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有不少事务要谈
“真是麻烦您啦, 月原夫人，这点小事还要劳烦您亲自上门。”
吉泽真理子将自己傻弟弟刚买来的茶叶泡好, 又挑了几个老年人爱吃的糕点摆上桌，认真招待起了这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
“你们也算是大客户，我亲自来送也不算什么。”月原夫人笑眯眯地捧起茶杯，说道，“而且，我过来也是想问些事。”
吉泽真理子笑容稍微淡了些，说道：“月原夫人想知道些什么呢？我们只是小店，可能没法给您想要的答案。”
月原夫人抿了口温热的茶，慢悠悠地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有些担心这批货的安全问题。做我们这行的, 有些事情不好问我也是清楚的。”她是做宝石仿制的有名手艺人, 自从去年阴差阳错地在警方那边挂了号，现在做事更小心了。
安全问题？
吉泽真理子最不耐烦这种谜语人似的试探，但擅长和人周旋的朝雾先生今天不在, 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为了避免吉泽福叶被卷进来，她特意又让他去了隔了好几条街的炒面馆点买晚餐。
现在店里只有她一个, 此时又有些拿不准对面月原夫人的意思，便说道：“这批货大多数时间会在我们的人的手上，不会外流。”
月原夫人沉吟一番, 说道：“吉泽小姐, 如果这次我们都能相安无事的话，这次的尾款不用你们付，定金我也可以给你们退回, 还会送你们一份大礼。”
吉泽真理子听到这大好事，心中开始警惕了起来。
免费的东西最贵, 月原夫人今日这主动让利的情况，实在是怪异，她可没有天真到觉得这位夫人是个大好人，白白送自己便利。
她微微调整了下姿势，问道：“夫人是有什么困难不好自己解决吗？”
月原夫人微微点头，几句话下来，她也摸清了吉泽真理子的性子，便开门见山道：“我想找一个人。”
吉泽真理子问道：“是谁？”
月原夫人说道：“怪盗基德。”
吉泽真理子压下心中波澜，说道：“那位怪盗？近半年来，他又重新活跃起来了，我经常能看到关于他的新闻。”
月原夫人没有否认，继续道：“下个月欧洲会有一批宝石运往京都展览，他很有可能会发出预告。如果可以，我想和他谈谈。”
吉泽真理子心脏跳得稍微快了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那可是连警察都头疼的人物啊，我们哪来那么大本事啊。”
是啊，月原夫人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能联系上怪盗基德呢？
“福叶那孩子似乎和赤司家的少爷关系很近。”月原夫人说道，“我在警方那边，也有些门路。”
这两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倒是让吉泽真理子稍微放心了些。
原来他们是想借助赤司君的关系啊，不过，为什么她不直接去找别人呢？以她的人脉这并不是什么难吧。
吉泽真理子说道：“总要给我们一些时间。”
或许我们只是她的备选也说不定。
月原夫人没得到准备回复也不急，只说：“静候佳音。”
两人都默契地露出笑容。
此时，窗外的微风恰到好处地吹来，磨平了刚刚紧张的氛围。
“五金店没有异动，这次的设备交易还是和那位月原老夫人做的交易。”
安原英辅透过车窗，看着街对面的五金店。
他正在跟赤司征十郎汇报那里的动向：
“那情报方面呢?”
“今天下午，吉泽福叶刚去了一趟音像店。”
“那就先撤吧。”
“了解。”
安原英辅听到赤司那边挂了电话，这才收起手机，吩咐了司机几句。
随即，车子便低调地开走了，绕了几个弯之后才悄然开回住宅区。
枡山宪三回到自家的住宅后就让尽职的管家退下了。
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扯下束缚了他一天的领带，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放松下来。他看似在休息，实则还在回想下午与乌丸绘理的那番谈话。
或许他真的老了，不过两个小时的交锋，他似乎像是被时代遗忘在身后的老人一样，只能看着屡屡占据着上风的乌丸绘理的强势背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份额被她蚕食。
乌丸绘理想要收服他。或者，用准备一点的词语来讲，她想要把自己利用个干净自己，再吞掉最后那点余晖。
这一点，他已经在今日下午的对谈中体会到了。
从职能分布来看，他是组织在社会里的白棋，元老级的人物，还兼顾着部分生物实验室的监管权，像个实权派的人物。但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随着总集团和山崎集团的合作愈发密切，他能起到的作用也愈发有限。再加上近年来，生物组的不稳定和频繁暴.雷，他能感觉到BOSS似乎对自己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被乌丸绘理顺着山鹿千角那条线的揪出了自己的把柄，再加上最近……
想到此处，他又有些懊悔和不满，自己没把痕迹处理干净，导致了他在谈话中一直处于被动的一方。而不满的情绪，则是被他归咎于那个叫今竹的助理，最后十分钟的对话是他接替了那个女人，还把一个暗杀类的任务强塞到自己的手里。
那时，他才不得不认清，自己在组织中苦苦维持的地位，如今要靠着那些打手要做的暗杀才能勉强填补。乌丸绘理要借着这次任务一直压制自己，甚至放任她养的狗朝自己龇牙乱吠。
枡山宪三猛地睁开眼，撑着沙发起身，摸到了自己的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压下自己心中的愤愤不平。
不过，好在他可以找其他人一同刺杀吞口重彦，维持自己的体面。
如果要选个搭档的话……
枡山宪三无意中瞥了一眼他手边的酒名，波本威士忌，神秘的情报专家，BOSS十分看重的成员，最近更是逐步接触到了实验室体系。
他的话，确实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顺手从酒柜里摸出一部手机，十分费劲地操作了一番后才发现，自己这一周期的指派名额已经满了。
没办法，只得再换一个人了。
随即，他又想起了之前波本在自己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及了不少次贝尔摩多，心思一动，发现此时选她的话正合适。
他放下酒杯，思索再三，用掉了财政部欠自己的一个人情，向这位神秘的千面魔女发出了组队申请。
结束了这次任务后，他或许真的要好好想想自己目前的阵营了。
或许，他可以考虑一下飞往墨西哥，爱尔兰在那里经营的很好……
“最差也不过如此了。”
贝尔摩多关掉了手机上报道着关于前几日匪徒在新城街劫持人质的新闻，确认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真的没有受牵连后，这才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从浴缸中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
她最近一直在日本晃悠，那边的同事加班加点为组织做贡献，这边她就时不时为组织的财务报销出份力。
大概是财务部的人被这个女人薅羊毛薅烦了，随着发票一同被寄过来的还有一张邀请函和这个周期保底任务。
贝尔摩多刚泡完澡，半靠在床上懒懒的不想起身，随手点床头平板上的任务界面后，就点燃了一根香薰蜡烛，还顺了半瓶香槟打算自己慢慢喝。
【协助皮斯科在宴会上暗杀吞口重彦。】
贝尔摩多看着这行文字，兴致淡了一点。
等她随手搜翻了翻邀请函后，却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这封邀请函不仅是由枡山宪三的企业发出的，右下角乌丸集团的乌鸦标志也被明晃晃地印了上去。
嗯？最近，乌丸集团那边是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贝尔摩多举着酒杯抿了一口，再看向这个任务时，总觉得这其中另有含义。
再关注一下地点，啊，又是在米花那里啊。
看来，那位小侦探平淡的日子也持续不了太久了。
贝尔摩多假模假样的为东京近些日子的犯罪率感叹。
不过，在多数人眼中，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出奇的快，在江户川柯南前往北海道“度假”时，赤司征十郎还在忙碌着穿梭在校园里各处打补丁。似乎就在眨眼间，时间就到了宴会当日。
其实，这种宴会的规格不算高，受邀参与的人有不少是和娱乐圈有关系的人，赤司征臣自然不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只是自家孩子把山元淳搬出来，又得知受邀人里有吞口重彦后，这才勉强同意了他接受邀请。因此，他还被多了加节交际舞课。
再次来到有乌丸家参股的杯户中心酒店，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的赤司征十郎毫无愧疚之心，甚至还希望场面再大些。
他跟着侍者的指引来到了宴会正厅，他稍微扫了眼大厅，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正在和身边小伙伴兴奋讨论帅哥的铃木园子：
“看，今天的交流会连今年的新影帝都来了。”
“真是优越的身材啊。连他身边的那个经纪人的身材都好有料啊~”
“喂，那不是最近的大势偶像佑树嘛！”
“哦哦哦，好帅啊！”
“哇，那个不就是最近正火热的香澄酱吗？好可爱！不过她看上去好像不怎么理人啊。”
“等等，那个是不是克丽丝……？”
在这些欣赏着帅哥美女们的一众人中，正在认真挑选甜品的山元淳看上去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不过，她年纪小，其他人也不会太过在意这一点就是了。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刚落到山元淳身上，后者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拖着甜品碟子对他挥挥手。
赤司又似乎随意地看了眼四周，这才发现大厅天花板上镶嵌着宝石的水晶大吊灯上趴了一团黑影：
[阿淳的影子：它看上去正趴在灯充当‘侦察兵’。]
原来如此，它还在这里啊。
赤司征十郎收回视线，没去打扰兴致勃勃的铃木园子，而是走向山元淳，低声和她聊了起来：“怎么样，这里的甜点还合你的口味吗？”
山元淳挖了一小勺提拉米苏，说道：“一般吧，听说这次的厨师是主办人特意从法国请来的，但我尝着挺一般的。”
赤司征十郎和她聊这个不过是想有个话题切入，听到这回答还是有些想笑，说道：“本来这种场合就是为了社交的，在甜点上不太注意也……”话还没说完，他却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些虽然已经是办宴会的潜规则，但谁都不想在待客方面落人话柄，都是会为了体面和名声认真对待餐点的。况且，这还是乌丸绘理手下的产业，主办人更是和乌丸集团有密切的关系，他很难想象她那样精益求精的女人会忽略掉这些细节。
山元淳放下甜点，对待此次宴会的态度更不上心了，小声说道：“可能他们料到了只有不减肥的女生会来吃吧。”语气中还有被慢待的不满，“总不能是随便找了个人顶班的吧。”
赤司征十郎的视线转向餐盘中的甜点，有点没想明白为什么这种低级失误会出现在这里，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中。
就在赤司有些担心突然出现的小差漏会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时，另一个声音向他们搭话了：“这倒是很有可能，这次的甜品，不像是沃尔什平时的水平。”
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一同随着声音扭头看过去，只见是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胖胖男士正皱着眉头说话。他手里的碟子中摆着几块小甜点，都缺了一角，看上去像是尝了几口才发表的看法。
此时，他见两人都看向了自己，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自我介绍道：“抱歉，失礼了。我是大上祝善，是个在美食方面比较上心的侦探。”
这人赤司没听说过，山元淳倒是认出来了，她想了想说道：“你就是那个‘美食家侦探’，大上祝善？”
大上祝善笑眯眯道：“没错，正是在下。”
山元淳见赤司征十郎看向自己，便说道：“我也是在杂志上看到他的，他和一些比较有名厨师很熟，经常有报道。”
赤司征十郎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看，您应该和这次的厨师沃尔什·艾迪先生也很熟悉了？”
大上祝善点点头，说道：“他教我做过一道拿破仑，绝对称得上是顶级的味道，但是这次的甜点……我只能说，实在不像是他的水平，倒是有点像超市里的那种工业化产品。”
听到这种毫不留情的评价，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对视一眼，在复杂的成长环境下长大的他们已经开始猜想，这两人会不会是什么塑料朋友关系了。
对于一个厨师来讲，“工业化”这种词简直就像是在侮辱他们的专业。
在他们猜测脑补时，大上祝善已经叫来了服务生，看样子他准备问问为什么会这样。
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看去，只见那名服务生一脸为难，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额头上的冷汗和还在颤抖的手指，脸上的为难此刻倒像是演出来的一样了。
大上祝善虽然有个美食家的名号，但也是一名侦探，观察力还是有的。他自然注意到了服务生的不自然，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抱歉，客人，那个……”服务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他看上去已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了，“我们会为您更换餐品。”
“到底出了什么事？”大上祝善皱起眉，说道，“你要想清楚，在宴会开场前发现隐患，总比真的开宴了再出事要好。”
赤司征十郎看到服务生脸上的动摇，说道：“这位先生和今天的主厨交情很好，而且是一位侦探，有什么不对告诉他无妨。”
大概真的是因为侦探是个很受欢迎的职业，服务生听到大上祝善的侦探身份后似乎放松了一些。他看了眼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身上穿的礼服，自然看得出他们大概是哪家的少爷小姐，于是便在大上祝善耳边捂嘴小声说了些什么。
[惊慌的服务生：我们今天一直联系不上沃尔什先生，知道用上了紧急呼叫器才发现他被锁在冷冻室里，不久前才把人救出来……]
阿淳的影子也“游”了过来，山元淳小声跟赤司征十郎说道：“……看来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的耳机里也很快传来了此处的情报，不过这个时候，那位沃尔什·艾迪先生是真的已经没救了。
赤司征十郎顿时觉得不妙，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意外，过早地吸引警方的目光总是不好。而且，现在看来，眼前这个侦探知道了这件事，怕是这件案子很难会悄无声息了。
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嘴，带着山元淳走开一点，说道：“让影子回去吧，如果大上祝善准备插手的话，盯着一下那边吧。”
山元淳看着大上祝善似乎正在和那名服务生了解情况，便让影子“游”回了灯上，时刻关注着那边两人的动向。
不久，宾客逐渐都来齐了，随着灯光的逐渐变暗，主持人上台，按照规定好的流程开始了今日的演讲。
山元淳注意到大上祝善蹑手蹑脚的和那名服务生出了侧门，和赤司征十郎确认情况后，就把影子放过去了。
“这样不会破坏你的计划吗？”山元淳看着台上主持人在熟练地活跃气氛，低声问道。
“没事，我留了后手。”赤司征十郎小声回应道。
他当然不可能只靠着山元淳留意今天宴会各处的动静。拜吉泽真理子高超的黑客技术，从下午今天开始，整个酒店的监.控都是他们的眼睛。
那位倒霉的厨师如果晚一些别锁到冷冻室里，说不定还有救。
赤司征十郎看着影子沿着吊灯贴在天花板上，途中路过了一个伪装成墨色宝石的监.控镜头，悄无声息地也跟着那离开的两个人钻了出去。
他接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捏了捏待在内衬上的袖口，小型耳机里便传来了来自安原英辅的应答：
“30秒没有发现镜头前的异常，磁场无移动。”
看来，影子确实不能被电子设备发现，连周身的磁场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几个目标还在原地，正在接近他们。”安原英辅还在还在汇报目前的情况。
赤司征十郎往窗边走了走，见四周除了山元淳外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他说道，这才低声说道：“小心行事，不要撞上警察。”
“收到。”
第142章 她可以去趟北海道
“那么, 等开始讲演之后，就……”
“咚！啪！”
“啊！”
还没等赤司征十郎推进下一步的行动, 宴会现场的突发事件直接引起了小范围的骚乱。
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一直在默默关注着现场的动静，两人很快就找到事发的源头——一盏掉落的水晶吊灯。
赤司征十郎还隐约看到了几块掉落的碎片，偶尔还会折射出光亮。
而且，事情好像还没有那么简单——
“吞口先生！”
“他被砸到了！”
“啊！我的肩膀！”
离坠落的水晶灯较近的方向开始传出了这些话来。
听到这些零碎话语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还带有些震惊。
原以为宴会开始前出现了命案就已经对计划产生不必要的影响了，但没想到更重量级的事情还在后边。出事的竟然还会有一名政府官员！更不妙的是，他们还打算借这位吞口重彦的势来对付枡山宪三。
现在人出事了，这也太凑巧了。
山元淳小声道：“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赤司征十郎也怀疑过，但仔细想了想己方的计划如果真的泄密了，此时出事的就不会是吞口重彦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真正重要的事务还完好无损，便稍稍安心了些。
他冲山元淳轻轻摇了摇头，侧身隐晦地指向了站在旁边正拿着手帕擦汗的枡山宪三, 他此时的反应很像一个被吓到了的上了年纪的正常老人。
山元淳读懂了赤司征十郎的意思，在赤司与他的人取得联系的时候, 她便盯着枡山宪三和其周围的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正好，不远处有人因为这次突发意外扭了脚, 她便顺势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那位女士, 起身时，正好挡住了枡山宪三往这边看的视角。
“您还好吗？是扭伤了吗？”山元淳关心起这位女士来。
一听有人受伤了，负责宴会的主办方酒卷昭式的儿子也有些慌了, 陪在他身边的曲田先生更是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就是要先把事情像厨师那事一样定义成意外后再压下来, 他按住正准备再次报警的酒卷先生，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副手疏通疏通保安队。他打算先让他们原先备下的急救员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大事，实在没必要再闹上报纸，再说了，东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台下出了乱子，台上的主持人滨合先生也称得上对得起自己的职业，立马安抚起了现场的各位来宾，在看到曲田先生暗搓搓给他打的手势，心中一默，没有明说不让来宾们报警，只让大家远离现场：
“——请大家给急救员先生稍微让一些空间。”
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毕竟，他控制不了有人报警，他也没有这个立场让其他人放弃求助警察。
“啪。”
备用电源开启，在场的各位更能看清宴会现在的情况了，看到有人受伤甚至可能会因此遭到生命威胁，大家不可能这么放心。
他默默走到舞台边缘，借着骤然亮起的灯光，看了看同在边边角角的那些服务生，有几个刚刚急匆匆进了大厅。
果然，有那么两三个人已经拿出手机向外传递信息了，他甚至还觉得会有人用上无线耳机这种东西，就比如那个在与他们说话的侦探，大上祝善先生，他看上去还不打算放过沃尔什出的意外。
这场追忆会一点都不简单。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的话，他绝对不会来趟这一趟浑水。
滨合先生想到他接到邀请之后找他谈话的两拨人，心情复杂地看向了天花板，原本吊着水晶吊灯的位置空空如也，底座与天花板焊接的位置空出了一个大洞。
[天花板的漏洞：原本这里有一个水晶吊灯，连接吊灯的几根电线被切断，看起来并不像是意外。]
得到了不同寻常的消息，赤司征十郎收回了视线，一边走向吞口重彦所在的方向，一边思考接下来这件事该如何利用。
山元淳见赤司征十郎往这边走了，便三言两语结束了与那位女士的对话，最后隐秘地看了眼枡山宪三才往赤司这边走来。
“他大概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山元淳小声说道。
赤司征十郎对自己的小伙伴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觉得意外，就算不特意从乌丸集团那边打探消息，只稍微留意些最近社交动向的人都能感觉到乌丸集团和吞口重彦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现在吞口重彦突然遭遇意外，还是在与乌丸集团有密切联系的主场出的事，作为这些年来主要贸易伙伴的枡山宪三自然会收到不少怀疑。当然，如果不是乌丸集团向来的霸道作风和不折手段的名声，大家不会这么快就联想这么多。
所以，像乌丸集团还在用这种直接的武力威胁已经不合时宜了，而且他们长久以来对这种简单直接的行为方式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如今也只能吞下当初不用心筹谋的后果。
赤司征十郎仔细分析乌丸集团的性质特点，再结合父亲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教导，对以往那些明里暗里的经营和手段都有些了新的认识。
他正捉摸着，便听到刚到场的急救员声音凝重地说道：“抱歉，吞口先生已经不行了，请节哀。”
急救员的这番定论引发了一阵低声的讨论，主办方和枡山宪三更是脸色难看。前者可能是真的恨不得现在立刻晕过去，后者大概是为了贴合人设排除嫌疑而演出来的。
赤司征十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看到吞口重彦时[注释]便提示过他[3分钟内不到医院进行救治就会死亡]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这里距离医院有一段距离，即使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在3分钟之内感到，而急救员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救治，吞口重彦肯定是撑不到那时候了。
而且……
赤司征十郎从手机后台关闭了查找电子地图的窗口，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米花中央医院，诚本集团虽然倒下了，但残余势力还没有全部被清除干净，真送过去了，恐怕也是会凶多吉少。
不说其他，就看这后续的布置，就知道吞口重彦的遭遇不会是意外，说不定这次就是乌丸集团丢给那个黑衣组织的任务。
赤司征十郎理了理袖口，这一场平平无奇的追悼会竟然直接碰上了两起事关人命的案子，这是他无论怎样也预料不到的。
“警察大概快来了，我们还要继续吗？”山元淳显然也觉得他们今天遭遇到意外很糟心，轻声问了问接下来的打算。
赤司征十郎看了看宴会中某个不太起眼的人影，小声道：“让他以嫌疑人的身份通过警方转交吧。”这话不仅是在回答山元淳，还顺便联系了安原英辅让他改变一下计划细节。
山元淳顿了顿，又问道：“通过警方太冒险了。”在她看来，这有点像自交把柄，他们对付武内家要用上的一些药物资料还是不要和警方有所比较好。
赤司征十郎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便说道：“安原有分寸。”他手里无论是有关APTX4869和初版银色子弹的资料，都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山元淳对他们身边的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秘书还是很信任的，闻言便点了点头，只希望到时候做任务的人能随机应变，别再出什么意外了才好。
“酒店里还有其他可疑的人吗？”赤司征十郎发现影子回来了，便开口问道。他认为，这种暗杀任务，乌丸集团不会只派一个明面上有身份不方便行动的人单独执行。按理说，他该有一个同伴才对。
山元淳轻轻皱起了眉，说道：“没有什么有明显不对的人。但是，在熄灯之后，影子在走廊里曾经听到过一段手机铃声，我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通过电子远程联系的？”赤司征十郎猜想道。
安原英辅听到了他的话，立马联系了吉泽真理子那边进行排查筛选。
赤司征十郎见山元淳还在回想，心中闪过一个猜想，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大致的音调吗？”
山元淳点了点头，她不想暴露自己看了看周围，和赤司征十郎又离人群挪远了点，这才小声哼出那段旋律。
这段旋律只是短短几个音，却一下子就将他的记忆唤醒了。
年幼时的经历、一年前在音乐厅时的擦肩而过，都是这段简单的旋律让他浑身警惕起来。
他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着有关这段旋律的事情，在一旁按照记忆哼出曲调的山元淳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她捏着赤司袖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有些微微发白。显然，她大概也回想起了什么。
看着因为一段旋律的再现而沉默下来的两人，贝尔摩德浅浅笑了笑。
原来如此，看来当年那件蠢事的影响至今还在。
以及，她大概能确定站在工藤新一身后的那股势力是哪一支了。
贝尔摩多站在原地，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藏在身上的联络机，微凉的机械感让她想起了手机按键的触感。
她在想，事成之后要不要去一趟北海道。
第143章 如果可以称之为“帮手”的话
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又小声讨论了一阵, 但还是发现锁定范围没有那么简单，只好等警察来之后再做考虑。至于那段突出的电子铃声, 冷静过后两人都心有所想却默契地不去再提，在确定这个小插曲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布置后便轻轻揭过了。
他们看着原先安排的自己人默默消失在了人群中，顺着主持人滨合先生的指引远离了案发地点，自觉和铃木园子待在了一起。
或许是因为之前厨师沃尔什的事件在先一步，在报警拨过去没过多久，警察很快就来了，打头的还是他们熟悉的警官，伊达航。
从他进门后凝重的脸色来看，他们对乌丸集团的关注和监管比以前更加紧密，不然也不会有隐晦的目光频频扫向枡山宪三了。
赤司征十郎注意到了这一点细节, 放心了不少。一般, 对于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能是哪一方主导的暗杀来讲，再深究已然没有意义，只是心中踹踹地把它当作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定来看待。他们已经能预料最后警察擦给出的调查结果了, 无非就是那几种官腔叙事，端看这次抬出来的是哪一套说辞罢了。
但这样的结果赤司征十郎当然不会接受, 这样一个能一箭双雕的好机会他才不会放过，他想借由这个契机在这个如一潭死水般的圈子里惊起些波澜。
此时行动起来的不仅是赤司这一方，还有在一旁观察已久的大上祝善。他在警察刚进宴会厅时就已经表明身份跟在了佐藤美和子的身后, 佐藤被派去收集证言后, 他便跟伊达航交流他所知道的信息：
“……关于沃尔什，我目前掌握的线索就这么多，更多细节还需要更多调查和证据。”
大上祝善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对这个案子不太有把握, 它看起来像是个意外，但他属于侦探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 他也没把话说满，只是模糊地回应了几句。
伊达航和侦探没少打交道，见大上祝善这样的回答心里也有数了，正好他也不希望这位侦探被卷进接下来的案子里，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件案子我们基本已经了解了，等下警员收集证言时，也麻烦您配合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让高木和您一起再去一次后厨吧。”
大上祝善听到自己还能继续调查下去，自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至于眼前吞口重彦的案子，他之前听到过些风声，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去掺和。如今这样的情况，与他而言再好不过了。
两人客气了两句，便各干各的事去了。
或许是少了柯南在，铃木园子虽然也比较关心案子的进展，还主动给警方提供了不少关于这次追忆会的资料，但没什么破案线索浮现出来，她也没那么活跃了，开始冥思苦想。
山元淳一边看着警察在那边勘察现场，一边和铃木园子搭话：“我听说园子姐姐以前也破过案子，你觉得那盏吊灯是别人安排的吗？”她没提动手的人是谁，心里已经给枡山宪三定了罪。
铃木园子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说道：“看来像是个意外，但根据我碰到的那些案子来看，这分明是他杀。那个吊灯应该是犯人安排的。”
山元淳默了一瞬，据她所知，这位铃木园子小姐碰上的案子还真都是凶杀案，基本上凶手都是被现场抓获的。
“一盏吊灯而已，动手脚的话确实不难。”山元淳顺着她的话说，有心引导她牵连出几个嫌疑人来，“无论是雇人还是自己去执行，都不存在什么障碍吧。”
“这么想来的话，到时候让警察们去查监控就差不多可以抓住关联人了吧。”赤司征十郎顺便补充道，默默和山元淳这边打起了配合。
铃木园子先很是赞同地点头，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迟疑地说：“但是……以我以往的经验来说，在这种时候，要不然是监控镜头迷糊不全，要不然干脆整个监控直接被破坏了！”
诶？
是这样吗？
山元淳在这方面没有铃木园子身经百战，对此表示怀疑，说道：“真的会有这么太戏剧化的发展吗？这也太……”
赤司征十郎也觉得这说法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起码他自己碰到的案子很少有这种情况，不过这时他也想起自己曾经和工藤新一交换的那些情报，只得对此保留意见。
听了铃木园子的话，山元淳暗搓搓地准备再派出影子去看看情况时，佐藤美和子正好来找他们不远处正在做证人笔录的高木，将他拽到一旁，正低声和他同步着目前现场的情况：
“证言采集得差不多了，倒是有几位没有人亲眼看到他们……”
“伊藤前辈他们去调取了监控，结果发现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技术部目前正在加紧还原，看来这次的犯人恐怕早有准备……”
诶？
不是吧……
山元淳和赤司征十郎的听力都足够好，清楚地听到了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的对话，接下来想说的话直接被噎住，心中顿时有丝丝无语感冒出。
“吉泽小姐正在后台帮警方修补数据库……”
安原英辅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听上去像是在公事公办的汇报消息。
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装作不在意似地看了眼站在宴会的某处，枡山宪三现在倒是淡定得很，此时还小声和身旁的助理交代着什么事，看来他的同伴已经帮他处理好了后续。
赤司这边还稳得住，但山元淳却没有这般这功底了，见己方提前布置好的线索现在用不上，她就凑到铃木园子身边撺掇她也以“侦探”的身份顺手“帮个忙”，大力赞美铃木园子的推理水平。在她这一通猛灌迷魂药的操作下，铃木园子信心满满地走到目暮警官身旁主动提出了协助的请求。
知道“推理女王”背后的真相的赤司征十郎：……
园子姐，你真的不再认真想想吗？
压下心中对铃木园子扮猪吃老虎的猜想，他没有对山元淳的行动进行干预，只是敲了敲袖口用于联络的微型设备。
很快，那边的安原英辅又传来了消息：
“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在拐角处的电梯间。”
赤司征十郎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山元淳应该惹不出什么无法收尾的大事，便以“去洗手间”作为借口，出了宴会厅。
“吉泽小姐重申了不止一遍，不要靠近那个东西。”
他自然不会忽略多次警示的话语，心中对接下来的计划又多了一分重视和怀疑。他步伐然地走出暗涛汹涌的大厅，路过洗手间，来到几步之外的电梯间，谨慎地选择隔着玻璃窗观察“那个东西”。
那里只站着一个人，贴着电梯门站得极近。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在暖色的灯光下还泛出了些类似于大理石的光泽，看上去不像是件常见的白大褂。
赤司来到后，那人慢慢扭头看了他几秒，又将头转了回去，动作似乎有些僵硬和卡顿，很不自然。
“叮~”
电梯按钮闪烁了两下，表示楼梯停到了这一层。
那人耐心等待电梯门开了后，这才慢慢挪着蹲下，将一个十分简陋的纸袋放在电梯口，确定了这个位置能卡住电梯门后，以同样缓慢的速度起身，然后转向另一个方向的楼梯口，一边缓慢移动，一边用身体推开门为自己开路。
赤司征十郎站在走廊里默然无声地注视着一切，眼中接收的信息也逐渐从混杂的乱码逐渐转变为可以读懂的文字：
[#%%B3￥%……转￥￥A7]
[#有毒物质……%￥干扰]
[网络%&信号似乎已经恢复正常。]
[白大褂：特殊材质所知做成的白大褂，可以与电子信号波互动且产生营销，但对人体有害，负面影响明显。]
[玉X先生的尸体：名牌上的腐蚀严重，只留下了“玉X”的文字。目前此躯体的心跳和呼吸已经停止，但大脑的位置似乎还有未知的能源核心使他保持目前的状态，露出的皮肤上没有尸斑。]
这就是他们准备销毁的……试验品？
他们真的打算就这样把他暴露在警方的眼下吗？！
只是为了一个皮斯科？
不、肯定不会。
他们还想要更多！
无数念头涌出他的脑海，吉泽真理子他们今日准备的“后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努力想要放缓呼吸，往后退了两步，在安静的走廊里自己的心跳愈发明显，即使曾经直面过血肉模糊的尸体都没有像现在这么令他反胃。
令人返老还童的药剂、奇迹般治愈伤口的项目、足以以假乱真的AI生命……如今又多了疑似回溯尸体的实验体。
即便他已经对乌丸集团进行的实验有多疯狂有所预料，也进行了一番心理铺垫，但这跟亲眼目睹而带来的冲击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安原英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更远处的走廊中还站着警察，赤司征十郎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就要配合着计划继续往下走。
歪打正着，他现在的状态倒是比较符合一个发现炸弹的初中生的形象，那股因吉泽他们自作主张而恼怒的情绪在走回宴会厅门口时终于强制压了回去。
他想了想，临时改变了说辞，对门口的警员道：
“警官先生，刚才我在电梯间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第144章 一些隐秘交易的达成并不一定要落在表面上
【往凡事不留痕】
清早, 伊达航刚坐上自己的工位的时候，手机里就突然蹦出来了这条信息。在他点进去没多久, 它就自己把自己处理掉了，只留下干干净净的短信页面。
这般手段，自从他和“重生”归来的好友搭上线后就没少见识过，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僵在原地心里拉响警报了。
不过，每次以这种方式收到的提醒都是那些事关重大的要紧消息，内容简短又准确。不像今天收到的这个，没有具体的指向又表意模糊，与其说是情报传递，倒更像是一句忠告。
难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自己掌控不了的案子吗？
他难念要多想一些，好友不会无的放矢, 总会有他的理由。至于, 为何不明说，他猜想可能是一些技术上的关键词捕捉？或者，自己如果预先知晓了一些事情会陷入麻烦？
这短短几个字让他在工位上做出了多番猜想, 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朝门口看去，好像下一秒那里就会出现一个档案室的同志来送线索一样。
然而, 很多时候事故并不是以这么和平的方式出现的。
在接到第一通报警电话的时候，伊达航心里就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了，向同事打听清楚报警地点之后他的警惕心一下子就直接拉满了, 那里可是降谷他们标注过的地点啊。
不过, 因为报警人说此事像是意外事件，还有知名的侦探在场，事件没有显得那么紧急罢了。目暮警部想了想, 或许是出于对于侦探的路径依赖，就没有派他出警, 直接让千叶他们几个去了解情况了。
听到这样的安排，伊达航也没有当场提出什么意见，只是私底下和千叶说如果有什么意外或者不寻常的事件要果断联系局里。
果然，这番担心和嘱咐不是没有道理。
第二通报警电话没隔多长时间就响起了，还是同样的一家酒店，这次出事的是政府的官员，不管是不是意外，他们都要派出警力跟进此事。毕竟，考虑到吞口重彦的身份，这可不是什么派几个警员就能安抚下来的小事了。
任务下达后，整个搜查一课都忙了起来，伊达航自然也不例外。
出警前，他又鬼使神差地看了眼已经揣回兜里的手机，而上边竟真的像是在回应他潜意识里的想法一样，跳出了第二条短信：
【皮斯科，隐藏交易，封口】
这次，短信没有完全消失，只留下了后边的【封口】两个字。
伊达航收起手机，隐晦地环顾了一圈酒店的宴会大厅，将这条十几分钟前收到的消息在心里又默读了一遍，这才走向刚刚从口供中筛查出来的三个比较可疑的嫌疑人。
“……是，没错，是吞口先生让我去休息室修改文件的。”
说话的是吞口重彦的秘书藤田慧子小姐，之前开场的时候她并不在吞口身边，据她本人说，是吞口重彦让她去修改一些数据才会选择离开宴会厅的。根据目前修复出的监控画面来看，关灯前，确实能看到吞口先生对这位秘书小姐在交代些什么事情，但由于并没有其他人能作证这一边，对她这一家之言还存疑。
“那么，请您将文件出示给我们查看一下。”佐藤美和子提出要求，她主要是想看一下文件的修改时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还想看看电脑里有没有修改时间的痕迹。不过，她也知道，这些想法能不能实现还要看对方的态度。
果然，身为政府人员秘书的藤田慧子果断拒绝了转交，并称这些文件里的内容都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
“这怎么行？这里便都是机密文件，不能给别人看的！”
佐藤美和子微微皱起了眉，不过她碰到过很多这种当事人不愿意配合办案的情况，打算换一种说辞继续进行说服。
“呵，我没记错的话，这次是吞口的私人行程吧。今天早晨，他本来都没打算带你一起来。”
这时，在场的另一位女性说话了，“说不定是你想利用这次宴会做点什么吧？”
藤田慧子听到这种说法，只是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说道：“星田小姐，你最不要妄加揣测，吞口先生掌控的各项事物，不是你这种人能接触到的。”
这位名为星田耀的曼妙丽人听到这话，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踩着小高跟像是要找藤田惠子算账似的，说道：“你这个古板的女人是不是看不起我？！重彦可是跟我说过，他过段时间想找个精通德语的秘书，到时候就是你滚蛋的时候了！”
她表现得这么激动，身旁的警员自然要拉着她，防止她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但他们嘴上什么也不会说，都在等着这种类型的当事人自己自觉吐出他们想要的信息来。
藤田慧子不为所动，把星田耀当成空气似的，继续对警察说道：“我离开宴会厅后就去了休息室，没再去别的地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查监控就能知道了，我没必要冒着机密泄露的风险给你们看那些文件。”
佐藤美和子与伊达航互相看了一眼，确认了彼此的判断，佐藤说道：“那么，在前往休息室的路上，您还看到了什么可以的人吗？”
藤田慧子这时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怒气未消的星田小姐，说道：“我看到星田小姐和那位先生在楼梯口聊天。”
星田耀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否认，最后一位被点出来的那位先生倒是干脆承认了：“我和星田小姐在谈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才会站在一起。”
“我记得星田小姐的经纪人另有其人，并不是平贺先生吧。”藤田慧子点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伊达航见此认真看了看他们临时从星田耀所属的事务所调来的个人资料，上边显示星田耀和这位叫做平贺充的人确实没有关系，真正的经纪人是一位姓“木下”的先生。
对此，平贺充也给出了他的解释，答道：“木下先生三天前已经和事务所解约了，他原本的工作我接手了很大一部分。因为木下先生的辞职太过突然，事务所精力都在这件事上，资料就还没来得及同步。”
藤田慧子移开视线，推了推眼镜框，说道：“反正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了出来，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我看你是……”
“好了，耀，不要再说了。”平贺充拽了拽藤田慧子，让她安静下来，尽量低声道，“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事以密成！别那么多话。”
星田耀倒是很听她这个临时经纪人的话，脸上不服输的表情一时收不回来，嘴先乖乖闭上了。
伊达航看这场面应该套不出什么话来了，给高木涉使了个眼色，高木涉会意，向平贺充说道：“平贺先生请来这边，我们需要跟您和星田小姐再核实一下部分内容……”
两人没有什么意见，各自跟着两个警员分开谈话了。
伊达航又看了一遍之前给这三人做的比较详细的问话，心里也不太能肯定哪个人会和那个组织有关系。这几个人看起来都给自己留了后路，但目前还没有查出这背后有什么复杂的牵扯。
“伊达，你看，这是大上祝善给我们的资料。这上面倒是有些……”
目暮警官又给了伊达航另一个文件夹，正打算说点什么，就被声称有紧急事件的警员打断了：
“目暮警官！有个客人说刚才在电梯间看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人，他可能留下了危险物品！”
危险物品！
这里可不能再出事儿了！
两人心中一跳，只想赶紧确认消息的真伪。
“可疑的人……”伊达航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和目暮警官一同看向跟着这位报信的警员走过来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熟人。
“赤司？”
跟过来的自然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向两位熟悉的警官点了点头，又复述了一遍自己离开洗手间后在楼梯间偶然看到的场景，不过语言上多有修饰，把“那个东西”更多的特征模糊化，尽可能地描述成一个人，没把事情拐到太深的秘密实验室那里。
最后，他又琢磨了一番，对和他自己有过不少交流的伊达航试探道：“不知道伊达警官你们有没有提前封场，或者说安排了其他的人手？我担心现在那个人恐怕已经跑了！”
伊达航沉着没说什么，目暮警官手放在嘴边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们正在抢修监控画面，楼下也会有警员进行排查。”
赤司征十郎听此挑了挑眉，见目暮警官拿起对讲机这才开始安排手下的警员们前往酒店的各个出入口盯梢。
看起来，警方似乎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他又看向伊达航，走近了几步，做出有话要谈的样子。对方也会意，便以了解情况的名义和他走了远些。
赤司征十郎想了想，说道：“这次的暗杀，很有可能是那个组织的人做的。你知道的，和乌丸集团来往过密的那家车企的总裁，现在也在场。”
伊达航看向了枡山宪三缩在的位置，说道：“但是目前我们还没能从有嫌疑的人中找到背景上有牵扯的那个。”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说那几个。”
“伊达警官，有的时候，一些隐秘交易的达成并不一定要落在表面上。”赤司征十郎说这话时紧盯着对方的表情。
他在试探，警方这边的动静。
不是他不想交付更多的信任，只是他见到的那个实验体已经超出了他想透露的内幕的范畴了。
他需要更多的安全保障。
第145章 该给一个交代
这就是诸伏说的“隐藏交易”吗？
再根据萩原那边接下来的动作, 恐怕这背后跟那个叫今竹的助理脱不开关系。
伊达航想到这里，下意识看了眼枡山宪三身边的助理一类人物, 然后才收回视线回应了赤司征十郎的话：“他们这些心照不宣事情不好收集证据，只有外在表现的话很难。”
赤司征十郎见他的思路一直十分在意“程序”，便稍稍放下心，又说了另一件事，打算借由这个视角把他们安排的人推进警方的视野里：“最近，吞口重彦一直在跟乌丸集团过不去，双方都没有坐下来谈谈的打算。”
提起这个，伊达航倒是想起了这方面的情报，说道：“我听说，好像是卡着审批这一类的事情。”
“不仅如此。”赤司征十郎不打算细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和他分析这件事情的性质, “如果只是审批这种程度的小绊子，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的。”
伊达航这时察觉到了赤司征十郎一直想向他传达什么信息，便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下去：“那是为什么？”
赤司征十郎说道：“或许是被这种小手段惹得不耐烦了, 这也说不太准，毕竟这件事在乌丸集团手里过的太多。不过, 既然已经上升到了刺杀这种程度，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伊达航问道。
赤司征十郎说道：“他们急于推进某个项目的进程，现在着急了。”
他给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说法, 乌丸集团有不少理由清除掉吞口重彦造成的阻碍, 他随便编造一个往他们的计划上引导一下，这并不难。
伊达航听此，心中一动, 说道：“难道之前说的隐藏交易就是指……？”
赤司征十郎微微点了点头，说：“他们私下达成的默契从来不少, 集团之间的商业来往也很密集复杂，如果光从纸面上的数据上来看会缺失很多的线索。这种时候，还需要一些内部消息。比如，现在他们之中或许有人要被拿出来开刀了。”
开刀？
是要被放弃了吧。
伊达航很快理解了赤司征十郎表达的意思，说道：“你是说枡山宪三是被放弃的那一个？这个决策和他们接下来的项目有关？”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肯定了他的想法，说道：“枡山宪三的汽车企业虽然好用，但到底不如山崎集团。”
他只说了一个已经在外界表现出来的趋势，没有再透露圈子内有关药物的秘密交易，这个内容他不能让警方知道。
伊达航没再深入问下去，只说道：“看来，是时候让技术部介入一下了，希望他的秘书藤田小姐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如果她聪明的话，是不会告诉你们的，盯着她不如注意一下吞口先生其他的社会关系。”赤司征十郎微微摇了摇头头，说道，“不过，这些也不过是我按照如今情况下的推理罢了，可能并不准确。”
伊达航稍微放松了一些，露出笑容说道：“不，这起码是一个调查的方向。”然后看了一圈今天参加追忆会的宾客，“今天来的不仅仅是娱乐圈的人，可以稍微筛选一下了。”
而且，结合好友的提示，说不定真有可能找出什么东西。毕竟，诸伏再三嘱咐他要“封口”。由此可见，这件事的重要程度绝对不会低。
想明白后，他冲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立刻去找了目暮警部商讨此事。
两人都说了些什么，赤司征十郎暂且不知，但他通过安原英辅那边在技术部的监听动向得知，他们正是去联系了正在修复监控画面的技术人员，打算以防止机密泄露的名义打报告申请审查吞口重彦所经手的文件。
如果他们打算从这方面入手的话，肯定要通过公安吧。
这样也好，案子转过去了他们这些权限不够级别的前线人员也更安全一些。
赤司征十郎见警方好不容易方向找对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理了理衣服，就去找山元淳了。他刚刚在走廊里碰到的东西，他认为还是有必要和她说一下的。
他来到山元淳身边时，铃木园子正在和从后厨回来的大上祝善一起兴奋地讨论着案件的细节，两人把一旁跟着的高木涉说得一愣一愣的。
山元淳见他回来了就晃荡到他身边，小声抱怨道：“我说，我觉得报纸上说东京这边的警方无能什么的，真没冤枉他们啊，那个高木，也太好忽悠了吧。”
赤司征十郎听此笑了笑，说道：“他这种基层警察本来就没什么经验，升职也只能熬资历。真正优秀的警察并不是没有，你运气不好，没碰上罢了。”
“喂= =”山元淳用手肘捅了他一下，说道，“你心思怼我倒不如推推进度，侦探这边有了很大进展，但是在追踪方面，这些警察还是太拉跨了。他们真能找到我们之前安排在电梯间的另一个可疑线索吗？”
“现在他们找不到倒是正好。”赤司征十郎见她主动提起此事，敲了敲袖扣，然后才低声把他看到的意外场面和她说明，尤其是那位玉X先生的情况。刚刚和伊达航交谈时，他突然想起山元淳能力不稳定时似乎说过，她曾经遇到过这一类的事件，自然要过来问问她。
果然，听到他这样的描述，山元淳变了脸色，急急把他拉到一边，问了些不少细节。
赤司征十郎如实说了，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曾经派影子围观过一次警方的秘密围剿行动。”
山元淳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那个东西。”
得到确认答案的赤司征十郎却皱着眉头说道：“那警方岂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他们怎么不采取什么行动……”他话还没说完，看着山元淳同样凝重的脸色，猜测道，“难道乌丸集团安插的间.谍已经渗透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说……？”
“去年年底，最后一个知情的队员因车祸去世了。”山元淳说出这条消息时，声音还有些颤抖。
赤司征十郎心里一沉，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警方下手。
“任务结束后，当时的报告说是在围猎有化学感染的几头实验生物，所以参与的小队伤亡惨重，队员多有不可逆的伤害。”山元淳抿了抿嘴，看着宴会大厅的门口，“但是，我是知道的。其实，当时目标逃跑得很快，阿影追不上，参与行动的那三个小队也追不上，实际的损伤并不大。”
山元淳没有说完，但未竟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那些队员都是“被重伤不治”的。
两人此时都有些沉默，被各自带来的消息震得不轻，正在努力消化。
当宴会大厅门口出现几个穿着不同制服的警察时，赤司征十郎这才开了口：“看来他们没找到。”
“那也好，是他们运气好。”山元淳在这期间也放松下来了，看向赤司征十郎问道，“‘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要找东西给警方深入探究的借口，用那个是不行的。”
她知道报告内容后都没敢再往下打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按照赤司的描述来看，那绝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泄露的存在，说不定会害了其他不知情的警察。
这一部分是赤司安排的，她不想用不好听的话指责他，但绝对需要一个解释。
赤司征十郎看到远处星天耀和她的临时经纪人又被带到警察那边再次询问，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这边，低声道：“他们既然能保证‘那个东西’不被警方看到或者发现，说明对此有所掌控。”
山元淳又问道：“你和安排这件事的人合作关系不深？他们似乎并没有事先通知你。”
赤司征十郎心中不悦又浮现出，说道：“跟那些人打交道，本身就是冒险。”他转眼看向山元淳，说道，“我跟你说过吧，他们其中有不少参与实验的人，他们不信任警方，又怎么会在意其中潜在的风险呢？”
他本来有想过在这次计划结束之后和她透露一下吉泽他们与自己这边的合作关系，但发生这种突发情况，还是和他们果断切割的比较好。
山元淳木着脸理了理鬓角，说道：“呵，真是不好掌控的一群疯子。”
显然，她对这种做法有所不满，只是顾忌着赤司在场这才没有再追究下去。
赤司征十郎自然能读懂她的情绪，继续说道：“在这件事上，他们既然还有用，我们就借他们的势。不过，看他们这种作风，我也不想再和他们有联系，或许，一些会送命试探性行为更适合他们吧。”
山元淳这才点了点头。
暂时安抚好了小伙伴，赤司征十郎的心里却还堆着情绪，吉泽他们突然来这一手确实让他猝不及防。他刚才给山元淳交代的同时也在说服他自己，吉泽这个小团队或许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可靠。
他缓缓突出一口气，压下想要去质问的冲动，接着整理衣角的动作又敲了敲袖口，把这段时间交给了安原。
第146章 有些匆忙，但来得及
或许是因为东京这一两年来并不太平的社会环境, 习惯了面对凶杀案现场警察们的业务已经十分熟练了，再加上这次依旧有着侦探们的配合, 他们已经掌握了一套有着他们地方特色的破案节奏。
没过多长时间，根据现场遗留的线索以及铃木园子这几天从山元淳那里听到的“八卦”，名侦探大上祝善领着警察们找上了站在一旁的枡山宪三：
“枡山先生，抱歉，我们要耽误您一些时间……”
警方顾及到他的特殊社会地位以及背后的势力，在重要出入口都部署了警力，提防着不知道可能从哪里冒出来的增员。伊达航和佐藤美和子这些警察也做好了对方可能会反抗的准备。这位枡山先生虽然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健壮，但毕竟是隶属于那个组织的成员，谁也不知道他还藏着些什么底牌。
眼看自己的上司要被警察们盘问，自己也有可能深陷官司当中, 身为秘书的藤田慧子小却十分淡定。她站在警方的包围中看着这个男人的下场, 仿佛像是在欣赏一部早该落幕的精彩戏剧。为了看到了这个场面，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她确实不会做什么，只要冷眼旁观和适当的默认就足够拖着那个人下地狱了。
想到自己曾经在医院被他们当做研究样本的父亲, 她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终于透露出一丝恨意。
这不慎泄露出的情绪被星田耀看了个正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转过头时，又换了一副嘴脸，对神情有些紧张的平贺先生说道：“看, 我和你说过吧, 木下那家伙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现在这个握着我把柄的人已经被警方盯上了。”
平贺先生悬着的心终于坠下了，他努力安抚自己有些崩溃的心情, 低声道：“那你现在还这么淡定？万一这个老头子跟警察说了那些事情的话，你还怎么在圈子里混下去？！”
星田耀倒是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要看平贺先生你的本事了哦, 难不成你和我说的那些手段都是在吹牛？”
“你……！”平贺先生到底还是没有在公共场合冲她发火，毕竟他们两个如果因为异常行为再被警察盯上，这就有点不打自招了。
他值得叹了口气，对星田耀好声好气道：“好了，咱们现在也算是上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现在只能想办法找人疏通一下关系。对了，你说过，他是乌丸集团的人吧？要不然我们……”
星田耀听到乌丸集团这个词的时候，笑容轻微向下撇了一下，摆了摆手道：“不可以哦，就咱们两个单枪匹马去接触乌丸集团就是在送人头。”
平贺先生听了这话更觉得烦恼，他伸出手想抓抓头发缓解一下有些郁闷的心情，但还是顾及到形象才生生忍下了这个动作，只是语气中难免有些失意：“那可怎么办呀？难道我们要去找那些和他们敌对的集团投诚……”
他的话还没说完，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刻转头看向了星田耀。
星田耀还是挂着非常好看的笑容，不过这次笑容中还带了一丝欣慰，像是发现自己不成器的合作伙伴终于顿悟了似的，一个wink后揭开了最后的谜底：“终于反应过来了吗？平贺先生。我说的有人罩着我，不是假话哦～”
平贺先生微微张着嘴，似乎还不能习惯这个原本在他心中美丽而无脑的女人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
星田耀带着一种‘大发慈悲告诉你答案’的心态说道：“不用担心，你以前的那些烂账都可以解决掉。至于那些让你觉得困扰的把柄，也会如此。现在那位老先生恐怕已经自顾不暇了，我们那点事比起他摊上的那一大摊乱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又算得了什么呢？
比起吞口重彦这个人的死活，明显自己的命更重要。
当枡山宪三察觉到警察和侦探一起包围了自己之后，他心里浮现出的就是这个念头。彼时，他还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最多只是被牵扯进一桩凶杀案而已。就算藤田被叫过去问话也没有关系，她足够聪明，也忠心，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然而，随着大上祝善和铃木园子揭露出越来越多的隐秘时，他便觉得大事不妙了。
当他不单纯是一件谋杀案的嫌疑人的时候，才是他最危险的时刻。尤其是眼前的这些警察，他们似乎已经打算把自己带到警视厅里进行问讯了。到时候，就算自己什么都没说，组织也会因为怀疑自己透露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从而对自己灭口。
终于感到慌张的他已经在怀疑是不是组织已经决定舍弃他了，所以才用吞口重彦这个本就该死的人作为陷阱引诱自己跳下去。
那么，自己去找贝尔摩多的这个行为，是不是也在那位先生的预料之中呢？
他被自己的推测吓到，一时间僵着身体没有去看那个女人所在的方向。
他知道，在不久之后，他暴露的消息将会传到祖织的每一个角落，他所面对的不是琴酒的追杀，就是内鬼的灭口。
这位在组织里呆了足够久的老人预料的不错。贝尔摩多看着这一场景，似乎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真的要提前解决掉皮斯科了。毕竟，组织的宗旨之一就是要隐秘，如果有一天组织与乌丸集团的关系暴露在了明面之上，那位先生必然是不能放过这小小导火索的。
判断好了形势之后，贝尔摩多倒是没有太着急把情报传递出去，而是看向了大上祝善和铃木园子。这对侦探加上企业继承人的组合倒是确实有可能得出眼前这样的结论。
不过，有一些隐秘，真的是铃木园子可以知道的吗？
贝尔摩多在暗中注视工藤新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他的侦探游戏是如何进行的，也清楚铃木园子的底色。在没有工藤新一的帮助下勾连起这些线索，她背后定然其实另有其人。
她想起了之前在走廊中的试探，怀疑这背后插手的有赤司家。或许她还需要查一查，赤司家的手伸到了什么地步。
哎，本以为是一趟轻松的差事，没想到最后要收尾还是要靠自己啊。果然，人不能摸鱼摸太久吗？
贝尔摩多撩了撩头发，动作自然的从随身的袖珍小包里拿出了手机，就像那些在宴会上联系熟人的宾客们一样，正大光明地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组织。
窗外传来的一阵警笛声并没有扰乱她的节奏，她站在闪烁的红光中，微微歪着头，像是从血雾中走出神秘魔女。
在她的对角处，赤司征十郎正在和山元淳正盯着警方那边的动作，他们都有些担心再发生一些意外。
山元淳看了看周围，终于注意到了警察们在宴会厅的布置，语气倒是轻松了下来，问赤司道：“你说，枡山宪三这次能活下来吗？”
“很难。”赤司征十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我们利用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至于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情报，就要看警方的本事了。”
“啊……本来只是想借着有人在大楼里放炸药这个事件引起警方的注意，把黑锅甩到枡山宪三身上，但没想到吞口先生就这么阴差阳错地丢了性命。”山元淳小声嘀咕道，“哦，还有那个甜品师傅，叫什么来着……”
“沃尔什。”赤司征十郎说道，“你不要以为吞口重彦是什么好人，他手底下的资金是怎么来的，你明天多看看报纸就知道了。”
听懂了的山元淳眨了眨眼睛，说道：“啊啊，我是没有想到，随手抓一个政府人员都有受贿的嫌疑。”
赤司征十郎对此也只是耸了耸肩，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说到警方内部情报的处理，有一件事情我不太好方便父亲的人出手，还是要拜托你一下……”他凑过去小声和山元淳讨论了起来。
在他们的交谈中，加班结束的松田阵平坐着防爆车又走了，引擎声逐渐消失在路边，仿佛像是带走了这里的危机一般，但车轮下掩埋着的阴谋和罪恶却依旧在阴暗爬行。
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商量完之后，就各自坐上了回家的车。
他靠在椅背上稍微松了松领口，安原英辅在一旁放了一杯温水在他手边，开始和赤司说明那边的情况：
“……少爷，吉泽小姐那边说，那明天吉泽福叶会和我们说清楚今天的情况。”
赤司征十郎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对他们这种事后补救毫不意外。毕竟，自己手里面有他们在意的情报，还有那份他们不能确定是否已经销毁的银色子弹的数据。
现实中唾手可得的利益根本不足以支撑虚无缥缈的信任。他也没指望他们会信自己真的把数据销毁了，只是他冷静下来后发现，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来明确一下他们今后合作时的主导地位。
所以他才会找山元淳帮忙，提前给他们埋了个小雷，让她把雪莉现身的线索掺杂到皮斯科的情报堆里。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不过为了避免内部争议才没有提起，只能暗中做些铺垫。现在一个契机摆在眼前，他自然不会错过。
至于吉泽他们这些不愿雪莉去做诱饵的人会怎么理解自己的行为，就要看他们掌握的实验情报到底机密到什么地步了。
第147章 跟得上变化，才能占得先机
『再添命案！杯户中央酒店市值波动, 负责人宣布考虑整修！』
『高管遭暗杀！其幕后势力竟恐怖组织强相关！』
『武内集团已停止与七伏车企合作计划！』
『枡山宪三已押入警视厅！』
今天的新闻就如同赤司征十郎所预料的那样，相关推送的新闻都是昨天在杯户酒店的那件命案, 该强调的人物和势力都方方面面照顾到了。尤其是那些掌握在赤司集团相关利益圈子的媒体，还暗戳戳地透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操作。
不止如此，对于那些已经打过招呼的主流媒体来讲，这种涉及到政府的新闻也并没有遮遮掩掩的不给曝光，这次倒是没有偏袒性地报道了此次事件。大屏幕上的知名女主持水无怜奈，正在播报相关的新闻稿。
同时发力的不仅仅是传统的主流纸媒，各大门户网站上的头版头条也是如此，上次这种规模讨伐的声量还是在去年特殊教育学校接连爆雷的那一阵。或许就是上次的舆论狂欢让这些媒体吃饱了流量，这次再次出击，手段都比以往要熟练和准确。
对于想要把这等负面新闻压下来的政府部门来讲, 突如其来的大幅度报道让他们颇为头疼。相关部门领导火冒三丈地打了几个电话后整个人直接安静如鸡, 把手头的报纸往身后一扔，干脆眼不见为净，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眼见领导都没再折腾了, 手底下的牛马们也跟着躺平了，最多只是不痛不痒地给警视厅打个电话注意不要让舆论失控而已。至于那些熬了个大夜还没来得及补觉的基层警察们的内心是如何的崩溃, 反正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安原英辅把这些反馈整理上交，赤司征十郎对此反应自然是皮斯科被放弃了。说不定某些乌丸利益集团与其结束合作的消息，就是从他们内部人员中释放出来的某一个信号。
听到自己儿子对此事的看法后, 赤司征臣喝了口红茶, 说道：“即使是被放弃的棋子，从他的身上也可以看出一些‘势’。执棋的人会把每一步的利益最大化。一些难以推却的责任与平不了的坏账，差不多该浮出水面了。”
他的手边就放着今天的几版报纸, 立在小桌子上的平板也是如此，播放着今天的重磅新闻。赤司征十郎看过去, 甚至在屏幕上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当年关于绑架案的再次整理。
有些成年人，嘴上说着对宴会不感兴趣，然而一旦发现有可乘之机，便会抓住这一薄弱处迅速击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过几天便是新马港□□通和基础建设的招商会了，千柳集团和乌丸集团斗了大半年就是为了能够抢到这个新的对外贸易港口。而且，随着舆论的发酵，其带来的诸如口碑、消费意愿等隐性反馈也是不容忽视的长期红利。
他还以为这种策略会被用在那家研究中心上呢，他甚至还和那里的人有过一些接触。
赤司征臣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说道：“那家药物研究中心现在爆出来并不是最佳时机。”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一边拿起桌上还没喝完的牛奶，听到‘药物’一次，他又想起了那个出现在电梯间的那个东西。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赤司征臣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没有给他太多深入思考的时间，“内海悠又撤回了与帝光中学交换生的申请，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撤回了申请？
赤司征十郎手上动作一顿，不由皱起了眉，顺势把牛奶又放回了餐桌上。他这几天也内海悠十分正常地保持着联系，没有听到他提起过这个话题，他们在不久之前甚至还在一起里讨论关于浮宫一家和药物的事情。即便他认为内海悠亲自来帝光的动机不纯，但也知道背后默默推动这件事促成的人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
然而，现在本来不是很赞同这件事的父亲好不容松了口，那边却突然撤回了申请，这是在很难让他不得不多想。难道这次皮斯科的暴露也牵扯到了医师协会那一边吗？
赤司征十郎又看向能够和内海满枝联系的父亲，父亲对此毫无波澜，看来并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这条路走不通，他想着到时候给山元淳打个电话问问这件事。
啊……提起她，还有件事等着呢。
赤司征十郎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手头还有吉泽他们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只好耐下性子解决完早餐，计划着到了学校之后再打听到一些消息，最后一并处理。
合作的事项虽然出了问题，但赤司征十郎和吉泽福叶见面的场景并没有多么的剑拔弩张，毕竟他们是在作为学生的身份在学校碰面的，想严肃也严肃不起来。
现在，在篮球馆的休息室里，赤司征十郎真好写完了手头上的报告。他把几张纸往旁边一放，便看向了吉泽福叶，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吉泽福叶平时看起来虽然有些不太着调，但在“执行任务”期间的角色扮演还算说得过去，他坐在赤司对面，说道：“姐姐他们见了月原夫人一面，做了一些交易。作为报酬，月原夫人给出了一张朗姆在会议室里与人理论的照片。”
朗姆！
赤司征十郎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个组织里最神秘的高层，终于有关于他的消息了？
吉泽福叶的话还没说完，继续给出了另一条十分珍贵的情报：“姐姐和朝雾先生对照片进行过自己处理和分析，从桌上的文件中推断出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实验室的位置。”
赤司征十郎挑了挑眉，他似乎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胆子这么大干把那种东西放出来了：“我猜实验项目是关于人体改造的。”
吉泽福叶点了点头，说道：“是关于器官移植和细胞活力的实验。”随后他又有些迟疑地补充道，“姐姐和我说，这件事情和朝雾先生有些关系。”
赤司征十郎心中一动，说道：“朝雾先生身上也曾经被进行过某种实验，是吗？”
吉泽福叶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这样的表现已经能让赤司征十郎有所判定了。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多以前，他刚刚接触到关于乌丸集团内部秘密的那段时间，父亲并不避讳的告诉他，赤司集团和公安内部有一些隐秘的合作。
而他在这之后又碰到了朝雾先生，还看过几次公安内部的任务报告，在经过几次合作之后，他们对彼此的身份和定位倒是有些心照不宣了。
他们能保持住这样微妙的合作关系，主要是因为他发现朝雾先生其实并没有把所有的信息都透露给警方，他对于一些信息似乎有着自己的考量。就像自己对于银色子弹这种东西的存在，也有自己的思考一样。
赤司征十郎看着吉泽福叶，问出了以前不会去主动探究的问题：“我还以为你们非常排斥对跟官方的接触，不然为什么不申请一些类似于证人保护计划之类的文件呢？”
吉泽福叶动了动嘴，继续保持沉默。
没有得到答案，赤司征十郎也不勉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默认他们内部有手段可以解决这个麻烦。”
至于没有及时通知自己这件事，大概是想看看一下自己这边的态度吧。
他们这些小心思虽然有些烦，但赤司并不是不能容忍这样的试探。
这次吉泽福叶倒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赤司征十郎已经能够模拟出他心里的想法。他应该是在想着，既然姐姐没有跟他交代多余的事情，那么，一切没有明说的事情就都默认了。
解决完了这件事，赤司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失去吉泽他们这样好用的助力，如今能零伤化解这次信任危机是再好不过的了。
赤司征十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开始为自己昨天埋下雷找接锅对象：“我想你们已经注意到了今天的新闻了。”
吉泽福叶也回复往日的活泼，在他看来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是交换情报时间了，便点头说道：“姐姐说，乌丸绘理那家伙是不会去救他的，皮斯科这个代号恐怕要换人了。”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对乌丸绘理的清扫集团的目的又看清楚了一些，继续按照想好的话术往下说：“话是这么说，有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们。枡山宪三本人是见过年幼的宫野志保的。同时，他和浮宫家也有着不浅的交情。你还记得吗？不久之前，浮空家的某个人可是曾经见过小学生版的宫保志野打过照面。”
吉泽福叶眨了眨眼，在脑子里倒腾这些关系，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皮斯科很有可能会把雪梨的线索暴露出来？”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继续扣锅：“毕竟，组织在警方里面安插的钉子不可能只有一个。一个地方干净了，并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没有漏洞。公安那边现在还有关于宫野志保的消息，那么她此时如果暴露在其他势力的眼中，安全恐怕很难得到保障。”
吉泽福叶显然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当场从裤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现场传递情报。
赤司征十郎眼见事情糊弄了过去，就开始收拾手头上的东西，打算回学生会交预算报表的时候，“偶遇”一下高松监督，看看能不能打探出关于交换生的事情来。
第148章 谁的话更有用
赤司征十郎刚做完第一组训练的时候, 就看到吉泽福叶在向虹村队长请假。这孩子大概是觉得这次自己终于有了些大事的参与感，所以不愿意坐以待毙, 便十分积极地为接下来的计划添砖加瓦。
或许是朝雾先生或者他姐姐给他分析过局势，他也明白宫野志保的重要性，所以也打算在灰原哀所在小学生团体刷刷存在感。
不过，赤司倒是觉得他们现在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毕竟，除了他们这些知道APTX-4869偶尔会触发的药效的人之外，有谁能够想到这位天才科学家此时竟然和一群一年级小朋友坐在一起读书呢？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一位同样被“缩小”了的名侦探工藤新一。
现在工藤新一虽然暂时并不在，但是只要北海道那边的调查足够顺利，就能起到对于乌丸集团的牵制作用。乱了他们一条生财路，不仅有利于己方在商业市场上的较量和声望，还会把他们手底下的那个组织的目光吸引过去。彼时, 他们可能暂时没有那个经理会顾到雪莉这个不知生死的叛徒了。
赤司征十郎心里面想着记下来的计划, 身体上对于篮球训练也没有懈怠，老老实实做完了两组左右横跳，又练了几轮三步上篮。就在休息间隙补充水分的时候, 他才稍微意识到好像少了些什么。
是了，今天篮球馆里怎么这么安静？平时咋咋呼呼的黄赖他们人呢？
赤司征十郎环视了一圈篮球场, 果然，发现今天黄濑凉太和青峰大辉这两个搞事分子竟然同时都不在。
他顿时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忽略篮球部这边的事情了，转头找到在他不远处的绿间真太郎, 问道：“绿间, 今天黄濑和青峰都没来吗？”
绿间真太郎今天带了一个小白花造型的发卡，这让他十分惹人注目，赤司能够在这么多人中一眼看到他也不是没有原因。不过, 绿间本人对投向自己的异样目光倒是完全不在意，还认真地回答了赤司的问题：
“黄濑那家伙么？听说是因为有一个推不掉的模特工作。至于青峰, 呵，听桃井说，家伙好像是因为要去合宿太过兴奋了，直接忘了把英语作业给忘了，现在正在被英语老师扣在教室里面补作业。”
赤司征十郎：……
果然，青峰那个家伙除了因为学习，不会能因为别的就不来练球。
既然搞清楚了原因，赤司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自己的小组练习。倒是绿间真太郎，那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赤司向来心细，自然不会错过小伙伴的情绪，看回去等他说话。
“赤司。”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头上的小百花显得有些幼稚，“你最近好像情绪有些紧绷。”
嗯？
竟然是因为这个吗？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毕竟他最近一直在计划着算计乌丸集团，凝重的气氛好像被自己带到社团活动里了。不过，这些事情很快就会有一个阶段性的结果，等雪莉那边研究出了解药，解决好了新一哥那里的困境，自己要盯事也没有那么多了。
这些话赤司征十郎当然不会对绿间说，他也只是拿参与家族事务这一类的借口作为回应。
熟知他家里情况的绿间表示理解，也确实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赤司应付完了篮球部的小伙伴们，就和虹村队长打了声招呼去学生会交下一个季度的社团预算报表了。
在前往学生会的路上，他顺手把自己的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看看自己在午休时间发出去的消息有没有回应。
界面一开锁，有不少信息都跳了出来，其中就有工藤新一和山元淳的。
【或许是巧合吧，我们来到海边的第一天就遇上了命案，还是跟du品有关的。】
【我想向当地警察打探一些消息，但最终没有什么收获。】
赤司征十郎看到这一块就大概明白了工藤新一的思路，他没去找自己给他提供的人手，还是打算从警察这方面入手。但如果警方那边的情报真的足够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在手里有川岛英夫的情况下，还查不到北海道那边异状了。
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想回复，就看到工藤新一刚刚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看到琴酒的保时捷了】
琴酒！
这么快就遇上了组织成员吗？！他们行动的太快会不会有些打草惊蛇？
但是，根据赤司对工藤新一的了解，恐怕这个时候他就已经追了上去，现在如果再发消息让他不要冲动，还来得及吗？
赤司征十郎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一边联系安原英辅调动一些人手去接应一下工藤新一，一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发消息过去。毕竟，小学生的体能就算再好，也是不可能追得上机动车的。
过了一小会儿，工藤新一发了一段语音过来，他好像处于一个正在飞速前进的环境，风声差点儿就盖过了他原本的音色。
【一个侦探大哥用摩托载着我】
又是侦探……
怎么都去追着琴酒跑了？
紧接着出现的一条可能是误触，他点开语音后还听到了那个骑摩托的侦探的声音：
【喂，Boy，抓紧了】
随后便是一段电流的哔哔声，大概是因为他们进了一些是信号不好的路段，或者也有可能是因为琴酒身上的一些信号干扰装置。
虽然工藤新一这边进展速度神速，但这种行事风格实在是不能让他彻底安心。抱着一些对于前辈人身安全的担忧，他一边等安原那边的消息，一边点开了山元淳的回信：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这事，他都没告诉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直说！】
后边便是一连串对于内海悠不够仗义的控诉，其中还夹杂着一句【可能和满枝阿姨有关吧。】的猜测。
果然，不能指望山元淳这个家伙。但是，从内海悠现在这个态度来看，这个决定到更像是临时起意的了。说不定他不来帝光的原因真的与皮斯科被放弃这件事情有关系，难不成是因为这个老家伙手里面握着他们那一方感兴趣的项目？又或者是一些在医疗协会默认下进行的实验因为皮斯科的下台被掐灭了……
他所能够想到的原因就这些，根源主要在于利益的牵扯。
他退出手机界面之前又看了一眼内海悠通讯栏，自己之前发出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应。
赤司也说不上失望，只是收回了手机，敲门进了学生会的活动教室。
“你又迟了。”
贝尔摩多一进门就听到了卡慕的声音，她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一身轻松地找了个视角不错的位置坐了下来，等待会议开始。
“啧，又是这样= =”基安蒂不快地嘟囔道，她的搭档科恩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管她说什么，也只是点点头。如果此时不是对着贝尔摩多，他还会配合地搭上一个“嗯”字。
“皮斯科那家伙把这么一个简单的任务闹得那么大，倒是要我们替你们收尾。”基尔也借此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让自己能够更自然融入这个驻日小团体中。不过，她针对更多是皮斯科。长久以来的观察让她早就看明白了贝尔摩多的特殊性。这次在任务明显出问题的情况下，她还能不被牵连，这个女人的地位绝对不简单。
贝尔摩多靠在椅背上，没有接话，而是看向了卡慕，眼神似乎是在催促着他赶紧开始说正事。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暗杀枡山宪三。”卡慕没有干涉代号成员间的官司，直截了当的通知了他们这个众人都能预料到的任务，“现在皮斯科在警察手里，我们要防止组织情报的外泄。”
“不错，不是救人那种麻烦任务。”基安蒂领会了任务的意思。
刚刚和皮斯科组队完成暗杀任务的贝尔摩多挽了挽头发，问道：“琴酒呢？平常都是他来执行这样的任务吧？”
“他去了北海道。”卡慕说道。
“北海道啊。”贝尔摩多轻轻念叨了一下这个地点，有些担心工藤新一的安危。但她嘴上还是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道，“是因为在那里有赤井秀一的消息吗？”
“没错，情报是波本提供的。”卡慕又补充了一点，他今天似乎说了很多原本没有必要进行的解释。
贝尔摩多笑颜如花：“啊，他果然还是忘不掉那个FBI啊~”
还有波本那个家伙，那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贝尔摩多听到这背后有波本搞事，倒是没有怀疑他提供情报的动机。如果那家伙手上没有Boss新交给他的任务，恐怕他会第一时间就会飞到北海道去。现在他去不成，自然也不会让赤井秀一好过，直接让组织里的top killer开展了追杀。
知道琴酒可能会和赤井秀一对上，贝尔摩多稍微放下了点心。琴酒还要顾着手上那条生钱的运输线，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中，他们可能顾不上工藤新一。
“对了，波本说还有一份情报，我们需要重视一下。”卡慕继续说道，他的眼神没有从贝尔摩多身上移开，“皮斯科最近联系过朗姆，说是帮忙调查雪莉的事。”
贝尔摩多听到这个代号眯起了眼睛，显然想到了以前自己的作为，她依旧噙着笑容对卡慕说道：“你认为他会把雪莉的实验透露给警察？”
“只是需要更彻底的清理。”卡慕这次没有进行正面回答，但显然，他也不是没有过关于这方面的猜想。
无论他怎么想，皮斯科这条命是保不住了。至于这一派系的人是否也要一并清除，还是要看集团那边处理好舆论上的事情再说。
只不过不知道到时候，是那位先生的命令更有分量，还是那位小姐的话更得人心了。
第149章 总要有一点灵感
“没错, 那篇文章就这么写。记住，用词不要太生硬。”
“好, 那我们之后再联系……”
乌丸绘理结束了这一通电话，这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接到重要合作商的电话了，目前都是因为突然爆发出的舆情而纷纷派人试探一下乌丸集团这边的口风。而这些并不是全部，一些比较不太要紧的企业被拦在了她的几个助理之下。就比如现在萩原和花雨，他们几个在工位上应对着太多这样的墙头草。
“电视台那边怎么说？”乌丸绘理揉了揉太阳穴，问向刚走进办公室的今竹直也。
“还是那个态度，我想他们并不是对我们所开出的条件不动心。而是想早就要借助这个机会给我们一点震慑。”今竹直也转达了电视台的态度，随后又说出给出了意见，“小姐，我认为我们现在还是听取公关团队的意见比较好, 起码声明不能再拖了。”
乌丸绘理有些心烦的闭了下眼睛, 从手边的一堆文件中挑出了其中的一两个文件夹，扔到了桌上，从语气中就表露出了无奈, 说道：“不是我不想听，而是这些把控着那些媒体关系的人还在在硬挺着。而且, 如今我们必须要认识到那些传统媒体的影响虽然还在，但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新媒体声势还远远不够。”
今竹直也想起了自家小姐一直建议整顿的市场部，他刚从那里回来, 那帮人这种时刻居然还会为了公告上的某个措辞纠结。到是不是有人没有注意到新媒体那边的声量, 但目前的战略眼光居然只停留在加大投资、疏通关系这一层。
“这些事都是要一步一步来的。”今竹直也拿出了以前乌丸绘理安抚自己的说辞，“不过，现在也是个筛选人员的时机, 总归还是有些可塑之才的。至于那些被时代抛下的人，丢下他们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乌丸绘理点了点头, 摸起手边的杯子，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她从旁边的抽屉里又拿出一板新药，就着温度适中的水喝了下去，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她缓了会儿，又问道：“武内集团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吗？”
说到这里，今竹直也也微微皱起了眉，回答道：“目前还没有，除了早上发出那一张关于暂停与七伏合作的公告之后，他们就没有其他的动静了，甚至对于舆论的围攻也选择冷处理。”
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吗？
乌丸绘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不太像是他们家人的风格。”说完，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轻飘飘地看向了今竹问道：“他们还在买药吗？”
她所指的买药，当然是那些在权贵圈子里流动的那些了。
今竹直也点了点头。
“那浮宫家的人呢？他们有没有闹？”她继续问。
“没有。”今竹直也肯定的回答道。
乌丸绘理考虑了一阵，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把那里的人撤回来吧，你亲自盯着。”
今竹直也这次先是顿了顿，才应了下来。如果集团内部要执行这条命令，还需要那位先生的同意才行。很明显，现在这个局面恐怕，他很难能达成小姐的目的。
乌丸绘理能提出这件事，自然是有所准备，直接补充道：“老头子那里我会去疏通，先把自己人撤回来，不要太引人瞩目。”她总觉得这里边有事，但此时却又不能肯定是什么样的威胁，只能叮嘱今竹行事低调些，不然万一事发，他可能会被牵连。
“是。”今竹直也又将事情记下，顺便确认小姐对于武内集团的态度，“那武内那边……毕竟当初为了争取到他们，我们也投入了很多的资源。”
乌丸绘理摆了摆手，说道：“我想要的不是暂时增多的市场份额，而是背后那些技术所带来的发展潜力，要的是武内集团的人脉和技术。这点花雨一直在跟进，等这一波把他们收割的差不多了，就该轮到山崎了。”
“恐怕高层那里也应该不会同意这个决策。”今竹直也说出了会遭遇到阻碍。
“当然，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如果我们操作得当，他们也会迫于形势压力，也得笑着跟武内说再见。”乌丸绘理有自己的决断，在今竹这个绝对的自己人面前透露出了自己的长期打算，“就连枡山宪三那个老家伙都会觉得我会放弃自家一手培养出来的企业，去扶持另外一个只有短期共同目标的外来集团，那只能说明我这一步棋走对了。直也，现在可以去通知萩原了，让他好好盯着七伏那边，我要让七伏企业从乌丸集团的附庸，变成我的东西。”
“了解。”
今竹直也对自家小姐的愿景其实是有所猜想的，毕竟很多事情的执行和落实都有他的参与。现在，他还是会像以往那样继续为她保驾护航。
“对了，朗姆和白兰地那边有什么动静吗？”乌丸绘理安排完了要紧事，顺便问了一下自己掌控力度有限的里世界组织。
“白兰地那边的网络防御还是破解不了，表面上看他一直在搞科技，但从仓库里资源调配的情况来看还没那么简单；至于朗姆，他最近一直都在试图联系那位先生，但似乎并没有成功见到人。”今竹直也回应道。
乌丸绘理闻言挑了挑眉：“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见过老头子本尊了。这些年来，他似乎都一直在躲着我们啊……”
为了保证自身的神秘性？
乌丸绘理可不信，她只觉得老东西对于集团的掌控力越来越低了。
而他对于局势的无力，那就是她可以做手脚的突破口。
突破？
现在的他们已经做不到了。
江户川柯南看着这辆刚骑五分钟就就出现了故障的摩托，无力的与这位好心的眯眯眼侦探冲矢昴坐在街边。
“我当然明白你想要抓那个坏人。”冲矢昴说道，他的语气中却有着深深的不赞同，“但很明显，Boy，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就我们两个人深入敌营实在是不明智。”
江户川柯南还不死心地去调弄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试了半天，还是没有查到他装的琴酒车上的那个追踪器，没办法，只得就此放手。
他看了眼一点儿都不着急的冲矢昴，说道：“他们确实是很危险的人，但我们要找的重要线索在他们身上。”
这个线索在柯南看来，不仅仅指的是他们碰到的案子，还有关于川岛英夫当初背后所接触的那条隐秘线路。在知道黄金别馆的案子后面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犯罪窝点之后，即使没有赤司的委托，他也会想来这边探查真相的。
冲矢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那也不能这么冒险。没有一个安全的退路作保障，就算我们拿到了什么东西，也很难将他公之于众，嗯，我的意思是交给警察他们。”
江户川柯南这才冷静下来挠了挠头，自己看到线索就容易热血，这件事情已经不止一个人和他提过了，但他就是爱上头，要改有点难。
他也在试图为自己找补：“……嗯，我来之前已经跟毛利大叔打过招呼了，如果再等两个小时，我们还没回去的话，他们大概就会来这附近找我们了。”
这点准备，聊胜于无。
“……不错，看来我们今天不用露宿街头了。”冲矢昴听此放下了手里的活，坐在柯南身边，准备打探点事情，“但其实你根本不用做到这种地步。那位毛利侦探很有名望吧？他或许可以替你跑这一趟，而不是让你这个小学生来冲锋。”
“哈哈……”江户川柯南意识到自己又露馅了，只得打了个哈哈企图糊弄过去，“我一直跟着毛利大叔破案子，而且，当时也是情况紧急嘛……”
冲矢昴沉默了一下，明显没被说服，但还是问了下去：“所以呢？毛利侦探是为了追查他们背后的东西吗？”
江户川柯南想了想，点头承认了。
反正毛利大叔只要还在北海道，这个锅就可以扣到他身上嘛。
冲矢昴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可不是一群什么那么好对付的人，不说别的，就说他们车上装的那种信号屏蔽仪，不是一般的势力能够提供的。”
江户川柯南当然知道，琴酒手边大概都是最好的设备，除了车。
两人就这样接着这件事试探着对方的立场和态度，在双方都口中干渴之际，毛利大叔和警察姗姗来迟。
江户川柯南看到支援来后就凑了上去，避开冲矢昴的视线从兜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塞进了负责这件事情的小久保队长身上。
“这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江户川柯南用软软的儿童音说道，“里面应该还有密码。”
大概是因为见识过了毛利侦探和他的小跟班这个组合有多么的厉害，小久保队长很认真的在听柯南说话，表示一定会把东西上交，上面也很重视这件事情。
在江户川柯南笑眯眯地送走了这位可靠的队长之后，冲矢昴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小朋友，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毕竟这个东西，大哥哥你也用不了啊~”江户川柯南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冲矢先生不用回去吗？我记得你来这边是为了论文选题的吧？”
冲矢昴推了推反光的镜片，笑道：“没关系的，我已经有灵感了。”
第150章 眯眯眼：这孩子不简单啊
赤司征十郎向高松监督打听到了不少信息, 甚至又认真地确认了一下那个在地下室的实验室已经封上，当初那些被甩锅的沐川流学者已经都远离日本了, 这才稍微放心。
至于他原本想知道关于交换生的那件事也有了意料之中的结果。这个项目虽然确实因内海悠而起，但倘若真的没有什么好处，双方倒也不至于硬着头皮继续办，少了一份申请换一个人就是，像这样的合作项目找一个人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的影响。假如内海悠真的因为皮斯科的原因，不再探寻帝光中学究竟发生了什么，件好事，起码他们两个人以后面也不需要太多防备和猜忌。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也能够理解内海悠为什么现在还不愿意理他，也不同山元淳说这件事情了。有的时候太过敏锐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事事想在前面而造成的微妙气氛, 那还需要几天时间来稍微缓冲一下。
除此之外, 通过高松监督的态度他也再度确认了这次的舆论攻势之后，白井校长还保持着原有的立场。若是乌丸集团以后又想起了这个半废不废的项目，他不至于在费心思试探。
北海道那边有自己的人盯着工藤新一, 这一波和乌丸集团在舆论场上的交锋他们这一方暂时占上风。当然，其实他也清楚, 可能是因为枡山宪三现在的处境正中了乌丸绘理的下怀，不然，乌丸集团的反击绝对不会怎么绵软无力, 想取得现在的优势局面恐怕还要再费不少力。现在乌丸集团所谓的反击, 不过是利用他们能够影响到的那些网络媒体，发不痛不痒的通稿对冲而已。真正能够起到决定性的言论和文章都没有，连辩驳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其实, 在赤司征十郎看来，那些活在上世纪的老古董们不是不懂需要发展新科技, 而是把这种新技术想的太简单了。用老眼光看新事物，总会少窥得其精华。这一点上，一直主张技术革新的乌丸绘理在理念上已经领先他们太多了。
如今乌丸和武内既然自顾不暇，赤司就有机会把手伸到浮宫家那边了。同药物研究中心一样，这些都涉及到了乌丸集团最看重的药物实验室。若是要瓦解掉这一层防御，他还需要更多情报，这有少不得和吉泽他们合作了。为了防止自己掀桌掀大了，就不得不防着点他们，不能让某些情报流到警方那边。
自己可以接触的这几波人，利益牵扯之复杂让赤司征十郎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们再能客观地看待每一次合作和交流，但在这期间还是免不了投入更多的真诚。倘若有一天自己和小伙伴之间的情谊因为越来越多的利益分歧而变质，他到时何调理自己的心绪呢？
自从和以前的朋友们见面之后，他似乎对于这种在父亲口中无用的情感越来越在意了，或许是因为……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篮球馆上，他刚推开那大扇门，便听到了里面小伙伴们打球闲聊的声音，想来他们刚好完成了训练，正准备散场。赤司对几个比较亲近的朋友都十分熟悉，在这里，他甚至还能分辨出里面说话的人还有绿见真太郎，严谨如他和紫原敦又因为在篮球场中吃零食的问题起了争执。
“你怎么又在篮球场上吃零食？！”
“哈？但是，现在经结束了——”
“能把零食渣弄得到处都是啊！”
……
听到他们俩之间略微有些幼稚的对话，赤司征十郎忍不住笑了笑，走进了篮球馆，顺手把掉的一卷毛巾放回了凳子上。
“……明明下周就要出发了，但我怎么老觉得这一周这么难熬呢？”
“是啊，明明知道到了那边之后还是要面临无尽的魔鬼训练教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期待啊……”
“你不知道，我在网上看了多久的旅游攻略……”
篮球部的部员们还在三言两语的讨论着接下来的合宿。这番讨论这也给赤司提了个醒，到时候如果在夏威夷那边安排的行程不急，倒是可以留些时间自由活动，他也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放松一下心情。
把要做的事情在心里安排好了之后，赤司随手拿起挂在墙边的部活日记。他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了虹村队长匆忙离开的背影，他连灰崎今天又说谎没来训练的事情都没有深究，恐怕是真的有急事。说起来，几次看到虹村队长好像都是赶往医院那边……
赤司征十郎转了下笔，开始轻车熟路地填写着日记，顺带着开始回忆一下篮球部部员最近的训练数据。从桃井辛苦整理好的表格上来看，黑子最近的训练量还是加大一些比较好，不然他很难跟得上一军的节奏。到时候出了差错，还是没发抱住自己的位置。
赤司征十郎终于有精力处理篮球部的事情。另一边，作为父亲的赤司征臣则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资料已经都准备好了，那边说完没有问题，可以配合我们。”云居晴雅将文件夹轻轻放在办公桌上，对赤司征臣汇报道。
“好。和武安集团那边接触的细节交给安原去办吧，正好也合适。”赤司征臣翻开文件夹简单看了看，“还有，枡山宪三留下的那些东西，我们能拿到手里更好，如果超出了预算，也要重点关注一下最后这个产业落入到了谁的手里。”
“好的，我会安排。”云居晴雅恭敬道。
“京都那边呢……”
赤司征臣又问了问了几个项目的进度，眼神停留在资料的后半页上。他看着盖在上边的章，心里终于踏实了些。
接下来他最期待能够解决的事情，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赤司是这么说的？”
吉泽真理子问道，她和诸伏景光拉着弟弟到了在五金店地下室的秘密实验室里，两人和吉泽福叶对坐，“详细说说他的态度。”
“当然了，他就是这么说的。”吉泽福叶点了点头，“我就说嘛，你只要把事情跟赤司都说清楚了，他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吉泽真理子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没有搭理吉泽福叶这个天真的想法。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不能把赤司征十郎当成一个真正的十几岁小孩来看待，无论是从他的身份还是能力来看，都是一个可以平等对话的对象。从他以往的作风就可以明白，他这次看似不在意这在他们的先斩后奏，全是因为这次的计划没有出什么岔子。而且，这一趟下来他们赤司家恐怕也从中已经取得了得了不少好处。倘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恐怕过几天警视厅内部就会传来皮斯科又说了什么其他要命的情报的消息了。
“现在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雪莉？“”吉泽真里子有些苦恼，刚提出又被自己否定掉了，“……算了，现在就算组织自顾不暇，但并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风险。”
风险。说不定宫野志保这个名字的出现，就是赤司对我们的小小报复，诸伏景光心里的和他们完全不同。相对于成长环境较为冰冷单调的吉泽姐弟俩，他想的向来比他们更深。
在行动前，他就预想了不少应对赤司会发难方案。而且，他心里明白，其实宫野志保现在的安危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对他们而言很重要；但对于赤司而言，何尝不是同等的重量呢？吉泽姐弟俩心里不安和心虚，主要是因为他们自觉做错了事，被赤司拿捏了心理，才会这么被动的。他这般没有心理负担地试探赤司的反击底线，倒是心态正好。
诸伏景光看了看还在苦恼着的吉泽姐弟，用着一贯对外冷淡的语气，说道：“事已至此，咱们不如就按照叶君所说的那样去做吧。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和宫野小姐成为朋友。”
“诶？真的让我去找雪莉吗？”吉泽福叶眨了眨眼，“我就随口一说……”
“没错，这难道不是个好方法吗？”诸伏景光反问道。
吉泽真理子捏着一块零件，迟疑地点了点头。
“呃，既然姐姐同意了，那我就去……”
说着，吉泽福叶已经开始琢磨着该怎么跟小学生在一起混，或者说是外表是小孩内心缺失大人的一种假小孩一起混。
假小孩。
冲矢昴眯起眼看着江户川柯南熟练的跟毛利小五郎和警察们撒谎之后，脑袋里冒出了这个词。
确实，这个孩子成熟的不像一个六岁的小学生。天才般的孩子他见过不少，但柯南却和他们的气质完全不同。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冲矢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摩托车，他故意制造了些不算太严重的小故障在车上，就是为了不带着这个小朋友一起去冒险面对琴酒，在继续追下去他不能保证会碰到什么，可能是组织的某个基地也未可知。他怎么能把无辜群众会被牵连进去呢？
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和他想象的并不太一样啊。
有意思。
冲矢昴上想磨出根烟，但考虑自己目前的人设，还是忍住了。他看到警察走过来查看摩托车的情况，也自然而然的说起了谎。
呵呵，这一点上，他们是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