你快想啊!用尽全身力气闭住某处!
“我是差生。”
“我错了。”
“我是傻子笨蛋……”
“alpha就是被beta甘的……”
“你先别急,别急,我再想想,再想想……”
瞄着郁执。
“你很帅?”
“你最厉害?”
“你超棒!”
“你最牛批!”
郁执有被蠢到。
再次开口:“差生。”
视线交汇,池砚西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激动喊出:“谢谢!”
*
池砚西蔫头耷脑的向自己的别墅走去,又是一次失败的报复。
下一秒,他握起拳头抬起头,目光坚定且充满希望。
下次一定能成功!
郁执抽着烟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而后把手机丢入了湖里。
至于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删掉。
第27章
郁执回去卧室把床上用品全部换了一遍, 包括睡衣一起塞进洗衣机,之后又去洗了澡。
带着清爽的沐浴露气味关上灯躺下,被子里没有了其他人的气息这让他觉得舒服, 他对人类的身体无法产生性欲,当然对待非人类也不会。
不过他的身体是健康的, 他也在差不多的年纪梦遗, 每天早上也会有正常的生理现象,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正常射精。
但他讨厌这件事情。
第一次发生这种生理现象时, 他对着自己应起的东西是恶心的。
摸过床头桌上的烟盒打开, 盯着烟盒看了看,少了一根, 目前为止这个房间只进过一个小贼,黑暗中出现一抹火星,小贼的身体是接近于完美的,皮毛干净,皮肉紧实, 在三角洲有一个以制作人偶闻名的家族。
这个家族制作人偶的方式也很特别,会选择外形上接近完美的人类而后剥皮去骨, 以特殊工艺对剥下来的人皮进行加工, 加工后的人品保养得当可以百年不腐, 最后将这层人皮套在打造好的架子上, 经过装扮,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偶就制作完成。
虽然价格高昂但行情非常好, 是要排号才能买到的。
他和这个家族的人打过几次交道,第一次是他从对方手中逃脱没有被制作成人偶,第二次是3年后他以雇佣兵的身份保护找他们的买家。
在那个古怪阴森的园林中,地位尊贵, 面色苍白的剥皮手单膝跪在他身前,无比虔诚:“我向阿湿那婆神保证一定将您制作成最完美的人偶,我的神迹,我的刀锋,我的美梦,恳求您怜悯我,赐予我。”
头戴金丝白帽的权利者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虔诚贴向郁执脚前的地面。
红瓦檐上的水珠滚落成一帘没有声响的珠串,砸的院中不知名的绿植频频摇晃,剥皮手纹满特殊图腾的双手恭敬向上,掌心是那把剥开无数具身体的利刀。
彼时19岁的郁执身穿暗绿色迷彩作战服,银白色妹妹头让他看上去多了些乖巧,只不过风吹起发丝浅色眼珠凌厉冷漠,他恍若未闻的瞧着雨,瞧着手里安静燃烧的烟动作生疏的送入嘴中,眉头皱起。
是苦的。
一根烟他断断续续好半天才抽完,几乎浪费了一半。
转身离开。
至于那位剥皮手则被他全程无视,他可不是善良的有求必应者,他的世界不存在别人来同他说话他就要理会的道理。
郁执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他一定也会很喜欢池砚西的身体,池砚西的身体他基本上已经全部看过,包括最隐秘的位置。
如果需要和池砚西近战,他会选择割破池砚西的脖颈杀死他,这个位置脆弱且暴露在外,从这里下手伤口不会太大,能够最大程度保证尸体的完整度,如果是从腹部捅刀就很容易发生肠子流出来的场面,不好看。
他把烟头丢进烟灰缸,从胸口下手倒是可以一刀刺穿心脏,但不保证他的心脏也许位置和常人不同,下半身郁执就不考虑了,下半身杀死人的方式就是等血流尽又或者是造成严重伤害,活活疼死对方。
其实要是真下手,脑袋绝对是首选,无论是耳朵,太阳穴,嘴巴都是很容易将人杀死的部位。
郁执枕着手臂向里侧过身,在想象着杀死池砚西的方式中逐渐睡去。
池砚西盘腿坐在床头柜前,打开的最底层抽屉里有一根抽过没抽完的烟,一根没抽过的烟,一根只剩下烟头的烟,按照一样的间距整齐放好。
他十指交叉抵着下巴,大半夜的不睡觉一脸严肃。
“我把你们收集起来干什么?”
大少爷认真发问,他想不通,他甚至怀疑这几根烟是趁他不注意自己偷偷跑进去的,不然他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几根烟显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郁执去海边干嘛?”
他刚到饭店还没等下车就见郁执上了车走了,于是他想都没想就一路跟了上去,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哼了声,郁执居然都没有发现他,不行,明天这事自己得和他说道说道,好好的训斥他一顿,作为一个保镖居然连自己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池砚西认真想了想,终于让他想出一个靠谱的答案。
郁执一定是想家了,毕竟从三角洲千里迢迢孤身一身过来,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就他那脾气也交不上朋友,所以一个人跑去海边伤感去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也许自己要是再晚一点出现就能看见郁执哭鼻子,他托着脸颊想象了下那个场面。
清冷冷的人儿估计哭起来都是没有声音的,只眼泪像是珍珠一样安静掉落,眼睛和鼻尖会慢慢变红,他鼻梁上的那枚小痣也会沾染上一抹水色,偏偏薄薄的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线不肯发出声音。
aplha目露心疼。
无意识呢喃着:“别哭别哭,我帮你把眼泪舔掉。”
房间变得极其安静,alpha忽然羞耻地捂住脸,他在说什么东西啊!
果然熬夜使人变傻,他要睡觉。
翻身上床又探出身体,肌肉线条漂亮的手臂伸下来对那几根烟做最后的教育:“既然你们偷偷跑进来了我就放过你们,但是不可以偷偷跑出来,在这儿我是老大!”
把抽屉推了回去。
alpha羞的藏进被子里。
*
虽然是艳阳天但秋天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庄园里很多树木的叶子泛了黄,负责打理的人员每天要扫上三遍地,确保不会有落叶凌乱的堆积,夏季的花一朵朵枯萎不复灿烂,秋季的花还没到开放的时节,偌大庄园透露出一种萧瑟但又暗藏希望的美。
池砚西远远就听见钟山的声音:“队长你瞧着不像是去工作倒像是去当模特的,哈哈。”
他身旁的郁执戴着一顶棕色系贝雷帽,杏色针织马甲搭配米色衬衫,驼色休闲裤的裤腿向上折了两道,露出焦糖色马丁靴。
整个人从上到下,像是一块松松软软香香甜甜刚出炉的小蛋糕。
池砚西觉得他背后还差一个画板,小画家要摆手手踢正步去山上写生~
对于钟山的话郁执从脑海里的礼貌用语扒拉了通,挑出句:“谢谢夸奖。”
钟山嘴角向上扯了两下。
车队出发。
副驾驶的郁执与其说是无视不如说是习惯,习惯了后排那位紧盯他的视线,如果他在这里待上一两年,他毫不怀疑池砚西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熟悉他后脑勺的人。
今天他们要去帝国第13界筑梦青年赛的决赛现场,原因则是池砚西是荣誉嘉宾。
作为池家的大少爷他并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在建筑设计上他有着让人羡慕的天赋,第25时酒吧,一经竣工开放营业就迅速成为繁华帝都的打卡地点前5名之一,就是出自他的设计,更是获得了在建筑设计这一领域极具影响力的赛事金奖。
可谓是一战成名。
还有野鹤庭园也是他亲自设计,他只看到过几张照片,对这种极具地方特色的建筑他还是挺想去转转的。
池砚西神色悻悻,郁执根本不看他。
不禁腹诽郁执真的很有渣男潜质,明明昨晚还扒了人家裤子,对人家这样那样,还拍那么过分的录像,今天不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甚至直接就不认识他这个人了。
他抵了抵腮,头一转:“宋叔,你家小玉以后谈恋爱可一定要好好把关,有的人看着人模狗样的但实际上是妥妥的大渣男。”
老宋:啊?他家小玉才6岁。
“尤其是那种关系都没确认就动手动脚的,这种一定不行!”
斜眼瞟着郁执。
老宋点头:“那肯定不行,腿给他打折!”
得到附和的池砚西开心了:“要是都动手动脚了还不确定关系,那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那我拼了这条老命都弄死他,谁也不能欺负我闺女。”
池砚西又头头是道的分析:“他不肯确认关系要不是渣,要不就是他脚踏两条船,要是长得再不错点又成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许啊,背地里被富婆包养着呢。”
老宋听的认真,开始担心起他家小玉长大后会不会遇人不淑了。
池砚西砖抛的差不多了:“郁执,你怎么说?”
他相信郁执听得懂自己在说谁,看他怎么狡辩!
郁执向老宋偏过头,缓缓开口:“教会你女儿不要半夜主动去爬床。”
老宋眼睛一瞪明显生气了:“我闺女才不会!”
郁执:“只是提醒。”
又开始扒拉他的礼貌用语:“不客气。”
老宋:……
谁要谢谢你了?你就不客气!
池砚西:……
以为胜券在握的池砚西被一句绝杀,隐隐感觉小花好像又被什么抵着,他不自在的往里坐了坐,他算发现了,郁执这个家伙帝国话说不大明白,吵架但是很厉害。
大少爷生闷气不说话车里就安静了,郁执撩起眼皮从后视镜看了眼。
被打击到多少次,他才会趴下?
有点好奇。
他和高宇跟随池砚西进入电台大楼,今天的决赛将在这里全程直播,台长,副台长,主办方代理人等有头有脸的人物热情迎接着池砚西。
原因自然不会是因为他得过金奖。
“池少,我代表我台热烈欢迎您的到来。”五十出头的台长笑容灿烂,向池砚西伸出手时弯着腰。
池砚西习以为常的和他握手:“客气了,叫我池先生就好,非常荣幸得到邀请参与到此次比赛。”
随着握手的动作衣袖向上移动,露出价值千万的手表,只为遮住手腕上留下的勒痕。
一通没有营养的场面话。
郁执将对面几人观察了一遍,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栋建筑的平面图,看向安全通道又看了眼头顶上的消防喷淋头以及灭火器所在的位置。
池砚西被请去了休息室,桌上准备了各种高端茶点,还有半个小时比赛才正式开始,艾杰在池砚西示意下打开平板,找出几位选手的资料及作品开始播放。
池砚西之前已经看过几遍了,现在是为了再巩固以下,以免出什么错误在直播中丢脸。
他看的认真。
乌黑眼珠亮晶晶的,毕竟这是他喜欢的事情。
蜘蛛椅上的郁执吃的认真,三角洲可没有这么多好吃的糕点零食,那里最常见的糕点就是把各种植物捣碎又或者是捣成汁儿混在里面,因为各种叶子最好收集所以绿色糕点是最常见的,大多没什么味道,有味道的也是青涩的苦味。
他不爱吃。
他喜欢甜食。
叉起一块粉色小蛋糕,还没吃就已经能闻到甜腻的香味勾得他口舌生津,忽然理解为什么奶油味的omega人气格外高。
谁不喜欢蛋糕。
张大嘴巴把那一块蛋糕全部送进嘴里,他喜欢嘴里装满食物的踏实感,而且食物放在嘴巴里最安全,基本就不会被抢走了。
池砚西没等来艾杰调出下一个文件,抬起眼皮就见艾杰一脸傻样,口水都要流出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郁执柔软的舌正扫过艳色的唇卷走白色的奶油,还意犹未尽地抿了几下嘴唇。
池砚西:他勾引我。
踢了脚看傻了的艾杰,艾杰慌乱回神就要发誓自己对老板娘没有非分之想,池砚西下巴一抬他瞬间领悟,麻利的圆润了。
郁执正准备向下一块蛋糕下手。
“你是来吃蛋糕的?”
郁执的手停在半空,收回,放下叉子扯了张纸巾擦嘴。
池砚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也没说不让他吃啊,脾气还不小,可惜啊,这里可是帝都没有会哄你的人。
他点开文件夹继续看了起来。
郁执不着痕迹的又看了眼蛋糕,那块有水果的应该会好吃。
紫色的蛋糕会是什么味道?
那块黑色的应该是巧克力的。
那块红色的看着就好吃。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工作人员来请池砚西上场,临出去前郁执又回头看了眼,然后对一位工作人员说道:“那些都没动,是可以吃的。”
被美貌冲击的工作人员精神恍惚:吃?要吃我?我愿意!
用力点头。
郁执出现在场下,高宇在他的安排下提前踩过点,来到他身前:“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也没发现有什么危险装置。”
郁执点了下头。
台上池砚西的出现引起了现场观众的欢呼,帝国金字塔尖上的人但为人低调,所以大家更多的只是听过他的传说。
池家大少爷,只这一个身份就足够让所有人羡慕,年幼失怙又为这位大少爷增添了悲情的可怜色彩,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就获得了有重量的金奖,除此之外这张脸也一战成名。
年轻富有,长得帅,身材棒。
成为无数人的梦中情人,直播间的弹幕一下子刷到卡顿。
主持人:“池先生对各位选手有什么想说的吗?”
池砚西气度从容:“我个人认为安全设计在合理合规的范围内,建筑设计不存在真正的第一第二等排名,建筑设计也是一场审美的寻缘之旅,不过这是一场有命题的比赛,希望大家的参赛作品没有跑题。”
聚光灯下年轻alpha笑容矜贵。
迎来掌声一片。
暗处郁执眼珠时不时转动观察着,他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收敛了周身危险的气息混入人群之中,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他就会立即出动将危险撕碎。
用最残暴,快速的方式。
比赛一个环节又一个环节顺利进行着,郁执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位置。
耳机传来沈嘉一的声音:“队长,发现一辆奇怪的车。”
沈嘉一瞧着那辆灰色的五菱宏光,它停在电台大楼这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郁执:“盯着。”
沈嘉一:“收到。”
中场休息时,选手们壮着胆子一起去到池砚西那里,向他询问一些建筑设计方面的问题。
郁执还是第一次见池砚西这么认真。
观众席最角落处一个omega举着手机偷拍了张郁执,双指放大那张脸,恨不得能看到郁执皮肤的纹路。
“你们帝国人真的很喜欢拍照。”
还是偷拍,郁执实在不理解帝国人的癖好。
omega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扔出手机,郁执一手接住,利落的把照片删掉。
omega慌张又心虚的想要抢回手机,他一抬头,郁执眉头压了下,是那个让他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omega。
举起拿着手机的手。
omega跳起来去够都没够到,又怕弄出太大动静被人注意到。
小声说:“把手机给我。”
郁执抬着视线翻着相册,没有理会对方。
“你在干嘛?”omega急了,“你怎么能偷看别人的隐私!”
池砚西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omega像是个小兔子蹦蹦跳跳,beta举着手机逗弄的姿态。
恍惚让他想起了昨晚,beta也是这样逗他,现在是怎样?是不是也要那个omega说谢谢他才会把手机给对方。
“池先生,你觉得这次……”
“池先生?”
郁执确认了对方只拍了自己一张照片,要把手机还回去时屏幕跳出一条消息。
全世界最好的老爸:【几点回来?今晚老爸给你做你爱吃的炒醉蟹。】
“郁执!”
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郁执把手机还给omega,他的相册里全是些吃喝玩乐的照片,应该只是单纯的偷拍。
omega收起手机,尴尬后知后觉的找上来:“不好意思。”
郁执盯着他没言语,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
被忽略了的池砚西努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郁执,我要回休息室了,现在就回!”
他打量着omega,小巧精致,眼睫居然是白色的。
郁执实在想不起来,心情变得不爽快,退了一步就撞进了池砚西怀里。
忽然美人入怀,柔软发丝贴上池砚西的脸让他瞬间怒气全消,只想把脑袋埋进去深深嗅上一下。
没等实施,郁执已经离开。
那个omega突然“诶呀”一声向郁执倒去,原本还意犹未尽的池砚西反应是从未有过的迅速,抓住omega手腕将人撑住。
omega伸出去的手,手指距离郁执发丝差了那么一两公分落下。
池砚西冷着脸把omega扶稳松开手,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些闻到肉味就凑上去的馋狗。
omega一脸遗憾,还想再和郁执说些什么就感觉浑身发冷,转眼,alpha面容冷峻,乌黑眼珠凝着犀利的寒光,信息素充满压迫感的袭来让他几乎要站不稳,有一种会被杀死的感觉。
低下头,拿起座位上的包,慌乱又匆忙地跑了。
池砚西哼了声,一身奶味的你凭什么和一身顶级酒味的我斗!
已经走远了些的郁执不耐烦的:“你到底回不回休息室?”
alpha看着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两步并作一步颠颠跑过去:“你们刚才说什么了?你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工作时间禁止搭讪,闲聊,和别人交朋友!”
他伸着脖子,恨不得把脑袋贴郁执肩膀上,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眼睛上比划了下。
“我会一直盯着你。”
“为了小姑!”
对此郁执嗤之以鼻,垂着眼珠看向越来越狗的家伙:“你要背着你小姑和我偷情。”
郁执走远。
留在原地的池砚西:偷情?
操!
要应了!
比赛顺利结束,池砚西没有参加后续的饭局,他并不喜欢这种无聊的饭局。
而且还有正事要办。
回去的路上他一整个状态都是得意洋洋的,郁执则一路都在想着那个omega,可以说是掏空了脑袋也没想出一个和他长的相像的人。
他讨厌这种感觉,抽出根烟。
他和池砚西的住处在一个方向,回到庄园后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
郁执径自向前走去,在他准备开门进去时。
“郁执。”
郁执回过头。
月光下,alpha板正的领带变得松松垮垮,双手吊儿郎当的放在脑后,一脸莫名又欠揍的得意:“你今晚可以随时来找我。”
郁执:?
没兴趣多问,门一打开他就捕捉到了甜腻的气味,在门口停顿了几秒才走进去,玄关处感应灯亮起。
他换了鞋,按下墙壁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瞬间照亮每个角落。
他警惕地走进去,就在客厅看到了一个个,各式各样的蛋糕。
他停下,脸上少见的露出无措的表情。
第28章
过了好半天郁执脑海里才冒出个想法:这么多吃不完会坏掉吧。
至于是谁安排的不用去猜, 池砚西这种惊喜行为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珠宝,鲜花, 房子车子票子,大把的人送过他。
不过那些人是追求他, 想睡他。
而且那些礼物带来的惊喜的确不如这些蛋糕。
至于池砚西, 想起他得意洋洋的傻样,他大概只是为了获得自己真诚的感谢, 然后将这当做他的胜利。
郁执没有立即动这些蛋糕, 沐浴更衣后才回到客厅,手指一个个点过去数了下, 大大小小的蛋糕加起来有52个。
没有一个重样的。
他先打开手机查了下:蛋糕放在冰箱里可以保存几天?
一般其实就是两天,不过不嫌弃放三到四天也可以。
浅色眼珠又扫了遍蛋糕逐渐开心,52个蛋糕他4天之内一定能吃完,于是他不再犹豫。
beta幸福的站在蛋糕中间,咬着叉子, 有些挑花眼不知道该从哪个蛋糕先下嘴了,他活了24年从来没这么纠结过。
那个铺满草莓的看着很好吃。
那个绿色的蛋糕排去最末。
那个蓝色渐变的瞧着也不错。
为难了又为难郁执终于做下决定, 坚定地走向他白天就好奇但没吃到的紫色蛋糕, 期间路过其它蛋糕时还不时说上一句。
“别难过, 马上就来吃掉你。”
谁能想到冷漠强势的beta对块蛋糕会这么温柔。
他拿起巴掌大小的蛋糕, 拆开包装,满怀期待的用叉子割下一块。
原来是芋泥。
他没有多吃, 只吃了一块就放下。
然后开心地拿起旁边的草莓蛋糕,一口下去,好吃到哼唧~
郁执化身小陀螺每个蛋糕都尝上一口,忙的不亦乐乎, 尝过后胃还有地方他就干脆吃没了几个,每一个都用叉子刮的干干净净,绝对不浪费一点。
又十分耐心的把剩下的蛋糕全部重新包装,排排队送进冰箱,还好他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挤一挤很完美的全部装下。
看着满满当当的冰箱,郁执的幸福度达到了少有的高度,可以说这是自从陷入坏情绪后他这几年最幸福的时刻。
关上冰箱又打开,确定里面的蛋糕还在,他这才放心的,满足的去洗脸刷牙,回到卧室眼睛捕捉到湖对面的灯光。
看了眼后,躺下了。
今晚他睡觉时嘴角都是上翘的,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柔和。
池砚西趴在窗户上简直是望眼欲穿,对面的灯关了,关了应该就要过来感谢自己了吧?
向来这边的路上看了一眼。
快速退后两步看了看玻璃上的自己,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帅气的alpha,整理了下身上的正装,眼珠机灵地转了下。
3分钟后池砚西穿着一件丝绸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堪堪系着,胸肌漏了大半都要能看到肚脐,两条长腿在外面晃荡着。
他坐到沙发上,又觉得这样稍显刻意。
起身离开,没一会儿他拿着杯红酒回来,这样比较完美。
1个小时后池砚西酒都喝了第二杯,他们俩住的有这么远吗?
*
黑暗中郁执从床上爬起来,灯都没开,趿拉上拖鞋哒哒哒小跑下楼,打开冰箱,灯照出他笑着的脸。
拿出个小蛋糕mia ji 吃了一口。
放回去,再拿个别的口味,美滋滋吃了会儿才开开心心的回去。
不到一个小时郁执又脚步轻快的下来了,重复之前的流程,打开冰箱拿出小蛋糕吃上几口美美的放回去,放回去后还要哄人似的轻拍两下蛋糕盒。
一晚上郁执反反复复但乐此不疲,冰箱灯光照出一个长发炸了毛的小猫,又清空了几个小蛋糕,忙活到快要天亮他才心满意足的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
另一边的池大少爷醉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是一个空了的酒瓶,他脸红红的翻了个身手里的高脚杯掉落,抬起的腿甩到沙发背上,失落的嘟嘟囔囔:“怎么还没来……”
外面光线不断变化着,黑夜褪色远方出现鱼肚白,树叶上凝结出清透的露珠,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瓜缓缓出现,露出溜圆的碧蓝色眼珠盯着树叶上的七星瓢虫,毛茸茸的小爪子忽然一拍,树叶被拍折露珠滚落,七星瓢虫扇动着翅膀向远处飞去。
翠果踩着猫步又去招惹另一个七星瓢虫。
俨然是池宅一霸。
池砚西是被太阳晃醒的,眉头皱的快要打结把手搭在额头上挡着光,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睡袍的带子早就松开,年轻美好的肉体一览无余,一块遮挡都不存在。
头有些疼,眼皮下的眼珠滚了几圈后不情不愿地睁开,宿醉让他蒙蒙的,好半天才注意到视线尽头居然有一双腿,他恍惚地揉了下眼睛,放下手那双腿还在。
虽然是屈腿坐在沙发上依旧能看出来那双腿很长,视线缓慢向上抬去,这人穿的好精致啊,和郁执有的一拼了,脑海里闪过各种造型的郁执同时也终于看到了对方的脸。
脑袋一下放空。
一睁眼就能看到郁执这种事,他可是连想都没敢想过。
定定的,呆呆的瞧着。
郁执手一勾:“过来。”
不是命令的语气,但就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池砚西傻乎乎但听话的从沙发上起来,皱了的睡袍垂下,随着他走动在小腿后晃动,总体来说这件睡袍穿在他身上起了一个国王的新衣的作用。
186的alpha如同一个完美的衣服架,落在身上的晨光因为角度的变化,仿佛金色的浪潮在他饱满的胸肌,结实的腹肌以及性感的人鱼线上汹涌起伏。
————
最后消失在整洁的森林,随时会唤醒沉睡的野兽。
郁执从始至终面不改色,人类的身体对他来说不过就是能够移动的肉块和不能移动的肉块。
池砚西来到他身前,全程视线没从他脸上离开过。
他把手掌翻过,并拢的食指和无名指向下一敲。
这个动作池砚西见过,郁执训练德宝坐时就是这个命令动作,随意又霸道。
德宝会乖乖坐下然后得到郁执的奖励,于是脑子还泡在酒精里的年轻alpha就在郁执身前蹲了下去,原本俯视的目光逐渐变为仰视。
沙发和茶几之间虽然不算窄但蹲下他这么一个alpha还是变得挤了些,几乎要贴到郁执的腿,池砚西仰着的头一点点向郁执的腿偏去,一副想要靠上去的模样,只目光始终落在郁执脸上不舍得离开一分一秒。
在池砚西靠上的前一秒,锃亮的皮鞋抵在池砚西腹肌上,冷硬的鞋底让发热的腹肌不由得收紧了下。
如果鞋跟再完全落下,就会踩到alpha的本钱。
鞋的主人加重了力气。
蹲着的alpha毫无抵抗的向后倒去,撞上茶几,上面的红酒瓶就骨碌碌滚了下去,没等郁执再下达命令池砚西已经撑着地面回来,顺势分腿跪坐在郁执身前。
没有半点怒气,反而有一种得到奖赏的愉悦。
alpha赤*着身体跪在冷硬的地砖上,手腕和脚踝青紫的痕迹还没完全消去,藏青色的睡袍系带从侧边跑去了垮*下。
————
盖在颜色干净的肉上,尾端又被囤坐住。
把alpha衬的更白,更瑟情,而他对面的beta穿戴整齐,银白色长发挽在脑后,看上去规矩利索,得体且不容冒犯。
郁执今早过来不是为了逗小狗的。
看在小蛋糕的份上,开口询问:“你要不要接受我的回礼?”
池砚西眼皮一掀,点头:“要。”
郁执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拿起放在旁边的口袋,伴随着哗啦声塑料口袋被打开,郁执拆着东西,池砚西还在看着他,事实证明一晚喝一瓶红酒的确有些超过了。
打开酒精棉,郁执在心里感叹了句帝国商品的齐全性,而后拿着酒精棉伸向池砚西的左耳,捏住他的耳垂擦了擦。
忽然被捧脸的池砚西腺体开始发热,呼吸也逐渐加剧,他强忍着没有把脸往郁执的手上贴,只偷偷嗅着郁执的香气。
酒精棉被丢回袋子。
郁执拿起小巧的白色穿耳器,夹住池砚西还湿乎的耳垂,瞧着像小狗一样闻着他的池砚西毫不犹豫地按下。
陶醉的池砚西突然眉头紧皱,锐利的疼如根针刺破了包裹他脑子的酒精,让他在一瞬间彻底清醒。
怔怔的瞧着郁执,迅速接收了眼前的情况,alpha的胸膛起伏加大,郁执给他打了耳洞,这个念头迅速占据他的大脑。
alpha没穿过洞,没有纹身。
但现在他的耳垂上多了一个小*洞,来自郁执,即使将来有一天耳洞可能长死也会留下痕迹。
郁执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痕迹,这简直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标记。
池砚西的手环数值再次爆表,浓郁的信息素让人怀疑如果拧一把空气会拧出威士忌酒水。
他目光灼热到几乎在燃烧,他被郁执标记了。
这个念头让alpha兴奋的快要抑制不住。
郁执用酒精棉擦走耳洞出的一点血水,拿起一个丝绒小方盒,从里面拿出黑宝石为主体,钻石镶边的蝴蝶耳钉。
有着薄茧的指腹将尖细的白银耳钉,推过有些红肿的耳洞,最后套上耳堵。
alpha在打颤。
郁执用湿纸巾擦了手,留下一句“我今天休息”,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池砚西的手抓了个空,alpha已经无法再抑制,他把头埋到郁执刚刚坐过的地上,还留有郁执的味道,清苦的,让人上瘾的……
alpha握住快要爆炸的,一边嗅着一边……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满足。
桃花眼潋滟着水光,不停舔着唇,嘴巴很寂寞,好想接吻。
*
郁执在商场里逛着,帝都一天比一天冷,他带来的衣服里并没有太厚的,他要提前准备好,以免突然降温自己没有衣服穿。
他可不想再感冒了。
正是换季的时候,秋冬装上新,商场里还算热闹,更何况这还是帝都数一数二的高级商场,装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卫生间,不买东西只是来这里的卫生间打卡的人都数不胜数。
郁执已经挑了两套衣服,拎了两大包在手上,又走进一家品牌店,店员看了眼他的穿着又看了下他手里的袋子,招呼他的时候都格外热情。
“先生,东西可以先交给我,这样您逛起来会方便很多。”
郁执把袋子递给她:“谢谢。”
“不客气,能为您提供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们上新了很多新品,没有追求当下流行泛滥的款式,而是用心设计出独一无二的风格,特别符合您的格调和气质。”
“就比如这件外套……”
20分钟后郁执付款,消费金额五位数。
“先生您可以将东西暂存在我们这里,方便您接着去逛,不过贵重物品还请您自己收好。”
服务态度一流。
郁执空手离开了这家店,买了大衣,应该买几件羽绒服,长款,中长款,短款都准备好。
在他挑选羽绒服时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是他吧,池少那个beta保镖。”
“我看着像。”
“就那个疯批美人?”
“就和乔哥有过节的那个。”
郁执在想这件黑色运动风的长款羽绒服,要搭配什么裤子和鞋好看。
“诶。”
凶狠的一声,一只手从后向郁执推去。
旁边的导购员神色紧张不敢吱声提醒,这几位公子哥可是vip客户,帝都的少爷帮,他们这平头老百姓可得罪不起。
郁执转过身,高新童的手推了个空。
他们这其中只有几个真的见过郁执,毕竟郁执是池砚西的保镖,而他们的身份和池砚西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
那些真正大少爷的局,他们大多数参加不上,即使凭关系蹭*进去,也是处在边角料的位置。
高新童是他们中地位最高的,而他一直跟着乔昱辰混,但现在乔昱辰没了,他迈向那个圈子的梯子也就断了。
他瞪着郁执,没等开口。
郁执:“好狗不挡道。”
眉眼中的厌烦快要溢出来,如果是在三角洲他现在就可以直接动手解决,这个法治社会让他烦躁。
少爷帮的人发出些怪声,惊讶于他的刺头,愤怒他的轻视。
高新童一摆手,导购员畏缩着从一旁快速离开去到一脸凝重的店长旁。
报警是不能报的,只希望真打起来他们能够进行赔偿,再就是希望这些公子哥不要受伤,他们如果受了伤出了事,赔偿基本就不用想了。
那好像只能……
店长看向鹤立鸡群,凭借着优越身高即使被围住也能一眼看到的beta,只能委屈委屈他了。
他会帮他打120的!
高新童一身阴狠气质,穿着西装也不像好人,他能得乔昱辰另眼相待就是因为他们家是黑道转白,明面上的白。
他自小耳濡目染,和一般的公子哥完全是两路子。
“乔哥的事和你有关系吧。”他不是在问郁执,自从乔昱辰出事后,乔家、辛家以及孟家一直在调查凶手,还有警方,帝都都快被翻了个底掉,可就是没有那个omega的任何信息。
后来乔家不再执着船上的omega,开始查乔昱辰这一阵子和谁有过节。
眼前的beta排在了第一位。
而他和那位omega的身形又十分相似。
本以为终于是守得云开要找到凶手,可没成想乔家和警方却遇到了最大的难题。
——池家。
严谨的说,应该是池砚西。
派出律师回绝了警方的调查询问要求,要求警方拿出郁执确切上船的证据才会配合询问。
更是拒绝了乔家要把人带走私下询问的要求,为此乔池两家可以说彻底决裂,最近乔家正在生意场上疯狂报复池家,试图让池家明白为了一个保镖如此不值得。
但现在这个搅弄风云的保镖,正悠闲的在品牌店里购物。
高新童:“你打算做一个敢做不敢认的废物?”
他挑起断眉。
“不承认也没关系,你今天遇到了我……”
“这么热闹。”
清亮的声音仿佛没察觉到气氛的剑拔弩张,从容出场。
一时间所有人都向门口看去,想看看是那个sb这么没眼力见,而后发现sb是他们自己。
反应快的已经向旁边让去,故意大声打招呼提醒高新童:“池少。”
一瞬间,原本在高新童身后那道人墙自觉让到两边,一个个都不敢抬头,生怕被池砚西知道他们是谁家的小虾米,一个不高兴去碾死他们。
池砚西的眼里还装不下这些小角色,长腿迈开,高瀚冷脸跟在他身后侧,门外还站着沈嘉一和高宇。
高新童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恨恨瞪了郁执一眼不甘心地转过身,让到旁边,弓腰低头:“池少。”
池砚西先是打量了郁执一眼,确认安全。
果然是一会儿脱离视线都不行,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围上来。
alpha乌黑的眼珠不含笑意时冷的让人心惊,垂眸把压迫的视线落在高新童身上。
“名字?”
高新童的头更低了:“高新童。”
池砚西有些印象,在乔昱辰嘴里听过。
高新童不得不鼓起勇气开口:“池少,只是个误会,是我不开眼,您大人有大量看在乔哥的份上饶我一次,我保证绝无下回。”
池砚西没回他的话,而是询问郁执:“你怎么说?”
郁执把视线从高新童身上收回,向门口走去。
池砚西有些意外,这次郁执怎么这么大度?这才看了高新童一眼,难看的让他很放心,跟在郁执身后离开了这家店。
两人单独在一起,他立即现了原形。
“事先说明,我可不是在跟踪你。”
“你来逛街?”
“闭嘴。”
池砚西嘴巴张了张闭上了,他其实是来挑礼物的,郁执送了他回礼,他肯定要再回一个的,这样他就又能收到郁执的礼物了。
把耳朵的头发掖了掖,将耳钉完完整整露出来,生怕有人看不见。
郁执在附近几个商场逛了两个多小时,消费不少。
池砚西发现郁执买衣服是搭配着一套一套买的,还会特意搭配合适的饰品,在郁执挑发带时他感慨道:“你如果不是雇佣兵,也不是三角洲的人,如果你在帝国出生,长大,学习,应该会成为一位非常出色的服装设计师。”
“也有可能成为专业的模特或者是明星。”他觉得郁执很适合那种光鲜亮丽的工作。
但如果从他的性格考虑,池砚西拿下一个珍珠发带偷偷在郁执脑袋后比划了下:“研究员,医生律师这种行业也很适合你。”
他聪明,嘴巴又厉害,做事还认真,其实仔细想想他觉得郁执做什么都会成功。
郁执只是听着他的话,瞥了眼池砚西手里的珍珠发带,这个店里他唯一看上的。
没有开口,出去了。
应该没有人小时候没想象过自己长大后会做什么。
他也想过的。
想成为英雄。
想成为消防员开大车。
想成为医生可以给妈妈治疗身上的伤。
想成为别人家不用挨打挨饿的小孩。
后来他只想活下去,成为一个人。
“还是去定做几身好一点的衣服吧,这种店里买的总比不上定制的舒服。”
池砚西永远不会觉得冷场,随时都能开展新的话题。
试图把平静的湖泊激出正常的涟漪。
郁执的确更喜欢定制的衣服,在帝都他没有了常去的店所以才会来商场,池砚西推荐的店绝对不会差,虽然他之前是小学生穿搭,不过他的正装都很不错。
“地址。”
“我带你去,正好我也做几套衣服。”
池砚西厚着脸皮地坐上了郁执的副驾,扫了一圈,只想说这辆车真的没有一点人气。
郁执上车后发了条信息出去,这才出发。
一路还算安静。
池砚西不敢说个不停,怕半路郁执直接给他踹下去。
店开在保留了上世纪建筑的老巷子内,两层白色小洋楼,雕花铁艺大门,是位老师傅,男性beta。
老师傅的女儿负责招待,送来香浓的红茶。
郁执喝了口,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喝过茶后他去到隔壁房间等待着量体,玻璃柜里放着穿着各式西装的模特,桌上则用老本子记录着各种数据,笔和尺子零散放着,花瓶里的百合开的很好。
门推开又拉上。
池砚西咳了声:“师傅突然有事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来都来了,我给你量一下。”
郁执盯着alpha。
拙劣的谎言。
紧张的池砚西装作不紧张的去到郁执身前,拿起桌上的软尺,偏着头:“你先把上衣脱了。”
耳洞处的红在alpha的皮肤上蔓延,做着很不要脸的事又纯情的在害羞。
郁执这才意识到,对着自己照片弄,想要和自己偷情,为自己准备蛋糕的alpha可能是喜欢自己。
他果然是个变态。
一个不正常的alpha。
郁执脱掉了上衣:“开始吧。”
池砚西偷偷开心了下,没想到郁执会这么轻易同意。
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回头,beta赤着上身,房间的窗帘是白色欧根纱,挡不住阳光,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拿着软尺的手攥紧,beta的身材无疑是极其完美的,只是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像是白玉上的裂纹。
alpha备受震撼。
郁执:“不行就换人。”
池砚西抿了下发干的嘴唇,原来一个人可以受这么多的伤,大少爷无法想象,僵硬的又上前几步绕去郁执背后,打算量肩宽,去到身后又是一阵酸涩无言,喉结干巴巴的滚动。
后背比起前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扯软尺的手都是有些抖的,将尺子拉去肩膀,那里正巧有一道疤痕,疤痕周围是齿状,很难想出会是被什么伤到的,但应该很严重,这道疤一直延伸到肩胛骨下方。
他心惊的量好肩宽,回去在本子上记下,实在是忍不住:“很疼吧。”
郁执:“不要问蠢问题。”
池砚西沉默下来开始量领围,软尺在郁执脖颈上缠绕一圈,他控制不住的一下下看向郁执。
郁执:“勒住我脖颈,你会兴奋?”
池砚西被这个问题惊到然后摇头。
于是观察着他的郁执下了结论:“我勒住你脖颈,你会兴奋。”
他说的太直白了。
alpha想否认可否认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反而不由得想象,郁执曾从后掐住他脖颈,狠按他的腺体。
阻隔贴下的腺体又开始发热,alpha少见的沉默下来。
到了量胸围。
郁执倒是格外配合,抬起手臂,浅色眼珠已经把alpha看穿。
池砚西从后接过软尺时几乎要抱住郁执,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近距离闻到了那股清苦的味道让他有些神魂颠倒,吞咽口水的声响吵的外面枝上的鸟儿都飞向远方。
软尺要在前面对接。
池砚西无法忽视那粉,可爱,小巧,这才是这世界上最美观的蛋糕,他不怀疑,味道一定也是绝佳。
“你咽口水的声音吵到我了。”
“……对不起。”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以至于眼白都出现了血丝,把软尺压了上去,那一刻池砚西觉得自己精神高朝了。
记录数据时,几个数字写的歪七扭八。
他按着桌子站了一会儿视线才恢复清晰,alpha的额头出了汗,脸色潮红。
郁执在想自己要怎么和红姐说,她的alpha侄子是的M。
上半身量完后才到真正的难题,池砚西现在已经有些习惯蹲在郁执身前了,他现在要量的是郁执的腿围。
他没敢让郁执脱,先不说郁执会不会同意,他只是觉得遭罪的会是自己。
在这个位置量腿围,他的视线没办法不往郁执的*上飘。
绝对不比自己逊色,甚至可能比他厉害。
一走神,量腿围的动作也就不稳了,抬起的手腕撞了上去。
他倒吸一口气,忙摆正自己的手。
软乎乎的。
没过一会儿眼睛又瞟了过去,不自觉间他的脑袋都是向那里偏的,时不时还抿下嘴唇。
再近一点,他的鼻子就能贴上去。
郁执低着头将alpha的痴态尽收眼。
一个对着肉咽口水,脸上写着想要的alpha的确很少见。
修长手指伸进乌黑发丝,抓住,用力向后扯去,alpha就被迫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鼻尖擦过beta的……
四目相对。
池砚西连狡辩的话都说不出口,毕竟他现在因为正被拽头发产生的些微痛感以及这份羞辱——兴奋了。
郁执将头低下了些,更近距离的观察着池砚西。
他见过那个人渣alpha动*情时的丑态,疯狂的,暴虐的,丑陋的。
眼前的alpha不一样。
沉醉,渴望,羞涩,无知觉的展露着纯粹的痴态,眼睛是水色的。
【姓瘾是病,抗拒姓行为也是一种心理疾病,尤其是在你的描述中,你的母亲和那位alpha是你性格崩坏的初始原因,你因为他们而排斥,在不影响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无性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现在有需要治疗的病,就需要解开病因。
所以建议你试着和他人接触尝试姓行为,以改变对这件事的印象,从而改变对alpha和omega的印象,再慢慢辐射到其它情绪,而且你需要一个拥抱,一场解放天性的释放,因为你的身体没有病,你一直在克制压抑着他。
去切实的感受一下活人的体温,不要总去想那些死人。】
池砚西被郁执盯着看了太久,又感觉他没在看自己,微妙的让他有点慌,而且他快要蹲不住了。
“郁执……”
郁执眼珠动了下,仿佛被激活的机器人。
又瞧了池砚西一眼。
他松开手:“池砚西,你该收敛点了。”
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池砚西脱力地坐到地上,郁执已经穿上衣服出去了。
*
晚10:42
郁执手机来了条消息:【从天河府去往西山的添樱集装地,路径西山盘山公路,车牌号Ad6666。】
郁执在夜色下出发。
西山盘山公路这个时间段基本已经没什么车了,因为集装地晚上不出货,地面这些年被各种大车压的坑坑洼洼,不少裂痕。
车牌号是Ad6666的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速度飞快,远远的就能听见劲爆的音乐声。
在前方被山体遮掩处,郁执坐在车里吸掉最后一口烟。
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
当对方的车头灯出现在视线时,他一脚踩下油门,破烂的二手越野车如凶狠的野兽残暴的撞上那辆黑色轿车,对方车头不可抗的瘪了下去,被狠狠撞到护栏,再把护栏撞弯。
车里的高新童受了伤,脸上挂了血,耳鸣声让他脑袋都快要炸了。
他举手拍了下脑袋,耳鸣这才消失,一脸狠厉的向外看去,他非杀死对方,md!敢在这条路撞他!真是找死!
一想到自己的正事被耽搁他就更气的咬牙,老头可是交代了这批货他一定要亲手接到,那可是价值千万的毒品,新货,绝对能在帝都打开新场面。
越野车退后,他刚想下车,越野车再次撞了上来。
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意外。
第一反应就是把手向副驾驶的抽屉伸去,里面有枪,可他被撞的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操!”
高新童腿被别住了,动弹不了,抻着手臂咬牙去够抽屉。
郁执从越野车上下来,戴着一个狐狸面具,外套黑色的兜帽遮挡住头发,悠哉地甩着铁棍去到两车中间,手在轿车破裂的车前盖上一撑,轻松跳了上去。
瞧了眼车里的高新童,抡着铁棍就向副驾驶的车窗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脆响,玻璃四分五裂,高新童手上脸上就多出了许多血道。
他转头向车外看去,皎洁的月亮沦为背景,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身形高挑,甩到肩膀上的铁棍如同死神的镰刀。
他觉得他会死。
开始玩儿命向抽屉够去,别住的腿用着力,腿肚被划破他也顾不得了。
又是一铁棍抡下,山路上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声,高新童去够抽屉的手臂被砸的变了形。
手肘处折断的骨头刺穿了皮肉。
郁执把驾驶位那边的车窗也砸碎,铁棍甩到高新童脑袋侧边。
他歪着头,铁棍抬起又落下。
反复着。
“别、别杀我……”高新童一边求饶一边流泪,“我有钱我给你钱,还是你想要别的?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给你,求你了,求你了……”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的哭声越来越收不住。
郁执盯着他看,果然他还是这个样子更顺眼。
第29章
山林中的鸟儿被惊得扑腾腾的飞, 让本该安静的夜间山路一下子变得吵闹,地面上留下的黑色车辙印还在冒着烟,无声宣告着刚才的激烈碰撞。
在高新童脑袋旁反复起落的铁棍忽然向下, 敲上高新童靠着车门那边没有受伤的手臂。
高新童喉结滚动了下,车上的人背着月光又戴着面具, 兜帽更是在面具上投下一片阴影, 即便如此他还是注意到了那双眼睛,比月光还要冷, 比黑夜还要深邃, 明明做着这么疯狂的事情却平静的让人胆寒。
偷偷动作的手不敢再动了,对方比他以为的还要敏锐。
一阵无声的对视让他紧张到呼吸一下下滞涩, 对方不开口,他不明白对方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突然间对方猛地抡起铁棍,要是落下他仅剩的这一条好手也要废掉。
极度危险刺激了他的脑细胞,让他在最后一刻抬起手递出了攥在手里的手机:“给你给你!”
最后一个字破了音。
他觉得完了,他拿出来的太晚了, 这个力度铁棍根本收不住,提前闭上眼睛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是手上一空, 他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不由得看向对方手腕, 绷紧的手被手套遮住,纹丝不动地握着铁棍。
他能感觉到铁棍已经碰到了他手臂, 虽然时机不对,但对于平时也总训练打架的人来说还是下意识在心里感叹:真tm猛,这tm是铁臂吧!
这居然收得住!
手机停留在拨打电话的界面还没来得及打出去,郁执拇指在界面上滑动, 一条消息跳了出来:【新童到哪了?要准备收货了,你不说这新货第一口要亲自品品。】
货,品品。
郁执捕捉到这两个词,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向上翻了几下就出现了关键信息,握着铁棍的手加重了力气。
毒。品。
在他讨厌的东西上排在第4位。
脑海里闪过阿曼塔的脸,阿曼塔是佣兵团的一员,在自己加入后他负责带着自己,阿曼塔是一个像马的人,任劳任怨,不辞辛苦,能负担很多东西,偶尔也会适度撒欢放纵一下然后继续扛着自己的责任向前走。
那一年多他跟着阿曼塔出过很多任务,备受对方照顾,听阿曼塔计划着给家里盖新房子,计划着送弟弟离开三角洲,计划着给他的女孩一场最完美的婚礼。
那一年阿曼塔被人抓住强行注射了毒品。
那匹驮着行囊向远方的幸福奔跑的马倒下了,倒在一切都要变好的时候,躺在那里慢慢腐烂而后一头撞向旁边的石头。
鲜血淋漓。
后来他替他盖好了新房子,替他把弟弟送出了三角洲,而他的女孩抱着他的骸骨举行了一场只有他们两人的婚礼,追随着他的脚步离开了这个荒谬的世界。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爱情”这件事。
一种感情居然可以驱使一个人愿意为了另一个人选择死亡,他无法理解,并觉爱情如同洪水猛兽会摧毁人的理智。
不过当时难过的情绪在心中沉重蔓延,让他没有办法思考太多关于爱情这件事,他只是想阿塔慢一定不会希望他的女孩做这个选择,那是他的月亮,是他的花朵,是他想付出一辈子对她好的人,怎么会愿意让自己成为对方选择死亡的理由。
郁执从车盖上跳下去,高新童目光紧张追随着。
郁执先是回到越野车上,一阵憋住的轰鸣声后越野车才启动,他把车向后退开,再次从车上下来回到高新童的车旁,去摸备用手机的高新童不敢再动,对方很敏锐,而且脾气捉摸不透。
一般的人会直接让他交出手机,而对方让他猜,猜不对就是一铁棍,如果一直猜不对,后果不敢想。
他这边的车门靠近车头的位置已经变形。
郁执一铁棍向车窗上抡去,高挑身形展示出极端的暴力,高新童脸上一下又添了不少伤,左边眼皮差一点就被碎玻璃割透,同时间发动机发出一声闷响,车前盖被震的跳了下,黑烟就冒了出来。
高新童:“车要爆了!”
郁执仿佛没看见黑烟,兀自按照着自己的步调行动,把铁棍从碎了的车窗伸进去一半,另一半卡在外面车框上,用力一别。
高新童目露盘算,这个时候动手的话……
他现在小腿受伤,右臂完全断了,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死路。
他没有冲动,按耐下来。
车门被郁执粗暴别开,他伸手抓住高新童那条好的手臂。
高新童断了的那只手里握着一块碎玻璃,虽然手肘骨头断了,但是拼一下命也还是可以抬起来的。
只要他把这块玻璃插入对方脖颈。
他还在判断自己的成功几率,郁执已经手上用力“咔嚓”卸掉了他那条好手。
高新童痛呼出声,死死瞪着郁执,恨不得能将他扒皮抽筋。
郁执一把抓住他脖颈,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网上有一句话送给你,犹豫就会败北。”
语气是让人气愤到失去理智的轻蔑。
高新童咬碎牙齿,抬起断手就把碎玻璃向郁执捅去。
郁执狐狸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果断抓住高新童手腕:“哦,这句话还有下一句,果断就会白给。”
纯纯的戏弄。
十足的恶趣味。
他最近没少上网。
高新童扭曲的脸让他感到愉悦,手上用力,断臂处几乎要被他拽分家,疼的高新童死去活来,不断向他求饶。
“嘭”一声,车前盖被崩飞,旺盛的火苗一下窜得老高仿佛要把夜空点燃,可怜今晚山林中的虫鸟又被吓到叫个不停。
高新童没了声音,感觉脸火辣辣的烫,主动顺着郁执的力气往车外挪,他只要这次能活下来,他要把这个人挫骨扬灰!还要杀死他的亲人泄愤!
郁执没着急离开,从兜里磕出一根烟。
高新童傻眼的看着他从容的把烟向火焰中送去,那一刻他想大骂他疯子。
火光将郁执的狐狸面具映照的有些诡异,他想过很多种死法,被火烧死是被他排除在外的。
感觉会很痛苦。
他只是想死不是感觉不到疼。
把点燃的烟拿回,虽然带着面具没办法抽烟,不过他只需要闻一闻,清苦的味道从鼻腔进入身体,眼底汹涌的疯狂冷却了些。
废了一条腿,两只手的高新童被郁执拖拽着塞到了副驾驶上。
越野车一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顽强的出现在添樱集装地。
占地面积广阔的集装地这个时间段异常安静,一排排集装箱整齐排列着,把各种各样的货车都显得十分娇小,一个个塔吊灯在固定位置上向下投射出光源。
门卫谨慎上前,看到副驾驶的高新童立即站定鞠躬:“您这是怎么了?”
腰被枪抵着的高新童臭着一张脸:“md,撞车了,快把门打开,老子的手要废了!”
门卫看到他手肘突出来的骨头一阵牙疼,连忙跑回岗亭,岗亭里一身匪气的人转悠着手里的枪:“谁?”
“少爷,翻车受伤了。”门卫应着按下开关,紧闭的伸缩门缓缓打开。
郁执一脚油门。
路过岗亭时里面的alpha向车里张望,手握着枪,在看到高新童的脸后才放松下来。
而车已经开进去挺远了。
门卫又跑出来,瞧着晃晃悠悠的破车从地上捡起一个螺丝。
“那个戴着面具的是谁?”门卫疑惑。
alpha坐了回去:“少爷的人你一个门卫少问,去,给我整瓶酒。”
也许是来到了自己的地盘高新童有了底气:“你放过我,我保证也放过你,这里都是我的人,大门一关你出不去的。”
话是这么说,但今晚要收货,普通员工已经找理由支开只剩下内部人员,按照以往左右不过二十多人,无法像平时那样有员工四处巡逻,如此大的面积如果选择躲藏,真不一定能被发现。
而且自从建成这个集装地,他们高家在这里进行了近千次安全交易,的确是越来越放松随意了,毕竟上头的人已经打点好了关系,帝都黑道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围墙有电网,如果有人来只能从正门进入,而正门非内部人员又不会被放进来。
众人会越来越放松好像也有理有据。
可他不但是内部人员还是领导级别,所以他们从进来到现在都很顺利。
郁执看向前面的标识把车开了过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高新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工具房。
郁执拿起铁棍在手上掂量了下,不给高新童反应的时间,粗暴的将一端塞进了他嘴里。
他真的很聒噪。
比池砚西都吵。
这一下差点没把高新童直接干昏迷,想杀了郁执的眼神再也藏不住,只可惜他现在发不出声音不然一定骂的惊天动地。
在这个人面前,忍气吞声好像也没用。
郁执下了车,用暴力又快速的方式打开了工具房的门还很大胆的开了灯,很整洁的工具房,物品分门别类的归置到架子或者地上。
他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至于车上的高新童正试图把另一边撑在车上的铁棍吐出去,
郁执一手搭在放着各型号扳手的架子上,弯腰去拿地上的抽油泵。
“你是谁?”
“你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冒出的声音还没等落地,郁执已经拿下一个扳手,回身就甩了出去,扳手带着破风之声砸破对方面门,那人几乎是直挺挺倒下去的。
郁执拎着抽油泵跨过地上抽搐着的人,关上灯和门。
浅色眼珠看向顽强的从车上下来了的高新童,对方也在死盯着他,踉踉跄跄耷拉着手臂向旁边跑去。
不远处两人踩着电动平衡车几乎是闪现。
高新童吐出几颗牙齿碎渣:“救我……”
在这样的环境下,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射出子弹时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郁执开枪的速度比高新童的求救更快,他闲庭信步般一手拎着抽油泵向高新童走去,握枪的另一只手接连按下扳机。
那两个人还没等发现郁执的存在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失去控制的平衡车发生冲撞,倒地,接连翻滚。
对高新童来说堪称绝望的场景,让他一瞬间失去了仅有的力气,眼里的光没了。
他站不稳的向前摔倒,视线前方的两人眉心淌血,他认得他们,进入组织没多久就凭借着狠劲崭露头角,这个时代真的敢平白无故杀人的并不多,可他俩敢。
头发忽然被拽住,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他已经没信心求饶了。
郁执粗暴的把他扯起,低声道:“本来想留你一命的。”
留着他钓大鱼,但他的反抗让自己很烦躁。
仿佛死神在宣判,原本就失血过多的高新童差点昏死过去。
越野车重新出发,改变了想法的郁执没有再拿上抽油泵,用高新童的手机回复了信息:【马上到,翻车了,我处理一下伤口。】
高新童浑身透露出死寂,直到他看见那一排油罐车,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人好像对集装地各区域十分清楚。
郁执拖着他下车。
打碎油罐车车窗后打开车门,先把半死不活的高新童塞了进去,然后打开油罐车的车盖,扯着线捅咕了两下车就被他打着了火。
这种事他做起来十分顺手,佣兵必备技能之一。
至于他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既然是来找高新童报复的,以防万一,出于万全考虑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在网上搜过。
虽然背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但明面上这是一家合规企业。
很容易就能搜到。
佣兵行事准则之一:主动出击就不打无准备的仗。
他又点了根烟,让烟在手上静静燃着。
油罐车向信息中提到的区域开去,想了一路他会是谁的高新童忽然灵光一闪,猛地扭头看向郁执。
“你是郁执!”
那个睚眦必报到疯狂程度的beta!
他在因为白天的事报复自己!
郁执夹着烟的手在方向盘上敲了下:“你知道为什么见到绑匪脸的人会被杀死吗?”
高新童脸上最后一抹血色消失了。
A—f62区,二十多个人聚集在这里,虽然分为了两伙,但其中一伙只有4个人,当中一位手上拎着一个大尺寸手提箱。
不过他们的气氛看上去还是融洽的。
拎着手提箱的beta问道:“虎哥,高少爷还要多久能到?”
被叫做虎哥的alpha一身彪悍,抽着雪茄向前方看了看:“他处理完伤口就过来了,这事结束,让我来进下地主之谊,你们可别客气。”
身旁一个按了下耳机,面色突变,贴上虎哥耳朵悄声道:“死了几个兄……”
大灯忽然从前方照过来,照的虎哥眯起了眼,旁边有人出声:“油罐车?”
油罐车开的极快,有小弟提着嗓门喊:“快停下!”
如果是别的车就直接开枪爆轮胎,强制停车了,可这tm是油罐车。
眼看着油罐车就这么直直冲了过来,大家只得向两边散开,那个beta把手提箱护在怀里,闪开后晃动的眼珠停住,油罐车的大后方站着一个人。
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站在那里。
然后他就见对方举起了手,这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动作,焦急的大喊起来:“有人……”
他的后半句被爆炸声吞没,火光冲天的前一秒,虎哥看到了驾驶位上刚刚睁开眼睛的高新童。
高新童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最后一刻只有恐惧被无边放大,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自己做个好人,是不是就不会死?
“轰隆隆——”
地面都在震动,旁边的集装箱被炸破,里面的电子机械被波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大部分的人都被火舌吞没,此时变成燃烧的火人痛苦的喊叫,四处乱跑或者在地上打滚,也有几人受伤较轻,只是被爆炸的气流冲飞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正晕晕乎乎的往起爬。
远处响起了热闹的声响,应该是在其它地方的人正在赶过来。
在这一片混乱中郁执脚步沉稳的向前走去,映照着火光的眼睛寻找着目标,脚被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拦下,他垂眸。
半张脸烧的露出骨头的虎哥瞪着他:“你、你是谁……”
郁执将枪口向下转去。
贩卖毒。品的人都该死。
在浓烟和火光之中他捕捉到那个抱着手提箱,弯着腰鬼鬼祟祟要从集装箱中间溜走的beta。
他倒是幸运。
不过郁执想他的幸运到此为止了。
他站在燃烧的火源旁感受着那份炙热,举起枪,手臂在流血,虽然他当时距离较远,但爆炸产生的碎片还是伤到了他。
食指按下扳机。
马上就要跑去集装箱后的beta应声倒地。
在其他人赶到时,郁执已经又撬了一辆大货车极速向门口开去,门卫远远瞧见疑惑探出头。
喊道:“停下,货车不让出去。”
郁执只将油门踩到底,伸缩门被撞的稀里哗啦的响,门卫惊的大张着嘴巴,紧接着有枪声响起吓得他一个下蹲缩回门岗亭的桌子底下,旁边倒着喝醉的alpha。
后面好几辆车追了上来,有人从车窗探出对着货车紧追不舍的开枪。
山路上车辆的摩擦声有如野兽的低吼,枪响不断。
在到达之前撞击高新童的附近时,郁执双手猛打方向盘,货车一个摆尾,甩出几米远后横着停在了路上,车头和高新童的轿车残骸完美连到一起,形成难以逾越的路障。
郁执动作迅速的从副驾驶跳了车,拎着手提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追赶的车被拦下,一辆刹不住撞到货车上,差点儿翻过去。
他们的人从车上下来,等他们或爬或钻的过去后早就看不见郁执的身影了。
小头目慌了,这可怎么办?货丢了,少爷死了,人他们还没抓住……
*
郁执回到池家时天还没亮,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察觉到有人,手臂一抬锁住对方脖颈把人给撞了回去。
房门在身后关上,怀里的人有股酒香,头顶在他鼻尖上方蹭来蹭去,让他想起他在视频上刷到的杀猪视频。
由此衍生出来的一句:比年猪都难抓。
“啊,我的脖子……”
池砚西觉得他的脖子要断了,他明明是要出去的怎么就给按回来的?用力锤着那条勒着他的手臂。
“我是池砚西,放开我!”
“我知道。”
池砚西锤着的手停下,beta突然开口,热气扫过他耳朵让他耳洞忽然痒了起来,脖子也不觉得疼了,反而意识到自己这样简直像是被郁执圈在怀里。
黑暗掩藏了alpha的脸红。
如此亲密的距离让池砚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好了?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被抱着……
这个姿势好适合后入啊。
alpha的想法很跳脱,大多都往色色的事情上跳,二十岁的alpha如狼似虎的年纪。
他正心猿意马。
郁执再次开口,黑暗让他的声线更加诱人,尤其是在如此近距离下开口,像是春药拂过池砚西。
他说:“在想这个姿势很适合后入。”
池砚西瞳孔嗖的瞪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一种身后的不是郁执而是什么男鬼的恐怖感。
alpha并不承认:“我才没想!你别血口喷……”
郁执把他甩了出去。
池砚西陀螺似的滴溜溜转了几圈才脑袋发晕的停下。
抬手扶着脑袋,眼睛一瞪:“人!”
瞧着空荡荡的阳台眨巴了下眼睛,方向错了,又转了回去,一跺脚:“人!”
郁执从他身前走过向楼上去,无情又冷漠的:“出去。”
他走后池砚西筋了筋鼻子,空气中残留着血腥味和汽油的味道,连郁执好闻的清苦味道都盖住了。
血腥味?
他仰头看向楼上,他受伤了?
郁执刚脱下外套,池砚西就出现在门口,他直接把外套丢了过去。
池砚西一把抓下糊脸的外套,裤子又扔了过来,等他抓下裤子期待着下一样时,房间里已经不见郁执了,只留下一句:“洗衣机在隔壁。”
卫生间响起水声。
池砚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郁执的意思,看向怀里的脏衣服,不是?他可是他老板!池家大少爷!
他凭什么让自己给他洗衣服!
洗都洗了为什么内裤不丢过来!
过分!
池砚西冷脸抱着衣服去了洗衣房,一抬头,嘿嘿,衣架上挂着两条黑色白边的内裤。
他把衣服送进洗衣机前想起闻到的血腥味,于是展开衣服检查了下,看到袖子上的破口时伸手摸了过去。
指腹上就出现了红色的血迹。
英俊的脸变得严肃,郁执受伤了。
该死的!
谁伤了郁执?他明明已经受过那么多伤了……
alpha很愤怒,好像受伤的是他自己。
速度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倒上半袋洗衣液,急匆匆关上就跑回了卧室,跑去卫生间门口提醒道:“你手臂受伤了吧,不能碰水。”
郁执正洗着头发,手臂的伤口被冲的不停流血。
等他出来,池砚西还在,而且还坐在他的床上。
郁执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池砚西打开医药箱:“坐,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又自顾自的找补着,“你可不要多想,我就是怕你受伤了不处理好,保护我的时候再出什么问题。”
郁执点燃根烟,伤口不处理会发炎,发炎会引起高烧,产生一系列麻烦的后续问题。
眼前这也算是免费劳力。
他坐下。
池砚西动作小心的把他的衣袖向上卷去:“你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出去和谁打架?”
“我可不是关心你,你可别误会,就是身为我的保镖你打输了我会很没面子,而且我也不好给小姑交代。”
alpha嘴硬着。
又在看到手臂上的伤口时僵住了表情,池砚西深吸了口气克制住情绪,然后小声带着些抱怨的嘀咕:“不是不让你碰水,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
郁执不理解alpha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伤在这里又不会死,而且就算死了,以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值得他难过的事情。
池砚西在准备给伤口消毒前提醒了郁执一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郁执抽出第二根烟,脸颊快速鼓动,alpha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他的伤口,好像在修复什么宝贝。
“你跑去和谁打架了?”
“他们是不是人多?”
池砚西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虽然他觉得郁执不会给他答案,而且他觉得单打独斗郁执不会输。
“他们人多的话你也可以叫人的,你和我说……咳咳,我的意思不是说我要帮你。”
alpha的解释很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保镖你输了我会很丢脸,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会没法和小姑交代。”
这个理由好像才刚刚用过。
郁执把烟丢进烟灰缸,沸腾的血液冷静了下来,疯狂的念头也缓缓消散,这才对絮絮叨叨的alpha问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池砚西看向他,一瞬间脑袋里闪过的东西有点多,以至于不知道从哪个开始说。
郁执把湿哒哒的头发向后捋了一把,露出额头和浅色的眼睛,大背头让他多了桀骜不驯的野性,又因为是随手一抓还滴着水显得生动又随意,比平时更像一个——活人。
虽然攻击性更强了。
“你想让我甘你?”
太直白露骨了。
他少见的多了几分耐心等待着alpha的回答,只头发上的水珠不停掉落到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响提醒着时间的流逝,也一声声敲回了alpha的魂。
“你胡说八道!谁、谁想了!”
第30章
池砚西一把甩开郁执手臂, 几乎是弹射而起,这个beta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还有你说话也太粗鲁了吧!”
他算是发现了beta瞧着矜贵优雅,在这方面的用词却格外直白, 格外的糙。
他到底在用那张漂亮的嘴说什么鬼东西!
相比于alpha的大反应,郁执始终一种置身事外的观察姿态, 像是在面对什么研究对象, 他只需要投下所需要的东西,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着对方自己产生变化。
他再从观察中得出结论。
池砚西焦躁的来回踱步, 自言自语着:“我想让你……”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可是alpha!”
郁执明明什么都没说,池砚西已经先一步反驳, 他停下,以俯视的姿态向床上的beta投去视线:“别说你那个什么alpha是被beta甘的,就算有也不是我,我池砚西是绝对不会!不想!不要!不可能!”
斩钉截铁。
就差一口唾沫一个钉了。
太过激动,池砚西说完这一大通话喘了起来, 桃花眼瞪着郁执,大有一种你敢否定我, 我就扑过去咬你的架势。
郁执依旧气定神闲, 甚至还捻着一缕垂在身前的发梢把玩, 银色长发在白皙手指上绕啊绕, 在审讯人时有这样一个规律,对方越歇斯底里大吼大叫的否认, 就说明对方越心虚。
作为审讯者只需要适当的投出诱饵。
“所以你一次次对我起来是?”
“是病!”
“我有病!”
这三个字愣是让池砚西说出自豪感,他还叉腰,挺胸又抬头的:“不是给你发过我的检查报告。”
眼珠一晃重新瞧见郁执手臂上还没处理完的伤口,犹豫了瞬后还是走了过去, 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粉,一边向伤口洒去一边说道:“看来你是看不懂,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我之所以会发生那种情况……”
提起来还是难免尴尬。
“那是因为我的腺体还没发育完全。”他把药粉放回去拿出医用绷带,把郁执的手往过拽了拽,仔细认真地缠上去,“导致我信息素有些紊乱从而影响身体变化,并不是我对你有那种想法。”
他掀起眼皮,眼神略带挑衅:“做人可不能太自信。”
哈!
终于教训到郁执了!
爽翻!
手上干脆利落的把绷带系了个蝴蝶结。
郁执并没计较alpha的嘲讽,收回手臂,伤口处理的倒是漂亮,说话不耽误干活这是一个优点,不过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是针对我,而是对任何人都可能。”
池砚西默了瞬,直觉告诉他这句话有些不大对劲,说得他像个变态一样,但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是,没错。”
“证明给我看。”
郁执无视呆若木鸡的alpha:“证明给我看你的确像你说的那样,你的病的确如此。”
“就叫沈嘉一过来吧,他也是个beta。”郁执把捏着的那缕头发甩到身后,手从池砚西身前伸过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臂忽然被抓住。
他偏头时也许是角度原因,嘴角仿佛噙着一抹笑意,看向已经晕头转向的alpha:“不证明,你就是在说谎。”
“我没说谎。”
“那就证明。”
池砚西绕不出郁执的逻辑,他明明是从门卫那里得到报告说郁执出了门,想着三更半夜的郁执绝对不是出去干好事,他才过来堵他的,而且还带了礼物过来。
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就发展到,他要向郁执证明自己对着别人也会了?
他瞧着近在咫尺的郁执,头发上的水珠被灯光晃得闪烁了下。
啊——他还没擦头发。
郁执已经拿起了手机,他这才回神,眼珠一转推开郁执手臂就向门口跑去。
alpha选择了逃避。
看着越来越近的门口感觉身后就是一个魔窟,而郁执就是魅魔,会勾引人的心智让人对他言听计从。
郁魅魔执忽然开口,大发慈悲的:“我还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
只差一步就跑出去的alpha踩了刹车般停下,被蛊惑着转回身,他才不信郁执会有这么好心,抓紧自己最后一点警惕心般抓住门框:“为什么?”
郁执小幅度抬了下包扎好的手臂,轻飘飘回:“奖励。”
池砚西眼睛一下就亮了,松开抓着门框的手,他喜欢这两个字。
期期艾艾的:“……那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郁执把手机丢床上,前臂随意搭在稍稍分着的腿上,身体微微前倾,看似沉稳的姿态实际无限接近动物捕猎前的准备动作。
浅色瞳孔里映着他愚蠢的猎物。
“现在,在这里,在我面前,自己打出来。”
还是那好听的声音,有点不准的咬字,和糙的不能再糙的内容。
池砚西心里的那点期待变成被扎破的气球,甚至有一瞬的晕眩,虽然记忆中他干过这件事但他现在是清醒的!
胸口一阵起伏后憋出一句:“有病!”
转身就要走。
郁执搓了下指尖,仿佛有什么在被他掌控。
“池砚西。”
“我不是在通知你。”
alpha被他一句话定在了门口,他该离开的,可是死腿就是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郁执明明没有催促没有开口可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他的存在感却越来越强,也许是因为他没有移开的视线让池砚西的头越来越低,像是要引颈就戮。
房间里充斥着他过重的呼吸声,仿佛把空气都变得潮湿黏腻。
直到又一滴水珠从郁执的发梢落下。
“啪嗒。”
地面上开了一朵水做的花。
池砚西一步步缓缓走了回去,脚步从拖沓到坚定。
他拒绝不了……
拒绝不了郁执的命令。
而且他浑身细胞都在因为这个命令兴奋,变成烧开的水什么都没做他就已经快要融化,他要当着郁执的面做这种下流的事情,这一切会被郁执瞧得清清楚楚。
他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露出嫌弃的,看狗一样的眼神?
他期待的快要爆炸。
池砚西最后的理智就是调了一下灯光,房间一下子从如白昼的亮转换成昏黄的暗色,几个小灯藏在吊顶里,散发出暖色光晕在墙壁上形成小小的山丘。
虽然池砚西不敢看郁执,脸也纯情的红成苹果,但他勾开库代的手可一点没停,穿着白色运动袜的脚从堆起的库腿中拿出。
果然人类的身体远比大脑诚实。
郁执并不喜欢仰视别人,修长手指向下一敲,那一刻池砚西怀疑过自己在他眼中和德宝有没有区别。
不过这么站着也确实不合适,两人直接这个高度差,他容易弄到郁执脸上。
下意识想了下那个场面,刺激的他吞咽了下口水。
但是他不敢。
alpha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怂!
alpha缓慢屈膝,做出臣服的姿态,好吧,他更喜欢这个高度差。
郁执的视线跟随着他慢慢低了下来,虽然alpha有些墨迹但有的东西却反应迅速,很是显眼。
“开始吧。”
郁执开口,语气如同他每次参加任务时对手下下达指令。
事实证明想是一回事,真的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大多数人才只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但alpha不要做矮子,手有些发抖却坚定,只不过他这个跪地低头的样子有些像罪犯,动作也偷偷摸摸的,那握上的手好像试图把什么罪证藏到衣服里。
beta眼底的耐心快要见底:“衣服。”
啧。
这也需要他教。
有时候真分不清他到底是纯?还是骚?又或者是——纯骚。
池砚西得到了新的命令,虽然羞耻还是咬牙一闭眼把衣服掀了起来,可是他习惯用两只手没办法只能用嘴咬住衣服。
他的位置处于第三盏山丘灯灯光辐射的左侧,昏黄灯光正好从他胸口处堆叠的衣服落下,为alpha的胸腹肌染上一层釉质光泽。
线条硬朗的手握紧。
他努力忽视现下的情况,忽然对面存在感强烈的beta像平常一样。
很快那稚嫩的前端在灯光下仿佛有了氺色。
而郁执在第二盏灯和第一盏灯交界的阴影处,映在墙上的影子像是某种野兽,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大向第三盏灯光里卖力表演,毫无察觉的猎物吞噬而去。
池砚西叼在嘴里的衣服被口水弄湿,他比平时要急躁,又想好好表现又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劲瘦的要绷得笔直,腹肌都变得更加紧实,出现一层薄汗后在灯光下更漂亮诱人。
郁执只缓缓转动着眼珠,他的表情上不存在任何变化,让人无法确定他对这场表演是否满意。
池砚西只盯着视线里郁执的脚,他是光脚从浴室里出来的,穿了身黑色丝绸质地有着暗纹的睡衣,坐下后脚踝露出一截。
被黑色一衬那双脚白成了玉,和地板一比那双脚又软成了云,脚趾肚和脚踝更是浮着粉,让人瞧着食欲大动,口舌生津。
让人既想弄脏它又想供奉它。
他在疯狂胡思乱想,在遇见郁执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和欲望。
这一刻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这样会不会有点变态?
郁执看的很清楚,alpha很明显喜欢粗暴,哪怕是他自己在表演,力气都让人有些担心会不会甩飞折断。
alpha忽然把头向后仰去,郁执目光第一时间追了上去,年轻的alpha紧闭上双眼。
池砚西咬着衣摆的嘴角绷紧,汗珠从黑色的发丝间滑落流经脸颊,让他看上去像是刚洗过流下水珠的蜜桃,咬一口能爆出汁儿。
眼前的alpha并不难看,没有呼哧带喘的骂着脏话,没有扭曲五官,只是很安静的把呼吸一点点调匀,甚至有一些乖巧。
好一会儿池砚西才睁开眼,飘走的魂儿回归身体,他心虚的向郁执看去,又在对视的瞬间触电般低下头。
这一低头,更羞耻了。
地板脏了。
这还不算,重点是还落在了郁执睡裤裤腿上,黑色的睡裤,实在明显。
alpha从天堂到地狱,感觉自己不用活了,他这就去找块豆腐撞死。
郁执盯着裤腿看了看,不辩喜怒,只把那只脚向前挪了下。
池砚西心领神会,抓过库子就要给郁执擦干净。
郁执漂亮的前脚掌抬起又落下,不容拒绝,不容忤逆的:“舔。”
舔裤腿?
虽然那只是一块布料……
已经抓着库子来到他脚前的池砚西呆滞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当他和郁执那双浅色眼珠对上视线时,他无比确定对方没在开玩笑。
对视是无声的对峙。
池砚西好半天才重新低下头看向郁执裤腿,他想拒绝,可是尾巴事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对于郁执来说,很多事他不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
他不敢赌,他不想错失这次机会。
两人之间败下阵来的那一个会是谁,根本不用多说,alpha在beta面前没赢过,可有些事他输的心甘情愿,简直等同收到奖励。
说服了自己的池砚西接受了奖励。
有些发抖的咬上那截裤腿,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在颤栗。
屈服于欲望的alpha,沦为beta的小狗。
这时郁执的手机亮了,他瞥了眼拿起,接通电话,语气淡定:“红姐。”
alpha忽然僵住,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接小姑的电话!
果然当小情人是没人权的,得随叫随到,其实郁执也挺可怜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情人。
alpha的心疼铺天盖地,只是心实在偏的厉害。
池砚西开启偷听模式,不过离的有些远,郁执的手机收音不错,他实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这让他急躁。
郁执动了下脚。
小狗继续腆起裤腿,十分听话。
“郁郁宝宝,你那边应该降温了,我给你邮了些秋冬的衣服,明天差不多就应该能到,切记不要为了风度不要温度,你这种热带崽会被帝都的冬天冻成狗的。”
郁执听着,瞧着跪趴在地上腆着他裤腿的真小狗。
“谢谢红姐,我也给你邮了些这边的特产回去,应该也快到了。”
“哇!郁郁宝宝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池砚西:还真是贴心的小情人呢,居然还想着给小姑寄特产!
他好气,心里酸酸的。
明明是他命令自己做这种事注意力却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他不允许!
池砚西忽然把嘴巴张大了些咬上郁执,故意错开些位置。
——
一半嘴唇贴上郁执脚踝。
郁执一瞬间绷紧对此很不习惯,甚至下意识就要把对方甩飞又忍了下来,微微眯起的眼睛看向擅作主张的小狗。
小狗正慢悠悠,舌尖打着圈的腆着他的脚踝。
“你和砚西最近相处的怎么样?关系有没有变好一点?”
郁执不太好定义他和池砚西现在的关系,只从鼻腔“嗯”了声。
池砚西用牙尖轻轻咬了几下,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郁执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其实砚西是个好孩子,虽然这些年我没在帝都,但你也知道我一直关注着那边,砚西这孩子啊干净单纯,不像是一般的alpha。”
郁执觉得这话倒也没问题,某种意义上池砚西的确不是一般的alpha。
池砚西不敢太过分,嘴里始终贴着一半裤腿,这样郁执问起来他就可以说是不小心碰到。
beta皮肤滑腻,脚踝左侧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小狗腆了上去。
郁执偏了偏头,感觉微妙。
“像是一般的alpha又是他这种身份家世,别的不说私生活这一方面绝对是乱七八糟,不像我们家砚西洁身自好,从没和任何一个omega不清不楚过。”
郁执有些走神,小狗的舌很柔阮,温度偏高带着口水的湿润。
让疤痕产生些瘙痒,像是被注射了小剂量的麻醉,融化了疤痕钻入身体某根神经一路向上麻醉过来,到达脑垂体时虽然几乎已经失去效用,但依旧让人感觉到一抹异样。
郁执:“他的确没有和omega不清不楚。”
红姐:“我没说错吧,还有就是虽然我拜托他多照顾你一些,但是红姐也想拜托你多照顾他一些,如果不是太过分的事你就配合配合他,他还小,你就当陪他一起玩儿了。”
郁执默了一瞬:“我知道了。”
眼下这应该不算过分,毕竟他没真的甘他,而池砚西也十分享受。
“红姐,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行,你那边应该也挺晚了,早点休息。”
郁执丢出手机。
池砚西察觉到电话挂了,他较着的那股劲也散了,盯着变成红色的疤痕看了看,理智回归。
直起身拉开距离,依旧是不敢抬头。
“干、干净了。”
羞耻后知后觉找上来,他刚才是疯了吗,他对不起小姑,小姑我这就给你找八个美男打包送去三角洲。
心有愧疚的池砚西胡乱抓起裤子:“我走了。”
这次是真头也不回地跑了。
郁执听着他咚咚咚跑走的声响,到了楼下又停了,紧接着他听到一句“别忘了把头发吹干”。
郁执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一会儿,那块疤带来的痒意才消失,他拿出根烟用力抽了一口,再把烟缓缓从鼻腔送出。
“呵——”
向后倒去,想了想刚才池砚西的样子。
双指夹着烟离开:“一只欠甘的小公狗。”
池砚西淋着雨跑了回去,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出尖叫。
“啊!!!”
alpha好像疯了。
alpha撞门,alpha砸墙,alpha拿着沙发靠垫猛打沙发,然后alpha又一头扎到沙发上。
好半天池砚西才稍稍平静下来,然后立即给艾杰打了电话:“找一些漂亮的,身材好的男的,abo都行,主要是健康干净。”
半夜被电话叫醒的艾杰迷迷糊糊,老板娘这是失宠了?
这才多久。
啧啧,没想到老板原来是个渣男,鄙视你。
池砚西:“最重要的是接受离开帝都去三角洲。”
艾杰:“好的,老板。”
艾杰放下电话,看来是自己误会老板了,果然拥有了老板娘那样的天仙,怎么会看得上别人。
池砚西安排好这件事,心里对小姑的愧疚才少了一点,虽然就是一百个人都比不上郁执,但……
池砚西又给魏启打了电话:“我的病情有些严重了。”
魏启偏头打了个哈欠,努力打起精神:“请问具体症状是什么?”
池砚西一时哑住,具体症状表现为他喜欢郁执训斥他,命令他,强势的对他动手,他想跪下去舔他。
不能说。
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搓了搓脑袋把头发抓成鸡窝:“……那如果我只对一个人犯病?”
直打瞌睡的魏启也没多想,顺嘴道:“或许您喜欢他。”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池砚西腾地站起,吼的魏启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和谁打电话,下意识弓腰低头:“也有……”
电话已经挂断了。
魏启惶惶,自己不会惹怒池砚西了吧?可是又不敢冒然打电话回去,连夜联系了他爸,商量起对策。
池砚西又开始踱步,他才不会喜欢郁执,郁执他除了比较会训狗,除了打架厉害点,除了长得好看点,除了身材好一些,除了声音好听一点,除了嘴巴厉害点之外,除了比较有品味,他还有什么!
在alpha破大防时,郁执正在处理那一手提箱毒品。
他带着面罩,手套,蹲在客卫的马桶前把一袋袋毒品倒了进去。
冲水键按了一次又一次。
近半个小时才全部处理完,就连装毒品的袋子都被他用水冲了几遍,之后把所有东西全部装进垃圾袋,最后再扯过花洒把卫生间仔细冲了几遍。
回到楼上卫生间重新洗澡,站在花洒下准备打开开关时看了眼手臂上的绷带。
抬手拿下花洒,这才打开开关,避开伤口冲洗着身体。
*
池宅侧门。
沈嘉一和高宇把好几个大袋子放到蓝色小推车上,这些全是红姐邮来给郁执过冬的衣服。
特意从外地采买了各种材料送去三角洲,再带去郁执去的那家定制店,一件件做好邮过来的。
颇有点慈母手中线的意思。
沈嘉一:“队长,你站车上来吧,我和宇哥给你拉回去。”
这里到郁执的住处起码要20分钟。
郁执想了下现在是对方请求自己上车,自己上去是答应他的请求,所以自己应该说的文明用语是——
他站上去:“不客气。”
沈嘉一无声挑眉,不明所以的和高宇对视了眼,虽然不理解但不重要。
今天阳光明媚,两人在前拉着蓝色的推车,郁执在车上顺便扶着袋子,德宝跟在车后颠颠的跑,翠果不知道从哪嗖的窜出来落在郁执脚上。
一扭,露出毛茸茸圆滚滚的肚子。
郁执忽然想到一句:giegie~你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他最近真的一直在上网。
*
池砚西和顾晋庭正在阳台上围炉煮茶,红砖垒成个圆,里面的碳火烧出温暖的热乎气,上面横着张铁网放东西。
放着雪梨,红枣等东西的小锅烧的咕咚冒泡,锅旁还放了地瓜花生柿饼等。
今天无风,秋日的萧瑟也可以好好欣赏。
就瞧见郁执一行人远远地走过来,池砚西的视线凝在招猫逗狗的beta身上。
顾晋庭:“你的报复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池砚西:报复?什么报复?报复谁?
怔愣一瞬才想起。
他捧起茶杯吹散热气开始胡言乱语:“进行到他被我高高架起,以为已经彻底拿捏住了我,但他不知道这是我为了让他摔的更惨做得戏。”
喝了口茶,身心都泛起暖意。
顾晋庭剥着花生:“你打算怎么让他摔下来?”
池砚西又开始喝茶,飞速转动脑筋,忽然抬头眼睛在热气后亮晶晶的:“我打算让他爱上我,然后我就狠狠拒绝他!”
顾晋庭擦了下手,然后用手背碰了下池砚西额头,没发烧,那就是单纯的犯傻。
池砚西:“怎么?你不相信我?”
顾晋庭看向阳光下正在训狗的beta。
他食指向下转圈,那只狗就站起跟着转圈。
是个训狗高手。
“祝你好运。”
“另外别再弄你的头发了,我看到你打了耳洞,戴了耳钉,我眉毛下的两窟窿眼不是喘气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