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赤司：不像一无所知的样子
帝光中学
关东大赛取得优胜并不是帝光中学的最终目标, 身为篮球强校，关东摘冠不过是连霸的必经之路而已。今年招收的新生更是潜力非常, 这样的后备力量也让学校和篮球部方面都对接下来的三连霸有着很足的信心。
既然有着连冠的野心，那就更需要付出与之对等的努力。之前只在二楼观望的白金监督下楼亲自参与到训练规划中，帝光篮球部的目前的强度又加重了，连平时对练习最积极的青峰大辉都一脸崇敬地给这位笑面虎监督奉上了“魔鬼”一称。
“最后一组，高抬腿，开始！”
“提高速度，不要停！”
“还有15秒，吉泽，腿抬得太低了！”
“停！休息三分钟，然后开始下一组折返跑。”
“呼——”
吉泽福叶已经要躺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此, 身体已经很累了，此时也顾不得形象，纷纷趴倒在地。
“起来！原地慢走, 恢复体力。”虹村修造把他们都赶起来，剧烈运动后可不能这样立刻休息。
众人心里也清楚, 刚才不过是好不容易结束训练后松懈了。现在虹村修造一喊，他就顺势爬起来，原地活动, 多放松一会儿。
“赤司君, 山鹿老师有事找你。”桃井五月趁着休息的间隙来到赤司征十郎面前，小声对他说道，“老师已经跟监督和打好招呼了。”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 对旁边的虹村修造示意出去，这才慢慢调整着呼吸向门口走去。
“山鹿老师。”赤司征十郎先跟山鹿千角问了个好。
“赤司同学。”山鹿千角领着他慢慢沿着体育馆外走, 先确认了下四周没有多余的人，才说道，“加藤这两天有没有再去找你们？”
赤司征十郎见她这时候提起了加藤五郎，心中多了一重思量，回答道：“加藤老师前两天去看了我们的比赛。”
山鹿千角听到这话似乎是有些紧张，赤司能感觉到这个回答让她有些不安。
“那他，有做什么事情吗？”山鹿千角又问道，连走路的步子都放慢了。
做什么事情？他能做什么？
等等……
赤司征十郎突然想起松田阵平那天比赛前给他发的短信，也是这样问了加藤五郎的行踪。
“他坐在观众席。”赤司征十郎如实回答，“但是，老师看上去好像不太看得懂篮球的样子。不过，最后我们获得优胜的时候，他也站起来鼓掌了。”
山鹿千角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赤司又加了一句话：“不过……我好像看见附近有警察，而且安保力量也在增援。”
有警察是真，便衣警察也是警察，这也不算是说谎。
或许是听到有警察，山鹿千角的呼吸都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赤司同学，你觉得加藤那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嗯，前科？”
“前科？”赤司征十郎没想到山鹿千角会突然联想到这方面，但只要对加藤提起警惕，即便有些小误解倒也无伤大雅，反正这人也不清白，“我不清楚。但是，老师您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您是知道了点，秘密，是吧？”
山鹿千角点点头，或许是赤司的表现太过淡定，她终于决定开口：“没错。我是在午休的时候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他跟校长提议，说是想要改变生物组的研究主方向。”
生物组的研究方向？
真奇怪啊，加藤五郎负责数学学科的教学工作，他怎么突然开始插手了生物方面的事情了？
生物研究……
换个角度想，如果加藤五郎和黑衣组织牵扯颇深的话，那么他的目标……
“他想让生物组研究重组DNA技术。”山鹿千角说道，“据他所说，他在一个学术交流会上认识了几位专家，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了解到我们学校现在的情况，想要在这方面跟我们合作。”
听到这里，赤司征十郎隐隐明白了山鹿千角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因为捐了一栋教学楼，后来又追加了一笔不少的赞助费的赤司集团，在学校那里说话颇有分量。她看上去不想让这个项目落地，所以才会借着上次已经很可疑的加藤找自己迂回。
“校长的反应呢？”赤司征十郎问道。
山鹿千角：“我推脱了一番以后，校长先生只说了要再考虑考虑。”
“我知道了，这件事应该可以再拖一拖。”赤司征十郎其实跟校长也不熟悉，他只是从常理判断，校长不会这么快作出决定，即使真有这方面的意愿，也不会这么快实施。
比起这个项目本身的拉扯，他还对那些所谓的‘专家’比较关注。或者说，自从他知道了母亲去世的真相后，就开始对医药这方面十分敏.感：“说起专家，您知道都有谁吗？”
“那就好。”山鹿千角稍微放松了一些，说道，“我在这边有名单，如果你想看的话，等你们部团活动结束之后来我办公室吧，我拷贝给你。”
“那就麻烦老师了。”赤司征十郎说道。
山鹿千角刚想结束谈话，又想起了一件令她稍微有些在意的事情：“不过，赤司同学，你有听说过沐川流学术研讨会吗？”
沐川流？
赤司征十郎听到了个稍微有些陌生词语，摇了摇头。
“那就算了，只是加藤给我发了好几次这个研究会的邀请函，明明我已经婉拒过了。”山鹿千角也不是真的期盼能从赤司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顺口提一句。
“您觉得有问题的话，还是再考虑一下是否参加比较好。”赤司征十郎附和了一句，记下了这个研究会，打算处理完收的事情后，再着手调查一番。
之前虽然被父亲教训了一顿，但他同时也得到了不少的自主权。起码，如果自己再‘不小心’被卷入黑衣组织的事情里，也不用像一开始那样被蒙在鼓里了。
“说的也是。”山鹿千角也觉得不去更安全，她看了眼手表，意识到自己这场谈话可能占用了不少时间，于是把话题收回到了篮球上，要结束这场对话，“听说你们篮球部这次拿下了关东大赛的冠军，恭喜！我这里的事情也说完了，就不耽误你们训练的时间了。”
“好，我先告辞了，山鹿老师。”
“快去吧。”
赤司征十郎冲山鹿老师微微鞠躬，转身就往篮球馆的方向走去了。
透过玻璃窗看去，是他的队友正在为共同的目标冲刺。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也落在了三楼那个正在打着电话的人的身上。
“……真是的，明明是小阵平让研二担惊受怕的，结果现在被念叨最多的反而是我。”萩原研二拿着刚打印好的文件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但是看在你们又一次收拾了那个混蛋的份上，今天一起去老地方喝一杯，我请客！”
他把这堆资料放进档案袋，然后在皮上写下了行批注，开始封装，嘴上也没闲着，接上了电话那边的问题：“放心吧，今天我不会加班的。”
他的手指虽然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但做这些小事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不一会儿几个档案袋就全被装好了：“嗯，那就说好了，你们都不许迟到哦~”
他又回应了几句，才挂掉电话，抱着个文件袋准备邮寄出去。
“萩原君。”乌丸绘理比较亲近的助理之一，花雨纯，突然叫住了他。
“小花雨？”萩原研二扭头，打了个招呼，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可以麻烦你帮我寄一下这些合同吗？我还要去找一下小姐。”花雨纯充满期望地看着他，如果不是她手里抱着文件的话，可能早就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样了，“我是看到萩原君也要去邮寄才这么问的。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去也可以。”
“不，没关系的，给我吧。”萩原研二完全不介意帮同事个小忙。
“谢谢！”花雨纯松了一口气，往前挪了挪身体，把文件交给了萩原研二，“作为报答，明天中午我想请萩原君吃饭。”
“我是很愿意的，但是只是送一趟文件会不会太麻烦小花雨了？”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道。
“不，不麻烦的。”花雨纯摆了摆手，“我也有事……想和萩原君说一下。”说着还露出了个害羞的表情。
萩原研二保持着笑容，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可是很期待和小花雨共进午餐哦~”
“太好了。”见邀约成功，花雨纯笑了笑，“我先去找小姐了，中午见！”
“中午见~”
萩原研二目送着花雨纯走进乌丸绘理的办公室，将脸上的笑容慢慢卸下，边往楼梯间走，边猜测她的目的。
倒不是他多疑，只是他们已经一起工作几年了，花雨纯从来没有对他表露过那方面的意思，今天突然找个借口一定要和自己吃饭，他很难不多想。
是自己在摩天轮这件事上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不应该。
无论从目的和手段来讲，自己的插手都可以解释为人之常情，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对，尤其这个时候乌丸绘理还存在着拉拢自己的心思。
那是因为什么呢？
萩原研二思考着，他走进楼梯，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花雨纯交给他要寄出去的合同上。摞在最上边的档案袋上，用马克笔标注着：
杯户酒店地下停车场调查
瞥到这行字，萩原研二的目光凝固住了。
第52章 赤司：必要的时候，搭一把手
“……平时对日常的体育活动也不能松懈。以上, 解散！”
“辛苦了！”
当听到教练宣布训练结束的那一刻，那些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被练到吐魂的少年们原地复活, 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凑到一起。就在这点时间里，甚至有人已经迅速约好了今晚一起去卖新出的CD，周末再去看最新上的电影。
不过，这一切都被赤司征十郎默默屏蔽掉了，主打一个‘他人的喜乐与我无关’。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直奔山鹿老师的办公室，他想尽快看到那份名单。
他并不太认识DNA重组这方面的专家，只知道在国内一直积极招募这方面的人才就属乌丸集团和月见山集团特别积极，说不定这次通过加藤五郎穿针引线的，就有这些人的学生或者助手之类的角色。
“就是这些，都是加藤五郎传过来的。”山鹿千角从手机里找出那几张名片, 因为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说起话来估计就少了些。
赤司征十郎快速扫了一眼，暂时还没发现什么破绽或者值得关注的名字。不过他也不急，只要从山鹿千角那里拷贝一份, 拿回家之后让津田管家查一查就是了。
只是……
赤司征十郎看到的注释比山鹿千角关闭页面的动作更快一步。
[历史记录：XX搜索 — 论细胞自我恢复能力…
XX搜索 — 快速治愈的药剂
XX搜索 — 生物的基因重组与细…]
[界面：地址输入栏的旁边，显示：下载/购买（23） — 刚刚]
山鹿老师不是对这方面一直不兴趣吗？如果只是想稍微了解一下这方面的基本情况, 也不用买这么多论文吧？
“山鹿老师，这些名片您手机里有备份吗？方便用蓝牙传到我的手机上吗？”赤司征十郎稍微在文件拷贝上做了点小动作，又装作突然发现故障的样子, 说道, “进度条一直不动，稍微有点耽误时间。”
“啊，有倒是有。”山鹿千角愣了一下, 说道，“只是, 抱歉，我的手机一直是旧版，用的都是红外线传输，蓝牙功能的话……”然后附带上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赤司征十郎对此倒没什么意外，自从他选择进入帝光这种非贵族学校，已经注意到了，无论本身出于什么阶级，自身实用的物品都要跟体制和环境相适配。其中，越依仗资历、拿捏权力分配的地方，就越传统越僵化，就像政府部门里永远无法被淘汰的传真机一样。只要恋旧的当权者在用，即便有再便利的通讯工具都无法将他们替代走。
只是，连最该快速容纳新事物的校园也难逃这种潜规则啊。这样的发现让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的手机也有红外线传输功能。”经常在各处老师间走动、助人为乐的赤司同学，当然也在自己的手机里配备了这些功能。
“那就好了。”
山鹿千角举起手机，对准信号点开始传输，赤司征十郎则是默默点开了之前在吉泽五金店用过的那个的软件。
手机上传输的小圈圈转了又转，赤司见最上边那一栏软件的缩小图标没发出什么预警，心里到是松了口气。
“已经收到了，多谢老师了。”赤司征十郎收到了这些名片，然后就打算告辞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失礼了。”
“嗯，注意安全。”山鹿千角收起了手机，把电脑上的桌面都关了。
赤司征十郎微微鞠躬，离开了办公室，结果还没走几步，就又被人叫住了。
“赤司君。”
他回头，是高城小荷。
总觉得今天半路找自己的人突然变多了。
“高城桑。”赤司征十郎回应一边引着他远离办公室区域，一边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城小荷看起来也不太想在人多的地方说话，默默跟着赤司下楼，等两人都站定在教学楼小院的一棵树下才开口：“想跟赤司君请教一件事。”
赤司征十郎心中闪过一些关于高城家的消息，说道：“请讲。”
“关于现在诚本集团和乌丸集团之间的矛盾，赤司君有什么想法吗？”高城小荷直入主题。
这是表明立场后，他们心里有底了，现在说话也变得更直白了。
赤司征十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她一件事：“那么，最近，你父亲有跟你说什么关于诚本集团的事情吗？”
“这个嘛……”高城小荷最近盯她父亲的言行盯得很紧，所以掌握的消息自然是更加及时准确，“他口头上只是嘱咐我少跟那边来往。但是我有注意到，他交给姐姐的一小部分产业又跟着乌丸集团买进了不少股票。姐姐被他带着，大概是在负责对接乌丸那边的消息吧。”
明明说到了父亲更信任姐姐，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好像并不失落。
没有被表面的操作迷惑，也不急躁，她还算稳得住。
赤司征十郎在心里对她下了个判断，嘴上说道：“他们之间的对峙可能还要在持续一段时间，你们现在维持现状就好。”
“那最后……”高城小荷想了想，声音又压低了一些，“会是弃……”
话还没说完，就被赤司征十郎轻微摇头的动作打断了。
[衣角：教学楼西南方的那颗大树后，藏着一个人，漏出了点绿色的衣角。]
想不到连在学校里都难找到一个可以放心说话的环境了。
赤司征十郎轻咳了一声，借着手部掩饰着嘴唇的动作，说道：“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盯着，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及时抽身吧。”
高城小荷听进去了，对赤司微微鞠躬，用正常的音量说道：“多谢，赤司君，这次学生会的文刊的选材就拜托你了。”
“……啊，我会尽快给出答案的。”赤司征十郎答道。
这次的文刊选材竟然就这样被她这样甩出来了，她真是……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不好——”
“小心！”
高城小荷和赤司征十郎被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打断了互相告别的氛围，同时朝着声源扭头看去。
只见教学楼三楼处挂这个年纪很小的小男孩，窗口是三年级的中丸学长，他半个身都探了出去，一手使劲扒着窗框，一手努力抓紧小男孩的手腕不放。
这样看上去只要中丸学长再使使劲儿，或者保持住现在的姿势，两个人可能都没事。但是，学长的身体探出窗外太多，即使卡在了窗沿处也很难保持住平衡不被带偏；而且，光凭一只手也很难抓住小男孩，即使他握得再紧，男孩细小的手腕还是开始从有些湿滑的手掌中渐渐滑下。
不行，现在必须找个什么东西给他们点点脚。
赤司征十郎迅速观察周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具能帮上一把。
[多余的课桌：生物观察室的几盆花被暂时搬到了隔壁的小储存室，为了给它们提供适宜生长的生存环境，这套桌椅就被搬了出来。]
[工具箱：因为山鹿老师正在重整三楼的露天阳台，把它们一并运了下来，还好并不碍事。]
找到了能派上用场的物品，赤司征十郎看了眼高城小荷，刚想开口叫她一起帮忙，高城直接跑向了工具箱的位置，开始搬运了。
见此，赤司征十郎也没有多说什么耽误紧急的救援时间，把那套桌椅挪到了小男孩的下方。
椅子刚摞上课桌，一个工具箱就被打开倒扣在椅子上。还好这一款工具箱没有被学校清退，可以直接卸掉盖子，不然很难和椅座形成平行的面。
赤司征十郎估算了一下距离，他站在工具箱上应该能够接住小男孩。
于是，抬头对那两个人说道：“中丸学长！请再坚持一下！”
中丸学长只是点点头，他手臂还在用力，再多的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爬了上去，站在工具箱上确保自己已经能够保持平衡后，伸出双手往小男孩的方向够去，嘴上还说着安慰的话语：“放松一点，小朋友，我会接住你的，相信我。”
小男孩能感觉到有人在帮自己，但是乍然被别人托住了自己的双脚和小腿，还是难免被惊吓到，双腿开始不安的扭动。
“放松、放松，不要挣扎，我是来救你的。”好在小孩力气还小，短暂的挣扎还动摇不了赤司征十郎搭的‘基座’。
或许是因为赤司还没有松手的缘故，小孩感觉到了安全，终于安静了。
赤司征十郎确认他不会再乱动后，就稍微踮起脚把他往上送，中丸学长再咬牙把他往教学楼里拽。两人的劲儿往一处使，终于把这个小家伙安全送回去了。
赤司见到小孩被中丸学长抱在怀里远离了窗口，这才放心回到地面上。
“太好了，真是太吓人了。”高城小荷刚才一直扶着课桌和椅子，见赤司身手矫捷地下来了，这才放开手。
“多谢了，这位学弟！”中丸学长又从窗边探出了头，大声说道。
“人没事就好。”赤司征十郎掸了掸衣服，回应道。
高城小荷把工具箱从椅子上拿下来，有点好奇地说道：“那位中丸学长其实不认识赤司君吗？刚才我看你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我还以为……”
“只是能对得上脸罢了。”赤司征十郎目光微垂，笑了笑说道，“你不记得了吗，高城桑？中丸诚前辈，咱们帝光体操部的部长就是他啊。”
体操部，这可是他最近在默默关注的部团。
第53章 降谷：内斗是消耗战的关键
降谷零看双手搭在键盘上, 着电脑屏幕上来自白兰地账号的警告，不情不愿地接下了前往鸟取组建情报点的任务。又打开和朗姆的对话窗口, 略加思索，发出了一条短讯：
【中尾任务前夕行踪有疑】
接着这条信息，他又把白兰地支使他乱干活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汇报给了朗姆。
降谷零以波本的身份和组织代号成员联系的手机就放在手边，他又浏览了一遍自己刚才发出去的那些话，心里默默数着秒数。
潜入组织的这么多年，他能不能凭借这次的事情跟朗姆通话，就看那个潜入了警视厅的卧底在朗姆这里的受重视程度了。
“滴—嘟—”
铃声响起，降谷零拿起手机看向屏幕：
未知号码
很好，开始录音。
降谷零接通，道：“喂。”
“波本。”
手机那边, 传来了一个混杂着电子杂音的男声响起。
“朗姆先生。”降谷零回应了一句。
“白兰地那边的任务是长期工作, 不急于一时做完。”朗姆那边先简单说了说关于白兰地那边的任务，接着才提了中尾十七郎的事情，“细说中尾的行踪。”
“中尾决定行动的前一天, 借口说继续收集材料要出门。但是，他先去了米花体育中心, 和一个人接头之后又去了杯户酒店。事后我去调查了一番，发现当时有警察在周围。”降谷零将事实删删减减，报告给了朗姆, “当了杯户酒店之后他去了地下停车场, 通过监控来看，他应该是和一个人约好了要做交易，但中途突然发生了爆.炸, 他逃走了，但那个人却被埋伏在一旁的警察抓了。”
“爆.炸的原因呢？”朗姆问道。
最先问的问题不是两次见的人是谁, 也不问被抓的人，而是问爆.炸的原因。
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预判了吗？
降谷零继续说道：“虽然警方和酒店那边都对外报道称是天然气管道的问题，但我去查探了一番现场，发现是有人故意装了炸.弹。”
炸.弹当然不是警方布置的，只是利用了前几天中尾十七郎自己曾经布置过炸弹的地点，用了一些特殊的炮仗模拟了炸.弹的声势而已。为求逼真，松田阵平甚至还模仿了对方喜欢在雷.管上打死结的细节。
“我想办法搞到了爆处组那边的消息，他们通过疑犯布置炸.弹的习惯推论，这个炸.弹很有可能是之前在海洋馆和商场等地点进行爆.炸预告的人。”降谷零把锅就这样轻轻地扣在了中尾十七郎头上，“但是，那些预告犯案都是中尾那家伙做的。”
对方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除了这一点，还有什么发现吗？”
“中尾那边暂时就是这样的情况，但是第二个和他接头的人来头似乎有问题。”降谷零斟酌着用词，不能让自己的消息显得太灵通，“那天，公安他们好像抓住了比较有用的人，掌握了些线索。这方面消息的保密程度太高，我暂时还打探不到。”
“嗯。”朗姆那边似乎是随口一问，“这些都是从你那个爆处组的朋友听来的？”
降谷零心中一跳，应对道：“没错，就是他。”
虽然尽量在避免了，但还是不得不把好友扯进来，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想起了那天和他松田交流情报时的对话——
“……到时候提起我不就可以了吗？”松田阵平那个卷毛混蛋一脸无所畏惧。
“别开玩笑了，就算你现在是协助人也不能牵扯太深。”降谷零当然不会同意，他知道这家伙向来对得起自己身为警察的职责，但不愿意因此去让他承担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我可不是在意气用事。”松田阵平摸出了烟盒，轻轻一甩就甩出了半根烟，他咬着海绵头的那部分，说道，“你应该最清楚，他们恐怕已经注意我很久了，zero。
“两年前，当我破坏了他们筹谋已久的计划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深入调查我了吧，更别说还有乌丸集团这颗隐.雷。那段时间，连我家老头子都会打电话来问我，我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我想，如果不是你们在暗中操作，我早就被他们一枪狙了。
“现在因为hagi和我老爸之前的遭遇，那些人大概会对策反我这件事有些想法吧。”松田阵平掏出打火机，点上烟头，两人之间烟雾缭绕，“既然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断崖，倒不如把油门踩到底直接飞跃过去，你说是吧？”
“……”降谷零当然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案，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先跟宝木管理官报告再说。”
松田阵平轻笑了一声，说道：“之前让你在传达室填的那些表格，有一张被我改成了协助警方调查的申请表，以后如果有人怀疑你，就用这个堵他们的嘴吧。”然后又吐出了一口烟，“身上沾了我的烟味，就是我的‘协助者’了，安室君。”
他的烟味盖住了自己身上不小心沾到的消毒水味，还掩盖住了自己曾经悄悄去过7号药研室的痕迹。
但他现在却要……
降谷零把自己抽出回忆，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调查过他的背景。他小时候因为父亲被误抓而对警察相当厌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去考了警校，还当了拆.弹警察。不过，他对他的好友萩原研二因公负伤却被人打压相当不满。所以，我想借这个突破点接触一下他。
“这次的情报也是因为我的攻略小有进展，才能从他那里挖出些内幕。”
“……这个可以慢慢来，注意一下他周围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就好。”朗姆说道。
可疑的人？
那家伙的社会关系相当简单，人际交往也都是随着萩原那家伙……
等等，难道他指的是萩原研二？
降谷零思考了一下，身为波本，他不应该知道乌丸集团和组织之间的关系，也不应该认为萩原研二的身份是可以相信松田阵平立场发生改变的理由。但是朗姆身为组织的二把手，却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他这个时候这么问……恐怕实在试探自己。
看来，芝华士通过白兰地传过去的那条消息还是让朗姆对自己多了怀疑和警惕。不过，他倒是可以借着这个事情，再继续挑拨一下朗姆和白兰地之间的关系。
他装作在揣摩上司的心思，说道：“您是在怀疑，‘别人’也会借此拉拢他吗？”
“……不要多问。”朗姆没有再透露什么事情，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琴酒和贝尔摩多在美国那边的行动很不顺利，BOSS最近会把他们召回来；白兰地又在这时候把你调去了鸟取，他想趁着人事交替的间隙两头吃，扩大自己的势力。
“那个情报点，不仅可以向他汇报，也可以流向我们。
你认真去做，波本。”
留下这句话之后，通话就被挂断了。
降谷零放下了手机，结束录音，开始回放。
很奇怪，明明是被中尾的消息吸引过来的，但朗姆也只是问了一些很基础的问题，连中尾十七郎的情况和值得注意的两个接头人都没让他继续去探查。
看来贝尔摩多和琴酒回国的消息还是让他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就目前来看，卡慕还在国内暂代行动组负责人的名头，态度中立，他和皮斯科拉扯可以动作大一些。但现在不仅有其他人掺和进棋局，其中却少有站在自己这一派系的人，所以才会比较关注人才吸纳这方面的消息。
其他事情，可能是因为涉及到内鬼，不想跟自己透露太多；也有可能是他可以通过线人了解到加藤五郎和大辅的事情，所以，他才不会让自己上报这一类的事情消息，而是比较重视关于自己在组织里的权力派系。
组织在警视厅有内鬼，这一点是他可以确认的，甚至还有三个重点怀疑对象。虽然那份‘名单’没有按计划被拿走，但只要等自己从鸟取回来，就可以稍微透露点关于‘卧底名单’的事情给朗姆。
届时，没有向朗姆送出情报，也没有及时汇报的内鬼，会慢慢在在朗姆心里失去信任和价值。到时候，一切都好办了。
然而，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注意。这两天切断了他们和组织的联系，那朗姆又是怎么确认警方的动态的？
是因为还有内鬼，还是说……中尾十七郎本身也有不小的问题呢？
为了以防万一，也考虑到了组织可能实施的手段，降谷零给风见传去了消息。
【仔细调查中尾。做体检】
虽然现在他被赶去了鸟取做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情报站可以是组织，当然也可以是公安的。
正好有朗姆这个幌子，自己终于可以找到机会在摸不清深浅的鸟取县安插人手了。
降谷零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今后的行动计划，确认没有什么错漏后，这才拿起手机，准备以安室透这个身份大大方方买一张前往鸟取的票。
组织里的水越浑越好，这样起码能让他看到斗倒他们的希望。
历史不止一次告诉过人们，内部的斗争往往比外部的摧毁来的更猛烈。
萩原研二也这般感叹地想着，他若无其事地封好档案袋，拿出手机开始对照拆开前后的封装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确认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才把手里东西一一邮寄出去。
做完这些后，他摸出手机，刚想给小阵平打个电话，却被丸田秘书阴阳怪气地叫住了：
“萩原，小姐让你去办公室找她。”
第54章 乌丸：挖墙脚这种事，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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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萩原研二摘下手套, 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不仅仅他们，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投机者, 好好盯着。”
乌丸绘理跟今竹刚通完话便听到门响的动静，眼睛一眯，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家养眼的助理，脸上的情绪微微融化，笑着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
她拥有一副好相貌，笑起来自然也很美，配上一双乌黑的眸子，让人很难生起反感之心，这与绝大多数人想象中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形象有些对不上。
萩原研二会意坐下，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蜜笑容, 说道：“社长。”
“不用这么紧张, 叫你过来就是闲聊一下。”乌丸绘理听到这个称呼，轻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 最近的工作还能适应吗？”
想起自己近几天来接收的那些有侧重性的文件，萩原研二没有掩饰自己心情好的事实, 回答道：“当然，接触到这样的项目我才发现，自己需要提升的地方还有很多, 能有这样的机会真是太难得了。”
“能跟上节奏就好。”乌丸绘理有所预料, 她自然清楚眼前萩原的能力，不然也不会选择将他纳入自己的麾下，“上次在京都的科技展, 你协调得就很好，人事部的主管现在还对你很欣赏, 要不是我现在需要人手，你也能在那边升到不低的职位了。”
“在绘理桑身边呆久了，我可不舍得离开。”萩原研二嘴甜，自然捡好听的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您这边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乌丸绘理笑了笑，眼睛扫过他打在扶手的手，上边的疤已经很淡了，但还没到完全注意不到的地步。看到那双手缩了缩，她才移开目光，看向萩原研二，眼中还带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生活上呢？我上次推荐的那个医生，他的方案效果好吗？”
提起这个话题，萩原研二把自己放软了些，说道：“睡眠好了很多，也不失眠了。医生说，再坚持一个阶段，就可以进行比较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了。”他对乌丸绘理释放着善意，即使他知道这个女人曾经做过很多过分到足以入狱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把她的好意当做理所当然。
“那我就可以稍微放心了。”乌丸绘理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手边的一摞的文件中抽出了一张报纸。
『越狱通缉犯再被捕！』
报纸的二版写的是这样的标题。
本来，这种好不容易可以洗刷一下警方身上‘无能’标签的报道应该好好宣传一下才是，但被怪盗基德占据了头版头条，现在只能被挤到二版去了。实际上，如果不是乌丸绘理去报社打了个招呼，这样激不起什么浪花的文章恐怕只会被淹没在网络PC端的茫茫新闻之海中。
萩原研二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看到报纸上登出这个新闻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感慨。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身上的伤痕，他可能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但谁都没想到，在时间已经快抚平那些伤痛的时候，这始作俑者居然自己又跳了出来，甚至还威胁到了自己最珍视的挚友的生命。
如今再看到通缉令上这张窝囊的脸，他心中的愤怒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松田阵平和那些无辜遭到威胁的民众。
“说起来，当初我看到那个家伙越狱的新闻的时候，还觉得很不可意思呢。”乌丸绘理微微摇头，一手支起下巴，一手卷起栗色的发尾，说道，“能从守卫森严的监狱里逃出，不知道是该说他有点歪才，还是说咱们国.家的监.狱制度搞得不好。我记得半年前，内阁在这方面还单独批了一笔资金呢。”
听到这种挑拨之语，萩原研二垂下眼眸，将自己的愤怒抽离，说道：“说不清，谁知道这笔钱到了谁手里呢。”
“好了，说点轻松的吧。”乌丸绘理没有继续往下深讲，而是又把重点移到了其他人身上，“我还算有些人脉，听说你的朋友松田君在这次行动中又立功了，恭喜。”
见她提起松田阵平，萩原研二的底色像是又亮了起来，眼中的笑意真诚了些，说道：“多谢。小阵平的技术本来就是顶尖的，他应得的。”
乌丸绘理私下调查过松田阵平不止一次，对这样的人才她自然也想将他拉入到自己的阵营里，但自家那个老不死的一直插手手底下那群黑鸦的行动，让她不好直接招揽，只能先在萩原面前暗搓搓上眼药：“不过，还是有点可惜不能升职。在那个只能混资历的体制内，他就算有再大的功劳也难再升一级。”
萩原研二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配合道：“确实。这么看来，我还算是很幸运的。咱们集团近几年来一致推崇按能力分职级，有能的人不会一直被困在难出头的晋升渠道里了。不过，小阵平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也不会觉得失落。”
为什么能有这样的魄力整顿企业的要死心塌地的留在这种集团呢？
乌丸绘理坐姿更放松了些，她靠在总裁椅上，说道：“说实话，我有些门路，能让你见一见那个罪犯。”见萩原研二顿住，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人和警方有些合作，这次抓不放人，他可出了不少力哦。”
萩原研二目光犹疑不定，最终还是浅浅呼出了一口气，道：“不用了，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如果可以的话，请替我向那位先生传达谢意。”
对于他不打算继续跟这件事死磕的态度，乌丸绘理还是很满意的。她又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个档案袋，放到了萩原研二面前。
萩原研二低头看去，之间上边用黑色马克笔写着【诚本旗下—SUP公司】的字样。
他认得这个笔记，是今竹直也的写的。
“这个公司，是直也最近筛查诚本关联财产时挖出来的一个小公司，虽然资料上显示的它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企业的子公司，但从他们的资金流动和贸易路线来看，无疑和诚本有着不小的关系。你仔细去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不对劲。”
诚本集团啊……
“是，我会办好的。”萩原研二应了下来。
这相当于他获得乌丸绘理真正的人口后的第一个任务，他自然要取得一个完美的结果。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有一些关于诚本集团的猜测，比如与班长手里的那个查到半途就查不下去的走私案强相关。
他如今接到这个任务，倒是多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往下调查的契机。说不定，这次他还能用上之前他从松田阵平那里听来的内部传闻。
乌丸绘理把事情交代出去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只是简单地嘱咐了一句“不必留手”之后，就让萩原回去了：“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之后就下班吧，今天特批你早退。”
她嘴角还是挂着适宜的微笑，和萩原刚进门时的模样差不太多。
萩原研二起身，微微鞠躬：“那我先告退了。”
门被助理带上，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乌丸绘理，她挑起一缕头发卷在了手指上，看着精心护养的长发有些发愣。
原来真的是红色的啊。
赤司征十郎上楼后看到那个险些出意外的小男孩的头发，这样想到。
刚才急着救人，他没有什么心思关注这些细节，再加上角度和光线的问题，他还一度以为这位小朋友的发色是橘色的。
“真是多谢了，这两位同学。”中丸诚看见赤司征十郎和高城小荷走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及时出手相助的人，连忙上前来道谢。
“还是多亏了赤司君，我其实没做什么。”高城小荷没有居功，而是把赤司推了出来。
“高城桑的反应很快，没有她恐怕我们还会再耽误一会儿。”赤司征十郎这样说道，然后他蹲下身子，看向中丸学长怀里刚被安抚好的小男孩，语气更温柔了些，“你还好吗，没吓到你吧？”
小男孩只是看着他，抱紧了中丸诚的胳膊，什么都没说。
“抱歉。”中丸诚的话语中多了些歉意和怜惜，替小男孩解释道，“良生他，在听力和表达方面有些障碍，刚才又被吓到了，这才没什么反应。”
赤司征十郎和高城小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为自己不小心戳到人家的痛处而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中丸诚摇摇头，显然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他拿出了笔记本和笔，把赤司和高城的情况写了下来，拿给良生看。
良生看过之后，态度明显软了下来，伸出两只小说，用手语比了一个【谢谢】的意思。
两人虽然没有学过手语，但只看表情也能明白良生要表达的意思。考虑到良生的情况，赤司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拍了拍他的肩，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好孩子】这样的话。
高城小荷则是温柔地摸了摸良生软乎乎的头发。
将两人和良生相处得很和谐，中丸诚的心情也不错，主动说明了情况：“良生其实是我小姨家的孩子，姓长泽。今天小姨给我们打电话，说是良生走丢了。我在学校附近找到他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加藤老师，也是他让良生进学校来等小姨来接的。没想到……”
赤司征十郎听到‘加藤老师’的时候，握着笔记本的手不禁稍稍用力，不由得多看了良生几眼，有点担心那家伙又要做什么坏事。
[不然，还是想办法把他‘送走’吧。]
突然，他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这句心声听起来十分冷漠。
第55章 松田：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55
笔记本被赤司征十郎攥出了褶皱, 即使他尽力维持住自己镇定的表象，但还是不禁为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心惊。
这只是, 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出现的想法。
我还是我，只不过会有不同的想法罢了。
本身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实在不行的话，再联系麻生医生吧。
他又为自己多上了一重保险。
“加藤老师，他，有说过什么吗？”赤司征十郎不再看长泽良生的眼睛，而是抬头问向中丸诚。
“老师让我们先在他办公室等着，还打了小姨的电话让她来接我们。”中丸诚有些庆幸地说道，“还好加藤老师拦住了他一会儿，不然我就要错过了。”
这只能说明前辈看到的部分没问题, 之前发生了什么也很难说。
赤司征十郎又看了看长泽良生, 稍微有点不放心。
[小名片：缝在外衣内衬里，上边有家长的联系方式。]
[小伤口：被刮蹭到的伤，还好并不严重。]
[糖纸：只露出了一部分, 很像最近紫原爱吃的那个牌子的水果糖，被良生藏到兜里了。]
暂时还没有什么不对, 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毕竟为了维持自己‘普通人的人设’，加藤五郎在平时也没少助人为乐，不一定是他别有用心。
赤司征十郎见中丸诚完全没有起疑的意思,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就此作罢。
“小良生是怎么到窗户边的？没人看着的话，太危险了。”高城小荷问道。
说起这个，中丸诚摸了摸后脑勺, 很是愧疚，说道：“是我不细心, 光顾着处理社团的事了，一时没注意到他就……”
“……好在，现在良生君没什么事。”赤司征十郎及时拆开话题，再往下说会有一种在指责人家的意味，“前辈说在处理社团的事情，是之前那个表格吗？”
“啊，没错，申请器材那张。”中丸诚点了点头，见他提起这个话题，又看到高城小荷一脸想起了什么事情的表情，又问了句，“难道，你们是今年学生会的新成员？”
赤司征十郎和高城小荷点了点头，赤司说道：“如果前辈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先说说这件事。高城桑……”
“我陪着小良生吧。”高城小荷笑眯眯地说道。
“多谢了，高城同学。”中丸诚向高城小荷道了谢。又对赤司征十郎说道，“麻烦这位学弟了，我们就……去那边说吧。”说完指了指不远处大厅角落的公共会客处。
“不麻烦，正好也剩下了时间再让中丸前辈提交一次。”赤司征十郎跟着前辈走，“对我们来讲都方便。”
“哈哈，那就好。”中丸诚客气回应了一句，就把话题拉到了正事上，“那么，赤司君知道为什么我们社团的申请会被驳回吗？”
“主要是关于体操部账目的问题。”赤司征十郎当然不会说，是他建议学长卡一□□操部申请的，而是指出了其中出现问题的部分，“近两个月，体操部递交上来的经费申请已经超出这个学期的预算拨款了。”
“……啊，这个啊。”中丸诚说到这个话题，突然没了底气，“这个也是没有办法。”
赤司征十郎见此问道：“是有什么困难吗？”
其实，体操部的经费申请并没有超出预算，只是和去年同月份相比，数额高了不少，还没有达到超值的情况。赤司征十郎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他想试探一□□操部内部的情况，想看看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会让自己直接忽略这个部门。
中丸诚一脸为难。
“中丸前辈，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的话，就算我想帮你们说话，恐怕下次的申请还是会被打回去的。”赤司征十郎又补充了一句。
中丸诚眉头皱得更深，想来想去，还是吐露出了一点实情：“我们的监督一直压着，我们也只能这样硬着头皮申请。”
“压着？”赤司征十郎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一下子就往更坏的方向猜想了，“难道是你们监督……”
“不，不，不是！”中丸诚懂了赤司话里的意思，连连摆手，解释道，“器材耗损不是监督的错，而是场地的问题。”
“但是，场地问题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上报呢？向学生会申请这么多资金后备，通过的概率也不高啊。”赤司征十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弯。
“我也不清楚，监督也不让我们多问。”中丸诚叹了口气，“要不是上学期放假的时候非要翻修，也不会这么麻烦。”
“之前体操部翻修过？”不知为何，赤司征十郎对此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是啊。你那时候应该还没入学吧。”中丸诚说道，“据说是校长请人来看风水，说修场馆有助财运。”
……校长怎么这么迷信啊？
赤司征十郎忍不住这么想。
“该不该说，这还挺灵的。你看，现在装修的那幢教学楼就是受捐赠的。”中丸诚指了指正在施工的那栋楼，小声说，“我看监督之所以瞒着这事，恐怕还有校长的意思。不然学校里设施、场地这方面没装点好，就捞不到投资了。”
听上去像是被校长骗了的捐赠方赤司家：……
赤司征十郎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说道：“我大致清楚了，我会和前辈说的。”
“那就好，希望他们能理解吧。”中丸诚到是因为放下了一件心事，语气显得很轻松。
赤司征十郎建议道：“我们先回教室吧，说不定良生的妈妈就快到了。”
“说的也是，我们走吧。”
赤司征十郎习惯性地看了下时间，还好不算太晚。
18：38
“哈、哈，‘放心吧，今天我不会加班的’，这话是说的来着？”松田阵平看着姗姗来迟的萩原研二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迟到来着。”伊达航接过话打趣道。
“抱歉，抱歉。”萩原研二确实迟到了，双手合十，立刻认错，“路上遇到了突发事件，耽误了好长时间……”
“又是哪个老奶奶过马路了？”松田阵平拿个小酒杯放在萩原面前，但里边倒的果汁。
萩原研二低头一眼，有些无奈，但也没一定要喝点酒，说道：“确实是老奶奶，但这次可复杂多了。那个奶奶包里边的东西洒了一地，我帮忙捡起来后发现里边装的全都是几个月铃木旗下珠宝店被盗走的珠宝样式。老奶奶说是自己照着电视仿制的珠宝，我看她没什么心虚的样子，就把她哄到了警察局。后来，警察请了两位铃木家的鉴定师来鉴定，结果发现都是真的。”
“是、是，然后呢？”松田阵平听到这故事发展总觉得这是编的，但他相信萩原没必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迟到找这种借口，还是听了下去。
倒是一旁的伊达航，他听到这里却觉得这事有些熟悉，
“那个老奶奶坚信这些珠宝都是假的，都是她自己做的，眼看就要被警察拘留了，结果另一队警察进来了，是佐藤小姐带队回来的，说是抓到了疑似铃木集团珠宝盗窃犯。”萩原研二再次回想起两拨人面面相觑的场景，不禁笑了出来，“当时大家都蒙了，那个盗贼和老奶奶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对方，哈哈哈。”
“……然后，查明了盗贼是后边抓起来的那个，他运.脏的时候跟那个奶奶的包裹搞混了。”伊达航扶额，“我说怎么临下班突然就来了案子呢，原来是撞上你了。”
“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惊讶状。
萩原研二：“等等，小阵平，你怎么也这么惊讶？难道说班长也没准时来？！”
松田阵平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跟你前后脚吧。”
“那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要罚我。”萩原研二找到了反击的要点。
“哈哈，松田不也没戳破嘛。”伊达航干笑着就把锅分了松田一半。
“小阵平！”
“好了好了，我们今天聚在一起可不是为了这点小事。”松田阵平举起杯子，飞速转移了话题，“是为了庆祝我们再一次抓住那个混蛋。”
“喂……算了，今天就算了。”萩原研二也不是真的不满，顺着松田的意思把这事翻了篇，举杯配合。
“只要我们几个在一起，就没什么办不成的。”伊达航也跟着举起杯子，“把那两个家伙的份也一起算上。”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些。
“干杯！”
三个杯子轻轻碰上了放在饭桌中间的两个杯子，好像他们还像以前那样一起聚餐，
三人的酒杯都空了，他们拿起手边的饮品续上。
“虽然现在说这个不太合时宜，但是我有点想小诸伏了。”萩原研二拿着杯子在手里轻转，看着种子中央的两个酒杯，“如果把我的幸运也分给他一点就好了。”
提起这位好友，松田阵平和伊达航面面相觑，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你们怎么了？”萩原研二本身就对别人的情绪感知敏锐，对面两人的表情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萩原，今天我们聚一聚，除了为了庆祝，也是为了诸伏的事。”伊达航表情变得严肃。
“小诸伏？”萩原研二问道，“还是说，他哥哥，诸伏高明先生？”
“不，就是景老爷。”松田阵平说道，“hagi，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
诸伏他，还活着。”
第56章 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萩原研二手上的力一下卸掉了, 杯子陷在宽大的手掌里，连带杯中的果汁也不得安宁。
他脑中闪过以前他们曾经讨论过的一些疑点, 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难道……”
“我们又遇到了，那个暗示。”松田阵平肯定道。
萩原研二秒懂，有转头看向伊达航确认，伊达就此把那天他们在组织据点附近探查到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等等……”萩原研二这才放下杯子，认真分析道，“这样看来，这些事情真的很像小诸伏会做事，但是……之前你们不是说这些都是组织的试探吗？你们看，之前小降谷以安室透的身份也去找过你们吧，如果要通过这种方式试探你们之间有没有情报联系的话, 也讲的通吧。”
伊达航微微摇头, 说道：“那家伙现在不在东京，这种试探就没有意义了。而且真的会这么巧吗？这些传递方式都是我们警校时期发生过的，他们如果对我们的经历已经这么了解了, 那么现在降谷直接就会被那个组织抓起来，而不是让他继续潜伏着。”
“况且, 诸伏和降谷既然被选中成了卧底，公安一定会对他们以前的痕迹进行处理，更不必说临毕业前那堂关于保密的课程, 我们都对这种事情心照不宣了。就算以前那件事真的走漏了什么风声, 那班旗那件事呢？还有，那个秘密基地的地点，这些总不能这么巧都被查到了吧。”松田阵平分析道。
萩原研二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几个人中，他的想法最异想天开, 也是最能接受这种说法的人，如今又有了足够的理由让他相信，这些都促使他动摇了原本的想法：“我们不知道诸伏，嗯，遇害的过程，但是降谷是知道的吧。那么，你们觉得，他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先摇了摇头，那时候他们都已经阴差阳错地跟组织挂上了钩，小降谷瞒着他们这种事没必要。
“不像。”松田阵平直接说道，“他那段时间的状态，是演不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zero，跟几年前的自己，状态简直像是如出一辙的糟糕。即使那家伙掩藏得很好，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感知不到他内心的悲伤呢？他们和诸伏之间有着几年情谊的牵绊都会悲痛伤心，更不必说是和他相伴了近二十年的降谷零了。
话说到这里，三个人都沉默了。
“要说吗？”萩原研二看向对面两个正在沉思的人，“我们要把这个猜想告诉小降谷吗？”
他提出的问题让人为难，但也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
“……等我们真正确定再告诉他吧。”伊达航深思熟虑过后，说道，“他现在还在潜伏中，而且，你们也知道，景光对于他的重要性。如果我们现在把这样一个不能确定的猜想告诉他，分散了他的精力或者影响到他的状态，那就本末倒置了。”
松田阵平也赞同：“如果传递信息的人真的是景老爷，那么他不去联系公安，反而用这种方式隐晦地联系我们，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如果那个人不是小诸伏的话……”萩原研二没说完这句话，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那我们接下来，要不要试着跟他取得联系？”伊达航有些犹豫地问道，“但是我们现在没有方法，以前的渠道也用不了了。”
“说起这个……”萩原研二想起了一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你们应该还记得米花中央医院吧？”
两人点点头，他们当然记得，作为最后一个被找到的地点，不可能印象不深刻。
伊达航经他这么一提醒，当天那些在紧急时刻没有心思计较的疑点一一浮现，他想起了那个报警人当时的情况，于是问向萩原：“你当时说，你在那边有熟悉的医生，我还有点奇怪那个报警人怎么和你说的不太一样。现在看来，那个人应该不是你安排的吧。”
“不是。”萩原研二说道，“我本来是拜托了那位医生报警之后直接配合警察的行动，但没想到有人直接就把炸.弹找到了。那个报警人是怎么说的？”
伊达航把当时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接着又补充了一点后续：“后来我们找护士对过口供，一些细节是能对上的，没有不对劲。回警局后，我让高木私下调查过那个人的背景，很普通一个人，什么都没查出来。”
“……难道真是巧合？”萩原研二微微皱眉道。
“不像。”松田阵平摇摇头，“先不提那些巧合。正常人在发现炸.弹后，会在警察到场的情况下特意拍照吗？而且，当天去的是高田吧，那家伙可是穿着我们爆处班制服的拆.弹警察，他为什么还要再给其他警察发照片？简直就像早就知道这边的情况一样。”
“难说，是小野秀虎告诉的他？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警员。”伊达航推测道。
“就是那个带错路的小野？如果真是他，那也太容易暴露了，他既然在那种情况下把手机给了你，要么他能保证他的通讯频道绝对安全，要么他什么都没做。”松田阵平也想起了那个小平头，发现他们的相遇出奇的巧，“这么多事情和他有关，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巧合，还是人为的巧合了。”
“其实，小野秀虎那边，我已经秘密上报给了目暮警官，后续如果他有什么异动也会有人盯着。倒是那个报警人，我们要调查下去吗？”伊达航看向其余两人，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这个人我来查吧。”萩原研二主动说道，“你们那边合适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吧，我直接让我在乌丸那边培养的人盯着，正好我还有现成的理由。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东西，我会立刻停止，不会让其他人察觉到什么不对的。”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的伊达航点了点头，他自然清楚萩原的本事，便没有觉这一份好意。
“正好，最近爆处组有一个重要项目要推进，我也不好缺席。”松田阵平喝了口酒。
“项目？关于什么的？”萩原研二问道，“难道是上次你给发的那个测试版软件？”
“不止。”换了话题，大家都不怎么紧张了，松田阵平也透露了点事情，“相比起来，那个软件只是附加的菜单，真正重要的是先在爆处组试用排.爆机器人。”
“诶？！”伊达航和萩原研二有些惊喜地表示，“这是好事啊！”
松田阵平心情也放松不少，和那两人一样，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话题，而是继续说关于新项目的事情：“这个项目进展顺利的话，我们的伤亡会大大减少的。”
萩原研二自然是懂这些的，他真心为这个决定高兴，说道：“真没想到啊，新科技都融入得十分艰难的地方，竟然能通过这个表决。”
提到这个，松田阵平的表情稍微有些微妙，他说道：“不，不是来自内部，而是其他企业自己找上门合作的。”
“哪个企业？不会是诚本吧？”萩原研二猜测道。
松田阵平摇摇头，揭晓答案：“是赤司集团，我看过合同，条件对我们很有利，限制也很少。简直像是送给我们的项目。”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
怎么说呢。听到这个答案，有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
松田阵平只想到当时单独把自己叫过去时，古粟警官和蒲生警官看向自己那饱含欣慰的眼神。
“救了赤司家的公子，果然有好报啊。还好当时把你从目暮警官手里抢回来了，不然这次就便宜了搜查课那群家伙了，哈哈。”
这么想来，自己还是托了那个小鬼的福。
等等，这么看来，只给他简单庆一下功不太够吧。
松田阵平想到。
“小阵平？”萩原研二打断了松田阵平的思路，“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
松田阵平把事情一说，他也希望这两好友能出点注意：“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我也没想到这个小鬼能促成这么多事，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只是把他单纯的当做一个初中生而已。”
“小阵平不要这么小看小朋友们哦，我们两个初中的时候就敢去拆我爸的车了吧。”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提出了自己意见，“虽然我只见过那孩子一面，但是把他当成那种典型的小少爷对待，总觉得他不会太开心。”
“上次那孩子说他们正在准备比赛吧。”伊达航想起了他们之前在公园里遇见的那次，赤司征十郎曾经提起过他们7号有决赛，“这不正好吗？你原本的方案说不定才是最合适的。”
松田阵平听着也觉得靠谱，补充解释道：“我们之前联系过了，他们学校现在正在备战全国大赛，要等拿到全国冠军之后一起庆祝。”
“那也不错。”伊达航轻轻叹气，说道，“虽然征十郎那孩子给我们提供了很有用的情报，但是我还是觉得让他卷进这些事情里太危险了。”
“他们几个集团之间本来就是互相竞争的，他是赤司征臣的独子，他们迟早要对上的。”萩原研二身在局中，自然了解到的更多，“而且，不要小看他哦。说不定，那群乌鸦会在他手上吃亏呢。”
伊达航到时看得开，只说：“有我们这些大人挡在前面，尽量少让他们冒险就是了。”
三人相视一笑，默契碰杯。
“嘀—嘟—”
酒水还没送到嘴里，伊达航的手机却先响了。
第57章 赤司：先把怀疑列表上的人过一遍
长泽麻里赶到学校后, 好不容易找到对了教室，看到被高城小荷护在怀里的长泽良生, 立马跑了过去。
“良生……”她蹲下身抱住扑向她的长泽良生，不断安慰着他，“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中丸诚在一旁有些自责地说：“都怪我没有看好良生，要不是赤司同学和高城同学正好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交代了。”
长泽麻里已经在电话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她没有乖中丸的意思，只是摇摇头，看向了其余两人。
“哎？是你……”长泽麻里刚想道谢，就看到了赤司征十郎，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那天那个少年。不仅是因为赤司的发色显眼, 还有那天在科技展上的深刻印象的加持。
“长泽小姐……”赤司征十郎虽然总是在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但他在认人这方面，他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难道, 您就是良生的母亲？”
长泽麻里点点头，轻轻拍着良生的背。
中丸诚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这个方向展开, 问道：“小姨，赤司同学，难道你们认识？”
“只是之前在京都的科技展见过一面, 就在我之前出差的那几天里。”长泽麻里简单解释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赤司君。”
“我也没想到能再见到长泽小姐。”赤司征十郎斟酌了一下，考虑到刚才闲聊的时候, 中丸前辈有隐约提过良生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他才用了最常见的称呼。
长泽麻里用手语向长泽良生比划了几下, 摸了摸他的头后，站起身，十分郑重地向赤司征十郎和高城小荷道谢：“非常感谢！两位救了良生，我无以为报，我没有什么本事，但以后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一定会提供帮助。”
“不用这样，长泽小姐，我们不是为了回报才帮助良生的。”高城小荷谦虚道，赤司征十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今天两位还有时间吗？起码让我请你们用一顿晚餐。”长泽麻里还是坚持要还这个人情。别人可以有不求回报的心思，但自己不能真的不知感恩。
“抱歉，等下我还有事。”赤司征十郎又看了眼手表，想到长泽麻里的职位，说道，“不过我很高兴能和长泽小姐认识，不如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后，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高城小荷虽然不明白赤司的用意，但还是跟着赤司的话，拿出手机，也要和长泽麻里联系。
赤司征十郎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啊，可以。”长泽麻里虽然被拒绝了，但还是很快接受了赤司的说辞，她打开手机上的蓝牙，三人信号对接成功，很快完成了通讯交换。
明明是学长却还没有两人号码的中丸诚见此也掏出手机，他有预感他接下来和学生会打交道的时间可能会更多，多认识两个学弟学妹没什么不好的。
几人确认能够联系上之后，就打算离开了。
分开前，长泽麻里突然问道：“对了，阿诚，你之前说，是你们学校一位姓加藤的老师让良生进的校门？”
“啊，是啊。”中丸诚说道，“不过加藤老师好像是有急事，我们进了校门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
“那我明天下班再来一趟吧。”长泽麻里说道。
这两人的对话让赤司征十郎本来有些放松的心情，又回落了。如果不是他接下来真的有事，他都想当场阻止一下试试。
几人道别，赤司征十郎看着高城小荷家的车开走之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这个时间学校里的熟人都已经回去了，他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发现。
七拐八拐走到了一条小巷，赤司征十郎一转拐角就看到了站在电线杆下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18：59
赤司征十郎确认了一下时间，还好自己没迟到。
“赤司君，这里。”毛利兰面对的方向正对着自己，一下就发现了往这边走的赤司，向他招手，示意他们所在的地方。
工藤新一听到毛利兰的声音，往这边一看，也打了声招呼：“赤司，你来了。”
“工藤前辈，毛利前辈。”赤司征十郎走到两人身边，和他们汇合。
“我们都准备好了，呐，兰。”工藤新一拿出手机，看向了毛利兰。
毛利兰也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两人的手机上都已经好了赤司征十郎之前用的那款信号测试软件。
赤司见此也运行起软件，将三人的手机设定为联机模式，这是为了共享情报。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幅场景，还要从不久之前赤司征十郎发现吉泽家的五金店有问题说起。
虽然赤司不太想怀疑自己选中的小伙伴，但吉泽福叶身上的秘密似乎有点太多了，而且为了遮掩这些秘密，他们姐弟竟然还会动用屏蔽仪。连自己的产品都有些扛不住这样的波动，很难想象他们背后会是什么样的人在支持这样的技术。
这些都让习惯掌控一切的赤司感到有些许不适，让他想做出一些试探。
所以，他就以怀疑吉泽家的屏蔽仪和上次他们在杯户酒店见过的那个很相似，这种借口，把工藤新一请来帮忙了。连带着，还有之前为了完成吉泽的委托，而和吉泽的姐姐，吉泽真理子交上朋友的毛利兰。
其实，有关屏蔽仪的事，他也只是一知半解，略有怀疑罢了。但现在他们真的开始调查了，反而让赤司有种不想继续下去的感觉，或许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会发生也不一定。
不过，现在人来都来了，再停止活动会显得很奇怪，以工藤前辈的敏锐说不准真的会发现什么要命的东西。
赤司征十郎看看这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走进五金店。他现在戴着耳机，坐在五金店不远处的咖啡厅里，选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一些店里的情形。
随着两人的进入，耳机中传来混沌不清的电流声，少了上次的警报声。
嗯？难道他们把那个东西卸下来了？
赤司征十郎拿出一个便携式望远镜，看向五金店挂着风铃的位置。
[风铃：换了一个新的黄.色风铃，里边贴的是一种信号调频设备。]
信号调频？
赤司征十郎立刻查看自己手机上的电波图，果然，除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进去的那一小段时间信号出现了一小阵波动，现在已经变得正常了。
他们换设备了。
果然还是因为之前直接用屏蔽仪试探让他们提高了警惕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先把消息告诉工藤前辈他们比较好。
赤司征十郎立刻做出判断，低声将店里的情况传达过去。
耳机被那边的人敲了敲，这是他们约定好表达‘肯定’的信号。
“真理子。”毛利兰率先打了招呼，看来今天在店里值班的是他还没见过面的吉泽真理子，也是他目前觉得嫌疑最大的人。
“唔，兰啊。”吉泽真理子的声音懒懒的，听起来像刚睡醒。“带男朋友来了啊。”
“……不，不是啦。”毛利兰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和新一不是那种关系啦。”
现在不是也没关系，早晚的事。
赤司征十郎并不是感情绝缘体，相反，他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十分敏.感。帝光的同学中也不乏暗恋者，比如他们篮球部的桃井五月，就喜欢着黑子哲也。
全队里大概也只有绿间还不知道了吧。
赤司征十郎掐断自己顺着前辈的感情问题往下探究的心思，专心关注着五金店里的情况。
他放下望远镜，听着耳机里毛利兰和吉泽真理子熟络的闲聊，工藤新一也时不时回应几个问题，气氛算是烘托得还不错。
外边似乎刮起了一阵风，他注意到，挂在门口的那团黄.色物体随风摆动了几下。
黄.色啊，是有警示的意思。
诸伏景光，不，是朝雾修，他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吉泽五金店今天换了风铃，意识到最近这里可能不安全了。
但是，眼下这个情报，需要自己亲自去谈，他才能放心。
他看了眼时间，有点太早了。在深夜见他们之前，还是先把周围再摸一遍吧。
朝雾修观察着周围，在看向一个便于探查五金店情况的观察位上，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他立刻拿起望远镜看去，只见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头红发，人也只漏出了侧脸。但他不会认错，这个孩子，就是他重点关注的那个赤司征十郎。
他出现在这里，单纯只是作为朋友的身份吗？如果不是，那是为了上次他提起过的屏蔽仪的事情吗？
在朝雾修看清赤司戴着耳机，手边还放着望远镜和手机的时候，他在心里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他沉静下来，默默地透过两侧玻璃观察着。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伊达航赶回警局的时间也不算太晚，起码他到的时候目暮警官和风见裕也像是刚谈完话，三人移步到一间小会议室里，准备开始新一轮的交流。
看来没让他们等太久。
伊达航在心里松了口气。
“目暮警官，风见警官。”伊达航简单打了个招呼。
“请坐。”风见裕也在不抢案子的时候还是人模人样的。
伊达航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后，目暮警官这才开口说道：“特意把你叫回来，是为了向你确认一件事。”他拿出一张照片，推到桌子上。
伊达航低头一看，竟然是小野秀虎的照片。
“小野？”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会叫他来了，直接问道，“难道查到他真的……”
目暮警官和风见裕也互相看了眼对方，都摇了摇头。
目暮警官一脸沉重地说道：“不，我们还没来得及安排人手，就发现他已经殉职了。”
“什么？！”
第58章 诸伏：我的建议是化敌为友
“说起来, 真理子，你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毛利兰弯腰去看一个金属扣搭成的建筑模型。
这个小玩意是吉泽真理子干活烦了的时候随手做的, 吉泽福叶看着很是喜欢，于是就搬过来当他们门店的一个装饰品。这样一来，他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他姐姐亲手做的模型。这一点，吉泽福叶不知道向多少人炫耀过了。
“奇怪的人？”吉泽真理子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你是指在这附近吗？”她的手凑到耳朵下边，像是想撩起什么扑了个空，只顺着动作从后脑勺往上撸了把有些乱糟糟的短发。
工藤新一看了眼她的头发，然后才移开目光，也看向那个模型。
“嗯, 应该是的。”毛利兰看了眼工藤新一, 说道，“我之前有注意到路过这边的女孩子们好像都是一副很警惕的样子。”
这点倒是真的，还是工藤新一看出来后告诉毛利兰的。
“嗯……最近确实是这样。”吉泽真理子点了点头, 从柜台下拿出了摞报纸，指着其中不到巴掌大的一块广告, 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都凑过去看，上边也只刊登着一个叫‘福御’音像馆的广告。看广告词,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地址和联系方式也是规规矩矩的写在后两行。
吉泽真理子也把脑袋凑过去，低声说道：“说是个旅馆，其实就是个‘交易’的地方。”
“诶？！”毛利兰脑子里立马冒出了小说里的情节, “难道是那个……”
吉泽真理子点了点头，工藤新一倒是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明目张胆地开到这里了。
“那真理子住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吗？”毛利兰对她的处境有些担心, “你还带着弟弟，果然还是搬到安全一点的地方住比较好吧。”
工藤新一也同意这个说法，他想得更多：“有证据的话，报警也不是不行。”
“那恐怕他们会无功而返。他们是有黑.帮背景的，再加上这里本身就很偏，警察嘛，都跟他们有默契了。”吉泽真理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说道，“至于我这边你们也不用担心了，他们不会来找麻烦的。”
“为什么？”工藤新一问道。
“负责这个据点的人以前欠我一个人情，她跟我承诺了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吉泽真理子回答道。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说，吉泽这姐弟俩看上去还真挺有背景的？都能跟黑.帮的人有来有往。
“新一……”毛利兰有些犹豫地看向工藤新一。
“……现在的黑.帮确实有开设产业的权.利。”工藤新一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小姐你最好还是不要太依靠他们，被卷进这种斗争还是很危险的。”
“是是是，放心吧，我有分寸。”吉泽真理子神态轻松地摆了摆手。
然而，在咖啡厅里听到实时转播的赤司征十郎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因为他知道一点关于‘福御’这个招牌的内幕。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家股权结构明晰的私营企业，但实际上却是不少灰色产品的倾销地，大多都是那些财阀们用来养.打.手的中转站。就比如，乌丸集团名下子公司的一个小股东，和这家企业有很深的关系。
这种基本上可以和那个黑衣组织挂钩的据点，吉泽真理子竟然还和那里的负责人很熟，难道她本人也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吗？
赤司征十郎忍不住皱眉，他之前就在尽量避免其他人被黑衣组织的人注意到，没想到这次只不过是想知道吉泽福叶的底细，就引出来这么一长串的隐藏信息。
但是，如果现在让工藤前辈离开，反而会勾起他的好奇心吧。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一会儿，耳机里传来了工藤新一试探着向吉泽真理子提问的话语。
“别问那么多了，老想着参与进这种事情干什么？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我和那个人认识只是机缘巧合，也没有深入什么黑.帮，是她私人欠我的人情。”吉泽真理子是这样解释的。
虽然赤司征十郎现在有点难以相信这个借口，但还是记下了这个可能会用得上的情报。
“我觉得她的那些仪器可能就是通过那个负责人弄来。”赤司征十郎时刻注意着四周，低声对着工藤新一说道。
先把这件事在性质上按在黑.帮这一步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稍后再调查。
“这方面我们管不了，警察也不好查下去。”赤司征十郎把警察也搬了出来，说道，“如果走得太近的话，反而会让身边的人面临危险。”
赤司能听到那边的声音，吉泽真理子和毛利兰还在聊天，没有工藤新一的引导，她们聊的话题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耳机里传来了敲击声，说明工藤新一也同意了他的看法。
这样就好。
得到了回复，赤司征十郎稍微放下心来，一边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一边分心关注工藤他们那边的情况。
虽然家族目前有着对付乌丸集团这个统一的目标，但是在实施的手段这方面却各有各的考量。和父亲他们那种截留残尾、利用到死的目的不同。自从得知了母亲是因为那些研究项目而去世后，赤司征十郎就一直认为那些不能公之于众的禁.忌项目没有存在的必要，他只想将那些东西摧毁，要杜绝再出现任何受害者。
当然，他也不想让政府得到那些东西，因为这样的做法不过就是变相把致命的钥匙交给一个更大的资本罢了。他既然没法保证接触到这些秘密的人都能禁得住诱惑，那还不如直接抹除这个‘考验’的存在。
目前，有关银色子弹的资料还没有着落，结果又冒出来一个可疑的据点，还有目的不纯的加藤五郎虎视眈眈，这些都将目前的牌面搅得更乱了。
如果是在棋盘上出现这种情况，那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扭转局势呢？
“我的建议是化敌为友。”朝雾修对吉泽真理子说道，“更何况，你也知道，我们的目的和他们并不冲突，甚至很大程度上有重合。”
深夜，约定好见面的朝雾修和吉泽真理子在不大的工作间中对坐，两人谈到今天遇到的中学生三人组，要商量出个对策。
吉泽真理子从手边翻出不少东西，说道：“我倒不排斥，只是我有点担心，我们会暴露在太多人的视线中。当初让小叶去接触赤司家那孩子本来是想找个靠山，但谁能想到后来能牵连出这么多事。”
“但是现在我们发现，这些联系都是对我们有利的。”朝雾修见此，顺手从那堆东西中拿出一面镜子，摆在她面前，“不管你打算投靠谁，都要通过公安这一关，多一层保障不是什么坏事。”
“是是，知道了，朝雾先生。”吉泽真理子从中找出一包卸妆纸，对着镜子慢慢抹掉脸上的妆，原本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脸多了些成熟的韵味，她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更喜欢自己原本的模样：“虽然我知道改名换姓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啊，每次都要卸妆麻烦死了。”
“麦卡伦有给你提供过人皮面具吧，是你不用的。所以，起码在清除掉组织在东京的势力前忍耐一下。”朝雾修语气一直没变，“不过，如果你愿意冒险的话，在潜入研究所的时候用原来这张脸我不会反对。”
“用你现在带的面具吗？说实话，你现在做出的表情有点僵硬。”吉泽真理子闭上一只眼睛擦掉眼妆，“用我的钓鱼吗？我没意见哦。但是，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叶比较好。”
“当然，他不会被牵扯进来。”朝雾修做出了承诺，没有在人皮面具上纠结，“到是上一次，你居然会同意他出来接头，我确实是没想到。”
“这是必要的一步。”吉泽真理子看了眼朝雾修，然后拿起干净的湿巾抹了把脸，“好了，闲聊结束，我们先来说说那个研究所的事情吧，你查到什么程度了？”
对方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根据你的描述，麦卡伦已经锁定了那个研究室的地址，编号为U311，并没有特殊重标，反而隐藏在了一推普通实验的序号中。”
“白兰地的建议吧，自从他获得那位先生的准许后，重点研究室都是这种作风了。”吉泽真理子毫不意外，“不过，即使表面上和那些普通研究室统一了，但安保力量还是会保持着最高配置吧。”
“没错，甚至那里的核心数据库还多增加了一套动态密码，由白兰地掌握。”朝雾修说道，“不过，我们这次的计划并不是拿到那套资料，这方面倒是可以暂时避开。”
吉泽真理子突然想到了一点，问道：“等等，皮斯科他还在东京吗？”
“自从上次意外碰到他之后，明面上就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朝雾修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人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阻碍，“不过，有情报显示，他最近一直在筹谋一项暗杀任务，听说是BOSS亲自安排的。”
“那就好，如果他一直在关注实验室这边，我们的信号拦截会很困难。”吉泽真理子说道，“你拟的行动计划我大体是同意的，不过为什么那个K分支是什么意思？”
“那是临时考虑到的一条退路。”朝雾修语调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如果这次在珠宝展的行动上顺利，这条通道应该可以一直保留。”
“盛天珠宝展啊，小兰也邀请我了，但是保不齐乌丸那边会有认识我的人，我就拒绝了。”吉泽真理子想再玩玩自己的头发，又扑了空，只得放下，“就是不知道怪盗基德会是什么态度，甚至我们都不能肯定这次出现的这个是真身。”
“在我眼中，他现在顶着基德的名头吸引大家的目光，或者用他的那些手段瞒天过海，这些才是重点。”朝雾修一如既往地进行着陈述，目光放在对面的女人身上，“我们只需要确定他的立场，是不是本人不重要。”
吉泽真理子难得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
朝雾修见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
“等这些事情办完，我会在这附近找个落脚点，随时联系。”
现在看来，你并不是真的除了弟弟以外什么都不在意啊，前核心研究员小姐。
第59章 赤司：如果掌握足够的筹码……
伊达航跟着目暮警官来到了小野秀虎的办公桌前, 高木涉正在为这位刚调来不久的同事收拾遗物。
“他是为了救人才殉职的。”
毕竟是一条人命，目暮警官就算经历过再多的伤亡, 还是会为同僚的逝世而感到悲伤，“今天中午，警视厅这边的邮寄点因为调度问题停用了一天。他就去了不远处的邮局，没想到正巧遇到那边的3号电梯出了故障，他也在现场。消防员进行救援时他坚持留在最后出来，没想到轮到他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电梯突然下坠，他还在里面没出来。”
伊达航听到这里已经推测出了事情的后续：“难道……”
目暮警官按了按帽子，说道：“后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伊达航沉默了一会, 走到高木涉身旁, 帮他一起收拾。
桌子上立着一个纸箱，旁边还放着一沓文件袋，上面血迹斑驳, 不像是平常物件。
见此，伊达航问向高木涉：“这是……”
高木涉的声音有些发闷, 说道：“这些文件应该是前辈们拜托他邮寄的吧，现在都被污损了，应该不能再入档了。所以我准备整理一下这些文件的名目, 再通知一下他们, 这些恐怕要重新做了。”
伊达航点点头，让高木涉继续记录，他转而去收拾办公桌上的私人用品。
死者为大, 就算这个人身上有再多的秘密，现在想要探究也没有线索了。而他称得上是单调的私人生活, 也没有什么秘密值得探究。
小野秀虎的东西并不多，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么该整理的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收拾完毕了，他们注意到这位小警员的东西少到连纸箱的一半都没能够上。
高木涉抱起纸箱转身间，放在桌上的笔筒被带倒了，插在里边的几根签字笔掉了出来。
伊达航抬了抬手，没让手上没空的高木涉去捡，自己弯腰把那几根笔捡了起来。
笔拿到手里他才发现，这些警局统一购买的签字笔笔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写上了着同一串标号：
W6YY-08
这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其他的文具上没有这个编号。
就算是不想把自己的用具和别人的混淆，也该写自己的名字吧。
他有些不解。
这组编号闪红了几秒，然后系统自动为它套上了黑框。
为什么啊？这损坏率太高了吧！
白兰地注意到屏幕侧边的提示，盯着屏幕，心中窝火。
“又掉线一个！”他有些懊恼地摘下耳机，“这个月才过了几天，这都坏了两个了！”
梅洛有和白兰地共享屏幕的权限，她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点开详细信息，说道：“生命信号消失，核心芯片损毁，我们回收的数据可能会不全。”
白兰地叹了口大气，捂脸倒在电竞椅上：“果然，我不该为了省材料赶制一批蓝色等级的改造人。”
梅洛扫改过逐渐传来的报告，继续汇报：“根据仅有的数据来看，应该是物理打击造成的。”
“物理打击……他的职业随机到的是警察吧，怎么会这么脆皮？”白兰地放下手，脸凑到[人物属性]的界面，说道，“而且，我记得这类职业的武力值我都设定得很高，为了防止系统杀，我把他们的初始技能点大部分都分配到了敏捷和防御上了。”
“仅从目前的数据来看还分析不出主要原因。”梅洛看完了报告，回答道。
“难道是健康值出问题了？”白兰地又提出了一个猜想。
“他不久前还回2号研究所进行了一次体检，数据记载正常。”梅洛调出麦卡伦上交的体检报告，说道，“他们W6开头的都是那天一起做体检的。”
“用小助手分析一下死因，记得回收。”白兰地没法隔空验.尸，只能遥控指挥别人干事，“我记得己方死亡掉落有概率出经验书来着。”
“是。”梅洛安排手底下的人去查一下死因，顺便再查看一下有没有营养剂残留。
“偏偏是警察这边卡进度了，这让我怎么做奇遇啊。”白兰地抱怨道，“难道又要用援助了吗？”
“卡慕那边显示[空闲]。”梅洛注意到，内网上，卡慕的状态刚刚被本人改成了[空闲]。
“那就他吧。”白兰地的心在痛，“他好贵的，每次用他这张卡都要消耗一波武配。”
“是。”梅洛无视了后半句话，接到命令后就在键盘上一顿操作。
代表接受到消息的指示灯一直在亮着。
【既然已经确定了他们设备的来源，我们就不要过多关注了。吉泽他们目前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敌意，也没有伤害过其他人。】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道：【我觉得也是】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辛苦前辈了。】
【没什么，我正好也了解一些其他情况】
赤司征十郎和工藤新一结束了短信交流，回到家时已经有些晚了。
他冲津田管家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客厅时顿了一下，问道：“今天，父亲在家？”
“是的，老爷现在还在三层会客。”津田管家答道。
在三层，不是简单的闲聊，而是在商谈正事。
赤司征十郎做出了判断，他顺势问道：“都有那几位？”
“是三轮先生和久川先生。”津田管家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他。
是警方的人和市场部的人，这是要开始对诚本集团动手脚了吗？
赤司征十郎还想再问些，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征十郎。”
赤司征臣出现在三层的楼梯拐角，身后站的是三轮、久川和父亲的助理福山。
“父亲大人。”赤司征十郎先问好，“三轮先生、久川先生，晚上好。”
三轮和久川都和善地笑了笑，寒暄了几句以示友好。赤司征臣对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色，福山见此微微躬身，引导着两位客人从三层的另一边出门。
见外人离开，赤司征臣打量了一下儿子身上的衣服，才开口道：“刚回来？听津田说，你这段时间回家都很晚。”
赤司征十郎看着父亲往楼下走，解释了一下原因：“马上全国大赛就要开始了，篮球部那边的训练安排得很紧。”
“还有呢？”赤司征臣继续问，他并没有轻轻放下这个问题。
赤司征十郎顿了一下，知道现在自己再找其它借口也没用，只说道：“……还有一些，我认为有必要做的事情。”
赤司征臣说道：“你有想要知道的事情或者达成的目的，可以安排其他人替你去查、去做，而不是自己亲自上阵冒险。”
赤司征十郎垂下目光，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查的话，或许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是给了你一定的自由，但不代表什么事情你要参与。”赤司征臣走到自家孩子面前，目光落在他肖母的眉眼上，语气虽然严肃依旧，心却放软了些，“身为领导者，我们是背后操盘的人，不必什么事情都事必躬亲。”
“但是，这也无法避免会发生隐瞒和蒙骗吧。您说过的，通过这种渠道得来的信息可能是打折扣的。”赤司征十郎看向父亲，“比如银色……”
“征十郎。”赤司征臣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赤司征十郎欲言又止，他一贯都遵循着父亲的教导，今天是他少有的、会跟父亲‘顶嘴’的时刻。或许是挑战父亲权威的刺激感让他心跳加速，此时自己想要反驳的念头冒了出来，压都压不住。
[如果掌握足够的筹码，就算是父亲也会让步。]
他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这样说道，像是一种引导，又像是一种自我说服。
“我认为，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它们的归宿只有消亡。”赤司征十郎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语气发生了些许变化，“或许，有一天您的想法会发生变化。”
“我已经和你说过我的态度了，不要节外生枝。”赤司征臣皱起了眉，“现在，回房间整理好自己，半个小时后继续课程。”
“是。”赤司征十郎轻松点头应了，好像没有把父亲严厉的训话放在心上，他只是着重强调了对父亲的尊称，“父亲大人。”
赤司征臣看着今天有些反常的儿子上楼，直到门关上了，这才把目光移到了津田身上。
津田管家会意，有些迟疑地说道：“少爷大概是因为夫人的原因，才多少会有些情绪。而且，在学校里还有一些不稳定因素，多少都会有些影响。”
“……近几天再安排麻生来一趟吧。”赤司征臣不是铁石心肠，但在养孩子这方面还是欠些火候，他只能让擅长这方面的人去做，只求不让他们父子关系出现大问题就可以，“你挑一个稳重点的人，以后征十郎接触家族事务的时候，他要做好辅助。”
“是，我会整理一份名单给您。不过，麻生医生被您安排去了鸟取，要回来的话，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津田管家提醒道。
“鸟取那里的更重要，你看着安排吧。”赤司征臣说道，“对了，下个月，我要宴请一下检察院的人，你安排一下。”
“还在‘小园’嘛？我们每个月都在那里有预定。”津田管家问道。
“……不，换个地方，那边，我另有用处。”
“是，老爷。”
交代完要务，他挥挥手让津田管家先去办事，还让他把带着女仆把花房再清理一番。其他人察觉到男主人的心情不好，都很识趣地陆续离开了。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赤司征臣一个人。
拿起早上早就已经看过的报纸坐在沙发上，本人的目光却朝着二楼自家孩子房间的方向看去。
“……快斗他，这些几年还在想盗一的事情吗？”黑羽千影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问道。
“他虽然从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他一直没有忘。”寺井黄之助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的，他一直都很崇敬他父亲。”
黑羽千影移开目光，表情微妙地看着这几天的报纸头版，说道：“我只是拿不定，如果他发现他的父亲其实是怪盗基德，他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我们都不能确定，这次出现的是不是……”寺井黄之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不管背后是谁，我都会查清楚。”黑羽千影沉下目光，声音中透露狠厉，“当年，盗一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60章 要搞就搞个大的
盛天珠宝展
铃木集团和赤司集团都是国内实力雄厚的财阀, 他们合资举办的珠宝展自然有不少人会应邀前往。
得益于新闻媒体的大肆报道和气氛渲染，再辅以复出的怪盗基德加持, 这次的展会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媒体电台也纷纷派出最知名的主持人和记者前往会场，以获得第一手资讯和警匪对质的经典画面。
身为主办方之一，赤司征臣和铃木次郎吉都亲自到场以表重视，赤司征十郎和铃木园子作为家族钟意的继承人自然也不会缺席这种场合，站在一排与家中长辈接待贵客。
赤司征十郎看着受邀的宾客们陆续入场，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一如既往地展示着自己的优秀，就连铃木园子平时那有些跳脱的性格也收敛了不少，举止大方, 很有名媛的风范。
展会主场宾主尽欢时, 云居晴雅作为赤司征臣的左右手，正在与警方沟通对照安全保障布置。
“风见警官，这次会场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参加这次展会的来宾不仅有本国名流, 还有不少海外来宾也受邀前来，我想两位应该能明白这里的重要性。”云居晴雅认真说道, “至于被吸引而来的怪盗基德，中森警官，您有着丰富的与怪盗基德对战的经验, 所以我才会向总裁提议由您来负责制定应对基德的策略, 希望您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务必要将这位怪盗缉拿归案。”
“云居小姐请放心，怪盗基德既然还是采取发预告函的方式再次作案, 那就代表着他的目标一直都在瞄准着那些宝石，信函上设下的小陷阱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这是他常用的手段。”中森银三说道，他接到这次的出警任务后一直在亢奋和紧绷两种状态中反复横跳，多年来对于抓捕基德的执着让他忍不住对此多加探究，为了设下严密的布防，他甚至又将以前的档案翻出来研究了不知道多少回。
“我们公安这次主要负责与会人员的人身安全，虽然中森警官强调过怪盗基德不会伤及人的性命，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会准备好相应的措施。”风见裕也看到中森银三不太赞同的样子，推了推眼睛说道，“身为警务人员，不能将国民的安全寄托在罪犯的仁慈上。这一点，无论您有多熟悉怪盗都很有必要记住。”
中森银三欲言又止，最后终还是没在主办方面前发生争执。更何况，风见裕也说道很合理的。
他对云居晴雅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之前一直没有时间跟你们沟通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根据以前的卷宗记载和这次发出的预告函来看，怪盗基德对最后亮相展览的神秘宝石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也比较符合他一直以来的行动目标。
“这个人行窃的手段颇多，那些媒体用魔术师来形容也算得上是恰当。他不仅经常用障眼法迷惑警方，还会使用高超的易容技巧让自己轻易变成场馆中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当了预告时间会场发生混乱，他恐怕会借此混到人群当中脱身。这样一来，我们就很难抓到他的真身了。”
风见裕也点点头，中森银三说的这些他自然也了解过，甚至因为自身能接触到黑衣组织的情报，他通过易容这一特征很难不与情报中提过的那个千面魔女作出一些联想。这种手段他们见得不多，精于此道的专家更少，让他不得不多想。
或许，这个怪盗基德，也是贝尔摩多曾经活跃的身份之一呢。
不过，纵使他有诸多猜想也没有办法立刻将这些上报。毕竟，为了保障潜入搜查官的安全着想，他与降谷零一向是单方联系，他需等下一次对方联系他的时候，才能讲这些情报一并送过去。
“既然方案已经做出，那么，我们就期待着各位警官能够将它完美执行了。”云居晴雅微笑应道。
这次的警备方案，只有集团中重要的人物看过。赤司征十郎当然算得上重要，他也自然能够得到这样的资料。
既然父亲对这次珠宝展一开始就有着利用的心思，那么自己也可以借此卖个人情，为以后铺路。
赤司征十郎微笑着目送乌丸绘理离开，见身边没有了需要应付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往铃木园子那边走去。
“园子姐。”两人已经十分熟悉了，简单地互相问候下就可以。
“征十郎。”铃木园子看见小伙伴终于来找自己摸鱼了，悄悄松了口气，“肩膀借我靠一下，踩着高跟鞋累死了。”
“我说让你穿长裙，结果你偏不听。”赤司征十郎撇了眼铃木园子脚下，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站在原地为她提供支撑。
“无论怎么看，这两样都不是能够活动方便的服饰吧。”铃木园子歇了歇脚，吐槽道。
“对了，你的朋友呢？我记得毛利前辈和工藤前辈都来了。”赤司征十郎的[视线注释]并没有找到这两人的身影。
“嘿嘿。”这句话倒是把铃木园子的八卦之心勾了出来，她带着赤司往人少的地方挪挪，指向另一展厅的一个角落，小声说道，“你看，那小两口在那边呢。”
赤司征十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处有着心型设计的小展柜出看到了两人。
“新一，你看，真好看啊。”毛利兰身体微微前倾，凑到了一块被加工成海豚形状的蓝宝石前。
“啊，确实。”工藤新一此时的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说是此时，倒不如说他自从看到怪盗基德要来这里偷宝石后，就一直想亲自上场试试。他倒是想加入警方的行动，但他比较熟悉的伊达警官这次并不负责现场，他也没办法参与进来，只得以来宾的身份时刻注意着会场上的异动。
“新、一。”毛利兰见工藤新一又开始走神，心里有些不满，说到，“真是的，你就别老想着怪盗基德了。我听爸爸说，这次参与逮捕的不仅仅有经常与基德交手的搜查二课的中森警官，还有警察厅的公安，他们派了这么多人，总比你一个人盯着强吧。”
“好、好。”工藤新一应道。他心里也清楚，但是好不容易碰上案子，他的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
“明明你是要请我来的……”
“抱歉、抱歉，我不看就是了。那么，你说好看的那个是……”工藤新一的话语顿了顿，目光穿过人群找准了方向，人又向前走了两步，“等等，刚才有个人……”
好像跟我长得……很像。
工藤新一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因为那张熟悉的脸已经找不到了。
“什么人？又怎么了？”毛利兰也朝着那个方向看看去，但什么都没看到，又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工藤新一，“这不会又是你为了观察现场而找的借口吧。”
“不是啦。”工藤新一否定道，眼睛还看着那个方向，有些疑惑地嘟囔道，“……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那人影好像真的只是晃了一晃，现在已经找不见了。
真的是错觉吗？
黑羽快斗被中森青子拉着看着面前精雕玉镯的珊瑚饰品，心里却想着刚才一晃而过的人影。
如果他这双视力为2.0的眼睛没有看错的话，刚才的那个人应该是工藤新一吧。
那张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脸，实在是让他无法忽视。
“快斗，你在发什么呆呢？”中森青子注意到了黑羽快斗的走神，问道，“你不会也在想怪盗基德吧。”
黑羽快斗回神儿，说道：“怎么会？是其他的事情啦。”
“什么事情？是关于千影阿姨的吗？”中森青子说完还特意环视了一遍会场，“说起来，自从进来之后就没看见阿姨了。不仅如此，寺井爷爷也不见了。”
“谁知道她又去哪里了。”黑羽快斗知道自家老妈向来行踪沉迷，但事后总会准时现身，自然也不怎么担心，“她最喜欢珠宝这类东西了，这次展会说不定又看上了什么东西呢。呵，希望她看上的宝石不会被怪盗基德盗走吧，”说完还无奈地带了一个耸肩。
“……行了，爸爸天天叨念着那个家伙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中森青子一直对总是让她爸爸加班的怪盗基德耿耿于怀，提起这个话题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父女俩有着高度统一的目标，“这次爸爸一定会抓住那个小偷的！”
“我当然相信叔叔。”黑羽快斗自然站在自家青梅这一边，更不必说，因为魔术师这个名头，让黑羽快斗对这位‘月下魔术师’的心情十分微妙。
魔术的手段可不能用在这种事情上啊。
而且，就算是飞扑克的手法再精妙，也远比不上枪.支啊。
黑羽千影打开特制的化妆包，里边装着一把袖珍手枪。在这种少知敌情的场合下，她需要些武器来保障自己的安全。当然，她自然不会随便开枪，是否要扣动扳机还是取决于这位“基德”的态度。
想起七年前的往事，黑羽千影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杀气。
不管是烟雾弹也好，冒名顶替也罢，她一定会好好招待一下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怪盗基德”。
“咚—咚—”
整点，沉闷的钟声响起，预告时间到。
赤司征十郎扭头看了一眼立在大厅的吊钟。
怪盗先生，你真的会来吗？
不过，即使真身躲起来也没关系。因为，“怪盗基德”最终肯定是会登场的。
赤司征十郎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正在飞行的热气球，那里有一位“怪盗”替身，可以把戏接下去。