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第71章
连青禾诧异道：“难道你想管这档子事？”
看着窗外的人仍是淡淡语气：“随手帮一把而已。”
以她对姜挽如的了解, 要么就完全不管，真决定管了那必然是尽心尽力的。
“你嘴上这么说，哪次你是真随便的？”连青禾其实也知道姜挽如既然把话说出来, 那肯定是已经拿定主意了。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 能让姜挽如轻易改变决定的事, 少之又少。
“唉我也不是不让你做好事, 但这件事摆明就很麻烦。我们和简氏的交情, 也就是代言合作，没必要搭上这么多吧？”
姜挽如半晌后才道：“大概是不想看到简晞颜因为信息不全而误判。”
“那倒也是。简晞颜要是真因为这个脏了手，的确得不偿失。”
姜挽如转回视线看她：“那你还问我由？”
连青禾笑说：“我只是没想到, 连你都于心不忍。”
“我也不至于那么铁石心肠。”
“那要看对谁了。”
姜挽如见她话里有话, 但那个话题又不是自己想谈的，便没再接下去。
剪彩仪式现场很热闹，虽然不像庆典那天贵客众多但看热闹的人一点也不少。
这算是简晞颜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大众面前，自然也是精心准备了一番。
她依旧需要轮椅代步, 但和出席庆典时相比，康复效果更好，不需要打封闭了。
简晞颜正在和分公司的项目负责人交谈, 许礼晴过来低声说：“姜挽如到了。”
“知道了。”
许礼晴声音压得更低了点：“她说, 想约你喝杯茶。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
简晞颜很是意外，对于姜挽如的主动邀约并无预期。
“有说由吗？”
“只是说, 想单独和你聊聊。”
单独聊聊？
自从上次庆典上交谈结束后, 她们之间并无私下联络。代言的具体事项一直都是分公司在跟进, 合同定好以后报批的时候简晞颜看了，一切都正常。
但剪彩当天姜挽如突然提出要单独喝茶, 不可能纯粹无聊打发时间，她们都不算闲得发慌的人。
简晞颜思忖片刻, 同意了：“好，地点你安排一下。”
“那时间？”
“就剪彩结束以后吧，我猜她不会逗留太久。”
简晞颜和姜挽如正式见面是在即将剪彩之前，中间隔了几位公司高管。
简晞颜倾身，主动看了眼姜挽如。
姜挽如回了一个礼貌微笑。
分公司负责人眼神好，立即主动站出来要换位置。
他轻声对负责推轮椅的林非若说：“让简总更方便交流。”
其实要横推轮椅不太方便，尤其大家已经站定，并不像正常人简单调换位置那么轻松。
但林非若一点都不嫌烦，还很灵巧，并没弄出多大动静。除了要拍照找最佳角度的摄影师，其他等在下面看剪彩的观众并没太多关注。
姜挽如起初也有点担心，本打算说还是她主动靠过去比较方便。
但林非若已经行动起来，她只好暗中观察，要是稍有卡壳不顺，她就接话。
没想到林非若的灵活程度远超她预料，而且简晞颜脸上一点担心都没有，可见非常信任她。
估计在家里也没少推，生疏和熟练其实很容易辨别。
姜挽如想起俨珊最近在剧组那和隔夜菜差不多的脸色，心道，林非若是彻底回归家庭了。
位置换好以后，简晞颜和姜挽如变成了挨着，但其实真正并肩的是林非若和姜挽如。
姜挽如余光看了眼轮椅上的人，视觉上的落差对简晞颜的风采多少有些影响。
身边的人在小幅度后退，姜挽如下意识看过去。
林非若正全神贯注把轮椅往后拉，幅度很小，台下的人会认为只是在调整角度而已。
看见姜挽如的视线，林非若笑了笑：“找个最佳位置。”
她在往后退，最佳位置肯定不是给她自己的。为谁而找，不言而喻。
姜挽如又看了眼轮椅上的人，简晞颜好像没太多反应，看来早就习以为常。
代言正式官宣的时候就做了很盛大的造势，这次的剪彩仪式也非常用心，简氏的诚意直到现在都不曾让姜挽如失望。
这也更坚定了她不想让简晞颜误蹚浑水的决心。
仪式结束之后，林非若怕简晞颜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再去喝茶？”
简晞颜下午还有电话会议的安排，不能在外耽误太久。
“我不累，直接过去吧。”
为了避开媒体追踪，姜挽如和简晞颜是分头赴约的。
许礼晴安排好了地点，把地址告诉连青禾。剪彩仪式结束以后她们先走，媒体以为是赶回剧组拍戏，也没一路追踪。
简晞颜又和几个合作商聊了一阵才离开，除非知道内情，不然谁都不会把她和先行离去的姜挽如再度联系起来。
林非若在车上笑言：“我怎么也有点当明星的感觉了？”
简晞颜莞尔：“你喜欢躲狗仔？”
林非若啧了声：“我说的是神秘感。”
她俩现在比过去熟了很多，说话也不那么生疏。车祸之后这一个多月时间的熟稔程度，远超过去合作的两年。
简晞颜却忽然沉吟：“你觉得做明星的，都很有神秘感？”
林非若现实认识的明星有限，勉强只有姜挽如一个吧？
姜挽如看上去是挺神秘的，但她其实不太好奇。
不过简晞颜既然问了，她也就如实答了：“我觉得姜挽如算是吧。”
“她怎么神秘？”
林非若蹙眉，想了一下：“不知道啊。我要是能说出来，她也就不神秘了。”
简晞颜抿了抿唇，没再问别的了。
到了约好的地方，许礼晴已经在招待姜挽如和连青禾。
“抱歉，来晚了，让你们久等。”
姜挽如和连青禾一同起身：“简总不必客气，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连青禾自觉拿着自己的杯子走开：“你们慢慢聊。”
林非若帮她调整好位置，也自觉道：“我去那边等。”
这桌就只留下了简晞颜和姜挽如。
许礼晴忙着张罗内外，还要负责防止被媒体发现，压根没空坐下来一起喝茶。
林非若和连青禾坐的不算远，但她们那桌在谈论什么，基本听不见。
连青禾主动帮林非若倒了杯茶，打破尴尬气氛：“最近在忙什么？”
林非若想了下：“做菜，赏花。”
“果然很懂生活。”
林非若看出她是没话找话，也懒得解释太多。
她不时去看简晞颜，倒不是担心姜挽如会对她说什么，只是习惯了经常关注简晞颜的需求。
连青禾被她三秒一转头的频率弄得浑身鸡皮疙瘩：“你歇歇，偷懒放松下。”
林非若转回来，不解：“嗯？”
“她又不会凭空消失，你这么紧张干嘛。”
林非若想起之前还提醒过自己别管太多，别把简晞颜当成什么都不行的废人。连青禾的打趣再次提醒了她，于是她不再多看，低头默默喝茶。
简晞颜抿了口茶，静等姜挽如开口。
“简总是不是很意外，我会主动约你喝茶？”
“是有一点。”
姜挽如等了一阵，不见她再说什么，笑了下：“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要约你？”
“好奇，所以来赴约了。”
“简总确实坦诚。那我也不绕圈子了，我是想和你聊一个人。”
一个人？
简晞颜第一反应是俨珊，但又觉得以姜挽如的咖位，没必要因为俨珊的事专程找她。
否定这个答案以后，林非若的名字接着蹦了出来。
虽然她和姜挽如更没什么交集了，但很奇怪，简晞颜就是想起了这个名字。
想起刚才在路上林非若说的话，简晞颜觉得这个可能性莫名又增加了一点。
心情有些烦，但仍在可控范围内。
她不动声色：“不知是谁能让你专程费心来谈一谈？”
姜挽如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嘴角的笑意淡去。
“安西有位煤老板，姓刘。不知道简总是否了解？”
简晞颜的嘴角瞬间紧绷，有股怒气瞬间上涌。
她可以暂时按兵不动，但不代表她对这个人没有恨意。
满腔恨意，只是无从宣泄罢了。为了不让自己过度郁闷，她甚至刻意不去多想。没想到今天却被姜挽如主动翻了出来，看样子对方也认识刘子徐？
这人她迟早是要收拾的，她甚至已经在筹划了，只等时机成熟。
姜挽如难道是听到了风声，想保他？
简晞颜一时间拿不准姜挽如的态度，只好继续听下去。
“略有所闻。”
姜挽如看见她眼底的戒备之色，弯唇道：“略有所闻就足够了。”
“我不明白。”简晞颜斟酌片刻，坦言，“姜小姐能否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
“煤容易脏手，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去碰，不然清洗起来很费劲，也伤手。”
果然是来求放过的，简晞颜神色一凛。
她周身散发着寒意，并不打算考虑这个建议。
“你也许误会了我的意思。”姜挽如哪会不知道她的情绪变化，“我只是想提醒，没必要亲自动手。”
简晞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可就是完全两种意思。
“我听说有人最近要去收煤，手段特别狠，可能要铲掉煤山的那种。要是你也信这个传闻的话，不* 妨再多等等。”
简晞颜听出她的规劝之意，不过不是劝她放弃而是让她不要冲动。
“你是说，有人也要？”
姜挽如半开玩笑纠正道：“我是听说，不是我说。”
能够暗示到这份上已是仁至义尽，简晞颜见好就收。
“你为什么会突然会跟我说这些？”
姜挽如微微转了转眼，像是在看连青禾那边，但很快就收了回来。
“大概是觉得简氏很不错，不想它爆雷。”
第072章 第72章
简晞颜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合情合。毕竟现在姜挽如跟简氏是合作关系，也是她代言的第一个地产类广告，转型之作不久之后就要上映, 稍有差池就能引起舆论风暴, 弄不好还会严重影响姜挽如的星途。
“谢谢, 有心了。”简晞颜真诚道谢, “我会努力让简氏变得更好, 也期待今后能有更多合作。”
姜挽如知她算是听懂了，嘴角微扬，心情轻松不少。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轻轻点拨几句就行了。不过, 像简晞颜如此通透机敏的人，应该早就察觉俨珊的事了吧？
唉，再优秀的人，也还是会被情关难住。想起庆典上简晞颜那强撑的辛苦, 她都心生怜意。
好在今天看起来已经好转了，她也乐见其成。
“那我就不耽误简总的时间了。”姜挽如主动告辞，“我得赶回剧组了。”
连青禾顺势也跟着起身, 收拾东西准备撤了。
林非若没想到她们结束得那么迅速, 真就只是坐下来，喝了杯茶？
那之前为了躲避媒体追踪, 铺垫那么多岂不是很浪费？
许礼晴还在外面盯着, 这里就只有林非若算自己人。简晞颜转动轮椅方向, 面朝她：“非若，你帮我送送姜小姐。”
林非若在和园也替她送过不少老总, 虽然姜挽如跟那些人不算一类，但简晞颜的重视程度似乎更明显一点？
林非若爽快答应：“好的。”
姜挽如停在两步开外, 像在等连青禾。林非若已经就位，但视线不时转到简晞颜那边，像是不太放心把她单独留下。
连青禾背上包，示意可以走了，看到林非若的顾盼流连，不忘打趣：“不用送也可以的，就几步路而已。”
林非若刚才已经被打趣过一次，只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步路也该送的。”
姜挽如把她刚才那些微表情尽收眼底，觉得挺有意思。虽说林非若不久之前才正式回归家庭，但她跟简晞颜已经结婚两年了，怎么还那么不经逗？
她认识的已婚人士里，几乎没有人会在这种玩笑上红耳朵，更不可能还有情窦初开那般的青涩和在意。
林非若这表现又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要是她真能把微表情也装到这程度，姜挽如甘拜下风，家里所有的影后奖项都愿悉数相让。
或许这就是林非若的特别之处，才会让什么都不缺的简晞颜愿意一再妥协。不然她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由，会让简晞颜这么优秀又如此骄傲的人，接纳犯过错的人重新回归。
和连青禾纯属好玩的打趣不同，林非若总觉得姜挽如看自己的眼神意味不同。虽然她的打量并不明显，但偶尔轻扫过来的时候，总像是带着话。
林非若陪她们走出去，快到门口时连青禾接了电话，得知司机已经到位。
“请留步吧，辛苦林小姐了。”姜挽如主动伸了手。
林非若没先到她这么正式，回握过去。
只轻触了一下，很快松开。
“人情我已经全部还清了。”姜挽如忽然说道。
什么人情？
林非若茫然，一时间没想起来。
姜挽如弯唇，也不管她是真糊涂了还是假装不明白，坦言：“上次露台上你帮了我，这次就当是我给的回报，两清了。”
“是这事啊……”林非若早就忘了，“我都没放在心上，而且你那天已经做到了……”
姜挽如打断她：“那天只是小忙，不算。”
林非若只好笑说：“那……谢谢。”
除此之外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时光不能倒退，她也不可能把所谓人情退回去。
等姜挽如和连青禾上车离去后，林非若反应过来：这人情是专程还给简晞颜的？
想到简晞颜还在等她，林非若又匆匆转身往回走。结果一转身就发现，简晞颜已经自己出来了。
轮椅是定制的，非常智能。她现在自能力比过去好了很多，短距离的行动已经不再需要旁人协助。
“你怎么不等我？”林非若愣了一下，快步走过去，绕到她轮椅后。
简晞颜表情平静，语气也淡淡的：“反正就几步路。”
林非若心说，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一起送？
回和园的路上，简晞颜并没有说姜挽如主动找她是为了什么。林非若原本不打算问，可姜挽如临走前那话又弄得她好奇心渐起。
大概是她蠢蠢欲动太多次被察觉，简晞颜终于开口：“你对姜挽如的印象怎么样？”
“印象？”
简晞颜转头看她，颇为认真：“直说，没关系。”
林非若对姜挽如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于简筱敏，剩下边角部分来自于网络，极小的黑料来自俨珊的吐槽。
铁粉那里自然全都是好话，媒体主要是赞美和点评能力为主，俨珊纯属羡慕嫉妒恨，说的坏话里有多少是真都不确定。
她自己对姜挽如的了解仅限于庆典那次，真要给个评价，大概就是：“她挺好的。”
在有限的接触里，她只能给出这样笼统的答案。
简晞颜垂眸，像是在思考这个回答满不满意。
林非若歪头看她：“她不好？”
难道今天姜挽如是去挑衅的？
可是她观察过，她们交谈挺愉快的啊。难道是演技都太好，她被骗了？
其实在正式合作之前，简氏就全面了解过情况。姜挽如的艺德在圈中毫无黑料，至于私生活，虽然非常低调难以查到全部，但从出道至今没有一桩绯闻，连小小污点都没有。
姜挽如在意合作的公司，简氏同样在意合作艺人是否会翻车。
好在双向选择的过程中，大家都对彼此满意。
姜挽如确实挺好的，无论于公于私。
但这话从林非若嘴里说出来，简晞颜听着就有点不太自然。
但因为这么点不自然的感觉去唱反调否定姜挽如，简晞颜做不到。
她抬眸，弯了点唇角：“我也觉得她挺好的。”
林非若其实不在意这个，她想知道姜挽如到底说什么了。俨珊的事已经和简晞颜说开了，她并不担心会涉及。
“那她今天……”
“她今天和我谈了点简氏的未来发展。”
林非若顿住：“啊？”
劝她冷静观望，规避风险，确实算是对简氏发展有利吧？
简晞颜并无心虚，微笑道：“合作关系，对简氏重视也正常。”
有道，林非若点点头。
但这和人情有什么关系？林非若隐约觉得哪里说不通。不过她本身就没计较过这人情，姜挽如硬要还，那就当白捡的好了。
但这种天降的幸福没有当初简晞颜给几百万时来得惊喜。她还是更喜欢简晞颜硬给她塞钱的快乐，说不定还能帮忙把给俨珊的冤枉钱也追回来。
快乐加倍！
林非若满意笑起来，明显是联想到开心的事了。
简晞颜抿了抿唇，垂眸不看了。
她很久没看到林非若有这样惬意满足的笑容了，过去她只有在收到俨珊消息的时候会这样。
回到和园后，简晞颜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就进了书房。今天姜挽如寥寥几句话，信息量其实不小。
简晞颜抱臂沉思，逐一分析。
姜挽如的消息很灵通，竟然能知道车祸的事，那么有人要收拾刘子徐的消息多半也是真的。
她还很懂揣摩人心，猜到自己在筹谋什么，所以适时提醒。
虽然无法百分百确定姜挽如的用意，但目前来看，她和简氏的捆绑利益渐增，没由故意坏事。
而且是劝她别急着动手，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让刘子徐再嘚瑟一阵。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真正帮了一个大忙。
不必亲自动手对简晞颜来说确实少了很多隐患，也省去很多麻烦。
她还从姜挽如的消息里分析出另一个趋势：谢地程会垮，清河项目有转机！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简晞颜始终信奉这句话，如果清河项目的竞争再次重启，那么简氏必须提前准备！
先前被她拆分的资源已经陆续投入到那些小项目中，有的已经开始正式运转，此时贸然抽回绝对不明智。
但清河项目所需资源不是随意拼凑就能满足的，真等何处长发话再去筹措，不够高效。
简晞颜再三权衡，决定冒一次险。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只要复刻就行，但她暂时不想惊动太多人。
她把这计划告诉许礼晴，让她暗中执行。
“晞颜，我知道你对清河项目没有彻底死心，我也在盼着有转机。但就算真有这个可能，目前也没有半点曙光。
你现在就急着做备份，会不会太浪费，也太冒进了？”
“这批资源大不了等明年再投放到新项目，最坏的结果就是今年账面不太好看，不过最近上马了那么多小项目，难看的程度也不会太离谱。”
许礼晴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再劝：“如果谢地程真垮了，那确实是我们的翻身仗了。”
简晞颜重燃斗志：“所以，我们要第一时间抢占这个机会。”
因为重新调度资源的事，最近几天简晞颜都工作到很晚，而且在书房外的时间非常少。连去厨房和后院的时间也少了很多。为此，她解释过是因为特殊项目很紧急。
她恢复得很好，林非若也没有强硬由再逼她像之前那样休息。
只是，在房间看电影越来越静不下心了。
她习惯性登录论坛，给俞医生发帖：【她恢复得非常想，医生说她比预期好很多。我也替她感到高兴，觉得很有成就感。】
发出去以后，心里还是莫名有点堵，又觉得空荡荡的，很矛盾的感觉。
她又发了一份新的帖子：【但她工作时间变得很长，经常一整天都闷在书房里。我知道她有很多事要处，但总觉得，这样不好。
可她在渐渐好转，在努力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我不能再把她当成过去的病人，用严重后果去吓她。
但我偶尔又想回到以前，起码那时候她会乖乖听话，多休息。】
两份帖子发完，林非若心里的郁闷缓解了一点，但堵着的那块还没疏通。
她纠结了一会儿，又问：【俞医生，我这么想，是不是心阴暗啊？我竟然会觉得她是病人的状态更好？】
俞倾瓷其实从她发第一封帖子时就在线，只是当时在忙别的事。等她有空认真看帖时，林非若最后这封帖子刚发过来。
这人很少连发三份帖子，而且情绪很明显。以往都是克制咨询为主，在叙述病人情况时也很客观谨慎，完全就是那种拿着病例帮家人问诊的典型。
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073章 第73章
俞倾瓷根据以往经验, 大致猜出答案。但为了避免还像上次那样想当然，她决定多询问几句，再做确认。
【病人恢复想是好事, 但你的担心也同样有道。哪怕是正常人也会在长时间高强度工作后感到不适, 更何况一个还处于恢复期的患者。
所以不必因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奇怪, 你不是心阴暗, 你只是, 担心患者大意，不再像过去那么小心翼翼在乎自己身体状况。】
林非若恍然，觉得俞倾瓷说的有道。她是觉得简晞颜胆子开始大了, 又要像以前那样做铁人了。
但她觉得这只能解释大部分, 心里有一角还是很奇怪。
【那我应该就是心急才对，可我为什么又会觉得空虚呢？就好像是，心里忽然就空了一块，具体感觉说不上来, 但就是觉得和平时不一样。】
俞倾瓷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看着对方的回复，距离之前的猜测越来越接近了。
【你多久之前开始出现这种想法的？我是指觉得空虚, 甚至有点想回到过去那种状态的想法？】
林非若认真回忆, 真说不清具体是哪天：【我也不知道，但最近特别明显, 自从她一整天都在书房工作以后。】
【这是正常现象, 大部分长期照顾病患的家属都会有这个阶段。因为对方从完全依赖渐渐转变成开始自, 对家属的依赖和顺从也会随之减少。这是一个剥离过程，你会感到失落很正常。】
失落？
林非若心口忽然一荡, 好像就是俞医生说的这种失落的感觉。
她无比盼望简晞颜能快点好起来，希望她站起来, 希望她和以前一样，大长腿健步如飞。
可自从简晞颜没空来厨房监督也不去后院赏花以后，林非若觉得每天的生活少了点意思。她现在其实比之前轻松很多了，简晞颜去书房工作的时候她完全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有时甚至可以出去，简筱敏就约她去吃过饭。
但林非若并没多享受这种自由，反而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林非若不希望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哪怕是正常现象，她也不想放任。
【那我该怎么办？】
【试着把重心转回自己身上，现在病人已经不需要你全身心照顾了。你可以试着恢复之前中断的事，也可以设定新目标让自己投入。】
新目标？
林非若想了想，之前养身馆的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三个月的约定还剩下一小半，现在开始做准备，到时搬出和园就能正式开业。
搬出和园……
林非若怔了下，又是一阵空荡感扫过心头。
难道连搬家都失落？
她抿了抿唇，更觉得有必要尽快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
别到最后，病人好了，她这个照顾病人的人病了。
她静坐片刻，又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算是平复了。
【谢谢俞医生，这段时间总是打扰你，问了很多无聊问题。】
【你照顾病人很用心也很尽责，看得出来你是全心全意为病人着想。那些问题并不无聊，尤其在我这个医生眼里，觉得很欣慰也很感动。】
林非若看完帖子，心想，俞医生人还怪好咧，耐心十足。
【你很好，别轻易质疑自己。笑脸.jpg】
诶？这句话怎么有点眼熟？
林非若想起来是上次她发给俞倾瓷的，没想到俞医生还记得。这次还多回了个表情，算下来她还赚了？
【好的，那我们就一起自信，都不再质疑自己，因为我们一样好！】
用力敲下回车键发送，心情也终于舒畅了。
爽！
和俞倾瓷聊完，林非若看简晞颜还没回房，于是上网查看养身馆的资料。
当时收藏夹里存了不少信息，得抓紧看完再做下一步打算。
她一看这些就沉迷了，简晞颜回房的时候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非若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盯着屏幕。指尖偶尔滑动页面但速度不快，姿势一看就是保持了很久。
关键是，她对于周围事务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
“你在看书？”简晞颜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林非若如此安静又沉迷。
“算是吧。”
林非若看的比较杂，有科普的，有某度的，还有一些攻略和实践者的避雷总结。
这些都是她创业计划书的素材，说是书也不算骗人。
“分享给我看看？”简晞颜有点好奇，什么书这么吸引人？
林非若看了眼时间，原来这么晚了：“啊？你有空看这些？”
“最近没空，但忙完这阵子应该会好很多。”
大概是对清河项目的转机心存期待，简晞颜虽然忙碌但心情好了很多。
人在心存希望的时候，眼里经常会泛光。
正因为如此，林非若好几次想把她从书房拉出来休息的冲动被熄灭。
她不想熄灭简晞颜眼里的光。
虽然忙到现在，但简晞颜身上的力量感反而比之前更强烈。
林非若心想，等你空一点了，我可能真要向你请教点做生意的门道。
虽然我的养生馆在你眼里就是芝麻绿豆大的规模，但做生意应该是相通的。以前学校组织讲座，那些所谓的优秀校友精英远不如简晞颜，在台上分享的经验还不是被吹上了天。
她身边这位，可是实实在在的商业强人呢。
“哦，那等你不忙的时候我再给你。”林非若打算把这个当话题，下次可以趁机引申。
“这么神秘？”简晞颜开玩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藏的禁书。”
林非若假意微恼，叉腰反问：“我像看那种书的人吗？”
确实不像。
林非若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傻气，很清澈，完全没有被那种书沾染过的痕迹。
开完玩笑，两人心情都不错，各自去洗漱。
自从重拾开养身馆的计划，林非若的失落感确实不那么明显了，至少不会像前些日子那么频繁。
简晞颜依旧那么忙，但林非若从她熠熠生辉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希望。
虽然简晞颜没有细说具体在忙什么项目，但她觉得一定不比清河项目差。
这天吃完早餐，趁简晞颜还没进书房，束姨问她：“小姐，入冬前你准备更新花的品种吗？”
简晞颜这才想起有阵子没去后院了。
她下意识转向林非若：“你说呢？”
这些事平时都是林非若打点，她也形成了习惯。
“冬天太冷了，加上你也忙，种点耐寒的冬植就行。”
林非若想，冬天的时候她应该已经搬走了，而且要忙养生馆的事。种太难打的花，估计也是辛苦束姨，简晞颜也没空欣赏。
简晞颜觉得她说的有道，对束姨说：“就按非若的意思办吧。”
林非若也打算回房继续研究资料，最近她和简晞颜的忙碌程度越来越接近。
谁知正要和简晞颜在客厅分别时，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蹙眉，心烦不已。
消失了一阵子的人又来烦她，但这一次的态度和之前不一样。
没有了柔软示弱，也没有了暧昧挑逗，只有一个疯子在她雷区边缘疯狂跳动。
【最后一面！把所有话都说清楚！如果你不来，我们就在媒体见！】
林非若烦躁又嫌弃的样子，简晞颜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
她停着没动，像是在等林非若处完消息。
但林非若只是握着手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既然上次林非若已经交给她那么多东西，简晞颜认为她们之间没必要再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于是她主动询问：“很难处？”
林非若纠结道：“你今天能抽出一点时间吗？”
简晞颜疑惑地偏了偏头。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那就现在吧。”
林非若一惊：“你不是要忙……”
“先把你的事处完。”简晞颜示意她赶紧过来。
进了书房后，林非若放手机放在桌上，和上次一样毫无保留展示：“你看，我要怎么应对比较合适？”
简晞颜认真思考了一下：“你想去吗？”
“关键是，去了能解决多少问题？我是怕她误会这种方式有效，以后经常发疯。”
发疯？
这个词形容俨珊挺贴切，而且从林非若嘴里说出来，简晞颜心里划过一丝愉悦。
和之前感到欣慰不太一样，这次是纯粹觉得高兴。
“如果不见，她会在媒体上爆料什么？”
林非若摇头：“我不知道她会疯到什么程度。就算没有证据，她突然一闹也可能会引起风波。万一影响了简氏，我……”
林非若眯了眯眼，一想到简晞颜这段日子的辛苦和她眼里的光，她就想锤爆俨珊。
“那就见一面，把所有话说清楚。”简晞颜吸了口气，“了断也好，警告也行，总之，把话当面说完。”
林非若迟疑，她不是原主，肯定不会心软。但她也不是老油子，俨珊这种人她未必当面就能镇得住。
看出她的不安，简晞颜思忖了一会儿。
“我陪你一起去。”
林非若诧异：“一起去？”
“她肯定会软硬兼施，如果都不奏效的话，”简晞颜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不屑，“她肯定会威胁你，说要找我告密。”
这么不要脸？
林非若又觉得简晞颜的猜测很有道，俨珊就是这么不要脸。
“可是这样，不就是把你拖下水了吗？”林非若下意识总想把她撇清，不愿让她被这种事污染。
“我早就不再置身事外了。”简晞颜指指她的手机，“从你上次给我看过这里的东西以后，我就不可能不再管这事。”
俨珊确实是原主留给林非若最大的包袱和麻烦，原以为简晞颜肯帮她处账务的事已经算够意思了，没想到她竟然有情有义到这种程度。
“那……在哪里见？”
简晞颜挑眉，淡定道：“很快。等我通知。”
第074章 第74章
但凡简晞颜上心的事情, 必定雷厉风行就布置妥当了。距离收到俨珊发疯要挟信息只不过三天，林非若就被告知，可以回复消息了。
“梅里农庄？”林非若看着简晞颜给她的地址, 确认了一遍。
“这是我私人持有的物业, 不过外界不知道。和她在那里见面, 你应该会觉得更有安全感。”
林非若低头笑了下, 上回的担忧被看出来了所以简晞颜说陪她一起去。现在安排见面地点的时候又上了双重保险, 确实让她更加安心了。
“我这就给她发消息。”她拿出手机，当着简晞颜的面就编辑回信。
她很久没有会过俨珊，以至于她的回复刚发过去, 对方立即就有反应了。
林非若抬头, 问：“她说要明天晚上，行不行？”
时间原本定在这周末，看来俨珊是迫不及待了。
简晞颜斟酌片刻，点头：“明天可以, 但改在下午4点。”
林非若有点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果然，这次俨珊的回复慢了些, 不过最终也还是回了同意。
林非若不再和她废话, 但对简晞颜刚才的安排很好奇。
“为什么要改在4点？”
简晞颜莞尔：“你现在才问？”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是问题。只是你如果有疑惑的话，难道不是先问再发？”
林非若轻松道：“你的决定我肯定相信啊。我就是好奇, 想学点门道而已。”
见她这般信任自己, 简晞颜唇角微扬。
心情不错, 于是也愉快传授一点诀窍：“下午和晚上，其实没什么差别, 关键是在心上挫一下她的锐气。”
林非若恍然：“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因为怕她, 所以都顺着她的要求？”
简晞颜满意地点点头：“挺聪明。”
“那为什么不干脆坚持还是周末见面呢？”
“对于情绪不稳定的人，适当打击是有效的，太过坚持反而容易引起反效果。”简晞颜轻戳手里的笔，“既然决定见面了，没必要在此之前把事情闹僵。”
林非若再次了然：“懂了，尺度不一样。”
简晞颜弯唇，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如果下属都像林非若这样好点拨，她应该能省很多力气。忽然有点想让林非若去简氏工作，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林非若知她最近很忙，见面的事既然定了，她就准备回去继续自己的事。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午饭准时出来吃。”
林非若刚转身，就听见简晞颜问她：“你最近在忙什么？”
林非若回头，看到简晞颜不像随口问的。
“你好像比我还忙，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说。”
简晞颜已经发现一阵子了，今天终于问了。
林非若故作神秘：“在忙我的新欢。”
简晞颜嘴角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我就不八卦了。”
林非若倒是大方：“主要你最近太忙了。等你忙完有空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见简晞颜没吭声，她偏头试探：“行吗？”
简晞颜捏着笔身，微笑道：“到时再说。”
俨珊的戏份越来越少，杨雨群也懒得管她，没戏的时候离开剧组更是没什么人关注。
连青禾随口提了句：“俨珊今天好像请假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搞小动作了。”
姜挽如刚吃完午饭，在看下午要拍的剧本：“她翻不起多大的浪。”
“我们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连青禾吃着水果，“人呐，最忌讳没有自知之明，还偏要去招惹不能惹的人。”
姜挽如没放心上，继续专注研究剧本。
俨珊带着年嘉去了梅里农庄，这地方平时只听闻过却从没来过。据说是私产，并不对外开放，只接待贵宾，还要提前三个月预约。
“待会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在外面帮我盯着。”
年嘉见她最近情绪不太对，今天又神神秘秘来这个地方，不太放心：“要不，我还是陪你吧？”
俨珊刚给林非若发完消息说自己到了，听到年嘉的话，不耐烦道：“让你等就等，我自己能搞定。”
说完，她就直接下车往前走。
门口的守卫看到她展示的短信后，便顺利放行。而年嘉的车则被指引去了另一侧停靠。
俨珊站在林荫路口等了两分钟，很快就来了一辆车。
“俨小姐，请上车。”
果然是高级庄园，虽然看上去静谧幽深，但细节服务很是到位。
俨珊被带着走进主楼，接着穿过主厅，又弯进一侧幽静通道。
最后，她停在了一扇看似普通的房门外。
“林小姐在里面等你。”负责领路的人说完这句后就自动消失了。
俨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了几个键，又放回去。
她随意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林非若的声音：“门没锁。”
冷淡，疏离，敷衍。
俨珊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林非若站在窗边，侧对着门，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见她进来，才悠悠转头，面无表情。
俨珊弯唇，主动打了招呼：“好久不见，非若。”
林非若随便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
她依旧站在窗边，只稍微转了一下身，算是正对着俨珊。
“你非要见面，想谈什么？”
俨珊试图从林非若的表情和语气里找出点真实情绪，可是并无所获。
林非若和过去相比，变得十分淡定，也十分会装。
起码此刻俨珊已经看不透她的心思了。
但她还是先软了点口气：“想和你叙叙旧，也不行吗？”
林非若错开眼，不想看到那庸俗的表情：“我们没什么旧了。如果就为这个，那今天我就再说一次，以后别再来烦我！”
呵，变了心的人，心都是石头做的。
俨珊也不再故意温软，恢复原本的状态：“既然你不念旧情，那我们来谈个交易。”
林非若看向她，目光冷然。
“这部电影没达到我的预期，我需要其他资源来弥补。”
林非若觉得可笑：“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答应？”
“你就一点不担心过去那些事被曝光？”
林非若歪了歪头，看上去真不怎么担心。
“要是曝光了，你能独善其身？”林非若直指核心，“说不定最先被踩死的，是你自己。”
见这招也不管用，俨珊索性放话：“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林非若眯了眯眼，对这人的厌恶又添几分。
俨珊以为她怕了，正准备乘胜追击继续吓唬她，谁知林非若突然说：“同归于尽之前，把你从我这里骗走的钱还回来。”
俨珊没想到她突然提这个：“什么？”
“你从我这里忽悠走那么多钱，当初说好了是借，是帮你度过难关。怎么？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不打算还了？”
这些话术确实说过，但原主早在俨珊的哄骗下删掉了。
但俨珊最近被林非若的态度弄得方寸大乱，也没了过去那种拿捏的信心。
慌乱之下，她竟然主动替林非若找“台阶”：“我知道的，现在的简晞颜比我更有价值，对吧？”
听她忽然提起简晞颜，林非若的表情明显变了。
“她那么有钱但又那么容易被你骗，加上她现在残废了，留在她身边你确实可以得到更多。”
残废？
听见这两个字，林非若瞬间暴怒。
“你闭嘴！”
俨珊被吓了一跳，从没见过如此凶狠对她的林非若。
“她又不在这里，你也不用和我装深情。我从没逼你离婚，你想继续留在她身边我不会反对。我们可以各取所需，我还可以……”
“够了！”
林非若快步冲了过去，那气势，那速度，那眼神，让俨珊产生了自己要被打的错觉。
“你有什么资格说简晞颜？人品、能力、样貌和修养，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林非若一想到她刚才说简晞颜残废就冒了一肚子火，“她只是出了车祸暂时坐轮椅，恢复得比谁都好，马* 上就能和以前一样了！”
林非若指着她：“你没良心，没素质，没底线，骗取玩弄别人真心还问心无愧，拿了别人的钱不还还得寸进尺，你这种人格不健全的东西，才是真残废！”
说完以后她才停下来喘气，一口气骂完果然舒服点了。
但那口气还没出完，林非若又狠狠甩了一记眼刀过去。
俨珊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从没想过林非若会这样对她，那个傻乎乎愿意为她摘天上星星的人不见了。
简晞颜就在隔壁那间房里，林非若和俨珊的对话，她不仅听得见，也看得见。
林非若最初的那些表现，从肢体语言到表情跟语气，都是她指点过的。
直到俨珊说了那句话之后……
简晞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又想起林非若的火力输出，忽然有点想笑。
听见残废两个字的时候，她确实不开心，但也没林非若那么暴走。
对比起来，林非若好像比自己还介意。
而且，听到林非若酣畅淋漓指责俨珊的时候，简晞颜有种莫名的高兴。有人为自己出气，哪怕就只是痛骂几声。想起查到刘子徐是车祸主谋时，二叔劝她顾全大局时的淡定，简晞颜此刻感受到一种期待已久的满足。
俨珊试图去拉林非若的手，还没碰到就被对方嫌弃抵触。
“你离我远点儿！”
俨珊冷笑：“既然你想扮纯情人设，那我成全你。你过去在我面前的那些痴情，简晞颜要是知道了，应该很感动很羡慕吧？”
林非若心说，她又无所谓。
见她依然不为所动，俨珊又说：“我今天就去找她。如果她偏袒你，那我就把我们三个人的故事让全网欣赏！”
果然是个疯子！
林非若不得不佩服简晞颜的推测，拿捏得如此精准，真不愧是高手。
再和眼前只会发疯要挟的人相比，林非若觉得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都是对简晞颜的侮辱。
“怎么，觉得我不敢？”
俨珊拿出手机，得意道：“我知道这里屏蔽了信号，但我录音了，除非你不让我离开这里。
但没关系，我已经把爆料做了备份。如果今晚八点前我回不去，那备份就会自动发送给媒体，今晚你肯定会登顶热搜。”
说得可真吓人，可惜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简晞颜出手，是不会留这种漏洞给她钻的。
人过于自大但能力不足真的很悲哀，林非若给了她一秒钟同情的眼神。
“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条件？”
“既然如此，那不如今晚留下来，一起看备份，等热搜？”门被打开，外面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俨珊一怔，循声望去。
简晞颜的轮椅缓缓驶入，容颜精致的女人此刻坐在轮椅上，气势却让她这个站着的人也不禁抖了几下。
第075章 第75章
俨珊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轮椅上的人明明脸带微笑，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心慌，慌得不得了。
刚才林非若软硬不吃已经弄得她有点烦, 接着又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更加凌乱。但这一切都比不过简晞颜的突然出现, 她无论如何没想到林非若竟然会把这事告诉简晞颜。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非若：“你真就敢全部和她坦白？”
林非若刚才被俨珊气得没忍住, 骂完以后才想起来简晞颜教的那些, 正在把情绪一点一点往回收。
简晞颜说了，心战赢了，就可以拿到谈判的主导权。所以尽量不要暴露真实情绪, 让对方猜不透, 最后等着对方自乱阵脚，自揭底牌。
刚才那段插曲是突发状况，但林非若觉得挺爽。时间倒退，她可能还是忍不住, 但可以骂得再狠一点。
就凭俨珊对原主的感情欺骗，她就该被骂！
林非若不答，也不正眼看俨珊, 只轻哼了声。
既是肯定, 也是不屑。
简晞颜把她的表现看在眼里，觉得有点浮夸, 不过能模仿到精髓就是她的优点, 所以俨珊被忽悠住了。
简晞颜在现场并且完全知情, 这一点是她千算万算都没算进去的。
林非若是怎么敢的？她又是凭什么能让简晞颜这种时候还帮着她？
俨珊想不明白，林非若那种只会小心翼翼说着喜欢的人, 除了听话，能有什么魅力？
俨珊不太敢正视简晞颜, 虽然在视觉上她比对方更有震慑优势，可就是胆怯不敢看。
简晞颜淡定道：“非若，你过来。”
林非若依言从俨珊面前横穿过去，十分自然地站到了简晞颜身边。
俨珊不得不转过视线，这下再不敢，也得看了。
“不管你和非若之间有过什么纠葛，现在她依然是我的人。有人想打她的主意或是要敲诈她，我不会坐视不。”
俨珊没说话，脸色难看。
“你刚才威胁她的那些话，我想，就没必要当面再对我说一次了，因为我都知道。”
都知道……
轻轻巧巧三个字，就碾碎了俨珊的一个重要筹码。
简晞颜护着她没关系，还剩媒体这条路。简晞颜不要脸，简氏总归要脸的吧？
俨珊打起精神，给自己壮胆：“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啰嗦了。你如果不想被人说三道四，就帮我一个忙。以后我会彻底消失在林非若的世界里，包括过去的痕迹，也会全部抹掉。”
简晞颜挑眉：“过去的事，怎么能一笔勾销？”
俨珊的心被重重砸了一下。
“你从非若那里骗走的钱，不能不还。”简晞颜一字一顿道，“否则，我会追究。”
“你那么有钱，追究这个？”
“我有钱，和你有什么关系？”简晞颜随意道，“我的钱想怎么花都可以，但你骗走，不可以。”
“那是林非若的钱，又不是你的！”
林非若主动表示：“是晞颜给我的，就是她的！”
简晞颜意味深长道：“那是婚后共有财产，我是原配，你说法律支持谁？”
那些交易流水显示的日期确实是在婚姻存续期间，简晞颜这话没毛病。
不过她没打算对薄公堂，原本打算让专业团队制定几个方案再考虑下一步。看到俨珊被骂以后好像有点破防，她便临时决定添把柴火。
果然，俨珊没了底气。
那么多钱，确实不太可能是林非若自己赚到的。以往他装傻不问，林非若给的也大方，但简晞颜较真把钱要回去也不是做不到。
她抵着最后一口硬气死倔：“好啊，你要是不怕追债闹到全网皆知变成茶余饭后的笑话，我等你发律师函。”
“你觉得媒体那边我没打点好？”
俨珊又咽了下口水：“我不信你能把全部媒体都搞定。”
简晞颜无所谓道：“那你可以试试。”
林非若在旁边充当气氛组：“对啊，你大可以去试试，看看会不会试试变逝世。”
俨珊知道被完全封杀是怎么后果，况且前阵子提前买热搜营销电影，她还跟几个关系不错的媒体因为钱的事闹僵了。就算简晞颜搞不定全部媒体，只要大部分媒体站她，舆论上自己就不可能赢！
最后的一口气也被抽走，俨珊没了气势。
但眼下她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而姜挽如的热度显然也没蹭着，接下来还能接到什么戏都难说。
“还是不想还？”
俨珊听出简晞颜话里的警告，立即抬头。
十分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好说：“我可以还，但我需要时间。”
简晞颜不给她喘息时间：“多久？”
俨珊迟疑，说不出准确时间。过去压根没想过要还这笔钱，甚至很多预支开销也想好了跟林非若要。现在形势翻转，她措手不及。
“我得再多拍几部戏。”
简晞颜没给她面子，直言：“以你的名气，几部戏的片酬够吗？”
不够，当然不够啊！
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没有名气就没有地位，没有地位就没有钱！同在一个剧组，姜挽如的片酬是她十倍！还不停有代言找过来，个个都是天价。
就这样，姜挽如还挑三拣四最后只选了一个简氏。
俨珊忽然想明白前阵子姜挽如为什么忽然打压她了，肯定和简晞颜有关。
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人，听说车祸以后基本都在家里休养。即便如此，也能搞定姜挽如的代言合作，还能让一向淡漠的姜挽如帮忙出手，她怎么可能还不相信简晞颜的能耐？
俨珊敛了气势，老实说：“几部戏也许不够，但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简晞颜转头看林非若：“你决定吧。”
俨珊再看林非若的时候已经不是先前的眼神，此刻林非若和简晞颜是一体的，她的话就代表了简晞颜的态度。
俨珊把对简晞颜的恐惧转移到林非若身上，不敢正视太久。
“时间可以商量。”
林非若的语气还算平和，没有简晞颜那种咄咄逼人的窒息感。俨珊扬唇，刚要松口气，就听她继续说：“写个欠条。”
“欠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之前信过你，但你赖账了。这次清清楚楚写下来，省得我下次追债再费力气。”
俨珊沮丧：“好。过两天给你。”
简晞颜却道：“时间还早，反正要留下来，就今晚写吧。”
俨珊一听要留下来，警觉起来，难道是要拘禁她？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八点不回去，备份就要上热搜。今天厨师正好备了新鲜食材，吃完晚饭再走，正好能赶上看热搜。”
俨珊听她这么说，心几乎全死了。
看来简晞颜早就提前把媒体那边搞定了，而不是她原先想的那样，出事了才去解决。
直接就给她闷住，哑火了。
“我的助还在等我，我……”
简晞颜挺大方：“一起吃，多双筷子多个碗，这点待客之礼我还是要守的。”
“待客？”俨珊心想，你把我当哪门子的客了？
“梅里农庄是我的私产，既然非若约你过来，我留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俨珊走不掉，只好留下来吃饭。
出了房间她就发现信号屏蔽已经解除了，等到了餐厅见到被请进来的年嘉，俨珊彻底摆烂了。
她是怎么玩都玩不过简晞颜的，任何花招在她面前都没威力。
年嘉一脸懵逼被叫来吃饭，又看到俨珊面如菜色，再看到简晞颜和林非若并肩而坐，识趣垂下好奇的双眼。
晚餐很丰盛，但俨珊吃什么都没味道。
时间刚过八点，她扫了眼手机。
有消息弹出，她一抖，筷子掉在桌上。
年嘉不明所以，只见俨珊急匆匆捧起手机，尔后一脸死灰。
消息来自于她储存备份的网站，提示告知发送成功，但她仔细看完发现地址不知怎么就变了，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收件人。
而网上一片寂静，关于林非若的字眼，一条都没有。
什么都没发生，她以为的重要筹码，在简晞颜手里被轻易捏得粉碎，尸骨无存。
她甚至在想，如果简晞颜要捏死她，是不是也这么不费吹灰之力。
简晞颜优雅放下餐布，跟身边人商量：“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林非若笑着点头：“好。”
简晞颜看了眼俨珊：“如果你觉得太晚想留宿，这里的客房管够。”
俨珊一秒都不想多待，听到简晞颜肯放她走，随意擦了下嘴就起身了。
“不打扰了，我还要回去背台词，准备明天的戏。”
林非若忍笑：“那要努力点了，好好拍戏才能赚钱。”
俨珊狼狈逃离的背影终于消失，林非若开心不已，像孩子似的把餐布扔到桌上。
“走吧，回家！”
简晞颜问她：“满意了？”
“满意，绝对满意！”林非若对她竖起大拇指，“你今天真厉害！”
回去路上，简晞颜有点累，闭着眼睛休息。林非若的好心情一直延续，指尖在膝盖轻点，还若有似无地轻哼，车内虽无人交谈但气氛很是轻快。
简晞颜的手机打断了这份和谐，看清来电显示的姓名后，她瞬间就坐直了。
林非若的轻哼立即停下，晃眼间看到了屏幕上的字。
何处长的来电。
这个名字在不久前还是林非若心里的石头，每当想起这人她就不由自主担心简晞颜。
清河项目的事告一段落，但她知道简晞颜还惦记着。而且这应该是何处长第一次主动来电吧？还这么晚，林非若有些担心。
简晞颜平静接起电话：“何处长你好。”
那头的人显然要比她热情些：“晞颜啊，还没睡吧？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啊。”
第076章 第76章
车里原本很安静, 林非若隐约能听到些对方的声音，但不太全。不过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她倒是感受得颇为明显。
除了最初的惊诧, 简晞颜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但她极力克制的紧张仍被林非若看在眼里。
林非若知道何处长的重要性, 也知道他主动来电肯定不是找人闲聊。联想到前段时间简晞颜忙成那样, 难道是新项目又有戏了？
如果真这样就太好了！简晞颜那么努力, 值得拥有这样的回报！林非若也心生期待，等着看何处长会带来什么惊喜。
“何处长客气。”
简晞颜沉住气，耐心等对方先开口说明来意, 虽然她隐约猜到了。
何处长轻叹了几声, 又带着点矛盾和纠结。但简晞颜没有主动关心询问，他只好自己把话挑明。
“我听说你的恢复效果非常想，比预期还要好，恭喜。”
简晞颜无声弯唇, 没什么波澜：“运气比较好。”
话音刚落，简晞颜就察觉到身边飘来一道光，某人小有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她转头, 正好对上林非若无声的反驳。那神情仿佛是说：什么运气好？明明是你自己很努力, 很配合，顺便我还有大家都很辛苦, 好吧？
简晞颜朝她笑了下, 算是安抚, 表示我知道，我明白的。
何处长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细微互动, 他现在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着找救星。
眼看清河项目完成上报就要进入正式启动阶段, 结果谢地程的资金链出问题了。起初他还遮遮掩掩想蒙混过关，送过来的执行反馈也做得漂亮。结果除了第一笔资金到账，之后的投资一直在找各种由拖延。
这两天何处长还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上面附了谢地程和刘子徐资金往来的证据。刘子徐前两天忽然坠楼，新闻还没报，但内部已经传开了。
安西当地炸锅，不少和刘子徐有牵连的商人甚至官员都自危不已。何处长警觉让人去查，果然查出谢地程在准备跑路。
他气个半死，被这么个混账东西忽悠，差点连累他丢了乌纱帽。清河项目做不好顶多是政绩难看，但要是把问题资金注入这么大的政府工程，被查出来那他就百口莫辩，哪怕不坐牢也要丢官。
但流程已经启动了，之前参与竞争的那些公司也陆续撤掉了资源。就连最有诚意的简氏，他也听说已经开始做别的项目了。
眼下资质合适的公司有几家，但能马上顶替谢地程把清河项目平稳接手的，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竞标失败，人家另有打算再正常不过，况且清河项目所需资源那么庞大，一时半会儿重新调动整合也确保不了质量。
他愁得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又开了一天的会，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
于是，他试着来找简晞颜，想看简氏对清河项目是否还有兴趣。之前几次接触，简晞颜都很主动积极，看得出来是为清河项目精心准备了很多。
如果简氏还愿意继续参与，那再好不过了。只是何处长摸不准简晞颜的想法，会不会记恨他上次的决定？还是会趁机提条件？
唉，不管了！眼下找到能马上接手的公司才最重要！
何处长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和善又亲切：“是这样的，清河项目出了点小状况，我们讨论研究过，认为谢地程的经验和资质应对不了。所以，想在项目正式启动前，换一个更合适的。”
简晞颜放在腿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语气却控制得让人听不出什么变化。
“越大规模的项目，出现各种突发状况的概率就越高，毕竟涉及的环节众多。”
她没有追问出了什么状况，也没有奚落嘲讽谢地程，更没有阴阳怪气何处长之前的有眼无珠。
何处长欣慰，简晞颜的反应确实称得上智清醒，的确是可以办大事的人。
他又说：“我想，你现在应该也猜到我为什么给你打这通电话了。”
简晞颜轻笑：“猜过，但还是想听何处长亲自说比较稳妥。”
“那我就不绕圈子了。”何处长沉了声，“我想换人，但条件是必须要在一周之内所有资源都到位，质量绝对不能含糊。
当然啦，我也不是光会提要求。如果简氏有这个意向也有这个能力，那除了清河项目之外，年底还有两个市级投资工程，我会优先保荐简氏。”
之前说的是推荐，现在变成了保荐，一字之差，意义确实大不相同。
简晞颜弯唇，眼角的笑意都偷偷跑出来了。
林非若断断续续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又看她那反应，猜想肯定是大好事。
“很高兴何处长在这种时候能首先想起简氏，希望我们的表现不会令你失望。”
何处长听她这么说，知道她仍对清河项目感兴趣，松了半口气。
但还是不忘强调：“但资源方面……”
“一周内，全部到位。”简晞颜笃定道，“我保证。”
何处长沉默半晌，心口大石缓缓落地。
简晞颜能不计前嫌同意再度参与清河项目已是难得，她竟然还能在一周之内把资源都调度到位，那就更了不起了。
虽然不确定她是否真能做到，但另外几家甚至都不敢给出这样的承诺，总在不停找客观由需要多一点时间。
简氏光是在效率和魄力上，就明显胜出。
“好，那我等你消息。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何处长，请等一等。”
何处长一怔：“怎么了？”
大概是找到救星过于顺利，他有点担心简晞颜会变卦。
“我需要一份正式的文件，这样我也能更方便说服股东，全面展开工作。”
“原来是这事啊，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让秘书送过去。”
“麻烦何处长了。”
“我谢谢你才对。不麻烦，你要是开展工作遇到困难，随时来找我。办公室找不到，你就打我手机，打我私人号码也行。”
简晞颜笑说：“我不会让何处长烦到这程度的。”
何处长现在越来越觉得简晞颜不错，识大体懂分寸，做事情干脆利落，之前确实低估她了。
挂了电话，简晞颜的嘴角才放纵翘起，眼睛就像一弯新月，好看极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特大喜讯？”
简晞颜看见林非若雀跃的样子，忽生玩心：“你猜？”
“何处长主动找你，你又高兴成这样，大概率就是有大项目了。”
简晞颜挑眉，嘴角弧度依旧，心情好得很明显。
她是真的快乐，林非若能够非常直观地感受到。
不仅快乐，她眼里的光比车窗外的灯光还要明亮，说是璀璨星辰也不为过。
“恭喜你啊，如愿以偿。”
“你早就猜到了？”
“生意的事我不懂，但我懂你。”
简晞颜一怔，因为她最后那句话。
林非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接着说：“你前阵子在书房拼命工作，说是为了特殊项目准备。那么辛苦但你眼里充满期待，我就知道，这次肯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简晞颜大方和她分享喜悦：“何处长问我有没有兴趣继续参与清河项目，我答应了。”
“那你的特殊项目怎么办？”
“特殊项目，就是清河项目。”
林非若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以后带着一种难以置信但又十分佩服的眼神看她。
“你真的是……”
简晞颜弯唇：“我说过，机会永远都留给有准备的人。”
此刻的她，是如此自信，如此耀眼，如此让人无法错开视线。
林非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崇拜，还有一丝看不透的情绪。
简晞颜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抿唇道：“我要把这消息尽快告诉二叔和礼晴。”
她低头开始翻找号码，但即便低了头，林非若的目光似乎依旧存在。
现在，她觉得耳朵都有点热了。
“二叔，是我。”
简晞颜有条不紊地通知，分派任务，又把明天回公司要做的事情一桩一桩交代清楚。虽然件件都很紧迫，但她要求明确，指令清晰，并不会让人觉得抓狂。
林非若想起以前导师经常会说，这个问题你们自己想一想，那个实验你们先讨论一下。等大家辛苦折腾完以后，导师又说，这事不急，暂时放一放。
她当时就很想锤人，要是像简晞颜这样该多好。要什么，就清楚说明白。
以前林非若觉得导师是故意耍人，现在她明白了。可能是发号施令的人自己也没搞懂要怎么做，于是含糊指了个方向，让底下的人去卖力，去摸索。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现在林非若有了十分深刻的对比。
不过林非若还发现了一个区别，那就是简晞颜和所有人打电话的时候都很冷静。除了她，没有人知道简晞颜因为这个转机而欣喜如斯，那如新月般的笑，只有她看见了。
林非若心口泛起一阵酥麻，浅浅的，转瞬即逝。
一路上简晞颜都在不停打电话，林非若一边暗中记下她划分工作的思路，一边又不时回味她刚才的欢喜。
这份欢喜只有她知道，这感觉就和简晞颜刚出院最依赖她时一样。
有种独一无二的微妙。
林非若不得不承认，俞医生说的这个剥离过程真不是那么容易就适应的。
回到和园，林非若开心宣布：“明晚我下厨，做顿大餐庆祝一下，双倍惊喜！”
简晞颜不忘提醒：“我明天要去公司。”
“我知道啊，所以是做晚餐，等你回来一起吃。”
简晞颜抿唇，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我的意思是，我没空监督，所以你不要乱来。”
林非若不服气：“那你明天准时回来吃饭，就知道我有没有乱来了。”
第077章 第77章
第二天一早许礼晴就来和园接简晞颜, 林非若送她出门。等她上了车，林非若又弯腰敲敲车窗：“加油。”
“你也加油。”
车子开出和园，许礼晴好奇：“你俩这互相加油是什么新玩法？”
简晞颜在翻看她准备的资料, 待会要向股东解释不少事。
“她让你加油, 我能解。可是林非若在家, 需要加什么油？”
许礼晴的印象中, 林非若一直都没什么事业心。说好听点是顾家, 难听点是不上进。
但这次简晞颜出事，林非若确实表现出了顾家的一面，许礼晴现在觉得她没有事业心也不算太大缺点了。
简晞颜在看文件, 眼都没抬, 用极为平常的语气说：“她今晚要做大餐。”
“她现在厨艺进步那么多了？”
许礼晴的印象还停留在前几次留下吃饭，不算难吃但肯定不是大餐水准。
简晞颜当然也知道，但林非若的积极性她不想打击。
“进步需要在经常锻炼的基础上才会实现。她肯做，本身就是一种进步。”
如此委婉？
许礼晴眨了眨眼, 后知后觉品出点简晞颜对爱人的袒护。
“啧，那我今天送你到家就不进门了，爱心大餐给你专享。”
简晞颜瞥了她一眼, 倒也没说留下吃饭。
果然, 股东大会上简晞颜把将要重新参与清河项目的决定一宣布，众人立即炸锅。
“你之前把资源拆散说是要确保账目利润, 现在又说要重启清河项目, 难道再把之前那些项目撤销不做？这不是胡闹吗？”
“是啊, 晞颜，这事不单单是利润问题, 还关乎简氏商誉，不能太草率。”
“问题是,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调度那么多资源。你别为了唬住何处长就把话说太满，到时候万一追究起来，简氏扛不住的。”
简晞颜淡定等他们说完，仍和上次一样，用一份完美且已经落实到位的计划书打消顾虑。
前不久还此起彼伏的质疑声，现在全都闭了嘴。
鸦雀无声片刻后，有股东为了挽尊：“晞颜，你以后能不能别总是悄悄搞大动作。你提前运作，也可以事先跟我们打声招呼的。这样……我们也不会误会你，还可以给你更多支持。”
许礼晴心想，你们不提前唱反调就不错了。
简晞颜没揭穿，这种事信他们才怪。
说服完股东们后，她又马不停蹄开了几个业务会，让业务部门把之前中断的流程重新接上。
好在提前做了准备，这些人重启项目效率很高。何处长下午听了简晞颜的电话汇报后，笑得连连称赞。
转眼忙碌一整天，简晞颜把所有的会议时间都安排得很紧凑。临近下班，她准备处完一批文件就回家。
许礼晴敲门进来：“晞颜，何处长来了。”
简晞颜刚把最后一份文件批复完：“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但他说要见你。”
平时要请何处长还得提前预约，今天怎么不请自来了？
简晞颜思忖片刻，猜到一个可能：“估计是被坑怕了，亲自过来验证一下简氏到底有没有在做事。”
她吩咐许礼晴：“你去接待一下，我马上就来。”
简晞颜抽出几份相关资料准备带去见何处长，准备离开办公室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回头。
她给林非若打电话，无人接听。
估计她在厨房，于是又打了家里的电话。
束婉霞接了起来：“林小姐是在厨房，刚煎好鱼。”
“你跟她说，我可能晚点到家，临时有重要客人。”
“好的。”
见到何处长，果然如简晞颜猜测那般，还是对项目不太放心。直到看完了今天的会议纪要还有简晞颜拿来的几份资料，这才彻底放心。
他眉开眼笑，执意要请简晞颜吃饭：“今晚这顿，是我个人名义请客。没有别人，也不是领导，就单纯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请简总务必赏光。”
简晞颜深知这个待遇难得，但今晚林非若……
虽然对林非若的厨艺不抱期待，但简晞颜觉得这和平时的晚饭意义不一样。而且林非若是专程替她庆祝，听束姨在电话里说下午三点就在厨房忙碌了。
见简晞颜犹豫，何处长以为她还在介意之前的事，坦言：“之前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也怪我对你的了解不够，所以今晚就当是我的一个小小赔罪。不知简总愿不愿意给个机会？”
何处长的姿态主动放低，虽然这次确实有求于她，但毕竟官位摆在那里。简晞颜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今晚这顿如果不去，无论用什么由解释，恐怕都是不给何处长面子。
“礼晴，你去安排一下，别让何处长操心这些事。”
许礼晴知道她今晚原本是要回家吃饭的，但何处长这餐确实得去，虽知她为难但还是去安排了。
简晞颜又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次是林非若接的：“怎么样，简总你何时到家啊？就差最后一个炒青菜了，等你回来了再下锅。”
听得出来，林非若对今天的厨艺表现还挺期待。
简晞颜忽生内疚，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在嘴边徘徊。
见她不说话，林非若反而担心：“怎么了？”
“何处长忽然来了。”
林非若一惊：“他反悔啦？”
简晞颜听出她的着急和担心，笑了下：“没有反悔，而且还说要请我吃饭，给我赔礼道歉。”
林非若松口气：“这么好？”
简晞颜抿唇：“他坚持要请客，而且这顿饭我……”
“你肯定要去啊，难得他肯认错，不去亲耳听一听多可惜。”
简晞颜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方。
本该轻松的，可突然有点生气，简晞颜闷了点声：“我不回去吃饭，你不生气吗？”
林非若心想，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顶多是难过。
但是难过也不能影响你做大生意，清河项目多重要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孰轻孰重肯定分得清啊。”
简晞颜忽然不想多说了：“知道了。那你们今晚吃得开心点。”
林非若听着嘟嘟声，有点茫然。
束婉霞过来询问小姐是不是从公司出来了，结果林非若说：“她临时有应酬，不回来吃晚饭了。”
这在过去是常态，束婉霞倒不觉得意外，只是担心林非若的心情。
“束姨，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林非若摸摸脸，心想难道是沾了酱料？
“非若小姐，你别生气，小姐肯定是很想赶回来的。她对今晚很重视，要不然不会特意打两次电话回来* 。”
“我知道。”林非若坦言，“可是刚才，我觉得生气的是她。”
束婉霞一顿，迟疑道：“小姐生气？”
林非若点头：“很奇怪是吧？但她就忽然语气生硬，还说让我们吃得开心点。”
想不出由，但那骤变的语气林非若还是能发现区别的。
束婉霞也想不明白，但显然这不是她能解决的。
“那晚饭……”
林非若挠头，纠结道：“能不能辛苦大厨？”
束婉霞疑惑。
“让大厨给我们做顿吃的。”
“那你准备的那些……”束婉霞心想，该不会都不要了吧？
“留着等她晚上回来，如果想吃就吃点。”
今天这顿大餐和过去做的那些不太一样，林非若觉得更像是一份礼物。虽然形式是食物，但意义不同。她不太愿意把自己准备的礼物被当成普通晚饭和大家一起吃掉，哪怕简晞颜回来得晚，也想等她回来品尝。
况且，那顿大餐本就是专门为了庆祝才做的，同庆的人不在，多没味道。
何处长确实在饭桌上说了不少真诚的话，跟过去一直不太愿意深入交流相比，简晞颜知道自己已经获取他的基本信任了。
这对简氏来说是非常好的助力，对她自己来说也大有好处。今晚的饭局可以说是期盼已久的，可她总有点心不在焉。
凭借过去练就的应酬本领加上许礼晴帮衬，总算是把何处长应付完送走了。
回和园的路上，简晞颜闭目养神，但手机一直握着，不时瞥一眼。
许礼晴揶揄：“今晚故意没怎么吃东西，是留着肚子回家吃大餐？”
简晞颜想起林非若在电话里那语气，竟然还有点气。
不过语气倒是淡淡的：“没胃口，回家也不想吃。”
“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太忙太累，不适应？”许礼晴担心她突然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不适应。
简晞颜不想解释，闭着眼嗯了声。
确实有点累，心情还有点烦。
到家的时候快九点了，林非若原本在房间，听说简晞颜回来了，于是匆匆下楼。
“今天回来得挺早啊。”她还以为何处长会很难应付，要到很晚才能回家，而且简晞颜都没发消息说已经结束了。
许礼晴推着轮椅进来，主动放慢速度，等着林非若过来接手。
林非若今天却不太着急这事，反而问：“现在还吃得下吗？我把菜热一热。”
许礼晴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轮椅上的人。
简晞颜眼皮微抬，语气淡然：“不想吃剩菜。”
林非若诧然：“是放了点时间，但肯定不算剩菜，我都盖好的。”
简晞颜略微抬了点眼，有点想吃但又有点说不出的抗拒：“还剩多少？”
林非若终于听出核心词了，不解：“剩什么？全都留着啊，我们又没吃。”
简晞颜抬眸：“那你们今晚吃的什么？”
“让厨师另外做的啊。”
简晞颜嘴角微扬，但很快就被她抿住：“自己做的，自己都不吃？”
林非若觉得她今天问题怎么那么多，搞得像推小说似的。
“做给你的大餐，你都没回来，我吃有什么意思。”
许礼晴在旁边听得想笑，但又只能忍着。她算是听出简晞颜说没胃口的原因了，但她不能说。
“时间很晚了，我得抓紧回去准备明天的工作。”许礼晴离开前，很是贴心地提醒：“晞颜，今晚你吃太少了，对胃不好。睡觉前再吃点东西，不然伤身。”
第078章 第78章
简晞颜微微一窒, 耳朵忽然热起来，像是之前的淡定都被拆穿似的。她正准备给许礼晴一个制止的眼神，却被对方抢先靠了过来。
许礼晴靠在她耳边, 轻笑道：“该吃就吃, 不然饿了还是自己难受。”
不等简晞颜说什么, 她直起身跟林非若道别：“人我安全送回来啦, 你们慢慢吃哈。”
“哎, 礼晴啊……”林非若刚开口，两道目光齐刷刷望向她。
许礼晴那道还算正常，像是好奇她要说什么。反而从轮椅那里投射过来的目光感觉有点强烈, 像是在说, 你敢说什么试试？
林非若本能先回应了强烈的那道目光：“我送礼晴出去。”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嘛。”许礼晴挥手，转身就走，“别送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林非若见她已经走到门口，也不再执着。
轮椅上的人，出奇安静。许礼晴已经走了挺久, 林非若仍没听见她开口。
她只好主动询问：“想吃什么？还是全都热了再选？”
简晞颜抿唇, 纠结片刻，平静说：“随便。”
林非若推着她去餐厅：“随便是最难解的题, 简总怎么也开始为难人了。”
轮椅上的人倒不这么觉得：“很为难吗？”
林非若把她停在平时的位置上, 准备去厨房把菜加热。
“要让别人不停猜, 还不算为难啊？”
她说这话时，人已经走出餐厅, 简晞颜看着她的背影，没来由的心虚了一下。但很快, 她又觉得没什么可虚的，她又不是故意为难人。
林非若把热好的菜一盘一盘端出来，卖相比以往好了不少，的确是精心准备的。
“怎么样？”林非若叉腰，等着简晞颜给个初次点评。
“不错。”简晞颜噙笑，“没有乱来。”
“庆祝大餐怎么可能乱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非若坐下帮她把餐具摆好，示意她可以开始品尝了。
简晞颜却没动，像是还在等什么。
“怎么不吃？”林非若以为她的表扬只是嘴上说说。
“不是还有煎鱼？”简晞颜回忆了一下，“应该还有个青菜？”
林非若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些，笑说：“煎鱼太油了，不适合这么晚吃。青菜没炒。”
简晞颜点了点头：“嗯。”
“你要是想吃青菜的话，我去给你烫一盘？”
水煮青菜很简单，而且也不存在过于油腻的问题。
“可以。”
林非若迅速进了厨房，用奶锅烧开水然后挑了新鲜的蔬菜丢了一把到锅里。
烫熟以后添了些酱油和橄榄油，又撒了一点盐，端了回去。
“新鲜出炉，请品尝。”
简晞颜每样都尝了一点，还算节制。这盘青菜倒是吃得最多，正好缓解今晚饭局的油腻。
林非若坐在她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单手托腮。
简晞颜侧目：“你不吃？”
“我不饿。”
“不是说庆祝吗。”
“是啊，为你庆祝。”
简晞颜又看她：“我记得某人昨晚说的，好像是共同庆祝？”
林非若笑起来：“不用这么抠字眼吧，都一个意思啊。”
一个意思？
简晞颜不这么觉得，但又不想表现出过于计较。她捏紧筷子，继续吃青菜。
林非若忽然感慨：“为什么你连吃水煮青菜都那么好看？”
简晞颜顿了一下，不明所以。
“光看你吃，我都觉得这盘菜很美味很精致，”林非若指尖轻点在脸颊，“你要是去拍广告，肯定能让商品脱销。”
联想完以后她笑得更欢：“你亲自上阵，效果比明星代言还好。”
简晞颜不轻不重瞪了她一眼，随意勾了一下耳边碎发：“比姜挽如那样的大明星还好？”
“那还用说？”
“被小敏听到，你有得烦了。”
林非若丝毫没有改口的打算：“我说的是事实，就算小敏在，我也这么觉得。”
她还说：“要是姜挽如这么问，我也这么觉得。”
简晞颜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过我不会这样拆台的，我知道你是老板，刚花了大钱签了姜挽如。我肯定不会当面说她代言效果不行的，放心。”
拍胸口保证的样子，真是有点傻。
简晞颜默默吐槽了一句，但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林非若忽然问：“今天何处长正式道歉了吗？”
“嗯，算是吧。”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特别爽，特别解气？”
简晞颜轻笑：“还行。”
“这叫还行？”林非若想了想，“那一定是他的道歉不够有诚意。”
其实够有诚意了，对于何处长来说，能主动做出这样的表态已经很难得。只是对简晞颜来说，她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这个。
“听的时候是挺高兴，但听完就过了。”
林非若好奇：“那什么能长久让你记在心里？”
简晞颜的筷子一紧，转头看她。
林非若依旧噙着笑：“你好像对什么都很淡定，什么都不能真正打动你。”
“昨晚我看到你的笑，真的很好看。我以为清河项目是你的真爱，可惜又猜错。”
明明这句话不长，但简晞颜觉得信息量有点大，竟让她瞬间语塞。
她昨晚笑得好看？
对什么都淡定？
林非若是这样看她的？
疑问接二连三冒出来，但一个都不想问。
简晞颜主动换了话题：“你今天除了准备大餐，还做了什么？”
“忙新欢啊。”
原本不错的心情忽然咯噔了一下，就像是车子突然压过减速带。
林非若的精神比刚才更足，明显是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
简晞颜垂眸，这种对比真让人扫兴。
“本来打算等你忙完才说的，不过你要是现在有空，我想和你分享。”
简晞颜只好又抬眼，看到林非若真诚又雀跃的表情，心情复杂。
林非若开始信任她，愿意和她分享一些私人的事情，简晞颜觉得挺开心。
可是……
新欢这个话题她不太想听，光是这两个字就莫名烦躁。
她想，大概是俨珊的前车之鉴，她对林非若的感情状况懒得掺和。
但林非若闪亮的眼眸看着自己，当面扫兴的话又不太忍心说。
简晞颜只得吸口气，勾了点嘴角：“好，你说。”
“我问过邱医生，你的恢复很想，很快就可以开始练习站立和行走。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也近了，所以我想……”
简晞颜听出她是在为合作期限结束以后做打算了，心情更是沉闷。
林非若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接着往下说：“所以我想去做自己的事。”
简晞颜点头：“明白。你是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这段时间我做了不少调查，也认真考虑过，打算开个养生馆。你觉得怎么样？”
简晞颜没想到她不仅感情有了新欢，连事业规划都做好了。
养生馆，连事业发展都和俞倾瓷紧密度这么高。
简晞颜有点郁闷，但也找不出反对的由。开养身馆虽然不是什么大生意，但起码是个正经事，比林非若过去只懂抱着手机和俨珊发消息好多了。
“想法挺好。只是，你懂养生的知识吗？”
林非若没法解释太多，只说：“我计划好了，先去参加培训然后考个证书，细节方面我可以去咨询专业人士。”
不用问也知道她要咨询谁，简晞颜心道，找个能帮你的人比找个拖后腿的好。
但心情更烦了，甚至不想听了。
菜也变得难吃，她索性放下筷子，结束用餐。
林非若见她正式吃完了，前面的铺垫简晞颜接受度也不错，于是进入正题，提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简晞颜诧异：“养生方面我真不怎么擅长。”
她思忖：“不过你如果有资金方面的需求，我可以……”
“不用不用，钱的方面不用担心，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原本就备着钱了，现在俨珊肯还钱，到时候用来创业的钱肯定更多。
“我是想，做生意方面你是高手，能不能抽空指点我一下。”
简晞颜了然，俞倾瓷是医生，专业知识厉害但对生意应该不精通。
简晞颜纠结，指点林非若她肯定没意见，但一想到可能会更频繁听见林非若提及她和俞倾瓷的事，就有点抵触。
她把这种心归结于对别人的感情不感情趣，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八卦上面。
“是不是太浪费你的时间了？”林非若小心翼翼观察她的反应，发现简晞颜好像不太乐意。
“没关系的，我就随口问问，没空也正常。”
和简晞颜日常处的生意相比，养生馆确实和芝麻差不多大。规划阶段就想让简晞颜费心，多少有些奢侈了。
林非若想着等准备工作差不多了再问也一样，这样更有效率。
简晞颜原本不想管，但听到林非若说没关系的时候又觉得还是管一下比较好。
林非若那么容易被人骗，突发奇想要创业，有点反常。简晞颜想到这些日子林非若的表现，不忍心她再遭罪，多问几句看看有没有陷阱也是应该的。
“你从来没做过生意，怎么忽然想开养生馆？”
“其实从梨苑走的时候就想的。”林非若无奈笑了下，“结果你突然遇到车祸，这事就搁置了。”
原来是早有打算，看来是自己影响了她。
“现在你好起来了，我也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了。”
林非若不免生出几分流连，这些日子照顾病人特别辛苦，却也很充实，甚至还留下了不少特别的回忆。
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简晞颜呼吸一顿，竟生出一股不舍来。
她发现自己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能不能让时间停在此刻？
第079章 第79章
简晞颜有点走神, 耳边又响起林非若的声音：“其实我没打算靠这个赚大钱，我也不是能发大财那种人。”
简晞颜压下那些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想法，认真和她交流起来：“不想赚钱, 那你还开？”
“精神寄托啊。”
林非若不想再回到实验室被导师PUA, 但也不想去打工。虽然和简晞颜的财富比起来她仍然是个地道穷人, 但和过去的自己比, 已经足够躺平快乐过一辈子了。
现在她就想找点自己熟悉的, 又顺便可以保持和外界接触的事来做。自己当老板，实在不高兴了就关门回家，进退自如。
既然她已经说到这份上, 简晞颜知道再劝也没什么用。俞倾瓷看着比俨珊正派很多, 就算真打钱的主意，只要她帮忙多盯着点，林非若应该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泥足深陷。
“行，如果你信得过我隔行如隔山的经验, 我可以指点一下。”
林非若见她爽快同意，笑开了花：“我这算不算抱到无敌大腿了？”
简晞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就这点志气。”
“我和你没法比，你那些生意都太大, 太惊心动魄了。我只适合这种普普通通的简单生活, 赚一点开心，亏一点也不太心疼。”
其实她最想说, 她吃不了简晞颜那种苦。
光是清河项目这样的几度反转, 让她来, 早歇菜了。
简晞颜只弯唇笑了笑。
林非若噙笑：“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就这么点追求。”
她故作神秘往前探了点身：“但是你知道吗，我账户里那些钱让我很有底气也很有安全感了。我能有随时躺平的勇气, 是因为你。”
简晞颜偏了偏头，有点意外又有点高兴：“我没做过什么。”
“你有啊。”林非若笑得很开心, 满是真诚，“你给我钱，你就是我的财神爷，哈哈哈。”
简晞颜嘴角的笑僵了一下。
以前怎么没发现林非若这么财迷，翻来覆去念叨着账户里那几百万。
也对，现在没有俨珊那个烧钱坑了，钱用在自己身上自然能感受到快乐和满足。
这样也挺好，简晞颜决定鼓励林非若专注自身：“你要是以后发展需要钱，可以找我。”
林非若刚准备说不用，就被简晞颜抢先：“你想从我听经验，这事就听我的。”
林非若愣了下，觉得这大概也是做生意的一种手段。
她点头：“好的，如果真有需要，我会和你说的。”
自从把养生馆计划和简晞颜说了以后，林非若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她的日程表里也开始多出留给自己的安排，简晞颜知道这事是必然，没有阻止。
这天林非若陪简晞颜做完复健训练，简筱敏就来了。
“非若姐，今天有大戏，去探班啊。”
“又去？你上学怎么没那么积极？”
“这不一样，导师如果是姜挽如的话，我可以留级。”
林非若在削苹果，无语看了她一眼。
简晞颜在旁边看文件，只听不说。直到林非若把切好的苹果递给她，她也是没抬眼直接接了过去。
简筱敏先是感慨她俩默契程度好，接着好奇：“你们今天怎么各吃各的了？”
简晞颜瞥了眼林非若手里刚拿上的苹果，又看了眼自己盘子里的，没说话。
林非若随口说：“你姐现在食量恢复正常了，半个不够吃。”
简筱敏深信不疑：“非若姐，你真的好贴心。”
吃完水果后她又拉着林非若去探班，简晞颜下午要回公司，清河项目很多事都需要她亲自拍板，林非若心想那她出去走走好了。
反正现在她不怕见到俨珊了，加上简筱敏热情满满，去玩玩也挺好。
简筱敏现在跟连青禾混得挺熟。到了影视城外面，她专门给连青禾发消息，说准备买饮料请大家喝，让她问问姜挽如是否同意。
林非若笑她：“你每次来探班，花不少钱吧？”
“这点钱算什么？但买回来的快乐是其他东西都比不了的。”简筱敏问她，“你有那种千金难换心头好的时候吗？”
林非若依旧笑：“我想要的，基本都有，暂时还不需要用千金换。”
简筱敏撇嘴：“我就随口问问，为什么要给我塞狗粮。”
“这算什么狗粮？”
简筱敏羡慕又酸溜溜地说：“你和我姐，好像都没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幸福美满。”
林非若认真想了下，这话放在简晞颜身上挺对，至于她嘛……
好像也说得过去，毕竟她现在有钱了，哈哈这就得多谢简晞颜这个大腿了。
连青禾很快就回了消息，说姜挽如不反对，但是稍后会给她转账，就当饮料是她买给大家的。
简筱敏有点急：“就这么点钱，她怎么还和我计较呢。”
林非若陪她去取饮料：“她在剧组不想招惹太多话题吧。你不是说她很低调吗，你去探班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她高兴对吧？”
“是啊。”
“那你投其所好就行了，她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简筱敏愣了下，发现有道。
“我以后要多向你讨教经验。”
林非若疑惑：“我有什么追星经验？”
“你不追星，但是你会哄人啊。”简筱敏崇拜看着她，“你能哄好每一个我觉得难搞的人。”
“你可真是抬举我。”林非若心想，我哄谁了？
到了片场，连青禾让工作人员过去帮忙分饮料，简筱敏乖巧在旁边不敢去打扰在和导演说话的姜挽如。
林非若在她旁边，表情平淡。
连青禾开玩笑说：“今天不用陪简总吗？”
“她上午刚做完复健，下午去公司忙了。”
连青禾挑眉：“所以有空出来放风了？”
林非若笑笑：“晞颜不会限制这些，是我之前担心她所以走不开。”
连青禾听出她话外之音：“那真是恭喜了，简总恢复得很好。”
自从简筱敏和林非若出现在片场，俨珊就像被霜打过一样，没她镜头的时候基本就低着头，好像在躲避什么。
姜挽如当然也发现了，同时也看了林非若几眼。
和俨珊的躲闪相比，林非若淡定也坦然得多。她非但不担心简筱敏和俨珊碰面会发生什么，就连她自己，也好像和俨珊并不熟。
俨珊前段日子突然消停，看来是彻底被林非若断了念想。
能让俨珊这种人忌惮收敛，又能让简筱敏对她言听计从，还能让简晞颜给予充分自由的人，确实不简单。
姜挽如对林非若好奇之余，还多了点欣赏。
平衡能力不是人人能做好的，林非若在云淡风轻间就把这些人都摆平，更是不简单。
结束大戏拍摄，俨珊迅速离开片场。不得不经过林非若那边时，更是低着头脚步匆匆。
简筱敏对她刚才拍戏时的表现还挺意外，闲聊时小声对连青禾说：“我发现俨珊的演技进步点了？”
连青禾忍笑：“态度确实端正了点。”
“突然醒悟了？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连青禾瞥了眼林非若：“不知道啊，可能发现还是得靠自己，只能努力了。”
“啧她早该就有这种觉悟。”
林非若全程没插话，对于俨珊的话题也没特别反应，就像听到一个不认识的龙套名字。除了刻意隐去的笑，没有人会觉得她跟俨珊之间有过瓜葛。
姜挽如看到林非若隐没的笑，也没点破，问了些简晞颜的恢复情况。
回来后，林非若发现探班这种事偶尔去一次还不错，三天两头过去蹲着看拍戏很无聊。简筱敏再约她的时候，她找了个由没去。
简晞颜现在隔天去公司，正好这天也在家。
林非若和她一人一台电脑，各自忙碌。
简晞颜发现林非若对着电脑冥思苦想，像是遇到了难题。
“生意的事遇到阻碍了？”
林非若把视线转向她：“不是生意的事。”
简晞颜好奇：“那是什么？”
林非若纠结说：“我在思考怎么给俞医生发邮件。”
隔了那么久没音讯，忽然冒泡不知用什么由合适。上次沙龙活动结束后林非若就没空顾及俞倾瓷，现在回看当时那封邮件，确实很敷衍很粗糙。
俞医生也没有再给她发新的活动动态，或许是对她态度不满，只是人家大度不想细究罢了。
她又不想把简晞颜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想找个能说的过去的由。但纯粹骗人又过不去心那关，于是纠结到现在。
简晞颜不知道她是时隔这么久以后第一次想重新联系俞倾瓷，在她看来，林非若和俞倾瓷应该挺熟了。
能让林非若纠结成这样的邮件，肯定不是一般的内容。
而且正常联络一般都用聊天软件，再不济也是短信，这个年代还用邮件沟通的，不是太陌生就是很正式。
简晞颜不想过问林非若的私事，默默吸了口气：“那你继续想。”
她低头继续看文件，但发现，那些字有点跳脱，看不进去。
有点烦躁，余光瞥见林非若依然对着电脑纠结。
到底什么事，需要纠结成这样！！
简晞颜的好奇心瞬间膨胀，膨胀到让她再度抬头，并且控制不住地又问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为难？”
林非若大概没想到简晞颜这么关注她，先问：“我影响到你工作了？”
简晞颜抿唇：“没有。”
林非若放心下来：“我就是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什么好。我有点担心她觉得我态度不端，不够真诚，又觉得我说过的话是假的。”
简晞颜的眸色深了点，大致脑补出她想写什么内容了。
对于感情，她确实没经验。而且一想到林非若要写那些肉麻的话，莫名有些抵触。
她思忖半晌，无奈道：“这方面我不擅长。抱歉，这个帮不了。”
第080章 第80章
林非若本就没打算用这事去烦简晞颜。虽然人家是答应了帮她指点一下生意经, 但林非若很明白简晞颜的时间有多宝贵。
真要拿到演讲市场上去比价，简晞颜哪怕就说十分钟，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演讲费。一封邮件而已, 对她来说或许重要, 对简晞颜来说, 纯属浪费时间。
“你忙你的, 不用担心我。”林非若笑着指指电脑, “我自己能搞定。”
“那如果一直搞不定呢？”
林非若想了想：“那就先不发了。”
反正都这么久没联络了，不必苛求一时。今天没想到合适的说辞那就等以后，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时候发。
简晞颜垂眸, 懊恼自己有点多管闲事。
但是看到林非若自己继续琢磨又觉得心烦, 索性提议：“去后院散个步？”
林非若倒是随时都可以，既然简晞颜说了，她自然乐意。
她把电脑随手一关，丢在沙发上：“好啊。”
去到后院, 发现之前的花少了一半，剩下的大多都是树。
林非若这才想起上次的安排，解释说：“我是想着入冬以后你肯定不方便常来, 而且你工作又忙, 没空管这些细节。”
简晞颜承认：“我一向不管。”
“但我走了以后，辛苦束姨不太好吧。毕竟她要管的琐事也不少, 所以我就想着冬天种树, 开春再种花。”
简晞颜怔了下, 没想到林非若对离开的时间算得这么仔细。
“你说的有道。”
林非若陪简晞颜在玻璃房里待了会儿，本来打算问她要不要来杯花茶暖暖, 结果发现她好像兴致不高。
她想，难道又是工作遇到困难了？
“最近清河项目进展顺利吗？”
“还行。”简晞颜轻笑了下, “比之前要好很多。”
“那你怎么不开心？”
简晞颜抿唇：“有吗？”
“对啊，面无表情了好久。”林非若尝试模仿了一下。
她没觉得自己不开心，只是好像……也没有值得特别高兴的地方。
倒是林非若的模仿把她逗笑了。
“别说你是在学我。”
“干嘛，不像？”
简晞颜摇头：“这件事我不能违背良心，无法鼓励你。”
林非若假装生气，于是仓鼠脸又生动再现：“那你不能和原版比啊，你这水平压根就没人能比得过啊。”
简晞颜依旧在笑：“既然不跟原版比，那你模仿什么？”
“精髓。”林非若强调，“我是想让你知道，你刚才的表现。”
简晞颜绝口不承认自己刚才是那样：“我没有，你的精髓找错了。”
仓鼠脸一鼓一鼓的，显然是不服气。
简晞颜的指尖蠢蠢欲动，又想戳了。
“你盯着我看干嘛？”林非若恢复正常，“我刚才没有模仿你。”
简晞颜那么优雅的人，是不会把腮帮鼓起来的。
“你做你自己就很好。”简晞颜抬手，“继续。”
林非若猜到她想干嘛，假意后仰了一下：“你又来？”
简晞颜挑眉，手停在那里，没撤回。
林非若讨价还价起来：“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给你戳。”
简晞颜没忘上次被坑的经历，这次要提前问清楚：“一次换一个条件？”
林非若很是大方：“看你恢复得这么好，给你个回头客优惠。三次算一组，一组换一个条件。”
简晞颜想了下：“成交。”
林非若把脸探了过去，还调整了一下角度。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地方还是今天没吃东西，简晞颜觉得林非若探过来的瞬间，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清香也一同扑向鼻间。
指尖再次落在那软弹的脸颊上，林非若今天没有故意频繁吹弹，简晞颜的手感和上次有些不一样。
都是很新奇又很好玩的体验，她自然又是连着好几下才停下。
适可而止，哪怕意犹未尽。
简晞颜弯起嘴角：“好了，开始算账吧，林老板。”
还是第一次被人叫老板，林非若笑了起来：“我还没开张呢。”
“提前适应一下。”
林非若假模假式地默算了一阵，简晞颜也早就心算出结果了。
五个条件，她猜林非若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大概是这些日子的近距离相处，让她对林非若有了新的认识，了解和信任也比过去深不少。
“要求不多，三个。”
简晞颜有点意外比预想的少，仍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你要按时吃饭，保证充足睡眠，不管工作多忙多赶。”
简晞颜点头：“我尽力。”
“以后要多开心一点，多给自己找乐子。”
简晞颜挑眉：“会努力尝试。”
说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林非若有点犹豫，看起来像是在思考该不该说。
“想说什么都可以。如果实在办不到，我不会勉强自己答应的。”
林非若听她这么说后，试着开口：“最后一条，你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同意，我的意见仅作参考。”
她顿了顿：“以后别再找人合作演戏了。”
简晞颜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合作是指什么。
“以后不需要了。”
她已经顺利继承了财产，确实不需要找人维持婚姻了。
她也没想过再重复一遍这件事。
林非若轻叹：“这事是我多嘴了，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无所图的。万一下次遇到个俨珊那样的，你就惨了。”
简晞颜心想，我什么眼光？会选俨珊那样的？
这话说出来难免伤面子，哪怕林非若已经不喜欢俨珊了，但毕竟过去真情实感那么久。
其实简晞颜本该很高兴有人替她考虑那么周全，但听出林非若像在说临别赠言，心里不太舒服。
“谢谢。”
听她突然淡下来的语气，林非若心想，果然是多管闲事了。简晞颜既然能找原主合作，将来也一样有权利找别* 人。一切得看是否需要，她这要求的确强人所难。
“这条不强求。”林非若笑着强调。
“那你还可以再提一个要求。”
林非若摇头：“其实就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要求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的。”
简晞颜觉得喉咙有点堵，甚至有点伤感。
隔天林非若去咨询课程培训的事，事先和简晞颜商量过，所以今天是简筱敏来陪她做复健。
完成训练后，简晞颜让简筱敏出去等她：“我有些话要单独和邱医生说。”
邱明英见她支开别人，以为是想知道复健的真实情况。
“简总你完全不必担心，你确实恢复得非常好。之前关键的愈合期所有细节都保护到位，伤口愈合很完美，所以你不用对现在的进度感到惊奇。”
简晞颜弯唇：“我相信你们的专业能力。”
她斟酌片刻，还是问了：“邱医生，我有个问题需要咨询你。”
“简总请说。”
“在恢复过程中，病人会对长期照顾她的人产生依赖，而随着康复进展这份依赖会逐渐降低，最终回复完全独立。”
“是有这种现象，而且也很常见。病人大多都会经历这样一个剥离过程，简总如果也有同样体会，不用感到焦虑。”
简晞颜这段时间发现自己对林非若的心态有点不一样。
例如每当看到林非若忙自己的事，她会觉得孤独和失落。
例如看到林非若有意无意提及分别的日期，她会不满甚至生气。
例如看到林非若热情投入到养生馆的筹备之中，她会纠结该不该继续支持。
这些心其实都指向同一个现实：她不想林非若离太远。
可是，过去她们扮演了两年妻妻，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简晞颜猜想应该和自己受伤有关，于是上网查询了相关情况。
现在从邱医生那里得到再次确认，果然是对剥离过程的不适应。
不过她今天单独留下，除了咨询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想从邱医生这里了解。
“我听说，你和俞倾瓷医生以前是同门？”
邱明英诧异：“简总，你认识倾瓷？”
“有所耳闻。”
“严格来说不算同门。我的导师曾经教过她，不过后来她申请换导师了。”
邱明英不太想多说当年细节，简晞颜看出她有所保留，也没追问。
“你觉得她对经商有兴趣吗？”
邱明英摇头：“不太像。虽然我们最近几年没怎么联系，但她对商业的东西向来都很淡。”
对做生意没兴趣，可是却有兴趣参与养生馆？
简晞颜想，应该是迎合林非若的创业尝试。
果然是双向奔赴，可是简晞颜却有点涩然。
邱明英以为简晞颜打听俞倾瓷是想挖人，可迟迟不见她问下一句，也觉好奇。
简晞颜回过神，恢复得体笑容：“我今天话有点多，希望邱医生别忘心里去。”
邱明英心领神会：“简总放心，今天的交谈只存在于我们之间。”
简晞颜出去的时候，发现简筱敏旁边多了个人。
见她出来，林非若率先走了过去：“怎么样，邱医生有说什么吗？”
“你怎么来了？”
“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林非若又问，“邱医生说什么了？”
“没事，随便聊聊。”
简筱敏也跟了过来：“姐，非若姐听说你和邱医生单独说话，马上就赶过来了。”
简晞颜笑问：“怕我又搞小动作？”
“早就不担心了。”林非若坦言，“就是无缘无故单独说话，有点不放心。”
简晞颜想起以往林非若陪她来复健，基本都是一起听医生说结论的。今天把小敏支开，在林非若眼里算是特殊。
“我们在聊其他方面的事。”
简晞颜不想承认，她特意打听了俞倾瓷，这样显得越界了。而且，她不确定林非若会不会因此生气。
她不想再看到林非若像过去那样，因为俨珊的事和她闹。
确切来说，她不想再看到林非若因为其他人而跟她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