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凛有问题。
这是糸师父母仔细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虽然还处在假期, 可凛绝对不是会偷懒的孩子，他一日也不曾松懈过足* 球训练。
可从昨天下午开始，凛就一直待在房间里！甚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抱起足球出门！
糸师夫人探头看了看窗外, 明明是一个好天气, 很适合出门练球呢。
在糸师凛又一次一言不发地绕着客厅和厨房打转转时,糸师先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凛,你……在找什么吗？”
糸师夫人紧随其后：“对啊,凛,你想找什么和妈妈说,说不定我们能更快找到呢？”
糸师凛胡乱转圈圈的身影在父母出声后逐渐僵硬。
他没有在找东西。
他也知道，这个点还没出门练习的自己很反常。
可是，可是……
他回想起了昨天那通电话，在他自报家门后，听筒里传来一道语调悠扬的女声，无端让他联想起学校里那只总是懒洋洋晒着太阳、甩着尾巴的三花猫,总是用那身柔软的皮毛吸引着人们上前,却在他们真正伸出手时，灵巧地跑开,蹲在不远处似嘲笑般看着傻乎乎的众人。
“你好啊,小凛。诶，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糸师凛不自在地拽了下被他压在身下的被角,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根本不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明明一上来就已经那么称呼了。
此时的询问, 更像是在坏心眼地逗弄人。
为什么糸师凛能这么快分辨出这种恶趣味呢？
因为在他更年幼的时候，那些可恶的大人不敢逗弄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哥哥,却总是喜欢围着他，拍头掐脸！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
“小凛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他喜欢哥哥哦！最喜欢哥哥！第二喜欢妈妈！第三喜欢足球！第四喜欢爸爸！
“好可爱，还抱着足球呢，很吃力吧？它都快和你一样高了。”
什么呀，三头身也是有尊严的！他才没有和足球一样高！
“今天两兄弟穿着一样的衣服帽子呢！好可爱！你是小冴还是小凛呀？”
当然是小凛！绝对是明知故问吧，如果把他认成哥哥的话，这些大人根本不敢这么大力地掐他的脸蛋！
糸师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反应过来后又尴尬地把手放下，继续蹂躏可怜的被角，见你完全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在等他回答的样子，他只好含糊不清地快速应了一句：“凛。”
这样简单的称呼就好，不要那么亲密，你们明明都还没见过面吧……
“好哦，凛～”
好像，也没有比小凛好到哪里去。
他到底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主教练啊……
糸师凛想要直接越过这段让他窘迫的话题，聊聊正经事，比如加入球队后他的位置之类的，可你比他更先开口。
“凛明天有时间吗？我可以上门拜访吗？”！ ！ ！
胖嘟嘟的棉花被角被他一把掐爆，翠绿的眼睛受惊般睁得圆圆的：“什，什么？”
“上门拜访呀。”
和他的惊诧完全不同，你仍然是那副轻快的语调。
“凛的父母不是不赞同凛来东京吗？”
糸师凛的心悬了起来，他的确还没有搞定父母，但这和你上门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是你打算帮他处理他的家庭问题吧？
结果下一秒，你的话便印证了他的猜想。
“所以，如果我想把你带到我身边的话，需要取得你父母的同意不是吗？”
“我会好好努力的哦。”
糸师凛的脸红得滴血，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能将问题处理好，以至于麻烦你来帮他解决，让他感到羞恼，还是因为你这番听上去就很……的话。
为什么你能把带他去东京踢球这么正经的事说得这么奇怪啊！
“凛？你还在吗？”
大概是长时间没听见他的回答，你疑惑地问了一句。
“……在。”糸师凛不情不愿地开口，他有点后悔打这通电话了。
一想到未来，他还得在你手下待那么长一段时间，一时间竟有些绝望。
可是，为了实现和哥哥的梦想，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你生活中性格恶劣了点，但你的足球还是非常可以的。
他在心中暗自握拳，肯定自己。
“那就这么说定了？”
糸师凛不觉得他和你说定了，他试图挣扎：“我自己可以说服他们，不需要你从东京过来……”
他听见你轻轻的笑声：
“嗯，我相信你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不自觉地，他又开始被你的话牵着鼻子走，可他就是很想知道你没说完的话。
到底来还是不来，总要给个准话。
“但是什么？”他没忍住，低低地出声问你。
“但是，我想尽快见到凛啊。”
那是他和你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
糸师凛唰地一下把手机扔开，迷迷糊糊就答应下来了，所以，明天，他就能见到你了吗？这么突然……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本来已经理顺的毛线团，忽然一下被人弄的乱七八糟。可抛开那些胸中升腾起的羞意，他更多感受到的还是雀跃。
你的话无不显示了你对他的重视，而你即将成为他的主教练。
一名被主教练看重的球员，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
必须得承认，他喜欢这种重视。
他……终于可以去踢自己想踢的足球了。
一想到这里，糸师凛就雀跃不已，他离和哥哥的约定又进了一步！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当下，他仍然需要回答父母的询问。
他转过身，对上父、母亲的脸，面色有些纠结，慢吞吞地说道：“嗯……今天会有人来家里。”
糸师先生还在不明所以，糸师夫人已经迅速反应了过来，她小声地尖叫：“有人来家里？是凛的朋友吗？凛，你终于带朋友回家了？！”
天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糸师夫人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将凛推开：“去去去，别在这里添乱，你都转悠半天了。”
“这种事就应该早点和妈妈说啊，我们还没有准备接待客人的饭菜呢！”
所以，他这一早上转来转去，就是在看应该用什么接待你啊。
糸师凛觉得你是他的客人，就应该由他负责接待，而不是为此麻烦父母。
可当他想要开口时，已经被糸师夫人推回了房间。
好吧。
谢谢妈妈。
糸师凛在心中对母亲道谢，然后他站在房间里呆住了。
桌上的闹钟指针已经走向10，忽然闲下来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现在该干些什么？
看电影？没有心情。打游戏，同样静不下心。至于足球，更是想都不用想，为了迎接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你，他根本没有办法出门去踢球。
好像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时钟的指针一格格划过，焦躁的心不肯安分，大脑被见面后可能出现的场景填满，每一帧画面里都存在你的身影。
无法被任何事情分神，只能这样被动地、全心全意地等待着你的到来。
*
你按照糸师凛给你的地址，转告给司机，却在对方踩下油门前，更改了目的地。
“时间还早，先去……湘南海岸吧。”
神奈川，是冴的家乡。
仅仅只因为这一点，你就无法将它视为一个匆匆而过的寻常地方。
至少，去看一眼吧，冴最喜欢的那片海。
当连绵起伏的海岸线进入视野，你左手微动，将车窗摇了下来，寒冷苦涩的海风灌入车厢。
注意到被冻的一激灵的司机，你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
无意让别人因你的兴之所至遭殃，你将车窗摇上，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等等，小姐……”
司机阻拦的话语被关上的车门隔开，这个时节的海边尤其寒冷，你的衣物很难让人相信它能够抵御住这股严寒。
早晨9点左右，尽管天边有着浅淡的日光，依然驱散不了这片暗蓝海域带来的凛冽感。
汹涌的浪花不断拍打在礁石上，白色的浪沫、黑色的石体、深蓝的海水，构成了这片天地的主色调。
是否正因为出生在这样的地方，所以冴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这样冷冽的气质呢？
你没有同冴来过神奈川。
如果双亲实在过于思念他，他会在休赛期买上两张飞往度假胜地的机票，在那里和父母见上一面。
“为什么不回去呢？”你这样问过他。
冴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会很麻烦。”
你没再追问，可你发现，他的度假地点总是会选在各式各样的海边。
“很漂亮哦，冴选的海滨小镇，总是很漂亮。”
“还好？湘南比这漂亮许多。”
谷歌了湘南的所在地之后，你明白过来，冴喜欢大海，是因为家乡有着这样一片海。
离乡的游子，总是不自觉地寻找着家乡的影子。
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将眼前的风景定格。
你准备把张照片打印出来，将它插在下一次送给冴的花束中。
*
耽误了一会儿，等你到达糸师凛家时，已经10点半了。
你看见那个站在门口等你的男孩子，当你对上他那双美丽的孔雀绿的眼睛时，浮现在心头的却是另一双极其相似的眼睛。
你有片刻的怔忪，又在他走上前和你打招呼时迅速收敛了心神，浅浅地笑道：
“你好呀，凛，我来见你了。”
第42章
你低声向糸师凛道了声谢, 换好鞋后，跟在他身后进入屋内的一刹那，胸中莫名心潮涌动。
湘南海岸的照片还静静地躺在你的手机里，而你,已经站在了这座院门口挂着糸师门牌的屋子里。
你恍惚间意识到,这里不光是糸师凛的家,也是糸师冴的家。
冴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呢？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冒冒失失地四处张望,并不是一位知礼守礼的客人应该做的。
你克制住自己不合时宜的好奇心,礼貌地和糸师夫妇打招呼,跟着糸师凛一同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
“朝雾同学,没想到，凛第一次带回家的朋友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糸师夫人有些惊讶，凛居然还能交到异性朋友吗？他的社交能力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了？
“多谢夸奖。”你含蓄地笑笑，随后捕捉到关键字，“朋友？”
糸师凛是这样向家人提起你的吗？
“呃，不是吗？”糸师夫人有些迟疑, 能来家里做客的, 应该是朋友没错吧？
从你进屋就没说过话的糸师凛此时突然出声，他不易察觉地瞟了你一眼,随后又移开视线：“她是帝光足球部的主教练。”
糸师夫妇愣住了,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他们宝贝儿子继续说道：
“也是我将来的主教练。”
糸师凛补充完这句话后, 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往你的方向。
你倒是没想到，糸师凛能这么上道,不过你很满意他的回答,见他望来，你温和地笑着冲他肯定的点了下头。
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十分详尽的培养计划。
别说糸师夫妇，就连糸师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他心情有些复杂，同时还有些微的感动。
这份不薄的计划书，一眼就能看出制作者花了不少心思。
看来，你是真的很重视他。或许你之前一直没有回复他的邮件，就是忙着做这份计划书吧？
糸师夫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计划书：“嗯……我想，我和他爸爸需要一点时间。”
明明身处别人家，你却优雅从容得像是这座屋子的主人，你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可以慢慢看：“请。”
客厅渐渐安静下来，只余纸张翻动的声音。
糸师凛为了不让你感到无聊，或者说，为了尽可能周到地招待你这位贵客，他很努力地试图抛出一些话题。
“那张照片是我哥哥。”
彼时，你的目光正停留在茶几上摆放的相框，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红发男孩，五官精致，两颊圆润，留着妹妹头刘海，脚踩足球面无表情地侧身瞥向镜头。
这不是超可爱吗，冴。
为什么总是那么小气呢？
你好心情地在心里抱怨糸师冴。
糸师冴超级小气，从来不肯与你分享他10岁以下的童年照。
每当你说你想看时，他就会用一句话堵回来：“瞳的童年照片，我也很感兴趣。”
这种时候，你往往只能败退。
你当然拥有童年照，但那是系统合成的。
曾经你干过一件蠢事，你和玲王分享了这虚假的相片，在他的要求下。
然后在他好奇地询问相片后的故事时，并没有那些不存在的记忆的你看着陌生不已的相片，只能三缄其口。
同样的蠢事，你不会再干第二遍。
以至于，当你猝不及防地见到糸师冴的幼年相片，竟有一种意外之喜。
你有些小小的得意：还是被我看见了吧~小冴~
太过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所以没有听清糸师凛的话，你转头看向他：“嗯？”
糸师凛一副“是的，我有个哥哥”的模样，似乎想要炫耀但又不好意思：“你可能听说过他，糸师冴。”
你蓦地笑开了，不是那种文雅的浅笑，而是舒展的、开怀的，眼角眉梢都含着愉悦的笑容。
糸师凛一时失语。
你给他的第一印象，和通话里那个游刃有余、轻松主宰话题走向的你，形象是一致的。
只不过现实生活中，你更有距离感，精致的衣着、不俗的谈吐、周到的礼仪，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再稍一联想你目前为止获得过的成就，一道无形的屏障就这样把你和众人隔开。
卓尔不凡、人中龙凤之类的词语，大概就是为你这样的人贴身打造。
但这些联想却极易将你符号化，你的真实已经被掩盖在重重光环之下。
直到此刻，你露出的这个灿烂到极致、美丽到极致的笑容，让他忽地想起国文课本上的一句话。
[美是力量，微笑是它的剑]
因为你，这句黑白印刷、不明所以的话，有了可想象的实体。
不需要任何名师为这句话作注，他已然理解了其中的真义。
你的容貌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红润的嘴唇，以强烈的色彩做底，美与青春在你身上肆意流淌。
不是在踢球的时候，也不是在观看恐怖电影的时候，而是一个如此普通而又寻常的时刻，糸师凛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所以他停下了话语，因为过于专注而显得放肆无礼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你的脸上。
你微微蹙眉，哪怕你早已习惯被人注目，可糸师凛的目光让你升起一种危机感。
你立即联想到了因为挑衅你的权威，被你驱逐的黄濑，你沉下声音：“凛，你在看什么？”
笑容消失了，糸师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中有一丝失落，又有点玩具被大人拿走的委屈，他的心率逐渐恢复正常：“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刚刚笑起来很好看，就多看了两眼。”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你反倒被他的实诚噎了一下。
好吧，总之不是想搞事就行。
这么一打岔，你们谁都没再想起糸师冴。
另一边，糸师夫妇大致将那份计划书浏览完毕，糸师夫人不做言语，无论是从凛的职业规划还是发展前景，去你的球队似乎都是一个上佳选择。
可是……
她忧心忡忡地望向糸师凛。母亲对于孩子的期望无外乎就是身体健□□活开心，而凛，这个比他哥哥心软太多的孩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糸师先生倒是更加明白溺子如杀子的道理，比起碌碌无为度过一生，他当然更希望凛能像他哥哥那般，做出一番成就。
无论是法甲还是英超，都是不输西甲的联赛，如果职业生涯以此为起点，他不会比他哥哥落后太多。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他斟酌道：“为什么不让凛直接去青训梯队呢？朝雾……小姐。”
糸师凛垂下眼睛，沉默不语。在搜集你资料的同时，他当然了解到你母家和PXG的渊源。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定会借近水楼台之便，想方设法进入PXG。
但PXG并不是他的目标，哥哥在re·al ，那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
糸师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只是想利用你磨砺自己，将你当作跳板。
“嗯……这个问题。” 你略微沉吟，客厅三人纷纷看向你，“我将凛视为自己的直系，在我暂时滞留日本的这段时间，我想亲手培养他，或许你们听闻过巴斯比的孩子们？”
“并非我不让他去青训，而是在我身边，对他来说才最有益。”
你的声音并不高亢，也不激昂，你只是轻描淡写地叙述着未来既定的事实，
“巴斯比的神话将再次上演，只不过这次书写传奇的人，会是我们。”
他们本应该质疑你在说大话，但你描绘的未来实在太过绚烂，越是觉得不可能，越是容易被它吸引，更何况糸师夫妇意外地升不起反驳你的念头，你身上具备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这不仅源于你的财富、地位，更源于他们手上这份详实清晰的计划书。
糸师夫人和糸师先生对视一眼，她叹了口气，转向凛：“你……自己想清楚了吗？”
糸师凛郑重地点头，这就是他目前最想要的，也是最适合他的道路。做出决定后，他不曾有过一丝动摇。
糸师夫人不再说话，呈现出默许的姿态，糸师先生则向你伸出手：“那就……拜托你了。”
你握上他的手，微微一笑：“请放心。”
*
糸师夫妇留你用了午饭，饭后，你在客厅内等待糸师凛收拾行李。
你当然不是无缘无故跑这一趟，你来就是为了尽快带他回帝光，趁4校合训还没结束，抓紧时间投入队伍。
为了不让客人孤身一人枯坐客厅，糸师先生特地留下作陪，而糸师夫人则上楼帮糸师凛一同收拾。
而你们的交谈很难绕过一个人——糸师冴。
如果说糸师凛是糸师夫妇放不下心的小儿子，那糸师冴就是他们自豪不已的骄傲。
炫娃，着实是许多大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尤其他们还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娃。
“凛还有一个哥哥，叫冴。说来也怪，明明他们不是同卵双胞胎，却长得格外像。”糸师先生感叹着生命的奇妙，“冴才一岁的时候，就抱着别人送来家里的足球不肯放手，后来再大点，就天天跑出去踢球，我们一开始都没当一回事。”
“结果某天，镰仓青年队的人找上门来，不久后，就连re·al的邀请函都寄到了家里。”
“我和他妈妈简直难以置信，那可是……世界第一的俱乐部，我们都快高兴疯了，可冴却比我们冷静多了。”
“这小子，虽然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但好歹再兴奋一点啊，明明还是个13岁的孩子。”
糸师先生目光落到你身上，话语卡壳了一下，随即更为感慨：“或许天才就是这样吧，生而不凡。”
语毕，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啊……我不是夸冴是天才的意思……我……”
好吧，他就是这个意思，但就这么在客人面前直白地夸耀，好像有点自卖自夸。
你听得很认真，也正是你这副捧场姿态，勾起了糸师先生炫娃的瘾。
闻言，你面含笑意，轻柔但坚决地否定了对方的话：“不，您不必如此，冴，就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诶？你……”
你难得像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般，俏皮地眨了眨眼：“其实，我是令郎的球迷。”
“诶诶诶？！”糸师先生震惊到说不出话。
“年前，我专程前往伯纳乌，现场看了冴的比赛，他……”你神色有些怀念，似是想起了什么，你眼神蓦地柔软下来，颊边梨涡浅浅:
“他还是原来那样——闪闪发光，万众瞩目。”
糸师凛收拾好东西下楼时，正巧听见这句话。
他循声望去，你又露出了那个他很喜欢的笑容，因为他的哥哥。
他忽然想起来，你最开始这样笑，好像就是在他提到哥哥之后。
第43章
来时,你跟在糸师凛身后进入这座屋子，去时，倒是他推着行李箱乖乖跟你后面。
你握住大门的把手，微微施力向下, 明亮的一线光照进昏暗的玄关, 寻常的一幕落在他人眼中, 却是一幅构图极佳的画面。
走在最前面的少女, 日光倾泻在她身上, 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不知是日光太过刺眼, 还是她的容貌太盛，以至于眼睛捕捉到的信息无法被大脑解析，人们只能恍惚地感受到她周身尊贵逼人的气势。
啊啊，的确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在过去，那些威名赫赫的统治者，除了加冕时需要向教皇低下头颅,其他时候,所行之处，众人纷纷垂首行礼,恭敬避让。
意外来客啧啧称奇,幽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不过，他眼前这位尚且年幼的君主,只怕加冕时也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反而会将那把礼仪性的佩剑出鞘,逼向教皇的咽喉。
至于她后方的那位少年,半边身体落在光里，另一半隐在暗处。
明暗在他英挺秀丽的面庞割出界限,松石绿的眼睛在光下呈现出清透的色彩，他面容平静，侧着身像是在倾听什么，视线的焦点却落在前方的少女身上。
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是一个背身站着的女性，尽管看不到脸，却能从这个抬着头的背影想象出担忧不舍、殷殷叮嘱的神情。
再往后是被遮住大半的中年男性，他宽大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最后珍而重之地拍了拍少年的肩。
决然和不舍，锐意和温情，矛盾又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他轻轻鼓了鼓掌，阴阳怪气地赞叹：“不愧是科西嘉。”
当你看见院外你的车旁，被三五个保镖围在中间的瘦高男人时，几乎想要感叹，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你带回了满意的前锋，放长线钓的鱼儿也主动咬钩。
你步履轻缓地上前，从始至终，你们的视线都胶着在一起。
你目含审视，他同样在心中评估你。
“小姐，这个人忽然冒出来，赶也赶不走，说要见你。”其中一位保镖站直身体，双手贴着裤缝，冲你低头汇报情况。
你没有移开目光，只见绘心什八忽然笑了一下：“Bonjour Mademoiselle.”
你摆摆手，示意保镖可以让开：“没事，辛苦了。”
训练有素的保镖很快就消失在你看不到的角落，你这才淡淡地开口：“这个称呼2012年就在法国全境废除，以及我们现在正站在日本的街头。”
Mademoiselle，字面意为我的小女主人，引申为小姐、公主，最早用于称呼贵族少女。
绘心什八故意用这种称呼，彰显他和科西嘉的渊源，好让你抽出宝贵的时间为他停留片刻。
听了你的话，他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朝雾小姐在礼仪方面可真是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你没理他，这个人都找上门来了，还不断兜圈子想着掌握主动权，还是得再冷他一会儿，才能让他看清形式。
你径直越过他，拉开车门，转身叫上糸师凛：“凛，走了。”
“嗯。”糸师凛应了一句，司机正在一旁，准备接过他的行李箱，他避了一下，这种小事他自己就行。
在你准备俯身进入车厢时，手臂猛地被人抓住：“大小姐何必这么急着走？”
他忽然弯下腰凑近你，温热的呼吸喷在你的耳畔，却让你有一种被冷血动物缠上身体的错觉，词句在他嘴里绕了一圈，从舌尖轻柔吐出：“你费这么多功夫，不就是为了此刻吗？”
这只是绘心什八电光火石间脑海中迸出的猜测。
他不能就这么让你离开，说难听点，在他四处碰壁之后，你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只要有一丝微小的可能，他也会倾尽全力。
他得做些什么，留下你。
很快，高速运转的头脑，使过往一些不曾在意的画面浮现出来，渐渐串在一起。
近一年来，他似乎总能听见科西嘉这个姓氏，比过去数年的频率都要高。
各种有意无意地引导，尤其是诺阿那通电话，更是直截了当地将他引向你。
阳光破开层层迷雾，照亮了他面前的路。
绘心什八眸光大盛，他不可抑制地拦下了你，紧紧盯着你的脸，将这句猜测试探地抛出。
见你果然停下脚步，转过脸看向他，绘心什八知道自己赌对了。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对蓝色监狱计划感兴趣，还为此精心做局。
自筹备这项计划以来，因为见多了有眼无珠的东西而沉郁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绘心什八忍不住仰头大笑。
他的笑声里透着一股压抑到极致后终于爆发的癫狂，放好行李的糸师凛皱眉望去，他快步上前，想要挡在你身前，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正常，还是小心为妙。
但你却动了起来，糸师凛眼睛不自觉睁大，停在了原地。
明明天气还很冷，绘心什八却只在最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从敞开的大衣可以看见，里面是一身银灰色西装和与大衣同色系的衬衫，系了一条深灰斜纹领带。
而他整齐的领口正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拽着，你用力将他扯得被迫俯下身，浅笑如淡雅清新的百合：“绘心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呢。”
绘心什八的笑声戛然而止，刚到手没多久的主导权似乎又将从指缝间溜走，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你。
你很满意他此刻的安静，方才稍微有些吵了：“那么，你想好拿什么同我交换了吗？”
绘心什八愣住，交换？什么意思？
见他还未明白过来，你故作无奈地叹息，像主人宽容冒失的下属那般，某种程度上，他也的确算得上是旧日臣属：“看来，你不只是礼仪很糟糕，谈判也同样糟糕呢。”
你笑容不变，手却更加用力地将他拉向你，然后，你轻巧地在他左右面颊各贴了一下：“以及，这才是完整的贴面礼。”
“好心提示，只有在女士显露出意愿时，男士才可以上前。像绘心先生那样忽然靠近的行为，很是失礼呢。”你曲解着他动作背后的含义，笑意盈盈地警告他。
从远处看，近一米九的男人姿势别扭地对着一个少女弯下腰，拽在他领口的手就像是牵住他的缰绳，让他不得不呈现出这般狼狈的姿态。
好在你很快就松开了手，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转身招呼愣住的糸师凛：“凛，你去前面。”
你弯身坐进车厢，整了整衣摆，从绘心什八的角度，他只能看见你下半张脸，和勾起的唇角：“上车吧。”
“我宽恕你的无礼，下不为例。”
*
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糸师凛坐在前面发呆，后面两个人说的话他听的不是很明白。
应该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和足球有关，但什么…… BLUE BLOCK ，听上去就好奇怪。
等涉及到各种造价和各类数据，他更是晕头转向，不过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很快，他开始自顾自将自己代入即将加入的帝光足球队，脑海中不断闪过未来队友们的数据，琢磨着怎么让他们更好地配合他。
他心神收拢，没再关注外界，所以当车停下的时候，他有些发懵：“我们……就到东京了吗？”
这么快的吗？
他往窗外望去，是一片很熟悉的足球场，市中心公园的那片球场，他过去经常和哥哥在这里踢球。
这里的草地更加平整，设施更完善，就是离家远了点。
哥哥不在后，爸爸妈妈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那么远，他休息时都是在家旁边的足球场练球。
但这不还是在镰仓吗？为什么停下来了？
“你刚刚看到了吧？那个小子。”绘心什八指着窗外，转头看向你。
你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嗯，看到了，所以我们可以继续开车了吗？”
绘心没说话，而是继续眺望球场上的那个少年，这一看就看出了许多问题。
他再次转向你：“你不感兴趣？”
会有主教练面对这* 样的球员无动于衷吗？
“不感兴趣。”你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好吧。”绘心什八背身倒在车门和座椅的夹角，慢悠悠地对你笑开，“其实，聊了这么多，我大概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了。”
你眉毛动都没动一下，迎上他的视线：“哦？你终于想到了？”
“你根本无所谓蓝色监狱这个计划吧？”绘心什八的笑容扩大，明明他应该生气，他费尽心血的计划你压根不在意，投资也只是另有所图，然而——
“你看中的，实际上是我，对吧？”
这不是，一下就让他气不起来了吗。
虽然最终目的不同，但你们仍然不谋而合：“你想让我借助蓝色监狱迅速扬名，这样你就有借口对足联施压，迫使他们更换主教练，对吧？”
虽然是问句，却并不需要你回答，绘心什八喟叹：“你瞄准的，从来都是国家队的帅位啊……”
他下意识想逼近你，他的分寸感向来薄弱，曾经就让诺阿恼怒不已。可近距离之下，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都将无所遁形，这会让他有一种掌控猎物的满足感。
但你方才的警告言犹在耳，哪怕年幼，却也不容冒犯。
绘心什八压抑住自己的坏习惯，唉，谁让他看上的金主大小姐，是这样分毫不让的霸道个性呢：“我该感谢你吗？推我上那个位置。”
这就是你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真的很省事，你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夹在指间递给他：“帝襟杏里，今年刚进足协，目前主要工作就是协助你开展蓝色监狱计划。”
绘心什八瞟了一眼名片，他敏锐地嗅到了某种风雨欲来的气息：“你的势力都渗透进足协了？你给她的安排的位置不会是……”
大抵是觉得这个猜测有些好笑，怎么可能，足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怎么可能任由你摆布。
可看着你的表情，他竟有点笑不出来了：“……足协主席？不会吧，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你新奇地欣赏着他的表情，欣赏够了才反问他：“不行吗？我还以为想出蓝色监狱计划的你，会更大胆一点，更疯狂一些呢？”
绘心什八面无表情。
足协如一座沉重的高山，哪怕是他，想拯救日本足球，也是从年轻一代入手，从谋取国家队主教练入手。
单凭一个人，怎么可能推翻足联。
从他年幼的时候，或许更早，日足联就已经烂了，无数人喊着改革，无数人扑上去，可有什么用呢？
那些人早已消失不见，日足联却依然盘踞在那里。
或者说，世界各地的足联一样烂，只不过烂的程度不一、烂的方向不一。大家已经习惯了头顶有个傻/逼指手画脚的踢球日子。
指望不了傻子拯救日本足球，那就把它供起来，扔到一边，转心发展球队吧。
前辈们是这么做的，他如今也是同样的打算。
可你却并不这么认为，你根本容忍不了有人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一点小小的不顺心，就要掀桌子，甚至打算把房子拆了，按照自己的心意建一个新的。
这种做派，可真是……
绘心什八黑色的眼珠如墨一般深沉，有什么在其中不断沸腾，他狂热地死死盯着你：“你这是要将日足联彻彻底底变成你的大玩具，一言堂啊。”
他表情夸张地指向自己：“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鹰犬？”
与他滑稽扭曲的神情对比，你的平静尤为显眼：“怎么？你不愿意？”
“呵呵……”连续不断的低笑自他喉间溢出，他将右手轻轻放在左胸前：“乐意之至。”
心情大好的他还有闲心问你：“这次的礼仪对了吗？”
你有些无奈，这好像是个笨蛋啊：“错了哦，法国是天主教国家，哪怕是宗教林立的日本，你这个礼仪也有些奇怪呢。”
你也跟着笑了一下：“不过，只要你能坐上国家队主教练那个位置，这些繁文缛节都不重要。”
绘心什八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呢？”
你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冷漠：“日本足球的未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不希望，我俱乐部的球员在国家比赛日被随意使用，所以需要一个靠谱的主教练、靠谱的足协，仅此而已。”
似乎想到什么，你微笑着看向他：“而且，你肯定不希望你执教球队时，还要听从我的命令吧？”
“正好，我无意于此。”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完美甲方。
了解你的想法后，绘心什八决定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毕竟他也很辛苦的嘛。
所有训练设备的档次再提一级，选址也不必那么偏僻，科西嘉的人脉利用起来，薅一些世界级球员来支教，广告商选择的余地也可以更多。
以及：“你的诉求我会尽量满足，相应的，我是不是也可以加一条小小的附加条款呢？”
他一手指向窗外：“那个孩子很有意思，我很感兴趣。”
你倒是没想到他还没忘记这件事，早知道就趁机让司机开走了：“……你可以让他去你的蓝色监狱。”
“谁知道那还要多久建好，才能的原石，需要耐心打磨才能绽放光芒。”绘心什八不想错过那个天才，直觉告诉他，那是隐藏在无数流沙中的金子，他想要他。
“可惜，我这段时间，都要忙着推进蓝色监狱，实在抽不出空。”
话都铺垫到这里了，你再不接他的话似乎有些不合适：“你想让我帮你带孩子？呵，你可真敢想。”
绘心什八不理解你作为主教练，看到这样的天才，居然不会见猎心喜，他的视线投向前座一直很安静的糸师凛：“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他……糸师冴的弟弟？”
糸师凛听见哥哥的名字，回头与绘心什八的视线对上，对方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直觉告诉我，那个孩子的才能不会比糸师冴差。”
糸师凛翠绿的眼睛泛起一层寒冰，唇线拉成一道锋利的直线。
你还没开口，就听见他有些沙哑却凛冽异常的声音：
“是吗？”
第44章
你本不打算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却没想到绘心一句话惹恼了糸师凛。
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是：“如果那个人连我都无法战胜的话，还请你收回刚刚的话。”
绘心什八听了他这番不算友好的发言，倒没有因为糸师凛质疑他的眼光愠怒，反而转向你,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这下可是你看中的宝贝球员主动要求下场, 和他没有关系哦～
糸师凛见他不说话,很快反应过来这个车内真正能做主的人是你,也跟着将目光调转至你身上。
你心下无奈,倾身将绘心那一侧的车窗摇下来一些,你靠近的一瞬间绘心什八避了一下,你没在意，而是看着不远处那个懒洋洋地站在球门前的白发少年。
凪诚士郎。
你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他。
他不是最讨厌麻烦的事吗，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在球场上。
你当然知道他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那甚至不是老天爷赏饭吃,他根本就是老天爷亲儿子,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水准。他甫一出道，便惊艳世人,各种溢美之词纷至沓来。
尽管世上总是流传着勤能补拙的故事,也曾在多个领域应验，成就一段佳话。
然而, 在竞体的世界，或者更严谨一些, 足球的世界, 这条定律却并不适用。
曾经，网上讨论过足坛的天赋派&努力派,究竟谁更胜一筹，为此大战了数百层高楼。
你会注意到这件事，还是公关团队告诉你，糸师冴这个名字的搜索频率异常升高，究其源头你们找到了这个帖子。
令人难以置信地是，在这场大战中，糸师冴竟然是努力派的代表人物，而天赋派自然而然是凪诚士郎。
[sae可是凭借中场身份杀出重围拿到金球奖的人啊！这么多年关于他的新闻，除了赛前采访，就是他今天又又又提前去俱乐部加训了，这个男人几乎与足球之外的东西绝缘！对比起他又又又堕落了的队友A ，和又又又冒出花边新闻的队友B ，简直自律到可怕，这难道还不是努力派的大胜利吗？ ]
[比拼实绩是吧？来！ Nagi出战！弱旅拯救者你以为开玩笑呢？我们Nagi去哪只队伍，就能带领那只队伍绝地翻盘。著名战绩，自从黄金一代退役后，衰落多年的米兰，是不是重返意甲冠军了？是不是重夺欧冠了？自从电话门后，我们意甲一落千丈，好不容易靠史纳菲续了一波，现在更是凭借Nagi多次赛事反转从英超抢回一大波流量！ ]
[Nagi……不咋看意甲，但听说过这位的光辉事迹，那个一旦提前杀死比赛、锁定胜局，就开始球场散步的神人……他确实无话可说]
[对啊！努力有什么用，追得上人家这种恐怖的天赋吗？听我一句劝，凡人是凡人，努力也是有上限的，更可怕的是你的上限可能是人家的下限]
[楼上，你说谁凡人？是我们世界第一中场Itoshi sae吗？我把话撂这，sae不光是世界级，更是历史级！谁赞同，谁反对？反对的有本事以后你们家前锋别吃中场的饼]
[嘶，倒吸一口凉气！我主队RE·AL，我代表我们家前锋投SAE一票，我劝在座各位都对我队唯一队花客气点！不然下赛季遇见，小心RE·AL杀到你们哇哇哭]
[没搞懂前锋怎么和中场放在一起比的？努力派的话，洁世一算一个吧？他一直都很努力啊，队友采访都说洁永远是到的最早的一个，而且他的实绩细数也很牛啊！ ]
[？又来了又来了，我真是服了你们这群人！说洁神是努力派的和当年说因扎吉是三无前锋的是同一拨人吧？是，我们洁神和大因都不算身体特别强壮的类型，但人家技术之细腻、应变之灵活、球场意识之恐怖你们是一点看不见！拜托了！这种东西真的不是靠努力就能努力出来的！人家是天生的！ ]
[有病吧？ sae是努力派？你是说那个13岁就被世界第一俱乐部看中选进青训、在下级比赛帽子戏法戏耍对手、18岁时被FIFA评为新世代11杰的sae是努力派？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
[有什么好吵的？只能说业余足球，你努力一把能在球场上玩的开开心心，但职业足球，大家不是公认一个球员20岁还踢不出来就废了吗？能在顶级联赛征战、还踢出成绩的人，全都是万里挑一、层层厮杀出来的天才啊…… ]
你本来无意理会这场无谓地争执，但想了想还是评论了一句：
[天赋是五大联赛的入场券，努力则是运动员攀上巅峰的登山工具]
足坛从来不缺少闪耀一时的流星，一周目因为玲王的缘故，你和凪的来往并不少，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基本等同于放置类游戏，只需要定期查看一下他的生活状况就好，感觉就像养了一只旅行小凪。
你最初一度被他激烈的球风骗了，可惜他生活中的确如他所说，是个和平爱好者，讨厌一切麻烦的事，踢足球这件事在他看来就很麻烦。
他的经纪人是玲王帮他找的，职业规划也是玲王把控的大方向。
弱旅拯救者，是他的经纪人为了保持他对足球的兴趣，特意去接触的那些俱乐部。
尽管平时总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但凪诚士郎却意外的胜负心很重。
过于矛盾的一个人，他总给你一种可能在某一天就忽然原地退役的感觉。
你不会随意评价他对足球的态度，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道路，但确实和你秉持的理念存在很大差异。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绘心问你是否对他感兴趣时，你否定了。
仅从足球论，你和凪诚士郎并非同道中人。
不过，对于自己喜爱的球员，如糸师凛，你向来很纵容：“如果你想去的话……”
你止住了话语，就在刚刚，凪诚士郎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就将即将进门的足球拦下。
太轻松了吧。
曾经的一次闲聊中，凪和你说过，他是高二认识玲王后才走上足球道路的。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家伙，根本什么都不会，估计连规则也弄不明白，却仍然能轻而易举地将球门守得牢牢的。
你改变主意了，你的手按上了车门把手，扭脸对绘心什八笑道：“你说得对，他确实有些意思。”
“今天天气还不错，我们也下去活动活动吧？”
绘心什八不是很确定你话语里的意思：“……我们？”
“咔哒”一声，车门松开一条缝隙，车外的风偷偷涌入，吹起你的长发。
你看了看今天的着装，正好，没有穿裙子，你的手搭上了风衣的纽扣，闻言睨了绘心什八一眼：“我们，我、凛、还有——你。”
你脱下风衣时，风衣扫到了绘心什八，你完全没有自己挤占了别人空间的自觉，而是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退役多年忘了怎么踢球？”
你率先下车后，回身屈起手指敲了敲车门：“趁我现在有兴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的条件，让他进入我的球队。 ”
“如果我赢了……”你思索了一下，慢悠悠地笑道，“绘心，你欠我一回。”
什么任性的大小姐啊。
绘心什八轻叹，唇边却不自觉挂起笑容，同他过往那些神经质的笑不同。
回想起来，因为忙碌各种事情，他确实很久没有去过球场了。
这种玩闹性质的打赌，更是在……多年前，他还和诺阿一队的时候。
绘心什八回过神时已经将手搭上大衣，抓住一角，大衣在空中扬过一道弧线，细小的微尘漂浮在空中，如同他那些不足为道却难以忘怀的青春。
绘心什八弯腰从车厢里出来，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下，此时他一边往上卷着衬衫的袖子，一边低头“友善”地提醒你：“要是输了，大小姐可不能说我欺负孩子。”
他似乎心情不错，口吻很是轻松，还带着些许笑意。
你失笑，拉过凛往球场走去，只给他留下一句：“这种话，还是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断断续续的话语飘荡在空中。
“凛，待会儿不可以输哦。”
“嗯，不会的。”
“看见那个守门的白毛了吗？就是刚刚绘心说的那个，射哭他。”
糸师凛望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就算你不这么说，他也会这么做的：“好。”
你满意了，没再多说什么，将目光转向前方。
仗着天赋为所欲为的天才啊，你忽然想要狠狠欺负凪诚士郎一回，让他好好见识见识世界的险恶。
毕竟，就算是意甲他最散步的那段时间，也不像现在这样，明明人在球场上，却无所事事。
足球，真的不是那么轻易的东西啊。
凪，总是这么无精打采的，很困扰吧？
没关系哦，很快就会有趣起来了呢^ ^
第45章
在你温声承诺赛后会请所有人一杯热饮聊表心意, 那些本就因为和美少女近距离交流稍显局促的男孩子，很快答应下来你们借用场地的请求。
你和绘心各选了几名男孩子充当自己的队友，由于并非正式比赛，你们约定先进3球的一方获胜。
绘心从你身边走过,料峭的寒风自你们中间穿过,你泛着凉意的发丝有几缕勾缠上他的手臂,如即将吞噬猎物的细密蛛网,你微微侧头,轻声提醒他：“绘心,不要做多余的事。”
“我要那个白毛只能站在球门前,除了扑球，什么都做不了。”
凪不是讨厌动弹、讨厌麻烦吗？那就这样看着吧。
一人抬眼，一人垂眸，静默无声。
短暂交锋后，他继续往对面半场走去：“知道了。”
你走向自己的队伍，自然而然地站上了中场的位置, 温和地宽慰有些拘谨的陌生男孩们：“别紧张, 按照你们平时那样踢就好。”
但对上糸师凛时，你反而没有刻意做出的温柔：“凛,这将是我为你上的第一堂课。”
你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你的注意力此时已经不在这里。
明明身上的着装并不合适，因为没有穿钉鞋,脚下的感觉也和以往不同，可你却久违地兴奋起来。
什么凪、凛、绘心,身影逐渐虚化,等待开球的这段时间里，你纷杂的脑海中,逐渐只剩下那颗足球，越发清晰。
你最开始踢球的时候，当然是前锋的位置，拜托，怎么会有人不想当前锋，射门不是很帅吗？
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领略到了中场的魅力。总揽全局、操控进球的感觉真是太过美妙，这种偏好甚至在第三周目时影响到了亚历克西斯。
你未有一刻停下过日常训练，系统给你的这具身体不止健康，还随着周目的叠加，不知道加了多少五花八门的数值。
对于曾经志在职业球员的你来说，任何一点身体上的变化都瞒不过你。
这具虚假的躯壳，单从天赋论，梅西稍逊一筹，C罗略输风骚，多少足坛骄子在你面前都要光芒暗淡。
这公平吗？不公平。
可你被迫进入这个游戏时，又有谁考虑过这对你是否公平。
你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正式比赛，这已经可以夸一句不忘初心，恪守体育精神。
如今，就让你稍微开心一下吧。
*
开球后，绘心和你迎面撞上，显然，他认为比起其他人，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作为一名身高足足有1.89m的成年男人，哪怕他身形消瘦，拦在你面前时，也如耸立的高山一般，投下了大片阴影。
他的防守范围之广，几乎堵死了所有你能够传球的路线，阳光照在他的眼镜上，反射出的光刺痛了你的眼睛，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轻飘飘的叹息：“真可怜啊，这幅样子。”
“是吗？”
清凉如水的声音拂过绘心什八的耳畔，什么细腻柔软的东西轻轻扶住了他的小臂，他低头看去，原来是你的手。
你右脚灵巧地一拨，带着足球划了一道半圆，以他为支点顺势借力转身，左脚勾挑，如轻飘飘的羽毛一般，你就这么将球传了出去。
必须得说，绘心的布置相当周密，他不光封堵了你，还规划了球员的跑动，此时四周大多是他那边的球员，群敌环伺之下，一时间你竟孤立无援。
如果你继续持球，很快就会被他利用长腿优势转身截断，而如果你想要传球给队友，不好意思，队友被隔开了。
而折返的糸师凛，也被绘心的身影遮挡，位于你的视觉死角。
一切都是他计算好的。
然而，球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也唯有无与伦比的想象力是无法被人力计算出来的。
你的确传球了，球的落点还是他球员所在的位置。
这是你的失误吗？
“让开！”前后不超过三秒，绘心迅速判断出你的意图，冲那名球员疾声喊道。
风中似乎传来了你的哼笑声，仿佛在嘲笑他终归是棋差一招。
那名球员被绘心喊得一愣，慢了半拍退开半边身体，可球的速度并不会因他的迟缓而放慢，之后的一切便如同神迹。
那是不可想象、人间不该拥有的、完美的个人秀表演。
球撞上了他的肩膀，立即向外弹开。
而球的二次落点，赫然是你的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只见你如碧波中跃起的海豚那般，头向上一顶。
“啪”，清脆的一声，足球仿佛与天上的日轮重合，不然为何如此耀眼，几乎要逼出人的泪水。
它慢慢地、慢慢地停下旋转，像桌边即将倾斜的、圆滚滚的矮口瓶，忽地斜向下歪去——
被一只扬起的肩膀接住，第二次清脆地“啪”声，那只瓶子里一定装了无数的金粉，此时纷纷扬扬地撒在你的身上。
本该激烈的球场出人意料地静谧下来，所有人不自觉屏声息气，生怕惊扰了和足球嬉戏的精灵。
足球之美，艺术之美，不外如是。
其他人或许会因为这一幕暂失心神，但绘心却不想无私地奉献自己当你的背景板——谁都看得出，如果这一球进了，那绝对是神乎其技的一球！
可他来不及了。
你用肩膀调整好球的位置，于是等它再次落下时，便只能乖乖地停留在你脚下，然后没有丝毫迟疑！不需要张望队友所在！直接起脚，中圈吊射！
盛大的个人秀至此圆满落幕。
你没有观望是否进球，就凭现在的凪诚士郎，想要接下你的球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稍微往后捋了一下遮住视线的头发，便转向不远处的糸师凛：“你没有跑到你该去的位置。”
前锋失格，你很不满。
糸师凛的脸仍然朝向球门，直到看见那颗足球挂入球门，白毛反应不及，他才僵硬地转头看向你。
他没有听清你说的话，满脑子都回放着你从过人到停球再到破门的画面，整个过程，举重若轻，优雅至极。
他心中震动，却难以解析这记进球，无数的困惑弥漫在心头。
为什么绘心到来的时机那么巧，为什么他恰好被拦在另一侧看不到你的动向？
为什么在对方停下后，球反弹出去时，你能正好出现在那个地方？球反弹的轨迹难道是你算好的吗？
以及，最无解的一点，按照你和绘心悬殊到极致的体型差，你是怎么突破他的视野封锁，知道那里有人的？
他好像能够明白一些，这一切或许都是你们计算出的结果，是两个高明的棋手以天地为棋盘，场上众人为棋子，设局作伏、见招拆招。
所有的交锋都隐藏在晦暗不明的湍急河流下，只有跟你们同层次的棋手，才能洞穿棋局。
“……还是太嫩了啊。”
这一句评判，如利剑般刺穿他的脑海，将他从自己的世界强硬地拽回，这一次他听清了，他的主教练在对他下最终通牒。
“凛，如果三球都是我进的，回帝光后你的日子会很不好过哦。”
“再努力点吧。”
恼怒、羞耻、焦急，如燎原的烈焰不断炙烤着糸师凛。
他是骄傲的，在他心中，哥哥是世界第一，他是世界第二，经年累月中他所展现出的才能，也让他更加确信这一点。
可是现在，你和绘心，尤其是你，残忍地打破了他天真又自大的美梦。
如果他愿意用年龄做借口，那么他可以回避掉自己为什么不如绘心。
可是你呢？你只比他大了一岁，可你超乎寻常的不仅仅是战术理论，你那一脚射术的精度亦是目前的他无法达到的。
他是射手啊……居然在自己最自豪的领域，被你轻易击败吗？
糸师凛感觉自己的喉咙前所未有的干渴，嘶哑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逼迫自己发问：“我……该怎么做？”
他这一句问话，唤醒了你那么一丝身为主教练的责任感，你从只想满足自己获胜渴望的专注中暂时抽身。
你这才注意到他此时的模样，本该清透的松石绿眼睛暗沉下去，里面涌动着激烈的情绪，像一滩幽深危险的暗湖。
他的手不自觉攥拳，手背青筋浮现，明明叫嚣着想要打败你，却又不得不因为目前的弱势地位，向自己的敌人求教。
他这副姿态大大取悦了你，你笑眼弯弯，对他没能及时跑动到位的不满稍稍退去：“最大限度地搜集场上的信息，充分利用好你那双眼睛，我知道你能够看到更多。”
“不过按照目前的局势来讲，你只需要抛却所有想法，将一切交由直觉，去到直觉指引你的地方。”
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直觉？”
你含笑点头：“直觉。如果你刚刚直接跑去禁区而非回援，我就不会无人可用，自己射门。”
你带着他往回走，准备第二次开球：“凛，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身后是我。”
见他还是似懂非懂，你最后提点了他一句：“如果你身后是冴，你会回援吗？”
糸师凛眼瞳轻颤，抿紧了唇。
不会，如果他身后是哥哥，他不会回援，因为他相信哥哥一定能够突破。
你的意思是，他应该像相信哥哥那样，去相信你吗？
*
凪诚士郎觉得今天真是倒霉至极的一天。
“可以不去吗？好——麻烦——”大清早被父母叫醒的凪，呆毛胡乱竖起，双眼失焦，听了今天的行程安排后，这么问道。
凪夫人往面包上涂抹果酱的手一顿，凪先生抖了抖报纸，一家三口同时叹了口气。
“难得的休息日，确实不想出门啊。”这是心力交瘁的社畜凪先生。
“为什么会存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人际交往。”这是厌恶复杂关系的凪夫人。
不过，人活在世上，如果无法反抗生活，那也只能躺平接受生活的OO。
因为日本对于家族观念和亲属关系的重视，他们不得不在休息日前往镰仓，参加亲戚的乔迁宴。
凪诚士郎捧着自己的游戏机，静静地蹲在角落。尽管他并没有引人注目的意思，可相较于同龄人超大一只的凪，还是很快吸引了兄弟姐妹的注意，他身边渐渐围了四五朵小蘑菇。
话都说不清的小崽子指着游戏画面叽叽喳喳地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凪沉默三秒，将游戏机往其中一只小崽子手里一揣，火速逃离了这个吵闹的角落。
还没等他喘息片刻，大他一岁的堂兄忽然从旁边冒出来勾住他的肩膀，摇头晃脑故作大人口吻：“诚士郎，很无聊吧？唉，宴会就是这样的。”
他是误触了什么剧情吗？这人怎么唰地一下刷新出来了？
“我们偷跑吧？”
凪神游天外的灵魂被这句话唤回，偷跑？听上去不错，他想回家了。先走吧？这个念头出现在他心中，于是他点了点头：“嗯……好哦。”
然后，被骗了OxO
凪眼神死地看着兴奋的堂哥对他的小伙伴手舞足蹈：“那是我弟弟，很高吧！当门将一定没问题！不用担心大后方了！这次我们肯定可以干爆对面！”
小伙伴发出一阵兴高采烈地欢呼。
凪趁他们不注意，打算偷溜，被拽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他卫衣的帽子被堂哥扯住，对方还在阴森森地威胁他：“诚士郎，只要你踏出球场一步，我就打电话给我爸爸，说你失踪了。”
“到时候，大家一定会很焦急地跑出来找你吧，那个场面肯定很壮观。”
“那些小萝卜头说不定还会抱着你的大腿哭。”
听完他描述的画面，凪打了个寒颤，太恐怖了，他默默转过身：“……好吧。”
方才还和大魔王一样的堂哥瞬间笑得春暖花开：“嗯嗯，你只需要好好地站在那里，把球拦下就行了。”
凪无气力地抬了下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在球门前站定，开始发呆。
啊，这群人好有活力啊。
虽说回不了家，但守门很轻松这件事，堂哥倒是没有骗他。毕竟不管是堂哥和他的小伙伴，还是对面那群人，似乎都不怎么能把球传到对方门前，偶尔漏了几个球过来，他也只需要挪动一步，让球打在身上反弹出去就好。
凪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睛半阖，他有点困了。
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啊……这种无聊的游戏。
直到，球场新来了三个人。
再一次准备偷溜的凪诚士郎，停在了你投来的目光下。
好奇怪，他神色茫然地摸上自己的胸口。
这里闷闷的，他是在难过吗？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传递出的，针对他的微妙的恶意？
不，不是的。
凪否认了这个猜测。你是冲他来的，他能明确感知到这一点，并为此感到欣喜，哪怕你看上去并不友善。
出于某种未知的缘由，他留了下来，重新站回了球门前。
然而比赛开始后，你的眼中不再有他的存在，凪的心情再一次低落下去。
可很快，他就没有功夫陷在这莫名的消沉中。
和堂哥他们不同，你和那个眼镜男游刃有余地仿佛你们和其他人玩的不是同一种运动一般。
啊，这才是合理的。
没有才能的话，就是会看上去很笨拙啊，而且付出和回报也很难成正比。
凪的视线追随着你，那是优雅的、翩跹的、轻松自如的美丽足球。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鼓掌* ，如果是这样的足球，他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爱这项运动了。
很可惜的是，在他欣赏这种流畅灵巧之美的同时，大意地忽略了它背后暗藏的杀机。
于是，当他反应过来连忙起跳，双脚离开地面滞于空中时，球已经开始下落。
总是懒散地、半开半闭的眼眸渐渐睁大，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足球滚进球网的影像。
无声地嘲讽着他。
凪落地后，在原地僵了片刻，才俯身从网里捞出足球。
他远远望向你，却只看到一个背影，似乎在和旁边那个男的说着什么。
进球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没有关注手下败将的必要吗？
好过分。
“这个表情很不错。”
凪抬头，是那个锅盖头眼镜男，脸上的笑容看上去跟个变态一样。
“你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凪手腕向上一扬，将足球抛给他，柔软的白色额发被风吹得微动，他整个人看上去和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然而绘心看见了那双并不平静的眼睛，如翻滚沸腾的水银。
“不，我讨厌输。”
他听见凪诚士郎如此说道，绘心满意地笑了：
“是吗？那我可以教你，怎么赢下去。”
第46章
这是一场和任何时候都不同的比赛,凪的堂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周围的小伙伴们同样气喘吁吁。
足球，从来都是给他们带来欢乐的运动，谁小时候没幻想过, 自己未来能在世界舞台上一鸣惊人, 可是现在……
你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原来,他们就是那坐井观天的青蛙,成日幻想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原来, 踢足球也会成为一件痛苦的事。
模糊的视线, 是因为认识到自己的平庸而哭泣了吗？
这些男孩子沉默地不断擦着脸上的汗水,手掌一次又一次从眼角抹过。
你和绘心当然注意到了众人的变化，你们分别站在自己半场，背对着对方，面向自己的队友，同时开口。
“球场上是11人，这片绿茵场上的一切合在一起, 才能构成一场精彩完整的表演。”
“失败与胜利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常态,真正称得上可贵的才能，是感受绝望的天赋* 。”
你们的声音如同螺旋交缠的风暴, 一正论、一邪典, 天使般的少女和魔鬼般的男人相背站立，脚下各自延伸出一条通向未知的道路。
天使面容纯美,向痛苦中的孩子们伸出了仁慈的手：“这里没有观众，那就和我一起为自己奉上盛大的表演吧。”
恶魔笑容危险,蛊惑着迷途的羔羊：“向我证明吧,你们拥有这种天赋，而非一个平庸的凡人。”
男孩们的心剧烈动摇,最终敌不过内心的渴望，渐渐汇聚在你和绘心的身边。你们交代着战术，被队友簇拥在中间，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在空中交汇又错开。
你们不约而同地笑了。
*
再次开球后，绘心右腿一挥，足球咕噜噜滚到一个男孩脚下，他没想到在开局的紧要关头，绘心便对他委以重任。
接到球的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他咬紧牙关，带球往前突破，那个男人说了，他只需要在边路全力奔跑，伺机而动，坚持不住了就把球传出来。
他只需要专注这一件事，做好这一件事！
绘心什八精准卡位，拦在你的身前：“你忍心去摧毁一个孩子的梦想吗？看，他多努力啊。”
没能第一时间断球，你并不着急，而是很有闲暇地和绘心搭话：“利用孩子纯真的心，真是人渣啊。”
绘心神色自若：“多谢夸奖。”
下一瞬，他便猛地加速将你抛下，如一道黑色的幽灵，转瞬绕开几名防守球员，空中歪歪斜斜传来的足球落在他屈起的左膝上，略微施力将球往前方一顶，足球向上跃起，飞过硬着头皮上前防守的人。
一个呼吸间，绘心便过掉呆若木鸡的防守，勾起脚尖准备接住下落的足球，迎面射门。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空气中那浅淡的香气越来越近，预示着你的到来。
你们之间的距离无限缩小，绘心什至能听见你奔跑时的呼吸声，平稳地、丝毫不乱，恍惚间他有了一种被天敌捕食的错觉，后颈因强烈的警报炸起一片鸡皮疙瘩，他当机立断，不顾射门角度也要将这一球踢出，绝不能被你拿到！
西装裤包裹的小腿骤然绷紧，光滑的面料勾勒出有力的肌理线条，锃亮的皮鞋鞋面即将触上那枚足球。然而，比他更快的另有其人。
浅色的休闲裤因作用力上翻一截，被白袜包裹着的脚踝相较之下是那样纤细，其中蕴含力道却不容小觑，你在最后关头骤然加速领先绘心一个身位，然后猛然急转变向，重力挟着巨大的势能汇聚在右脚重重地鞭打在足球上，足球飞出的同时，你也躲闪不及和绘心正面相撞。
当绘心宽阔的视野中出现你的身影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可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进行二次调整。
球被截断，飞往前场，一股不小的力道撞上他的肋骨和胸膛，他感到你为了保持平衡扯住了他腰侧的衬衫，你们的腿交错在一起，分不清谁绊倒了谁，一同狼狈不堪地倒向草地。
运动战中的剧烈相撞，没有钉鞋、没有护腿板，没有任何防护，以你的体重显然也撞不倒绘心，只能是他朝你压下来，柔软的腹部还被他的手肘重重压了一道。
黑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地散在草地上，你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绘心迅速从你身上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幽幽地站在一旁看着你。
你揉着肚子慢慢坐起身，注意到他的目光，扬了扬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想将你红牌罚下的表情。”绘心假笑地向你伸出手，这种禁区内阴魂不散的防守真是太讨厌了。
“我可没有犯规。”你握住他的手，他略微施力将你拉了起来，你却在他收回手时反抓住他，“绘心，你大伤过，是吗？”
绘心的技术无可挑剔，却在这样的年龄退了下来，除了伤退，你几乎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轻飘飘的声音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隐痛，绘心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黝黑的瞳孔一动不动盯着你。
你若无所觉，笑容未变，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你可要小心了，保护好自己，可别在这里彻底报废。”
*
糸师凛在绘心带球时，身体控制不住地动了一下，那个男人很强，不能让他带球，可刚迈出一步，他就想起你的话：“去你该去的地方。”
糸师凛沉下呼吸，不行，他要尽快改掉在过去团队养成的坏习惯。
在这里，他不需要当保姆，更不需要因为事无巨细地包揽一切而错过射门的机会！
他要相信你，相信你的传球能精准找到他。
他立即掉头往禁区跑去，他分析不出你的传球何时会到来，又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可有一件事，是他最为擅长的——冲向最危险的地方。
那是沸腾在血液里的本能，那是他压抑已久的自我。
猎猎作响的是他被风鼓起的衣袍，还是他体内挣扎欲出的恶兽在咆哮？
战栗自后腰脊柱蔓延至全身，因为过于专注而面无表情，眼轮匝肌不受控的收缩，眨眼抬起眼皮的瞬间，碧色的瞳孔凝成一条竖线，光线透进眼底再次折射出冷凝的弧光。
忽然，他耳尖微动，隐隐的破空声传来，是高速运转中的足球！
他抬头，那一道美丽至极的弧线，不偏不倚落在他最擅长的射门位置。
心脏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起来，极速奔腾的血液将进球的渴望经由遍布全身的血管传达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阳光下，银白色的头发光华流传，如银狼柔顺的华美皮毛。
凪诚士郎自球门前开始助跑，他的身姿是那么轻盈，如飞跃悬崖的羚羊，足尖轻探，便如磁石般使足球乖乖吸附在上，从空中落下前，他不含任何情绪的双眼瞥了一眼下方的糸师凛：“归我了。”
随即他凭借强悍的滞空力，腰部猛然发力，一个漂亮的扭身，将球击向前方。
衣摆和头发都被气流吹得向上，直到他单膝着陆在草地上，这才乖顺服帖地重新落了下来。
“真是……碍事。”
糸师凛周身恐怖的气势不断攀升，甚至短暂地扭曲了空间，一层层碎裂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外扩展。
“碍事？”凪诚士郎晃晃悠悠地从草地上起身，神色平淡地正面对上糸师凛，“无能的好听说法吗？”
沸腾的银河在凪眼中坍缩成一座小小的行星，巨大的引力场足以无情地碾碎误入的一切事物。
沉默对峙片刻，两人不约而同转向中圈，站立的姿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抢夺下一枚到来的足球。
*
因为你回防及时，提前拦下了凪从后场传出的球，下一瞬绘心出现在你右侧，他左脚铲下的力道是那样大，紧贴着你小腿往下断球，布料剧烈摩擦，闪起了微小的电花。
你忙不叠用右脚内侧轻轻一撞，将球转移至左脚，一个马赛回旋拉开和他的距离，你张扬地笑道：“好凶啊，绘心。”
“可惜啦，你已经老了。”
是啊，他已经26岁了，24岁就退役的球员，确实是“老了”。
他本来只当这是一场放松的游戏，可惜，年幼的老板实在太过恶劣，一点都不懂得尊老。
那他也没必要爱幼了吧？
再次追上你，并从侧面毫不留情地将你铲倒的绘心这么想，没有多看一眼你倒在地上的身影，飞出的球被那个留守边路的男孩停下，回传给绘心。
绘心是冲着球去的，但仍无可避免地撞到了你的脚踝，以至于你起身欲追的瞬间，尖锐的疼痛让你站立不稳，再次倒了回去。
禁区以外，绘心大脚开出超长距离远射，如一支穿云利箭，正中球门。
你捂着脚踝抬头，正好撞上他讥讽的目光：“大小姐，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远射吗？”
迎着他的目光，你从草地站起身，慢慢试探着活动了下的脚踝，最初的如钢针般尖锐刺痛退去后，只剩下钝钝的痛感一阵阵传来。
你的视线扫过他微颤的小腿，眼睛愈发亮了起来。
所有大伤过的人，都惧怕再次受伤，可绘心并不是，他没有这种恐惧。
真是漂亮的一幕，宛如重伤濒死的兽类殊死一搏。
你非但没有不忍，反而为自己即将收割这条燃烧着愤怒之火的绚丽生命愉悦不已。
于是，当你再次持球，绘心逼上的时候，你眼里涌动着的是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
高速奔跑中连续三次急停变向，绘心重心不稳倒下去的时候，你忽然原谅了黄濑。
看到对手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样子，真的很有趣啊。
你兴致盎然地欣赏了一下他想要爬起来回防，却又再次跌坐回去的画面，和你刚刚一般狼狈。
前后不过几分钟，你便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了回去。
你将球传往前场， 45度传中，糸师凛最喜欢的进球路线，再不进……
回去就给你练习射术练到吐吧^ ^
*
另一边，饥肠辘辘的糸师凛终于再次等到了你的投喂。
无论是角度还是球速，都堪称完美，就像哥哥还在的时候一样。
海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坐在栏杆上晃着腿，嘴里咬着棒冰，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凛，你太依赖直觉了。”
“有什么关系，哥哥会给我传球的吧？”
“……那我要是不在了，你怎么办啊？”
那时候的他理所当然地对哥哥说：“不知道，不过，我大概会找人替代你吧。”
然后被哥哥轻轻踹了一脚。
事实证明，哥哥永远是对的，他离开后，再也没人能为他传出那样的球。
可是……哥哥，那个可以替代你的人出现了。
糸师凛接下你的球时，这么想到。
烦人的白毛再次跑了上来，什么啊……只有停球勉强能看的家伙，是想拦住他吗？
糸师凛讲究一击必中，实用是他的第一要义。
换句话说，对于直觉派，朴实无华的技巧组合起来就是最强的武器。
所以他的过人并不华丽，只是最基础的外侧V字拉球，单脚腾挪转移，随心所欲地用足球在草地上画出一个V字，一来一回之间凪诚士郎便被他拉开距离：“滚开。”
糸师凛没有多看对方一眼，找准空档，左膝微屈蓄力，腰身如狩猎中的虎豹般弓出一个弧度，和脊背连成一道优美却充满力量的弧线，右腿甩下的时候，隐约可闻破空声。他的足弓和足球相接的那一刻，时间似乎就此凝固，但那只是因为过快的、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带来的错觉。
很快，人们就只能看见足球被轰入球门的残影。
“吧嗒——”
是汗水自下颌滑落，滴在草地上的声音。
糸师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湿了，被风一吹，冰凉的衣服贴在高热的躯体上，却不能缓解丝毫热意，充血的肌肉突显出分明的形状。
他的意识仍然陷在进球后带来的极致快感中，整个人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里，全身过电般战栗，耳中甚至有隐隐的嗡鸣声。
时隔一年，他终于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成瘾性般的快乐。
糸师凛将湿透的头发拨向脑后，那张和糸师冴一模一样的秀丽面孔暴露在阳光下，松石绿的眼睛莹润剔透，亮晶晶的，他转向你所在的位置，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你很满意他的表现，也跟着弯起眼睛笑了。
糸师凛的目光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但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你好心情地冲还坐在一旁的绘心伸出手：“起来吧，还差一球。”
对方没有理你，你心下奇怪，绘心什八是这么输不起的人吗？不对吧。
你又叫了他一声：“绘心？”
他这才听见似的，低低应了一声：“……嗯，等一下。”
你看见他苍白的手掌撑在地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指骨用力到泛白，刚刚从草地上撑起一瞬，转眼又跌了回去。
你觉得不对劲，在他身侧蹲下去，视线来来回回扫了一遍，最终停在他不住轻微抽搐的右腿上。
你的手刚要摸上他的膝盖，就被他用力拍开了。
你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扭头叫了一声：“凛，过来。”
不久，身前投下两道阴影，你抬头一看，凪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不过他的表情不太好。
你现在没空理他，只是指着绘心对糸师凛说：“压住他。”
“不。”绘心身上呈现出一股焦躁，他好歹还记得你是他老板，勉强压抑着自己的口吻，“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先回去，改天我再找你。”
你看了糸师凛一眼，还不等你说什么，凪倒是动了起来，按住绘心的肩膀，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一直咬牙忍耐疼痛的绘心哪还有力气和他挣扎，糸师凛反应过来，帮你按住绘心的腿，这下，你轻松地摸上了他的膝盖。
你脸色变了。因为西裤的遮掩，从外表看不太出来，可手下传来的触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的膝关节有明显的错位。
“你……”
你很快联想到了刚才的比赛，沉默了下去。在一想到你场上放的垃圾话，你闭了闭眼。
“哈，这下被你说中了，真的报废了。”绘心很忽然地开起玩笑，他脸上全是冷汗，你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走吧，去医院。”
糸师凛和凪诚士郎一左一右抄起绘心，将他送上车，你则是歉疚地安抚在场其他男孩子：“抱歉，让你们遇到这种事。”
一场私下的友谊赛，却出了这么桩事，他们有些惴惴不安，不过都是些很善解人意的孩子，纷纷表示理解。
你匆匆告别后，就带着一车人去往最近的医院。
绘心被拉去做检查，你们侯在长廊，糸师凛坐在长椅上垂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以为他被吓到了，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还好吗？”
糸师凛摇摇头，他没有怕，从小到大踢球难免受伤，他早就习惯了。
他只是没想到，原来还能伤得这么重，你明明没有碰到绘心，可他却被晃断了膝盖。
不是你伤害了他，是他无法承受的速度和快速变向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伤害了他。
原来，足球还有这样的一面，美丽又残酷，危机四伏，如同战场一般。
他和哥哥要踢的，就是这样的足球。
他们要登上的王座，可能就是由无数绘心这般的人的尸骸做成的。
糸师凛搭在大腿上的手默默握拳，只是这么一想，他就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了，真是糟糕啊……
你见他摇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对于那些萍水相逢的男孩子，你可以做一些虚假的劝慰。
可糸师凛注定会走上职业道路，这些事他迟早会遇到，尽早有个心理准备也好，这样才能学会保护自己。
你叹了口气，烦躁地抬头望向放射科的门。
然后你意外地发现，凪诚士郎居然还在这里，明明你刚刚谢过他，跟他说可以先行回去：“你怎么……”
凪抬起手中的袋子展示了一下：“我去买水了。”他低着头从袋子掏出一瓶水递给你，“你刚刚剧烈运动过，不用补充水分吗？”
你有些茫然，凪居然是这么有常识的、贴心的人吗？但你还是接过了他的好意：“谢谢。”
你发现他袋子里还有两瓶水，可他却没有丝毫想要递给糸师凛的样子。
注意到你的目光，凪歪了歪头：“怎么了吗？”
你指指他手中提着的水：“这个，不是给凛的吗？”
从赛场下来的凪又恢复了一惯温吞的样子，他先转头看向糸师凛：“原来你叫凛。”
然后又对你解释道：“这个不是给他的，是给眼镜男的，还有一瓶是我自己的。”
似乎读出了你眼里的费解，并且糸师凛还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凪继续看着你认真地告状：“他刚刚让我滚。”
“这样不礼貌地对我说话，我爸爸妈妈听见会难过的。” 凪表示他才不是故意和糸师凛过不去，是这个人无礼在先。
你低头看向糸师凛，他似乎很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这个白毛在搞事，他才不要低头，所以，他把脸扭开了。
你尴尬地望向凪，凪耸耸肩，一副“看吧，我没说错吧”的样子。
你：……
“抱歉，是……”你代为道歉的话语卡了一下，不对，这关你什么事。
凪接话很快：“没事，如果觉得抱歉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踢球吗？”
他讨厌输，可是今天，他输给了你和那个“凛”，这让他很不开心，连最喜欢的游戏都失去兴趣了。
不仅仅是输，还有某种更迫切的原因，促使他抓住你，抓住你们。
不然，会被抛下。他不想被抛下。
“我要打败他。”凪指了指糸师凛，又指了指你，“还有你。”
你和糸师凛同时抬头看向他。
凪诚士郎完全没有自己一次性挑衅了两个人的自觉：
“可以吗？”
第47章
@柒七
标题：冴怎么了？最近气场好可怕……
内容：【一脸杀气.jpg】【不耐烦.jpg】【蔑视.jpg】
前段时间太忙, 没空看比赛，今天正好有时间，想起来就去蹲直播了，结果……如上图。
虽然我们冴一直给人脾气不太好的感觉（雾） ,但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上次镜头切到他的时候,他还对看台笑呢。
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变这样了？急急急急！
1L
啊？现在的sae蜜滤镜都这么大了？你说的还是你们RE·AL的冷脸bking糸师冴吗？
2L
楼上,比起某著名蓝玫瑰国王,我们冴已经算性格很好的了
吧？
3L
你在迟疑什么啊？ ！
不过, 蓝玫瑰确实总给人一种很mean girl的感觉
4L
跑题了吧你们？楼主, 你的这个疑问，或许能在隔壁楼找到解答
甩个链接【 @江雪：求问，为什么凛最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
5L
咦，人呢？怎么都跑不见了！所以谁来解答一下，冴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6L
从隔壁围观回来，我想,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可能是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吧，噫？ ？ ？好像串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了……
7L
什么登西？ ！他和瞳瞳婚变了？ ！不要啊！ ！ ！我磕这对啊！
8L
什么？ ！我闻到了瓜的味道,瞳瞳带着三点水跑了？ ！
这和糸师凛最近心情很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贴那个链接……？
9L
倒吸一口冷气
10L
震惊的我眼珠子都瞪大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蹴鞠圈这么刺激的吗？ ！
11L
不是,你们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啊！瞳瞳是去度假了，她和凛都不在一个地方好吗！凛也有比赛的啊,他还在西甲呢！
12L
但是三点水和凛在一起啊（振振有词）
【凛牵着三点水.jpg 】【凛赛后单臂抱着三点水.jpg 】【凛给三点水擦口水.jpg 】
顺便一提,本人rin蜜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耐心的样子,吓晕
13L
啊啊啊啊啊，好可爱的三点水！ ！ ！我prprprp ，对糸师冴无感，但三点水真的太绝了！洋娃娃吧？想偷！
14L
毕竟是两个大美人的崽，不过楼上，三点水那双眼睛和那个狗啃刘海，和糸师冴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对糸师冴无感但喜欢和他很像的崽？难评
15L
舔一口三点水。不过楼上说她和冴小时候很像？冴还有小时候的照片吗？
16L
【 13岁re·al青训版冴.jpg 】
就这几张新闻图，多的没有了，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很像。
17L
啊，三点水！舔舔舔！话说，糸师冴是什么漂亮小孩生产机吗？ （感叹语气）
18L
所以为啥三点水没和她爸妈在一起，反而和叔叔在一块啊？
19L
凛半夜去他们家偷孩子了吧（bushi
20L
我知道！你们去看队友的直播切片！
21L
啊急急急，有没有好心人贴一下啊！ ！
22L
我来了我来了
【切片/队友：有时候挺佩服冴的，居然跟自己三岁的女儿说：球场如战场，你既然选择了足球，就需要认真对待它。然后从孩子脚下把球抢走了，当时三点水哇的一声就哭了。不是，他这样，他老婆不会生气吗？ 】
2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的好大声，他老婆当然生气了啊！自己跑去度假了，抛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西班牙
24L
孤寡青年糸师冴哈哈哈哈哈哈！
25L
好好好，看到球技顶尖/英俊多金/从来都是他骂别人的高贵的糸师冴大人，也会被老婆逐出家门，我爽了！
26L
咦，说起来，糸师凛不是和他哥关系不好吗？但我看他好像挺喜欢三点水的。
27L
你是对的！
28L
你们都看过上次冴带三点水回国家队的视频吧？一群人围着我们三点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小公主啊！
29L
想起来了，你是说士道嬉皮笑脸逗孩子，把孩子吓哭，结果他背后站着浑身冒黑气的糸师凛，那张世界名画吗？
30L
冴在干嘛？
31L
楼上的，冴在和瞳瞳打电话报备，说他已经到日本了。
洁神和蚁生在很潮地哄孩子，其他人跃跃欲试（雾），糸师凛在收拾士道
32L
他们那么跃跃欲试，是因为三点水和冴小时候很像吗？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另，没想到糸师冴和瞳瞳两个看上去很冷的人，生的宝宝居然这么软，萌死了
33L
嘶，更不得了的事情，难道不是凛对很像他哥的小孩极具耐心吗？
34L
你这么一说……
35L
好像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
36L
什么？糸师凛，你居然是隐藏的兄控吗？ ！
37L
怪不得三点水和凛在一起，所以糸师凛你果然去你哥家偷孩子了是吧！
38L
歪个楼，三点水也要踢球吗？天赋咋样？
39L
天赋很棒！宝宝振兴女足！我们U3中场指挥官堂堂来袭！ （溺爱
40L
U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过如果是凛和宝宝在一起时间更多的话，说不定未来是中锋捏？
41L
好好好，那就是U3大中锋！未来可期！ （溺爱
42L
虚假的慈父：糸师冴
真正的慈父：糸师凛
43L
哈哈哈哈哈，是因为三点水和瞳瞳不像吗？
44L
不知道啊，其实和瞳瞳也很像吧，只不过眼睛实在太特殊了。这个绿眼睛和下睫毛，是他们糸师家稳定遗传的吗？
45L
冴……
想起来上次机场偶遇他们一家三口。
三点水问冴：爸爸，我是从哪里来的呀？
冴：圣诞老人送的
一旁偷听的我：？ ？ ？
唯一靠谱的瞳瞳居然在旁边笑
46L
看不出来，冴你还怪有童趣的……
不过，三点水的生日还真的是12.25圣诞节诶
47L
之前从来没有听过冴有女朋友，结果一夜之间，孩子有了，老婆也有了
48L
说不定真的是圣诞老人送的
49L
哇，真……真相了！
50L
你们够了啊，还有！不许再说我们冴不是慈父了！难道还有人没看过上次re·al发的那个视频吗？
赛后，冴拿着足球站在球门前，耐心哄三点水的样子你们忘了嘛？
等三点水晃晃悠悠把球踢进球门后，全场观众都在鼓掌，冴脸上那个温柔又自豪的笑容你们是没看见嘛？
我们冴，是慈父的说（哽咽
51L
唉，别说，自从糸师冴宣布婚讯后，我人都傻了。就是那种……啊，原来大球星在家人面前是这样的啊，这种感叹。
所以他其实根本一点也不冷酷啊
52L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对瞳瞳和三点水不冷酷啊？目前所有能作证他是个温柔的人的画面，全都是他对着老婆孩子的画面啊！
包括主楼说的，糸师冴对看台的方向笑，那天瞳瞳在啊！另一台机器切到了，冴笑的时候，瞳瞳也在为他鼓掌！
53L
对手：瓦达西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54L
糸师冴：没错，你们是
55L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过分啊，冴，人家很可怜的啦，被你虐还要被喂狗粮（鳄鱼的眼泪
56L
真夫妻就是甜[幸福][幸福]
57L
报——
糸师冴去机场了！
58L
再报——
有和他一个航班的sae蜜说，他的目的地好像就是瞳瞳现在度假的地方
59L
哈哈哈哈哈救命啊，我记得赛程刚结束吧？糸师冴你就去追老婆了啊！
60L
笑死，一分钟都等不了，赛后庆功宴都不参加了是吧？
你小汁，前几天可把你急坏了吧！
61L
诶，他不去凛那里接三点水嘛？
62L
楼上的，这你就不懂了吧，孩子有人帮忙带，有什么比夫妻过二人世界更重要的呢（语重心长
63L
救命啊，刚刚凛队友拍他们队内日常，镜头不小心带到了凛，凛抱着三点水，在喂她吃饭，然后手机亮了一下
重点来了！ ！凛看完手机后，没什么表情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低头亲了一口三点水！ ！
顺便给大家贴个截图
妈的帅死了！
三点水好mini，可爱宝宝br>
有了参照物以后，一下显得凛这个肩宽更不得了惹，而且莫名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吸氧
64L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65L
笑死，原来凛一直给人不成熟的感觉吗？啊，可能是他的球风吧，太狂野了，感觉不大理智的亚子
66L
噗，我来盲猜一个他手机的内容
瞳or冴：三点水再拜托你几天
凛：暗爽，于是心情很好地mua了一口三点水
噫，糸师凛你……
67L
好好好，你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第48章
凛从椅子上起来,冷冷地看向凪诚士郎。
你余光注意到他，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凪没有动,在这方面他总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敏锐：“你在敷衍。”
你的视线再一次掠过放射科的亮着的灯牌,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却很淡：“是吗？听上去好像凪同学很了解我的样子呢。”
凪对他人的情绪不算迟钝,甚至他能够轻易看穿复杂关系后的本质,可那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在面对你时,他就好像忽然获得了读心术技能一般。
他对你异常熟悉，以至于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能读懂。
他跟着看了一眼放射*科，也明白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他退了一步：“好吧，我先回去。”
“但你要来找我。”临走前，他回头再次对你强调了一遍, “一定要来。”
你很少见过凪这么坚持的样子,是因为输了比赛，所以耿耿于怀吗？鉴于过去你们相处的还算不错,你颔首答应了他的请求：“好。”
凪诚士郎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没多久，绘心也从放射科出来,糸师凛接过推轮椅的任务，你们回到骨外科。
医生在那边和绘心说着各项事宜,你盯着电脑上他的CT结果看。
本该是半月板的地方,赫然是一块钢板，更别提他胫骨上的钻孔,你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他。
因为治疗的缘故，他的西裤被拉了上去，因此右腿上触目惊心的缝合痕迹暴露在照明灯下。
内心有什么冰凉的、沉甸甸的东西缓缓地涌动，你干涩的喉咙动了动，最终移开了视线。
在镰仓的医院简单处理过后，你们驱车回了东京，你在东京市立医院为绘心安排了病房，他还需要留院观察。
忙完一切后，你才带着糸师凛回家。
当车驶入庭院，你看着主楼亮起的灯光，像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到达目的地，你长长地呼出口浊气，勉强打起点精神：“走吧，凛。在入学手续办好前，你和我住，之后是去宿舍还是继续住这里都可以。”
糸师凛对你的安排没什么意见，他和在一楼等你的洛伦佐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跟着管家去往他的房间。
在楼梯的拐角处时，他不经意往下瞟了一眼。
你靠在洛伦佐身上，似乎很疲惫的样子，而对方轻轻地拍着你的后背。
“凛少爷？”
他回神，管家站在两步外，双手自然下垂交叉，放在小腹前。
“啊……没什么。”糸师凛继续跟着管家往上走，只是走之前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柔和的灯光下，依偎着的两人，窗外是暗蓝的夜幕，静谧又温情。
*
短暂地汲取能量后，你回到书房，你还有事要做。
绘心并没有怪罪你害他旧伤复发，你也不认为这是你的错。
足球是一项对抗性极强的运动，大家既然站在球场上，想必都做好了觉悟。
可……完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好像也做不到。
你调出绘心的卷宗，拨出了一通又一通电话，你要弄清楚，所谓的多次和球队高管发生冲突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天赋卓绝却被下放法乙，那么严重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春去秋来，当初的高层被淘换了一波，剩下的那一批不确定你的来意，只能尽可能将事情粉饰一遍告诉你，以免自己遭殃。
算了一下时差，你最后将电话拨给了诺阿：“诺埃尔·诺亚，你好。”
“我是西尔维亚·科西嘉，关于你曾经的队友绘心什八，有些事想询问你。”
此时德国柏林时间13:35，诺阿刚刚抵达拜塔，准备热身开始下午的训练，就接到了你的电话，问的人还是绘心。
他一手握着电话，另一手将更衣室的柜门合上，铁质的柜门发出一声轻响，时钟前进的指针卡住，挣扎地晃动了片刻，最后缓缓倒退，他身边的景象不断往前飞驰，直到画面停在了十年前，他和绘心初见的那天。
“你是第一？”
诺阿在草地上拉伸，闻言抬起头，来人是一个高挑的纤瘦少年，留着厚重的锅盖头，亚洲面孔。
诺阿收回目光，换了个方向继续拉伸。他一贯不耐烦人际交往，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成为世界第一。
“我是绘心什八，新来的前锋。”
诺阿充耳不闻， U17的人来来往往，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他费心去记。甚至，他也不会在U17停留太久，他要去一线队。
“替代你的人。”乱七八糟的法语落下最后一句话。
诺阿做完拉伸，从草地上站起来，第一次正面直视了那个东亚少年：“什么？”
他看见对方指了指球场，脸上的笑容张狂到刺眼：“去比比？”
“我是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的人，而你，是我通往那条道路中，遇到的第一个对手。”
相对站立的两个少年，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命运之书书页翻飞，最终停留在了绘有他们的那一页。
世界第一
和为世界第一着魔的亡灵。
如此……鲜明而又讽刺地对照。
他们只是在训练开始前，就和对方在球场上踢的热火朝天，等到正式训练时，体能耗尽，被教练痛骂，并且罚扫厕所。
绘心和诺阿两人扛着拖把和打扫工具，沉默不语地扫着厕所。
“你的射门精度比我高。”绘心忽然说道。
还不等诺阿谢过他的称赞，又听见对方说：“但你的盘带实在太烂了。”
“你不是法国人吗？你们法国不是最讲究浪漫的民族？为什么你的盘带这么死板？”
想打开了什么开关，绘心持续对他贴脸输出：“拿不住球的前锋，会把中场气死的吧？”
诺阿瞥了他一眼，转了个身背对他继续干自己的活儿：“我的盘带很合理，合理即完美。”
“你不是日本人吗？你们日本不是最讲究谦卑的民族？你和这个词好像没什么关系。”
绘心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好半晌才想到该怎么怼回去：“是让你在球场发挥想象力，不是在这种地方。”
诺阿在水池里把拖把洗得震天响，盖过了绘心的声音。
那天以后，两人就默默较上劲了，比射门、比防守、比盘带，比一切可量化的数据。
偶尔，诺阿会在香榭丽舍大街遇到绘心。
“……你怎么在这。”和店员艰难沟通的绘心一扭头就看见诺阿那张死人脸。
诺阿举起手里的袋子：“买东西。”
“哦。”
两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总之，最后他们的行程合并了。有了诺阿的加入，绘心的购物之旅显然顺畅了不少。
因为出众的才能，他们很快被选入U18 。
他们是彼此的竞争对手，也是最熟悉对方的伙伴。
诺阿惊讶地发现绘心那里，居然有详细无比的他的各项数据。
“……你还真是恐怖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休息日的时候，他们漫步在卢浮宫豪华绚烂的阿波罗长廊，也曾在塞纳河畔任由晚风吹起衣角，看金乌西沉。
王子公园球场、韦洛德罗姆球场、大西洋马特穆特球场……随着他们的征战，都曾留下过他们的足迹。
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
“PXG青训营最耀眼的双子星”
人们这么称呼他们，球迷们期待着他们尽早升入一线队。
可是，绘心什八倒在了光明的前夜。桀骜不驯的发言惹怒了俱乐部高层， PXG不需要不听话的球员。
他被放弃了。
诺阿正式登陆法甲，迎来他在一线队的第一场比赛。
他的射门例无虚发，他的盘带无可挑剔，全能的、合理的、完美的足球，呈现在世人眼前。
而那个总是喜欢批评他这里不行、那里不好，逼着他不断进步的独/裁者队友，不在他的身边。
在职业之初，诺阿学会的第一堂课便是俱乐部的无情。
所以，有机会前往更适合他的舞台时，他也毫不留情地抛弃了PXG 。
诺阿以为他们总有机会再见面，五大联赛那么大，出了法甲，对手也好，队友也好，总能再遇见的。
然而，和他想象中的重逢不同，他再次见到绘心是医院的病房里。
对方身材消瘦，裸露的右腿上盘踞着狰狞的缝合痕迹，见到他，如往常一般，绘心嘴角挂起似讥讽、似傲慢的弧度。
“诺阿，恭喜你，拿下欧洲金靴。”
“我看了一圈，似乎，你就是那个最有可能成为世界第一的人呢。”
绘心的眼中是深凝的漩涡，几乎要将人吸附进去：“我们的竞争还没有结束。”
他看见绘心往后倒在升起的病床上，语气平淡又无所谓：“我是成不了世界第一了。”
他的视线从绘心紧紧握着的双拳，挪到那张隐隐透着疯狂的脸上：“但我的学生会打败你。”
“我的构想，会培养出最伟大的射手。”
诺阿没有考虑遥不可及的未来，他只在意当下：“你的腿，怎么回事。”
绘心微微偏过了头，垂落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情。
“你在比赛有遇到过保级队吧？为了不被降级，他们往往很豁得出去。”
诺阿瞬间明白了，保级队，最疯狂的一拨人。
各大豪门，除非战术需要，一般不会对抗过于激烈，毕竟如果在这里伤了，欧冠不参加了吗？国家比赛日不去了吗？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顾虑。
可保级队没有，他们一无所有，一旦被降级，不知要多久才能重返上一级联赛。
这不仅关乎荣誉，更关乎金钱。
越往上的联赛关注越大，奖金越多，转播权和球票都更好卖。
“我在法乙遇到的就是这样的对手，他们快要从法乙跌倒法丙。”
“为了阻止我的进球，对方的后卫选择用剪刀腿的方式铲人，迫使我重伤下场。”
“就是这样屡见不鲜的事。”
诺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大脑一片模糊，只是遵从本能进行一些对话：“那……你还能重返赛场吗？”
“右膝半月板、前十字韧带撕裂，为了治疗，医生割断了我的肌腱，将肌腱通过胫骨孔拉紧，用钢板代替半月板，缝了220针。”
诺阿感到一阵晕眩，这才反应过来是他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
绘心转头看向他，他无法形容对方现在的表情：“诺阿，我已经是个畸形人了。”
“我要的从来不只是踢球，而是成为世界第一。”
“如果这个目标注定无法由我实现，我宁愿就此退役，也绝不在球场上苟延残喘。”
执着于世界第一的……亡灵。
看着昔年的队友，诺阿只能想到这个形容。
病房里蔓延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下午窗外透进的阳光是那么和煦，屋内的两个人却如坠冰窟。
诺阿离去前，在病房前停住了脚步。
“绘心，我会成为世界第一。”
绘心笑了，笑到泪水快要从眼角溢出。
“好啊，那我会打败你的。”
……
诺阿靠在柜门上，长叹了口气，又想起来了啊，这遥远的过去。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起绘心的事，但，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去，绘心被摧毁的梦想，是否也将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他告诉了你一个名字，当年强硬地、不顾他人反对要将绘心下放的高层的名字，如今依然在PXG任职。
*
几日后，你来到医院病房探望绘心。
敲响房门前，你蓦地想到了你抽到的那两张治愈卡，如果……
你的神色有些挣扎，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不，为了找到合适的接手国家队的主教练，你大费周章，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放绘心离开。
你要为你的球队、你的球员考虑。
你垂眼看向自己手中的文件袋，自嘲地笑笑。
伪善吗？算是吧，多少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得到允许后，你推开病房门，将果篮放在他的床头，同时将文件袋轻轻放在他的被子上。
“这是什么？”绘心有些疑惑，“合同？你速度这么快？”
你没有告诉他，而是让他自己拆开看。
绘心对你非要卖关子的举动颇感无语，可当他从抽出的纸张上看到那个他化成骨灰也不会忘记的名字时，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快速地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全部抽出，一张张翻看起来。
是……致歉信和辞职信。
“ PXG不会再雇用这个人，五大联赛任何一家豪门都不会再雇用一个随意消耗球队宝贵资产的人。”
或许这封致歉信和后续处理，对绘心来说可有可无，毕竟他失去的不会因为对方轻飘飘一句道歉就重新回来。
但依然需要有一个人，为绘心被耽误的时光负责。
你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句话：“绘心……你还想重返球场吗？”
绘心失礼地倒在了病床上，纸张覆盖着他的面容。
“……不了。”
“我想要的是成为世界第一。”
“现在的我，更想看着蓝色监狱计划落地。”
“世界第一射手、日本足球的未来……我会以我的方式，让世界重新认识我。”
亮光从纸张的缝隙中刺痛了他的眼睛，不然，为何他此时竟有种久违地想要落泪的冲动。
对方终于付出了代价。毁了他的人生，对方却还能在豪门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继续祸害那些年轻人，这实在太不公了不是吗？
而如今，他年少的怨恨和不甘，终于得以安息。
“……谢谢。”
在你离开前，你听见绘心这么说。
“……好好修养，以及，不必道谢。”
“这是你应得的。”
这是受害者本应得到的迟来的正义。
第49章
你来到了一馆, 篮球部所在的地方。
起因是今天抵达办公室时，桌上静静摆置的一对黑玛瑙耳钉，此时，它们正被你攥在手里。
尽管最近你忙的不可开交, 要带凛融进队伍, 要处理绘心的旧案, 还要关注和赤司、御影的合作进度。
你也还是出现在了体育馆外,因为你手里的那对耳钉,曾是你送给黄濑的礼物。
如今, 被他退了回来。
你很快意识到, 凉太来过足球部，在你不在的时候。
他应该……看见了凛。
你没有办法说他误会了，你们最终分道扬镳，也的确是你做出了抛弃他的决定。
正如他猜测的那般，凛是你找来替代他的人。
早春薄薄的雾气，将你的心情氤氲得湿哒哒的。
这并非你想要的结局。
哪怕是分开, 你也希望能好聚好散。
踏入一馆的大门, 球鞋摩擦过光滑的地板、篮球撞上篮筐篮板、少年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派热火朝天的光景。
你没有在场中找到那个熟悉的金色身影, 倒是赤司先注意到了你。
他挥手示意同组的绿间暂停练习, 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抱歉，我需要几分钟。”
绿间单手推了推眼镜,清淡的目光跟着投向你:“没事，我和你一起过去,好久没见,打个招呼。”
校园内会流传起你和赤司奇奇怪怪的传闻，实在是你们走在一起的频率太过频繁。
外人无从得知你们手上忙碌的正事, 也不知道，你造访赤司办公室时，里面往往还有一个人——绿间真太郎。
仅仅因为相匹配的家世、容貌、能力，就兀自将你们拉到一块，还要赞叹一句金童玉女。
你曾调侃过:“明明真太郎也在吧，三个人的故事，怎么能独独把你忘了。”
绿间平静如初地和赤司下着将棋:“因为我尽了人事，自然不会陷入无谓的争端。”
“倒是你们，就这样放任不实的流言四处传播吗？”
彼时，你和赤司都不曾在意，甚至这种真真假假的传闻，落在有心人眼里，会是赤司和朝雾交好的铁证。
某种程度上，也有利于你们合作更快推进。
总之，你和绿间虽然相交不深，但关系也还可以。
此前东京市立医院病房的安排，特意空出来的专家会诊，就是绿间拜托父亲的结果。
以你的能量当然也能做到这些，只是层层传达下去，协调各方时间，总归要慢上一些。
绿间简单地和你打了个招呼，他的视线在你身上转了一圈，微微皱眉:“狮子座今天运势垫底，你不尽人事……”
他没再多说，转身离开，看方向似乎是去了更衣室。
你和赤司对视一眼。
你们不理解绿间对星座运势的执着，但尊重朋友的信仰。
见状，默契地扯开话题。
“怎么在这个时间过来了。”
“我来找凉太，他……”
你叹了口气，你好像无意中践踏了他的自尊心。
但这种话就没必要和赤司讲了。
闻言，赤司带着你往外走:“他不在这边，二军都在三馆，跟我来吧。”
“二军？我记得你们篮球部好像有三军吧？这么快就升上来了？”你走在赤司身旁，相差不大的时间地点，去年你也是这样跟在赤司身后，被他带着参观校园。
没想到眨眼间便过去了一年，你有些怔然。
“天才总是值得特殊优待的。”估计用不了多久，黄濑就能升入一军，赤司眼中泛起零星笑意，“还是你慧眼识人，又慷慨地将他送到了篮球部。”
“天才……”你摇摇头，轻声道，“那就好好珍惜他吧，征十郎。”
或许你并非黄濑真正的伯乐，他这匹千里马，迟早会遇到另一个真正赞赏他，充分发挥他才能的人。
那个人，会是赤司吗？你不知道。
*
黄濑老早就瞟到你和赤司的身影。
他心里狂跳不止，失了一贯的冷静。太阳穴一鼓一鼓的，仿佛有一束射灯打在他身上，而他避无可避。
不是已经找到了替代他的人吗。
在他下意识晃到足球场周围时，却看到属于他的号码，穿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9号，Rin。
Kise的字样就这样轻易地被抹去。
他看到冰织为他传球，那个小子完全没有感恩的意思，进球以后就这样冷冷地站在一边。
给我感谢中场啊混蛋。
而后期隐隐和他别起苗头的玲王，居然意外地承担起了缓和气氛的责任。
在他的带动下，渐渐有人开始和那个冷脸男搭上一两句话。
他没有看见你，但正如冰织所说的那样，整个球队，你的意志才是最重要的。
以至于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个Rin是你选中的新核心。
即使没有黄濑凉太，你的球队也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他的离去甚至都没有让你们有一丝的卡顿，前后不过几天的功夫，你就找好了新人。
相当有决断呢，朝雾瞳。
眼前的一切，如一记狠狠扇在他脸上的耳光，嘲讽着他的自作多情。
黄濑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但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升起了怨愤。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过往的足球训练到底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哪怕此刻他站在篮球场上，依然不自觉地将那些过人技巧融汇进他的篮球。
黄濑旋身甩开防守，身体略微后倾，观察着场上的局势，篮球一下又一下击在木质地板上。
“咚”
“咚”
“咚”
如同冲锋前的号角。
没有人会在此时将目光从黄濑身上移开。
他金色的发丝在空中跳跃着，起跳的身影如翕张羽翼的鹰隼，那是空中的霸主。
勃发的肌肉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感，宽大的手掌牢牢扣着篮球，将它用力灌入篮筐。
球入网后依然速度不减，重重俯冲向地板，随后高高地反弹起。
“吱呀——”
是篮筐不堪负荷的嘶鸣。
指骨漂亮分明的手仍然抓着篮筐的边缘，片刻后，才渐渐松了力道。
黄濑轻巧地落在地上，背对着众人，单手叉着腰喘息。
“看来，我该尽快让他升入一军。”赤司赞赏地看着黄濑，对方比他想象得还要出色。
黄濑没有转身的意思，呼吸平复后，就直接离开了场中，往更衣室走去。
没有再见的必要。
退还的黑玛瑙耳钉，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
既然你放弃了他，他也不会再回头。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你望着黄濑的背影，坚硬的黑玛瑙梗在柔软的手心。
“……走吧。”你对赤司说。
彻底结束了。
是最讨厌的结局，反目决裂。
赤司没有多言，或者说，他反而比你看得更清楚。
你心中总是残存着莫名其妙的天真。
为什么会觉得年轻气盛的黄濑，能够接受你的安排？
为什么会认为分道扬镳后，双方还能和平共处？
赤司从来不做这种假设。
想要维护的，需要有足够强硬的手段，才能维护。
而下定决心放弃的，也不该有不合时宜的心软。
你们在回去的半路上遇见了匆匆赶来的绿间，他手里捧着一个抱着竹节的熊猫摆件。
他打量了一下你的表情，叹了口气，将熊猫递给你:“狮子座今天的幸运物。”
你从他手上接过了那个小巧的摆件，虽然并不相信运势一说，但你不想辜负朋友的心意。
“多谢，希望它今天能给我带来好运。”
大清早的这个开端，实在是很不美妙。
希望接下来的一天，能够稍微顺利一些。
可惜，事与愿违。
你回到足球场，大家基本都热身完毕，你分好组让他们自行训练。
却在众人散去的时候叫住了糸师凛:“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如今总算有了空闲，聊聊吧，关于那天的比赛。”
在你和绘心的那场对阵中，糸师凛的表现不算特别优秀，至少在你看来，他未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正好，糸师凛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你们走到球门前，低声交谈着，偶尔糸师凛会上脚演示一遍，然后向你请教。
“你的射门……你是有意在学习冴吗？”尽管十分稚嫩，但你不至于认不出曾经的枕边人最擅长的射门方式。
“啊……嗯。”糸师凛想起来，你好像是他哥哥的球迷，他有点别扭，“哥哥的射门很厉害，我想像他那样。”
“人们的学习都是从模仿开始，这无可厚非。”你用脚拨过一枚足球，踢给他，“但不要过于沉浸在模仿里，而忘记了创造。”
“你是你，冴是冴。就算你们是兄弟，但归根到底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是吗？糸师凛看着说这番话的你，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些本该难以察觉的小细节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比如，他的房间布置，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哥哥离开前，凛一直和他同一间房，当然知道他喜欢的陈设，和一些日常用品摆放习惯。
再比如，他在你家的第一餐饭，桌上的菜里，有盐昆布的味道。
当然，在询问过他的偏好后，桌上再次出现的就是他喜欢的菜色。
可最初尝到的盐昆布，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这是哥哥喜欢的口味。
以及，最开始的时候，当你的视线接触到他的脸，总会不自觉地停顿，然后再移开。
这种现象，目前几乎没再出现过，可那个时候，你的反应，是通过他想起了哥哥吧？
哥哥的球迷……
是他的主教练。
这个认知多少让他心里有些微妙。
一面骄傲于哥哥果然是最棒的。
一面又忍不住想，如果他能做到哥哥那样，足球同样很厉害的你，是否也会被他折服？
“……总之，你需要找到自己独特的武器。”
“从现在开始，各种射术都练习一遍，从中找到最适合你的，再尝试着把自己的风格融进去。”
“还有你的射门精度，也有待提高……凛？凛！你有在听吗？”
糸师凛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你无语地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认真听讲啊，禁止开小差。”
糸师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痛，但是被当场抓包，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去练习了。”
你刚想再嘱咐几句，手机响起，你只好作罢，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你好，这里是朝雾瞳。”
“朝雾小姐你好，我们是帝光保卫科。”保安一边拿着电话，一边拽住绕了个圈准备往里走的少年。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男孩子，用眼神威逼对方老实一点。
“大门口有一个男孩子，没穿校服，说是你的朋友，让我们放他进去。”
“但学校明文规定，非开放日不允许外来人员随意入校。”
“你看，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第50章
@就杠嘞
标题:黄濑和糸师凛为什么感觉关系很不好的样子？
内容:如题,有没有uu解答一下，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偶尔在公开场合撞上，气氛总是那么的微妙？ ？
1L
emmmm, 楼主是新入坑小黄还是凛？
他们俩, 只有一个交集
如果粉的时间比较长的话, 应该是知道的
2L
笑了,不粉他俩的也该知道啊。他们的不合不是明摆着的吗,唯一的交集还只有一个
3L
啊……懂了！
不懂得我给你们个关键词
[朝雾瞳大院]
4L
哈哈哈哈哈哈爆笑如雷了
嗨呀, 好巧啊, 在这里相遇！
我也给个关键词吧
[英超impart]
5L
噫……楼上的，你们连影视界的清纯男星也不放过吗？ ！
6L
不是我们不放过他……
7L
是他自己非要掺和进来，给广大吃瓜群众添点乐子
8L
一个二个的，好好的话不会说，非当谜语人是吧？ ！
好好好，全部噶掉！
9L
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好吧, 日行一善，开始！
让我来为萌新们科普一下叭
首先,黄濑和糸师凛,国中的时候都在瞳神手下待过
其次，据某知情人士透露,当年黄濑前脚刚走，后脚糸师凛就来了
然后,某综艺节目曾经问过黄濑: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是什么
小黄的表情管理瞬间崩了
只听见他嘟囔了一句什么“ 9……”
麦克风没收到真的好恨！
不过,有大神解码说，小黄说的应该是他的9号球衣被抢,那么，当时帝光穿9号的是谁呢？
铛铛铛铛——
是糸师凛哦！
综上，两人就是因为这件事结下的梁子。
10L
去看了cut回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给大家贴个图
(黄仔笑容消失术.gif)
看出来了，真的蛮难忘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11L
妈呀，我还以为他会说青黄战或者和诚凛的那场比赛
结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2L
嗨呀，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小黄又是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记这么久也不奇怪
13L
那他是真的很记仇哦，这跟凛没啥关系吧？换人怎么想也是瞳神的决定啊，关我们凛凛什么事？
14L
你们凛凛也不无辜啊，他刺激过黄濑呢。
15L
什么什么？这又是哪一出啊？ ？ ？
16L
应该是他们高中的事吧，winter cup那会儿，小黄和瞳神重修旧好。
然后不巧的是，当时瞳神不是为了俱乐部，国中一毕业就出国了吗？
冰织和凛他们，暂时被留在国内了。
然后凛，他可能……嗯……没有什么安全感？ ？
总之，那段时间他蛮暴躁的。
从绘心整的那个蓝色监狱的直播里可以看见，凛总是一副“杂碎，滚开”“少惹我”“烦得很”的表情
然后他就听说瞳神回国了，结果先去看了小黄的winter cup
凛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记住了黄仔。
等他后来再次遇见黄仔，好像是合作一个什么广告吧？
据工作人员说，凛看到黄濑耳朵上戴着的黑玛瑙耳钉，嗤笑了一声。
“扔掉的东西也可以要回去啊？”
大意如此，总之，小黄听完就爆炸了。
之后，两个人就彻底杠上，史称[黑玛瑙事变]
17L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18L
那个黑玛瑙耳钉不是瞳神送给黄濑的吗，凛是怎么知道的啊？
19L
黄濑自己说的啊，你如果愿意翻的话，可以去他主页翻。
他国一收到耳钉后就拍了照片发社交媒体，高二那场比赛后，又发了一遍。
配文还是:
失而复得( ﹡o﹡ )
20L
嘶……
所以，糸师凛是翻了黄濑那长长的，我手指头划冒烟都不一定划到底的主页？
他图啥？
21L
……瞳神啊！不然是黄濑吗？ ！
22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打鸣
23L
不对啊！糸师凛那个时候不是在蓝色监狱吗？他怎么知道瞳神回国了？
24L
他们好像可以用积分兑换手机
就算不能……
出门左转找绘心呗
25L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好损啊！
绘心:噫惹，晦气！
26L
绘心会告诉他吗？我怎么觉得不会嘿嘿嘿嘿
27L
不一定会告诉，但有可能拱火
28L
笑死，乐子人人设不倒是吧绘心！
29L
那个啥……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30L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31L
糸师凛没必要跟黄濑过不去吧？
黄濑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吗？
他和瞳神，我感觉就是很纯粹的友情啊？
32L
你觉得不重要，糸师凛怎么觉得比较重要
33L
点了
而且， *凛凛不一直都这么个画风吗？
瞳神方圆五尺以内多条狗他都嫌碍事。
34L
啊……
那他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毕竟瞳家大院都玩成梗了……
35L
嗯，他可能乐在其中吧
毕竟，他总是找不准真正的情敌
每次都觉得自己斗赢了
怎么不算开心呢？
36L
和空气搏斗的凛凛
赢了以后还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小男孩
37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上去怎么这么好笑啊
38L
所以我们一直觉得在瞳家大院，糸师凛可以改名为糸师纯了
服了
39L
纯情小男孩怎么你了？ ！
40L
纯情小男孩怎么你了？ ！
41L.
纯情小男孩怎么你了？ ！
……
63L
一路看下来，我只想说:
瞳神，你可真是个罪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