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红姐和池云隐走了, 由于某种原因郁执两人并没起身送她们,她们也理解,池云隐理解的是小哥喝醉了郁哥要照顾他, 红姐理解的是两人估计就等她们离开好大干一场呢。
估计心里都急得长草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使坏故意留下来,看他俩怎么办。
不过最终她决定做个人, 也没有阻止他俩办事, 将来某一天两人被棒打鸳鸯,这也是美好的回忆。
门关上。
池砚西一下就活了过来:“你个疯子!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嘴上埋怨着身体却反客为主, 双手按在郁执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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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一口口又快又深的吃着郁执手指, 把他掌纹都覆了一层水色。
“所以你是害怕到水流成河?”郁执揶揄着,小狗真是骚到要死, 一边吃着,一双眼还惦记着他最爱的食物。
池砚西向郁执的嘴唇靠近:“嗯,我发水了,主人再不堵上房子就要被淹了。
骚的比起之前犹有过之,让郁执在心里骂了句操!
目光扫到桌上的啤酒瓶:“好, 成全你。”
池砚西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兴奋的吻上他, 一时间亲的难舍难分, 啧啧作响, 同时又要顾着另一张, alpha忙到晕头转向。
真是幸福的甜蜜。
郁执拿过酒瓶,酒瓶里还有半瓶酒, 他配合着池砚西的亲吻,手从热情挽留的*中离开。
立即引起alpha的不满,扭着烧屁股追着要吃。
郁执把酒瓶抵了上去,着急的alpha一时没有察觉到这不是手, 着急吃下去,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想要去看这是什么,却被郁执按住后脑继续这个吻不让他离开。
池砚西慌乱地睁开眼,和那双浅色眼珠对上视线,都这个时候了,这双眼睛居然还是干干净净毫无欲色,他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询问,又被郁执亲到晕乎。
酒瓶口下方的瓶嘴位置变细了一些,被郁执慢慢推进,过了这一段到瓶身又开始变粗,只前进一点就把小狗嘴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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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打了个挺:“郁执……”
郁执放开他,就为池砚西以为郁执要放过他时,郁执拽着他一按,两人就调换了位置,他跪在地上被按到沙发上,窗户上映出他的身影。
透明的玻璃酒瓶撅起,好像小狗的尾巴。
池砚西发出的声音是闷闷的透着克制和隐忍,但那年轻脸庞又尽是愉悦。
矛盾的格外吸引人。
郁执在扒酒瓶上的包装,他扯一下,池砚西抖一下,所以他故意扒了好半天,才把啤酒瓶扒干净,透明的玻璃酒瓶,从他这里看甚至能通过酒瓶看到小狗嘴里面一点,柔软的内壁紧紧扒在酒瓶上。
“看窗户。”
迷糊的池砚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郁执的命令,动作缓慢的开始执行。
当池砚西看到窗户上的景象时。
郁执明显看到扒在酒瓶上的软肉蠕动了下。
于是他托住酒瓶底慢慢向上,酒瓶口就向下,压的小狗嘴的软肉都快要开始痉挛,酒瓶里的酒水欢快的往里跑。
“啊!”
小狗被凉到,短促的叫了声。
咕咚咕咚,是酒水灌入的声响,小狗开始止不住的打摆子。
他们今晚喝的是冰啤酒,虽然拿出来这么久酒水已经回温不少,但对比之下还是凉的厉害。
池砚西快要把沙发都攥破,很难形容的感觉,冷到让他颤栗,可又生出无穷无尽的刺激感,带给他绝妙的体验。
泪眼朦胧的alpha看着窗户上的景象,银色长发垂腰的郁执真是太坏了。
郁执:“通过玻璃酒瓶我可以看到里面。”
本以为已经到羞耻极限的alpha被郁执这突然一句,砸到一瞬间眼睛都没了光,又在下一秒燃了起来。
猛地回手去抓酒瓶想要拿开。
郁执还真就允许了,甚至还带着池砚西的手抓住酒瓶,池砚西自己左摇右晃的使劲儿,酒瓶却被牢牢箍着拿不出来。
郁执成为观众,这场景也的确好看。
很像alpha在用酒瓶自己甘自己,骚到不行。
他也因此应了。
池砚西急到额头出汗,他越急酒瓶被箍得越紧,慢慢他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经过他不懈的努力,酒瓶终于一点点被拿了出来,到最后关口,扯出去时还发出啵的一声响。
alpha也在这个时候不受控的抖了起来,酒瓶从瞬间失去力气的手里掉落,砸到地上,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没了瓶塞酒水湍湍的涌出来,郁执就是这个时候靠近的,抵上收不住酒水的小狗嘴。
小狗立即抖了下。
刚刚才交代的身体经不起任何的触碰和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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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小门缓缓合上,明显是要关门谢客。
但郁执是一个强势的客人,他今天是一定要去到这院子深处感受一番的,于是他继续向前,原本正要关上的朱红小门就被他强行打开。
不堪摧折的朱红小门尽显脆弱,完全禁不住客人的强大和蛮横,只能被破开门,任由客人进入。
酒水哗啦啦落地的声响随着客人的到来逐渐没了动静,客人也算有良心,堵得严严实实,一滴酒水都不给放出,减少了浪费。
而这里的主人家池砚西此刻已经自身难保,时不时的好似在抽搐般动一下,大概是醉酒了。
郁执手背青筋绷紧。
被卡住了。
冰凉酒水在前方泡着他的急把,同时间小狗嘴不住咬他,像是把他当做什么坏人一样对待,一下又一下的咬他。
于是他就处在这样又冰又烫中,还被不停箍紧,让战无不胜的郁执一时间都差点缴械投降,毕竟beta经验不足。
不过郁执能忍。
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向前,能听到酒水被带动的声响,像是一艘船推开了层叠的波浪。
alpha才那什么现在抿感的不行,一直在打着哆嗦的收仅,在增加了前行困难度的同时,又给郁执带来了灭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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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感。
窗上郁执眉头微皱,此刻的表情和他抽烟时很像。
但也仅仅如此,没有更过分。
没人知道郁执现在有多爽,他的表情也藏住了这一切,所以全世界只有他知道alpha屁股的滋味有多美妙。
酒水被推到更深处,池砚西哼了声,睫毛上全是泪水,抬起头时下巴处和沙发中间一道水线被扯断。
好满。
肚子里全是酒。
但这还不是结束,毕竟今晚他要喝的可不止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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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看向窗户。
圣洁的神正把将他染上世俗欲望的罪人钉住。
惩罚的钉子小儿手臂般粗,被神一点点钉进到罪人的身体,疼得罪人忍不住叫了出来。
罪人大喊着神的名字。
神没有回应。
没人能违抗神的意志,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罪人时不时的抖动一下证明他还活着,还在继续接受神对他贪吃的惩罚。
大概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或者是一瞬间。
毫无抵抗的罪人被神用钉子牢牢钉住。
再也无法逃跑。
罪人发出无助的哭泣。
神发出满足的喟叹。
风雪依旧,神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郁执下颌线紧绷,整个人都变成了漂亮的绯色,映衬的他的银发好像都变成了粉色。
他双手抓着纹身的彼岸花和蝴蝶,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这一路直到现在,仿佛有无数的小嘴在用力亲吻它,使劲浑身解数般讨好他,就连酒水都快要被吸收了。
他摸了下池砚西湿了的头发,池砚西立即就抖了下。
有点可怜。
他的手顺着乌黑的发丝停在alpha腺体的位置,他想此刻房间里应该满是威士忌的味道,不过他闻不到。
作为一个beta他也无法通过这方面让ale得到满足。
碰到腺体后,原本要停歇的,对他急把的亲吻又再次热情起来。
他眸色深深盯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池砚西,他应该很渴望得到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安抚吧。
这么想着。
按着腺体的手加重了力气,alpha猛地抬头,声音在嗓子里没有发出来,腺体被按的又痛又爽。
想被咬。
也想咬郁执的脖颈。
alpha舔了下犬齿。
郁执按着他的腺体,一直埋伏着的拉开距离而后一个猛冲。
“想要信息素吗?”
他问。
池砚西要被冲傻了,感觉碾过的是他的大脑神经。
郁执靠近他的耳边低语:“你想要什么?回答我。”
手还在按着腺体,小狗最爱的食物却是存在感强烈的一动不动。
刚尝过甜头的池砚西抓心挠肝的难受,他偏头可怜讨好的去蹭郁执的鼻尖,去亲吻他的嘴唇,他们的头发卷到一起。
“要……”
“要信息素吗?”
郁执堪称温柔的回吻着他,只按在腺体上的手用着力气。
“要主人的大……”
alpha贴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郁执按着他腺体的手卸掉力气,眼中尽是愉悦。
“回答正确。”
“这就奖励你。”
第62章
楼梯前池砚西正要去往二楼, 只不过刚刚才被郁执狠狠奖励过,这一会儿有些身形不稳,所以他只能跪着, 手撑地一阶阶向上爬去。
浑身上下只脖颈戴着一个黑色铆钉铃铛款的项圈,项圈后方垂着一条黑色细皮绳, 此刻皮绳的另一端攥在郁执手里。
他跟在池砚西后面, 披着件深色睡袍,系带松松垮垮的系着, 垂眸, 目光落在池砚西身上,alpha出了一身薄汗灯光下亮晶晶的, 原本白皙的皮肤变了颜色,动作间像是流动的红酒,散发着诱人的颜色和香气。
是郁执都要惊艳的漂亮。
尤其是alpha体型健硕,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爆发性的力量感。
这样的臣服者, 更能让郁执感到满足。
比起娇花伏枝。
他更喜欢野兽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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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哆哆嗦嗦,铃铛叮当作响, 原本灌进去的酒水稀稀拉拉冒着热气的流出, 打湿地面。
随着小狗向台阶上挪去, 小嘴里的食物就慢慢向外掉去, 小嘴想挽留,小狗也嘴馋, 所以犹犹豫豫的不往台阶上去,生怕食物掉了。
郁执这个主人见状带着食物从后向上一步,猛地把食物怼进小狗嘴里,小狗满足的叫了一声, 同时间硬生生被主人给怼到了台阶上。
小狗被主人的粗暴撞得在台阶上瘫下,粉色的舌头都耷拉出,呼哧带喘,同时间小嘴还贪心的咬着食物。
郁执等待着他的小狗缓过来,继续往楼上爬。
即使正在茶雪,郁执的表情也不过是眉头微蹙,和他抽烟时的样子没什么太大区别,如果细品大概就是眉眼间的不耐被浅淡欲色取代,让他看上去更加让人心痒痒。
他随手把垂落的长发从头顶向后缕去,露出修长脖颈,脖颈上的青筋比平时要明显许多。
增添了野性。
就见他微微眯着眼深吸了口气,攥着狗绳的手缓慢用力扯动,小狗就被拽得向后仰起了头,不能再继续装死了。
小狗哼唧着咬着最爱的食物爬上一个台阶,郁执紧随其后,跟在小狗屁股后头。
小狗又差点摔台阶上,他这个主人伸手捞了小狗一下,把小狗扶稳,小狗立即赖着他这个主人撒娇,不想要自己爬上去,想要主人抱抱,小狗撒娇的方式当然只有猛摇屁股了。
郁执眸色变得深邃,喉结滚动了下后,甩手赏了小狗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
揍得小狗臀肉都是一阵晃荡。
他可不是会心软的主人,小狗会越惯越不像样的。
这一巴掌小狗不撒娇了,差点被扇尿了,楼梯上多出几滴水灵灵的水迹。
小狗只能继续吭哧吭哧向上爬。
一共有23层台阶其实不算远,不过小狗懒,爬爬停停,唯一不变的是一直咬着食物不松口。
一层又一层。
郁执跟在后面,瞧着地板上的水迹,小狗没有胡乱撒尿,是一直咬着食物的小嘴收不住口水,简直泛滥成灾。
他盯着看。
小狗的小嘴只要松开食物一点点就立马吞回来,小狗,嘴自然也小,被食物撑到满满当当,撑到嘴周都变成了红色,即便如此,贪吃小狗也不肯放弃食物。
他刚迈上倒数第二个台阶,小狗忽然发着抖趴下。
郁执脸色瞬变,抓着小狗的手收紧到指节凸起,长发从肩膀旁滑至身前,遮挡住了他的表情。
房间安静下来。
只有威士忌的味道浓烈,盖过了一些隐秘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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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的脚从台阶上缓慢的滑了下去,除此之外只有呼吸的起伏,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郁执抬起头,平缓着呼吸把一侧长发向耳后掖去,露出一张绯色的满足脸庞。
堪称艳丽。
他向后退了一个台阶,啪嗒啪嗒的声响是奶油混着酒水流出落在台阶的声音,深色睡袍垂下,beta依旧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瞧不出半点端倪。
alpha就没他这么体面了。
只戴着项圈趴在台阶上,变成了一个小型喷泉。
奶油和酒水弄得纹身那里黏黏糊糊,十分惹眼。
郁执欣赏了一会儿才把池砚西抱了起来,噼里啪啦,这一下奶油和酒水掉得更多了,估计快流干净了。
一路去到卫生间,把回过神的池砚西放下。
睡袍被丢进脏衣篓,花洒下池砚西环住郁执肩膀和他亲的难舍难分,这一晚他一直背对着郁执,连一个亲亲都没得到,他要补回来。
郁执回应着的同时分出几分心思,帮助alpha清理着。
奔向地漏的流水逐渐变得干净。
郁执关掉花洒,推开亲亲狂魔,他感觉自己的嘴肯定被亲肿了。
池砚西抱着他不松手,alpha年轻体力好,又刚刚开荤,一副还没得到满足的模样,舔了下饱满的唇,湿漉漉的眼睛亮晶晶的。
“郁执,我还想……”
这感觉可比他想象的还要好,还要美妙,alpha还想决战到天亮!
郁执把擦过头发的毛巾丢到池砚西脸上:“我不是你的按摩棒。”
扯开alpha的手,离开了浴室。
他自然是还可以,只不过他可以是他的事情,要不要满足alpha也是他的事情。
薄唇勾起。
没一会儿池砚西拿着吹风筒出来,看样子并没有失望,美滋儿的给郁执把头发吹干,然后低头在郁执香香的头发上亲了下。
满足。
睡觉时,郁执刚躺下小火炉就贴了上来,他已经不需要再试验池砚西在,自己能睡着是不是意外事件了,不过也不需要让池砚西滚下去就是了。
长手长脚都扒在他身上的池砚西瞧着他:“郁执,今天是12月24号,你要记得这个日子。”
“理由?”
池砚西笑了下:“因为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以后可是要过百天,一周年,两周年,五周年,十周年……一百周年。”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充满期待。
郁执:“我没打算活到一百多岁。”
池砚西把头抬起了些,快要贴到郁执脸上:“为什么?”
居然有人不希望长命百岁?
“那个年纪没办法打架。”
“……”
郁执睁开眼看向近在咫尺的alpha:“也会变得不好看。”
“瞎说!你就是老了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老头!”
“我是世界上最帅的老头~”
“嘿嘿~绝配。”
池砚西又吧唧在郁执下巴上亲了一口,喜欢之情溢于言表,眼珠一转,悄声问道:“你觉得刚刚怎么样?爽吗?”
alpha有点害羞,更多的是好奇。
反正他是超爽的。
郁执的手搭在alpha的纹身上轻轻捏着,没有立即回答,他如果说一般,毫不怀疑alpha会失落到失眠,大概要好几天都缓不过来,如果说还行也会嘴角撇撇略显失望。
在他的沉默中池砚西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又过一会儿见郁执还没变态,不想丢脸的池砚西翻身背对着郁执。
“知道了……我下次在努力。”
黑暗中池砚西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难过,所以郁执才不愿意继续的吧,因为自己很差劲。
在池砚西要悄无声息碎掉时。
“很紧。”
“很骚。”
“很会吃。”
郁执的声音响起,快要碎掉的池砚西立即满血恢复,蹭地转身扑进郁执怀里抱住他,骄傲的道:“我就知道我肯定超棒!”
alpha就是对自己的前后都这么自信。
郁执扯了下嘴角,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不过贴着一个小火炉睡觉还是很舒适的。
他闭上眼睛,耳边是小狗暖融融的呼吸声,靠过来紧贴的身体可以感受到小狗心脏的震动。
仿佛催眠的节拍器,让郁执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池砚西兴奋到睡不着觉,盯着郁执瞧,嘴角快要和月亮肩并肩,他觉得自己好幸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他可真是人生赢家。
而且他的初恋可是郁执啊,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小心翼翼地和郁执十指紧握,悄声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感觉不大对,大概是第一次开门迎客,忽然客人离开了觉得好空虚。
空虚到让他心痒痒睡不着,就想把身边的客人抓进去。
不行不行……
他不能打扰daddy睡觉。
小狗要乖。
郁执并不知道池砚西在经历怎样的天人交战,他睡得很沉,很香,一个梦都没有做,只身体无意识地抱住怀里的热源,眉眼都舒展开,低下头,在热源上小猫蹭蹭。
*
而此刻红姐正在面对她老爹。
“你让我这次离开把郁执也带走?”红姐狠抽了一口烟。
“你留下来他留下来,你走他也必须要走,爸希望你能留下来,他和砚西的事情我会再想别的办法。”
池鸣戈摸着腿上打哈欠的小猫,虽然他上次认同了池萱的说法,只不过他不加干预后两人简直是同居了,真是……挑战他的极限。
虽然他孙子是alpha他不担心。
但如果传出去风言风语总是不好的,一个三角洲的佣兵,还是个beta,作为绯闻对象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如果是绮红开口,那个beta会跟着离开的。
红姐沉默着抽着烟。
池鸣戈:“那是你哥嫂唯一的孩子。”
“操!”红姐把烟怼折在烟灰缸,烦躁起身,“我知道了,我会带郁执回去。”
瞧着她要走,池鸣戈面露不舍:“爸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就不能留下来?”
红姐脚步顿了下,看向池鸣戈。
她离开时她的父亲还是一头乌发,这些年他的确老了很多很多,心里不是没有一丝动容,只是……
“我被确认为beta那一天,我听到你和大伯父说真怀疑绮红是抱错的,我和静云怎么会生出一个beta?大伯父让你去做亲子鉴定,你说你已经做过了,我是你的孩子。”
池鸣戈撸猫的手不自觉加重力气,弄疼小猫,叫了一声从他腿上跳了下去。
他没想到这些话居然被绮红听到了。
“我……”
“很有意思不是吗?我的父亲背着我偷偷做亲子鉴定。”
红姐打断了他:“在池家的那些年我的确没受到任何亏待,但哥哥姐姐都是你口中让你骄傲的孩子,唯独没有我。”
她转动脚步面向池鸣戈:“可我每次考试也得第一,我拿奖学金,我获得过很多奖项,我从来不输哥哥和姐姐。”
“后来他们可以自己选择结婚的对象,大哥娶了贫民出身的大嫂您不介意,二哥娶了绯闻满身的大明星您不介意,大姐选择的结婚对象是一个私生子您也不介意。”
“可我呢?”
“学长他家世清白,自身优秀。”她讥讽的笑了下,“只因为他是一个beta,您就不准许我们来往,把一切掐死在苗头,并且立即给我安排订婚对象。”
“爸给你安排的订婚对象各方面都胜过你那个学长,你……”
“那你知道他怎么说我吗?”
红姐的问题池鸣戈回答不上来。
“他说我一个beta而已,娶回去往家里一丢,逢年过节拉出来当个摆设就可以了,他一个alpha要不是为了池家的支持怎么会娶我这样一个beta。”
“这就是您给我选的人。”
池鸣戈愕然,愤怒,那个alpha在他面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把这些告诉我,我一定会给你换……”
“不用了。”
红姐当初也冒出过这个想法,去和爸说,爸一定会给自己再挑一个更好的人,然后她怔住,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指望爸给她挑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明明一开始她是喜欢学长的,她怎么因为这个人太烂就忽然遵从爸的决定了?
那一刻,她想通了。
她是温水里的青蛙。
她必须跳出池家这口井,才能看见属于她池绮红的天空,做真正的她自己。
此刻的红姐一身洒脱:“我不需要你来为我安排什么,我才是我人生的主人。”
“我希望您长命百岁,有空我会回来看您的。”
她并不恨她的父亲,在池家的那些年她并没有受过任何亏待,在外面即使她是个beta也是人人尊重的池家二小姐,这些都是池家给她的。
至于给她选择的那个结婚对象,的确是方方面面堪成顶级,可以想见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如此体面的对象,父亲会允诺出多少好处出去,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能全怪在父亲头上。
后来她也想过学长,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明白了,她对学长也没有太喜欢,大概那就是她反叛觉醒的开端,她选择了一个beta,等着看结局。
红姐刚出来,夜色下飘雪中英俊帅气的年轻alpha正撑伞等着她,见她出现,快步走过来:“姐姐,我来接你。”
她笑着在alpha的翘臀上掐了一把,她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最爽的结局。
只是……
她望向郁执的房子方向,可怜了这对小情侣。
“姐姐,有什么烦心事吗?”
她包养的小情人就连声音都是主播级别,听着让人耳朵都能怀孕。
红姐瞧着这漫天的飞雪:“我在想我选择了自己的活儿法,我凭什么不让别人选择他们想要的。”
“如果他们真心想要,自然会去努力。”
红姐看向alpha,这话说的有理,不过也改变不了她们平白往人家的路上丢几块石头,造成阻碍。
郁执和砚西会做到什么地步呢?
这个答案还是未知。
不过能“做”到什么地步,还是很有看头的。
天亮没多久池砚西就醒了,还记得他上次的失败战绩,所以这一次他必定要一雪前耻。
他先是瞧了一眼,很好,郁执不是花架子,昨晚并没影响他今早的状态。
接着他又摸索到自己那儿。
也还好,有过上次的经验他没着急,先自己茶了会儿。
当感觉到湿润后他这才准备大吃一顿。
alpha翻身而起,得意洋洋的瞧着还睡着的郁执,落他手里了吧,看本大少爷把你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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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很快就找到了正确位置,试探着慢慢吃掉。
很顺利。
他缓缓坐到底。
alpha双手按在郁执身上,伸长脖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好喜欢!
郁执的眼睛睁开缝隙,这要是再不醒,他就是个死人了,不得不说,alpha的叫早方式很特别。
他昨晚睡得特别好,现在状态一整个懒洋洋,又忽然陷入极致的舒服中,完全不想动,半睡半醒的享受着alpha的服务。
起先池砚西还小心翼翼的,可是没过一会儿,兴奋起来后就什么都忘了,真把自己当成一匹小野马了。
郁执瞧着,没想到的是之前陪池砚西训练,让他练腿的好处先在这上体现出来了,蹲坐的稳稳当当。
看样子还可以再深蹲几百下。
瞧着瞧着陶醉的池砚西居然抬手向汝间摸去。
郁执挑眉。
alpha的汝投小小的,颜色也很漂亮,很快就被他自己捏充血。
他瞧了眼池砚西的耳钉,觉得在这里打个乳钉也应该会漂亮。
池砚西把自己玩儿丢了,感受到的郁执也不再忍耐,一大早就喂alpha吃饱饱。
池砚西趴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才把气喘晕,然后挪动脑袋,下巴抵在郁执胸口,笑眯眯的:“表演精彩不?”
郁执醒了,他知道。
郁执哼笑了声:“怎么不骚死你。”
池砚西:“那多不划算,还是你甘死我更好。”
*
一整个早饭时间池砚西都在笑,笑的郁执都有些发毛。
刚想说再笑就回你的房子去,门铃响起,池砚西跑去开门,没一会儿捧着个大箱子进来了。
“终于到了。”
池砚西快速拆箱,里面是一盒盒烟,他献宝似的拿起一盒去到郁执身前。
“送你的礼物。”
“我不抽烟。”
郁执拒绝的干脆利落,端着咖啡杯向沙发走去。
池砚西追上他:“这不是烟,这是我找人特质的,里面是茶叶加花粉。”
他找不到打火机,就跑去厨房用燃气灶把烟点着,胡乱的抽着,在烟还没灭的时候跑回来,送到郁执鼻子前。
“你闻,和你的那个味道很像吧。”
淡淡的清苦味道飘进鼻腔,许久没抽烟的郁执的确有被爽到,是很像,唯一的一点区别是,当烟味散去留下的是一股淡香。
不像之前的烟苦到底。
“你抽烟的时候特别帅。”池砚西盯着手里举着的,静静燃烧着的烟。
“这对身体没坏处的,还加了一点安神的药材。”
不得不说,这个礼物的确很用心,制成那么相似的味道就不容易了,从研发到现在已经制成这么多成品,一定是早就准备,而那个时候他和池砚西并不一定会发展成现在的关系。
郁执透过烟雾看向alpha黑如宝石,纯粹不染杂色的眼珠。
张嘴靠近。
池砚西立即开心的把烟送进他嘴里,然后仰着头趴在他腿上,等待着迎接主人的必须。
郁执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扑过alpha,alpha深深嗅了下发出满足的喟叹,一直燥热的腺体好像都没那么难受了。
“这么喜欢,你怎么不自己抽?”
“你抽的,我才喜欢。”
池砚西的直球永远是这么直,因为觉得烟雾中会带着郁执的体香,让他满足的是经过郁执唇舌的烟扑向他被他吸入肺腑,这才是重点。
他抱起地上那一大盒子,十分能干的:“我送去楼上。”
郁执瞧着行动如常上楼的alpha,吞吐着烟雾,忽然好奇,要做到什么地步alpha才会求饶?才会在第二天变成无法行动的样子?
有机会可以试一试。
不过不是最近,他还要陪红姐去见客户。
见客户之前的这两天两人一直在房子没出去,不过并没再做,虽然池砚西很想但daddy并不满足他。
他只能获得一点亲吻。
郁执继续组装他的拼图,池砚西在沙发上追剧,看了一上午了忽然问道:“我外放行吗?”
郁执头都没回:“所以你这一上午没有外放?”
池砚西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郁执就是不介意了。
继续看剧。
他吃着草莓:“你说他最后会原谅他们吗?”
听了一上午的郁执对剧情很了解:“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们这里的剧基本都是大团圆结局。”
池砚西一惊,这个外国佬居然领悟到了精髓,随即嘿嘿傻笑:“我们也会大团圆结局的。”
郁执组装的动作一顿,不似alpha那样笃定。
第63章
郁执从车上下来, 黑色大衣质感很沉没有被冬风吹动,只灰墨色的围巾轻晃。
虽然怕冷。
但正式出门他还是选择了要风度不要温度。
好在只有上下车时被冷风灌一灌,他还受得住, 跟在一身红色大衣的红姐身旁向酒店走去。
“副团,我可想死你啦!”
达塔是这次随红姐来帝都的小队队长, 热情地张开手臂向郁执抱去。
郁执转头, 浅色眼珠比这冬风还冷,一缕银色长发被吹到眼前好似落了雪。
达塔抱过去的手又僵硬收回, 笑呵呵地抱住自己, 太久没见,一时激动忘记了副团活人勿近。
“副团, 你气色真不错,我瞧着比在三角洲的时候还好,帝都什么东西这么滋润?我也搞点。”
红姐听到他的话替郁执回到了这个问题:“当然是爱情的滋润。”
她和郁执从旋转门进去,就听“咚”的一声,郁执瞬间挡在红姐身后, 转过身,眉眼警惕。
就见达塔被旋转门撞了出去。
……
郁执摸枪的手放下, 就算三角线穷乡僻壤, 大家也不至于连旋转门都不会走, 所以达塔这是?
达塔揉着脑袋被后面的几个队员扶住。
“队长你这是怎么了?”
“队长你好丢脸哦。”
“破门敢撞队长!弄碎你!”
乱七八糟中达塔震惊的嘀咕出声:“副团谈恋爱了……”
众人傻眼, 就连要去砸门的都不砸了,一阵安静过后。
“卧槽!什么!我是幻听了吗?我一定是幻听了!”
“谁?谁摘下了我们的团花?”
“啊?那团长岂不是和人酱酱酿酿了, 妈啊,我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快谁来抱抱我,我好害怕……”
郁执从旋转门走出去, 长腿一甩,衣摆晃动着一脚踹向去砸门的米勒,米勒被他踹飞砸向被扶着的达塔。
差点就人仰马翻。
大家一抬眼看到台阶上去而复返的郁执,一下子吓到立即挺直腰板排排站,紧张到所有人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郁执垂眸,压迫感快要让人窒息,就连无关的路人都不敢经过。
“今晚对练,全部。”
丢出这个残忍的命令后,他重新经过旋转门回到看热闹的红姐身旁。
红姐直摇头,达塔他们惨咯。
达塔他们全蔫了,米勒揉着屁股哭哭,在心里问道:无辜的米勒做错了什么?
一行人去到酒店72层的空中餐厅,餐厅不设包间,跟随红姐进入的只有郁执,今天只是和对方打个照面,认识认识,并不是正式谈事,不需要完全单独的空间。
在侍者的引领下两人去到靠窗的位置,郁执绅士的为红姐拉开椅子,对方人还没有到,他们算是甲方,摆摆架子晚到一会儿也正常。
“帝都的夜景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漂亮。”红姐感叹着,从72层俯瞰下去,简直比星空还要绚烂。
郁执把他和红姐的大衣外套交给侍者,随意瞧了眼:“我还是更喜欢三角洲的夜空。”
三角洲没有光污染,天一黑之后漫天星辰,最漂亮的是那道星河,躺在吊床上晚风轻拂看星河变换,把星星串联想象成一幅幅画面,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三角洲的夜空是这个世界的瑰宝,突然有点想回去了。”
红姐怀念起来。
两人聊了聊关于三角洲的事情,郁执总感觉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只是还没等他感慨,红姐突然话头一转。
“过完年之后,你和我回去。”
郁执轻松的表情僵住,瓷白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仿佛失去了生气的艺术品,他很少有措手不及到脑袋停转的时候。
餐厅虽然客人很多但大家都控制着自己的交谈声,所以算得上安静,没人注意到年轻beta此刻内心的汹涌。
红姐心疼心虚又心有愧疚,喝了口酒,没有去看郁执。
她只做这一次恶人,如果郁执选择不和自己离开,又或者砚西之后追到三角洲,反正无论后续两人还能再怎么搅和到一起,她都不管了。
郁执张了张嘴巴:“红……”
“抱歉,我来晚了。”一身金银宝石的中年男性alpha撑着龙头手杖,梳着大背头热情出现,打断了郁执要开口的话。
他也瞬间切换模式,起身时迅速把这位甲方奥利佛打量了遍,而后视线落在对方的女伴上。
视线交汇,对方烈焰红唇,笑容优雅大方。
双方互相打着招呼。
郁执虚虚握住珍妮的半手,可以感受到对方指腹的茧子,手背上能瞧见疤痕,对方落座时,高开叉的裙摆可以看到腿上绑带内侧的手枪。
看来是和自己担任同一种角色。
四人落座,奥利佛的开场白直接让郁执成为了主角。
“早就听说过红老板你养了一朵三角洲最美的花,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郁执是很想翻白眼的,但是要有礼貌,不能砸红姐的生意。
红姐笑哈哈:“那自然,我这里可从来没有作假的东西。”
这话带得就全面了。
奥利佛和她相视一笑:“我和老达子是生死之交,他的人品能追随红老板你这么多年,红老板你的人品我信。”
他举杯。
红姐举杯和他轻碰:“老达的莫逆之交,奥老板的人品我不怀疑。”
酒杯轻碰,郁执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客户是达叔介绍的,没想到达叔还有这样的人脉,据红姐说奥利佛在驼南国那边开出一座宝石矿山,想要往南边送,那边的价格高,最好的路径就是经三角洲。
这条路最快,最省时,但危险也加倍。
不找佣兵团护送是过不去的。
他默默喝着酒,今晚不谈正事聊来聊去全是闲话,他听着无趣。
奥利佛:“红老板养的这株花是天生不爱说话吗?”
三人向郁执看去。
红姐在桌子下悄悄踢了郁执一脚,翻译过来就是忍一下,她可太了解郁执的脾气了,燃点比白磷还低。
郁执放下酒杯,灯光落在他眼中,随着眼珠转动好似粼粼的湖面,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郁执。”
“我天生不爱说话。”
……
奥利佛愣愣的“哦”了声,直到被珍妮推了下才回神,笑的像是个毛头小子:“没事没事,不爱说就不说,我们聊我们的。”
接着又问了句:“不会打扰到你吧?”
红姐那叫一个骄傲,自己生可不一定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嘿,她白捡一个,真是血赚。
郁执:“无妨,你们聊。”
珍妮不开心地抱着奥利佛手臂,柔若无骨的靠着他:“亲爱的,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奥利佛不悦的瞥了她一眼,脸上却是笑容荡漾:“帝都有句成语叫各有千秋,都好看,都好看。”
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小插曲,总体来说这次会面还是十分愉快的。
酒店门口,两伙人挥手道别。
郁执磕出烟,红姐回头见状:“你不是说要戒了?”
“这不是,是茶叶。”烟雾从郁执嘴中吐出又徐徐向上,进入鼻腔。
红姐伸手,郁执给她倒了一根,她一抽,惊讶的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看了看:“这个味道也太像了,牛*逼啊,你在哪搞得?”
郁执:“池砚西。”
红姐:“你真是对砚西搞这又搞那,没少搞啊。”
郁执深深吸了口烟,淡淡香味在口腔内回转,他认真发问:“红姐你觉不觉得你说话太糙了?”
红姐一脸无辜:“老娘哪糙了?”
两人讨论这个问题时,奥利佛的车上,珍妮高跟鞋踩在奥利佛腿上:“那个郁执我要了。”
奥利佛跪在车座前,给她揉着小腿:“老大你看上他了?”
珍妮哼了声:“三角洲有个剥皮家族用人皮制作人偶,他那张脸很适合剥下来做收藏,我的收藏品里也正缺一个精致人偶。”
高跟鞋挑起奥利佛的下巴,珍妮蛇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车内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倒是你,刚刚都看直眼了。”
奥利佛慌到流出冷汗:“老大你误会了,我对他绝对没有任何想法。”
真就只是看到漂亮东西被惊艳到发了会儿愣。
“一个男性beta再漂亮有什么用,能成为老大你的收藏品是他的荣幸。”
珍妮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拽了上来,吻了上去。
又不忘叮嘱一句:“和达木加那边联络好,我帮他除掉池绮红,三角洲这条路,从此以后他免费给我们走,任何物品都可以。”
珍妮把任何物品这四个字咬的重。
“老大你放心。”
*
池砚西的健身房今晚可热闹了,红姐带来的7个人排排队站好,就见左首第一位的达塔悄悄换到尾巴去,然后第二位的米勒也紧跟着挪动。
7个人在这儿转上了圈,谁都不想第一个和郁执对练,都想排后面,让前面的人去消耗郁执的力气。
郁执和池砚西到来时,达塔转了一圈又去到了第一个,默默念了一句倒霉不敢再动了。
两人一进来。
“副团好!”
7人异口同声,这一嗓子太突然,吓得池砚西差点摔在门口被郁执抓住,alpha立即站稳,昂首挺胸,他可不能丢脸。
训练馆人太多去那边肯定会被围观,所以池砚西让他们来这边了,目光扫过小姑的护卫队们,肤色基本都是被晒得小麦色,这么一看郁执这个冷白皮是真的顶,三角洲的太阳都晒不黑,至于身材,无论高矮全是腱子肉,和他这种健身房训练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郁执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看直眼的alpha脸上扫过。
上台,随意一偏头。
首位的达塔自觉跳上拳台,完全不敢嬉皮笑脸,神色超级认真。
郁执勾了下手,达塔就拼尽全力打了过去,池砚西瞪着眼睛看,和郁执和沈嘉一他们对练时完全不一样,认真到让他连呼吸都一点点收敛了起来。
很危险。
郁执一拳打到达塔身上是没有收手的,达塔戴上痛苦面具,继续拿出全部本事攻击。
其他人也认真瞧着,原本还以为在帝都没那么危险,他们的副团会松懈锻炼变弱一点呢。
达塔被打倒,不敢耽搁时间擦着嘴角的血跳下台子,第二个米勒就接上。
池砚西懵了:啊?车轮战?
当米勒也被打到跳下台子第三个人上去后,他发现他们的对练是那种速战速决,谁输了一招就下去,这样还好一些,即使车轮也不会太过消耗体力。
郁执好久没如此活动过筋骨了,认真的底色是愉悦,拳打脚踢,感觉浑身的骨肉都变得舒坦。
大家的状态和他离开前差不多,这点也让他满意,看来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就偷懒。
池砚西看的心痒痒,反正还有一个拳台,他去到被打下来的达塔他们身前:“你们和我打一场。”
达塔他们知道他的身份,可不敢和他动手,这要是一个不注意给伤到可了得。
“大少爷,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看不起我,不是跟你们吹,我也很厉害的好吧。”
他举手:“看看我这肱二头肌,这段时间我可是跟着你们副团练的。”
郁执偏头躲开攻击看了眼池砚西。
池砚西还在商量着:“怕什么,点到即止,我不会伤到你们,让你们丢脸的。”
真是把达塔和米勒听笑了,他们俩都是一米九多,肌肉壮硕,其实心里瞅池砚西就跟看小吉祥物似的,要不是碍于对方身份,就这小玩意一手一个。
达塔:“行。”
他和米勒交换了个眼色,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点到即止,就当陪孩子玩儿了。
郁执抓住老五手臂,反手一扭把人按倒,看向兴冲冲跳上另一个台子的池砚西,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
他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达塔他们心里不可能连这点数都没有。
把老五从台子上蹬了下去。
老五揉着手臂跑去池砚西那边看热闹了。
达塔一勾手:“你先出招吧。”
池砚西也没客气,握紧拳头,在台子上左右蹦了蹦然后出其不意的向达塔打了过去。
郁执有些气喘,动作不如一开始的快了,这也是练习的乐趣之一,在身体状态不是最完美时,遇到攻击要怎么做?同时也可以了解到自己在这样的状态下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闪身躲避时被拳头擦中了肩膀,正要踢过去就听池砚西诶呦了声,他动作一顿,攻击没有达成。
池砚西被达塔抓住了拳头,正把他满场甩。
郁执看到这一幕,蹙起眉头。
一记飞腿从旁边踢过,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专注在这边,和牙买格互相踢了十多下腿,整个腿都是麻的,两人分别向后退去。
牙买格眼神充满对胜利的渴望,向他扑了过去。
那边池砚西好不容易停下,又抬脚向达塔踹去,结果脚又被抓住了,达塔抓着池砚西的脚一扯。
“我靠!大少爷柔韧性真好啊!”
“了不得,了不得!”
“大少爷厉害!”
郁执几乎是下意识就向那边看去,然后被牙买格一腿踢上肩膀,摇晃着撞上护栏绳。
牙买格自己都惊讶了,居然就踢中了?
剩下几个还没上场的也是疑惑不解,平时对练副团一般要在第7、8人那里下场,最终只能归为副团今天状态不太好。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排到号的人上去开始和牙买格对练。
郁执心烦的从台子上跳下去,忽然想起医生和他说的话,会被牵动心神,会被影响……
他看向因为达塔放水而踢中一脚,开心到原地蹦起的池砚西。
啧。
原来这种事情不止是医生的说说而已。
他摸出烟,米勒上场。
池砚西一晃眼见郁执下来了,偷偷向他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专心和米勒打了起来。
郁执站在人群后透过烟雾瞧着,米勒抓住了池砚西的肩膀顺着手臂向手腕抓去。
alpha穿的短袖,米勒的大手是从皮肤上直接扫过去的。
郁执嘴里的烟狠狠燃烧了一大截。
“行了。”
他开口,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众人听到,米勒立即停下要把池砚西背摔过去的动作,松开握着池砚西手腕的手。
池砚西还没打够,他觉得他还能打10个!
跑到郁执那边,手往护栏绳上一搭:“怎么了?怎么不打了?”
郁执没理他,只是向门口一偏头。
达塔他们齐刷刷的向池砚西鞠了一躬又向郁执点了下头,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一个个心里开心死了,不然他们正常对练要练个十回八回,所有人都练不动了才结束。
眨眼间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俩,池砚西急得:“别走啊,再打十万块钱的行不行?”
虽然这个条件挺让达塔他们心动的,可是副团的命令不能违背。
就听他们讨论的声音渐渐走远。
“怎么这么快就让咱们结束了?”
“不是说副团谈恋爱了,大概是着急约会吧。”
“感恩,希望副团和他对象永远不分手。”
池砚西撇撇嘴,不过alpha转身看到郁执立即就又高兴了,大概少年人都是这样,眉眼留不住多久烦忧就会被快乐侵占。
他跑过去直接抱住郁执脖颈,像是一个大型挂件:“我们也大干一场吧。”
满脸期待,自从那早偷吃过就再也没吃到了,小嘴都馋了。
没吃过还能忍忍,这吃过了真是天天都想吃。
郁执瞧了眼池砚西那条手臂。
池砚西笑的不正经,还直往他的最爱上蹭,悄声道:“这里的窗户都是透明的,你可以把我压在窗户上甘。”
他还挺会安排。
郁执却没有成全他的打算,把他从身上抓下去:“不如把你压在主宅的窗户上甘。”
池砚西瞪大眼睛,怂了:“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郁执哼了一声。
晚上他被池砚西央求着住在了他这里:“从我这儿到你那儿还要走一段路,外面那么冷,别折腾了。”
这话有道理。
郁执同意了,alpha就不死心的:“那要不要试着在这个房子里甘一次?”
郁执:“不睡觉就出去。”
alpha重重哼了一声,抱住郁执安静了。
郁执的手搭在池砚西肩膀上,然后顺着向手臂摸去停在了手腕处,蹭了蹭。
*
池鸣戈今天和几个老友聚会,原本不错的心情在苏老开口后荡然无存。
“鸣戈,你啊你,你拒绝我家小玉和砚西的事儿我理解,孩子吗没感觉也正常,咱们不强迫,可是再拒绝我家小玉后,你让砚西和一个beta走到一起,这口气我可就咽不下去了。”
“大家来评评理,一个男性beta,还是来自三角洲的佣兵,怎么能和我家小玉比。”
酒喝的少的观察着池鸣戈的脸色,喝多一点的已经开始附和苏老。
“这事我也听说了,我的池老哥哥,大家知道你一向宠砚西,但是这事我真得劝劝你,这身份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沾上了,都是你池家的耻辱。”
“而且他好像没少闹事,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池兄,砚西那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知道他单纯善良难免上当受骗,一个三角洲出来的人,那得是多少的心眼,啧啧……”
池鸣戈这一生何时如此丢脸过,叫他们一个个提醒教育上了。
有人见池鸣戈脸色不好,出来打哈哈:“行了,我看你们是喝多了,小孩子小打小闹的事儿,鸣戈他肯定心里有数。”
苏老手一挥,手里的酒差点洒出去:“我就是替我家小玉委屈,砚西这小子也是没眼光,他……”
池鸣戈把酒杯放下,在桌上磕出一声响。
苏老的酒也清醒了不少,停下了抱怨和指责:“对不住啊鸣戈,我喝多了,你别介意。”
池鸣戈笑了下:“说什么,大家喝酒闲聊有什么可介意的,你这是点我小气,这可不行,不自罚一杯说不过去。”
气氛这才缓和过来,大家起哄说该罚,苏老也认:“我自罚两杯。”
池鸣戈心里藏着气,他自然知道这些人都记挂着家里有人能和砚西喜结良缘,他同意砚西自由恋爱这些年没少拒绝。
结果,砚西选了这么个人。
自然会受到他们的嘲笑。
*
池砚西在郁执的衣帽间整理着衣服,他最近穿走很多,他的衣服又塞过来很多,搞得乱七八糟的。
他要在郁执没注意到前,恢复整洁。
结果让他收拾出一双红色高跟鞋,看鞋码绝对是郁执穿的。
脑海里一下就跳出郁执穿这双鞋的样子,他几乎是秒硬。
这些天他一直被郁执晾着,快要素死他了,反正郁执也没在家跟小姑出去了。
他这么想着,手就不自觉的把高跟鞋的鞋底按了上去。
闭上眼想象着郁执正穿着这双鞋,踩他。
alpha爽到呼吸加重,连郁执出现在门口都不知道。
郁执抱臂靠在门框上,还真是隔三差五就有点惊喜,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脚从拖鞋中拿出伸进红色高跟鞋中。
加重力气向下踩去。
alpha猛地睁开眼睛。
郁执:“爽吗?”
第64章
当然爽, 爽的alpha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池砚西瞧着手里的红色高跟鞋,郁执穿了双黑色西装袜,薄薄的, 仿佛可以看到底下白皙的皮肤。
现在这样一双一看就是男性的脚,却穿在艳丽的高跟鞋里, 让他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手上悄悄用力, 按着郁执的脚。
他一手握在高跟鞋细细的跟上,还没色令智昏到连安全都不顾, 这要是被这鞋跟踩到, 他基本就废了。
“啊——”
alpha缓缓吐出口气,一脸骚样。
郁执俯视着池砚西, 他看过这张脸各种表情神态,最深得他心的就是这张脸发骚□□的时候,没有一丝掩饰作态,所有的欲念在他的五官中横生,但和丑态完全不靠边。
让郁执惊奇, 让郁执喜欢。
脚掌带动鞋底左右来回不轻不重的碾着,那捧着他鞋子的手就越抓越紧。
最后……
alpha打着颤的趴在了他的脚上, 呼呼喘气。
“变态的家伙。”
郁执说着把脚从高跟鞋里拿出来, 回过劲儿的池砚西一把抱住他的腿, 脸上的欲色还没有完全退去。
“不许走。”
他仰着头:“喂喂小狗吧, 小狗快要饿死了,你是一个坏主人。”哪有给吃了一顿饱饭后就不给吃了的, 他咧嘴龇牙,“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学着小狗的模样作势向郁执的腿咬去。
在他要咬到前被郁执轻轻向后一踢,人倒下。
郁执:“脏不脏。”
他回来还没换居家的衣服,身上这身可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的。
池砚西就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我不管, 我不管……你这样对待我一个20岁的alpha这是虐待,这是虐待……你好冷酷,你好无情,你好冷酷无情……”
本该是没眼看的场景,不过郁执一想到红姐的那句年后跟我回去,也就不是不能忍耐了。
“自己摆好姿势。”
滚来滚去的池砚西立马停下,忍不住抿嘴偷笑,果然撒娇的小狗有奶油吃~
他用最快的速度摆好。
*
alpha躺在地毯上,双手从自己腿弯下穿过,抱住后向两边偏去。
之前的地毯被他弄脏后新换了一块,地毯是暗绿色,花纹是开到落败的大片大片荼靡之花,很衬这冬日的景致。
此时那仿佛瀑布般的半枯之花正在他身下,而alpha的*成为了唯一一朵开的最艳丽的极盛之花。
惹人的眼,让视线流连。
郁执把脚重新放回那只没穿过的红色高跟鞋里,于是地毯上又添了一抹出挑的艳色,高跟鞋向前,鞋尖抵上那朵不败的花儿,仿佛带来了一整个不安分的春。
郁执把鞋尖随意的一下下向前磕去,他俯视着红了脸的alpha,那双桃花眼里羞耻和兴奋一起出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接受了这个状况。
————
————
红色高跟鞋的鞋头很尖,每磕过去一次尖尖的鞋尖就会消失,几次过后,原本就锃亮的鞋尖多了一抹水色。
小狗承受着主人的欺负,被主人一下下踢着,时不时发出点声音。
池砚西咬住饱满的唇,这实在是太具有羞辱性了,用鞋子来玩儿什么的,但是他好兴奋,好喜欢。
alpha的m体质在遇到郁执后是越来越严重了。
他放过饱满的唇。
“daddy……”
“踢我。”
年轻alpha骚的声音都黏糊,高跟鞋再离开时扯出一道和他声音一样黏腻的线又断开。
地毯的短绒都被打湿。
郁执啧了声,高跟鞋再次过去,这次没有踢一下就离开,而是在鞋尖踢进去后停下,他抬脚,高跟鞋有些不大合适,鞋跟掉了下去。
注意到这一幕的池砚西,眼睛都快要发出野兽的光芒。
太S了!
想被狠踩!
被踩烂!
郁执勾着要掉没掉的高跟鞋尖,把小狗嘴向上,向左,向右随意的扯开,再向下用力踩。
拉扯的小狗嘴变了形状,可怜兮兮的流出口水。
池砚西双手紧紧抓住地毯,脖颈处的青筋一直绷紧到额头,桃花眼都有些发直。
地毯上的花得到了一场雨,冬日都没那么寒冷了。
郁执轻哼了声把池砚西从地上抱了起来,刚刚过的alpha是滋味最美妙的时候。
他把池砚西放到饰品玻璃柜上,完全无视alpha的求饶,一手撑着玻璃柜,一手揽出出了薄汗的alpha。
————
————
郁执甘进的同时,alpha被刺激的痉挛着。
他郁执可不是会心软的主,更何况他就是故意选择在这个时候尽的,眼下的状况就是他要收割的甜美果实。
恶劣的完全到底。
然后不给alpha喘气的时间,再凶狠离开,伴随着alpha的叫声再尽。
alpha忽然抓住郁执板正的衣襟,张着嘴扑了过去,咬上郁执脖颈。
郁执可以推开但他没有那么做,只是微微蹙眉,他鼻尖动了下,现在房间里应该都是威士忌的味道吧。
————
————
alpha凭借着本能想要把信息素注入到郁执体内,想要标记他,这个念头几乎要让他疯狂,可是他没办法标记一个beta,无论他尝试多少次都没有用。
急到小狗要发疯。
不过也没让他疯太久,就被干到瘫在了郁执怀里,连咬郁执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伏在郁执肩膀,哑着声音:“咬我,主人咬我。”
语气乞求,急不可耐。
郁执看向alpha就在眼前的脖颈,腺体处红红的透着可怜,按照他的性格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也不会有几次了。
于是在alpha哼哼唧唧的催促中,他咬了上去。
beta没有犬齿,想要咬破腺体没有那么容易,郁执也不太擅长咬人,难得的稍显笨拙。
但即便如此依旧让alpha爽到灵魂出窍,更别提郁执还点燃了一根烟,清苦的味道一出现,郁执就感受到学里又仅了。
他终于咬破腺体。
同时间艰难的往更伸甘去,去到了之前没去过的地方。
好像被什么咬住了?
郁执不太懂好奇的向那里戳了下,小狗就发着抖尖叫一声,那叫声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
————
池砚西甚至开始试图推开他。
“不不不不对,这里不对,郁执你先……”
郁执又绰了下,这次绰尽了一点。
池砚西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仿佛被掐断,郁执不懂,他这个正八经上过学,学过这方面课程的alpha还是懂的,alpha的身体内其实也有生殖腔,不过是发育不完全的生殖腔。
而现在郁执就是甘到这里去了。
好痛……
alpha痛到五官皱到一起,郁执的感觉则是完全和他相反。
这张小狗嘴更会吃,让他呼吸一下子都有些没控制住。
沉着眉眼在alpha的惨叫中一甘到抵。
瞧见池砚西惨白脸上的眼泪,郁执主动向他亲了过去,温柔的吻逐渐安抚了alpha的疼痛。
也慢慢适应了生殖腔被糙开的情况。
此刻的郁执比池砚西本人还要了解他身体的状况,原本仅到不行的地方慢慢柔软。
要出去时开始是一切顺利的,最后郁郁脑袋却被腔口卡住了,他也没固执,于是又回去了。
接吻着的池砚西闷哼了一声。
他开始缓慢的茶雪。
把alpha的疼和紧张都茶化,只剩下包容他的柔软后郁执就不再那么温柔,被骗了的alpha开始受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饰品玻璃柜都好像动了下。
池砚西什么都做不到,即使他是一个alpha,即使他有不输郁执的体型,也只能在他怀里向破碎的边缘去。
生殖、腔都要被干烂。
小狗最爱的奶油,这次可是吃到满足,让小狗兴奋到一直叫个不停。
窗外雀儿从枝丫上飞走,衣帽间内郁执把头发向后拢了下,他也出了点汗,脸红红的,看上去表情生动许多。
郁执好不容易才从离开生、殖腔,池砚西又是一声尖叫,差点弹起来,生殖、腔立即关闭。
奶油全部被留下了。
郁执始料不及,惊奇又着急的看了看,他还扒开检查了下。
只有小狗的口水。
还是不大放心。
他实在缺少这方面的知识。
把池砚西抱起向卧室的卫生间走去,池砚西一整个被玩儿坏的大型人偶娃娃,都没有要抱住他的反应。
泡进浴缸里好一会儿池砚西才一点点回神,一直注意着他的郁执:“你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池砚西眨巴了两下眼睛,吃饱了但累了:“没有啊,怎么了?”
郁执在水里摸着小狗嘴:“没有出来……”
消失了。
这太奇怪了。
“还有那个奇怪的小口又是什么?”alpha的身体是这样的吗?
池砚西瞳孔激颤,这才回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蹭地从郁执怀里坐起摸向肚子:“你、你……那那是……”
郁执:?
池砚西羞耻到说不出口,和郁执不解询问的眼睛对视了半天,臊到要死。
他要怎么和郁执解释那是生、殖腔,虽然他不会怀孕生宝宝就是了,努力平复呼吸重新靠着郁执躺了回去。
尽量语气如常的:“没事,没什么。”
但他低估了郁执的好奇心,正所谓有问题找百度,郁执轻轻一搜就搜到了正确答案。
眉尾挑起,转眼看向alpha腹部,alpha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器官?
有被惊讶到。
重新看向手机界面。
大致的看了看,视线停在那句:所以有的alpha生殖腔如果发育的健康一些也是能怀孕的。
手机差点没掉到地上。
他和池砚西的孩子!
脑海里闪过一个银色头发桃花眼的胖娃娃,手脚着地的在草地上跑着去接飞盘……
“郁执?郁执?郁执!”
郁执脑袋里的胖娃娃跑远,懵懵的看向池砚西。
“你想什么呢?”
“我们的孩子好像只狗……”
郁执的大脑还没恢复运转,脱口而出。
池砚西脑袋上的沐浴露沫子很巧的像一个问号。
他们的孩子?他们哪有孩子!
伸手摸向郁执的额头:“没发烧啊。”
再说要发烧也应该是自己发烧啊。
*
后半夜,郁执被威力比平时强了10倍的火炉烫醒,池砚西烧到人都不清醒了。
他立即叫来了医生,医生一边给池砚西量体温,一边嘀咕:“奇怪,大少爷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突然……”
看到池砚西留有牙印的腺体时先是一怔,但这也不对啊,少爷是alpha就算被咬腺体也不应该……
“他怎么样?”
郁执的声音响起让医生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半夜三更被叫来beta这里,治疗在他这里发烧的大少爷!
难道流言都是真的!
最近都在说两人同吃同住,几乎形影不离,大少爷俊郁执漂亮,绝对有情况!
他紧张的咳嗽了声:“请问郁先生,知不知道少爷是因为什么发烧的?”
郁执:“有什么区别?”
医生头大,头很大,说实话他并不想揭穿这种事情,只是……
“如果是受凉的普通发烧感冒,正常用药就可以,但如果是……”他支支吾吾,眼见郁执神色越来越不耐,对方的战绩他也是有所耳闻,真不敢惹怒。
一咬牙:“如果是因为情*事发烧,大多是没处理干净,后续也要开一些恢复的药。”
郁执明白了,因为这次被吃掉了根本没办法处理,这才导致了池砚西发烧。
“按第二种治。”
医生刚应了声。
“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郁执看向医生的名牌,“安启臣医生。”
安医生就感觉自己是被死神点名,头垂得低低的:“郁先生您放心。”
“我的意思是。”
“这个第三人包括池鸣戈。”
站在光影里的安医生被郁执的影子吞噬,他是医生,他对血腥味还是很敏感的,虽然现场没人受伤流血,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在空气中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来自身前的beta。
冷汗掉落:“明白,郁先生您放心。”
得罪池鸣戈最坏就是失去工作,但得罪眼前这位,恐怕要交代一条性命才行。
在安医生安排好一切准备离开时,郁执转给了他十万块封口费,恩威并施,他知道这件事池鸣戈不一定会问起,只不过为了alpha的名声以防万一。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不亮眼的小灯,郁执瞧着这次是真烧到难受的池砚西,按照医生的叮嘱投了毛巾隔一会儿就给池砚西擦一擦,这样干爽些,池砚西也会舒服一点减少发烧的难受。
手指蘸着温水在池砚西的唇上抹了抹,又点了烟,池砚西说这里放了安神的药,应该对池砚西也能起点作用。
郁执一晚没睡,大多数时间就坐在一旁瞧着池砚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藏住他复杂的神色。
一开始,明明只是起了利用的心思。
利用他治疗自己。
只是池砚西太耀阳了,比阳光还要灿烂温暖,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他算是明白了那句——人非草木。
他曾无比期盼的红姐让他回三角洲,如今等到了他却并不开心,这真的太不像他了,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当笑容淡去,他伸手去握池砚西的手又停下。
“对不起。”
“我不能背叛红姐。”
房间里响起一声无奈又沉重的叹气。
以郁执的人生经历来看,他不可能做到因为爱情背叛重新给了他一条命,给了他一个活法,又待他如子的红姐。
*
池砚西病了3天才恢复,整个人都清减了些,不过好在总算是恢复活蹦乱跳了。
这3天郁执一直没有出去,陪着他,照顾他,见他状态不错:“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有啊!”
“我们去约会吧!”
池砚西早就想和郁执像所有小情侣那样约会了,只是这种事应该是做了值得被奖励的事,才能得到机会。
不过既然郁执问了,小狗一向坚信,撑死大胆的!
郁执点头,只是约会要做什么?
“我来查一下。”
还没等他拿起手机,池砚西已经怕他后悔的,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换衣服,听我安排就行。”
他推着郁执去了衣帽间,笑眯眯的:“郁执,谢谢你。”
郁执挑选着衣服:“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和我约会啊。”池砚西从后抱住他,指向一套衣服,“穿这套好不好,我们穿情侣装。”
alpha满眼期待还有紧张,对郁执愿意和他穿情侣装不抱太大希望,能同意和他约会已经让他很意外了。
“好。”
郁执答应的太痛快,池砚西怀疑自己的病是不是传染给了他。
摸了下郁执额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郁执轻笑了声:“所以你觉得我平时不好说话?”
池砚西连忙摇头,陶醉在郁执的笑容里。
“郁执,你笑起来真好看。”
“那你就多看看。”
“那也要你多笑才行啊。”
两人穿上情侣装,明明是一样的衣服却穿出两种感觉,一个阳光帅气,一个矜贵气质。
落地镜前池砚西举起手机:“那拍张照片行吗?”
郁执走去他旁边,用行动来回答。
池砚西真有点受宠若惊了,自从他病了后郁执变得超级温柔!举起手机,两人出现在镜头里。
“和我一起说。”
“茄子——”
郁执生疏开口:“茄子——”
画面定格,池砚西喜欢的看了又看,虽然郁执的笑容有点僵硬但是架不住这张脸好看,郁执没有看照片只是看着alpha生动的脸。
眼神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怀恋。
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分开。
两人出去约会,高家兄弟他们开着车跟在后面,并没有太意外,两人走的有多近池家没一个人不知道。
沈嘉一眼睛亮亮的:“不愧是郁哥!大少爷都拿的下!”
对郁执的崇拜又增加了。
钟山眼睛也亮了,以后郁执升级做老板娘,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晋级为队长了。
两人直奔游乐场,郁执被池砚西拉着去坐旋转木马,他脚步有些犹豫,这实在是太幼稚了。
“来嘛来嘛,来都来了。”
没人能违抗来都来了这四个字,郁执跟着池砚西坐上了旋转木马,池砚西举着手机拍他:“郁郁老婆~开不开心呀~”
放肆!
画面里的郁执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扯了下嘴角。
池砚西觉得爱情的魔力真伟大,把他S的Daddy都变成温柔人夫了!
坐完旋转木马,池砚西又拉着他坐跳楼机,落下的那一刻郁执眼睛都亮了,他喜欢这个,甚至想解开安全带试一下。
“啊!!!”
alpha的尖叫几乎要震碎耳膜,让郁执向安全带摸去的手又拿了回来。
池砚西又买了可爱的动物发卡,不怀好意的:“郁执,你看我买都买了~”
郁执犹豫了下低头,池砚西吓到后退,郁执这实在太反常了,他凑到郁执身边,悄声问道:“我非常什么?”
郁执:“骚。”
池砚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郁执没错,没被附身。
果然,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也是自己的魅力,嘿嘿~
给郁执戴上小兔子耳朵,自己戴大灰狼的。
“嘉一,帮我们拍张照。”
“来啦。”
沈嘉一非常认真,站着拍完蹲着拍,蹲着拍完趴着拍,引得不少人看他,就连池砚西都觉得有点脚趾扣地了。
“完美。”沈嘉一把手机还给池砚西,池砚西看了看满意的直点头,当即把其中一张设为壁纸,还给郁执看了看。
“好看吗?”
“嗯。”
“那我发给你。”
看电影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人不多,两人坐在最后面的角落处,当灯关掉后池砚西把手贴到郁执耳朵上:“要不是有监控,这里真适合做坏事。”
“除了做坏事你就没别的想做的?”
“有啊,如果我想你就会陪我做吗?”
池砚西握住郁执的手,十指紧握,在他听到郁执居然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后,他看向郁执。
“郁执,你突然这么好说话我有点慌。”
原本看着他的郁执,没办法再直视那双黑如宝石的眼睛,生硬地转头看向屏幕。
“别慌。”
“只要活着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
池砚西点了点头。
电影结束后两人去吃烛光晚餐,预定的饭店里这里很近。
郁执叫住要去开车的池砚西:“我们走过去吧。”
雪花缓缓飘落。
郁执主动握住了池砚西的手,池砚西开心的贴上他。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第65章
郁执和池砚西十指交握, 对方的手很暖,今晚虽然下雪但是没有风所以算不上冷,又或者是郁执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适应了帝都的寒冬。
街上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大都市的繁华和秩序是三角洲没有的,这里的空气也更加干燥清新。
郁执看向对面等待过马路的人群, 要离开了, 反倒察觉到这座城市的优点了。
他身旁的池砚西正骄傲的昂首挺胸,两人颜值顶吸引了不少注意的视线, 他故意把脑袋靠到郁执肩膀上, 亲昵的姿态任谁都能猜出两人间的关系。
他们旁边的人就更知道了,郁执浑身都散发着alpha浓烈的信息素气味。
小狗无形的尾巴欢快的摇啊摇, 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不要再跟着我了!”
一个omega突然穿出马路,一瞬间吸引了马路两边所有人的视线,紧接着一个alpha就冲了出去抱住她。
“我爱你!我爱你啊!”
两个年轻人泪流满面,在这车水马龙的路口,雪花飘落的寒冬, 真是堪比偶像剧的桥段。
就是实在危险,让人想一脚把他俩卷旁边演去, 别在这给别人添麻烦。
omega:“爱?你爱我就要我离开自己的家乡, 离开自己的家人, 朋友, 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这就是你的爱?”
alpha:“可是你有我啊, 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我们总要选择一个地方安身立命,你就不能稍微妥协一下吗?”
“为什么要我妥协!为什么要妥协的人不是你!”
omega甩开alpha的手, 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看热闹的路人甲乙丙丁们也发出同样的疑问。
alpha再次抓住omega的手,耐心解释着:“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我在这里能进入大厂工作,只我一人的工资待遇,就是我们两个在你家那个三线城市干几个月都得不到的,还有未来的晋升机会,都是在你家那里得不到的。”
“你也不需要太累,你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我也可以养你,我……”
“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养,你有你光明灿烂的未来,我不奢求,我只想家人朋友都在身边。”
omega深深看了alpha一眼,决绝又不舍的转身就走。
alpha怔了一下后追了上去,从后紧紧抱住omega:“别离开我!别和我分手!不要了,我都不要了,我和你走。”
路上想起路人充满各种意味的感叹声,omega感动的回抱住alpha。
交警过来,结束了两人感天动地的爱情,路两边的人随着变灯向对面走去,大多都在和同伴讨论刚才的事情。
池砚西也不禁感慨:“啊,好感动,果然相爱能抵万难。”
郁执不赞同他的说法,在他看来这两人的相爱制造了万难。
“他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吧。”
行人太多,池砚西松开和郁执握着的手,从后揽住郁执手臂往他身前挡了挡。
身为alpha的自觉性。
郁执瞧着护着他的小狗:“不好说。”
“怎么说?”池砚西回头看了他一眼,头发被风吹起,要落在他发尖的雪花轻轻飘起,在霓虹的光晕中落在郁执眼睫上,消失在郁执开口时吐出的白气中。
“alpha几乎不可能得到比在这里更好的工作,一个陌生的他没有根系的城市,一个没有太大发展的地方,这种落差最开始可以为了爱容忍,但当爱在生活中褪色,曾经计划中的灿烂未来变成小城中的柴米油盐,原本的朋友们光鲜亮丽,自己又比不过一直在这座小城扎根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幸福,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两人过了斑马线,人少了一些,池砚西又握住了郁执有些凉的手,一起揣进了自己兜里。
“最重要的一点?”
“人类往往会美化自己没有走的那条路。”而后生出无尽的后悔。
郁执挡开前面向池砚西撞过来的一个醉鬼,带着他向花坛边靠了靠。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一种更坏的情况,alpha能进入大厂必定是能力不错,想来无论是omega或者是omega的家人都会这么想,对这个人有信心或期待,可后来会发现他在这个小城混的也就那样,甚至比不上一直在家里的谁谁谁,这时候包括omega在内的omega一家人会不会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郁执的看法实在是太犀利了,又让人觉得很有可能发生。
池砚西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这也太悲观了,也许人家就是感情好,少赚点就少赚点,再说了只要努力工作总不至于会过得太差。”
郁执:“双方父母家人你觉得对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池砚西:“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啊。”
对于池砚西的回答郁执扯了下嘴角,池砚西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幼稚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很烦,他不太确定郁执到底是在和他谈刚刚的alpha和omega?还是在谈他们?
他是那个omega?而自己是那个拥有光明未来的alpha吗?
可他没必要非得回三角洲啊,小姑不是让他过来帝都了。
“反正你就是太悲观了,根本还没去做你就设想了无数种不好的肯定,你怎么不想想好的?”
池砚西把郁执的手握得更紧,不行,他得抓紧把他俩的事情定下来。
郁执瞧着锁起眉头的alpha,所以他也是懂的,人生不是童话故事。
“好的结局千篇一律,不好的因素错综复杂,执行任务时在以完成任务为前提下,要做的就是找出所有可能出现的纰漏,解决掉或者规避掉。”
一直向前走的池砚西停下,四目相对,无比认真的问道:“那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你现在想做什么?
两人之间起了风,握在一起的手一个出了汗,一个依旧凉的厉害,周遭人来人往,唯有他们两个定格。
不远处的高宇他们紧盯着。
面对alpha近乎逼问的状态,郁执缓缓开口:“考虑过所有不利因素,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后,如果判定任务成功率过低,那么——”
握着他的手猛然攥紧,不过这并没有郁阻止郁执继续说下去:“那么任务就会被放弃。”
帝都的夜晚很热闹,可此时此刻两人间的氛围沉重异常,郁执做好了放弃的打算,在他这里,他的感情和红姐的命令从来不是一道选择题。
他也准备好被放弃了。
准备好这只温暖的手松开自己。
浅色眼珠映着飞雪,恍若又看到了当年的那场雪,他在一场场风雪中失去,离开,冬天——真是一个寒冷的季节。
许久过后。
池砚西僵硬的笑了笑,转过头不看他,十分勉强的说着:“原来你们佣兵是这种做任务模式啊,不说这个了,快去吃饭吧,肚子饿了。”
死死攥着郁执的手,装作没听懂的继续向前走去。
alpha总是会做出让郁执意外的反应,让他一再改变。
两人第一次在外面的烛光晚餐,因为刚才的插曲气氛算不上好,即使池砚西再心大如斗也需要一些自愈的时间。
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两人就从饭店里出来,完全就是按照流程用了个餐,根本没有闲聊,原本在池砚西的计划中,吃过晚餐他们会去护城河的夜市逛逛,那里很热闹,还有全国各地的小吃在那里都能吃到,他想让郁执尝一尝。
可是他现在没了这个心情。
没想到在饭店门口遇到了朋友,他撑着笑脸聊了起来。
郁执往旁边走了走,点了根烟,他一向对自己要选择的路很坚定,无论对错,可这一次真是难住他了,怎么选都是错。
高宇去到他旁边,瞄了几次他的脸色:“虽然我来说这个有些冒昧,但是队长你是不是和少爷吵架了?旁观者清,少爷真的很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睛都亮晶晶的,队长可别因为一些小事就弄丢了一个这么喜欢自己的人。”
不愧男妈妈,没有一个人是他不操心惦记的。
郁执吞吐着烟雾,瞧着和朋友聊天,笑容满面众星拱月的池砚西。
“我也能感觉到队长你是喜欢少爷的,队长对少爷和对别人完全不一样,再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队长你这种性格应该不太懂情情爱爱吧,你和少爷还年轻,何不大胆一次,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不让自己留有遗憾和后悔。”
关于两人的绯闻传的久了,现在大家开始讨论两人能不能成的事了,不看好的是大多数。
所以高宇才会说这番话。
对于高宇的苦口婆心,郁执的回应也很简单:“现在是工作时间,心思用在该在用的地方。”
只能说不愧是他。
高宇已经习惯了,点了下头。
池砚西的朋友们进了饭店,郁执的视线跟着他移动着,当池砚西走到门台下时,他的目光被角落处垂下的一根长长冰溜吸引,在门台的最根处还连着门台上的积雪,并不太显眼。
池砚西躲人时又往那边挪了挪
郁执凭借着对危险的直觉:“池砚西闪开!”
他喊着,从没如此着急过的向池砚西跑去。
冰溜极其突然掉落。
“啪嚓。”
冰溜在地面碎成无数块,郁执已经冲到了被他这一嗓子吓到停步,刚好避开的池砚西身前。
“有没有受伤?”
郁执捧着池砚西呆滞的脸左看看右看看,还扒拉了他的头发检查了他的脑袋顶,确定没有任何伤口,紧张的情绪这才平稳下来。
“帝都的自然危险还真是不少。”他感慨了一句,握着池砚西的手,用力把地上的碎冰踢开,带着人下来。
池砚西全程一声没吭,之前他所有的失落现在已经完全治愈,心情好到要爆炸,他看到了郁执跑过来的神情,担忧着急浓重的快要化为实质,他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害怕,还有他检查自己受没受伤时的小心和珍视。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郁执大概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自己,但是他知道。
alpha开心到实在忍不住,快速的亲了郁执一下。
那双浅色眼珠看向他,不是冰冷,不是责备,而是带着笑意。
对面酒楼的池鸣戈好巧不巧的看到这一幕,脸色沉沉,再继续放任下去两人之间的感情只会更深,该有个决断了。
回去的路上郁执一直握着池砚西的手,他闭着眼,回想刚才那一刻。
他很害怕。
害怕池砚西出事。
他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主人以为是自己驯服了小狗,殊不知当他承认小狗时,就已经被小狗牵绊住了脚步和心神。
他不是单纯地牵着狗绳,而是同样被狗绳缠住了。
池砚西开心到忍不住笑,瞧着路两边树上多出来的红灯笼:“对了,你没过过年吧,这次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郁执睁开眼,过年啊……
*
红姐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一大早会看见这种场面,喝了口咖啡提提神,清醒后眼前的池砚西还是背着好几根木条,的确不是她的幻想。
拢了下披肩,在沙发正位最佳看戏位置坐下:“你这是?”
池砚西弯腰低头,恭敬递上手里的木棍:“小姑,我来向你负荆请罪。”
红姐眼珠一转就猜到他是为了什么,想到这小子的确是抱着挖她墙角的心思,可得好好逗逗他。
“说来听听。”
池砚西在昨晚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先和小姑说清楚,得到小姑的原谅和同意,之后他就会尽快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爷爷那里把这事摊牌。
“我对不起小姑,在明知郁执是你的人后我还对他有那种心思,不但如此,我还主动勾引他,让他背叛小姑和我好。”
“小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他把手里的木棍又往前递了递。
红姐没了逗他的心思,这两人一个个的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一想到自己要拆散这对小情侣,她就不该回来这一趟!
她有罪!
红姐头疼。
“砚西。”
池砚西抬起头,一脸愧疚不是作假,如果说这段感情有哪里让他最抬不起头,最没信心,就是他撬了小姑的墙角。
不但不厚道,简直不是人。
很多话在红姐嘴里转了一圈,比如和他说两人之间的不合适,比如说老头那边不会同意等等。
可最后这些她都没说,道理谁不懂,池砚西又不是几岁的小屁孩。
操。
她最烦大道理。
放下咖啡杯,以过来人的身份:“我当初离开池家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所以小姑希望你也可以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可这件事不对。”池砚西再次低下头,误解了红姐所指的事情。
红姐知道他误会了但是她不纠结,当选择摊开,人总是要选条路走的,那就是他们俩的事情了。
“郁执不是我的情人,他那种一看就没情趣的人可没资格当我的情人~”
红姐对情人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外表反倒不占太大比例,主要是得知情知趣,活儿好,会来事儿,小嘴要甜,情绪价值必须给到位,得要能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才行。
就郁执——
就她要求的这几点,哪一点沾边?唯一可能沾边的大概是活儿好吧。
“郁执活儿好吗?”
池砚西还没从郁执不是小姑这个事情中回过神,又被小姑的问题问到头昏脑涨。
“啊?”
红姐摆了下手:“他连个经验都没有,估计也不会好,能找着进洞就不错了。”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池砚西不接受郁执被嫌弃,据理力争:“好!他活儿可好了!”
还有就是小姑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受不了了!!!
红姐瞬间一脸八卦,接连着“呦呦呦~”了三声:“怎么个好法?你这个用户来做个反馈说明?”
池砚西瞳孔地震,第一次觉得用户这两字这么不正经!
“是体力好?还是技术好?”
“盲猜一个体力好,嘿嘿嘿。”
“瞧你敢撬小姑墙角,这时候倒不好意思脸红害羞上了,其实你俩的事我知道,对了,我有个东西给你。”
红姐上楼,红姐下楼,池砚西手里就多了一个没开封的小罐罐。
“这可是小姑找人特质的保持紧致,恢复弹性的药膏,我那些小情人用了都说好。”
“你俩每次完你抹上就行。”
“不建议让郁执给你抹,容易抹着抹着就……”
池砚西完全是落荒而逃,连郁执不是小姑情人这件事都没仔细问。
红姐逃过解释这一劫,这一劫就落到了郁执头上。
池砚西羞红着脸气腾腾杀了回去:“郁执!你给我出来!”
刚把模型分拆开装好的郁执从楼上下来,见他气势汹汹:“手里拿的什么?”
池砚西的怒火被按下了暂停键:“哦,小姑给我的,说是保持紧致的药膏,不对……我是要和你算账……”
郁执把药膏拿过去:“试一下好不好用。”
池砚西的怒火再次被按下暂停键:“啊?”
当alpha被按在门口甘了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正事:“你骗我,你根本不是小姑的情人。”
早就没了之前的气势,声音变得零碎。
“没骗你。”
“我只是没解释。”
郁执从后抱住alpha,手在那小小的汝投上打转。
这话说的倒也对。
池砚西小嘴吃着,被郁执幢的机扒又不停在门板上蹭,已经无法和郁执争辩了。
郁执用力把耐投扯起:“所以你现在要说什么?”
池砚西又疼又爽,迷迷糊糊的:“谢谢?”
“回答错误。”
郁执松开池砚西,干净利落的离开。
没了支撑的池砚西缓缓顺着门板滑下,懵懵地转过身,看着虽然表情如常但机扒还应着的郁执,上面还沾着他的氺,一阵阵空虚从突然失去食物的地方传来。
“怎么了?”
“回答错误没有奖励。”
“那惩罚也行~”
小狗越来越会应对郁执了,郁执被他逗笑,把人抱起继续时,就听池砚西说:“我要说正确回答了,对不起郁郁老婆~是我冤枉你了~”
很气人。
于是郁执直接把他甘到没法说话。
第二天郁执一大早就接到了红姐的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利索,池砚西揉着眼睛还没睡醒:“怎么了?”
“红姐叫我过去。”
“哦,等你回来~”池砚西翻了个身接着睡觉,嘟囔着,“今天我要把你介绍给我朋友,让他们羡慕羡慕。”
美滋滋的笑着。
当郁执匆匆忙忙赶到红姐那,就见红姐已经整装待发,完全就是在等他。
视线交汇的瞬间他已经明白了一切,向前迈去的脚步停下,那一刻他想退出去,可他不能背叛红姐,纠结着的用力以至于让脚腕都产生了疼痛。
红姐:“不在这边过年了,走吧,回去。”
她戴上墨镜。
老头昨晚找了她,于老头也是一次选择,他选择为了孙子的未来,让自己这个多年没回来的女儿立刻离开。
郁执拳头攥紧:“我东西还没收拾。”
红姐已经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肩膀:“之后会有人收拾的,现在跟我离开,不要惊动砚西。”
红姐头也不回,干脆利落的从房子里走了出去,那晚撑伞接她的小情人同情的看了郁执一眼。
郁执的脚下好像生了根,向门口转过身时,连接着血管骨肉的根被硬生生扯碎,无形中鲜血淋漓。
人生的第一次恋爱——结果惨烈。
今天气温大跌,空气里好像都有冰碴,可郁执却察觉不到冷,他跟在红姐身后一步步,脚步看着倒是正常,只是一次次绊上东西,脑海里无数有关池砚西的画面在翻涌。
他以为他做好准备了。
事到临头才发现这件事根本没办法做好准备。
“红姐。”
“副团。”
郁执回神,看到达塔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大门口。
这里看不到他的住处,也看不到被窝里还在睡着,等着他回去的人。
红姐从墨镜后看向脸色惨白的人,把他买回去后不久自己受了重伤,整整4天郁执一直没合眼的守着她,她始终忘不了自己睁开眼时少年红红眼睛中的担心和欣喜,所以她一直知道,郁执有一颗柔软的心脏,而今年他也才24岁,太年轻。
不过经过这一遭,他也算是多了点正常人的体验,如果他再想死还可以拿砚西吊着他。
她绝对相信郁执不是那种会为了爱情去死的人,所以她赌郁执会为了一个人活下来,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获得的为数不多的感情。
就像她当初把郁执送到这里来,既然他想死,在大不了一死的情况下赌一把,只是没想到他会和砚西发展感情。
至于砚西,她更相信砚西的性格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伤心一阵会好的。
红姐:“上车,出发。”
第66章
黑色车队向机场的方向开去, 红姐一行人将会在机场乘坐池家的一架私人飞机回三角洲,期间有两个降落点检修加补给,最后在戈多城下飞机, 坐船走水路登上三角洲。
至于飞机会留在戈多城,成为红姐的财产, 但所需的一切费用由池家继续支付, 是池鸣戈对于这次事件给小女儿的补偿。
红姐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收的痛快。
此刻她坐在后排, 视线偶尔扫过副驾驶的郁执, 他从池家出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说实在的, 她还从没见过郁执这样,不了解他的人大概会觉得他很正常没多么失魂落魄,但他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都快要被捏碎了。
情关果然难过。
车里除了两人外还有充当司机的小情人,红姐没让其他手下在车上,以免郁执有什么冲动的, 在小弟面前丢了他副团的脸。
“回去后,可以把和奥利佛的合作提上日程。”
原本打算留在这边过完年才回去的, 现在既然被“赶”回去了, 那就抓紧时间搞钱吧, 毕竟在红姐看来恋爱哪有搞钱香, 而且有点事情做也可以让郁执没功夫胡思乱想。
“这件事你来负责。”
红姐的吩咐没有得到回应,小情人偷偷瞥了郁执一眼, 他是红姐来到这边之后找的,所以对他们佣兵团并没什么了解,据说这位是团里最厉害的副团。
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他是对“最厉害”这三个字存疑的。
红姐:“回答我。”
郁执眼睫这才小幅度抬了下:“不交给达叔?”
毕竟这是达叔的人脉拉来的客户, 而且还是一个肥羊,能让兄弟们得到不少油水,于情于理应该由达叔来领队。
两人的视线从后视镜上交汇,红姐很满意,郁执没被情感左右,他的脑袋还在冷静的运转着。
“老达他老婆怀孕了。”
郁执惊讶:“达叔老婆的年纪,这太危险了。”
达叔年近50,年轻时和喜欢的人分开后就一直单身,前两年,两人兜兜转转重逢恢复联系旧情复燃,办了喜宴,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认为这已经很圆满了,实在没必要……
红姐:“生孩子是人家自己的权利。”
虽然她也觉得没必要在这个年纪冒这个危险,实在喜欢想要孩子,三角洲遍地孤儿弃婴。
“也就是这个原因,老达特意找了我,直到孩子生下来他想就出一些小任务。”
话题结束,车厢里又安静下来,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让人浑身暖融融的,郁执手机亮了下。
哭包:【什么时候回来?】
哭包:【小狗摇尾巴jpg.】
他盯着信息瞧,脑海里已经想象出池砚西的样子,刚醒,先哼哼唧唧的伸胳膊蹬腿,再翻几个身,顶着炸毛的脑袋拿过手机。
后排的红姐突然出声:“砚西。”
郁执猛地转头。
红姐举着手机打着电话:“嗯,早啊,郁执啊,我这边有点事今天要跟你借用一下。”
她语气如常,坦然迎接着郁执的视线。
“要借用多久啊……”
郁执紧抿成一条线的唇几次要张开,全部被红姐眼神制止:“明天吧,明天就还给你。”
池砚西失落的模样出现在郁执脑海,alpha很黏他,最近他们又形影不离,整整一天对小狗来说简直是天塌了,但是小狗很乖,他的小姑开口他是不会说什么的。
可当明天池砚西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欺骗他的谎言……
“是很重要的任务,所以直到郁执回去,你都不要打扰他。”
红姐的话如同一把刀子,先割伤的是知道一切的郁执。
这把刀子会在把郁执切碎后,会在明天让池砚西鲜血淋漓。
“好吧,我知道了。”池砚西语气中满满失落,“那小姑你一定要提醒他注意安全。”
“好,先挂了。”
“嗯,小姑你也要注意安全,小姑拜拜。”
池砚西垂眉耷眼地放下手机,翻了个身,脚都甩出床外,盯着房顶,要明天才能回来……现在才早上十点,嘤嘤嘤,这要怎么熬啊!
朋友发来了消息,问晚上聚会的事情。
这是他为了介绍郁执攒的局,有些人可是特意空出了时间,虽然郁执现在是不能出席了,但他也不能不讲究的放大家鸽子。
今晚这聚会他不但要参加,还要给大家招待好了。
仔细想想好像他也很久没出去玩儿了,整天就围着郁执转悠了,他蹭地坐起,今晚他池大少就要出去潇洒~
红姐:“以免生出意外,出发之前不要让砚西知道。”
郁执深吸口气,转过身去,阳光照不进他的眼底,他觉得这件事不对。
十一点多到了机场。
一行人被请去了单独的贵宾休息室,发生了一件不太幸运的事情,池家为她们准备的那架飞机出了点小问题正在维修。
“您放心,我们会尽力尽快修好的。”
红姐没有为难他一个打工人,不过她也没放过池鸣戈,一个电话打过去:“老头!你到底能不能行!知道什么叫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吗?我现在就是,知不知道我分分钟几块钱上下。”
后面这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膈应她这个有钱的老爸。
队里的其他人看着热闹,还有捂嘴偷笑的,他们也是才知道原来他们老大家居然这么有钱,以后就算佣兵团这活儿不好干了,金盆洗手,老大这么讲义气的人又有这靠山,绝对能把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个个为自己跟了一个好老大感到幸运。
郁执瞧着窗外,安静的抽着烟。
“副团,你说咱们这运气。”达塔摇了摇头,吃着他来到这儿的最爱——辣条。
“或许是老天的旨意。”郁执喃喃,吓得达塔辣条都不吃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更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怕被招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试探着问:“什么旨意?”
郁执握着手机的手又攥紧了些。
没得到回答的达塔举起辣条:“副团你也吃点?”
这辣条挺辣的,也许能驱邪。
郁执又磕出根烟。
“老头你少和我说这些,我这次回来已经忍你很久了。”
红姐还在骂着。
一晃眼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午餐都吃过了,工作人员陪着笑:“我们一定会尽力尽快修好的。”
吃过饭后贵宾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郁执的饭一口没动,坐下又起来,出现在贵宾室各处沉着眉眼思考。
红姐打了个哈欠,一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你可别在这儿当迷路羔羊了,来,聊一下奥利佛的那条线怎么走?”
郁执在红姐旁边的沙发坐下,欲言又止,他还没想出哪里不对,只是现在这种离开的方式让他觉得不舒服,不对,可是他又实在没经验,红姐说的又有道理。
红姐叼着雪茄,享受着小情人的按腿:“白树林子那条路怎么样?”
郁执收敛心思专注在眼前,对于三角洲的地形已经了若指掌到完全在脑海里,两人并不需要底图。
“这条路要经8村16寨,我离开时,有2个村,还有3个寨子在抢地盘,现在的情况是?”
“现在这条路要经过7村14寨。”红姐透过烟雾看向郁执,勾勾唇:“对我们这些借路者是好事。”
“啊,不过芭蕉村现在还挂着那些尸体的骨头,过路时要吐上一口口水才行,啧,三角洲这些原住民还是要更狠一些。”
她掐了掐小情人嫩的能出水的小脸,逗小宠物的姿态:“怕不怕,害怕现在还可以后悔。”
小情人偏头,嘴一张,咬住红姐的手指,又舔又勾。
“有你在,我不怕。”
红姐笑了下,所以谈什么恋爱啊,爱人哪有情人香。
郁执:“飞梭桥那条路最近有没有变化?”
他对红姐两人的小动作视若无睹,这么多年在红姐身边习惯了,不过红姐也不会太过分,最大尺度也就是在被“舔”时和他们继续聊事,不过那个时候那些小情人们大多都在桌子底下。
看不到什么的。
这段时间红姐完全隔绝他和三角洲的联系,而三角洲那个地方,各方势力简直是一天一个变化。
红姐:“桥炸了。”
郁执:“……等我回去了解下情况再谈吧。”
之后红姐开启给郁执讲解三角洲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一眨眼的功夫工作人员把晚餐都送过来了,心虚到笑容都有些僵硬。
红姐是真被气笑了,真以为她分分钟只几块钱?居然浪费了她这么多人一整天的时间。
“副团,你晚饭也不吃?”
正准备出去透透风的郁执点了下头,米勒没心没肺的:“那我吃两份。”
机场里人很多,热闹的像菜市场,郁执漫无目的走着,视线扫过一个个指示牌,每一个登机口通往一个远离帝都的地方。
走着走着去到安检口,他看向外面依依不舍分别的人。
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在这一刻想明白了。
他欠池砚西一个正式的分别。
池砚西值得一个正式的道别,而不是这样欺骗着他离开。
贵宾室的门从外被极其用力地打开,惊的所有人同时转头看去,大部分人已经摸出武器呈防备姿态,随时进入攻击状态。
红姐稳坐如山不见紧张。
见到是郁执后大家纷纷把武器放下,红姐却反而紧张了。
郁执大步来到红姐身前:“我要回去一趟。”
红姐此刻心情微妙,有点激动,但身为长辈的责任又压着她。
“我必须回去一趟。”
至少要有一个正式的结局,而不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散了。
“理由。”
“他值得。”
郁执这三个字说的无比坚定,迷茫纠结了一天的浅色眸子变的透彻,一抬手:“达塔,钥匙。”
达塔立即把车钥匙丢给他。
郁执一把抓住,快步向门口走去,红姐没有拦,也没问他会不会回来,接下来的就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选择了。
机场里经常能看到步履匆匆的人,很正常,不过这个人实在漂亮,还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郁执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是跑了起来,银色长发被甩起。
*
米勒挠头:“副团这是要去哪?”
小情人指着沙发:“他没穿外套。”
郁执跑出机场,冷空气一下子打透衣服打透了身体,虽然身体本能的不受控抖了起来,可他自己并没察觉到冷,一团团热气从他口中向外飘着,他急匆匆向对面的停车场跑去,经过出租车的等客通道时差点被撞到。
气的司机骂了两句。
夜幕下,郁执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
池砚西堆坐在沙发上重重吐出口气,为了应付这些家伙可是用了大力气,没办法,他理亏,谁叫他没能把男朋友带来。
喝得有点多。
拿出手机,郁执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任务有没有完成?危不危险?不过他还是比较放心的,这次小姑可是带了那么多佣兵团的人过来。
点开相册,翻看两人约会那天的拍的照片,露出甜蜜笑意,翻完约会的照片,后面是郁执的单人照片,全是他“抓拍”的,偷偷抓拍的。
*^_^*
真好看,他摩挲着照面上郁执的脸。
好想他,好想见到他,腺体又开始隐隐发热,想念他身上淡淡的清苦味道。
他该回家了。
家里都是郁执的味道。
今晚他可以在被窝里,对着郁执的照片自己玩儿。
*^_^*
也是一种趣味。
“砚西,你怎么样?喝没喝多?”一个朋友过来询问,笑着指了下东倒西歪的家伙们,“你看他们一个个的。”
池砚西按灭手机,嘲笑了他们几句:“行了,差不多了,今天就散了吧。”
于是一伙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被搀扶的喝醉的家伙们还嘟囔着我没醉!
池砚西脚步也有些虚浮,两朋友一左一右架着他,旁边还跟着一些朋友,一大帮人呼呼啦啦,边走边聊着。
池砚西指挥着谁送谁,谁没人送他安排人,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人被落下,出了大门冷风一吹,他又酒醒了不少。
刚安排好代驾,转过去的头又转了回来,前方停车区漂亮的beta长身玉立,烟雾袅袅向上,他靠在车尾,让那辆不到三十多万的车看上去价值几百万。
池砚西醉懵懵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立即甩开他的两个人形拐杖,摇摇晃晃的向郁执跑去。
见到喜欢的人是要飞奔的。
郁执几步上前,在半路抱住投向他的暖烘烘的小狗。
“小心,别摔到。”
“你回来了!”
“任务完成了?你来找我吗?”
虽然是明摆着的,但是醉了的alpha问几个多余的问题也正常。
“我来接你回家。”
这是池砚西对郁执说过的一句话,烙印在他心口的一句话。
池砚西笑到桃花眼弯成了两弯月牙,吧唧在郁执脸上亲了一口。
“我跟你回家。”
他整个人靠在郁执身上,年轻alpha幸福又意气风发的回身向他的朋友们挥挥手:“我男朋友来接我回家了~”
冬夜的寒冷无法冰冻alpha灿烂的笑。
他的那些朋友们看向郁执,大多数一下子就认出了郁执的身份,虽然最近早有传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众人表情各异,心思也各异,不过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都是温和祝福的笑。
“大家拜拜~我要和我男朋友回家了~”醉了的alpha每一句的尾音都是个俏皮欢快的波浪,抱着郁执。
“你怎么穿这么少?”
“快上车。”
忙把郁执往车上推去。
郁执先把这个喝了酒的小狗安置到副驾驶上,扣上安全带时两人的头离得近,小狗直勾勾痴迷的瞧着他。
郁执再低头,在小狗挺翘的鼻尖轻轻亲了下。
温柔的如同他身后的霓虹,让池砚西又开始小鹿乱撞,整个人都麻了。
郁执上车,一手握着方向盘,手表从暗纹格子衬衫下露出一半,他向副驾驶那边侧着身,手搭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偏着头向后倒车。
手碰到小狗脑袋,他随意地捏着小狗耳朵上一缕头发把玩。
时不时碰到小狗耳朵,原本就喝的脸红的alpha更红了。
靠!
这谁能顶住!
Daddy,操我!
转到路上后郁执把手拿了回来:“玩的开心吗?”
“你不在,所以不是一百分的开心。”
“我希望你可以永远一百分开心。”
猛撞池砚西心脏的小鹿停下,疑惑抬头,看向郁执,虽然他最近对自己温柔的不像话,可是这句还是有些……
“你在,我肯定永远一百分开心。”池砚西抓住郁执放在腿上的手,拿到自己这边。
抓住了,安心了。
回家这一路,醉了的池砚西没像平时一直说个不停,他歪头靠着车窗,捏着郁执的手玩儿。
郁执由着他,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不会觉得尴尬,是一种让他迷恋的温馨。
他把车开的又慢又稳,这一路如果可以走的时间长一些就好了。
不过路总有到尽头的那一刻。
郁执瞧着池家的大门,尽头到了。
两人牵着手,经过郁执的住处时他挡住要进去的池砚西。
“今晚去你那里。”
“去我那儿!”
从alpha的反应来看,就知道他没想正经的。
经过铺了毯子防滑的玻璃桥,来到池砚西的房子前,池砚西先一步走进大门,郁执顺势松开和他握着的手,有所感的池砚西在门里回身。
“怎么不进来?”
灯光落在郁执身前,他站在暗中,目光深深瞧着池砚西。
第一次见面时,他绝对想不到池砚西会这么重要,如果知道,他就不打那一拳了。
“我要走了。”
“什么?去哪?”
“回三角洲。”
池砚西的表情瞬间僵硬,着急地伸手向郁执抓去,郁执退后一步躲开。
alpha的手抓了个空,手指蜷缩了两下:“为什么?怎么了?是、是我爷爷威胁你了是不是,你放心我能解决这件事,我这就去找他。”
池砚西从门里走出来又被郁执抓住,他不看郁执如同他不愿接受这件事,甩手挣扎着:“你放心,我一定能解决的,你安心留下来就行,我……”
郁执:“去一哭二闹三上吊,拿死威胁他。”
被看透的池砚西停下挣扎,他就是还没想到更好的方法所以才没去找爷爷,而且爷爷最近也没说什么,他以为,他以为……
“你是成年人了。”
“所以我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
alpha抬起头,红着眼,不甘心又倔强:“总之这是我要处理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等我回来就行!”
被郁执抓住的手臂又用力甩起来,但就是甩不掉,像是困在alpha身上的那些枷锁,那些家人赋予给他的责任和义务。
“我这次回来是和你道别的,还有——谢谢。”
“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
“我要你爱我!”
池砚西吼着,不是愤怒的吼是绝望的吼,比爷爷不允许更让他害怕的是郁执打算离开他。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两个陷入黑暗中的年轻人被感情撕扯着。
爱情,亲情,恩情。
郁执抓着池砚西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他连外套都没穿,早已经被冬风袭击的千疮百孔。
“人类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一段上头的时间。”
“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所以你一定要走是不是!你要放弃我是不是!”
如果是平时的alpha一定会注意到,啊?这么说岂不是他也喜欢我,开心。
可此刻在郁执要离开的冲击下,池砚西已经注意不到那种细节了,他不懂,就算他跑去对爷爷以死相逼怎么样?为什么郁执就一定要离开?他就是要放弃自己,他不要他了……
最近郁执的异常温柔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让他一震,alpha并不笨,所以郁执早就打算离开了,在他计划他们的未来时,郁执在计算离开,所以客厅的模型被拆了,才不是因为有问题!
池砚西眼眶含泪,这次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带着愤怒的瞪着郁执。
他无法接受。
那他们之间在郁执看来到底算什么?
好久没看到的愤怒小狗。
郁执仔细的看着他,在想象着他21岁,25岁,30岁……的样子时松开抓着他的手:“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还会升起的。”
池砚西嘴角抽动,瞬间委屈到无以复加,用力甩手,咆哮着:“分手就分手!你走!回你的三角洲去!”
alpha转身向跑进房子,眼泪落了一地。
郁执站在门外,还可以听到房子里传出的砸东西的声响。
自己虽然明白了应该当面正式告别,但看来告别的方式实在差劲。
他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第67章
郁执回了趟他的住处, 再出来手里多了他的武器箱,森冷夜色中他疾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没有再回头。
半路却瞧见了池鸣戈, 很显然是在等他,郁执一向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并没有为他停留的打算。
“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联系砚西。”池鸣戈自顾自的开口, 目光严厉的落在他认为本不该再出现在这里的郁执身上。
郁执只是从他身边走过,带起冷风, 余光都没有分给他半分, 即使他是池砚西的爷爷,在他这里也没有命令自己的资格。
对郁执来说和他说话是浪费时间的, 如果不是红姐插手,他完全可以把池砚西打包带走,在池砚西愿意的前提下。
被无视了的池鸣戈气到嘴角抽搐,但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以免激怒这个beta,生出什么事端, 一生备受尊重的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想起他得知郁执又回来时,第一时间给绮红打去了电话。
“他怎么回来了?你没有拦着他?”
“拦着了, 但是他太厉害了, 我拦不住啊。”他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女儿明显是在敷衍他, 她带着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拦不住一个郁执。
“你怎么拦他的?”
“我说你不许走, 结果他不听,转头就走, 诶呀……伤心……”
这是连敷衍都不打算敷衍他了。
池鸣戈气到提高声音:“你要让你大哥一脉绝后吗!”
手机对面传出嗤声。
“老头儿,那你想要大哥的孩子一辈子不幸福?”
“你觉得大哥是心疼自己的孩子,还是心疼你嘴里大哥那些没影的后代?”
“我不记得大哥家有皇位要继承啊,你好像也不是从上上世纪活到现在的老古董吧, 在这儿成天扯什么封建糟粕的老黄历!还绝后?搞笑,自己都过的不幸福还管你什么后不后!不挖祖坟就已经很有孝心了好吗!”
“你到底是真的在意大哥,关心砚西,还是你的掌控欲强到无处安放?”
“我真是受够你了,如果大哥还活着,以大哥的性格绝对不会强迫砚西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现在你却以大哥的名义伤害他的孩子,不如想想自己对不对得起大哥吧!”
电话挂断。
池鸣戈被骂到狗血淋头,只是现在想起都让他一阵气短,抬手按在难受的心脏上有些站不稳的向后退了两步,老管家立即扶住了他。
郁执在门口时又遇到了脚步匆匆的池云霄。
“你真的要走?”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要更加任性的人。”
池云霄没想到郁执居然是个乖宝宝,小姑一开口,他就真走了。
“麻烦你去照看一下他。”
不知不觉郁执已经很擅长用礼貌用语了,他向池云霄点了下头,就要错身离开。
“所以你真的要放弃砚西?对你来说砚西他就……”池云霄略带埋怨的话说了一半回过神,造成这个局面的是爷爷和眼前的人无关。
他低下头:“抱歉。”
身前人影走过,只留下一句:“告诉他,纹身正常洗一遍就能洗干净,之前我是骗他的。”
转眼间只剩下池云霄自己,他叹了口气,为了弟弟以及自己的爱情,今年他哥俩还真是流年不利。
等他去到池砚西的住处,推开房门就见满地凌乱,入目所及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他避着向里走去,原本阳光开朗,意气风发的年轻alpha狼狈的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个酒瓶。
低着头,泪珠快滑落到下巴处时被灯晃出光晕。
他捡起地上的抽纸,在池砚西旁边席地坐下,把纸递过去。
好半天,兄弟俩沉默无言。
直到池砚西再次举起酒瓶,池云霄把酒瓶从他手中夺下:“别喝了,人走了,你要喝死换他回来看你一眼?”
这话说的狠。
池砚西眼睛瞪圆把眼泪挤出:“谁要为了他死!”
不甘心,愤怒,充斥着年轻的脸,只有不停流下的眼泪是叛徒,无声的把alpha的伤心暴露。
池云霄抬手揽住他肩膀,轻轻拍了拍:“那就好,我弟弟好样的。”
原本还勉强能忍的池砚西,在得到大哥的安慰后彻底绷不住了:“哥!他骗我!他骗我!”
alpha委屈的扑进大哥怀里,像小时候委屈时找大哥给他撑腰一样。
“他早就准备离开了,他什么都不和我说,然后说走就走,哥,对他来说我是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什么?”
“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放弃的,对他来说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放弃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为我?为我们的感情争取一下?”
池砚西趴在大哥肩膀上:“为什么有那么多选择,他偏偏选择不要我……”
池云霄眼眶微红,他并不擅长安慰人,这个时候能做的也就只有陪伴。
“你很好。”
他也实在说不出是郁执没有眼光,没有责任心,在所有人看来甚至包括他自己都觉得郁执做了一个对砚西来说最好的选择。
一时间他不禁联想到自己和……
不知所起的情,是不是大多也注定无疾而终。
感觉到肩膀处的衣服已经被眼泪湿透,池砚西哭了一会儿后忽然抬起头,一副和谁置气的模样,说话时咬牙切齿到脸颊都鼓起来。
“他想甩掉我!我偏要缠着他!”
池云霄:?
池砚西完全陷在了自己的世界:“我就不让他如意!本少爷才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就要缠他一辈子!破三角洲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少爷也能去!”
他腾地站起,身形摇晃。
池云霄连忙跟着站起扶住他,就听他善良单纯的弟弟魔怔般嘀咕着:“对,我要去把他抓回来,我要把他关起来,这样他就哪也去不了了,对!”
池云霄:……
池砚西的手机响了,被池云霄从碎掉的椅子下找出来,接通后贴到池砚西耳朵旁。
顾晋庭:“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让他喜欢上你,你就甩掉他,怎么还要介绍给大家?”
听到好朋友的声音池砚西又难过起来,咧着嘴大哭:“他走了,主人不要小狗了……呜呜呜……”
顾晋庭:……
池云霄:……
他们听到了什么?
*
郁执回到机场贵宾室,他们的飞机终于是“尽快”修好了,大家正准备出发。
红姐看到郁执,抬手锤了下额头,他怎么又回来了?
还以为两个人在经历波折后感情更上层楼,这会儿正激情打糕呢。
把郁执叫过来:“你可以不和我回去。”
反正她已经按照老头的要求拦过一次了。
“我回去。”
郁执拎着他的武器包跟着大部队向外走去,已经没了白天来时的犹豫和纠结,三角洲那边的情况需要他回去,池砚西也不是真的小狗,只能被动接受主人的抛弃和回归。
红姐也没劝说什么,郁执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而年轻人们的未来他们自己说了算。
“靠!这飞机带劲!”
“终于要回去了,我快要冻死在这儿了。”
“真是哪好不如家好,嘿嘿~”
上了飞机后大家感慨颇多,这架私人飞机十分豪华,分为聚会区域,休息区域还有影音休闲区域。
郁执直接去了休息区,在单人沙发床上躺下后拉上了帘子。
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
飞机离开地面,郁执从小窗口瞧着越来越远的城市灯火。
两天后他们在戈多城落地,一个个全部换下了冬装,更有不少人直接打赤膊,露出精悍强壮的上身,性感的小麦肤色,或夸张或帅气的纹身。
红姐视线扫过,这就是她组建佣兵团的原因之一,真养眼啊。
她的小情人见状有点表情尴尬,虽然他身材练的也不错,不过和这些野兽一样的家伙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他一转眼就见郁执穿着白T黑裤,扎着马尾,清爽如一道凉风般从休息区走出,圆领短袖不但露出脖颈还能瞧见一点锁骨,艳丽的红色刺青让人目光流连。
一下飞机,小情人就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仿佛被灼烧,他不由得扯了扯渔夫帽,又连忙把冰袖翻出来戴上。
其他人黑那样一看就是不做防晒的,但让他意外的是郁执居然也不做任何防晒,就那么大咧咧地走进阳光下。
红姐扶了下小情人给他打伞的手:“他晒不黑。”
小情人不敢再走神专心打伞,心里那个羡慕啊。
之后他们去到港口,一行人一看就不好惹,所到之处路人都是连忙避开,偷偷打量着他们,大多数人在看到这样的队伍中出现那样一个美丽的beta,都不由得惊奇的多看了两眼。
戈多城是三角洲附近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拥有机场和港口,是十分重要的交通枢纽,所以附近的各方势力签下保证书:绝不动戈多城。
如果谁不开眼或者野心太大,想要霸占戈多城,那么就会成为其他所有势力共同的敌人。
到达入港口。
穿着色彩艳丽花纹繁复沙丽裙的女性们以头顶筐,筐里装着水果或者鲜花在进行售卖,头戴五颜六色小盖帽的男性们大多骑在自行车或者摩托车上,吆喝着揽客。
许多一看就是来旅游的人成为了他们的目标,五六个把人围起来,热情的让人感到不适。
安检人员远远的向他们跑了过来,到了跟前,手在双肩上依次点过,合十,哈腰:“比沙天门赐福,尊贵的红娘娘,感恩您的到来。”
接着他又向郁执:“比沙天门赐福,尊贵的天门之花,感恩您的到来。”
各地有各地的文化,而三角洲的文化相当复杂,可能相邻的两个村信仰都有所不同,可能这个寨子牛是神兽,另一个寨子牛就代表着邪恶,而三角洲的人又是为了信仰会拼命到让人觉得疯狂的程度。
所以在这里生存的第一法则就是,千万不要明着嘲笑任何人表达信仰的方式。
郁执也就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天门之花的尊称,好在他这些年也习惯了,当然这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称呼,而是比沙天门的信徒对他们认为漂亮的人的称呼。
回应工作人员的是达塔,理所应当。
毕竟身份要是没有阶级之分,也就不会有人一次次大喊出人人平等了。
达塔在左右肩膀点了下,合十:“比沙天门赐福,我们的游轮准备好没有?”
对方点头:“已经准备好,请跟我来。”
他们在这里有一艘小型游轮和一条小船,在三角洲生活,交通工具很重要。
领路的人打开安检口旁边的小门,他们一个个大包小包地走进去,旁边还在排队的游客见状想要开口质问,却在看到他们身上明晃晃的枪支武器后闭嘴了。
有人偷偷打开手机摄像头,正巧郁执走了进去,还没等他拍下来,一脸横肉,敞怀穿着制服的安检人员出现在镜头里,吓得那人一哆嗦。
“干、干嘛?”
叼着烟的安检人员,伸手指向墙上用各种语言写着的标语:禁止拍摄持枪人员,后果自负。
后面还挂着一个可怕的骷髅头。
有人好奇踮脚要去摸骷髅头,被同行的当地导游拽住:“别碰,这是真的。”
吓得那人脸都白了。
米勒和一个兄弟先上的游轮,检查了一圈后确定没有问题后大部队才上去。
郁执在飞机上团了两天,浑身筋骨难受,他去到驾驶室,把墨镜推到头顶,距离不远,无需设置航向导航,这条海路他走过千八百回,闭着眼睛都能开到。
浅色眼珠被碧海映成淡蓝色,窗开着,腥咸的海风呼呼灌入吹得他身上的白色短袖猎猎作响,时而紧紧贴在身上,连腹肌的轮廓都可以瞧得清清楚楚。
游轮在他的掌舵下乘风破浪。
原本想去甲板的红姐差点没晃掉下去,她紧紧抓住护栏,其他人也是不敢动弹。
“操!谁让郁执去掌舵的!”红姐都不用去看,能把游轮开这么猛的只有郁执,这小子在这方面一向狂野,就连直升机都能给你开成战斗机,没事儿就在天上360°旋转。
大家摇头,不敢吱声。
红姐原本想让阿泗换了郁执的,但一想郁执刚刚受了情伤。
她咬牙忍住了。
等他们在三角洲登陆,绝大部分人都吐了,要知道三角洲临海,这里的人从羊水里游出来后就开始在大海里游,除个别体质特殊外根本不可能坐船坐到吐。
郁执就创造了这个奇迹。
最惨的是红姐的小情人,胆汁都吐出去了。
随行的港口工作人员把游轮向回开去。
一身腱子肉的达叔带着人,视线从呕声一片的众人身上移开,乐呵呵的快步去到郁执那里,激动地拍了下他肩膀。
“回来了!”
也就是他了,能拍下郁执肩膀也没事。
“嗯,回来了。”
郁执这句语气颇为感慨,回到旧地见旧人,从此寒冬不临洲。
“对了,还要恭喜达叔。”
达叔人逢喜事红光满面,笑得爽朗开心:“你也是要当哥哥的人了。”
这是客气话。
郁执:“我当叔叔。”
话音刚落,屁股挨了一脚,刚漱完口的红姐指着他:“以后你不许开游轮!”
达叔笑的更大声了。
郁执觉得这没道理,他们总怪自己开得太猛,但他也在邮轮上,他没事他们却有事,所以他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不行。
达叔:“老大,酒席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去呢,咱们上车吧。”
红姐一挥手:“上车。”
大家欢呼着,用最快的速度上车,只要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能到家,吃肉喝酒,再去找小可爱爽一爽。
“副团,这儿!”木阿手从车窗伸出,敲了下车门,晚上的狼牙手链发出声响。
木阿是经常和他一起看星星的成员之一,一个男性omega,他的爱人曾经也是团里的一员,后来叛变去了别的佣兵团,那之后木阿洗去了对方的终身标记,并以杀死对方为终身目标。
他出生的部落信仰传说中的月亮女神,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只有死亡能将他们分开。
翻译过来就是:如果背叛,那就去死。
郁执第一次听到木阿这个硬核翻译时18岁,甚至产生了成为月亮女神信徒的冲动。
他上车,把武器包丢到后排:“团里来了很多新人?”
达叔带了7辆车过来,刚才一晃眼,他看到好几个生面孔。
木阿:“嗯,副团你离开后,西边的王八和南边的牦牛开始不安分,所以团里就又招了些新人,前前后后来了大概有不到20个。”
这是一个较大的数字。
郁执若有所思,他们团原本连后勤算上也才73人。
“从哪里来的?”
“有些是老大找的,达叔推荐了几个,央伽哥带来了几个他家乡的兄弟,还有一些是自己找来的。”
听起来这些人的来路挺复杂。
“副团你能回来可真是太好了,少了你就好像少了主心骨,虽然老大这个龙头在,达叔这个底座在,但我总觉得不踏实。”
木阿一脸真挚笑容的看向郁执,他左边脸上用树叶汁涂抹的图腾神秘又诡异。
“副团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郁执没回答。
他们根据地在三角洲西南方向,大片娑罗树的深处,娑罗树开佛塔般白色的花,花开时一大片,一大片,是属于三角洲的雪。
路途颠簸,当木阿完全没有减速开过一个路口时,郁执怔了下,怎么没看下交通灯?
等他反应过来后心情复杂。
木阿的喇叭按个不停,几次差点和从别的路口窜出来的车撞到,对方开骂后木阿直接一个枪子儿蹦过去。
安静了。
木阿拿枪的手放在腿上:“这些不开眼的家伙。”
郁执看向车窗外,有人大白天醉倒在路边,被人发现后扒得溜光,这人要是长得稍微能看点接下来就会被拖走,考虑到他的长相,他要是再不尽快醒过来,明天大概会变成肉店的肉,应该能卖上15洲币一斤。
有人在打架,刀子和木棍齐上,有人翻进别人家不知道是要偷人还是要偷东西,有人在沿街乞讨,也有人抱着新摘的果子追着车叫卖。
木阿把车向右转去时差点撞到一只羊,羊群的主人连忙把羊向旁边赶,留下一地粑粑蛋,雨后,会被踩烂在泥泞的地里。
郁执:“前面出事了?”
正常他们应该直行,木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了下:“前面那俩村子争地盘,立了禁止通行的牌子,每天打的火热。”
郁执勾了下唇角,路边沟里一具尸体招来了苍蝇。
三角洲还是那个三角洲。
这就是他一直生活的世界,属于他的世界。
到达他们根据地前500米,车子上了一个坡后终于不再颠簸,地面修得平平整整,第一个哨卡出现。
四位持枪的团员站得笔直,其中一位上前检查,除此之外,在两边的树林里还有两个隐藏人员,后面那个小木台后还有一个负责拉响警报以及机关枪横扫的人,他会配置两个手榴弹。
再向前还有两个和这一模一样配置的关卡。
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刀头舔血,他们的名字都是压在阎王生死簿上的,随时有可能被勾掉。
哨卡团员认真检查了一遍,放行,看到郁执后惊喜地抬了下枪。
郁执小幅度点头回应。
*
池砚西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终于消肿了,郁执也已经走了两天了。
这两天他也想了很多。
他从卫生间出来,正常的用过早饭,然后推开门出去。
经过郁执的住处时他看了看,还是没忍住走了进去,他想看看郁执带走了什么?当他转了一圈后,露出自嘲的笑。
郁执只带走了他的武器包。
一个武器包。
池砚西出现在主宅,爷孙俩一时都没有说话,这是少有的情况,平时池砚西在这里,不是在撒娇就是在耍宝。
池鸣戈瞧着池砚西气色还不错,食堂那边说送去的饭他也都有好好吃,好像除了那晚砸了一通东西后,一切恢复正常。
他稍稍松口气。
“爷爷,我要去三角洲。”
松的那口气差点没噎死池鸣戈,他没回话,只盯着池砚西。
池砚西:“郁执还欠我一拳,我要去打回来。”
池鸣戈摇了摇头:“你……”
池砚西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爷爷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这些年我也尽量在做一个让你满意,放心的乖孩子,好孩子。”
alpha经历这一遭,气质上沉稳了些。
语气不疾不徐的缓缓道来:“但我不要做孩子了,我是个成年人,我有权选择我的人生,未来,我想和谁在一起。”
他黑漆漆的眼珠不卑不亢的瞧着曾经要仰视的爷爷。
“我可以用小孩子的方式,撒泼甩赖,一哭二闹寻死来让你同意。”
“可我希望您能理解我,能尊重我。”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最敬重的爷爷。”
第68章
“爷爷理解你说的一切, 但你还年轻,容易冲动,你要相信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长辈经典名言之一:我是为了你好。
池鸣戈这辈子见过太多人, 经历太多事,从商的人要有一个基本, 那就是耳根子不能软, 更不能听风就是雨。
当对方打出感情牌时,往往只透露出一个信号, 对方的“货”不够硬。
池鸣戈即使有些动容但不会改变主意:“你也要相信爷爷的判断, 爷爷可以支持你很多事情,但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一家之主的气势拿了出来。
池砚西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整个人变得蔫头耷脑。
“我知道了。”
池鸣戈盯着反应过于平静,和平时性格完全不同的大孙子:“不要试图拿死来威胁我,三角洲虽远,但只要钱到位足以让任何人死去,看在你小姑和你的份上, 我已经对他够客气和善了。”
他没有劈头盖脸的折辱郁执,也没有大动干戈的把人撵出去, 让他从始至终保持体面的从出现到离开。
他们这些年轻人最应该学会的, 应该是感恩。
道理讲完, 威胁落下。
他拿起银耳燕窝羹, 喝了起来。
池砚西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明白了,我先回去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去, 寒风瑟瑟吹打着alpha的脸,和他牵着手一起走的人却不在了。
回到住处后池砚西立即变脸,斗志昂扬的给顾晋庭打去电话:“紧急状况,只有你能帮我了。”
*
【热烈欢迎副团回家!】鲜艳的横幅扯在院子大门上, 还有彩旗迎风飘扬,众人在两边列队。
眼前的场面让郁执搓了下额头。
也就是红姐不太在意这些,不然这种做法很容易让他成为老大的眼中刺,肉中钉,毕竟他是和红姐一起回来的,哪有只为副团扯横幅的道理。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分成两排,手里还拿着花篮,花篮里是五颜六色的花瓣,等他们一从车上下去,大家就开始向他们扬花瓣,一声声高喊着“欢迎副团回家!”
花瓣纷纷扬从郁执身旁,头顶落下,阳光下那张脸露出漂亮的笑容,就连眼角眉梢天生的不耐烦都消减了许多,身上的白色短袖简直在发光。
虽然他觉得这个仪式不太应该,不过对于大家的真心欢迎他还是回予了积极的情绪。
转眼看向红姐。
红姐也在此刻看向他,张开手臂,如他所想,根本没有计较这些。
他走过去,接受了红姐的拥抱。
红姐用力拍了拍他后背:“欢迎回家。”
老头儿做的事情,让她始终觉得对不起郁执,再体面,老头儿也是把孩子给赶回来的,孩子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真的是……她想想就难受。
达叔笑着看着他们俩,开口问央伽:“不是让你弄些那个叫什么?彩纸炮筒,咋没弄?”
央伽的大光头反着光,一只蝎子刺青纹在头顶有些吓人:“彩纸哪有真花好,你个老家伙你不懂。”
郁执一听,看来这一场欢迎会是达叔安排的。
还没等他道谢,央伽已经迫不及待的:“副团,打一场。”
说着抬手摸了下他的光头,凶悍之气能止小儿啼哭,他是晚郁执一年进到佣兵团的,今年28岁,一个战斗力强悍的alpha,人也争强好胜,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一开始因为这个团里不少人不喜欢他,不过这几年相处下来,大家发现他除了下手太狠,太不服输外也再没什么其它难以接受的缺点,也就渐渐习惯了,再加上他能力的确突出,就吸引了些人愿意跟着他出任务。
算是团里的小领导之一。
也是唯一一个积极主动,愿意和郁执对练的人。
眼前的人没有什么变化让郁执心情不错:“可以。”
眼看两人就约上了,红姐插进去,各自赏了一个白眼:“有点眼力见吧,大家都等着开席呢。”
她真是无语。
于是两人的对练就推到了酒席结束,一行人经木桥向宴会房走去,他们的根据地依山傍水,是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
宴会房设在根据地的前方地段,也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
宴会房的后方是一片湖,湖中树木成排形成屏障挡住后方他们居住的地方,这里的房子全部为木质结构,分为水房和土房,像是郁执的住处就是一栋建在湖上的木头房,有人嫌湖上太过潮湿,就会选择在陆地上的木头房里居住。
短短一条路,大家都过来和郁执打招呼,还有人按照他们的习俗献上一些礼物,为他的回归感到开心。
闹闹哄哄。
到达宴会厅红姐拍了拍手,几十号人这才安静下来。
红姐帅气的一挥手:“坐!”
一下子更闹了,郁执有自己的固定位置,红姐的左首位,是他身为副团的位置。
身穿丽莎裙,摆放食物的omega双手合十,向他献上花环。
他低头接受,一转眼,包括红姐在内这一趟所有去了帝都的人员全部戴上了花环,他记得这应该是央伽那个部落的习俗。
至于这些或年轻或年长的omega和beta并不是佣人,而是团员们的家属,有的团员没地方安置自己的家人,所以红姐接收了他们的家人。
这在佣兵团中也是独一份。
毕竟大多数的佣兵如果家人被带走,那一般不是成为人质就是成为尸体。
红姐举着酒杯,简单直接:“开吃!”
音乐声响起,几位omega去到前方表演起歌舞,三角洲无论哪个部落的人都能歌善舞,郁执看了眼,他还记得之前有个团员的女儿,一位omega,舞跳的特别好。
红姐欣赏她,把她送出了三角洲送去了学校,后来那个女孩毕业留在学校成为了老师,彻底改变命运,工作没多久后把他爸爸也接走了。
时至今日,红姐每年还能收到那个女孩的打款。
也就是因为那个女孩的原因,团员们的家人,尤其是女性omega开始非常积极练习,展示舞蹈。
“副团,你在帝都这几个月过的好吗?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欺负?”
小胖端着一碟小山般的肉,在郁执对面盘着腿坐下。
三个问题,倒是把郁执问住了。
“帝都的人有没有看不起副团你?在那里吃的还习惯不?住的还习惯不?”
小胖把他那一碟切好的肉放到郁执桌上。
他是郁执从林子里捡回来的,今年15,刚分化为alpha不久,对郁执的崇拜就像是凡人对待神仙。
木阿被小胖逗笑:“你以为他们叫副团是三角洲之花,副团就真是一朵娇花啊。”
把一个羊腿丢给小胖。
小胖:“就算副团是野兽之王,野兽之王也会有吃不惯的食物,睡不惯的地方,也有可能被城里人看不起的。”
说着咬了一口大羊腿。
木阿的匕首在手里耍了一圈,丢出,狠狠扎进桌上的烤羊上:“那还不简单,弄死那些城里人,把他们的仓库占为己有,睡他们最柔软的床。”
小胖撇嘴,木阿真是他见过最狠的omega了,转眼看向郁执。
郁执:“帝都之行很愉快。”
小胖为郁执感到开心的笑了,门牙缺了一颗,之前和他们对练时摔倒磕掉的,不过对方答应赔他一个金门牙——血赚不亏。
他们的酒席一向热闹,非出任务期间,不是站岗放哨人员,红姐对大家的要求一向松散,郁执感觉自己好久没处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中了。
看向眼前的食物,蜂蜜烤肉,两种蘸酱,分别是酸味以及酸辣味,还有几碟拌树叶,草叶,还有一盆拌花瓣。
三角洲的食物有一个特点,粗糙中透露出用心。
他夹起片蜂蜜烤肉,沾上酸辣酱汁放到一片粉色的沾着干料的花瓣上。
包好,送入口中。
味道极其具有多样性,最后再吃上一口拌草叶。
饱了。
由于央伽喝了太多醉到逮谁亲谁,就连门口的金蟾都没放过,郁执只好把两人的对练暂时搁置。
他的住处在湖心偏左,两层木头小楼,整体成圆形,他推开门并没有灰尘扑出来,也没有发霉的气味。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洗漱过后,当他在窗边一抬头看到的是灿烂星河时,他才无比真切的意识到,他真的回来了,不在帝都了。
从兜里摸出烟盒,是池砚西送给他的,他后来折返那一趟忘记再拿一些了,现在烟盒里只剩下了一根烟。
他拿出烟,并没有点燃。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
“对,我知道他是混蛋!所以我一定要去揍他一顿!”
池砚西字字铿锵有力,可被他叫来的顾晋庭连一个字都不信,很明显,这位节奏哥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
顾晋庭:“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池砚西:“别玩儿这种过时的梗,很老土。”
顾晋庭:……
作为研究人员,他已经很努力不被这个网络时代所抛弃了,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池砚西向他一指:“脱。”
顾晋庭不但没脱还把衣服紧了紧,警惕的瞧着池砚西:“就算你伤心欲绝,也不该对朋友下手,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
池砚西没给他把老梗说完的机会,上手去扒他的外套:“我拿你当通行证,我会伪装成你,和楼下的那几个人一起出去,这两天我一直表现的很老实,成功的几率很大。”
顾晋庭被他按倒,外套被扒下一半,这哪是拿他当通行证啊,这是拿他不当人啊,这要是被池爷爷发现,他能被他爷爷扒层皮。
抓住池砚西解他皮带的手:“我没说要帮忙。”
池砚西:“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说好的——为兄弟两肋插刀!”
顾晋庭:“那也没说是你插啊!”
最终顾晋庭还是被池砚西扒了,池砚西穿好他的衣服又戴上围巾挡住脸,还从顾晋庭那搜罗到一张银行卡,他的也许会被爷爷冻结,以防万一。
一切准备就绪,他看向顾思考者晋庭:“如果没人发现你就在这儿一直待着,这事办成,兄弟我结婚时让你坐小孩那一桌,保证没人抢得过你。”
顾晋庭哼了声,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不过他死不死的就先不说了,看池砚西这架势是来真的。
“你确定要这么做?我个人觉得有些太任性了。”
如果池砚西今年30岁他可能不会做出这个选择,但是他今年才20,他一定会做出这个选择。
“我觉得你们都想的太多了,首先家里是不需要我联姻的,我和家里的公司也毫不相关,我在不在都不会影响家里的正常运转,这完全可以当成我的一次外出旅行。”
他把戴着的墨镜摘下去,有些太过此地无银。
“其次,我也没那么蠢好不好,我会在到达三角洲附近时联络小姑,我人到了,小姑也没办法只会派人接我把我带过去,这样我的安全就能够得到保证。”
“最后。”
他回身,信心十足:“这趟旅行我会给爷爷带一个孙媳妇回来~”
两手一摊:“再然后就是一点小小的家庭矛盾,只要解决掉就好,你们啊,总是容易把事情想的又大又复杂,简单来说,不就是家长没看好孩子的对象,那让家长明白到对象的优点不就好了。”
只要给他和郁执时间,郁执一个优点多到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都数不清的人,拿下爷爷早晚的事儿~
顾晋庭真的很羡慕他这个好兄弟的心态,他有这种心态,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不过……
“你刚刚不是说过去是为了揍他一顿?”
不会揭短的兄弟不是好兄弟,会揭短的好兄弟拿命来!
池砚西:“……我觉得我连内裤也需要。”
上手去扒。
顾晋庭连忙跑走:“滚!”
*
五个人从池砚西的房子走了出来,池砚西穿着顾晋庭的衣服,戴着帽子走在中间,一左一右各一个人。
左边:“就算是为了我们的付出,你也要把人抓回来!”
他说话时声音都在抖,怕的。
右边:“世间beta千千万,就非得他吗?”
池砚西:“我喜欢的不是beta,我喜欢的是他。”
两边的人同时无语,爱情的酸臭味,闻之欲呕。
池砚西瞧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只要出了这道门他就能找到郁执。
然后打他一拳。
身边的人头越来越低,他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你们是来池家做客的,不是来池家做贼的,挺起腰板,ok?”
左边小声嘀咕:“怎么不是做贼,这不是偷了你这么个大活人。”
右边:“你自己去机场,人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尤娜可是我18岁收到的成人礼,你……”
话没说完,对面走过来几个人,这几个大少爷心虚到快要成小碎步了。
随着接近,池砚西把头低下了些。
“少……”高宇到嘴边的爷又给咽了下去,不过这一个字还是惊得池砚西抬起了眼,不是有没有天理啊!这都能认出他!
和高宇对上视线,紧张到僵持住。
发现他的高宇也很紧张,很后悔走了这条路,沈嘉一和高瀚两个喝醉的人互相搀扶着还没注意到情况,队长突然离开,大家都很难过,难过失去队长,也难过队长和大少爷失去了他们的爱情,几个人喝了不少酒。
高宇低下头往旁边让了让,扶住要倒的两人,装作没看见地走了过去。
池砚西几人松了口气,他回头看了看高宇他们:“谢谢。”
高宇脚步顿了下,继续向前。
快要到大门时又碰到了文致,文致拎着一袋吃的有点闷闷不乐,她忘了郁先生离开了,特意在她爱吃的那家店给他和少爷买了双人份的晚餐。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扭头就看到了蒙头遮脸的大少爷。
她可是还记得上边下达了命令,如有发现大少爷要出去立即拦住。
糟糕,今晚的门卫可是铁面阎王!
大少爷一定会被发现的,文致脑袋飞速运转,在铁面阎王探头看向池砚西他们时跑过去,把食物往台子上一放,挡住对方的视线。
“铁哥,没吃晚饭吧,我们一起吃啊。”
饭菜打开,喷香喷香,立即把铁面阎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池砚西他们几人快速通过。
文致看向他们慌张的背影,希望大少爷是去找郁先生吧。
铁面阎王:“不对,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一起吃饭?”
文致:“……不吃拉倒。”
就要把饭菜盖上。
*
池砚西一脚油门,兴奋到尖叫,逃跑计划大成功!
直奔机场,他会乘坐被他朋友起名为尤娜的私人飞机,在两天后降落在戈多城,到达三角洲地界。
年轻alpha哼了声,手指在方向盘上起落,志在必得:郁执,我来抓你了。
“阿嚏——”
郁执被花香冲的打了个喷嚏,抬手把树枝上娇艳的花往一旁推开。
他身穿绿色迷彩作战服,整个人透露出肃杀的气质,就连脸上都抹了两道绿色油彩,正身处树林之中,脚踩糜烂的腐叶,压低自己的呼吸声,听着树林里的声音。
一声轻微的响。
浅色眸子看向前方在宽大叶子上结成的蛛网,是拳头大的蜘蛛吃掉蝴蝶脑袋的声音。
三角洲的树林十分危险,即使他们会涂抹防虫的汁水,也经常会受到攻击,致死也是常态。
两短一长的尖锐哨声响起,郁执立即如离弦的箭向树林东方冲去,长腿迈得飞快,时而跳起越过倒地的树干或者积水的深坑,作战鞋上一片泥泞。
挂在肩上,拿在手里的冲锋枪时不时向前抡去,打开挡路的各种树木的枝叶,他如一头迅捷的猎豹,在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样的树林中准确无误的向着东方跑去,动作利落轻巧。
跑了一段距离后有哭声进入耳朵,于是他放慢速度,放轻脚步声,谨慎向前。
当视线里出现人影后他停下,手里抓着锯齿状的叶子做简单遮挡,在他前面大概20米远的位置,一个alpha背对着他,手里抓着的是他们的新人团员,刀子横在新人的脖颈上,在他们的对面是以木阿为首的三位团员。
郁执和木阿视线交汇。
木阿立即出声大喊:“还不放了我们的人!”
他吸引着那人的注意。
郁执浅色眼珠冷而凝,这种亡命之徒只要不一击毙命,他死了也会拉一个垫背的,两人距离过近,他如果从后开枪,新人也会被射穿,偏偏这两人身高差不多,脑袋都在一个位置上。
如果他挪到侧面开枪,容易进入对方的余光中被发现。
郁执立即做下决定,摸出腰后军刀向背对着他的人走去。
“你最好趁着你现在还没背上人命赶紧收手,我还能饶你一命!”
木阿喊话,给对方留下希望。
可对方根本不信,一个月前的冲突死了人,他们两伙之间只会不死不休,握刀的手加重力气:“少废话!让那个白头发的出来!我要让他……”
“你找我。”
冷而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在他被吓到打哆嗦时,郁执已经握刀刺了过去,回过神的alpha第一反应果然是不顾自己死活也要割断人质的喉咙。
他甚至抬起脖子,看似配合郁执实则争取时间,他也猜到对方从后面突袭肯定是要割喉。
他猜对了。
也猜错了。
先出手的郁执先他一步把军刀刺入他手腕,刺穿,alpha手掌顿时失去对力量的控制,手里的匕首掉落,又在半空被一只戴着作战手套的手接住,而后在他因为判断失误的错愕中,从脖颈旁刺入,直没刀柄,鲜血如泉涌。
郁执在血弄脏他的手套前松开手,alpha想要回头看看这个毁了他们团队的男人,却因为脖颈里插了把坚硬的利器无法做到。
带着不甘和恨意倒地,脸砸进腐叶中,濒死前的过度呼吸,让他的鼻腔和嘴巴里都是泥水。
郁执一脚踩在他身上,弯腰,把他的军刀从对方手腕中拔出。
拿出手帕擦着军刀,看都没看被吓到还哭着的新人:“把他丢回去,我们的团不需要这种废物。”
木阿:“是!”
他身后的人立即把新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郁执随手丢掉脏了的手帕,染血的手帕落在alpha的尸体上,他踏着走过:“最近周边的新组织有些嚣张。”
“该清理一下了。”
他这话说的随意,银色长发被风吹起,泛着冷光的军刀向后收入刀鞘。
第69章
飞机落地, 池砚西一下下扯着短袖领子试图带出些风地走了出来,又被这过于简陋的机场震慑到停在舱门,滚烫的风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吹过来, 夹杂着些尘土的气息,浓重的花香里有掩不住的汗臭以及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不能细闻。
池砚西皱了皱眉。
空姐:“祝您旅行顺利。”
池砚西回过头去, 这两天多的飞行对方的服务态度他还是很满意的, 只不过看她下颚线微微紧绷的模样,看样子只想立刻把舱门关上用最快的速度飞离这里。
三角洲的危险也的确是声名在外。
他勾了下唇角:“祝你回程顺利。”
alpha蹦蹦跶跶的从台阶上下去, 落脚彻底踩上三角洲范围内的土地, 只是这么几个台阶下来池砚西就热出了汗,他不大敢相信的用脚碾了, 机场居然是土地,他也真是开眼了 。
一个看着像是工作人员的alpha向他挥了挥手,嘴里大喊着,三角洲的语言池砚西听不懂,但从语气上来判断对方是在吼他, 他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出口, 应该是示意自己别在这儿碍事赶紧滚出去。
真是了不得的服务态度, 池砚西也没有不分场合地点的乱发大少爷脾气, 在没联系上小姑前他在这里必须老老实实, 这点安全意识他还是有的。
大步迈起,快速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要先把手里的钱兑换成当地的洲币, 有一件事情失误了,他怕太早联系小姑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小姑和爷爷一联系,就在半路把自己遣返回去, 所以他打算落地戈多城后再联系小姑,都到这儿了再撵他可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没想到他的手机用不了这里的网,也可能是电话卡的问题。
所以他要先去买个手机电话卡,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上小姑。
还好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帝都的机场用顾晋庭的卡取了10万现金,alpha现在的心情很雀跃,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晚上就能一拳揍到郁执脸上,让他意识到不要自己的可怕后果,再把他绑起来,强行吃掉他!他要把郁执榨干!一滴都不剩!
池砚西在满心期待中经过狭长的通道,而后被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叫声惊的回了神,脑海里的自己从郁执的大机*上起来。
护栏外一张张对他来说十分具有异域风情的当地人争抢着向他喊话,有的甚至一下下用力拍着护栏,他从其中夹杂着的几个国际通用语,明白他们是司机在拉客。
大少爷还真没见过这架势,最开始他还以为他们要和自己打架,还在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跟这些不一定具有拉客资质的人走的,他只需要联系上小姑,等小姑的人来接他,并没理会,转身向前走去,那些人在护栏外并不放弃的跟着他并且喊得更大声。
池砚西尴尬的抿着唇向四周看了看,脚趾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丢脸地低下头加快步伐,走出有护栏区域,让他没想到的居然还有两个人追了过来,甚至直接上手向他背在后面的胸包抓去。
感觉到被拉扯的瞬间池砚西猛地回身,导致对方没有抓住他的包。
年轻alpha冷脸瞪向两人,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势一下上来,更何况即使alpha穿着衣服也能看出他的身材有多好,短袖露出的手臂肌肉紧实。
“你们干什么!”
池砚西没客气的吼了声,那两人不干净的手这才放下,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池砚西也听不懂,他只简单粗暴地握紧拳头,真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作势比划了下。
那两人见状这才放弃,嘀嘀咕咕地掉头回去了。
池砚西哼了声,骄傲回身的同时把胸包从背后挪到身前。
他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货币兑换的地方,他只拿出一万块,来的时候他查过汇率,一万块能换八万多的洲币,以这里的物价来说这八万洲币可以买套房子,所以他没必要拿太多钱出来以免被人惦记上。
即使小狗已经自认为足够谨慎,但他毕竟是大少爷,一套房子的钱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少,不足以引起注意的数值,但对这里的人来说那就是巨额财富,已经有不少双眼睛贪婪的盯上了他。
但让池砚西没想到的是他只换到了一万洲币,拿着那薄薄的一沓钱等了半天,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再给他钱的意思。
“不好意思,汇率是……”
对方不耐烦地举起一个小牌子,上面有各种语言,池砚西盯着第二排的帝国语:【收取90%手续费。】
池砚西傻眼,这是什么天价手续费,这就是在抢钱!
“开什么玩笑,谁规定你可以收这么高的手续费?”
alpha觉得他拿自己当傻子。
里面的人面露不屑,偏头向挡板后说了几句什么,池砚西听不懂,他的角度也看不到挡板后面,曲指敲了敲柜台:“把我的钱给我。”
他是有钱也不代表他要当冤大头。
他的行为换来里面的人讥讽一笑,让池砚西的怒火就和这里的温度一样蹭蹭上涨,别说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就是普通人也受不了这个。
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一个木棍重重砸到墙上,只差一点点就要打到他肩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他们和里面的人穿着一样的制服。
为首拿着电棍的恶声恶气:“搞事是不是!”
池砚西话虽然听不懂但形势还是看得明白的,瞄着电棍,虽然气到要死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退后一步。
他也终于意识到这里的社会环境有多恶劣,根本不存在法律和道理,自己刚才的行为基本等同于愚蠢的找死。
alpha没受过这种委屈,此时此刻双拳难敌四手又不得不咽下。
为首者恶狠狠的把电棍向他抡去,池砚西也只能不甘心地转身就跑,最后的倔强就是竖起根中指比划下。
这个中指又惹得他被那三人一直追出机场,他靠着棵树气喘吁吁,在气温高的地方跑起来消耗简直加倍。
人在异乡的池砚西向四周打量着,当地的居民肤色偏黑,这也就导致他们的眼白格外白,视线落在人的身上时是直勾勾的,简直如芒在背,让池砚西感觉很不舒服。
只是随便一扫,他起码就看到了五起正在进行中的犯罪,其中偷盗居多。
他环胸抱臂压住胸包,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房子最高不过三层,色彩鲜艳,更有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在房上点缀,忽略一些气味和吵闹以及犯罪,还真像童话世界。
他顺着拥挤的街道向前走去,遇到两拨看着像是游客的人。
他想他们是多想不开,来这种地方旅游。
好在,没走出多远他就看到卖手机的店,只是那些手机看上去全部像是二手货,幸运的是老板会国际通用语,他可以顺利的和对方沟通。
“我想买一张能通话的电话卡。”
“电话卡不单独卖,要配在手机上一起卖。”
好一个捆绑销售,把池砚西都听笑了,他认:“行。”
让老板开始拿一个。
等待老板装卡的时间,一下子来了好多客人,把这个小小的摊位口都挤满,挤得池砚西都要动不了了,艰难的把500块塞到老板手里,拿过装好电话卡的手机费劲的挤了出来。
还好他有的是力气。
拿着能联系上小姑的电话,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去到相对安静的巷子里,打开胸包伸手去拿水,结果手从包底伸了出去。
没有阻挡的手抓了两下空气,他慌张低头,瞪大眼睛盯着自己从兜底伸出的手看了又看……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兜底朝着天,阳光从整齐的切口出落入,照在底下因为这个残酷现实而发懵的脸上。
许久之后,小巷子里响起一声:“操!”
池砚西真是被狠狠上了一课,脑瓜子嗡嗡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天理!没有王法吗!
这一刻他根本没想到要去报警,感觉报警的结果是自己会被抓进去。
alpha垂头丧气,看向手里仅剩的救命稻草,汗珠从他乌黑发丝掉落到红扑扑的脸上,还好他记得小姑的手机号,来的这一路他特意背下的,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没想到还真就发生了意外。
啾啾啾按下号码,啾啾啾是这个手机的按键音,听的池砚西有一丢丢尴尬,按下拨通键。
失败。
瞳孔瞬间放大!
又重试了好几次还是失败,也不是什么停机欠费的问题,就是单纯的打不出去那就是手机的问题了。
……那个老板给了他一个坏手机?
他努力不用恶意去揣测老板,压下要窜出的怒火回到店前:“老板,你这个手机是坏的。”
老板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之前明明还能用国际语和他沟通,现在却是听不懂了,张嘴就是叽里咕噜的本地话,还挥着手赶他。
池砚西现在就是很后悔,他就应该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
接二连三,是个人都要被气死。
但一想到这是他能联系上小姑的最后救命稻草,alpha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忍到桃花眼尾都犯了红,牵扯着下颚僵硬的关节好声好气的开口:“实在不行,我不让你再给我一个好电话,你让我打一个电话就行。”
老板直接把手里拍苍蝇的东西拍到了他身上,在alpha白皙干净的手臂上留下脏污。
池砚西所有压抑的怒火也被这一下拍了出来,理智的弦断裂,愤怒的把手机拍到贴着许多透明胶布的玻璃柜台上,伴随着咔嚓的声响,柜台被alpha拍碎。
“操!真以为我好欺负!”池砚西暴怒,又是一脚直接把柜台踹翻,高大的alpha气势汹汹向老板走去。
同时间两边店里的人听到动静,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冲了过来,声势浩大,那个老板也是摸了把刀,完全不惧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年轻alpha。
池砚西乌黑眼珠一转,转身就向人最少的那边跑去,虽然生气但不能无脑,几个人拦着他,不过alpha凭借着过高的身体素质,横冲直撞下还是冲了出去。
不过池砚西还是挨了几下子。
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遍地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年轻alpha飞速向前跑去,乌黑头发也一蹦一蹦的,闪身躲过卖花的少女,跳过小板车,被带倒的又大又新鲜的水果骨碌碌滚了一地,青春氛围拉满。
当他身后出现一群凶神恶煞的追赶者后直接秒变黑帮片。
池砚西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左拐右绕,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前方出现五颜六色的布匹挂在高高的绳子上,池砚西跑过去时一脚踩空,扑腾着手臂稳住,底下是一个个大缸,缸里是各种颜色的染料。
他气喘吁吁地回头,那些人还没放弃。
风静静吹着,五颜六色的鲜艳布匹轻晃,追赶的人出现,转着视线寻找着消失的目标,他们跑到染布缸那里,踩上缸上横着的窄窄木板,扒开晾着的布,走进去,不死心的寻找着。
“嘿!从我的布里滚出去!”布主人发现他们,怒吼着向着天空开出一枪。
那些人这才不得不放弃离开。
布主人气到跳脚,对着他们远远开了几枪,正巧打中手机店店主的腿,他一瘸一拐的赶紧跑了。
布主人瞧着留下印记被毁了的布,气愤地拍着缸沿:“这些肮脏的老鼠!该死的家伙!”
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离开没多久,被他拍了的那个绿色染缸里突然钻出一个人。
池砚西捏着鼻子爬了出来,把在身上卷了好几层的布扯下去,即便如此,他也基本上被染成了小绿人。
他听到了枪声也听到了惨叫,他一直知道三角洲乱,但他以前只觉得再乱能乱到哪去,还觉得传的太夸张了。
现在他才知道,三角洲的乱比起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小姑和郁执就是在这种地方生活的?尤其郁执,更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
他不敢停下,怕布主人出来把他也一枪崩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随便顺着路向前去。
布主人带着孙女出来收拾被破坏了的布,结果就看到一地绿色的染料,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气到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哗啦啦,大晴天突然下起了雨,热带雨林气候总是这样,就连雨水都是热的,打在垂头丧气的小绿人身上,逐渐把他的脸和手臂冲刷干净了些。
池砚西连躲雨的心思和力气都没有,很快就被打湿,更加狼狈,手臂上的染料被冲刷露出青紫的痕迹,是冲出包围圈时被打的。
才下飞机不到一天……
更让池砚西心烦的是,他要怎么联系上小姑?
15分钟后雨停了,大大的彩虹挂在天上,池砚西身体累心更累,随便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他是废物吗?
委屈地眨巴了几下眼睛,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也没有主动招惹谁,甚至被欺负了都好声好气,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年轻的alpha深受打击,被染成绿色的水珠顺着脖颈滑下。
池砚西低下了头。
*
郁执望着天上的彩虹,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忽然有些不舒服。
闷闷的,堵得慌。
从烟盒里拿出那根被他盘了一次又一次的烟,alpha很安静,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回想那一晚绝对是气得不轻。
小狗一向是有脾气,有底线的。
他知道。
打开手机,瞧着被他置顶的哭包,打开两人的聊天界面。
哭包:【什么时候回来?】
哭包:【小狗玩球jpg.】
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再去打扰对方,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最后他把哭包的备注改成:池砚西
“池砚西。”
“池砚西——”
黑暗的房间里,郁执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压制着自己想要跳进湖里的冲动。
他不能死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如果哪一天池砚西发来消息,他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回复他。
第二天他带着木阿他们几人出去,回来的这几天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各方势力的变化,和红姐,达叔,决定好了关于奥利佛的那条路线,只不过这条路上有一个麻烦,他今天要去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在这条路的中前段位置上,有一个十五户的小村庄不愿借路给他们,他们按照正常流程派人前去谈判,结果今早传来消息,他们的人被扣下了。
这就很不讲道理了。
谈判的领队王传风,正八经儿大学生毕业,戴眼镜的斯文人,为人讲究和气生财,是绝对不会主动冒犯挑衅的。
郁执的手搭在车窗外,感受着风从指间穿过。
据他了解这个小村庄是一个族系,在前不久背叛了原本的村落,反叛发生在村长女儿的婚礼上,他们偷偷放进了虎视眈眈临村的人,上演了一场血色婚礼。
最后临村的人失败撤退,他们这一族系的人反叛不成也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不过村长的女儿和女婿都死在了婚礼上。
很快,他们到达了小村落。
“操!”木阿愤怒地锤了下方向盘,阿贡被吊着脖子挂在他们用木头做的村门头上,脸上画着诡异的符号,穿着奇怪的衣服,人肯定是已经没了。
郁执盯着阿贡的脸,他记得阿贡是他离开三角洲前一个月入团的,佣兵团佣兵的消耗堪称惊人,新人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很多还没熬成老人就会死掉,最快的可能上午加入,晚上入殓。
就因为如此,郁执有一个习惯,他会记住每一个入团的人。
他不想他的团员某一天死在自己眼前,他却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哪怕他们接触不多。
三角洲的人很邪性,可能和这种残酷的生活环境有关,也可能和他们各自不同的信仰风俗有关。
总之,他们并不一定怕死。
考虑到还有三个团员生死未卜,郁执只能隐忍怒火,他们的三辆车在村子前停下,骑着哈雷打前站的米勒回头向郁执望去,双眼通红。
木阿疯狂按响车喇叭,村子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都握紧手里的枪,做好攻击准备。
随着大门打开,身穿灰色麻布长衣的老者最先出现,苍老的皱纹快要随着耷拉的脸皮垂至地下。
鼻子横着穿着两头向上的牙骨。
随后露出的人也同样,看的人鼻子疼,每人手里一把长枪向外。
老者开口:“我族正在祭典期间,你们不应该再来打扰我们。”
木阿皱眉:“他说的什么玩意!”
三角洲有通用语,但很多家族,部落,势力,村寨是不去学的,他们只用自己的语言沟通。
所以三角洲的语音系统极其复杂。
郁执从车上下去,作战鞋帮被鞋带一层层绑至小腿,笔直充满着爆发性的力量感,一步步落在地上,踩出清晰均匀的脚印。
他停在米勒身旁,艳色的薄唇开合,神秘又古老的语言从他口中流出:“另外三个成员没事,我可以让你们这一族留下传承。”
他在语言上面很有天赋,不然也不会在被红姐买回去这几年,就可以一个人去到帝都,不但沟通完全无障碍,还可以怼的小狗哑口无言。
老者盯着他的脸,偏头和他身边的儿子说起悄悄话:“他更适合献祭给血腥之神。”
他儿子瞄了眼郁执他们那三辆车:“阿恰,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老者愤怒:“为血腥之神献上性命是我们的荣耀!”
他儿子连忙低头:“阿恰说的对。”
父子俩刚对完话,他们就后院起火了,一个年轻人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喊:“支牙噶带着人杀过来了!”
支牙噶就是被他们背叛的村长,也是郁执这次行动的“伙伴”。
没错,在了解了全部消息,他们的人又被扣下后,他就不打算和这家人合作了,既然要铲除这个麻烦不如再赚上一笔,同时还能博个人情,支牙噶的村子也在他们为奥利佛规划的路上。
佣兵团自然是赚钱为首要任务。
他们在前面吸引注意,支牙噶的人从后方隐秘突破进入,如果王传风他们还活着就会得救,如果已然死亡,那谁来都救不了。
郁执在老头回头时按下扳机,他枪口的硝烟还没散去老头已经倒地。
“之前那句是谎话。”
“杀了我们的人是要付出百倍以上的代价的。”
郁执说着他们一族的语言,为他们带来了最浓重残忍的血腥。
拿他当祭品。
不如直接尊他为血腥之神。
枪战开启。
这才是真正的三角洲。
而自以为已经体验过真正三角洲是什么模样的池砚西,经过一晚憔悴了不少,他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响,从下飞机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
舔着干裂的嘴唇,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办法?
他想过找警察,但他连警局都没找到,更没有大使馆。
这下子真变成流浪小狗了。
眼珠转转,alpha还没放弃,他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被打倒的人。
*
“什么!”
红姐一脚踹开趴在她身上的小情人。
“砚西来三角洲了?他、他没联系我啊。”
“三天了,他坐他朋友的飞机,那架飞机昨天就在戈多城降落了!上面的空姐亲自证实砚西他下了飞机!他没有联系你难道是联系了郁执?”
池鸣戈急到团团转,也就是说砚西他失联了一天!
顾晋庭紧张到大气不敢喘,他是估摸着砚西应该到了,但一直没收到砚西的消息,他担心砚西出事,所以主动跑来“自首。”
而此时的池砚西也下定了决心,一咬牙从他观察好半天的阿姨手里抢过手机:“抱歉抱歉,你就借我用一下,我用完就还给你。”
阿姨肯定听不懂,焦急的喊人,家里人立即跑出来,池砚西看了眼后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给红姐打去电话。
这次终于打过去了,可一直显示对方在通话中,急的池砚西要疯了。
那家人还在追着他,拿掉鞋子从后面丢他。
“不可能,郁执在出任务,而且他真联系了郁执,这么大的事,郁执不可能不告诉我。”
红姐还是很相信郁执分得清轻重的,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她顾不得,没有管。
池砚西:快接啊!小姑!
红姐:“行了,我这就安排人去找,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临要挂断电话前,红姐生疏的安慰了句:“爸你放心,我拿我的命保证砚西不会有事。”
她挂掉电话,把没出任务的人全部叫来,挂掉那个又打进来的电话,着急的找出池砚西的照片发给他们。
“我侄子,现在大概在戈多城,把人找到!”
不过以防池砚西已经出海,离开戈多城到了这里,她还是留下了几个人,去各个上岸口找人。
就连她自己都没闲着也拿了枪出去找人,郁执在出任务,这件事先不能告诉他,她祈祷着砚西一定不要出事。
池砚西瞧着没电关机了的手机,他没出息,他这一刻真的想哭了。
向前跑的脚步失望的慢下来,被那家人追上打了一顿,最后池砚西反抗着跑掉,才不至于被打成重伤被打死。
alpha坐在棵树下,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露出青青紫紫的皮肤,他抱着曲起的两条腿,裤腿坏了一条,膝盖处磕破,渗着血丝。
翻着眼睛向天上看了半天,才把眼泪忍回去。
肚子又叫了起来。
池砚西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死在这里……
“大少爷?”
熟悉的语言让池砚西猛地抬头,视线聚焦在眼前的人身上,这个人他见过!是小姑带去的那批人之一!还和他在拳台上打过的!
达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脏兮兮落魄的家伙:“还真的是大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池砚西连忙站起来:“我、我……”
*
小船离开港口,过来采买的达塔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红姐,现在正和另外两个团员讲池砚西的身份。
而池砚西裹着毯子睡着了,阳光落在他脏兮兮的脸上,乱糟糟的头发被海风吹乱,他从下飞机就没合过眼,不止是高度紧张,情绪也是大起大落,确认安全后还没等开口要点吃的就先睡过去了。
实在可怜。
长长一条,团成一团。
到岸边后池砚西被达塔叫醒,他揉着眼睛,和大家一起把货物搬到车上。
“还有多久到小姑那里?”
“两个多小时,你还可以接着睡。”
池砚西睡饱了,虽然睡饱了但还是很累,他以为戈多城已经够破了,没想到这里简直就是原始森林。
真有人会在这里生活吗?
他想着,向窗外看去,就看到一具水灵灵的尸体。
他瞬间瞪大眼睛。
没走多远就感觉地晃了晃,他想抓住安全把手发现根本没有。
“是地震?”
达塔向左边看去:“不是,就是那边有人在火拼。”
他随意的语气让池砚西觉得,火拼就和吃饭买菜一样简单正常。
感觉这里和戈多城又不一样,看向一直握在手里的尖尖的树枝,他原本带着郁执给他的那把枪的,不过在包里放着,也一起被偷了。
这一路池砚西的脸色越来越僵硬,他甚至看到有人在路边分尸,还有人端着锅碗瓢盆等着。
“人肉是不能吃的。”
达塔:“我也觉得人肉不能好吃,虽然我还没吃过。”
池砚西震惊的次数过多已经快要麻木,所以这个看着还挺和善的人,不吃人肉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觉得人肉不能好吃。
“吃人肉,很大可能会朊病毒中毒。”
达塔耸了下肩膀,十分无所谓:“三角洲有成千上万种病毒。”
“嘭”
他们后面的车突然停下。
池砚西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那辆车的轮胎被白色的弓箭扎破了。
没错,就是弓箭。
腿上一沉,他转眼看去,达塔丢了把枪给他。
他刚握住枪,就听见类似野兽的声音,但很明显能听出是人类模仿发出来的,就见脸抹白石灰,穿着兽皮的人,不下二十多个发着叫声从四周的树林中冲出来,直奔他们。
这场面实在毛骨悚然。
后面车的两人已经跑到他们车上,货都没要,达塔一脚油门到底:“别让这群野人追上来!”
上车的两位疯狂向外开枪,池砚西就看见那群人里倒下好几个,可他们依旧追赶着他们,向他们射箭,投掷木枪。
一路你追我赶,他们的子弹用尽,池砚西也开枪了,但他人体描边大师,一个都没打中白白浪费了子弹。
他虽然练过开枪,可是打靶子和这完全不同,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再加上那些人移动速度飞快……
屋漏偏逢连夜雨,车胎被木枪投中,直接扎爆。
他们的车转着圈甩了出去,池砚西差点没从车窗甩飞。
车子停下时好几个人从旁边的树林中穿出,一边跑一边向后打枪,根本看都不看他们。
追赶他们的那些人只剩下了十三四个,见他们的车停下,叫声更加高昂的追上来。
场面极其混乱。
达塔晃了下脖子,抽出刀:“阿条你受伤了留下和我拦住他们,西翁你护着老大的侄子离开,给我拿命把人安全的送回去!”
西翁看上去连20都不到,抽出双刀:“誓死完成任务!”
池砚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从前面的抽屉里翻出一把匕首,就要和他们一起,拼死一战。
正要打开车门。
“轰隆”的引擎声响,一辆哈雷从旁边的树林中穿出。
阳光下,银色长发十分耀眼。
车里,车外。
两人在枪林弹雨中重逢。
第70章
燥热的温度, 空气中流动着血腥味,阳光经过繁茂树叶被切割成无数碎片光斑落下,不绝的枪声中混杂着各种叫声。
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荒诞世界。
而他们在这个世界重逢。
不期而遇。
视线交汇的一瞬间, 枪声叫声消失,光斑是梦幻的倒影, 一片片闪烁出两人的前尘往事, 笑着的,哭着的, 纠结着的, 爱着的,离开的, 留下的,追逐的……
风吹走血腥,所有的炎热化作alpha发丝上坠落的一滴汗,流经脸颊,像是所有委屈和喜悦凝结的泪水, 滚烫的落在郁执心上,让心脏都为之收紧, 并因此产生疼痛, 因那跨过万水千山突然出现的狼狈小狗。
哈雷冲过来。
枪战继续着, 这是生死存亡的战场, 这不是让他们叙旧的时刻,两人心里都明白。
即使有千言万语, 两人也干脆的移开视线,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池砚西继续推门下车。
哈雷帅气的甩尾停在车门旁,郁执握枪的手毫不犹豫的重重把车门按了回去,关住了拿着匕首就要下车的小狗。
“你待在车里。”
池砚西对这件事有异议, 他知道自己被丢在这个世界里很弱,但他可不是苟且偷生的懦夫!
还没等他抗议。
郁执注意到后排的阿条:“他的生命安全你负责。”
这句话是对池砚西说的,话音还没落下,一根箭就从前方射了过来,他利落的偏头躲过,弓箭带走他几根长发。
郁执没做停留,留下这句话后他就单手把控着摩托车,单手持枪的向那些野人冲去。
勇敢且无畏。
艳色的唇拢圆,吹响指令口哨。
木阿他们开着车晚他一步出现,跟随着口哨指令调转车头,立即更换攻击对象,超过池砚西他们那辆车向野人攻击去。
支牙噶的人冲出来看了他们眼后,继续追杀那几个漏网之鱼。
池砚西这个在法治社会长大的帝国人,真的要很努力才能跟上,眼前这几乎瞬间就转换的局势。
看了阿条一眼,他握紧手里的匕首,车外枪声惨叫不断,即使很好奇,池砚西也没有探头出去当靶子,谨慎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偶尔他会看到哈雷上,那个身穿迷彩作战服的身影。
和在帝都的郁执完全不一样,一只懒懒蜷着的猫,伸了伸懒腰,变成了一只危险十足,攻击力强悍的豹。
后视镜里郁执丢下没了子弹的手枪,手向后,腰后的军刀抽出时,折射出强烈的光刺的池砚西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担心起来。
等视线在2秒钟后恢复清晰时,就见郁执向左侧一挥手,动作快准狠,竟硬生生砍断了向他射过去的弓箭。
长腿落地,支撑住摩托车,抓住被他砍断的弓箭,向那些野人掷了过去,动作间作战服下的肩背肌肉绷紧出强悍的力量,断箭带着破风之声,再停下时已经刺穿了一个野人的喉咙。
池砚西呼吸收紧。
郁执从摩托车上下去,握着军刀向近处的野人展开攻击,阳光下,他被束起的银色长发有什么东西很晃眼,时不时爆出一道强光。
池砚西盯着瞧了瞧,而后世界安静。
是一条珍珠发带。
是他很早就送给郁执,但郁执从没带过的那条珍珠发带。
郁执离开后他去过郁执的住处,还特意检查了下他带走了什么,当他发现郁执只带走了自己的武器包时还很心酸失落。
这一刻,这份情绪被完全抚平,像是那些珍珠一样被阳光照的亮闪闪,恢复灿烂。
有了郁执他们的大部队加入,战斗很快结束,郁执把军刀从一个野人的心脏处拔出,看了一圈,有3个团员受伤,其中一个伤的较重,被砍了一只手。
耽误不得。
当他再回头时,池砚西已经扶着阿条从车上下来。
两人隔着急匆匆上车的人对视了眼,郁执把池砚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没耽搁,池砚西就收回视线扶着阿条上了车。
车队重新出发。
郁执骑着摩托,先是联系根据地的医生搽哈,说明情况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之后又联系红姐说明池砚西的事情。
红姐已经从达塔那儿知道了,正坐游轮从戈多城回来。
红姐:“砚西受伤没有?”
郁执想着小狗破破烂烂的衣服,皮肤上的青紫,膝盖处像是摔倒磨破的伤口,神色冰冷到周遭的阳光好像都不再温暖。
但开口为了让红姐安心:“没事。”
就听红姐松了口气,嘀咕着:“那就好,那就好……”
回到根据地,池砚西震惊那一层层岗哨,在这种环境下,感觉睡觉都睡不安稳,所以和戈多城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郁执和小姑生活的三角洲。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真正了解,认识过郁执。
他跟着大家匆忙的从车上下来,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左看右看,受伤的人都进了眼前的房子,没受伤的人则三三两两的往别处走。
他想了想,自己也没受伤。
转身就要跟上去,脖领忽然一紧,在这燥热气温下显得有些凉的手指贴上他后颈的皮肤,好巧不巧压在了他腺体上。
他回过头,就已经被郁执提溜了过去,扯着他往房子里进。
alpha表情变化着,虽然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场,虽然他这趟行程一点都不美好。
可他……
一耸肩膀,alpha语气冷漠疏离:“放开我。”
他还没忘,郁执抛弃他了,不要他了。
郁执脚步顿了下,加重力气把生气小狗拎进来,交给医生,他们佣兵团医疗人员不少,在这方面是绝对不能省的。
郁执:“给他检查,处理下。”
池砚西梗着脖子:“我没受伤!”
医生根本不理会池砚西,笑呵呵的对郁执说了句“好的,副团”,就和他的助手一左一右把池砚西架走了。
郁执去到手术室那边,稞子的断手被拿了回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接上?
那些野人是三角洲的特色生物,他们完全不参与现代社会的发展也不融入,保持着非常原始的生活方式,只隔三差五就成群出现抢夺食物以及人,至于把人抢回去做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而且这样的野人族群不止有一伙儿,遇到野人大家一向是能不和其发生冲突就不发生冲突的,因为从他们那里什么都得不到,白白浪费火力甚至是生命。
所以池砚西是哪来的胆子,一个人跑过来的?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的含金量真是还在上升。
时不时有听到信儿的团员过来,慢慢人越聚越多,有人用自己的方式为稞子祈祷着,池砚西处理完伤口出来,安静的在角落处站定。
时不时有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时一个女性omega过来,径直来到池砚西身前,用他能听懂的帝国语:“请来,吃饭,跟我。”
帝国语说的并不是很熟练。
池砚西下意识就要拒绝,肚子却咕噜噜叫了两声,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快要两天没吃饭的alpha臊的红了脸,低着头和omega离开了。
omega很热情:“副团,打电话,做好吃的饭,给你。”
池砚西勉强能听懂,她说副团……
“你是说郁执?”
omega点头:“副团,你,爱吃肉,副团让做肉吃给你,还有,米饭。”
她深邃的棕色眼珠瞧着池砚西,染上了一点点八卦色彩。
“你……是副团,爱人。”
她是达塔的妹妹,所以从达塔那里听说了副团在帝都谈恋爱的事情,眼前这个年轻俊俏的alpha一看就不是三角洲的人,副团的提醒又那么细致用心,她还能从副团的语气中感受到愉悦和开心。
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到来。
当她看到alpha因为自己这句话脸红成了苹果时,不禁抿嘴偷笑,副团年轻的爱人很可爱。
池砚西摆手:“我、我……”
他想说他不是,他可还生着气呢,可是又实在无法拒绝郁执爱人这个称呼,alpha最后纠结着,害羞着,默认了下来。
“你们这里很大。”他连忙岔开话题。
“你,副团,怎么认识?”显然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情情爱爱这件事更好奇。
*
手术完成,搽哈走出来,大家一下子围了上去,七嘴八舌。
搽哈穿过众人径直来到郁执身前,摘下口罩:“副团,稞子的手接上了,只是接上虽然接上了,但以后肯定是用不上劲儿也不灵活。”
郁执点了点头,能接上就已经不错了,即使战斗力会有所下降,可以转岗去后勤,他们佣兵团不会因为这个就抛弃他们的团员。
搽哈:“他打了麻醉,过一阵才能清醒,大家还是先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吧。”
大家这才收了进去看望的心思,最后只稞子最好的兄弟留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用,这里有专业的护士会照顾伤员。
郁执进去看了一眼,又问了下给池砚西处理伤口的医生,这才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
推开门,门口多了一双脏兮兮的鞋,他嫌弃地把鞋踢出去。
餐厅没有人,只剩下被刮的很干净,可以用来当镜子用的餐盘,一个被饿坏的小狗的杰作。
他在餐厅驻足了一会儿。
让这快要满溢出来的开心安分下来。
离开帝都时,他认为他和池砚西不会再见面了,不再见面才是对的,可即使有这样的认知,他还是卑劣的,隐秘的期待过,如果池砚西能够追过来,能够为了他追到这里……
他的确这样想过。
然后意识到感情的可怕,可以把一个人变成扭曲的疯子。
当他冲出树林看到池砚西的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把他抓住,关起来。
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
这才是他想要的。
然后他注意到他的团员处在危险之中,他不能立即把池砚西按在车座上操,他,他不能把时间用在他的小狗身上,不能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他要承担他身为副团的责任,他要保护他的团员,他要去拼死搏杀。
这才是他的人生。
郁执离开餐桌向楼上走去,池砚西一个人出现,绝对是偷跑过来的,不知道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万幸的是池砚西没事。
卫生间里水声哗啦啦的响着。
郁执把门推开,吓到小狗一激灵,下意识护住自己的隐私部位,然后又想起花洒还没关。
浪费水资源可耻。
池砚西关掉花洒,接着挡住隐私部位:“我在洗澡!”
很凶。
郁执靠着门框,没了衣服的阻挡,把alpha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谁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