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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不要包办婚姻

    只能让丈夫知道的味道,郁言亲口告诉他了。

    不是因为他不想,只是栗子味的糖果太难找。

    郁言被禁锢自由长大,是井底最华丽却被折断翅膀的商品,靠在玻璃边缘等待被选择,郑庭阳自由的长大,靠在风里,无依无靠。

    虽是天上地下,唯有一点。

    无人在乎他们。

    无论是金丝笼中的雀鸟还是靠风自由的野孩子,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所以他们天生就明白对方的难。

    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彼此交心就不在乎云海的分隔,那怕是七年,七十年,只要能牵到郁言的手,时间永不是衡量他真心的重量。

    手术时间长达三个小时,这种煎熬,郑庭阳发誓绝不会再来一次。

    恐怖,骇人,漫长无边,就这样无穷无尽的将他吞噬着。

    景臣倒是听说了要做手术,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郑庭阳脸色沉的吓人,他耸了耸肩默默在一旁不出声了。

    不过正常omega在手术中途都会出来签署一个免责声明,在胎儿剥离出生殖腔前签署,防止生殖腔黏连胎儿导致的大出血,以及必要时需不需要摘除生殖腔的条款。

    郑庭阳手心发汗,直到手术结束后,护士将小孩儿抱出来的时候竟然有郑庭阳小手臂一样大,哇哇啼哭着被放进了保温箱。

    “小男孩六斤六两,只是天生omega,将来骨架估计会小些,不过长得很漂亮哦!”护士笑眯眯的说。

    将近七斤重的东西从郁言的肚子里剖出来,郑庭阳朝手术室看:“我妻子呢?郁言。”

    “放心,不过术中有小规模出血,他的身体不大好信息素浓度不够输血量不能太多,以后要多注意身体,至于后遗症需要等醒来后才能再做判断。”

    郁言身体弱,信息素不够。

    能够将孩子在身体中孕育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或许一个孩子六斤多是偏瘦的,但郁言才多重?他这样瘦弱的身体,在没怀孕时就已经瘦到腰肢盈盈一握,这样的身体却硬生生怀着了个六斤多的孩子。

    他受苦了。

    他为了他们的孩子,受苦了。

    郑庭阳的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

    他的视线短暂的在孩子身上停留,紧跟着郁言的病床回到病房。

    原本在被子下隆起的孕肚如今已经平坦,被厚厚的纱布盖着一条长疤,郑庭阳守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被氧气面罩挡住,一呼一吸,随着心率仪的节奏,好像有一根针在郑庭阳的神经上反复的戳动,挑动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的心脏。

    “小鱼,我们有孩子了。”他握着郁言的手,声音微颤。

    在寂静的病房中,徒留这样空荡而心痛的话语。

    郁言做的全麻,又因为信息素缺失和贫血醒来时间比正常人要迟了许多。

    全麻的世界似乎比郁言想象中痛苦。

    他好像穿进了曾经的时光中,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着郑庭阳的成长。

    见年幼的郑庭阳因为亲生父母生下了alpha孩子,在他生日当天哄骗他去游乐场,最后将他遗留在欢乐的儿童世界,见郑庭阳因为年纪比其他小朋友大些,来福利院的家长都不愿意收养他,直到那个养父为了政府补助金带走他。

    郑庭阳的幼年也是很小的孩子,他被养父殴打,生病的话社保报销还会有多余的钱,养父打他骂他,郑庭阳逐渐麻木,直到十岁时都比其他孩子瘦许多。

    郁言好心疼,他想抱抱郑庭阳。

    他看郑庭阳年复一年在大雪中顶着寒风出门,穿着跑棉的破袄子给养父买烟。

    郑庭阳在高中和他告白的那一天,一个人留在器材室拥抱空气,仿佛拥抱着他。

    郁言站在他的面前,站在他拥抱的那处空气的位置,清楚的看到郑庭阳流下眼泪,他好想为他擦一擦。

    他甚至想和那时的自己说,不要走,去抱抱庭阳,他很孤单。

    可他不能不走,父亲真的会杀了郑庭阳。

    郑庭阳高中肄业,在港口扛大包,双手反复的摩擦在粗麻袋中,这是他掌心茧子的来历,他拼命,卖命,发家,没有任何人的陪伴,走到他身边来娶他的路满是荆棘,可他还是来了。

    郁言看到,原来他被拍下的那一夜,床上的血迹不是自己的,而是庭阳的。

    他受伤了,他的鲜血顺着后背蜿蜒,伤口的痛感已经让郑庭阳麻木,只有在亲吻自己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真切的体温。

    郁言想,自己的爱和喜欢怎么比庭阳迟了这么久呢。

    可不可以让世界上的人不要受苦。

    为什么大家都活的这样辛苦呢?

    明明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那么难,为什么呢?

    时运不济,又或许是上天不许,可即便如此郑庭阳还是走到他身边。

    是啊,圣诞老爷爷并不会在他床头的袜子里放礼物,但庭阳可以,这世上的一切,能摆脱命运的只有人为。

    事在人为。

    郁言迫不及待的醒过来,他舍不下郑庭阳,他还没有见过他们的宝宝。

    等他醒来时,呼吸面罩挡住大部分视线。

    郑庭阳不知多久没睡,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还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他勾了勾手指,郑庭阳握着他的手掌放在脸颊边。

    掌心泪是温的。

    在梦里,他见庭阳来时路那样苦,却只有在高中那一夜看过眼泪。

    郑庭阳的眼泪只为了他。

    郁言缓慢的抬手,指尖轻过的他的脸颊:“庭阳,哭鼻子”

    “小鱼。”郑庭阳吻着他的掌心,声音低沉而柔情,一遍遍的在说:我爱你。

    爱呀爱呀。

    让人受尽痛苦而甜蜜的折磨-

    郁言醒来三天都不能下地,止痛泵用上还是会小腹刀口痛,脸色是苍白的。

    他一直想看宝宝,但孩子在保温箱里。

    不到八个月都算是早产,郁言看手机上拍的视频只觉得心痒痒。

    郑庭阳弄了一个轮椅推着他到婴儿房去看。

    上午小朋友们都脱的干净,放在太阳下晒屁屁,一个个白白软软的小团子可爱坏了,郁言几乎趴在玻璃上瞧。

    护士将宝宝的保温车推到距离玻璃很近的地方给他看。

    宝宝生下来长了好几天看起来还是很小,不过手脚却很肉,攥成拳头的真的像个没有缝隙的小馒头一样,郁言好像隔着玻璃都能闻到宝宝身上刚晒过太阳的味道。

    “庭阳,你看呀,是宝宝。”

    郑庭阳从轮椅推车后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侧头转过来看郁言高兴的样子也眉眼弯弯:“是,我们的宝宝。”

    “好可爱啊,好像好像动画片里的一样,只有这么大,还会动,还会哭,护士姐姐摆弄他的时候你看到了没?”他笑着转头,把郑庭阳的脑代掰过去:“你看宝宝。不要看我。”

    “孩子随你,什么样都好。”

    “随我吗?”郁言好像更高兴了,看的更仔细。

    郑庭阳也高兴,嗯了一声:“随你。”

    他家小鱼好看,他家小鱼最好,只要和小鱼有关的他都喜欢。

    之前这个小家伙没出生时他心里还有些不舒坦,总觉得这孩子来的不会挑时候,还总把郁言搞的身体不舒服,可如今来看

    小小的一个生命,活生生的人,这具身体是他和郁言赋予的,这条命结合了他们两个人的爱。

    天地间有人是为了他和郁言而来,将他和郁言连接在一起,一切变得不同起来。

    他也有些爱上自己的孩子,想要给他父爱,像小鱼爱他一样。

    真好啊。

    郁言乐呵呵的看了一会,转头发现郑庭阳还在对着他看,他伸手戳戳男人的脸颊:“撒谎,都没看宝宝。”

    “孩子像你,看你就是看他。”

    郁言的小脸红扑扑,心里是很骄傲的,他竟然真的当了爸爸。

    那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爸爸。

    “你说宝宝将来会喜欢什么呢,嗯竟然和我一样都是天生的omega,你说将来他会不会喜欢学习,或者喜欢我讨厌的画画?嗯,喜欢什么都好,你觉得呢?不知道多久才会说话会走路呀,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

    郑庭阳听着他的滔滔不绝,眉眼也跟着弯起来,他让护士帮忙拿了一个毯子过来,时不时郁言的脚踝感受他的体温,若是凉了他也不推人回去,只让他在这里看个够,伸出手给他捂着脚。

    肖凯和林秘书赶过来送文件,在病房里找不到人,寻摸到婴儿房就看到这一幕,两个人都假装看不到似得,各自转头望风。

    毕竟前些日子郑庭阳一直守在病床前根本没心思处理公司的事,今天郁言稍微有些精神,他们赶过来让郑庭阳处理几个大事。

    回到病房,郑庭阳小心仔细的把人抱到床上,又不放心的看了郁言的刀口,蛋白线虽然不用拆线,但很容易有排异现象,如今来看还算可以,刀口已经初步愈合,后续恢复跟上就好。

    肖凯看他忙前忙后的,随意问了一嘴为什么不请护工。

    郑庭阳说谁来都不放心,郁言还是他自己照顾比较好。

    肖凯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前些年和自己在国外拼搏开夜盘操.手的人究竟是谁。

    “孩子取名了吗?”

    郁言捧着手机正在和向迁分享自己生了个人出来这件事,郑庭阳附身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受体温:“取了。”

    “叫什么?”肖凯问。

    “”小鱼,他问叫什么,你说了名字就和他要红包,不能让他白听。”

    郁言眉眼轻轻飞扬,有些骄傲的说:“郁棠。”

    肖凯愣了,随即也跟着笑:“鱼塘?”

    “不是鱼塘啦,是‘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的棠。”

    而且郁言的味道是很甜蜜的味道。甜蜜也是糖,家中的望鹤兰也叫天堂鸟,这个棠字是谐音。

    “好名字。”肖凯倒一点都不奇怪孩子随了郁言的姓。

    郑庭阳家里没人就他自己,他也从不把自己这条血脉看在眼里。在郑庭阳的眼中当然是谁辛苦谁得果,郁言亲自生出来的宝宝自然要随郁言的姓名,何况郁老爷子不就是希望郁家能在海城有头有脸的?

    郑庭阳亲自打下海城京城独一份的江山,将来肯定是要落在孩子手上,某种程度来说,这位已故去的郁老爷也算是求仁得仁。

    小鱼有了自己的小鱼塘。

    郑庭阳想想也觉得怪可爱的,忍不住伸手捏捏郁言的脸。

    郁言把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你去忙工作吧。”

    郑庭阳不大肯,还是把电脑搬到病床边,让郁言靠着他午睡:“医生说疲惫要少一些,等出院了再玩手机,好不好?”

    郁言点点头:“那我看你工作好不好呀?”

    肖凯啧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在这好像发光,又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啊,不是两人吗?

    一转头,林秘书已经悄然站在窗户边正在拔那盆郁郁葱葱的小麦草,争取当个不出声不明亮的电灯泡。

    肖凯:“”

    “将来说不定两家人能当个亲家,定个娃娃亲也不错啊。”肖凯说:“这样就能让郑总一辈子都在公司里和我搭档干活了。”

    郁言疑惑的看郑庭阳,郑庭阳当即就给他解惑,什么秘密在旁人那可能是惊天大瓜,但在郑庭阳这就是说给郁言听听的饭后故事。

    “他儿子在国外,快三岁了吧。”郑庭阳说完,小声在郁言耳边补充:“景臣的。”

    肖凯在国外发家时,顺路生了个孩子还养大了,只是另一方不知道,毕竟他和景家早已经井水不犯河水,就连孩子他都放在了国外不肯带回来让景臣发现一点。

    郁言小声说:“那不要定娃娃亲呀,不可以的,不可以包办婚姻。”

    郑庭阳:“嗯,同意,我家小鱼的鱼塘很宝贵,孩子还小,不要安排这些。”

    肖凯啧了一声,扭过脸让他赶紧看文件,也到一边陪着林秘书拔草。

    林秘书想,这盆草自己一个人拔已经不太够了,怎么肖总还要分一半

    这几个老总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第42章 怎么一股淡淡的奶味

    “被养在城堡中的公主和骑士无法相爱,公主被囚禁养在最高处,骑士被放逐,有情人天各一方,但公主主动养出长发,骑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公主想要将头发养的很长,剪断后作为绳索从高高的城堡逃跑,骑士杀敌后并没有成为其他国家的王,而是驾着一匹马赶到王城。”

    “可等骑士到来,王城已经混乱一团,可恶的国王已经不知所踪,公主也被他抛下,骑士带着心爱的公主奔向幸福的起点。”

    郑庭阳守在婴儿床边问正在读故事的郁言:“国王呢?敌军来了他却跑了,这样的国王不会是卷走了财宝到其他地方逍遥了?”

    郁言皱了皱眉,好像也陷入沉思似得,翻开书皮小声嘟囔:“庭阳,这是童话故事大全呀。”

    童话大家都是好结局的。

    给小朋友讲的童话怎么可以有凶巴巴的情节出现呢。

    郑庭阳道:“或许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结局。”

    郁言问:“什么呀?”

    “敌军不会这么快破城,骑士到来的时候国家已经乱了,这说明动乱是从内部开始的,或许公主的长发已经不见了,是公主用长发绞死了国王,所以国家内乱,王城失守。”

    郁言鼓鼓嘴巴,郑庭阳握住他有些凉的手腕,发觉他已经在地上站了太久,用掌心给他暖着,搓着。

    郁言抱着故事书,目光也欲说还休:“庭阳,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说公主是不是瞒了骑士,不配得到骑士的真爱?一切都是假的?这就不是童话了,是传说中的暗□□?”

    郑庭阳轻笑,捏了下他的鼻尖:“不会。”

    “公主被国王操控那么久,国王却不肯让女儿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说明国王并不是好人,国家轻而易举就被敌军打败,他治国也无能,养女儿只是为了和他国联姻的话,他这个国王真的很没用。”

    “反而公主有勇有谋,养起长发想要自由,绞死父亲换来新政,新的国王或许是更多的一片生机呢?”

    “公主很厉害。”

    郁言的眸光闪了闪,弯腰在婴儿床边看了许久,腰有些酸。

    郑庭阳抱着他回床上休息,郁言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还是不要给宝宝讲故事了,他现在好像还听不懂呢。”

    “都睡着了。”

    在保温箱里辅助吸氧一个月后终于被安排进病房内。

    小家伙的婴儿床是很早就选择好放在家里的,之前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所以布置的颜色都是奶黄色为基础底色,格子条纹的被子,床上还有摇摇风铃和帐纱。

    从保温箱换到病房的婴儿床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哭都没哭一下,反而张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好奇的看,看累了就睡。

    小宝宝什么都小,鼻子眼睛嘴巴,和刚捏出来不久似得,一碰哪里都是软的。

    郁棠的模样大部分都真的随了郁言,眼睛是大大的小鹿眼,也是个不哭不闹的好孩子,乖乖的躺在小床里和一个有生命的洋娃娃似得,时不时小手在空中抓呀抓,咿咿呀呀。

    这孩子竟然是像小鱼的。

    郑庭阳也是初为人父,偶尔站在床边看到这张像极了爱人的稚嫩脸颊,心里也荡漾起层层涟漪。

    他从未参与过郁言的童年,错过他长的像这样小的时光,但现在他可以和郁言一起抚育另一个小鱼长大了。

    真好啊。

    合上故事书,今天哄宝宝的时间结束。

    小鱼塘已经到病房中生活小一周的时间,但郁言还从未抱过,甚至他几乎没听过宝宝哭的声音。

    小孩平均每两个小时就要喂奶一次,不过小鱼塘从小就不是爱哭爱闹的小孩,饿了的时候先会伸爪爪在空中胡乱抓一会,感觉没人搭理他后才会被饿哭。

    但这种事只有郑庭阳知道。

    他们住的套房里有专门喂奶的隔音间,晚上郑庭阳会准时起夜给小鱼塘喂奶,早上也推着小推车到隔音间换纸尿裤。

    郁言在术后身体还不如生宝宝之前,一场手术毕竟是从他的身体上划开那么大的口子,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因为贫血的缘故伤口恢复的也慢些,前几日吹风过咳嗽了两声还会伤口痛。

    所以他在生完宝宝后,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床上睡觉养精气神,醒来了逗逗小鱼塘就会累。

    郑庭阳不让小孩吵到他,郁言夜里睡的沉些,还以为是他家小鱼塘天生就这么乖巧,笑盈盈的总是坐在婴儿床边勾着小宝的手夸宝宝乖巧。

    郑庭阳淡淡一笑,只说宝宝随郁言才乖巧。

    术后还要观察两个月等郁言的身体指标都达到健康水平才能出院。

    郑庭阳已经将大部分公司事务都迁移到医院,堆积了许久的浩洋集团和广袤的转型在线上会议已经敲定,只是项目组的方案还需要现场重新调整。

    他最近需要抽空到公司开会。

    向迁拎着大包小裹的来看郁言,看到婴儿床里那么小的一只人类,惊喜的瞧郁言:“你生的啊!”

    郁言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当然啦,可爱吧。”

    向迁赶紧把手上的礼物放下,擦擦手就凑过来看凑过来摸,生怕吵醒小孩:“好小好牛啊,我靠!”

    他特意比量了一下,小孩的脑袋竟然还没有他的巴掌大,而且迷你人类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陌生人,没长牙笑起来咯咯的,嘴巴又粉,舌头舔着唇瓣咿咿呀呀的张嘴。

    郁言赶紧道:“庭阳,宝宝这样是不是饿了要吃东西?”

    郑庭阳的领带还没打好走过来瞧:“还没到时间,不过我先给他喂一顿,一会如果他上厕所你不要抱,叫外面的护士来弄,知道了吗?他太重了。”

    “宝宝一点都不重啊。”

    郑庭阳倒不怕孩子被摔了,就担心郁言为了稳当的抱小孩而腰疼。

    今天是他叫向迁来的,公司里有关于浩洋集团的转型新方案需要他敲定,这件事已经拖了一个月,再拖下去会延误工期和接下来的竞标,他不放心让郁言一个人待着。

    他做过很多攻略也读了许多注意事项,生产后的心情才是重中之重,他在术后几乎一步不离郁言。

    仔细算来,他们除了手术那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分开两个小时以上了。

    向迁知道了他继承家产有一半都来自于郑总的功劳,哪里有不答应的,撸起袖子自信满满的说:“交给我,反正我是孩子干爹。”

    郑庭阳推着小孩到隔音室里喂了奶粉换了纸尿裤,拍了一会嗝,等十分钟后再推出来,小孩已经在婴儿床里睡的呼呼。

    郁言瞧了两眼,心里欢喜,郑庭阳给他说注意事项:“有事立刻打电话给我,我随时就接。”

    郁言笑笑盈盈自然而然的帮他打领结:“你一会就回来了,搞得我好像是废物似的。”

    郑庭阳倒不觉得有什么:“你要是真是个废物倒让我放心些,就怕你太能干,逞能。”

    “你乱讲。”郁言用指尖戳戳他的嘴巴作为惩罚。

    郑庭阳闷声一笑,临出门前在他额头亲了一口,但这不够,又把脸侧过去低头,郁言啵唧一口亲在他脸上:“慢点开车哦,我一定会照顾好宝宝的。”

    他对着向迁说:“照顾好小鱼。”

    向迁抱着一包薯片假装看不到两个人的腻歪,撇了撇嘴:“哦。”

    等人走了,向迁赶紧兴冲冲的过来问上次寄给他的衣服效果是不是不好,怎么这么久也没个反馈。

    郁言想,哪里还需要反馈啊

    自从上次新年穿了那件衣服,他都好几天没下床,宝宝也在肚子里折腾了好几天抗议。

    “郑庭阳还挖走了我公司里的设计师,气死了!”

    “没听说他手下的子公司里有什么设计服装这一块的业务啊”

    郁言假装听不见,守在婴儿床边缘看小鱼塘,就是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郁先生,这是今天的药,一会吃完午饭记得吃哦。”护士拿着一小盘药进来。

    郁言:“怎么好像变多了?”

    “您丈夫不是没有信息素吗?人身体恢复的功能大部分还是要看腺体的情况,之前是因为刀口愈合不大好,这些激素类的药物就没用,新增的药都是和腺体有关的,促信息素产生,对您的恢复会好些。”

    郁言点点头拿过来,在吃药的时候拜托护士:“可不可以以后我丈夫在的时候,不要说他没有信息素的事呀”

    他不想让庭阳听见难过。

    护士笑了:“这是他说的,在尽量不损害您身体的前提下可以服用的,而且他之前还问过,能不能找一些合成信息素为您缓解疼痛感,您丈夫肯定是把您身体放在第一位,其他的,他太在意。”

    郁言:“那也少说好不好呀?”

    护士见他模样讨人喜欢,自然答应:“没问题。”

    “这些药会促进你的腺体最近有些发热的症状,刀口最近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让你没那么嗜睡,要是有什么不适感随时叫我们。”

    郁言吃药并不困难,一颗颗都吃干净后点头。

    这种尊医嘱并且听话愿意沟通的病患对于医护人员来说简直是神仙病人的存在。

    向迁陪他待到晚上,还给小鱼塘送了一个大金锁。

    郑庭阳从公司里回来时郁言半坐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是在等他,打不起精神连故事书都没合上,整个人像个栽倒的蒲柳,轻飘飘的落入郑庭阳这一抹暖风中。

    “庭阳,你回来啦”郁言扬起睡得热乎乎的小脸贴过去,用鼻尖蹭着他。

    郑庭阳慢慢的给他调整好睡姿:“困了就要好好躺下,容易腰疼。”

    郁言有些撒娇:“想好好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多眨两下,好像脑袋就自动关机了。”

    郑庭阳把他的刘海拨弄到耳后:“你先睡,我马上回来。”

    “好哦。”

    郑庭阳赶紧给孩子喂奶换纸尿裤,回到床上抱着软乎乎的人准备睡。

    现在不知道到底谁离不开谁,从前郑庭阳办公得心应手,有时胜负欲上来还愿意加班,如今在公司谁也挡不住他归心似箭。

    “听医生说,给你加药了。”

    郁言窝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好多药,喝了好多水呢。”

    “明天给你做雪媚娘或者千层吃点甜的,好不好?”

    “好,你做的什么我都爱吃。”郁言将脸颊习惯性的埋在他颈肩里,找到合适的位置将脑袋一塞。

    郑庭阳的嗅觉不算灵敏,他闻了闻郁言的嘴巴:“药是甜的?”

    “怎么会,好几个药片有点大吃不下,向迁帮我碾碎兑水喝的,可苦了”

    郑庭阳听着也心疼,但还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在公司里也看了监控,郁言晚上吃的菜清淡,在怀孕时就不太爱喝牛奶了,他不确定的又闻了闻郁言的颈肩,确定自己鼻子没闻错。

    是很淡很淡的奶香味。

    向迁不会给他乱吃了什么零食吧,郁言现在的身体可不能随便乱吃什么东西。

    向迁平日里喜欢交男朋友,也可能是哪个男朋友身上沾的香水味。

    郑庭阳闻到这股味道心里怪怪的,下次必须要向迁洗了澡再来,不能把不三不四的味道传到他家小鱼身上。

    郁言的腺体发热,但整个人舒服了许多,这才吃药第一天就好受些,他乖乖睡觉,就是怀里的郑庭阳总是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宝宝还在呢,我困啦”

    “好,我拍你睡。”郑庭阳微微皱着的眉才逐渐放松些,这股味道倒不难闻,反而像新鲜的奶制品一样是香的,如果不经意是闻不出来的。

    只是他守在郁言身边太久了,这人身上有什么不对他就会像条件反射似得感受到。

    奇怪

    第43章 小鱼,都给我好不好……

    郑庭阳连续三天都去了公司处理公务。

    开年复工,员工们的积极性其实都不大高涨,郑庭阳喜当爹,其实对工作的兴趣也一般,不过他是个好老板,自己也从底层熬过大半年,干脆从自己的账上划了两百万当新年红包。

    对于手下他总是有能力的绝不亏待,无能也从不姑息,浩洋集团的转型最后敲定在奢侈品定制方面,成立了新项目小组跟进。

    郑庭阳对睡眠的要求不高,工作起来很专注,效率更高。

    在公司中处理三天工作后,又重新将工作准备转回线上,有了新年红包的加持,手下的人也愿意来回到医院跑汇报以及送文件。

    郑庭阳晚上会定时起夜,前几天他工作有些忙,就让护士晚上把小鱼塘推到楼上的婴儿房照顾,睡了两天整觉。

    但郁言早起就要见小宝,不然就会自己窜到楼上婴儿房去看,因此还差点着凉,郑庭阳今天就赶紧让人把孩子推回来了。

    深夜郑庭阳刚给小宝定点喂了奶粉,郁言睡得有些懵懵的坐起来。

    郑庭阳的动作很轻,没想到把身边的人也醒了,他摸回到床上给郁言捏肩膀:“吵醒你了?”

    郁言摇摇头:“我要去上厕所”

    “我先陪你去。”

    郁言打了个哈欠:“我又不是小鱼塘,没穿纸尿裤,就算真穿了自己也会换的好吧。”

    郑庭阳轻笑:“倒还真希望你不会。”

    他就喜欢亲力亲为给郁言做任何事。

    “你天天都要起床给小宝冲奶粉啊,好辛苦,我以后也要陪你。”

    郑庭阳微微皱眉很不愿意,动作却自然的附身凑过去贴郁言的脸。

    郁言仰起头将脸颊凑过去蹭郑庭阳的脸,软软呼呼的小脸就蹭着撒娇似得:“好不好呀?”

    “不好。”郑庭阳难得拒绝他的请求:“只有这个不好。”

    郁言怀孕时有多辛苦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不可能再让郁言生了孩子还要辛苦,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小宝,他若是这种冲奶粉的小事都不能分担,这还算什么人了。

    郑庭阳给他穿好脱鞋:“慢点,腰酸不酸,腿麻不麻?”

    郁言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似得,眯着眼直接吧唧靠在他的怀里:“不难受。”

    小孩对光线很敏感,郑庭阳只开了小夜灯,脚边也有感应灯光,他推着婴儿车到隔音室冲奶粉,一系列操作下来也就不到二十分钟。

    小鱼塘不哭不闹,身体也好,这几天体重明显在增长似得,他抱着小孩将孩子的头靠在肩膀上,轻轻的拍奶嗝,软团子在他手上‘嗝嗝’一会,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上就睡着了。

    郑庭阳抱着孩子在隔音室慢慢走,边轻拍边走,眼看时间差不多后略微打开一条小缝,却发现卫生间的灯还亮着,郁言还没回来。

    他把孩子放回婴儿车里推出来,被子隆起的小山里面真的没有人。

    “小鱼?”他在门口没敲门,小声的叫他:“我可以进来吗?”

    虽是询问,但他在心里倒数三个数,如果里面没有回应就会立刻进门。

    做过太多功课,他很怕郁言自己一个人独处,omega在术后身体有条长疤,正常人尚且看着身体上的疤都会打怵,何况是没怎么经历过风霜的omega?

    他在脑海中已经想象到郁言对着镜子嫌弃的看自己身体掉眼泪的样子,几乎把网上的那种症状就开始往郁言的身上套。

    等不及三秒,干脆利落的拧开把手冲进卫生间。

    ‘吧嗒’

    郁言懵懂而慌张的神色在镜中折射到他的瞳孔中。

    郁言掀开自己的睡衣咬着,见人进来,条件反射似得将衣服遮盖好,面颊通红,眼眸中也催着泪,睫毛心虚的颤动,好像碎了的蝴蝶。

    郑庭阳见到这一幕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般大步上前,激动的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迫切质问:“你在干什么?”

    脑海中满是omega嫌弃自己却只能在镜前掉眼泪的模样,如今还被他抓了正着。

    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产后抑.郁。

    郑庭阳也体验过非正常人的心理,他清楚这种事有多么的煎熬,他第一时间在想究竟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为什么郁言会这样?

    怎么会

    “庭庭阳”郁言被他抱了个满怀,胸口直撞入他的怀,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难以掩盖的痛苦。

    “你在抖?”郑庭阳低低沉沉的嗓音也在颤:“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多久了?为什么不和我讲,郁言,你不可以这样!”他的情绪像是被点燃一样燥热,眸中满是痛苦的哀求。

    “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瞒着我”他的声音是颤的,也是怕的:“我我是不是攥痛你了。”

    郁言愣住神,有些窘迫的视线躲闪。

    郑庭阳不给他任何躲的机会,有些强硬的掰过郁言的面颊和他对视,却柔声问:“不要瞒我,好不好啊?”

    “嗯。”郁言点了点头。耳尖都是红的。

    郑庭阳松开攥住他的手腕,收拢在掌心里轻轻的揉:“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都要和我讲,这两天公司里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我没有因为工作不理你,以后我会处理好这些杂事,我”

    郑庭阳一股脑的说,郁言的手掌却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了。

    郁言低着头喃喃:“我没有觉得你工作不理我,忙工作我知道的”

    他不知道在郑庭阳眼中自己在做什么,但他明显能感觉到两个人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件事吧

    “刚在为什么不理我?”郑庭阳商量着,语气柔的像江南的风,小心又仔细的将他搂在怀里:“和我说可以吗?”

    庭阳好多问题哦。

    “”郁言抿唇,熟悉的心悸感觉。

    好像他再迟一秒说出原因,郑庭阳几乎要疯了一般,他不想让郑庭阳难受,只能乖乖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拉着他的手探入自己的睡衣里:“好痛这里。”

    郑庭阳面对着洗漱台的镜子拥抱着面前的人,郁言纤细的后背就在他怀里,整个人柔软的依靠着他的胸膛。

    紧绷的思绪逐渐放松,鼻尖才开始慢慢捕捉到空中的一股很淡定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是信息素,却真真实实的在郁言身上好几天了。

    只是味道很淡,好几次郑庭阳都以为是自己闻错了,以为是向迁给郁言带来的新奶片味道,原来不是,是郁言身上的味道。

    他掌心覆盖的地方也软。

    郁言的身体原本很瘦,在没生小鱼塘前费劲心力的养,百般花样的补,身体的变化都不大,手术后又陷入漫长的恢复周期,气色终于好些,可身体却不见胖。

    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郑庭阳都熟悉,但在郁言术后他触碰都会小心起来,生怕会扯到郁言的伤口。

    “痛了好几天”郁言发热的脸颊埋在他的颈肩里抱怨:“还有东西睡衣都湿了”

    他自己不会搞,碰一下就痛,不碰被睡衣磨的也痛。

    前两天的感觉并不明显,今天半夜他可真真是被痛醒的了。

    自己在镜子前摸索半天,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喂宝宝的嘛。

    小鱼塘刚出生没多久他倒是想喂宝宝,但他没有呀,医生说是术后虚弱导致腺体产生的信息素也少,让他身体处于亏损状态,根本没有办法产出喂宝宝。

    宝宝都已经生出来快要两个月,怎么才这样?

    郁言自己也搞不明白,只能不好意思的解释:“还以为能弄好,但一碰真的好痛啊庭阳,怎么办?宝宝是不是刚吃饱,还能把他叫醒吗?”他吸了吸鼻尖有些委屈的问。

    郑庭阳轻轻按压,郁言发泄小脾气的在他颈上咬一口:“你不要捏,好痛的!”

    “痛?”

    这有些触及到郑庭阳的知识盲区,在术后郁言没有喂宝宝的需要,这方面还以为并不需要,他道“我轻一点好不好?”

    “不好不好,就是不要捏,有针在里面扎我”

    郑庭阳听到这样痛苦的描述忍不住皱眉,轻声问:“我帮你看看,实在没办法我们找医生好吗?”

    郁言耳根子软:“不要找医生了吧,一般宝宝吃掉就就应该不痛了?”

    “可是宝宝睡了。”郑庭阳陈述事实:“吃多了他会吐奶。”

    “啊这样啊。”郁言连奶粉都没喂过,只能点点头:“好吧。”

    郑庭阳随意一抬把他放在洗手台上,找了个毛巾垫着防着凉。

    他的睡衣还不是有扣子的款式,不掀开就只能钻进去,郁言最开始还伸手掀的,可郑庭阳一碰他就痛的发抖,松开手,宽大的睡衣就把郑庭阳罩在里面,男人的脑袋就在睡衣里乱动。

    “这睡衣的质量不好,怎么都蹭肿了。”郑庭阳说。

    郁言结结巴巴又心虚;"什么什么肿了"

    “这里。”他脑袋凑近,唇瓣碰了碰。

    郁言倒吸一口凉气,坏脾气没忍住,隔着睡衣拍了一下他的脸颊:“你说的,我我不开心就能打你!”

    郑庭阳闷声笑了笑:“我说的。”

    “小鱼,你说这个和奶粉的味道一样吗?”

    郁言涨红着脸:“我我怎么知道?”

    郑庭阳的脑袋在他怀里又动了动,郁言的喉结微滚:“痛的”可声音逐渐变小,他的小手被男人的掌心全部握住,一点一点反复的细腻的揉搓。

    郁言紧紧抠着他的手,肩头从最开始的微颤,到后来有些撑不住腰,后背贴着镜子。

    过了一会,郑庭阳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唇角湿润,他舔了舔唇:“尝尝?”

    “嗯?唔——”郁言愣了一秒却直接被男人堵住了唇,他泄愤似得捶着想要推开郑庭阳的胸口。

    郑庭阳低声的笑却不肯放他,握他的手腕却吻的更深,此刻的男人更像是个泼皮无赖咬着:“还痛吗?”

    “小鱼,好香,这算不算你的味道?”他宽大的掌心又捏进去:“算不算?你的味道吗”

    像是无赖的小孩一样,他将俊容埋在他的锁骨处,残存的奶香气随着他的每个字都在钻入郁言的耳朵。

    嗓音低低的,一遍遍问:“算吧小鱼,算是吧”

    “都给我好不好?连小鱼塘都不给,都算是我的可以吗?”郑庭阳的眉眼弯弯。

    郁言的额头上也满是细密的汗珠,软骨头的靠在他的怀里,他整个人都被郑庭阳攥在手里,只能乖乖的点头:“那你不许咬我”

    郑庭阳喜上眉梢,双目灼灼的看着他:“我的小鱼这么好。”

    第44章 人牌的

    镜前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第一次郁言的肩膀没有融进郑庭阳的怀抱,而是男人靠着他的怀。

    郑庭阳的舌尖很.软很灵活,温暖的包裹着,郁言仰着头,脖颈是一个漂亮的弧线,指尖紧捏泛红,仔细瞧似乎还有些抖。

    坚如磐石最终也会水滴石穿。

    郁言的性格是柔软的,可郑庭阳的唇也是柔软的,融在一起是水波。

    “庭阳……”他红着耳尖颤问:“好了…吧?”

    郑庭阳唔了声,脑袋从睡衣里钻出来,把他的睡衣领口扯的好大,郁言只觉得浪费了这件睡衣,都被他扯坏了。

    “还难受吗。”郑庭阳捏了捏问。

    郁言摇摇头:“好了,一点都不痛了,就是有些酸。”

    “酸?”郑庭阳挑眉有些不解的轻笑:“是因为被吃干了吗?”

    郁言咬着唇,脑袋埋在他的锁骨处:“不要乱讲。”

    “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有点肿,不过看起来小鱼不止能喂一个宝宝。”

    “不要讲。”郁言胡乱的捂住他的嘴巴,眼睛已经不知道要看哪里:“不许说了!”

    郑庭阳不逗他,太了解郁言,知道再逗下去恐怕要哭了。

    他一把搂抱着人直接回床上,还找了一些润肤的东西给他涂,这里一肿起来就会被睡衣蹭,郁言的皮肤还敏感,无论什么样的睡衣都会有些难受。

    郁言在这种事上一向随他摆弄,怀宝宝的时候郑庭阳就天天用油擦他的小肚皮,现在宝宝已经生出来了,他的肚皮好像比脸都白一些。

    “刚才你冲进来吓我一跳……”

    郑庭阳将他搂的更紧,低声从头顶传来,满是担忧的情绪:“我害怕。”

    郁言仰头,眼中纯粹:“害怕什么?”

    “怕你……”郑庭阳欲言又止,还是不想让郁言知道那些孕期抑郁的事,硬生生从喉咙咽了下去。

    郁言真的不知道郑庭阳在怕什么,只是刚才郑庭阳冲进来时眼中的紧张和惊惧几乎和他曾经嫌弃自己不是Alpha一样痛苦。

    “你不说呀?”郁言哼哼,指尖跳进郑庭阳的睡衣里挠痒:“那我生气啦?”

    郑庭阳按住他,无奈说:“怕你不高兴会伤害自己,或者不舒服瞒着我,小鱼,我什么都不怕,最怕你会瞒着我。”

    或许所谓的夫妻之间都需要一些自己的秘密空间,私人时间,但郑庭阳受不了。

    他无法接受郁言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不了解的,得到郁言太晚太晚,所以缺一秒他都不能错过。

    郁言明白了,他孕期难受孕吐的时候也是这样,让庭阳担心了。

    其实郁言本就是个乐观主义者,他喜欢把事看的很开,不然会活的很难。

    “这道疤……”郑庭阳抚摸着他下腹部将近十厘米的疤痕,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涨满了酸涩。

    情爱这事究竟算什么,竟能让一个人为了自己舍身。

    十厘米的疤痕就这样剖开他的腹部,留下痕迹,虽然孕育了新的生命,却只给郁言留下这条疤。

    这不是什么孕育生命的勋章,这是郁言受苦的痕迹啊。

    “庭阳,已经好了,这里已经愈合了。”郁言的话像轻轻的羽毛一样压垮郑庭阳:“你以前天天给我涂油,是不是也怕我长出纹?”

    “你是不是觉得疤不好看呀,那我也去像你一样纹个身,就纹一个漂亮的……”

    “小鱼,我不是怕这个。”郑庭阳吻了吻他的额头:“也根本不在乎这些,我是看长出来肚子会痒会很不舒服。”

    他最怕的只是眼看着郁言陷入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他只会觉得自己没用。

    所以他把郁言放在心上,心尖里。

    郁言听着他沉稳鼓动的心跳,手臂渐渐圈紧他,脸颊靠着:“我也想要你舒服,庭阳,我和你想的一样。”

    婴儿床的风铃晃了晃,小孩又饿了。

    郑庭阳抱着孩子去隔音室换纸尿裤让郁言先睡,郁言哪里睡得着,第一回 跟着去观摩。

    小鱼塘换纸尿裤的时候也不哭,他拿着奶瓶喂奶,小鱼塘睡意懵懂的嘬奶,偶尔睁眼瞧瞧,腿也不乱蹬踹。

    郁言蹭蹭他的脸颊,小鱼塘就清醒了些,圆溜溜的眼睛看到他后嘴巴砸吧开奶瓶,张着小嘴吧唧空气,咿咿呀呀的挥手,要郁言抱。

    郁言伸出一根手指头被他的小手握住,好像是棉花糖握住他似的浑身上下都泛着甜蜜。

    “庭阳,他是不是要吃的?”

    郑庭阳正在给小宝擦屁股,他只微微低头,小鱼塘就躺在换纸尿裤台子上,偶尔蹬腿,郑庭阳抬眼:“对,你放着不用管,我来。”

    “可是他不要奶瓶为什么?”

    郑庭阳也凑过来:“平时不这样。”

    小鱼塘吃喝拉撒不让人操心,定时定点上厕所,比小狗都乖,今天出奇不喝奶粉了。

    “吧嗒吧嗒”小鱼塘嘬着嘴巴,嘴巴都被自己嘬的亮晶晶。

    同时睁着大眼睛盯盯的瞧着两个人。

    饿了,不吃奶粉了。

    小家伙鼻子比郑庭阳灵巧,他也是天生的Omega,闻到了比奶粉更吸引他的味道,肯定不会吃奶瓶了。

    之前郁言还没有溢.奶的情况,味道没有特别明显,如今不一样了,已经被吃抹干净,胸口空空荡荡。

    郁言附身想凑近他看看小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发烧,可小鱼塘的手还有些力气,咿咿呀呀的抓住他的领口,似乎可恨不能翻身钻进他怀里似的。

    郁言:“他是不是想吃饭……”

    郑庭阳摸摸下巴,看着这个还不会说人话的儿子点头:“应该是。”

    “可是我没有了…”郁言咬咬唇:“对不起呀小鱼塘,今天爸爸不能喂你了,明天可以的好不好。”

    “不太好。”郑庭阳皱眉拉着他往外走:“你回去睡觉,不要熬夜,我给他拍了嗝他就睡了。”

    小鱼塘还听不懂话,只一味睁着眼盯着自己的‘亲爹食堂’越走越远,忽然小嘴一撇,响亮而清脆的啼哭哇的喊出来,几乎能震碎耳膜的声音。

    这可是小鱼塘第一次哭的这样大声。

    “哭了哭了!”

    “怎么这么大声?”郑庭阳也愣住,赶紧把他抱起来哄,卡着他的脑袋放在肩头上拍嗝,生怕是吃多了要吐奶。

    小鱼塘挥动手臂在空中胡乱摇晃,郑庭阳拍了一会不见好,脸颊开始哭红,郁言站在一边把脸凑过去:“不哭不哭。”

    “哇——”

    “要不然我抱抱吧?”郁言拉郑庭阳的衣角。

    “他要你抱一次以后就要十次,医生说你不能抱重物。”郑庭阳单手抱着孩子边哄着郁言回卧室:“我马上解决好。”

    郁言:“他也没多重呀。”

    小鱼塘两个月才八斤多,虽然长得很快,但……这一点都不重!

    郑庭阳在这事上很坚决,他能包揽的事就不会让郁言沾手。

    毕竟这是郁言孕育了许久的小宝,孩子哭他心疼,忍不住拍郑庭阳的肩膀:“我要怪你!就怪你,刚才非要闹,宝宝饿了我都没办法……”

    “怪我。”郑庭阳有错就认,但绝不悔改。

    小孩如果从小不吃习惯奶瓶,以后再换就不容易了,而且几个月后开始长牙磨牙会咬人,那时候再改郁言更舍不得。

    郁言最终被哄出了隔音室。

    他刚出隔音室没有半分钟,小鱼塘看不见他后似乎明白抱着他的爹心肠硬,抽抽噎噎一会也不哭了,乖乖抱着奶瓶开始嘬。

    哭过嘬奶瓶还打嗝,等睡着了眼睛也红红的。

    郑庭阳推着睡着的小鱼塘出来,郁言坐在床边还没睡,着急的走过来瞧,却又不敢碰他,担心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被孩子闻到又要醒。

    他险少的有了小脾气,戳着郑庭阳的喉结泄愤:“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庭阳,这是我们的宝宝!你要很喜欢他!”

    郑庭阳看他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炸毛,眼里的小鱼瞬间变得更加鲜活:“我喜欢他。”

    “喜欢谁?”郁言小声质问。

    郑庭阳:“小鱼……”

    郁言瞪着他,指尖已经准备好随时戳他的脸,郑庭阳话锋一转:“小鱼塘。”

    郁言心满意足的眯眯眼,被抱着直接上了床睡觉:“什么小宝能和我们一起睡就好了。”

    “等他能自己爬上来再说吧。”

    第二天早,医生来给郁言检查身体,随口问了一句:“最近胸口涨不涨?”

    “最近加了信息素的药,会辅助腺体释放信息素,如果很痛的话可以用吸.奶.器,但是不要喂孩子,吃了药,奶.水也会有药的成分,这种小孩不能喝,吸奶器的话……我可以介绍几个比较不错的,不过我看你好像没有这方面需要啊,是不是腺体最近还是不太好?正常吃了药会胸胀。”

    郁言哑然,连说不用。

    “那不行,没达到这个效果说明你的身体已经亏损到很严重的程度了,一会我改下药方。”周江如命令他谨遵医嘱。

    郑庭阳等护士给他抽血结束说:“已经有胀痛了,吸.奶.器也有。”

    周江如知道郑庭阳什么事都未雨绸缪倒没什么意外,只说:“这种东西不是越贵越好,很多大牌子漏洞也明显,要用医用级的才可以,不然力度不好会让郁言不舒服,他皮肤比较敏感,有一些款式不适合新手Omega,很容易为了吸出来力度太大……”

    医生越说,郁言的脸埋的越深,脸都要沸腾了。

    “不过看起来你用的很自然啊,什么牌子的?我去谈谈合作,说不定后面的患者……”

    郑庭阳用被子藏好郁言的脑袋:“人牌的,估计无法量产。”

    郁言:“。”

    周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