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荞麦疯长
一周后终于出院,小鱼塘的身体状态稳定,已经是个能吃能睡的小白面团子了。
家里的婴儿房布置的很好,郁言乐于布置宝宝的房间,婴儿床边挂满挂各种毛绒玩具,床沿像是玩具小山堆砌一般可爱,暖黄色的墙壁,落地衣橱中琳琅小朋友的衣服。
郁言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他的疤倒不疼,但偶尔会腰酸,医生说要小心注意不要提重物,因此等到宝宝三四个月时他都没抱过,只在床上搂过小宝,是个肉乎乎的小团子。
郑庭阳接手了几个项目,年后有一段时间非常忙,晚上要操盘开夜盘盯股票,正好孩子也要晚上喂奶,他原本只是在书房里忙,让郁言先睡,到时间后他才会去冲奶粉。
但郁言总是静悄悄的在婴儿房里等着他,有时等的都睡了。
郑庭阳哪里舍得他这样等自己,也知道让他不等没有用,干脆把电脑搬到卧室里,郁言被他抱着睡,需要给宝宝换纸尿裤喂奶时他才会轻起身。
对于金钱的掌控,郑庭阳早就不能收手了。
他如今坐这个位置有权,他当初的目的就不仅仅要钱,自然也要权。
二十岁出头在国外时他经常整夜整夜不睡,对金钱和权利的渴望能够让他兴奋激动也不觉得苦,但如今再回归到那样的生活,郁言看在眼里是心疼的。
他清楚郑庭阳一路走来不容易,但亲眼目睹他整日熬夜,键盘起落都是金钱数字,或许一切得失就在弹指间,调控人手操盘安排等,他只知道辛苦。
后来在郑庭阳白天偶尔补觉的时候,郁言就会到小厨房做点饭菜,郑庭阳醒来看到确实感动也心暖吃了个干净,不过结果就是郁言再也进不去厨房,郑庭阳重新安排时间,绝不给郁言在家干一点活的权利。
气的郁言戳了戳郑庭阳的脸:“挣钱了不起呀,在家里你就说了算了?”
郑庭阳就喜欢把脸埋在他的颈肩,细密的在锁骨的位置落下吻:“嗯。”
郁言身上的奶味随着药量和时间的推移,几乎越来越明显,他闻不到信息素,却能闻到这股淡淡的奶香味,几乎要让他着魔:“厨房烟火大,还要弄刀,不安全,累,你不要碰。”
“我在正经和你讲话呢庭阳!”
早上话都没说两句,郑庭阳困意未消,感受到怀里的人有要走的趋势就给抓回来,知道郁言又要偷偷去给他做早饭了,手臂箍的更紧,不让他乱动。
郁言心疼他睡的少,想要做点早饭都不行,一时之间有些生气。
但还不等他多说两句话,郑庭阳的脑袋已经习惯性的开始朝他睡衣里钻,低沉发闷的声音在他怀里:“小鱼,我随便吃点就好。”
“你”郁言咬了咬唇,后腰被郑庭阳搂的更紧往前凑了下,正好被他含.住,他哼哼两声只能泄气的捏郑庭阳的耳朵:“我和你讲话,你不要不听好不好?”
“听了”他声音唔哝,水声更甚,啧啧的。
“庭阳!”
“嗯?”郑庭阳的脑袋在他怀里蹭,鼻尖略过肌肤,郁言羞愤的闭了眼:“没事了宝宝都不咬奶嘴。”
“好。”
这已经成了郑庭阳小半月来的习惯,知道这些宝宝没办法吃,他倒是好人做到底包圆,清早醒来第一件事也不是出去健身了,而是眼睛都没睁开就朝他怀里钻。
但偏偏这一个月郑庭阳熬夜又忙,在书房里打电话也总是训斥下属办事不力,让他好多工作量直线上升,郁言也不拒绝他,只能随便他来折腾算了。
“找了个阿姨,就在楼上,你不喜欢见陌生人交流,我就让她把饭菜放在门口,不好吃就换厨子,想吃什么菜系就点,等过了这个月我给你做,辛苦你一点。”
郁言低低一句:“你这样会惯坏我的。”
他又不是什么挑嘴的,难道以前在郁家就不是厨子做饭吗?他只有在怀宝宝的时候才有些挑喜欢吃辣而已呀。
郑庭阳直接把楼上买了给阿姨当工作房,唯一的任务是变着花样给郁言做饭。
“就怕惯不坏。”郑庭阳清醒些,喉结滚动,餍足的埋在他的怀里慢慢蹭到颈肩,眼眸微眯:“惯坏了你就哪里也去不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好吧,郁言决定原谅他今天咬疼自己了。
原谅归原谅,但他还是想要感慨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郑庭阳大清早咬了他还不够,开始磨磨蹭蹭。
难道熬夜工作不累吗?
怎么有精力想这些呀!!
郑庭阳说:“这些和在港口的日子比,太轻松了。”
曾经在港口的他是出苦力,扛货扛大包还是在室外海边,海风在夜里吹来是刺骨的冷。如果不想冷只能更拼命的干活,累热才不冷,他干两个月身上除了伤就剩下一身精壮的肌肉,所以区区熬夜操盘算什么,只不过费脑子而已,体力根本没消耗。
只有小鱼帮忙消耗了才算神清气爽。
郁言生宝宝到现在已经快四个多月,发情期迟迟没来。
在郁言身体不需要时,郑庭阳自然尊重不过火,最多征用下他的小手,不然郁言身体刚好,不能一两次又弄的晕过去变差。
每天都要磨好久才起床,郑庭阳吃了早餐精神满满起床,郁言腿根有点红,反而泪眼涟涟:“不让你吃了”
“好。”郑庭阳答应倒快,嘴里残留的东西已经不是奶味而是别的,他唇角勾着笑意给郁言换裤子:“兵临城下,我再求你就是了。”
郁言深吸一口气,又深深呼出去。
好像有点生气是什么回事?
郑庭阳给他换好裤子,拽着他起来,附身将脸凑过去,郁言又条件反射的仰头吧唧一口亲上去。
他仔细品味,眉头微拧:“庭阳,我好像有点生气是什么回事”
郑庭阳低头亲了一口他的唇:“是错觉。”
“你没漱口,你你你不要亲我!”
郑庭阳轻笑:“不许嫌弃你自己。”
“郑庭阳!”
“嗯?”郑庭阳笑眯眯的低头凑过去,没有半分惧怕的盯着他亮晶晶眼眸:“完了,惹小鱼生气了。”
郁言抬手,却迟迟没落,还是郑庭阳抓着他的手落的:“打完了开心点吗?早上想吃点什么?”
“打你,你怎么不生气呀?”郁言被他忽然抱起,连忙勾住他的脖颈。
郑庭阳理所应当:“对我来说不算惩罚,也能哄你开心,一举两得,好买卖。”
四个月的小孩已经学会坐。
两人吃饭的时候,小鱼塘自己坐在客厅里晒太阳,咿咿哇哇的抓着手里的飞天小马叼着奶嘴,吭哧吭哧的玩。
若是自己摔倒也不哭,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直接睡,两人吃饭完看到阳光下睡的软团子心也跟着化。
郁言准备买个新的小推车,过几天他上班时就能推着小鱼塘去花店。
郑庭阳不太同意。
那意味着郁言要沾手很多事,郁言耳根子软,大事小事只要郑庭阳和他仔细认真讲,最后没有不同意的。
“我带花店去不方便,那你过一阵子去公司也不方便呀?花店这边”
“你认真赚钱、”郑庭阳拍拍他的掌心:“等我们小鱼的花店开的全国都是,以后我再也不用熬夜了。”
“庭阳,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我赚的不多,但”
他还是很喜欢花店工作的,来到花店中买花的大多数是有情人亦或者有心人,来往满是心意满满,他喜欢这样的工作。
原本他担心宝宝没人带,他还是不放心让阿姨照顾,但庭阳手下又都是大买卖,肯定不会辞职,郁言原本想如果自己辞职的话,以后可能找不到花店这么好的工作了,所以才想买个婴儿车推。
郑庭阳认真瞧他:“你的工作难道不重要吗?”
“我的小鱼能照顾好那么多花草,也非常厉害。”郑庭阳亲亲他的指尖:“书房里的望鹤兰还等你买肥料呢。”
郁言听他讲话心里总是舒服的,他面颊微热,心中也被郑庭阳的温柔填满:“庭阳,谢谢你呀。”
郑庭阳薄唇动了动。
心想,让郁言改变凡事不自私的这个毛病估计还有很久,不过不着急,他们有很多时间慢慢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里,中间躺着已经睡熟的小鱼塘。
小宝宝逐渐开始长牙,粉嫩柔软的嘴巴里吐着奶泡,郁言垂眸,眼中都是温柔。
郑庭阳长臂将两个小不点揽进怀里:“小鱼,那我应该怎么谢你呢?”
如果不是郁言。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在哪里,或许是监牢?又或许行尸走肉,也有可能早了无牵挂的去了。
是郁言的懂他,心疼他,爱他,就这样轻轻的留住他。
还给他一个家。
“谢我什么呀?”郁言专注着看小鱼塘可爱的样子,一抬头被吻住。他唔了声却没挣扎,小声提醒:“宝宝在呢。”
郑庭阳不管这些,他喜欢他爱的就是郁言,因为爱他才爱孩子。
“小鱼,我们老了要是我先走,我都舍不得你。”
郁言红着耳尖摆弄小鱼塘的衣角,眼睛微眯,很轻的说:“不会的庭阳。”
郑庭阳问:“什么不会,我真的舍不得。”
郁言握着小鱼塘的小手,又温温柔柔的握住他的:“我们会死在一起。”
郑庭阳心中颤动。
郁言或许太过柔软,温柔,但他也足够勇敢。
郑庭阳或许太过坚硬,偏执,但他的爱也足够热烈。
“庭阳,我说的对不对?”
郑庭阳吻了吻他的脸颊,轻声道:“对。”
若他们老了,真的爱不动了,他们就死在一起。
春日的风来了,轻轻吹动小鱼塘床上风铃,又吹开花店的捕梦网。
最后落在晦涩的,落泪的,满是遗憾的十七岁。
不甘如荞麦野蛮疯长,思念折磨他们整整七年。
这座心酸的海城,最后还是留下了郁言和郑庭阳。
创造出一个新的,可爱的小鱼塘-
结婚周年,郁言的镜头下记录着正在努力学说话的宝宝。
厨房里郑庭阳刚做好饭菜,郁言拿着摄影机时不时凑过去。
郑庭阳说:“不要录了小鱼,要热油,你先出去,马上吃饭。”
郁言哦了一声,脸上满是喜气洋洋的红:“这盘录影我想放到网上,花店账号好多粉丝想看的。”
郑庭阳自然入镜,眼尾笑意难掩的亲了一口郁言的脸:“那我还要说什么吗?亲爱的。”
郁言认真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台词了,只能对着镜头:“那就和大家说再见吧。”
郑庭阳:“再见。”
郁言:“宝贝们,我们一家要先吃饭啦,嗯新年又要来啦,大家请快乐健康哦。”
“小鱼,今天宝宝吃山药泥,你想不想吃,要不要加点糖?”
“吃的。”郁言赶紧和镜头摆手:“再见啦各位。”
郑庭阳抱着小鱼塘也入镜,他抓着小孩的手认真教导:“和哥哥姐姐说再见吧。”
小鱼塘啊啊哼哼,奶里奶气:“仔见哦~”
郁言被他咬字不轻的话逗的合不拢嘴,纠正说:“是再见,就是还会相见的意思,宝贝,再见是很好的话哦,因为有一天还会见到,你每天睡觉也会和爸爸爹地再见呀。”
小鱼塘眨眨眼:“那再见哦~”
“拜拜各位~我们要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